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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枪老太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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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唐二嫂这两三年中又找到可心的好人没有?现如今唐二嫂也牺牲了,像她这样的好人,我永生永世也忘不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又和周辉同、陈文玉商量回去的事情。辉同说:“大姐,你是该回去看看。现在上面的保长甲长都换了,连徐清浦回去,都弄了个乡长来当起,情况的确好了许多。可是你也不能就呆死在那个地方,总要想个活泛一点的事情来做,将来有个动静也好起身。”
我说:“好吧。辉同,你跟我一起上去,我们和清浦一起商量一下再说。”
就这样,一九三八年的冬月间,我又回到了家乡。
这是个寒场天,街上人少。我一身阔太太打扮,在黎梓卫下了船就喊了乘滑竿,大摇大摆从街上过,周辉同在我后面跟着,一路上尽是些莫名其妙的眼睛。我们径直到了太阳坪,早有人报了信。母亲昏花着老眼在门口张望,一见我的滑竿就颤巍巍地迎上来,拉着我半天才说:“屏儿,你是屏儿吗?你是魂还是鬼,早点给我说清楚,初一十五我都叫他们给你烧了纸的哟。我晓得你心头苦,你死了男人,我又把你的彬儿接起走了,你不明不白地被日本人炸死在外头,大白天来显形,是杨森那个挨千刀的害了你和我的儿,我晓得你心头苦……”
我连忙把母亲扶回屋里,说:“妈,我没有死,真的好好的,我在外头做生意,上海被日本人占了,我就到了万县,这次是专门回来看你和彬儿的。”
母亲这才信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了一阵才像是醒过来,四处一张望,从门角里拉过一个像叫化子一样的娃娃说:“彬儿,快,快叫你妈。”
我一看,天哪,这哪里是我的彬儿,穿得稀烂,都冬月间了,还打着一双光脚,脚背冻得红通通的,肿起多高,溃烂处起了黑乎乎的血痂,一张脸糊得眉毛眼睛都看不清楚。我一下把他拉在怀里说:“彬儿,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姐姐呢?姐姐在哪里?”
彬儿愣愣地看着我,哇地一声扑进我的怀里,哭喊着:“妈妈呀,我们好想你啊,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们了。他们还说你不是我们的妈妈,是伯娘,要说你是妈妈,人家就会把我和姐姐拉去关起……姐姐她,她在二姨妈家。”
晚上,宁儿从二姐家回来了,看着我泪汪汪的。女儿长高了许多,手里拿着一双鞋,说是给弟弟做的。我接过鞋来一看,碎布拼的鞋面子,底子扎得长一针短一针的;彬儿穿起长了一大截,却高兴得走来走去的。我忍不住又想哭。我长叹一声说:“屋里就穷得这么恼火吗?这娃儿好歹是廖家的一条根,就连一双鞋都穿不起了?”
我那兄弟媳妇听了,在一边不阴不阳地说:“你这娃儿,麻烦事情多得很呢。那回人家听说廖玉璧的独儿子在这里,派了十多个兵来捉,还不是你那个憨痴痴的兄弟背起他跑了好几里路才躲脱?不晓得内情的,当然要说我两口子待不得自己的亲侄儿,哪里知道我们在其中担了好多惊吓?敢给他穿好吗?穿好了人家一下子就会认了出来,我们那个背时鬼又背起他去跑趟趟儿?”
正说着,玉喜回来了,一张脸蜡黄,一身的鸦片烟气味,见了我高高兴兴地说:“嫂嫂,我们都以为你……”我盯了他一眼说:“你的鸦片烟烧舒服了?”说着站起身来,拉上两个孩子去看玉璧的坟。
我和两个孩子坐在老黄桷树下,看暮云四合,群山消隐,漫天的晚霞渐渐化成了苍茫的夜色。哪里有坟?还是老黄桷树下当年的那一方平地。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我也是在这里,在这一片新土面前来看玉璧。腊月的寒风,吹得黄桷树叶刷刷地响,我在心里对他发誓,要提着叛徒曾洪泽的头来见他。可是现在,他坟上的草都长得这么深了,我却两手空空。苏联没去成,队伍也散了,党组织不知道在哪方哪地。连我们的两个儿女也没管好。没有了玉璧,我怎么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上不沾天下不着地飘呀飘的……星星出来了,晚风轻轻地吹,两个孩子在我的怀里静静地睡去,我又在心里悄悄和玉璧对话。玉璧的声音,很轻很柔:“玉屏,我知道你受的苦。我不在了,你一个人担着这么重的担子,是很难,可是你千万不能退下来啊。人生如逆水行舟,要退下来太容易,可是要再赶上去往前走,就更难了。我不在你的身边了,夏林、金积成、陈仁勇和我们好多好多的人都不在你的身边了。我们现在只能看着你,却帮不了你,只指望着你能够走完这条路,把我们的孩子们带到那个新的世界里。”
我说:“玉璧,我好累啊,真的好累。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走不走得到那一天。”
玉璧摇摇头:“玉屏,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是历来都很自信的吗?你不是历来都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吗?要记住,天助自强者!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你对我们所有牺牲者的责任。在这条路上,你是幸存者,你幸存下来的意义,就是要走完我们没有走完的路。只有到了那一天,我们所有在九泉之下的人,才会真正安息,也只有到了那一天,华蓥山牺牲的那么多父老乡亲,才会衷心地感谢你。”
我偎在他的怀里,说:“我不要他们感谢,我只要你满意。”
玉璧轻轻地拍着我,用他那满是胡茬子的脸擦着我的鬓发:“玉屏啊,我知道你,我知道你的心。”
……………
第二天,我和周辉同一起到了罗渡溪,去见徐清浦。老朋友一见面,惊喜中又有些难过。清浦说:“玉屏,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也晓得你在万县坐牢,是雷青成救你出来的。你走了之后,朋友们一个个都散了,刘湘的那一伙人也各奔东西,明生也走了。我在重庆没有了关系,只好又回到家乡来。好在自己多少有些根底,他们又摸不透我这几年在外头到底干了些什么。这一年来形势松了些,我就趁机把这里的乡长抓到了手里。手里多少有点权力,许多事情要好办些。”我说:“清浦,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除了宣传抗日,也没有什么活动。据吴绍先当时跟我说的,红军走后四川的党组织破坏得很厉害,如果一时还找不到党的关系,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消极地隐蔽下去,总得找点事情来做。更何况都晓得他蒋介石的心不在抗日上,以后是怎么回事还说不定呢。现在我、你加上辉同、陈文玉一共有了四个党员,我们就成立一个党支部吧,陈文玉负责跑联络。我们按期过组织生活,交党费,商量工作,你看好不好?”
清浦和辉同都同意,当时就决定我来做党支部书记,接着研究下一步工作。我说:“我和辉同商量了一下,想在渠河上去驾船,从这里运点生姜和土产之类的到重庆去卖,将来万一有了什么事情要召集人马,没有钱怎么行?这样我们的人也可以乘我的船,来往于重庆做点小生意糊生活。辉同呢,不同于从前了,现在是有家有室的人,又在当地扯得很红,我想他和诚贞也干脆去重庆,可以在船上开个水上旅馆,一来挣生活,二来又可以把大家联在一起,一有了动静就好行动,你看行不?”
清浦说:“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驾船,沿途的风险大哦,你一个女人家……再说要买呢你买不起,要做你到哪里去找木料?”
我想了想,最后一咬牙说:“廖家的坟山上那么多的树子,遮天蔽日的,我去砍几根。”
第二天,我喊上几个本家的弟兄,拿了斧头就往坟山上走。母亲听说了,慌慌张张奔出来,拉住我的手死活不放,口里直喊着:“屏儿,你莫去惹事啊,砍了祖坟上的树子犯了先人①,廖家屋里的那么多人,你咋得罪得起呀!”我说:“犯什么先人?我原先没有砍树子,先人咋也不管我?我现在男人死了,田也卖完了,两个娃娃吃不起饭,连鞋都没穿的,我要去驾船做生意,不要我砍,成心要饿死我们吗?”
一个廖家的老叔说:“玉屏啊,我们都知道你的难处,可是这常言说得好:穷不登山,富不驾船。你一个妇道人家,再难也不要走这条路啊,弄得不好谨防在那金滩、丈八滩上有个三长两短,你的两个娃娃就惨罗。”
正在吵得不可开交,突然听得一声枪响,人群里一惊,哗地两边分开。我一看,对面站着一个人,穿件对襟棉滚衫,梳着个偏分头,肩上斜挂着一个枪盒子,手里拿着一支二十响,还在冒烟。在他的后面,站着我那兄弟媳妇。
我从土坡上走了下来说:“哟,这不是段贡武段大哥吗?听说你在国民党里当官了,怎么得空到这里耍威风啊?”他把手里的枪一挥,说:“我怎么不来?我妹子也算是廖家的人,你要坏廖家祖坟上的风水,我这个娘屋里的人不说话怎么行?你们两口子,把自己的田土卖光了去闹共产,闹得廖家这十多年不得安宁。你男人自己愿意把一条命搭进去,活该;你不要自己的儿女在外面到处乱跑,我们也管不着,可是不能又回来生事嘛,啊?你看我妹子,当初凭什么嫁到你廖家来?还不是看着有那么点家产!现在家让你两口子败了,你还不满意?她一天做到黑,还是吃没到嘴上、穿没到身上。你把一个要吃要穿的娃儿丢在这屋里,回来还说东说西的……你要砍这祖坟上的树子,我们就大家都来砍,砍回去当柴烧!”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早已气得头昏脑涨的,一步抢上前去,挥起巴掌“啪”地就是一个耳光,然后右手卡住他那鸡爪样的手腕,左手一使劲,就夺下了他手里的枪。我指着他的鼻子说:“姓段的,廖家屋里的事自然有廖家屋里的人来管,你算是什么东西?用得着你在这里又是枪又是炮地耍威风?告诉你!我陈玉屏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我一直就是个教书的,廖玉璧干了什么我不晓得,我只晓得我就是廖家的媳妇,廖亚彬就是廖家的子孙,我回来是投靠我的婆婆,关你什么事?这岳池县里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当初廖家屋里的家产被江豪元他们封了,母亲也被拉了‘绅士’,要三千块大洋才放人,是哪个冒着生死去争了回来的?是你还是我陈玉屏?后来母亲又被夏马刀拉去关在广安城里,又是哪个去救了出来的?还不是我陈玉屏!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我一个寡妇家,要养家要糊口,在外面正正经经做点生意,我怎么是乱跑了?我跟着谁乱跑了?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休想走路!”
我婆婆一听段贡武说出这些话来,也气得不得了,上来一字一句地说:“姓段的大哥,你说话要摸着良心哟。你说我的儿死得活该,你看你自己不得好死哟。今天当着我们廖家屋里的老老少少,我也来把话说清楚。你说我廖家屋里亏了你的妹子,请问当初分家时你也在场,少了她一分一厘没有?彬儿是我接回来的,我眼睛看不见,说了好多好话请她帮着做双鞋都不干,连累她什么了?她是看着我们廖家屋里这点家产才过门的,难道你今天不是看着这点家产才来吵架的?这多年就是你在其中挑唆,我屋里才不得安生。去年你出面,在我这里拿了四十担谷子,直到今天连个‘还’字都没提;你又哄哄骗骗拉着我家玉喜去吃鸦片烟,好让他成天把钱呀谷子的往你屋里搬。你恨不得要把我这个家捏在你的手里,还怪我的儿和媳妇把家败了的?”
几个支持我的本家弟兄,看见这姓段的拿着枪在我们廖家的坟山上耀武扬威的,都气不打一处来,乱哄哄地嚷着:“他刚才说的什么?他要来把我们廖家坟山上的树子砍来当柴烧?问他是不是活够了?大嫂,与其让他砍不如你来砍去修大船,你当了船老板早点发财,免得人家咒我们廖家屋里的人死得活该……”
刚才那个挡我砍树子的老叔叔听了这些话,也气得不得了,走过去用烟杆指着段贡武的鼻子一下一下地说:“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话也说得太歹毒了,你以为靠着你那个在这四乡八场只有你弟兄两个的啥子国民党,就可以欺侮我们廖家的黄泥巴脚杆了?玉屏,你砍!你那男人死得堂堂正正的,我相信老天爷长了眼睛,廖家的祖宗会保佑你们娘儿母子的。”
于是大家一哄而上,帮着我砍树子。那姓段的一看大势已去,连忙说:“大表嫂,你砍你砍,我不说了,只是你总得把枪,还给我嘛!”
我看看手中的枪,哗地把子弹和撞针都退了出来,然后一扬手,那东西就飞过几根田坎,落进远处的一块水田里。我在坟山上砍了九根大树子,叫人抬到黎梓卫码头边,在茶馆里与“水木匠”们说好了价钱。第二天正好是个黄道吉日,掌墨师燃香烧纸,拜了鲁班祖师爷,接着杀了“开墨鸡”,就在“龙头枋”上弹下了第一根墨线。半个月之后把船做好了。下水的那天,我摆了二十桌“开航饭”。掌墨师杀了“收墨鸡”,那只红公鸡只叫了一声,大家都说大吉大利。陈家和廖家的亲戚一百多人帮我把船推下了水,场上的袍哥大爷们也来为我捧场。段家兄弟觉得势单力薄,再也不敢吱声。
几天后,我借母亲的钱买来的一万斤生姜,准备运到重庆去赚个对半。正要开船,清浦来了,哭笑不得地说:“你呀,还是那个毛德性,这船没有营业执照,你都敢走?辉同,把执照和号牌给你大姐钉上。还有,沿途的码头公口我设法都给你打了招呼,你尽管放心去,只是船上有些老规矩,要好生弄清楚,不要犯了走不到路。”
常言道:船载千斤,掌舵一人。我请的掌舵师,是一个叫朱望和的老艄翁,早在岸上就跟我交代清楚了,船上忌讳所有同“沉”的音,只叫我老板就是了。朱师傅还叮嘱我说,欺山莫欺水,欺水变成鬼,行船一路上险恶,忌讳无论如何是要遵守的。比如不能端着碗上岸吃饭,不能先盛饭后舀汤,看舱时不能说话等等。我一时都记不住,也没有心思去记。我站在船头上,看着两岸熟悉的风光,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多久,我居然从一个服装店的老板成了船老板,又在渠河上开始做生意了。
船到重庆,商人们见我运的黎梓卫生姜,一轰而上。却欺我是个生手,联起手来压我的价,三块钱一百斤的市价,他们只给一块五,还说如果我不卖,就叫我的姜烂在这船上,以后也别想在重庆做生意。我一听,心想哪有这么怪的事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姜搬到陈文玉的船上,一放就是一个多月。眼看要过年了,正是卖姜的好市口,他们手里的货卖完了,上边的货又下不来,这才慌了。我趁机抬高了价钱,一下子赚了一大笔。后来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对陈文玉说:“你的那个三娘也太厉害了,以后这重庆城里的码头上,恐怕没有哪个敢和她作对。”
我听了这话,冷冷一笑,心里想,不敢和我作对的,岂止是你们这些奸商。
漫漫求索
一天,我的船刚靠上千厮门码头,陈文玉就领了两个人进来,万万没想到竟是竹栖和一青爷儿俩。大家又说又笑地寒暄了一阵,我才知道竹栖暴露后离开万县,就通过组织上的安排,到了江油,现在已经在江油做了国民兵团副团长,还兼任了江油、彰明、平武、北川四县的军团联络办事处主任。一青呢,我离开万县后,他就入了党,奉命去协助刚刚进川的孩子剧团到云阳等地作巡回演出。这个孩子剧团,是我们地下党在淞沪战场上组织的一批难童,后来就归到了国民政府军委会政治部第三厅,周恩来同志当时是政治部副部长,郭沫若是第三厅厅长,他们和邓颖超大姐对这些孩子们非常关心。这些孩子到了四川之后,走一路演一路,沿途掀起了一浪浪抗日的热潮,在群众中很受欢迎。
一青跟我说起他的这一段生活,眉飞色舞的,兴致高得不得了。我看着他,不禁又想起了宁君。当时我已经把宁君送到了合川的廉溪中学读书。这个中学是一所私立学校,有点名气,可是宁君这孩子,我和玉璧从来就没好好管过,连小学都没读完,上初中很是吃力,女孩子家又喜欢唱唱跳跳的。一青既然和孩子剧团这么熟,我就和他商量,让他把宁君介绍进去,一来有组织管着,二来也好让她在里面好好锻炼锻炼。
一青听了说:“这有什么问题,我去说一声就行,只是不晓得宁君妹妹……”
竹栖横了他一眼说:“宁君妹妹怎么了?孬了吗?漂漂亮亮的一个姑娘,你诗伯的女儿,要个人来比!”我和一青都笑了,我说:“一青,你这么喜欢这孩子剧团,看样子是不想走了,要去当娃娃头儿了吧?”
一青看了他爸爸一眼,嘟着嘴说:“人家倒是想,就是我爸不干,他要我跟他去江油,当少爷。”
大家又是一阵笑,我说:“好啊,看样子你爸爸是个当官的料,干脆我也去沾点光,你去当少爷,我就去给你们当老妈子,混碗饭吃。”
竹栖说:“这怎么敢当,如果你真的愿意,我们就联起手来,一起干一件大事。”
我问什么大事,竹栖说:“我就是要和你商量。现在汪精卫投敌卖国了,国民党今年一开年,就在重庆的五届五中全会上,决定把他们的重点从对外转向对内,方针是对共产党实行防共、限共和溶共,所以现在我们不得不作准备啊。组织上觉得我现在处的位置不错,就决定以我管辖的四县民兵为基础,在北川搞一个游击根据地,准备培养一批基本队伍作为今后我们游击队的骨干,应付国民党随时可能发动的内战。可是又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对外就只能说是办农场,烧碱、割生漆。只要此事有了眉目,我就来请你,你在华蓥山上打了多年的游击,有经验,我们一起来办怎么样?”我迟疑了一下问:“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他说:“这么秘密的事情,哪里能让多少人知道?就上面的几个主要的领导知道。”
我说:“这几个领导同意吗?我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接上组织关系的人哟。”
竹栖愣了一下说:“诗姐,这个事情你别东想西想的,这么大的事情,我自己哪能就做了主,当然是请示过的。现在我们党都处在潜伏时期,有好多党员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也在参加地方的活动,更何况你是那么早的党员,你在万县坐牢的情况,我们万县的同志都是了解的。说来也是你的运气不好,上次都准备给你恢复关系了,不想你又因为那次大搜捕回了重庆,错过了那个时机。不过你也别着急,这次正好有个机会。前一段时间国民党在万县搜捕我们的人,搞得很厉害,孟伉、李明和好几位同志都来了重庆,避避风头,就住在大梁子的怡康旅馆。这次一见面,他们就向我问起你,叫我来打听一下你现在的情况怎样了,如果组织关系还没解决,就打算给你办了,今后也好工作。”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还不晓得这么多老朋友都到了重庆,还挂念着我,商量着要给我恢复组织关系。这不但是我自己的大事,也是山上的那么多同志的大事,真是世上知我者,竹栖和这些同志们也。
于是当天下午,我就随竹栖去了怡康旅馆,见到了孟伉一行人。这是个很简陋的旅馆,每人每天连吃宿在内,要八角钱。我说:“你们这么几个人,又不知道要住多久,这生活费从哪里来?”
竹栖听了哈哈大笑,说:“天干饿不死手艺人,有了孟伉这样的财神,还怕没饭吃吗?他在雷忠厚的绸缎铺子上摆了个小玻璃匣子,自己写了一幅打油诗贴上,诗云‘鄙人治印,一字一元,多的不要,少了不干’。不两天,前来求印的就挤破了门,一天几十个。他说,我又不是工匠,哪能没命的干,一天只刻一个!就这一个印,一会儿的工夫,这些人的饭钱烟钱都有了。”
我说:“孟伉兄,许久不见,没想到你在重庆的名气也这么大了。”
一青说:“诗伯,你只顾着忙你的生意了,不晓得我刘伯伯的名气,现在可不得了咯。前不久,就在这大梁子青年会办了个全国书法展览,国民党行政院院长于右任也去看展览。一走到我刘伯伯的书法前就站住了,硬是看得出了神。好一阵才对他的秘书说:”这字写得好,极有功力,我看除了我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赶上他。不知这人是何许人也?‘你说,自称中国书法第一人的于右任都这样说他,我刘伯伯还能不红?“
大家又是一阵戏言,说得孟伉哈哈地直是摆手。我偶尔一回头,发现一个人眼盯盯地看着我,不由得有些诧异。仔细一看,原来是李明。我在万县时,他和孟伉他们一起来看过我,才多久不见,怎么觉得这个人油头粉面的。说了一阵,孟伉说:“联诗,我们还是说点正事吧,你的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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