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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封印人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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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文俊看了他一眼,道:“你也别怪她不理你,当初你为了救我把她送了人,我虽是承了你的情,心里却也过不去,要不然能被她这么欺压么?”
     邹普胜面无表情,道:“我自是没有怪她,原是我对不起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回桌边道:“刘福通拥立韩林儿称帝,建了宋国,如今派人来与我们通好,你怎么打算的?”
     倪文俊沉吟道:“到底是同为白莲教一脉,这几年若是没有北教牵制河南江北的兵力,我们也难以卷土重来,攻占武昌、汉阳、湖南道、江西行省等地。”
     邹普胜冷冷一笑,便也不出声。倪文俊道:“反正这天下称王称帝的人多了,张士诚称了周王,方国珍也称了宋王,便是多了一个小明王,又能如何?天完自有自家的地盘,慢慢看着罢。”说罢,起身踱了几步,道:“徐寿辉下令在罗曰故里多云山中建田元殿,筑紫云台,还在大山之最高处立一“无敌碑”,这事你知道么?”
     邹普胜伸手从桌子取了茶,慢慢喝了一口,没有出声。
     倪文俊冷笑道:“我们拼死拼活的时候,他缩在黄梅山里躲着,如今他倒变成“无敌”了!”
     邹普胜悠悠地道:“你不是送了几十个美女入宫么?他如今在汉阳宫里被美人捧着,也难怪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了。”
     倪文俊慢慢坐了 下来,面色阴沉,面向洞庭沉默了良久,突地道:“你怎的还不还俗?这道袍穿上瘾了么?太一教有你的师侄替你管着,便是你不挂掌门这个名头,还不是看你的眼色?”
     邹普胜凝望手中地茶杯,根根银针原是静静竖立在碧绿的水波中,突地震颤了一下,荡起几圈涟漪,过了一会又平静了下来。
     邹普胜笑道:“当太一教的掌门可比当天完太师自在快活,我不过是挂个太师的名头,倒是偏劳你、明玉珍、赵普胜和陈友谅了,天完的事你们看着办就好,也不需问我,我也懒得去管。”
     倪文俊面上泛出一丝笑容,转头道:“你也实在逍遥得好,躲在巴陵都两三个月了,也不回汉阳。陈友谅的那个小女儿,时时问起你,那可是个绝色。”打量了邹普胜一眼,笑道:“倒和你极像,怕只比你差上一两分。”
     邹普胜睨了倪文俊一眼,晒道:“别当我不知道,她不是也上了你的床?前几月我还在汉阳时,刚看到四川那边送了两车金丝蜀锦上贡,转头她身上就有了新衣,还不是你给的,他爹可没这本事。”
     倪文俊哈哈一笑,若无其事道:“她勾搭的也不只我们俩,不过就是图个乐子。我这里正闷得慌,过几天,她也要来巴陵,咱们倒都可以享享福,她那小曲儿可唱得妙。我就纳闷,陈友谅那老实巴交的人,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女儿。”突地打量了华容间一圈,道:“我倒也忘了,她和她三哥也是天上地下两个性子,看这要钱的狠劲,就这破竹楼子,一个时辰就是半两金子!我听到这价钱时,真想一手掐死她了账!居然还敢问我要双倍!”
     邹普胜哼了一声,道:“你有本事到她面前去说这话,我也佩服你了。”说罢,站了起来,“行了,你要是没事,我也就去梨香园了,那边戏子们地嗓音真是好,比我当年都好。”说罢,哈哈一笑,打开了房门。
     方一开门,一阵让人牙酸脑痛的琴声便传了进来,倪文俊“嗳”地一声,跳起来怒道:“她明知自家弹地琴能要人命!怎么还敢天天弹!来来去去就是一首《流水》。她也不腻味!”说罢,怒气冲冲地向琴声来处走去。
        “原来你也知道这曲子的名字,我倒是小看你了。”邹普胜慢慢跟在他身后,向汉川间走去。倪文俊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几步走到汉川间门前,琴声恰好悠悠停歇,倪文俊不免也顿住了脚步。
     汉川间与华容间全然不同,没有门,只是垂着一重紫纹湘妃斑竹帘,透过帘子,隐隐可以看到一男一女正并排坐在琴几前,极是亲昵。
     琴声方落,就听得张报辰笑道:“幺妹,你弹得真好听。”倪文俊顿时打了个哆嗦。
     杨幺随手挑了一下琴弦,道:“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说我的琴声好听,一个是你,一个是杨岳,多亏我也有知音,不叫我大哥,还有倪文俊那色胚嘲笑我!”说罢,终是忍俊不住,得意大笑了起来。
     倪文俊大怒,一把揭开帘子,道:“杨幺!我也就逛了回妓院,如今你叫我开口闭口总要带两个字,你以为张报辰不逛妓院么!”
     张报辰笑着站了起来,单手行礼道:“丞相。”
     杨幺转了个身,仍是懒洋洋地坐在琴几前,眼睛都不瞅倪文俊一眼,道:“丞相大人如今哪里会去逛妓院,你府里地美人们哪里又是妓院的庸脂俗粉比得上的?再说了——”
     张报辰柔声道:“幺妹,还不站起来给丞相见礼?”杨幺慢慢站了起来,做了个姿势,便是权当行了礼,曼声道:“冯叔,倪丞相办完事了,收钱送客吧。”
     倪文俊气得无法,忍了又忍,终是摔帘子走人。
     竹帘摇荡,张报辰看了看帘外的黄冠青袍地人影,又扭头看了一眼杨幺,却见她早已走到了卷帘下伸向湖面地水栏边,轻声笑道:“报辰,你快来看,上回我拴在这里的小乌龟居然还没有逃走!”
     张报辰苦笑了一下,向帘外的人行了个礼,转身走到杨幺身边,扶着她的腰笑道:“你小心着,别把身子太探出去了。”
     倪文俊气哼哼地站在渔侣居外,见得邹普胜慢慢走了出来,立时翻身上马,却见得远远一骑骏马向渔侣居驰来,却是杨岳。
     倪文俊待得杨岳行礼一毕,哼道:“杨岳,杨元帅,我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养的杨幺,世上要是没有张报辰这样的男人,哪里还有人愿意娶她!”说罢,也不待杨岳答话,甩鞭去了。
     杨岳已不是一回听得这样的抱怨,看着倪文俊的背影微微一笑,转头向邹普胜行礼,道:“太师。”
        “还是叫我表哥吧,我原也只是个闲人,没那么些规矩。”邹普胜翻身上马,扯了扯缰绳,突地道:“叫你妹子这阵子别让张报辰出去逛,好好守在家里过几天日子。”说罢,便也去了。
     杨岳一愣,想了半天没个结果,便走进渔侣居,径直进了汉川间。
        “小岳哥,你从公安回来了?”张报辰一眼看到杨岳,欢喜地牵过杨幺,“幺妹还一直问呢。”
     杨岳笑着接过杨幺奉上的茶,喝了一口,笑道:“她哪里是问我,她想的只怕又是公安县的匠户!”
     杨幺“卟哧”一笑,嗔道:“我不是为了我们大伙儿的生意么?你和报辰可都是有份了,澧州、鼎州占下来后多少进项,否则咱们这四五万联军哪里出来的,又靠什么养活?说得我好像是个财迷似的!再说了,如今报辰怕我累着,都不让我管生意,我不过就是白问一句。”
     张报辰按着杨岳,让他坐下,道:“小宇哥还在船上呆着,说是过会儿便来,趁着今天这里不做生意,咱们自己乐和乐和。我已经叫人去唤天康了。”说罢,扭头看了看四周,咋舌道:“居然一个时辰要半两金子,偏偏还时常抢不到,便是我也不敢进来。”
     杨岳大笑,瞅着杨幺道:“也只有她敢开这样的吸血的铺子,方才我在外面被倪文俊好一顿说,必是在你这里受了气。”
     杨幺哼道:“他要不到我面前来,我也没处去气他,他是不学乖。”
     正说话间,张报宁和杨天康。张晓阳一起都来了,几人饮茶赏景,不免扯些闲谈,趁着杨幺和张报阳下了小舟,在湖面上游玩,杨天康笑道:“报宁,我原不知道,你如今竟也敢去逛妓院了。”
     张报辰与杨岳顿时一愣,看向张报宁,张报宁倚在水栏边看着湖面上的两女,饮了一口酒,面上恹恹的道:“在家里呆不住,总要让我找个松快的地方罢。”
     杨天康点了点头,道:“天淑脾气是大了点,族里除了我娘和幺妹外,她和谁也处不好。”突地又笑道:“我娘是不用说了,我实在没想到她能和幺妹处好,幺妹哪里又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张报辰笑道:“她怎么不好脾气了?成了亲后,她从没有说过我一句,和我红过一回脸。”
     张报宁脸上泛起笑容,大笑道:“她把脾气都发在我们这些人身上了,哪里还用回家折腾你?我听说今天倪文俊和邹普胜来过了?免不了要受她的气。”
     此时便是杨岳也笑了出来,杨天康笑道:“在她眼里,除了我们当初那些兵败的人,族里人人都是得罪了她的。找个由头就要给脸色,寻个借口就要下绊子,便是晓阳也是陪笑了一个月,她方才给了一点笑脸,朱大哥还不够可怜巴巴么?到如今也没和他说一句话。”几人顿时大笑。
     说着说着,杨天康眼睛就转到了杨岳身上,杨岳不待他开口,便摆手道:“行了,别再说我了,我已经被多少人埋怨过,我看着她就挺好的,是不是,报辰?”
     张报辰自然点头,张报宁突地道:“你们成亲也快一年了,天康和晓阳比你还晚成亲,都怀上了,你们怎么还没有消息。”
     杨岳听得此话面色一僵,倒是张报辰笑道:“她连番伤病,身子一直没好,便是现在每日也是要睡上六个时辰才行,补药也不能停。我不想让她现在劳累,等她再养一年再说。”说罢,站起走到水栏边叫道:“幺妹,回来罢,你身子受不住了。”
     杨天康笑道:“果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杨岳,你这个妹婿当真是找得好,多亏我当时灵机一动,想到了替他们成亲冲喜的法子。”说罢,也走到水栏边叫道:“小阳,你有身子呢,快回来歇歇吧。”
     张报宁扫了杨岳一眼,杨岳淡淡回了一个笑容,两人便又错开了眼。
     张报阳已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精神却还足,倒是杨幺有些疲倦,进了汉川间不一会儿,便倚在张报辰的怀里打着瞌睡,却又不肯走,张报辰只好要了一床毯子给她盖上,竟也慢慢睡着了。
       六卷 恩重花残
    正文 第八章 功名虚幻
     更新时间:2010…8…26 13:06:26 本章字数:8824
     几人小声说着话,张报宁道:“如今虽把蒙古人从湖南道、江西这一带赶走了,天完到底如何却难说,徐寿辉全不像以前那样下力做事,也难怪倪文俊他们不服。”
     杨天康点了点头,拥着张报阳道:“倪文俊是个没足的,当初他就差点被蒙古人拉过去,要不是他要价太高,蒙古人也不会一边招安一边整军围剿,倒也让他死了这个心。他下手也狠,转个头就把那三个王子杀光,那些姬妾或是送人,或是自己收了。威顺王七个儿子,被倪文俊杀了五个,现在只剩一个义王在汗八里,千里迢迢去投奔却被李思齐扣在了陕西,怕是难以再起了。”
     杨岳看了看张报辰怀中的杨幺,慢慢道:“他如今已是丞相,天完的四大重臣以他为首,我看着他的样子,怕是忍不了多久。”
     杨幺在张报辰怀中翻了个身,张报辰轻轻给她拉了拉毯子,犹豫道:“有些急了。他这一年连连大胜,以前的忍性全磨光了。”
     张报宁冷笑一声,道:“他不过想着天完四大重臣中赵普胜是降臣,傅友德只管打战,却没想着赵普胜和傅友德虽是对徐寿辉不满,却也全没有想过要弑主,至于邹普胜,他的功劳大,资历深,又知道明哲保身——谁当皇帝都动不了他,哪里又会帮他了?”
     杨天康想了想,道:“不过他掌了天完一半的兵权,黄州陈友谅又是他的旧部,如此一来。又有谁能制得住他?”
     杨岳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他若是自己不乱来,自然没人制得了他。麻烦地是咱们两家,到底要怎么办,他这回过来,虽是找邹普胜,不也是为了探探我们的底么?”
     汉川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张报阳见得几人皆是皱眉沉思,也不敢说话。过了片刻,杨岳方才慢慢道:“我们学学邹普胜罢。。。。。。。”
     自从攻下了洞庭沿岸潭州路、鼎州路、澧州路全境,又受了天完的封,张杨两家有家室的将领不少都在巴陵城里置了宅子。杨岳虽是独个儿住着,也在张报辰家所在那条街上,隔着四五户置了一座小院。
     说是小院,不过和平江乡下时一样,呈品字型的三间房外加一个院落,只是院子大上四五倍。除了一些花草树木,也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水池和一个凉亭。
     此时天色已晚,白日里的燥热地气散了许多。荷花池前的空地上摆着二十多张青竹案椅,长案上布着各色的清淡菜肴和新鲜水果。正中坐着一身常服地倪文俊和邹普胜,其余皆是张、杨两族的族人并刘长净等亲近将领。
     隔着半池的粉荷,凉亭里两个梨香园的戏子,正唱着马致远的《吕洞宾三醉岳阳楼》。
     一个扮吕洞宾化身的茶客,一个扮柳树精投胎的店主,将二折吕洞宾点化茶馆主的戏唱得是活灵活现,只让人觉得尘世间功名皆如粪土。
        “你笑什么?”
        “我笑那曹操奸雄,”
        “你哭什么?”
        “我哭呵哀哉霸王好汉。”
        “你怎么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为兴亡笑罢还悲叹,不觉的斜阳又晚。想咱这百年人,则在这捻指中间。空听得楼前茶客闹,争似江上野鸥闲,百年人光景皆虚幻。”
     倪文俊看得无趣,打了个哈欠,抬头四处看了看,低声对邹普胜道:“以他的性子,我还以为他会住在水寨里。没想到居然还在城里置了座宅子。”
     邹普胜闭着眼,左手持杯,右手在膝盖上慢慢打着拍子。半响方道:“不过是给她一个娘家罢了,没见着她方来没一会,就进屋里休息去了么?屋子、摆设、各色用具都是齐全的。”
     倪文俊咋了咋舌,摇头道:“张报辰那样的夫君,还有什么好不放心地,巴巴在一条街上弄座宅子,便是亲爹都没这样操心的。我原想着他妹子嫁出去了,他少了个累赘也该成亲了,打算给他说门亲。家世品貌俱是齐全,没想到一口就回绝了。他是你表弟,你倒说说他眼光咋这么高?是打算娶公主么?”
     邹普胜哼了一声,笑道:“他妹子那样的,你找得到么?”
     倪文俊一愣,笑道:“妹子和老婆哪里能一样?你说,陈文谅的大女儿怎么样?脸盘不比他妹子差,行事却端庄稳重,像个千金小姐。”
     邹普胜睁开眼,斜斜看了倪文俊一眼道:“你先去和她说说,若是她中意了,这事倒还能几分成的希望,若是她都看不中,杨岳就不用说了。”
     倪文俊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她这性子果然是被杨岳惯出来的,哥哥娶老婆也要看她的脸色?算了,我也不去找骂了。”
     邹普胜闭上眼,哼道:“你知道就好。”
     此时,左侧案上的杨岳突地站了起来,倪文俊侧目看去,却是杨幺慢慢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杨岳几步赶上,扶着她到了自家的案几旁,安置她坐下,正在倪文俊身边。
        “张报辰去哪了?”倪文俊看着杨幺有些苍白的脸,皱眉道:“这几天看着不是挺好的么,如今怎么又是这副鬼样?”
     杨幺横了倪文俊一眼,道:“报辰还不是在你的手下做事?是谁下的令在汉阳整军?你倒来问我?”说罢,微微咳了咳,杨岳柔声道:“再等一会,聂青叫人在后面熬你的补药,马上就好。”
     倪文俊侧过身来,打量了杨幺一番,摇头道:“都吃了快一年地药了,怎么还没有好?你也赶紧着些,要不然张报辰就要到外面打野食了。”
     杨幺啐了一口,骂道:“报辰和你才不一样,哪像你,不管香的臭的都朝床上拉!还是个堂堂丞相!”
     倪文俊顿时恼了,压着声音叫道:“丞相怎么了!丞相也是男人!我也是好心提醒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等着哭吧,你!”说罢,气哼哼地掉过头去,不再理杨幺。
     杨幺更不想理他,接过聂青端过来地补药,一口一口喝着,皱眉对杨岳道:“我实在也不想再喝了,真是零碎着受罪,还不如给我一刀痛快!”
     杨岳笑了起来,端过一小碟蜜饯,哄着道:“还有两口了,喝完了就换换口味,你不是喜欢看窦娥冤么?下一出就是了。”
     倪文俊地耳朵原是竖着地,听到此处顿时掉过头来,睨着杨幺道:“也就是你,好好地富贵日子不过,各色地新曲儿不听,居然要听这要死要活的东西!真是扫兴!”
     杨幺勉强吞下最后一口药,在杨岳手上含了颗蜜枣,瞪眼含糊道:“我愿意,你管得着么?”
     倪文俊怒道:“今天我才是主客!按规矩是我来点戏!你倒好,头两出戏早早就定下了!哪里问过我一句?”
     杨幺把头一偏,向身后的刘长净低低絮语,只当没听到。
     倪文俊气得咬牙,瞪向杨岳道:“今天是你请客,还是她请客?这屋子里是你作主,还是她作主?看你的妹妹,全不知道一个尊卑先后,将来还要做娘。就她这样,会管教子女么!”
     杨岳历来知道倪文俊在杨幺这里受了气,总是要找他埋怨的,不过是笑着听了,《窦娥冤》却是照唱。
     因着张报辰出去办差,把杨幺托给杨岳照看,督着休息。吃药,晚间却是要送回去地。二出戏还在半路,杨幺便已经倦怠,只是强撑着不想走。
     杨岳低声道:“你这样自己不爱惜自己,也难怪报辰担心,我送你回去罢。”
     杨幺笑道:“两位大贵客在这里呢。你哪里又能得空?算了,我也不叫你担心,聂青自会送我回去的。”说罢,慢慢站了起来。
        “杨家姐姐,我送你回去罢。”身后的刘长净,随之站起道。
     杨幺摇摇头道:“天杏是个多心的,你们方订了亲,我可不想坏事,再过几月你们成亲后,我才能放心。”
     刘长净面色一白,慢慢点了点头,杨岳笑道:“你想得也太多,天杏就是太紧张长净了,谁叫那位曾小姐如今又反悔了呢?”
     杨幺也笑了,却仍是让聂青扶着出门上了马车。
     倪文俊皱着眉头对杨岳道:“她这是什么病?这么久了还没有好?”
     杨岳叹了口气,忧虑道:“她打小底子薄,好不容易养了五六年元气,连着重伤了两回,全还回去了,怕是又要养一阵子才行。”
     倪文俊咋言道:“她这样拖着,没和张报辰圆房,总不是回事。”
     杨岳勉强笑道:“也是报辰体谅她,她现在若是有了孕,怕是保不住,更要伤身。”
     倪文俊慢慢点了点头,道:“我听说张家已经是在催了,他到底是张家长房里唯一的儿子,等着靠他传宗接代,若不是你们两家关系经不起折腾,怕是早就给张报辰纳妾了。”
     此时,旧戏已完,新曲未点,一干人都听着,一直未出声的邹普胜笑道:“他们两家哪里有纳妾的规矩?怕是张家人自己就不会同意,开了这个头,后面还止得住么?”
     倪文俊哈哈一笑,转头看了看张报宁,笑道:“若是如此,你也没得指望,最多也就是逛逛妓院了。”
     张报宁苦笑一声,还未说话,倪文俊安慰道:“过两日我回席,你们都去我那散散,多的是温柔解语的美人儿。”转头又对杨岳道:“你可别犯傻,把杨幺带过来,若是让她知道了,不把我气死她也不会罢休。”
     杨岳一愣,苦笑道:“报辰不在,我哪里能走得开?便是走开了,没得个合情合理的事由,哪里又瞒得过她?我实话对你说,不仅是她,咱们两家的女人都厉害得很,你看吧,你这边花酒一摆,晓阳、下德、下礼,还有天淑、天杏立时就能得到消息,回去了不吵翻天我也不姓杨了。”
     此话一出,身后众人皆是讪笑,杨天康连连点头道:“我是不敢去的,晓阳有身子,脾气正炸得很,我可不敢触她的霉头。”
     倪文俊摇头叹道:“便是你们这样怕女人的,当初居然也能在水寨里开妓院,杨岳,如今看来,我也要大大地佩服你了。”
     六卷  恩重花残 九卷 夫妻之义
     (由为您手打制作 字数统计:3257字)
     过得几日,倪文俊果然回席,虽未摆花酒,却是包下了犁香园听戏,原想借着这个名头,还可以叫几个风骚的女戏子陪陪酒,没料到张、杨两家的人俱是携妻带眷,便是张报阳也挺着个肚子,被杨天康小心翼翼地扶着上了观戏楼。
     倪文俊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邹普胜在一边笑道:“你如今知道厉害了吧,我们那晚的话只怕已经传得两族皆知了,你没见得她们都看你不顺眼么?你若不是堂堂丞相,怕是早就被打出巴陵城了!”
     说话间,杨岳扶着杨幺也上了楼。杨幺一反常态,远远看见倪文俊,便依着杨岳款款而来,未语先笑道:“倪丞相,倪大人,倪大哥,我如今才发现,竟是小看你了!”说罢,也不待倪文俊答话,掩嘴轻笑几声,走开几步在隔邻的楼间上坐了下来。
     倪文俊满头是汗,喃喃道:“她笑成那样,还叫我倪大哥,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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