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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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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十七盏赤橙黄绿青蓝紫等七色明角圆灯,架上叉上两把滑钹三尖钢叉,那是起架护道的法器,这就是阴阳街自称天下第一龙了。其实由于历尽四百八十年的风雨的古樟龙已断裂过一次,金泊剥落,缺牙少鳞,其玲珑剔透程度,远不如树丛沿那条百年老龙。朱旺想到此,忙按住心口,唯恐亵渎神灵:“当年渭河龙王与白衣相士袁守城赌斗,龙王篡改玉皇圣旨,把城外三尺三寸雨量投入到城内,淹死生灵,被袁守城告到天庭,玉皇令天兵天将龙王绑赴人曹魏徵处斩首,龙王托梦唐太宗,答应过救龙王,结果不但没救,反助风魏徵追杀了它。龙王提着龙首向太宗哭诉:“不救反助何也?”太宗答曰:“心阻反而行助,天意也!吾将令人间每年元宵把汝身首接回便了!”因此接龙灯始于唐,盛于宋,至今龙头上都有三位尊神分别为袁守城、魏徵、唐王。袁守城为民伸冤,义薄云天,得了头位;魏徵执法如山,居中;唐王助纣为虐,但歪打正着,功大于过,只得退位居后。在马达镇茶馆听到秦大头说过:大灯节的,一对夫妇烧祭品,丈夫说熟了,妻说还生,丈夫说了句“这是瞒瞒生人眼罢了,龙头老爷是木雕的,那会食人间的烟……”那“火”字还没吐出,就倒在地上,后来妻子到龙头老爷面前去忏悔,丈夫才好转,故祭龙不是为了求财赐福,更主要的是怕得罪了这种孽龙遭到报应!
朱旺正在胡思乱想,不想又有一对父子来祭龙头。他站在天井一旁,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入目。那父亲大约四五十岁,头发胡子疯长,那件破棉袄更是流絮吊挂,两脚溃烂,一股臭气攻鼻而来,他在龙头前供桌上摆了供品,点了三支清香,由于自己脚疾,叫儿子代跪,这才注意到,他儿子才十七八岁,戴了顶破毡帽,过大的大襟粗布褂罩到膝盖以下,一条过小的短裤管下,伸出二节白嫩的小腿肚。他双膝跪下,合掌默默祈祷,神态安祥而虔诚。
这对父子还没有收祭,门外又有许多人进来,有的提篮,有的挑着祭盒,这使龙头前那张虎爪描金大供案,很快摆满了多户的供品,大家围着供桌斟酒,点烛化纸,门外不时响起阵阵的炮仗,堂屋内外顷刻间烟雾弥漫,硝烟呛鼻,气氛极为浓烈。
这时,门外有一伙长年挑着供品拥着一位戴墨镜,穿着长袍马褂的大胖绅士进来,他见中堂烟雾太大,就柱着文明杖,骑门站住,指挥三担三牲大礼上供,他就是“通天霸”姜维彪,自从去年水月在姜顺茶馆栽到司马度手里后,一直在家养伤。他觉得大难不死,全靠神灵保佑,故备了供品来祭龙爷。
“禀告二爷,供桌已经摆满了,我们的供品难上!”一位伙计作揖以告。
“都谁占了?”“有多家,其中还有姜文鼎的!”二爷立即惊觉起来,就移身天井,见那烂脚大汉身下有位年轻人跪拜,就跨上数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拉起,拔去破毡帽,露出那张净白俊俏的脸来,朱旺这才发现,他原来是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娇怯可爱,在一旁观望的朱旺顿生怜惜。
“文鼎,你的女儿不是得痨病死了么?这又是谁?”二爷用杖敲击地面,终于露出狰狞的面目。
“东家,你行行好,我小女确实病得不轻,幸好过路太医救了她一命,等她再养半年我会雇顶小轿送上府来的。”
二爷不动声色,撤去墨境两只突暴的牛眼盯住这位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姑娘,等伙计们祭了龙头,收了供品,放了炮仗,才说:“女儿是你的,送不送是你的事,不过你借去的三十两银子,连本带利滚了五年,已达一百八十两,限你三天内还清或用女儿顶债。不然,你提六斤四两来见我!”
伙计们拥着二爷走了,他和女儿还怔怔地站在那里,祭龙头的人们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大都把眼前发生的不平不挂放在口头,他们心里明白,硬木自软虫蛀,世上难道只有一个司马度么?有话回去再说,何必在神灵面前多口多舌,兜揽是非呢?
人散了,烟消了,老头才从木然中醒悟过来:“来吧,要钱没有,要人来取六斤四两好了!老子同你拼个鱼死网破,鹿死谁手眼下还不一定呢!”
女儿收拾好供品,提着篮子扶着父亲,就一拐一拐地走进天井明堂,他一脚踩上滑冰,跌了个仰八叉,可那溃疡处碰上石头,鲜血直流,女儿忙去扶他,但弱女那能扶起父亲的巨大身躯,向人们投过救助的眼神,有说不尽委婉哀怨。朱旺那里受得住这样楚楚动人的一瞥,一时头晕目眩,忙上去搀扶:“大伯,看你伤得不轻,还是我背你回家吧?”看大伯如何回答?请见下回。
第三十七回 虞不测老夫吐生平 临危局少女羞许身
朱旺见那位少女投过求助的一瞥,忙上来搀扶:“大伯,还是让我背你回家吧!”“好心的年轻人,我家住在坟场,有二里路,怎么敢劳动你呢?”“不消客气!”说着就驮起大伯,由小翠扶引出村,沿途三三两两的妇女都指指点点:“这位后生不是景花的小叔朱旺吗?人还生得端正,可他每次都跟屁虫似的随着嫂子进出姜家,也不怕别人闲话?肯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会没数又瞧上小翠了。”
朱旺那里顾得许多,汗流浃背地穿桃度柳,走过枫树塘塍,爬过山丘,来到一片松林里的坟场。这高坡下有座院落,年久失修,满目断垣残壁,那巨大坟包前的石亭还好,碑上刻着“吴公少卿之墓”旁边有三间草屋,这就是他们的家了。
姑娘打开铺门,把父亲安置堂前床铺上,请他在八仙桌坐下喝茶:“我家简陋,见笑了!”
“那里,一般清寒农家还不是都住茅房!”朱旺打量屋里除了桌凳外,确无一件贵重的器具,但都被这位细心的姑娘拾掇得非常干净。
小翠到厨房里烧饭,朱旺就问起家事:“大伯,你们怎么会来守墓的?”
“说来话长!”文鼎见问竖起身来,用石镰点着煤头点烟:“当年吴家庄吴老爷在京做朝官,年老归乡,从市井买来一对童男童女,卖身契上注明:活时伏侍老爷,死时陪陵寝。待老爷归天,吴家请来欧阳高先生到处踏勘风水,到了阴阳街乌珠塔地界发现‘金交椅’,说此地前溪后山,龙盘虎踞,大有皇家气象,如在此造起陵寝,其后代可望文能拜相,武至将帅。吴家就用了车载船运的金银,从维彪祖父手上买了这块风水宝地。兴师动众,修了陵寝,两侧修了活人墓室。当选择黄道吉日,吴老爷和这对童男童女下葬时,忽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那天雷鼓雨盖天铺地袭卷而来,吓得在场成千上万人抱头四散逃窜,一道耀眼的闪电里,大伙忽然发现高岗上有位道长,仙风道骨, 潇洒飘逸。他把尘拂一挥,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大声音:活人埋,善本蚀,仁义灭,何处香火延?地难容,天诛灭,造孽太甚后代绝!
大家听了惊慌万分,可转眼那道长倏忽不见,家族不得不命人打开墓道,放出这对男女……”
朱旺心里顿悟,翠翠就是这对陪葬人的后代:“大伯,不知那位道长是谁?”
“不得而知,但也有人推测。他就是江湖上的怪杰司马度。吴家虽然放过了他们,全家三百余口却先后死绝。维彪重新霸占了坟场,我们成了他的家奴,赐姓为姜,我叫姜文鼎,女儿叫姜翠娟。我们垦荒种了几亩山地还得向他交租, 安葬翠翠她娘时欠下三十两银子也滚到一百八十两,硬逼我以女儿顶债,我会把女儿往虎口里送?他在白日做梦,我顶多用这条老命与他拼了?”
翠翠刚上了酒菜,远远传来起灯的放铳声和不间断的鞭炮声,朱旺把五两重的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大伯,你也许知道的,我是姜家的客人,叫朱旺,树丛沿村的,父母早亡,孑然一身,家道贫寒,这点银子仅略表寸心,我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慢着!”文鼎艰难地沿桌站了起来,把银子交还:“我们是潦倒之辈,又有谁能瞧得起?你能背我回家已是善心难得,怎敢接受如此惠赠?不瞒你说,我在山场上种些五谷杂粮,还有一年四季的蔬果,可以糊口,请把银子收回!现女儿已备好水酒,还请留下吃顿粗饭!”
“不必了,我还得赶上晚上观灯。”
“你就将就吃点吧,我们家穷,但这饭菜还是干净的,再说我也想观灯,就是没人陪的,不如我们吃过饭一道去!”小翠眼巴巴地望着他,唯恐离去。
“那甚好!”朱旺欣然答应。
吃了晚饭,翠翠略加梳洗,换过衣服。穿戴虽然简单,却藏不住青春活力,文鼎心有所动,吩咐说:“你们观灯时小心 ,万一撞上二地保就麻烦了。看过灯朱旺老弟早些送她回来才好。”
“我会的,请大伯放心!”待出了铺门,天色已晚,满天星月,姑娘初次与一位男子并行,很是面腆,故与朱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村口,才挨了上来:“旺哥,我不能进村,你自个去吧,望你常来……”“为啥?看那夜空红光斑斑,龙灯已进街了,你不是要上街观灯吗?”“想是想,可我怕狗……”她怔怔地站在他面前,在如泻的月辉里,她的脸色有点苍白,那弯弯的柳眉下,那双美丽的大眼凝视着他,那薄薄衣衫遮掩下的高高隆起胸部一起一伏,显然还有难言之隐,欲说不能,却滚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她竟然问:“旺哥,树丛沿有狗吗?”
朱旺不知她的用意,随即回道:“有的,不过树丛沿的狗从不咬人的!”“不咬人的,树丛沿真好!”
两人不即不离,相对而立,欲言又止。朱旺见她没有穿棉袄,在风头站久了未免受寒,就脱下棉袄给她披上:“你穿上它,我先送你回家吧,在野外待久了,要冻出病来的。”
“旺哥,你是好人!”翠翠长大以后,那里有这么好的男人关心过,感动得一下子扑了上来,伏在他的肩上抽泣,朱旺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一股热浪涌进她的心房,他由衷地感到她激情回荡而抽动,就忘情地吻着她微微张开的美丽而小巧的嘴,竟忘了寒冷,忘了时间,忘了以往的艰辛和凶险的未来。她竟然出乎意料地大胆,解开自己的衣襟,把他那因充满着青春活力而温暖的大手拉到自己的从未开过禁的胸部,任他抚慰肆为:“旺哥,我不久就要成为通天霸的人啦,与其让那个糟老头糟蹋,还不如现在就给了你,这是我心甘情愿把我那颗少女才有的赤诚的心和纯洁清白的身子都交给你。”
“一切都别说了,你是世界最美丽最善良的姑娘,我能遇上你真是上苍的安排,是我的幸运,我一定要娶你为妻,朝夕相伴,白头到老;我家虽穷还有一幢三间两厢的屋壳可以避风雨,还有被典当他人的二十余石田也可以养家糊口,我一定会善待你及父亲。只是目前还不能,我必须同堂伯商量,名媒正娶,名正言顺地让你做朱家媳妇,这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必须郑重其事……”
“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还是现在就要了我,只要我能把自己的处女果交把你,我才能……”
“你别怕,我三天内必来订亲,……”朱旺望着明月下旷野,心里为她着急,但也不可能理解她的处境,眼前有些迷惘。
一簇明珠拖着长长的火线拉出阴阳街,那枫树塘无际的水面映着二条、三条龙灯,上下交辉,五彩缤纷,寺姑桥头上空的炮仗,流星像天女散花似的四散流挂,在万盏灯火照耀下,人流如潮,欢声雷动,真是天上人间,令人神驰。
“翠翠,夜深了,你爹在家会着急的”“嗯!”她虽然应了一声,还是两手紧紧地攀住他的脖子,她那略带忧郁的腮帮子始终不愿离开他的脸庞,她心里清楚,那个猛理狗绝不会放过她的,随时都可能遭遇不测。如今她能与心爱的可人在一起,哪怕死去都心甘的。她想到逃,同旺哥远走他乡,那怕瓦罐煮饭,吊绳为床,沿路讨吃都一万个愿意,可她一走,病父就没活命了,东家限她父亲三天内还他一百八十两 ,不然父亲性命难保,这个能向油锅伸手的东家能放过父亲吗?她一想到此就浑身打颤,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哭了?”“没事,我们分手吧!”她脱下棉袄披在他肩上:“你穿好,你没了棉袄,回到姜家,人家问你,你又该如何回答?”“那不要紧,我自会向嫂子要就是了!”他还是把棉袄披在她的身上,扶着她送回坟场,小翠刚上去打门,又止了步,回身:“旺哥,你能留……”
“留在阴阳街?”他斩钉截铁地说:“留不住了,我要尽快赶回去打点,不久就会物色可靠的媒人来……”
翠翠掩住他的口:“可三天以后,我就……”
“就会怎么样?”
“就没了这份福分了,你还是忘掉我吧!”翠翠打开门一缝,闪了进去就把门关回。朱旺久久不愿离开,想上去敲门,又生怕惊动大伯,想了好长时间,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只得怏怏而回。门开了,翠翠走了出来,爬上高埠,只见他在不远处月辉下徘徊,她刚要张嘴想喊,但又不敢喊出口,木然地站在风头,只让那忧伤的泪尽流,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夜雾中……
欲知翠娟命运如何,还得见下回。
第三十八回 拆金刚难救水火急 运帷幄易解虎口情
朱旺从坟场回来,心悬小翠父女的命运,就急忙赶回姜家。大家都到祠堂看戏或观灯会去了,堂屋空空荡荡的,他只好隔门向业已安歇的范氏辞行。星夜赶路,到家时日已东升。
朱旺在朱家扒了几口饭,向伯父伯母迫不急待地叙述了他在坟场的奇遇,商量定亲事宜。
朱信原听到“通天霸”三个名字就吓了一跳:“你晓得这个地头蛇的为人吗?当年阴阳街开米市,多少人争那个权头,?闳济决策不下,景花的父亲樟勇站了出来,他智谋过人,刚柔相济,就在大街上众目眈眈下煮沸了七口油锅,宣布谁敢从油锅里取得秤锤,就由谁掌管权衡,收取佣金。结果在数以千计的人群中没人敢上,唯这维彪卷袖挥臂,伸进滚烫的油锅,抓出秤锤。成了终身权头。你与这样的人争夺姑娘,会有什么结果?”
“只要能娶到她,就是跳油锅也在所不惜。可恨那只两脚狼只限三天内还他一百八十两银子,三天不还,就要用守坟人的女儿相抵债。”
“过了大年,谁家手头还有钱?就是卖田卖地没有十天半月拿不下来,何况这是通天霸的一个遁词,被看中的人,即使有更多的钱拿去都不见得顶用的。等钱到了手,恐怕又生出新的花头经,对于这种仗势霸道,言而无信的市井无赖,你都相信么?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世上姑娘有的是,何苦去虎口拔牙呢?”
“伯父,她才十七岁,是一对陪葬人的女儿,身世甚悲,我不忍心眼巴巴地看着她落入虎口哩!”
“这话还说得有些骨气,有你这番善心,我做长辈的那有不支持的。”朱信源别着两手,来回踱着,“这样吧,我手头还有三十两,你先拿去,另外再设法借去。”
“伯父,最好能把我所剩的田产、屋业卖了!”
“你把产业拎起来卖能卖几个钱?时间也来不及。卖了它,没了田地屋宇,你们又凭什么维持生活?还是先借借看再说。”
朱旺无奈,只得拿了伯父的三十两银子,告辞出来,再来盘算有什么值钱可卖的东西,可家里空空荡荡,可卖的全都卖光了。于是下了决心,硬着头皮,挨家挨户地告贷。可跨年的铜钱六月的雪,谁家还有余资?但好心的村民听说他筹资订亲,“浪子回头金不换”,不忍让这个看他长大的孤儿徒手而来,空手而去,少的一钱二钱,多的半两一两。村上二百户头,倒有一百七八十户出手,林林总总加起来竟七十多两。晚上又有朱鼎城的管家朱顶算送来二十两;老瘟婆来串门,带便捎来五钱银子,说:“朱旺这孩子有出息,从小就尊老爱幼,我们的孤老头年岁大了,在挑水、晒谷等力气活上不济,他都会帮忙,这次他要成家,是天大的喜事,本来要出个份子喝杯喜酒的,只是家里欠吃少穿,捉襟见肘,这点银子,实在拿不出手的。真人面前不说谎话,本来家里也有些防老积储,可是蒋郭塘干女儿朱蕊环的野老公刘拐棍,三番五次来揩油水,大正月的赖着不走,我们那里供奉得起,把老底都耗光了。”
“可蕊环倒是众人夸的孝女,过年还给你捎来一篮年货,她不是一直孀居,什么时候嫁人的?”老瘟货回道:“那里是嫁人,她已三十七八了,这个好吃懒做的光棍才二十八九,是贪图我女儿那点浮财罢。”“真是一家不知一家事,谁都有本难念的经!”
老瘟货走后,朱旺见已有一百三十两,心中大喜。可是还有五十两怎么办?就来到堂兄处说:“是否请你明日一早陪我到阴阳街,叫堂嫂替我想想办法?”“正月头的,叫我到岳母家去乞讨?可我没这么厚的脸皮。再说你和守墓女艳闻轶事在树丛沿都传遍了,天高皇帝远,估摸一时半刻不会传到那个恶棍耳朵。可你兴师动众的再到阴阳街鬼门关阎罗殿里闹,无非灯蛾扑火,又怎么救得了她?我同景花还收到一些红包,你先拿去凑个数。”“堂弟一片好意我领了,只是没经过嫂子同意,有所不便!”“这是火烧眉毛的事,还讲究那个?再说你嫂子其他不敢恭维,于钱财并不看重。待办了事再与她说何妨,官场还有个先斩后奏么?”父母瞪了他一眼,连满腹心思的朱旺听了,也都禁不住笑出了声。
朱兴尽其所有才奏足二十八两八钱,当他回到老屋,只见母亲把一只古抽屉扑在桌面,滚滚落落地择些古董,有“乾隆通宝”“楚国刀币……”,一枚枚拣点,剔除了眼下不通用的部分,折银也不过二两二钱,如此翻箱倒柜的筹划才有一百六十一两,朱旺回到古屋后,又拿了开山锄,扒地挖墙脚,把祖上藏过银子的地方再行搜索,还好又扒到十四块银元,现在只欠五两了,可这五两到那里去要?但他突然想起在坟场送大伯的那锭银子还没收去,如此苍天有眼,总算筹足了翠翠的买身钱,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本想连夜赶到阴阳街的,可这三天来,他那里敢合上一眼,当时眼皮很重,忙用豆腐袱包成一包,关了门,护着包袱上床睡去。
天亮醒来时,突然发现胸口的包袱没了,大门洞开,经过拆金刚,搜佛殿千辛万苦筹备起来的银子被盗窃了,无疑是讨饭袋里偷米,不但破灭了“鸳鸯梦”,而且危及坟场一家两条人命:“我的上苍,你为什么这么提弄人?”他叫天不应,唤神不灵,入地无门,欲哭无泪,他发疯一般来到伯父门前,但他家还没起床,再说银子是丢在自己手里,伯父责怪小事,自己怎么对得住他一家人?还不如先到阴阳街向哥嫂问计。她绝顶聪明,智谋过人,心地善良,为人宽厚,说不定会协助自己渡过难关,救出心上人……
他疯疯癫癫地狂奔到姜家,太阳才一树多高,在西院门外碰上玉林,忙迎进室内,见景花正在梳妆,他含着悲愤的热泪倾诉了眼下的一切。
“小叔,你别急,事到如今光急有什么用?还是先吃过早饭,叫连哥一块来商量对策。”景花把景芳送过来的一碗粥,一双鸡蛋,一碟咸黄瓜让他吃了。自己同玉林探讨这桩辣手的事。但既然小叔看上翠翠,那不得不火中取栗,到老虎头上拔毛了。
“你来时,有没有遇到阴阳街人?”玉林盘问。
“我是操小路来的,连堂屋都没敢进,只是东头有座小院落,刚好有位非常漂亮的女子出来,撞了个满怀,其他好像还没遇上人!”“清早遇艳,你的桃花运来了。不过还不要紧,这个小寡妇只怕招惹是非,万事都躲得远远的,决不会给你张扬的,如果遇上胖大嫂就麻烦了,那张比喇叭还响的大嘴,非传遍通街不可!”
“元宵一过,人气冷场,天气又冷,一般富足人家闭门在家享乐,而贫苦百姓为了省下一顿饭,也得睡到中饭,谁还会注意你这个不速之客呢,没事,只要你待在这里不出去,不会有人发现的。”玉林笑了笑说。
朱旺急需一百八十两银子,刚想张口,却被姑嫂俩打断了。而她们主重的并非银子、救人,而是没完没了地盘问自己是否有人瞧见,只字不提银子和救人的事,心里又气又悔,晓得如此,当初就不该来,他们并不关别人的死活,只怕我连累了他们,叫我悠在屋才不会被人发现,可那翠翠三天时间到了,还有活命么?于是他毅然站起来要走:“堂嫂,舅妇,我有急事,先走了!”
“到那里去?”“到坟场看小翠!”“你已来迟了!”景花郑重地告诉他:“猛理狗今天一早就带着二三十个家丁,用了顶素轿把翠娟抬走了。元宵节你背着姜文鼎回坟场,还在她家吃了饭,你又陪翠翠观了灯,一来一往的十八相送,你能逃过通天霸的耳目?她父亲的碰墙阻拦,可抢亲出自西征将军当年锦囊里的典故,是作兴的,已经垂涎翠翠的二地保,干吗不先下手为强?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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