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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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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从陆家回来,带回陆庆祥给小外孙准备的物品,她就着烛火,给未来的孩子缝制小衣、小鞋,丈夫则坐在地上,查看箱子里婴孩物品,一样样取出,搁了满地。
  他每隔一阵子,就要倒出那一箱子小玩意儿,一一清点细数,也不知是怕谁偷了去还是担心漏了什么没备足,宝贝似地总要一再摸摸看看。
  每回看完,他就会心情特别好,于是她也就没多理会,由着他去。
  “你说,孩子会喜欢这个吗?”他捧着鲤鱼造型的小纸鸢,回头问她。
  “会。”每回又买了什么,总怕买错了,被孩子嫌弃,一问再问。
  初时,她好笑地回他:“我怎么会知道?”
  “他在你肚里,你问他,你问嘛!”
  后来,她便学聪明了,摸摸肚子回他。“孩子说他好爱。”
  听她这么说,总能换得他好快乐的笑容。
  “那这个呢?他爱吗?”回头,又拎起儿时玩过的玲珑鼓。
  “爱。”
  “这个?”那是今儿个,陆家带回来的。
  “嗯……似乎还好。”
  “真的吗?”孩子比较爱他送的,没那么爱外祖父的!他得意了。
  “当然,因为你是孩子的爹啊。”她浅笑,捧着肚子来到他身边,帮心满意足的他一一将小鞋小袜小玩具再收回木箱里。
  “我是爹、我是爹……”他开心地重复着,扶她回床上躺妥,随后倾下身,将脸靠在隆起的肚腹旁,想到就摸两下,一脸认真地对着她的肚子,不厌其烦教导。“我是爹。”
  初时,惶然不是没有,可看他那么欢喜,满怀期望地盼着这个小生命,那么用心地打点着婴孩用品,让她连心头存着一丁点的迟疑,都觉万分不该。
  他是真的,打心底爱着这个孩子,为“他”学着怎么当爹、怎么扛责任,千般设想、万般改变,都是为了“他”。
  这孩子,是他强力坚持,才留了下来。他是孩子的爹,这话,不只是说给他听,她也已打心底这般认定。
  夜半,祝春风好梦方酣,忽然被一阵微弱力道摇醒。
  “阿风、阿风……醒醒……”
  他睡得迷糊了,揉揉眼,一时还疑惑睡在内侧的妻子怎么滚到地下去了……
  好一会儿,这才醒悟过来,大惊失色地奔下床将她抱起。
  “阿风……我半夜去茅厕,不小心、不小心跌了……”
  “好、好!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
  陆想云疼得冷汗涔涔,忍着痛,正要提醒他去找稳婆,他已经快手快脚将她抱上床,冲出了家门。
  他真知道该做什么吗?
  一句话也没交代、没头没脑就出去了,她不由得担心起来,平日迷糊她还能在一旁提点他,这要命时刻,可容不得他再出半点差池……
  她疼得神志模糊,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他回来了,一手拖稳婆,一手拉着老大夫进房,然后不用谁吩咐,便自行钻进灶房里烧热水。
  老大夫探察了下她的情况,无他用武之地,便让开身让接生经验丰富的旺婶接手,打着呵欠回家补眠去了。
  折腾大半夜,天色蒙蒙亮起,孩子才总算露了脸。
  听见那响亮的婴孩啼哭声,她虚弱地撑起眼皮瞧上一眼,旺婶擦擦汗,吁上一口气告诉她。“是女孩儿,小手小脚可有力了呢。”
  祝春风捺不住焦虑,早已冲进房来。
  “唉呀,你怎么……去去去!还不能进来。”
  祝春风理都不理,质疑的目光瞪视旺婶。
  “孩子在哭……”那使劲嚎哭的模样,让他怀疑旺婶偷偷欺负他的老婆孩子,一瞬也不瞬地在旁监视着一举一动。
  “瞧你心疼的!哪个孩子出世不哭的?”要不哭他才该担心呢!
  见他不时探探头,两手在衣上擦了擦,要伸不伸的样子,旺婶了然地笑了笑,熟练地清理妥当,将孩子裹上襁褓巾,轻轻放入他怀间托抱。“喏,自个儿的女儿自己抱。”
  祝春风瞪大眼,惊奇地望着怀中软软的小东西,这就是初生的娃儿吗?比他猎来的小兔子大不了多少……
  他有女儿,他当爹了……
  他脑袋晕晕的,不太能思考,托抱着婴孩,脚步飘飘然地飘出房外……
  “咦?就这么走了?也不关心关心拚死为你生孩子的人,男人全一个德行!”
  陆想云浅浅微笑。“不怪他,他盼这孩子盼好久了。”每晚睡前都在问她孩子什么时候出来。
  旺婶一面为她清理身子,说道:“看他平时愣头愣脑,真遇事还一点都不含糊,知道要把大夫和稳婆都找来,烧热水备着,倒是自己,披头散发,鞋也没穿的满村子跑……”
  她耳边听着旺婶喃念,身心放松了下来,体力耗尽地缓缓沉入梦乡。
  **
  再一次醒来,丈夫在一旁抱着孩子,不时瞄瞄她、帮她兜妥被子,见她睁眼,连忙向她报备。“灶上温着补汤,你要现在吃吗?”
  “再等会儿。”她想先和丈夫聊聊。
  “我给旺婶钱,让她每天来给你补身。”他习惯了每件事都向她报备,确认自己是否做对,她的肯定与赞许,也让他愈来愈有自信。
  “嗯,这样很好。”
  他想了想,又说:“是女儿喔。”
  丈夫小心翼翼将女儿凑近与她分享,她柔柔抚了下女儿熟睡的小脸蛋。“你喜欢吗?”
  “喜欢。”他扬起大大的笑容,像想起什么,又失望地垮下脸。“可是我的小衣小裤小鞋,她就不能穿了。”
  他一直以为会是男孩儿,大家也都这样讲。
  不能和孩子分享他最心爱的东西,让他有些小失落。
  “不然,你再生一个。”并且规定。“要男孩子!”
  她哑然失笑,这她哪能作主?
  “那这个呢?不要了?”她打趣道。“丢山里喂野猪好了。”
  “这个也要!”他搂回女儿,退离床边远远地,不再给她碰,还气愤地瞪了她一眼。
  “是啊,你只要孩子,男孩也要、女孩也要,就是不要我,孩子一生完,连瞧都不瞧我一眼了。”
  “才……才不是!孩子在哭,你又没有……”他心眼直,孩子哭了,当然要先顾着哭的那一个。
  “我哭,你也会来抱我吗?”
  他看了看怀里的女儿,又看看她,思考了一会儿,才走向前来,腾出左边臂膀给她。
  她带着浅笑,软软偎靠过去,占据他一半的怀抱。
  “你要给女儿起什么名?”
  “我、我取?”一向都只有他听话的分,她、她也要听他的吗?
  “是啊,孩子的名,都是爹取的。”
  “对,我是爹……”他点点头,笑容扬起一半,又迟疑了。“可是我不会……”
  “没关系,你慢慢想,想到再告诉我。”
  第4章(2)
  这一想,就想了一个月。
  孩子满月了,祝春风要妻子做红蛋,分送给邻里。
  她说过,生女孩不用送。
  可他才不管习俗,硬是要送,男孩女孩,都是他的宝贝。
  以前村子里有人生孩子,他也吃过红蛋,阿娘告诉他,红蛋喜气,送得愈多可以给孩子添福气。
  陆想云拗不过他,煮了一大篓的红蛋,让他满村子开开心心地分送。
  孩子的名至今没有着落,仍是娃儿、娃儿地喊,亲友要她别执着,巴望着阿风,还不晓得要拖到几时。
  她没听进耳,也不催促,悠然从容地等着他。
  陆庆祥也想给外孙女起名,却让她婉言谢辞,替阿风守着他的权利。
  她多少也看得出父亲心里不是滋味,心里嘀咕她嫁了丈夫,眼中就没爹了。
  她没多辩解什么,只说:“爹,你看看他。”
  那满村子分送红蛋的喜乐模样。
  这年头一还有谁生了女儿会逢人就送红蛋,他固执要听每家都给女儿送上一句祝福的吉祥话,每天回来都累得双腿不能动,脸上还是挂着退不去的笑。
  陆庆祥被女儿这一说,便噤声了。
  一日夜里,她睡得正熟,忽被枕边人摇醒,丈夫一脸兴奋地告诉她。“想到了、想到了!我想到要给娃儿起什么名了!”
  “喔。”她揉揉眼,勉强打起精神问他:“什么名?”
  “寻儿!我要叫她寻儿。”
  “哪个寻?”
  “就寻儿嘛!”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日子,他日也想、夜也想,很慎重地想,一定要给女儿取一个很好、很好的名字,一生都很幸福的名字,然后就在方才,一道灵光闪过,就想到了。
  “我希望她很幸运,能寻到自己的快乐,就像、就像我寻到你一样……”他很努力解说,怕她听不懂。
  “原来是那个寻啊……阿风,寻到我,有让你很快乐吗?”
  “有啊!”
  她拉丈夫回榻上躺着。“好,那就唤寻儿。”
  从那天起,他就张口闭口寻儿、寻儿地喊了。
  村里有个在私塾教过书的老先生,觉得寻字俗了些,便建议她,改为美玉“珣”会雅些。
  她摇头婉拒了。“阿风想用寻觅的寻。”
  “读音相同,他反正也分不出差异,你何必与他认真?孩子重要。”
  她仍是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晓得对方是好意,可旁人欺他懵懂,她是他的妻子,怎能也与外人一样,跟着唬咔他?
  她不需要多雅、多有学问的名字,唤寻儿没什么不好,那承载着娃儿的父亲对孩子最深的期许与祝福。
  **
  夏夜里,她胸脯胀得难受,翻来覆去,连带也扰得枕边人难以成眠。
  “怎么?”
  “有些不适……”她支支吾吾,哪说得出口是哪里不适。
  “这儿?”手掌竟大刺刺就往她胸脯罩去。
  她大惊,红了脸,结结巴巴。“你、你、你……”
  他心无邪念,动手便去解她衣裳盘扣,一心想着旺婶有教过,孩子食量不大,若吸得不多,当丈夫的就得帮着她,别让她难受。
  陆想云红着脸,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
  成亲将近一年,彼此的身体免不了也都瞧过、碰触过,可他一向规矩得很,从来也没这般乱来过,他身为男人,真有欲求也知晓如何自行处理,完全比照没成亲那时,没来烦她乱她,最多就是清晨睡得迷糊时,会贴上来,拿硬实的下身蹭一蹭她。
  他嘴巴覆了下来,大掌揉揉捏捏,吸上一口,皱着脸抱怨。“难喝。”
  “……”又没人逼你喝!
  她被钉在床板上,困在他身下,脸红得快爆炸。
  他又埋下脸,卖力地吸吸吸,吸完左边换右边。
  “好饱。”难怪寻儿喝不完。
  “……”是谁拚命补她的?乳量充沛是她的错吗?
  他改用指腹捏住顶端揉挤,看着沁出的乳白,伸舌舔了舔。
  舔着、舔着,便舔到她嘴上去,手脚不老实了起来。
  都生过一个孩子了,哪里会不晓得抵在她腿缝间的压迫代表什么意思。
  她颊泛红潮,启唇默许了他的入侵,在他嘴里尝到自己的味道。
  他摸着她,也摸着腿间的胀痛,迷茫地喊她、求着。“想云、想云……我难受……”
  他一身热,整个人紧绷着,她也知道这回不是摸摸就能了事。
  “你、你会吗?”
  “我会,阿娘教过……”
  什么?!春水婶连这也教?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想云……”他胡乱蹭着她,没等到她允,不敢乱来,怕惹她生气。
  哪有什么不可以?他们是夫妻啊!
  她心怜地抚抚他红热的颊。“你要懂,就做吧。”
  得到她的允诺,他飞快剥光自己,叠上她,大掌贪心地游在每一寸柔腻肌肤上,将烦人的亵裤也除去,探索柔软秘境。
  那儿暖热温润,他捺不住,不再只能满足于指掌的抚慰,也想要被那儿暖暖地裹覆住。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一点、一点,慢慢地进入她,直到完全在她身子里头了,他没妄动,赤裸肌肤交叠着,敏感处密密相连,感受得到彼此幽微的脉动。
  他不知道是这样的,以往看过、知晓这回事,也没特别想做什么,觉得就这样抱着她软软的身体、挨靠着一起睡也很好。
  直到真正亲身体验,才知滋味竟是如此美妙,那是以往再多的画面也想象不来的。
  “会疼吗?”他谨慎地问,他知道若是太粗鲁,没等两人准备好,也是会疼的。
  “不会。”他很温柔,并不躁进,她并不觉难受。
  “那就好。”他安心地点头,稍稍退开,又进去,反复着,堆叠快意。
  初尝男女情事,敏感的身子无法持续太久,便在她体内颤抖、紧绷着得到欢快。
  可年轻的身子无法餍足,赖在她身体里不肯退离,没一会儿,便又生龙活虎起来。
  抱着、缠着,折腾了妻子一晚。
  成亲一年,这才初初领会,迟来的美好新婚夜。
  **
  大清早,老大夫开了门,便见男人杵在外头冻晨露。
  “阿风,这么早?”
  他点了下头,张口,又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心知他大清早来,必然有什么事。“你家想云怎么了吗?”
  “她……”似是挣扎万般,才下定决心开口。“有没有药?”
  “药?什么药?”
  “搽……那里的药。”
  “哪里?”没头没尾,老大夫听得一头雾水。
  “就……那里!”他懊恼地顿了顿,飞快为自个儿的清白辩解,“是寻儿咬的,不是我?”
  真的,他吸之前,那里就已经有伤了,他没有咬很大力。
  “……”
  见老大夫一脸微妙地紧抿着唇,他心急地加重语气。“真的不是我,我咬很轻,她也说不痛的……”
  这种闺房事,不必说给他知道吧?又不是不晓得他老伴死二十几年了,老男人夜里孤床冷床,寂寞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老大夫绕回屋里,取了白色瓷瓶给他。
  男人道了谢,又急忙赶回家去。
  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老大夫摇头笑了笑。
  这男人憨归憨,倒是比谁都还懂得疼妻惜妻,爱之如命呢!
  回到家来,被缠闹了一夜的妻子,仍在熟睡。
  他脱了衣,光溜溜地钻回被里,将瓷瓶里的药沾了些在指腹,轻轻给她抹上了,这才觉得搁下一直卡在心头的大事般,安了心。
  将她搂回怀间,肌肤贴着肌肤,这才能安稳入眠。
  第5章(1)
  男人全是禽兽,个个宠不得!
  陆想云在落实了夫妻名分后彻彻底底领悟了这件事。
  男人尝到了甜头,体验个中绝妙滋味,只要一逮着机会就缠着她手来脚来,她都快被他折腾死了。
  除此之外,他得了空,最爱做的另一件事,便是抱着宝贝女儿四处献宝,逢人便说:“这是我家寻儿。”
  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
  寻儿满月后,她想着,或许有些东西用得着,便问他:“你那木箱子,我能开来看看吗?”
  知道他有多珍视,尊重地问一问。
  “好啊,都给你。”说得可大方了,毫不迟疑要把他的宝贝全与她分享。
  那木箱子里多半是公婆留给他的旧物,有些婴孩用的物品,用得到便挑出来,其余还有些是公公珍藏的书册,翻着翻着,竟掉出一本春宫册来。
  她傻了傻。
  “成亲前,阿娘有叫我看这个。”他瞄了眼,答得很随意。
  她无语了片刻。
  居然还是彩图名家珍藏版的限量精品……
  难怪他说他懂,花样还多得让人招架不住……她简直有种遭人拐骗的悔恨!
  亏她还以为他多老实,白操这个心了。
  她趁他不注意,悄悄藏起,免得他又拿这些花招来折腾她。
  “你喜欢给你,我都记住了。”误将她藏起书册的行径当成了喜欢,割爱得可大方了。
  里头还有个木匣子,她好奇打开,竟是公婆往来的书信,成了亲后也当夫妻情趣,没有断过。
  这一来一往,她看出了趣味。
  原来,阿风他娘还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悄悄爱慕着家里头给她请的教书先生,爱他才情纵横、满腹经纶的气质与风华,深闺里的大小姐,竟写了情信大胆示爱。
  这教书先生本就有恋慕之心,倒也不是迂腐的死读书人,死守着酸臭教条,两人这一爱,可轰轰烈烈了。
  女方家人反对,小姐也决断,宁与家里脱离切割,与先生私奔。
  婚后,两人恩爱逾常,也很快有了儿子。
  男方家中本就有几亩薄田,并非真一穷二白,日子也还过得去。
  偶尔,当丈夫的会端了水盆为妻子洗脚,嘴上调笑道:“奴才在这儿给小姐侍候着。”
  这妻子也有趣,大大方方受下了,然后才将夫婿推坐床上,换她躬身一揖。“妾身也在这儿侍候夫君了。”
  难怪小小年纪的儿子看在眼里一知半解,不懂这是爹娘的闺房情趣,也有样学样,以为夫妻都该如此。
  他们,真的很恩爱,也很幸福。
  那字里行间,满满、满满尽是浓情密爱。陆想云看完,心房暖热,望向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丈夫。
  他们之间,可能培养出这般绸缪情感?
  “想云,要睡了。”明明眼已经快合上,还硬是撑着,非得等着她、抱牢了、身体挨靠着身体,才肯睡。
  她轻轻坐在床边,倾身下颚抵靠在他肩背上。
  “往后,我们也来写写信,好不好?”
  “我不会。”
  “心里头想什么,照着写就是了,不必思虑太多。”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承认。“我字丑。”一心只怕被笑,浑然不知,这是妻子用心良苦,想更加了解他、与他亲近,培养情意的方式。
  “那我来写,你看就好。”
  这回他没应声。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温柔地亲亲他额面。“不是困了?睡吧!”
  **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你瞧,我们这良缘,是不是天定的?夫君。”
  这是她写给他的第一封字柬。
  那声夫君,其实有一点点撒娇意味,带着浅浅的婉约情意。
  他看完了,也不晓得有没有看懂,只是默默地揣进了袖里,然后一如往常一吃完她准备的早膳,出门干活去。
  不同的是,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对珍珠耳坠,就搁在铜镜前、放木梳的位置旁边。
  她发现妆台上多了一对莹白耳坠子,望向丈夫,那男人东忙西忙,故意不看她,倒是耳廓子红成了一片。
  她家这口子,面皮薄,不好意思亲自拿给她,羞了呢!
  往后,她不时会写上一封字柬,他也不定时会送她一些小玩意儿。
  不一定有多值钱,有时是山上一朵美丽的小白花、有时是一条系在发上的水蓝丝缎、有时是一颗甜甜的桃、一块糕点、一盒胭脂……总之,只要他看了喜欢,就会给她带上。
  住附近的小雨儿,最近常往这儿跑,一赖就是大半天,要她教她怎么做衣服。
  丈夫初时没表示什么,到后来,表情有些闷闷的。
  她察觉了,一日睡前,问了他。“什么事不快活?”
  “你叫雨儿不要来了!”
  “哪有人这样赶客人的?”
  他抿紧嘴,赌气不说话了。
  “是雨儿做了什么吗?”否则一般而言,他是不会无由地对人有敌意。
  “没有。”
  “那为什么?”
  “我就是不爱家里有别人。”
  “阿风,不可以这样。”女儿出生之后,不是好多了吗?怎么这会儿又独来独往,不理人了?
  “那你去、你理她好了,不用理我。”被妻子一教训,他也恼了,委屈地翻过身不理她。
  这是什么跟什么?
  她愣了好半晌,才领悟丈夫是在吃醋,而且是吃雨儿的醋。
  以往家里头只有夫妻两人,她是他一个人的,现在雨儿三天两头往这儿跑,霸着她,害她都没空理他,有人空虚寂寞觉得冷。
  她笑了出声。“雨儿也是为了宠她家男人,等教她做好那身衣裳,她就不会常常过来了,你再忍忍好不好?”
  他别开脸,不吭声。
  于是她凑上前,吻了他一下,在嘴角,再吻一下,在唇上。
  他仰着脸,微微启唇,等着第三下,谁知她却不动了。
  “你不是不理我了吗?”她忍着笑,假装没看到他满脸的等待与渴望。
  他为难了,被自个儿困死,卡在那儿进退不得。
  “好啦,原谅你、原谅你啦!”仰着脸,等着她快些摸摸抱抱亲上来。
  她这夫婿,超好摆平,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玩弄了小小心机,她掩起笑意迎上唇,柔柔亲吻。
  “寻儿吃不吃肉包子?”
  “不行。”那么小的娃儿,哪啃得动啊?
  “那寻儿喝粥吗?”
  “不行。”
  “那……”
  “寻儿不吃肉包、不喝粥也不吃糕,把你的早膳吃完,不许胡乱喂她,会生病的?”
  “喔。”满腔热血父爱被浇熄,祝春风好失望地埋头啃起肉包子,心里不甚服气。
  肉包子好香,配着粥多好,他打小就爱,这糕也松软好吃,她为什么不给寻儿吃?老喂她难喝的奶,他都不爱了,寻儿怎么会喜欢?
  陆想云假装没看见丈夫一副仿佛她虐女的控诉眼神,她哪里会不晓得他在想什么,他表达感情的方式很直接,老想把他最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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