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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玉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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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折扇造工挺细致的,扇柄细长温润,骨架匀称,扇面不用易于破损的纸质,而是以轻绸做成,上头素雅地绘着几笔丹青。
  “你、你你、你……”她定定望着手里的折扇,又抬起眼睫定定地望着他,来回几次,话却怎么都说不全。
  她究竟欲说些什么,连她自个儿也不知晓啊!
  司徒驭平淡又道:“是我亲手做的,工自然没你的细,但用来扇扇凉、赶赶蚊子、充当『不求人』搔搔背痒,多少还行。夏日就要到了,你拿着,它用途甚广。”
  握着扇子的掌心发着热,像他的大手握住她的那样,心中翻腾着莫名的滚烫,有着形容不出的悸动。她发觉自己很糟,竟为了一个小小、小小的赠物,整个心房仿佛就要被烧融了。
  敖灵儿,你不争气!
  暗骂着自个儿,可她心底仍是软软地、悄悄地叹了口气,将那把小扇握得更紧。
  喉中微梗,她咽了咽,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你送我扇子,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店里几件家具,我、我全包了便是。”
  闻言,司徒驭嘴角一暖,注视着她轻垂的秀额。“好。”
  她小脸扬起,听他又道:“这把小折扇就当作是那几件家具的酬劳,咱们是以物易物的买卖,不散的。”
  她先是一愣,跟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扇”与“散”音相近,以往至今,亲朋之间若以“扇”或“伞”相赠,常会向受赠的那方讨来一枚铜板,权充买卖,避开两离散之喻。
  谁要跟他不散?待她打赢了赌,他滚得远远的,不再顶着芸姐的名儿来管她,到得那时,不散也得散!
  说啊!使劲儿地、大声地冲着他说啊!怎地不说了?
  一旦明了他的说法,她颊边绽开两朵红花,张唇欲驳,但那些执拗的、傲然且不屑的话语,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说不出口啊……
  “灵儿。”他低声一唤,微灼的气息扑上她原就烧烫的脸肤。
  男人的脸似乎靠得太近了,隐约意识到他的企图,她该要退得远远,不再教他越雷池一步,但想归想,她双腿仍定在原地,未移寸许。
  俊挺的鼻尖轻轻点住她的,四目交接,极近、极近地望入彼此深处。
  “我想吻你。”嗓若琴曲,幽幽击荡。
  她吐纳深重,鼻腔、胸肺中尽是他的男性气味,烘得她浑身燥热,身子仿佛爬满小蚁。
  “我、我会再一拳打肿你另一只眼。绝对会。你要敢不信……尽管试试。”撂这话时,微颤的语气把该有的气势全搞垮了。
  他薄唇一咧。“我信。”
  下一瞬,他凑近,密密吮住她的小嘴。
  然而,等待的那一拳并未直击过来,司徒驭嘴角俏扬了,因姑娘柔软地逸了声,芬芳的小口温驯地轻启,主动含住他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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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司徒驭的琴铺正式开张了。
  但他做生意的方式便如他钓鱼的技法,不张扬、不显摆,求的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有缘自然来相聚。
  虽是如此,来琴铺子下订单的人还当真不少,十个有九个是女性顾客,大多是富贵人家的女眷,因前往“观音寺”上香,不意间瞧见新开的琴铺,又不意间发现里边有一位英俊到天地无色、日月无光的年轻老板,跟着又不意间地发现,原来老板不光是生得英俊无匹,谈吐也极为诙谐风雅,一手琴技又极为不俗,害得顾客一进门,便舍不得离开了。
  午后,日阳隐入云层,燥热稍减,风亦凉爽许多。
  琴铺前的小上道,一顶锦轿在随行丫鬟的指示下小心翼翼地停下,帘子一撩,一名长相富泰的妇人矮着身跨出,在丫鬟的扶持下,缓缓步进铺里。
  见有来客,司徒驭从容地迎向前去,俊脸温煦。“盛夫人。”
  富泰妇人两眼笑咪咪的,像是见到啥期待已久的东西,两丸胖颊红通通的。
  “司徒先生,哎呀,你还记得我啊?”手里的丝巾挥了挥。
  “盛夫人在小店开张的首日便下了三张琴的订单,司徒还与夫人谈过一会儿话,知道那三张琴是要给府上的三位小姐习琴之用,怎可能忘记。”他笑意温和,又道:“那三张琴的琴身已挑选出三块上好的木材,就放在后院里,盛夫人想看看吗?”
  胖脸微怔,又露出笑来,丝巾挥得更用力些。
  “不必不必,咱信得过司徒先生!其实那三张琴不急,缓缓来,真的不急的。司徒先生别忙着赶工,把身子骨给累出毛病来,那我可就心疼——呃……我是说,那我可就过意不去了。”
  “多谢盛夫人关怀。那三张琴司徒会在说定的日期前送至盛府的。”
  “不用的——呃……咱是说,甭麻烦了,那琴……咱再过来铺子这儿拿。司徒先生慢慢做,一得空,咱就来这儿走走逛逛,也挺好的。”胖脸万般害羞地垂下,原搭着丫鬟的润短五指不知怎地竟溜至司徒驭的青袖上。
  “司徒先生,咱心里其实——”
  “天有些阴,再晚些怕要落雨,一落雨,土道泥泞难行,夫人若被耽搁在半路,那可不好,还是趁落雨前尽快回府吧。”
  青袖也不撤回,由着她攀握,他微微笑,领着妇人走回轿前,还殷勤地为她揭开帘子,扶着她坐入。
  “司徒先生,但是咱——”
  司徒驭冲着胖妇人又是勾唇,他尽管无意,那笑仍足以震慑人心,害得对方也跟着笑,双颊晕红,软软一叹,任着那幕轿帘垂下。
  “芙蓉姑娘,好生照看着你家主母。”直起身,他对着那丫鬟道。
  丫鬟秀目一亮,脸蛋迅速酡红,讷讷地道:“你、你……你记得我的……我的名字……你竟然记得……”
  “之前听过盛夫人唤你,自然就记得了。快回吧。路上小心。”拱了拱袖,司徒驭亦对着她温徐一笑。
  “唉……”丫鬟小手捂着左胸,忍不住也软软叹息。
  直到司徒驭示意四名轿夫起轿,盛夫人一行人才离去。
  双袖负于身后,他淡淡回身,刚步入铺内,便见那一身嫩绿劲装的姑娘两手抱胸,倚在通往后头小院的那扇门边。
  “瞧来,你行情是水涨船高,越来越看俏了。”白里透红的瓜子脸上有丝古怪神色。她唇角虽扬,却隐含着些讥讽味道。
  “灵儿……”他一唤,嗓音听起来好无辜。
  “你不是说把你自个儿给卖了,靠你那张脸,多少能赚些银两?”敖灵儿说得愈轻,心火窜得愈凶狠,小脸不怒反笑。“我信了。依我看,也不用开什么琴铺,你拿自个儿待价而沽,消息一放出,肯定涌来大批富豪家的女眷争相竞标。”
  司徒驭一怔,不晓得她竟有这等反应,像是……打翻醋坛子了?
  想象着这个可能性,他左胸急跳了起来,难以言喻的欢愉陡然爆开,瞅着她的凤瞳异彩闪烁。
  从来不知,当她对他真有感觉时,他心房会如此、如此的激切震荡。
  这是否表示,他与她打的赌,极有提早胜负分明的可能?
  她说,对那个赌,她一定赢、肯定赢、赢到底,狂傲又笃定地连输掉后得付出什么代价也不问。她却不知,对于那个赌,他一样势在必得。一旦大局抵定,她哪里逃得过他的五指山?
  “灵儿,我——”
  “司徒先生,又有姑娘家上门了,快去接客吧。”敖灵儿不由分说地打断他的话,腾着火焰的杏目越过他的宽肩,瞄向大门外。
  “什么?”司徒驭下意识侧过脸,瞥见一名大姑娘提着小篮踏进铺子里,是隔壁金纸铺张老爹的闺女儿。
  “司徒先生,我、我多做了一些小点心,恰好给你佐茶,你尝尝,看台不合你口味。如果……如果不嫌弃,我天天做来给你,反正咱们两家连在一块儿,就跟一家没两样——呃……不是,我是说……哎呀,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呀,可是不说,你又怎么会明白呢……司徒先生呀……”
  司徒驭由着张家闺女在一旁自言自语,说得既害羞又欢喜,他俊眸再度调回,原倚在那儿的敖灵儿已不见踪影。
  第七章 参差飘荡顺逆流
  该死的混帐王八蛋!
  敖灵儿气呼呼地掉头冲回小后院,手紧握成拳,连做了好几个深沉吐纳,胸口仍被烈火烧灼着一般,既热且痛。
  这三日,她每天与他乘篷船来此,来“拜访”他的姑娘多到数不清的地步,这其中还不包括那些有了年岁、已嫁作人妇的夫人们。面对诸多女子的爱慕之情,他处理起来得心应手,顶着温文俊雅的表相,谁也不得罪,偶尔还会给点甜头,任人摸摸、捏捏、碰碰,简直……简直毫无节操!
  他说铺子里得再添几件家具,她便在这小后院开工了,用他所备的现成竹材和工具,劈、削、刮、刨,又剖又磨的,那是她熟悉且得意的手艺,凭着双手完成了一件又一件,她埋首苦做,也不知为何这么拚命,为何啊……
  也许,她晓得的,仅是不愿承认,因为一旦对自己低头,她真成了“寻常”的姑娘,喜怒哀乐就为一个情字,再也强悍不起来。
  湛黑的双眸瞥见教她随手搁在竹棚下方桌上的那把小扇,酸苦在喉中漫涌,汹汹地侵占了味觉,尝到满腹滋味。未多思索,她急步过去,如要发泄心头狂火,一把抓起小扇使劲儿地抛掷出去。
  第一次,她没能成功,手臂用力挥抛,五根指儿却不愿配合,仍紧紧抓握扇柄。
  她不信邪,第二回挥臂,定睛一看,小扇依然在手。
  她挫败地低喊了声,第三度抛掷,甩臂的力气过大,甚至扯痛了肩胛,但小扇哪儿也不去,好端端在她掌心里。
  微喘着,她杏瞳黑得发亮,瞧见这世上最最稀罕之物似的,一瞬也不瞬地瞪着自个儿紧扪着不愿松弛、倔强、固执且超脱掌控的指。
  蓦然间,她兴起欲要大笑的冲动。
  这是怎地一回事……不,她心知肚明的,晓得一切因由,毫无疑问的……是她赌输了。
  握得发疼的五指终于僵硬地放开,任着那柄小扇再一次安然地躺在桌面上。她拖着步伐,有些恍惚地坐回小凳,下意识拾起适才做至一半的竹材,拿起篾刀修着细竹。
  她必须做些什么,做些用不着大脑思索,却又能沉淀思绪的单纯的、规律的动作。
  心跳得太促、太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出嗓眼,然后她可以亲眼目睹自己那颗脱离躯体的可笑的心,挣扎着、妄动着,拚命摆脱却无力回天。
  “啊!”手里的竹材陡地一滑,她持在另一手的篾刀没来得及收势,直接划入掌心里。
  “灵儿?!”焦心满溢的惊唤在静院中爆响。
  青影迅雷不及掩耳地换移,司徒驭几是足不沾尘地飞奔过来。
  他蹲在她面前,大手握住她的细腕,见她掌心托持一捧血,腥甜的鲜红仍不断涌出、滴落,他俊颜罩上一层寒霜,额角抽跳,变得十分肃冷难看。
  敖灵儿并不觉特别疼痛,跟心中对自个儿认输所引起的冲腾相较,肉体疼痛突然间变得微不足道。
  前一刻,她还兀自气他气得浑身发颤、眼前昏黑,险些咬碎一口贝齿,然而此一时际,她却未抗拒他的碰触,仅是定定瞅着他成峦的眉峰,以及那紧抿成一线的薄唇。
  何必来关心她?
  说来说去,就只因芸姐请托他的那个承诺吗?
  她心中难受,一块无形大石重重地压在她左胸上。
  这一方,司徒驭剑指疾点她虎口与腕处的穴位,先将血止住,跟着,他打横抱起她,把她带进屋里,让她坐在柜台内的椅上。
  他忙碌着,动作俐落迅捷,取来一块净布浸湿、拧干,重新扣住她的腕,脸色纵然不郁,似长年不化之冰,但处理她伤处的力道却极其温柔,小心翼翼,仿佛她划伤了的小手是一件易碎的白瓷儿。
  “……不是有姑娘来寻你吗?人呢?”她稍稍回神,不知怎么,微带酸气的话就幽幽地问出口了。
  “我要她走了。”他简短地丢下一句,从怀里拿出近日为涂抹瘀紫的眼窝而随身携带的“紫犀金创膏”,挑出了点儿,手劲轻柔地为她敷上。
  见药膏迅速地融入伤处,形成殷紫薄膜,他微乎其微地吁出一口气,眉间的皱折弛了几许。
  “你何必……要人家走呢?”不自觉已咬出牙印的唇忽又嚅出一句。
  “我又何必要人家留下?”他不答反问,感觉她小手欲要挣脱,凤瞳精光轻湛,警告意味甚浓。“别乱动。”
  他没张声凶她,但敖灵儿却是一颤,被他给喝住了,怔怔地看着他撕下青袖一角,弄成条状,再将布轻缓地缠在她刚上过药的掌心。
  “待回到竹坞,再仔细为你包扎一次。”
  司徒驭放开她的手。
  他的掌温还明显地留在她肤上,那古怪的惆然心绪因他的撒手而升起,她十足矛盾,明明喜爱他的陪伴和碰触,却一直狠心地逼自个儿别去在乎。
  “灵儿。”温息轻扑她微垂的额,扫弄着她的刘海。“抬头看我。”
  她闻声不动,瞅着自个儿的手,下颚却被扳起,望进男人深邃有神的眼底。
  “为什么气恼?”他问,温文表相不复见,指尖的力量、五官神态,再再显示出非得到答案不罢休的决心。
  “我没——”掐住下巴的指劲加重,勉强她去面对。
  他凭什么强迫她?他、他又不是她的谁!
  她心中气苦,一时忘记手上有伤,两手用力地推开他,突来的刺痛让她冷抽了口气。
  “灵儿!”司徒驭又气又怜,忙揭开布条再一次检视她的伤处,见血珠挤破那层殷紫薄膜,流溢了出来,他心窝一窒,不禁叹息。“你啊,就不能安分些,好教我放心吗?”
  听着他无奈又近似安慰的话语,低柔嗓音如韵,悠悠荡荡,在她心湖浅漾,而那股酸涩滋味毫无预警地钻进鼻腔和眼眶里,竟让她软弱得想哭。
  待他重新裹好她的手伤,俊目一抬,便瞧见她微红小巧的鼻尖儿,以及蓄含着水气的眸。
  深凝着,他淡淡勾唇,粗糙指腹刚碰触她的颊,那泪珠恰恰从她眼中滑落,滴在他手上。
  “我……我不哭的……”鼻音甚重。
  闻言,他笑弧深了深。“好。不哭。”像是附和着她的话,亦如静言慰藉着她。
  这姑娘倔强与脆弱的矛盾交错,一向是他最无法抵挡的模样。
  他趋身向前,展袖搂住她,唇印在她腮畔与发鬓上,在她轻红的秀耳边低语:“为什么气恼?”
  身子被他的体热煨得好暖,敖灵儿开始懂得眷恋,不愿推开了。听见他一再追问,她下意识咬咬软唇,声音埋在他胸前低低逸出。“你、你对不起芸姐……”
  “喔?”好看的眉型斜挑,见她香腮若桃,尚沾着春雨凝露,显出难得的小女儿家娇态,他又俏悄降唇,吮掉那忘了落下的珠泪。
  敖灵儿吸吸小巧鼻头,半合眼睫,觉得有些难堪,却仍是赖在他怀里不想动。
  她想,她真的完了。
  从小到大与人打赌,她向来无往不利,就这一次,非赢不可的这一次,竟输得好惨。
  这一回啊,不是只对他的亲吻有感觉。她想起许多、许多旧事。想起他年少时的爽朗俊脸;想起他头一回拉着她跃进江里泅泳时,她的尖叫声和他的开怀笑音;想起他俩总爱在雨后钻进茂密竹林里,寻找刚冒出头、最最幼润的春笋,就为了替芸姐煮一碗鲜嫩笋汤。
  她渐渐想起他曾给过她的温暖和欢笑,原来,那些畅意快活的日子一直在她心底深处。
  他决然出走,她的心承受不住,在不知不觉间将那些美好的记忆悄藏了,怕一而再、再而三地思及,会痛到浑身空虚。
  灼人的热意在胸臆中滚动,她重重一吐,又道:“这些天不断来寻你的夫人、小姐和姑娘,没一个比得上芸姐,你当年没将芸姐的情意珍而重之,现下却跟她们……跟她们胡混!”
  这指责未免太重了吧?唉唉。司徒驭好气也好笑,无奈中尚有淡淡蜜味。
  “我与芝芸之间,咱们不是谈过了吗?她的情有独钟,我满怀感激,但男女间的感情不能是这样。我当然喜爱她,喜爱至极,却是以一个兄长的身分关怀她,做不到她冀望我达到的地步。”略顿,他忍不住吻了吻她轻颤的俏睫,沉声似带笑意。“还有啊,灵儿……咱俩打小一块儿混到大,除了跟你胡混,我还能跟谁去?”
  “我才没跟你胡混!”闷声抗议。
  “没有吗?”
  “才没——唔唔……”
  她扬高脸儿,原想瞧清他,可如此一来,朱唇角度恰好,馨香萦逸,他的舌轻易便窜进她的檀口中。
  他的吻全然脱离他给人的温文表相,舌如灵蛇,狡猾地在那片小小的柔润里纠缠、肆虐。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微微挺身,热烈的卷缠缓缓变作绵长的吮吻,舔抚着她微肿的唇瓣,许久后,又缓缓分离。
  他的额抵着她的,两人鼻尖轻碰,彼此的气息都极为不顺。
  合眼,他努力召唤着自制力,内心不由得苦笑。
  他绝非纵欲之人,对他深具好感的姑娘所在多有、不计其数,他一向洁身自爱、君子风度,唯独对她,怎才将她拥在怀里,周身气血便骚动起来?到得如今,光是纯情的亲吻已然不能足餍,百般的绮思在脑海中扎根茁壮,紧缠不放,教他抵挡得极是辛苦啊!
  叹了口气,他终是睁开双眼,近近地对入她雾蒙的水杏眼瞳,那迷惘的憨态让他心中又是一抽。
  “灵儿,别这样瞧我……很危险的。”
  听出他的话意,她荚颊发红,忙撇开小脸,身子仍在他双袖圈围中。
  “你……”轻喘不已,她试了几次才寻回声音,鼓起勇气地问:“你也是以兄长的身分待我吗?”
  俊颜一愣,内心苦笑加深。唔……他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你说呢?”
  又来这么一招,不答反问。
  敖灵儿摇了摇头,腮畔红晕持续扩大中,她眸子盯着那男性喉结,沉默了会儿才嚅道:“我不晓得……我、我没见过你亲吻芸姐。你搂抱过她,当芸姐身子太虚、体力太差,没法儿下榻走动时,你抱过她,我也……我也如你那般抱过芸姐,但我不曾瞧你亲她……”
  “灵儿……”伴着低唤,粗糙的指腹滑上她的温颊。
  她被动地扬睫,教他此时神秘却温柔的神情牢牢吸引,无法转开眸光。
  司徒驭幽幽一笑,嗓若雅曲。“芝芸不是我心里喜爱的姑娘,我自然不会去亲吻她。你见过一个当人家兄长的,会这么亲近自个儿的妹子吗?”
  他话里所说的“喜爱”,明指着是更复杂、更热烈、更教人心驰神醉的那一种。
  所以……他不当她兄长,她也用不着当他妹子,所以、所以……
  敖灵儿有些晕晕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脸红心热,她挤出剩余的勇气,问:“你难道不是为了芸姐的托付,才、才这么待我的?”
  他叹息了,仿佛她问了一个好傻气的问题,傻得让他清俊五官浸淫在薄薄笑意中。“芝芸要我管着你、照看你,若我记得不差,她似乎没交代我得不时亲亲你、抱抱你呀!”说着,方指落在她嫩红的唇上。
  敖灵儿脸更红、心更热了。
  她不知道自个儿在傻笑,冲着那张英俊脸容,咧着嘴儿,笑得憨气无比。
  他是喜爱她吗?
  他是喜爱她的吧?
  还好还好,就算与他打输了赌,她也虽败犹荣,不算太难看啊!
  被竹篾刀划开的口子,留下一道如笑弧模样的痕迹,恰恰落在敖灵儿掌心的姻缘线上,那纹路加深了,仿佛意味着她与司徒驭之间的牵扯将越来越紧密,斩不断也挥不去。
  在掌握了自个儿的心意,明白一切何去何从之后,敖灵儿那颗小脑袋瓜终于不再如之前那般浑沌,回复了该有的古灵精怪。
  是喜爱一个人了吧。以纯粹女儿家的姿态,去喜爱一个早在许久前便刻划在她心深处的男人。回首细思,当年对他“逼婚”,那股汲满酸苦的莫名滋味,真是为了他。
  经过那一次在琴铺里,他近乎剖白心意的言语,两人间的情愫虽未明白道开,彼此之问却有着某种奇妙的、难以言喻的默契。
  关于那个赌,胜负自在人心,司徒驭并不急着向她索讨赢得的“彩头”。他恋上与她在竹坞“同居”的生活,恋上每日同她乘船往来江岸两处的悠哉闲情,也恋上在小小琴铺里共处的时光。
  恬淡而自然,蜜味在其中悄播,在心中滋长,他喜爱她、怜惜她,无关其他。男女间的情动谁也不能预料,芝芸的钟情,他感激却无力回报,独独对灵儿的一切,如此的放心不下。
  往后,他与她有一辈子的路要走,不急的,可以慢慢来。感情的培养也如烹小鲜,每一步都得踏稳,放缓彼此,才能彻底尝到个中滋味。
  他不想错过,他与她的爱情啊……
  春至尽头。
  今年的夏,似乎较以往灿烂,江岸竹林茂盛,随着风摇曳吵闹,倒映在江面上深碧动人。
  尔后秋临,竹丛幽翠不变,维持着年复一年的绿浓,几段坡岸已芦花似浪、层层波动,而远山遍染枫红,美不胜收。
  刚觉江水渐寒,才过一阵,扑面、拂身尽是凛冽冬意,越接近年节,寒意更重,江面甚至会结上一层薄霜,篷船在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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