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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夫娘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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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于狂微皱着眉,“契丹不是进贡了北苍术吗?”
  兰心公主反应飞快,“侍医说北苍术确实不错,然而南仓术更是佳品。父皇即将大寿,本宫想在寿宴献上‘南苍术’,你能办到吗?”
  口里说的是询问,但郁于狂心里明白,她一旦用了“本宫”便是要他领命接受。
  这正是身为质子,身不由己的无奈!
  绷着脸,他说:“郁于狂受命。”
  望着他大步离去,兰心公主有些后悔,郁干大哥,请原谅我的自私……
  班袭听完他的话后,只轻轻点头,“所以你现在要立刻启程罗?”
  她的平静让郁干狂眉心又打了个结,“你那儿没有南仓术这味药吗?”
  班袭摇摇头,“很抱歉,没有。”
  其实北仓术的药效并不逊于南仓术,而南仓术也以浙、皖两地的品质较好。兰心公主舍近求远,想必只是为了支开他吧!
  “你熟知医理,难道没有其它可以代用的药材吗?”郁于狂微恼的说。
  班袭定定望着他,轻启唇瓣,“你我都明白,她要的是南仓术,不是其它替代品。”
  她的话让郁干狂眸色一暗,“好个归德大将军!”要他做的,净是些跑腿琐事!
  班袭伸手搭在他胸前安慰,“别沮丧,这只是暂时的羁束,你不会永远陷在中原的。”
  郁于狂的眼从她的手缓缓上移,望人她的水眸里,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一手环住她的纤腰拉向自己,在班袭诧异的眼神里,封住她想要询问的双唇。
  她的柔顺让他加深了这个吻……
  思及她左肩带伤,郁干狂不舍地放开她的嘴唇,轻吮她微肿的唇瓣,托起她带媚的红润颊须。“等我回来。”
  “嗯。”班袭靠在他怀里,刚刚的长吻几乎让她失去全部的力气。
  郁于狂轻柔地拂过她的伤处,“这伤……”
  “不要紧的,我擦了雪肤膏,很快就会结痴的。”
  他点头,雪肤育的疗效他是试过的。
  厚实的大掌恋恋不舍地抚着她的发丝,“等我。”此刻的他只恨身不由心!
  她从他怀里伸出手,抚去他眼底的沉郁,甜甜一笑,“我会等你。”
  赣北,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十天才能回返吧!
  一向淡薄心性的她,竟开始有些不舍了。
  才三天,三个昼夜递嬗,三十六个时辰轮替,她心里就罩上层层思念了。
  班袭了无兴趣地拨弄着筛子里的药草。她肩头的伤已不碍事,可心头的想念却让人难忍,于是搬出药箱里的草药,晒晒收收、收收晒晒。
  她抬眉望着朗朗晴阳,日子怎生过得如此漫长呢?还有七天的相思得熬哪
  心头一震,旋即摇头苦笑,相思?相思终究是瞒不了人的,自己陷人的程度远超过愿意承认的。
  身后的脚步声断了思绪,班袭回头,见是徐离,微微颔首。
  “谢谢你昨日为我说项。坚持让我继续留下来。”
  昨天兰心公主软硬兼施要她离开,多亏教从骊王府回程的徐离撞见,在他的坚持下,才让她能留下等郁于狂回来。
  “不客气,只是得护送香香公主回京了,你自己多保重!”
  班袭微笑,“保重!”
  目送着徐离的背影,他与郁干狂性情相同,看似冷性,却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
  毕竟都是来自大漠的血性男儿啊!
  “班姑娘。”兰心公主冷着张脸来了。
  又来找麻烦了吗?班袭无声轻叹,敛裙行礼,“班袭见过公主。”
  兰心公主哼的一声,“郁干大哥的伤势都已经好了,你究竟要留到何时?”
  与她有理也说不通,班袭无奈耸肩,端起药筛走进屋里。
  兰心公主跟着走人,板着张怒颜,“喂!本宫在问你话!”
  班袭不温不怒,“等见过郁干将军,班袭自会离去。”
  兰心公主嗤之以鼻,“只怕到时走不了吧!”徐离刚走,如果不趁这时赶走她,等郁干大哥回来,更不可能愿意让她走了!
  “班袭无法干预别人的想法。”与她说不通,班袭径自转身整理药材。
  兰心公主看班袭不理自己,恼了起来,冲过去便踢掉她手中的筛盘,散了一地的药草。
  班袭皱了皱眉,难得的沉下脸色,“公主请自重。”
  兰心公主听了更火,不自觉端出架子,“放肆!我是堂堂公主,你不过是小小平民,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说话?还不跪下谢罪!”
  班袭不睬,转身就要走出去。现下跟她有理说不清,这些药材等晚点再过来整理好了。
  “站住!”兰心公主娇叱。
  班袭脚步停下,却未转头,“公主莫要欺人太甚。”这句话沉沉、冷冷的,已完全表达她的不悦。
  兰心公主也不是骄纵的人。只是班装带来的威胁太大。
  她降尊屈贵走到班袭面前,“我不是故意摆谱欺你,只要你肯离开,本宫绝不为难于你……”
  班袭淡瞄了她绞在身前的十只玉指,平静的神色看不出心里的意思。
  她都已经低声下气了,见班袭还是如此冷淡,兰心公主又恼了。
  “喂!你懂不懂先来后到的道理啊?郁于大哥是我先喜欢的,你不许跟我抢!”
  无奈的是,感情是无法说“道理”的瞩!班袭启唇轻说:
  “若是你的,任谁也抢不走;若不是,哪里需要抢呢?”说完她微微点头,“班袭告退。”
  兰心公主挡在她前面,冷哼,“少在那里装清高!其实你一开始就有私心,说什么医者仁心,原来你早就爱上郁于大哥,这才情不知耻的厚颜留下;怎么?让本宫说中了吧!”
  兰心的重话没传进班袭耳里,反而是那句“你早就爱上郁于大哥了”,重重打人她的心里。
  她爱上郁干狂?是呵,于是才会苦苦相思、深深鸽候!是多久之前喜欢上他的?当真是“一开始”?班袭苦笑,自以为冷心冷情,原来,原来情缘早就来临、情根早已深种了呀!
  她教岛上的姐妹们认识男人、识得情爱,其实最最不识男人、不解情爱的,原来是自己啊!正因为徘徊在爱与不爱之间,才有纷扰的心思、才会走不开身啊!
  “班袭!”兰心见她闷不吭声,抬高声说:“大胆班袭,竟然对本宫视若无睹!”
  沉浸在思绪里的班袭仍没听见。多亏兰心当头一点,总算厘清自己的心了。
  可恶!兰心恼她态度傲慢、不理不睬,伸出手来就掴下……
  班袭正巧抬头,兰心的巴掌汹汹涌涌,险些进无可避!她及时抓住兰心高高落下的手腕,不料兰心气火正炽,右手被她一擒,左手立刻飞快地重重掴下!
  啪!
  这掌热热地贴上班袭的脸,她还不及回应,身后便传来郁于狂的怒吼——
  “李兰心!”
  啊!班袭立刻转身,投人郁干狂的怀里,以她柔软的身躯挡住他奔腾的怒火,轻声安慰着:“没事,我没事!”
  兰心公主从来没有看见郁于狂这么生气过,她吓坏了。
  “郁于大哥……”只不过是打了班袭一耳光,他就气成这样,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赶走了她,郁干大哥会做出什么事来?
  班袭一把抱住郁于狂的腰,抬眸望着一脸疲惫的他,“不要生气,嗯?”
  郁于狂不舍地抚摸着她的脸,琥珀般的任子里满满的全是怜惜。
  “不痛,真的!”班袭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别,你吓到我了!”
  她绽出的笑颜缓和了他的怒焰,将难得撒娇的她紧紧拥人怀里,郁干狂埋入她的发里,“我好想你!”
  “我也是!”班袭坚定的说:“好想好想!”若不是兰心点出,只怕她还颠颠倒倒地不解自己的心意呢!
  郁干狂再望向兰心时仍是一派冷凝,他将手中的南苍术掷到她面前,轻声对怀里的班袭说:“有药吗?我帮你擦。”
  兰心公主望着他们相偕的身影,郁于大哥眼里心里只有班袭,他的情绪只为班袭而有波动……好不服哪!然而,再不服又能如何?
  她不想再看见郁于大哥充满柔情的限——只因那眼神不是停 留在自己身上——
  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躲着疗伤。
  兰心公主让人请来郁于狂,望着他一脸冷峻,她的喃喃地说:
  “郁干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班姑娘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种骄纵的性子。你信我的。对不?”
  他明白,护卫她这些年来,从不曾见她为难过下人,只是脾性再好,终究是皇家公主,天生的娇气仍在。
  见他不语,兰心公主知道他是不肯轻易原谅自己了。倘若知道这巴掌会将他推得更远,她宁可央求班袭来打自己呀!只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听说他一路不眠不休、累淹了七匹良骏,才能在短短时间内往返,他就这么在意班袭?
  不愿相信自己真的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兰心公主豁出去地说:“郁于大哥,你……你能陪我歇息吗?”
  她虽然不会医治部于大哥,但她还有足以做人的……身子。
  郁干狂满脸正气,对她大胆的言词不为所动,“公主请自重。”说完任要往外走。
  “慢着!”兰心很伤心,连她厚颜要献出无暇的身子,都只遭来他的不屑一顾,她端出公主的威仪:“你既然是我的扈从,那本宫命你等本宫睡着了才能离开!”
  即使这么做会将他推得更远更远,她也顾不得了!她心里难受,也不让他们好过!
  郁干狂眯起眼,许久才从牙缝中进出:“这次拿什么来压我?契丹的和谐?”他拂袖,走出门外避嫌。
  兰心公主泪眼望着他冷绝的背影,豆大的泪珠也跟着落下,让胸前的锦衣无声吸人,只留下谈谈湿意。正如她的一场苦恋,总没能在他心田里印下痕迹。
  他听见她强抑的哭声,也看见她微抖的纤细双肩,却背过身、守在门口,继续当作毫不知情;不愿回应的感情,不如不知情。
  郁干狂从兰心房里出来后,就到她这儿,他踏入院落,走向半掩的门,正要抬手敲门,却听见里头有阵阵水声。
  从门缝望人,他看见屏风里烛光映照出一道娉婷人影。
  班袭先解开发带,任一缕乌丝扬起,接着柔顺披散在她的肩上。
  他看见她解开绣扣,他喉间梗着,心跳也倏地加快。
  然后,衣衫褪下,就着微弱烛光,看见她曼妙的身形挺立着。
  她未觉门外有人,自在地舀水淋身,在烛光的辉映下水光流粼粼,透过薄丝的屏风传达到他眼中,朦胧间更丰富了想象。
  他的眼离不开那凝住在她双峰顶点,黄玉般的瞳仁添了几许暗色,烛光详实地传送了她的身影,却教屏风挡住了白皙的肤色。
  她缓缓洁身,他看见她的手游移过锁骨,他想起她肩膀与锁骨间有着迷人的凹处,引人遐想。
  他真想取代她的手,细细洗净她全身肌肤!但时候地点都不对,他再狂也不会不顾及她的感受。
  该净好身了吧!郁于狂想。在这不对的地点与时候里,真是难忍的煎熬。偏偏他的眼睛就是让这画面给定住了!
  仿佛故意惩罚他似的,就在郁干狂天人交战间,班袭素手一扬,溅起的水花打熄了小几上的烛火,剩下门外的月光,此时立场对调,他在明,而她在暗。
  “谁?”
  “我。”郁于狂哑着声音说。
  “请等会儿,我就来。”
  唉!郁于狂心里半是庆幸、半是遗憾,夜风拂过,只有鬓角残留的湿润像在讥笑他的挣扎。
  房里,班袭俐落穿好衣裳。那男人的喘息声好似雷鸣,哪里会不知晓呢?
  可她还是慢慢的净身。算是报了小仇,谁叫他让她浸在醋桶里好一阵子!兰心要他过去后。就派宫女来“知会”过了,她当然信得过他,也明白那只是兰心一厢情愿可心头在泛酸时是不说理的。
  班袭走到院中,“是你?”
  “是我。”
  郁于狂深情望她。她的发稍微湿,身上隐隐发出浴后撩人的清香。
  她定定看他,不说不问。
  他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嗅着他的发香,抬起头,却瞧见月光下她的粉脸仍带着微红,那是兰心的杰作。
  “我不该放过兰心的!”
  她被谢邦振刺伤那次。他就暗暗告诉自己:今生今世将不许任何人再伤害她!没想到竟又眼睁睁着看见她受兰心掌殴!
  那巴掌打的不只是她的脸、还打入了他的心。
  倘若不是明白这非兰心本性,他发誓会废了她的左手。
  他的怀抱有些用力。她知道。那是他在乎。班袭轻拍他的胸口。
  “我没事,连惊吓都无,真的。”
  他不舍地抚摸着她的颊,“还疼吗?”
  “不疼。”她脸依偎着他的大手,“别再放在心上了,你连着三天不眠不休,去歇息吧!”
  “让我再抱抱你,想赶快回来抱你,是支撑我疾行速回的唯一信念。”他喃喃许着承诺:“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远走高飞,到一处没人认得我们的地方,落地生根,远离这一切。”
  将头依偎在他胸膛,班袭故意装出一副醋婆子的样子,“还得远离兰心公主呢!”
  这就是女子跟心仪男人的撒娇吗?呵呵,有趣儿!
  “她从来不是你我之间的问题。”
  “那什么是咱们之间的问题?性别?”班袭又逗他。
  郁于狂挑起她细致的下巴,望人她俏皮的眼眸,正经地说:“咱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问题,即使是性别。”
  这狂人!班袭笑着捶他一记,心却陷在他满是绵绵情意的瞳仁里。
  “你不好奇我的身世?”此心既已许了他,自然该是说出女人国情况的时候了。
  “好奇。”他掬起她的发丝坦然承认,“反正等你想说的时侯自然会说,我不急着问。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班袭想先把话说清楚,“我有许多责任……”说什么她也得先回岛上交代一声呼!
  郁于狂将她纳人怀里。“我连你是男人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你的责任?”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不管是什么责任,从今后都由我扛。”
  “你不懂——”女人国是不容许男人到岛上的!她来不及说明,就听见外头暄暄扰扰,像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两人相视一眼,并肩走出。
  第六章
  理清
  许下承诺
  (为你的心意为我的情怀)
  解开纠葛
  (无缘的痴恋无望的牵缠)
  “这消息是真的?”兰心公主锁着眉询问来人。
  “回公主的话,是契丹王汗派特使送来讯息,太子殿下命我快马加鞭通知公主的。”
  兰心公主喃喃自语:“王汗当真病重?”她抬头问信使:“父皇的旨意如何?”
  “圣上认为契丹仍有大王子耶律阿古纳在,郁于将军身为质子,不宜轻离皇城。”
  “这……”父皇是担心郁干大哥一去,将是纵虎归山吧!倘若郁于大哥当上契丹王汗,以他不驯的个性,日后必不肯轻易臣服。
  但他的父汗病危,怎么能罔顾人伦、不让他回去见最后一面呢?
  兰心公主心乱如麻,一手支着颊,一手随意挥挥,“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
  “属下告辞。”
  兹事体大,她该不该瞒住郁干大哥?
  眼前突然罩下一抹阴影,兰心公主头儿一抬,只见郁干狂铁青着脸矗立在面前。
  他身旁的班袭轻轻开口:“我们刚刚在外头都听到了。”
  兰心公主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喃喃地说:“郁干大哥……”
  “我父汗患了何病?”郁干狂冷声问道。
  “来人并未说明。”兰心公主无措地揪着手,“只知道王汗似乎病得很重……”
  砰!郁干狂一举重重击在桌面,旋即转身,“我要回契丹。”
  “慢着!”兰心公主伸出双臂挡在门前,“郁于大哥,你是朝廷质子,没有父皇的命令不能离开的!”
  郁干狂冷目瞪视,“他是汉人的皇帝,不是我的!”当初愿意屈居质子,是因为父汗的恳求,如今父汗命在旦夕,哪里还顾得了“维护两国和平”的官方借口。
  “郁于大哥!”兰心公主急得都快哭了!求救地望着班袭,“班姑娘。你帮忙劝劝他,父皇有意不让他回去,如果执意回契丹,会惹来杀身亡锅的!”
  班袭站在他身边。先拍拍他。接着对兰心公主说:“留不留他就全看公主了。”
  兰心公主望着她,“我无法作主……”
  “你能。他留下来,除了满腔悲愤,还得时时提防刺客。你我都明白,现在这种时候,想当上契丹王汗的人,定会设法斩草除根。”班袭一字一句的说:“留,未必能活;走,才能活命。”
  兰心公主揪着心窝,眼泪直流。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
  也知道如今想要强留下他,必得唤来侍卫围堵,然而此举将会惊动父皇,到时反而害了他。
  想起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刺客袭击,不得不承认班袭说的,想当上契丹王汗的人,都会视他为眼中芒针!她是如此地爱他!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伏击,却不能反抗。
  合该是翱翔天际的大漠雄鹰,终究无法拘限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她也想随他远赴契丹,哪怕必须除去公主的头衔!
  只是,他要的不是她!更何况她倘若跟着走,只会让父皇更加震怒。
  她得留下,亲自向父皇请罪,求父皇撤销他质子身份,还他自由!
  兰心公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压抑欲绝的心情,“你们走吧!”
  郁干狂深深地看着她,淡淡的说:“谢谢。”
  泪眼模糊间,只见郁干狂温柔揽住班袭的腰际,真气一提,双双纵身飞出官墙之外。
  刚刚的声响惊动了巡逻卫兵李仲诚走进来看见桌面上的掌印,询问:“公主。发生了什么在吗?”
  “没事。”兰心公主深呼吸。抑下满心心酸,力持平静地说:“备轿,本宫要前往离官晋见父皇。”
  “遵命!”李仲诚顺口问道:“郁于将军也一并前往吗?”
  “不。”兰心公主幽幽望向天际。“本宫遣他办事去了,暂时不会回来。”
  “属下遵命。”没见郁干将军出去呀!李仲诚虽心生纳闷,还是领命下去。
  郁于大哥,我能顶多久就顶多久,等父皇寿辰龙心大悦之际才替你求情。今日一别,今生怕是无缘再见……
  你们要过着幸福的日子哦!
  两道人影并肩站在城外的山上郁干狂确定别宫里没有传出追兵后,说:
  “空气好新鲜。”
  “景色依旧,是因添了自由的芬芳吧!”
  笑意染上郁于狂的眉眼。整个人看来轻松多了。“知我者莫若你。”
  他洒脱的笑容让班袭有一瞬间看傻了眼,他早该卸除质子的身份啊!
  她微撇头,转身,“走吧!”
  “往哪儿走?”郁于狂突然有些不安,怕她不肯一道回契丹去。
  班袭脸上泛出一朵笑花,“咱们现在是待缉的身份,还不走?”
  郁干狂露出放松的浅笑,迈开大步,“走吧!”
  “唉!那不是往北的方向呀!”班袭笑着纠正。
  “此去大漠不知得耽搁多久,先让你跟家人辞行吧!”一旦汉人皇帝发出通缉令,说不定他们再也无法涉足中原了。
  班袭双手环胸,好奇地问:“你怎知我的家人在南方?”他明明归心似箭,却惦着她的感受,真是教人窝心哪!
  郁干狂好整以暇地说:“你不是说过你来自南方海边。”她说过的话他都牢记在心里。
  班袭思索着,契丹王汗的病况未明,而她也暂时无法回女人国,只需要飞鸽传书通知风姨即可,事有轻重,两相权衡下她便作出了决定。
  “我们先回契丹,不过得先告诉我家人。”
  郁干狂点头。只见她吹了声口哨,一只全身雪白的鸽子便从空而降,停在她的肩头。
  班袭拿出随身纸笔,匆匆写下大致缘由,塞人鸽子脚上的竹筒里,“海东青,帮我把这信送给风姨。”
  身后传来郁干狂清喉咙的声音,他指着她管上的鸽子,“咳!这玩意儿或许比一般的信鸽体型大了些,但,叫作……海东青?你没看过真正的海东青吧!那是种青红色羽毛的猛鹰……”他伸长手臂比了比,“翅膀伸展开来大约有这么宽。”又用手指比了比鸽子,“说真的,这小不点真的不像海东青。”这小鸟就算送到海东青面前,请它塞牙缝,只怕海东青都不屑一顾!
  他鄙夷的口吻让鸽子不悦地拍怕翅膀。
  班袭轻拍它安抚着,“海东青,别生气!”随即对郁干狂正色说:“你让海东青觉得委屈了!”
  一人一鸽就这么直直的瞪着他,神色之认真让郁于狂不得不屈服。
  “嘿!我没有取笑这玩意儿,呃……”鸽子的翅膀挥动得更用力了。他改口,“没有取笑这‘海东青’的意思。”他喉间咕嚷着,“你们该见见真正的海东青!”
  他委屈的语调让班袭想发笑,她忍住,板着脸。
  “你得跟海东青道歉。从我捡到它的那天我就为它取名海东青,”她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了,“而你,不仅仅伤害到一只纯真鸟儿的心,也伤害到鸟儿主人的命名权了。”
  鸽子努力点头,并发出赞同的“咕咕”声。
  唉!郁于狂好脾气地站在矮他两颗头的班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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