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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三段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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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今晚出去庆祝吧?”
“庆祝什么?”
李寻眨眨眼,“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皱着眉头想,她生日好像还没到,邢克杰的生日已经过了……难道是噜噜的生日?不对,下个月才是。
“败给你了……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真怀疑你和邢克杰究竟是不是在谈恋爱。”她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规划部的老杨退休了啦!退休前递交了关于博信房地产规划事件的报告,说是他手下做的。那位手下已经交给人事部处理,他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李寻说完,喝了口茶。
真是峰回路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要靠李寻才能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不爽,非常不爽!
“干什么臭着一张脸,高兴一点才对吧。”
“呵,我很高兴啊。原本还以为要招个上门老公呢。”我笑了笑。这件事能这样落幕,不能不说是个值得庆祝的事。但总觉得有些不对……这样说来,今早的邢克杰并不是因这件事才心情不好的。想想也对,他那种人,即使真的回家吃自己估计都不会郁闷到那种程度。究竟,是为什么……
“啊!你们要结婚了吗?”李寻尖叫起来。
“也许吧。”抛开无谓的思绪,我笑着回答。
“看你的表情啊,幸福得让人嫉妒!”李寻大笑着,“好!那今晚更要好好庆祝一下了。”
“今晚不行。”我立即说道,“今天周末,我要回家住两天。”
李寻瞪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假的,你竟然会回家?”
我笑着,毫不掩藏地展现自己的心情。
第7章(2)
自从上个月和老妈深谈后,约定了每个月回家一次。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想要回家看看她。时间对于任何人都一样,禁不住一再地浪费。现在才走近自己的亲人,也许已有些晚了,但我不想让它变得更晚。
邢克杰,真的教会了我许多东西。他总是将事情做完后才告诉我结果。什么都不说地,将一切展现在我眼前,让我去感受去体会,然后接受。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可以幸福。而我似乎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或者说,他什么都不需要我做……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苦恼。
我爱他,但我能为他做什么呢……
从相识之初到现在,似乎一直是他在付出。不过,与其说付出不如说调教,而且是手段极为“恶劣”的调教。因为他做的比说的多,于是我们之间唯一的承诺就是——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结婚。
七天前,我们谁都没有将“爱”字说出口,便已约定了婚姻。
思及此,我不禁笑起来。
年龄二十七的我,终于要结婚了……一直觉得婚姻是那么遥远的一件事,转眼见却已到了眼前。
后来几天,我终于知道规划部部长为什么会突然退休了。邢克杰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一切告诉我——
原来,在他刚进入这所设计院时就发现规划部在财务上有问题,于是有意无意地查了些资料,找到了规划部部长受贿的证据。身为副院长的他不方便将这些公布出来,而且也没有必要,只要不碍着他的事他就不会紧抓着不放。蜻蜓点水地暗示几次后,他也就不再追究了。但之后的一系列人事变动似乎妨碍了规划部的敛财活动,因此他们才出此下策想要搬开他这块绊脚石。这样一来,之前的证据就有用武之地了。因贪污腐败入狱和退休回家养老,白痴也知道选择哪个比较划算……
与这个男人为敌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你之前是因为什么调到这个设计院的?”我不禁好奇。
“被老狐狸算计了,不得不过来。”他吸着烟回答。
“你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哈哈哈……”我大笑起来,“说来听听。”
他瞥我一眼,“我被人算计,你好像很高兴。”
“少转移话题,快讲。”我瞪着他。
叹息一声,邢克杰说道:“不知老狐狸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我的上司,只要我答应,他就放人让我去设计院。”
“那决定权在你啊。”
“是啊,但在我知道这件事之前,我的人事档案已经被转移到设计院了。”
“噗哈哈哈……老狐狸果然厉害!难怪你说什么服从领导安排,根本是没发言权嘛。”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邢克杰啊,这个对上对下皆强势的邢克杰啊,竟然也有这种吃瘪的时候。笑死我了……
“笑够了没?”他斜着眼睛瞪我。
咳咳……我立即止住笑意,真开不起玩笑的人。
“这么说来,是老狐狸主动要你过来的。为什么?”
“整顿。”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大刀阔斧地改革不合理的体制和人事安排。规划部部长真有点可怜,原以为老狐狸站他这边,结果……
噗!嘻嘻嘻嘻……我再度笑倒在沙发上。想象到邢克杰在某个早晨,突然被告知自己已经被调到一个陌生设计院时那一瞬间的神情……哈哈哈,一定惊愕到下巴都落地。笑死人……老狐狸,我崇拜你!
“哇啊……痛啊!放手……”
他两手一齐扣在我耳朵上,使劲捏——
“我看你笑得太厉害,担心你下巴脱臼。”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去死!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我拍开他的手,“邢克嘉那么温柔,你和他住一起这么久都没受一点熏陶。”
邢克杰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
“告诉你应该没事……阿嘉的温柔,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消受的。”他笑了笑说道。
“什么意思?”八卦啊——我喜欢!
“他的确很温柔。曾经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只兔子逼到自杀,后来又将养了三年的猫逼成神经性胃炎……”
我的眼睛随着他的话而慢慢睁大——
“为、为什么?”
“他那个人,在喜欢上某样东西的时候就会彻底抛弃常识。那只兔子因吃了一点辣椒而兴奋地满窝窜,他觉得它很开心,于是天天喂它辣椒,直到那只兔子跳楼……而那只猫,因为有一次捉老鼠时玩得很开心,于是他抓了几十只老鼠一齐扔进猫的窝……”
尚未听完他的话,我已经笑趴下了——唔,笑得肚子好痛。
血缘这东西真可怕——两张同样的脸,虽然表现出的性格差别很大,但脱离现实的程度没什么差别。不知要怎样的女孩才能忍受得了邢克嘉这夸张的没常识和极端的爱。
哇啊……笑得岔气,眼泪快出来了。
“你知道吗?邢克嘉曾经还给过我这样的忠告——说我以后的日子会很糟糕之类的,并祝我好运。”我趴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邢克杰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
“为什么?”
“嘻嘻,因为他看到你大笑。估计他对你的评价不会比你对他的低。”我伸手揉他的发。没有噜噜的毛软,手感不佳。他关上电视,起身打开音响。客厅响起SENS的音乐,空灵悠扬且不失令人荡气回肠的大气。这家伙已经对我家的唱片了如指掌了。
听着音乐在空气中流淌,我不再开口,他也沉默着。我趴在沙发上,他依然坐在地上——我的身前。指尖轻轻扫过他的耳际,鬓角的发坚硬得有些扎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是除去母亲外第一个让我产生碰触欲望的人,有着轻微洁癖的我,在触摸他时不会有任何反感。
“我没有和你说过我父亲的事,对吧?”
趴在沙发上的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因为我正对着他的后脑勺。
“没有。”我轻轻地回答。
“他将我和阿嘉养大后就去了美国,说让我们在这里自力更生,他要去安享晚年。是个很霸道小气的老头子,而且脾气很差。”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语气中有几分想念。
“他是阿嘉的生父,你的养父。是吗?”我一边摸他的头一边说道。
难得他肯开阔一下胸襟,竟然没有抗议我把他当噜噜摸。
“嗯。我以前很讨厌他,后来慢慢长大,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结果连感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跑去美国了。只让我好好照顾阿嘉。”
听着这些,我可以想象他此刻的神情——半闭着眼,睫毛在灯光照射下会在脸颊上印出淡淡的影,唇边微微上扬,带着柔和的笑容。
“你有点像他。”我笑眯眯地说道。
“我很感激他,将我这个旁系儿子当作亲生子一样教育和爱护。因此,无论他要求我做什么,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都会做到。”
邢克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下意识握了拳的,好似只是说给自己听。
他,有点怪怪的……除非特定的场合,要他主动提及这种事好像不太符合他的个性。
“那你的生父呢?”
“不知道。他们从不和我谈亲生父母的事,只说都死了,但我没有见过生父的墓碑。”
“他们对你而言,并不重要。是吧?”我笑着说道。
他回过头,看着我,然后笑了笑,“是啊。生我之前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出生,生出来后一个都不见。这样的父母,怎能比养我成人的父母重要。”
“拜托……谁在出生前会有人询问‘你愿不愿意来这世上啊’。”我揪他耳朵。
音乐声浅浅滑过耳际,婉转悠扬,仿佛天籁轻奏。一直很喜欢SENS的音乐,每一曲都饱含情感,每个音符都敲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感染力十足的音乐,让人迷醉得舍不得中途停罢。
“下雪了……”邢克杰喃喃地开口。
我看向窗外,黑色夜空下有明亮的路灯。在光与暗交接的地方,飞舞着白色碎片。
再过半个月就是农历新年,能带着上天给予的白色祝福踏入婚姻的殿堂,不能不说是件值得人期待的事。
第8章(1)
从火狐酒吧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地上有积雪,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脚下时不时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个城市冬日,很少能有积雪,通常在雪花下落之时便化为片片浑浊的雪水。因此,踩在难得的有雪的地面,感觉很新鲜。
今夜,是我们为庆祝邢克杰的“大难不死”而在酒吧大吃大喝的日子。对于李寻来说,只要有名目就可以招朋引伴一起狂欢。原以为她会将设计部的全体成员都招过来,结果一向喜热闹的她反常地只叫了童云飞一人。这让我着实为童云飞高兴了一把,也许,这丫头终于意识到什么了。
一行四人走在寂静的后街,旁若无人地大笑着。
“好久没这么尽兴了,今晚喝得痛快!哈哈……”李寻挽着我的手臂叫道。
“是啊。真难得你没有喝醉。”童云飞笑着说道。
他走在我们身后,与邢克杰并肩。
“证明我的酒量有长进。”她笑嘻嘻地转头。
“如果酒品能一并长进就好了。”我笑着瞥她一眼。
其实今夜他们喝得都不多,这让我很意外。尤其是李寻这拿着酒瓶就一定会灌到饱的人,竟然出人意料地少了张狂。更甚至,她今夜可以说是很内敛的,连说话声音都好似降了八度,异常温柔。如果是因喜欢上童云飞,那这改变就有点多余了——她往常那疯狂嚣张的模样,童云飞不知看过多少遍。
走到街口,李寻停下脚步,将挽着我的手收回。
我正准备招手帮她叫出租车,她又立即拉住我的手。
“怎么,还舍不得散啊?”我笑着看她。
她低着头,一语不发,只是紧握着我的手。
“真是,这么舍不得……改天再出来陪你喝就是了。”我抽回自己的手。
转头,发现身后的两位男士皆沉默着。
我开始皱眉——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开心地东拉西扯,现在各个变沉默是金。
“走吧。”邢克杰突然说道。
他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
半晌后,李寻抬起头看着邢克杰,深深皱了眉。
“你……”她欲言又止地说了一个字,然后便咬着唇钻进车。那动作急得像发泄。
童云飞叹息一声,跟着坐进车子。关上车门后,他摇下车窗,对站在车前的邢克杰轻声说了什么。
看着车子开走后,我走上前。
“到底什么事?”
诡异成这样,没事瞒着我才是见鬼。
邢克杰脱下大衣盖在我肩上,然后点起一根烟抽起来。
“喂……”我跟上他前行的脚步。
“边走边说。”
他微微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在路灯下渐渐上升,缓缓消散在冷空。那姿态,寂静得让我感到周身泛寒,轻轻拉了拉肩上的大衣。
这一刻,我竟不敢再开口。似乎一开口,就会打碎什么东西。这件事一定与我有关,而且不会是好事。否则,李寻刚才那几乎可以叫做悲伤的神情是哪来的?
“秋华,我可能无法和你结婚了。”
我停下脚步,茫然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我要去美国,是长期的。抱歉。”
他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我说道。那声音很轻很轻,仿佛自天空落下的雪花,无声息地飘落在我胸口,化为刺骨的寒冷,从心底蔓延……
“我的父亲,得了慢性胃癌。该是我偿还养育之恩的时候了。曾经告诉过你……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
他始终没有看我,只是自顾地将这些话说出口,平静而缓慢地说出口。
夹在他指尖的烟,在微风起的时候闪过刺目的红光,燃烧过后的余烬落在他脚边,混在地上的雪中,消失了踪影。
“对不起。”
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时候听起来是很有质感的,有点沙哑,又有点低沉。
随着这声沙哑而低沉的“对不起”,我似乎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无法拼合与修补的支离破碎,一块一块,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似乎连拾回的可能都没有……
我笑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唇角逐渐向上弯起。
这就是让李寻露出悲伤眼神的原因,他们——她和童云飞早就知道,所以今天的庆祝才会如此反常。我,好像变得异常迟钝了。李寻是如此容易理解的人呵,我竟然没有察觉分毫。原来真有这回事,被恋爱冲昏头脑这回事……
身上一暖,他拥我入怀。一时跑神,没注意到他走到我身旁。
“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耳边传来低喃。
我的笑容变大了,感到嘴角有些僵硬。
跟他一起走——这是不可能的。
显然他也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才会带着颤抖地问出口。听起来不像请求,更像绝望前的缓冲。他只是想让自己和我都跌得轻一点,不要在堕入深渊底部的瞬间就死去。
我的沉默似乎长达一个世纪,一定要说点什么……我张开唇,声音却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我的声音,拜托……拜托,快点出来。
“你,什么时候走?”
尚未流泪,声音就已变得面目全非,沙哑得让我怀疑这句话是否真的出自我的喉咙。
“过完年。”
他始终拥着我,始终没有正视我的眼。
他的拥抱,紧紧圈我在他怀中,不像往常那样霸道得让我窒息。
改变,在一点一点产生……
“我知道了。”推开他的手臂,我慢慢朝家的方向走。
脚下的雪发出咯吱的声响。月光照在鞋面上,那不知何时粘在鞋上的雪花被照得朦胧,仿佛氤氲了一层柔和的亮光。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再想……回去,回去……回到原先的那个地方,那个只有噜噜和我的地方。
对了,也许应该买点东西给噜噜。这么晚了,它一定饿了……
拐进公寓对面的超市,我买了些猫粮和牛奶。然后回到家,噜噜已经睡熟了,好似连我回来了也不知道。
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半。
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我打开电视看。
大脑如我希望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
“喵喵——喵喵喵——”
好吵……
我睁开眼,立刻被阳光刺得再度闭上。电视的声音嘈杂地响彻在客厅,而我,就这样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睡了一夜。
天已大亮,窗外的天空如水一般蓝得净澈。
今天,天气不错。
“喵……喵——”
撑起身子,感觉浑身像针扎一样疼。这样睡一夜,估计谁的肌肉都不会舒服……抱着噜噜站起来,我走到厨房将猫粮倒进它的食盆,然后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
嘟嘟——嘟嘟——
什么声音,吵死人了……东看西看半天才发现反应过来是电话在响。
“喂?”
“秋华,是我。”
这个,好像是李寻的声音……我猛地皱眉,伸手掐了掐大腿,希望将自己掐清醒一点,感觉脑细胞好像依然没睡醒似的反应迟钝。
“嗯,有事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你没事吧?”
“呵,没有。”我笑了笑。
能有什么事,总不至于想不开地去自杀。爱情这种东西,虽然致命但也不是死亡率百分之百。
“真的吗?要不要我去陪你……”
“呵……别担心,我不要紧。”
不要紧的,失恋而已,不要紧的……
“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但是……”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怪人,干吗要为别人的事流泪。
“真的,我不要紧。放心。”我轻声向她保证。
现在需要安全感的,已不是我了,而是她。
“好吧。你可能想独自静一静,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我手机不关的。”
“好。”
挂上电话,我继续看电视。噜噜跳上沙发,在我肩头蹭着,毛茸茸的触感,有点痒。
它没有吃完就跑过来了,瞥见客厅角落的盘子里剩了不少猫粮。
“吃饱了?”我摸上它的头。它仰起脑袋,伸出舌头舔我掌心。
宠物总是这么容易感知主人的情绪……以往,每次我遇到不开心的事,它都会这样舔我掌心。
“不要紧的,我不要紧……”我抱住它胖胖的身子,将脸放在它背上。
这没什么,不过是一切都回到原点而已。
如此而已……
第8章(2)
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单位已经放了假,半个月的假期。应该回家和老妈一起过年吧,我一边摸着噜噜的毛一边想着。
拿起电话,我拨通老妈的手机。
“华华啊?”
尚未开口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精力充沛的声音,带着欢喜的语气。
“嗯。最近好吗?”
“很好啊!对了,我和你爸决定回他家乡过年,你也一起吧?”
“哦,这样啊……不了,我可能要加班。”我笑着撒了谎。
“过年还要加班?你们老板怎么搞的!”
“呵,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的确不是第一次……这是我用过许多次的借口,借以不用回家。但这次,却说得有些疲倦。
“注意身体啊,别累坏了。”
“好,我会注意的。你们玩开心点,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啦。从没发现你这么嗦的……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计划结婚了吗?定在什么日子了?”
心中猛地一惊,这句话震得我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华华?喂?怎么,信号不好吗……”
“哦,我听到了。”急忙开口,将声音挤出喉咙,“快了,等完过年。你们安心玩,我会等你们回来的。”
“好。那就这样,注意身体啊。”
“嗯。”
挂上电话,我深吸了一口气,呼出的时候,觉得心肺间隐隐作痛……
这些天,心中仿佛无波无澜的海面,平静地迎接每一天的日升日落。时间之河依然奔涌向前,而我却好似站在河岸上,眼睁睁看着时光从脚边溜走,没有任何惋惜的感觉。
李寻几乎每天都会打个电话过来确定我活着。她那略带怯生生的语调,满是害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然而,无论她是寒暄还是废话,即使完全无关邢克杰也会让我想起他那夜的背影——伫立在夜晚寒风中的,受了伤的背影。
因为知道他也在痛,于是我不会在他面前痛给他看。否则,他会更痛……
不知道过了几天,夜里突然听见鞭炮声。
噼噼啪啪——铺天盖地而来,淹没了整个世界。噜噜被响声吓了一跳,立即从客厅的沙发上冲进我房间,跳上床后蹿进被窝,只留个尾巴在被子外面。
今天,已是大年三十了吗?如此不知今是何夕的日子,竟才只过了七天。距离那天夜里,仅仅七天……
我下了床,来到漆黑的客厅,走到窗边。
今夜窗外的天空,是一年中最为缤纷美丽的。五彩斑斓的烟花在漆黑的幕布上盛开,凋谢,然后陨落。刹那的芳华短暂得如同流星,飞逝而过后便只剩下一地烟尘。然而,至少在此刻,它们美得如此灿烂和决绝,带着娇艳和不可一世的盛大,宣告自己的美以及死亡。
电话铃响起来,在它响了十几声却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时,我不得不走到电话旁。
“喂?”
“秋华,新年快乐!”
有时候,真的觉得李寻非常无聊,无聊得让人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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