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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平逃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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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别爽约。”阿强乐得拊掌。
“好啦,爽约的是猪头!”纪斐然加强承诺,随即拍了拍他的肩交代,“快准备好,等着拍夕阳。”
“Yes sir!”想到可以痛痛快快的喝一场,阿强精神大振,连忙回头调整摄影镜头,还一边吹起口哨。
瞧他这么来劲,纪斐然不禁莞尔失笑。
这阿强是压抑多久了?听到要去喝一杯就这么兴奋?
不过话说回来,他不也挺期待和哥儿们把酒言欢的?
仔细算算,打从昭吟妈妈离开到现在五个多月,别说他没再出国旅游,就连自己那一票哥儿们都不曾好好相聚了。
当然,一方面是为了陪伴昭吟,抚慰她心情;另一方面,她也着实对他的行踪掌握得太紧了,让他不得不压抑自己奔放的性格、牺牲自己的兴趣喜好。
唉,真怀念之前那些自由快意、没有束缚的日子啊!
或许,他也该好好解放一下才行了。
老天还算赏脸,晚上不但没下雨,九点半左右,罩着薄云的天空突然清朗了起来,夜幕中的星星像是成袋的钻石,洒落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纪斐然成功拍摄到想要取的景。
透过再一次的手机联络,知道他们今晚不会住在山区,可以赶回台北,莫昭吟就放心了一半。
之前是不确定取不取得到景,不知道何时回家,所以要她别特地等门,不过现在确定他们取到了景,已经启程下山北返,所以她下意识开始等待。
为了不白白浪费等待的时间,她翻出前天去超市采买的食材,利用药膳料理包炖出了一锅人参鸡汤,好让纪斐然回来时有宵夜可以垫垫肚子。
她估算着时间,十点开车下山,再上高速公路,抵达台北应该不会超过凌晨一点。
眼看时间差不多,她忍不住拨打纪斐然的手机,想知道他现在到了哪里?是否已经快要到家?
音乐响过一声后停止,莫昭吟立刻等不及的开口。“喂,斐然……”
话筒传来的是制式回应:“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的声音忽地停止,纳闷的再拨,可重拨再重拨,还是一样打不通。
“怎么都不通呢?”她担心的低喃,体内开始窜出了一只兽,缓缓的啃啮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半个小时又半个小时过去,莫昭吟坐立难安、焦虑不已,脑袋瓜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已经无法再想尽理由的自我安慰。
“都已经凌晨两点了,为什么还没回来?”看过了无数次的时间,不禁又烦恼的嘀咕。
她没忘记妈妈出事的那个晚上,就是过了该回家的时间没到家,而且电话也突然不通……
难道,纪斐然也发生什么事了?!
否则为何电话之前是通的,后来却又不通了呢?
想到这一点,她焦急得跑到门外去看大楼的电梯有没有动静?一见电梯移动就眼巴巴的看着是否会来到他们所居住的楼层?
可惜电梯不是没到就是过头,没有一趟是正好停在她面前的。
一种莫名的恐惧渐渐将她包围,侵袭她的四肢百骸,令她忍不住眼眶泛红,颤抖了起来。
她现在的所有重心都放在纪斐然身上,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她完全无法想像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忧惧如藤蔓攀附在心底,那一晚的深刻恐慌仿佛再度重现,她颓然的滑坐在门口的鞋柜旁,惶然的望着电梯,眼泪扑簌簌的滚落双颊……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终于在这—楼层停了下来,门板向两边滑开。
三更半夜,才踏出电梯的纪斐然毫无预警的瞧见人影,先是吓了一跳,旋即辨认出是自己的老婆,不禁错愕讶然的低呼出声。
“昭吟?”他连忙向前将她扶起。“你待在这里做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已哭得像是泪人儿,更加惊愕。
“斐然!”瞧见是他,莫昭吟眼睛一亮,双手激动的揪住他双臂,整颗紧绷的心顿时松懈下来。“你终于回来了!”
才刚回来就遇到这情形,纪斐然有些手忙脚乱的把老婆带回家里,困惑纳闷地问:“你为什么哭?这么晚了不睡觉,待在门口做什么?”
“我在等你呀!”莫昭吟被他安置在沙发上,柔荑仍揪着他的衣摆。
“我不是早就说了要你别等我吗?”纪斐然不禁皱起了浓眉,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赶在第一时间回家。
“我想你们十点从山上离开,差不多凌晨一点就会回来了,我又还没很想睡,所以就熬了鸡汤等着你……”她嗫嚅着,完全是一片好意。
知道她的心意,纪斐然纵有责备也不忍说出口。
“同事们提议去吃宵夜,而我之前又有跟你说过不要等我,所以想说你应该已经睡了,就跟大伙儿一起去了。”他解释。
他向来习惯独来独往,不喜欢事事要报备解释的感觉,可结了婚是两个人生活,实在没办法像以往那样,这点让他实在不太适应。
本来他认识的昭吟,独立慧黠又温柔,他才会认为娶她当老婆、给她一个稳定的家,是可以做到的事;可是现在的她不但软弱,还非常依赖,根本没有任何独立自主可言,令他感到绑手绑脚,做任何事都觉得顾忌。
也许是失去亲人后的这渡时期吧,现在只能期望她尽快恢复原来的自己,不要再老是这样没有安全感。
“那你电话为什么不通呢?我打了好多次都不通,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担心死了……”她忍不住瘪起嘴抱怨。
要是通过电话,知道他的行踪,她也不至于担心受怕成这样了呀!
“不通?奇怪了,怎么会呢?”他纳闷的拿出手机,瞧过后才知道原因。“没电了!”
“嗄~~”了解真相,莫昭吟懊恼的垮下双肩,像泄气的气球。
都是手机惹的祸!害她白白忧郁了整个晚上。
她的反应逗笑了纪斐然,心中隐升的烦躁顿时消散。“难怪我觉得今晚的手机特别安静,还以为一定是你先睡了,原来是手机没电了呀!哈哈……”
“欸,你还笑?人家是真的担心耶!”她忍不住嗔怒抗议,小嘴嘟得更高了。
“谁教你要这么大惊小怪,自己吓自己。”拍拍她脸颊,他轻啄了下她噘起的嘴唇。
莫昭吟窘赧得红了脸,不否认自己反应过度。
“这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嘛。”她反身抱住了他,以撒娇的行动掩饰她的困窘。
温言软语,融化男人心,纪斐然没辙的叹了口气,展臂回拥着她。
“昭吟,别让自己太紧绷了,我是个大人,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要过度担心,也别把所有重心都摆在我身上,多找些事情转移注意力。”他柔声劝慰,客观建议。
这么对她说,不单是因为他感到压力,最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她自己好,毕竟这样过日子真的很辛苦。
她心惊,心跳陡然乱了节拍。拉开距离,双臂仍勾在他的颈肩上,两潭澄澈宛如秋水的眸子定定的瞅看他。
她知道自己现在变得很容易紧张惶恐,需要不断确认他平安,她才能安心,也很清楚这样并不好,不但让自己过得精神紧绷,也会让别人觉得有压力,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慌。
幸好斐然还愿意体谅她,这一点,她是真的很感谢。
她了解他的个性,知道他喜欢恋情的甜蜜,却讨厌麻烦的束缚,所以明白他这将近半年的守候陪伴,有多么的压抑和包容。
可他现在这些话……难道时效过了?
“你以我感到压烦了吗?”她启动了危机意认,暗暗检讨起自己。
纪斐然微怔,旋即勾起淡淡笑容。“你想太多了。”他用额头细叩她的额头。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半撒娇半质问的压制在他身上,可一点威胁性都没有,反而勾起他的遐思。
“因为我打算用行动来证明。”他倏地将她身子拉下,热烫的嘴封住了她愕然微敢的唇,狂野的吮吻着她。
莫昭吟被他一丝空隙也不留的紧紧禁锢,后颈被牢牢按住,唇舌和他亲密纠缠着,脑袋只能放空,理智暂时消失。
他炽热的手掌探进她的睡衣衣摆里,在细嫩的背部像滑冰般恣意游走,由上到下,反复徘徊,撩拨起一阵阵的酥麻。
纪斐然巧妙的翻身,让她仰躺在沙发上,性感的唇轻咬她的耳垂,舌尖在她的耳廓缓缓舔弄,长指一颗颗的挑开她睡衣的纽扣,褪去她所有遮蔽的衣料。
“斐然……”红唇逸出一声声蚊蚋般娇吟,她双手紧扣着他结实的背部肌肉,沉浸在令人迷乱的感官刺激里。
“别急,慢慢来……”满是高涨欲火的邃黯双眸望着迷醉的她,低沉的嗓音像魔咒般爱抚着她耳膜,感受她陷在柔软沙发里与他的身体完美的嵌合,整个人敏感的随着他的撩拨燃烧融化。
他的唇舌取代了逗弄的指掌,热情的舔吮,嬉戏的轻啮勾旋,惹得她情不自禁的拱起身子,呻吟出声。
邪佞的指掌一寸寸的造访着曼妙的曲线,让她忍不住敞开自己,为他而绽放。
静默的空间里,回荡着两人浓重的呼息与低吟轻叹,浪漫缠绵交织成迷幻般的梦境。
当两人终于合而为一,那美妙的感触勾惹出忘情的喟叹!
他们默契十足的开始律动着原始的节奏,她微向后仰,凌乱的发丝随之晃动,性感得像一张黑色的网,魅惑着他的目光、他的心。
“昭吟,我是爱你的。”看着她美丽的模样,他心醉神迷。
这句爱语撼动心弦,莫昭吟掀开眼帘,望进他真切的眼瞳里,一朵娇美笑靥在唇边绽放,柔荑捧住那张深爱的俊脸,红唇主动的深吻住他。
驱退了不安,勇气缓缓浮现,她打定主意,为了能让他们的婚姻长长久久、为了能让他也过得开心,她要慢慢恢复回原来的自己。
这夜将尽,但往后的路还很长,他们的热情还要继续燃烧……
第四章
要想改变深刻打击所造成的心理影响没有那么简单,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事情。
虽然纪斐然并没有明讲,但莫昭吟可以从一些对话中,捕捉到他对她的些许困扰,所以她知道自己不能等到他表现出不耐,届时再省悟就有些迟了。
可是,就算她有意调整,还是无法时时刻刻都谨记在心,索命连环Call的情况并没有多大的改善。
如她所预料的,纪斐然的确快要失去耐心了,她的紧迫盯人在他心里累积成压力,渐渐感到烦躁,也下意识的产生一些怨言。
或许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出国的关系吧,总之,最近他实在觉得自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鸟,渴望着外头的天空,却受到束缚箍制。
不过,他的家人倒是十分乐见这情形,他们都以为他已经转性,还认为是昭吟驭夫有术呢!
广告界知名的“新世代”公司,是由纪家的大家长纪境纶与全球广告集团共同创立,纪家五个兄弟姐妹中除了老四,全都在这间公司里分担不同的职务,这一年股份的掌握更是增加到了七成之多。
纪斐然是隶属于新世代的广告导演,公司里的案子有百分之四十由他负责,不过他接触的范围不仅止于电视广告,还囊括了歌手的歌曲MV、单元剧的拍摄……但最主要的,还是自家公司的广告生意为大宗。
这天,公司召开例行月会,纪斐然再不喜欢这种气氛严肃的正式场合,也不得不乖乖的准时报到。
好不容易,熬完了两个小时又十五分,他赶紧离开让他浑身不对劲的会议室。
“嘿,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没夸你呢!”
担任总经理的老大纪鸿然迎头赶上,叫住了纪斐然,对他被指派了三个广告拍摄却没有推卸,感到满意极了。
“夸我?”纪斐然缓下脚步,质疑的睇向大哥。“怎么?大嫂答应嫁给你了?不然怎么心情这么好,还夸我?”
自从和大嫂旧情复炽后,大哥就不再像之前那样严肃冷硬、死气沉沉,变得开朗温暖许多,而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嫂能再嫁给他,好重建一个圆满家庭,让孩子能认祖归宗。
“夸你是你值得夸,跟你大嫂有什么关系?”纪鸿然赏他一记卫生眼,与他并肩同行。
“好吧,我做了什么事值得夸?”心情不甚开朗,纪斐然连笑都提不起劲。
“夸你结了婚果然变得不一样,真的安分多了。”之前是四处趴趴走,三不五时就出国搞失踪,回来像捡到的,有时去一些落后国家,还会弄得不修边幅,活像荒野大镖客,一点都不定性。
纪斐然没好气的横了大哥一眼,倒觉得这话有点幸灾乐祸的成分。
“变得不一样的不是我,是昭吟。”他不是变,而是自制压抑,反倒是昭吟,从贴心小女人变成唠叨管家婆。
纪鸿然瞥去一眼,发觉向来率性而为的三弟似乎被心事困扰着,不禁拍了拍他的肩。
“到我办公室聊聊吧。”他勾起笑容,友善邀请。
纪斐然没有拒绝,因为他的确郁闷烦躁,需要有人一起聊聊,而成熟稳健的大哥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无须像面对一般朋友,还得因为面子嘴硬。
“你的口气听起来好像对昭吟有抱怨?”回到办公室,交代秘书冲泡咖啡后,纪鸿然接着打开话题。“不过爸妈都很喜欢昭吟,就连我们一家大小都觉得她很不错。”
“她是不错,我从来也不觉得她不好,只是……”纪斐然一屁股坐上为公桌沿,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拿着打火机把玩着。
“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纪鸿然摊摊手,身子往椅子一靠,质疑的斜睇着他。
要坦承之前,纪斐然重重的叹息,铿的合上打火机盖。
“我们交往的时候她不会盯着我的行踪,不会一天到晚问东问西,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轻松、没有一点压力,可是婚后她就转性了。”轻吐白烟,他在袅袅上升的烟雾中,黯下了目光。
纪鸿然困惑地问:“转性?”
“对。从独立变依赖,原本的温柔体贴也变成了紧迫盯人,只要稍稍联络不到我,就会恐惧慌张,我都被她搞得神经紧张了。”他烦躁的连吸了两口烟。
还没见三弟这么困扰过,纪鸿然不禁也认真了起来。
“这样的确觉得有压力。”他点了点头,客观的评断。“不过,这会不会只是昭吟还没走出来的过渡时期?”所以还是情有可原,必须体谅?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但都已经半年了,她却没有改善,反而养成了习惯。”
他站了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街景。
纪鸿然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如果说是养成习惯,那么也不能全只怪她一个人。”
“难不成还怪我啊?”纪斐然瞠目怪叫。
“是你纵容昭吟养成依赖的习惯啊。”他理所当然地讲。
纪斐然顿时哑口无言。大哥说的没错,是他纵容她的,可是,不让着她,难道要让她难过?
但是,由着她,他却愈来愈无法忍受了……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倘若压抑太久,一定会爆发的。
其实他也不止一次告诉过昭吟,要她别把重心全放在他身上,可说归说,她做不到有什么办法?
秘书送来咖啡又退了出去,纪鸿然主动端至窗前给陷入沉思的他。
“你啊,婚姻是要长长久久的,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免得适得其反。”纪鸿然以过来人的心态劝告弟弟。
他最清楚当一个人承受太多压力后会有多大的反弹,他孩子的妈就是这样毅然离开,导致两人白白浪费了多年光阴,他不希望弟弟重蹈覆辙。
尤其,他又是最重视自由与空间的那种人!
纪斐然啜饮一口冰凉的咖啡,冷却在心头滚沸的烦躁。
昭吟不是任性无理的女人,这从婚前的交往就可以知道,只不过是受到刺激才会改变。
所以她如果知道他想保有一些自我,应该是能够理解与体谅的吧?
只是要怎么开口……他得好好想想才行。
纪斐然还来不及细思如何和莫昭吟好好沟通,就因一次醉酒而坏了事。
那日在山区应允阿强要出来喝两杯之后,阿强就很积极的邀约,几个朋友排出时同,敲定这场聚会。
因为一票都是男的,所以纪斐然单独赴约。大伙儿吃着热炒配生啤酒,聊着男人之间的话题,这在以往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却是婚后的第一次,因为他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几乎都和昭吟在一起。
可听见是要喝酒,莫昭吟又开始担心了。
怕他喝得过量,以身体不好,又怕他喝醉了,安全堪虞,所以不但出门前再三叮咛,出门后也不断打手机重复提醒,活像是个不放心孩子出门的妈妈。
平常时候,纪斐然可以压下不悦,好声好气的安抚她,但几杯黄汤下肚后,醉意袭来、思绪混沌,理智也不太能派得上用场,再加上日积月累的不满,以及身边友人的戏谑调侃,面对像定时闹钟似的手机来电,他失去了耐性。
将近凌晨十二点,醉醺醺的纪斐然悻悻然的返家,累积已久的不悦在甫踏入家门看见妻子正拿着话筒拨打、而他的手机同时又响起之际,陡然爆发。
“欸?你回来啦?我正要打给你呢!”莫昭吟扬起笑容,立刻挂回话筒,起身迎上前去,纪斐然的手机铃声也随之停止。
纪斐然皱起浓眉,一边弯身脱鞋,一边烦躁地说:“又打?我出去四个多小时,你就打了几通?”
动作一顿,笑容僵凝在嘴角,欢迎他归来的欣喜倏地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在生气?
她迟疑的睇看着他,发现他步伐不稳,眼神涣散,脸色不豫,很明显是喝了不少。打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她还没见他这么醉过。
“你喝醉了,我去泡杯热茶给你解解酒。”她转移话题,也转了个方向,打算先去厨房泡茶。
“不用泡什么热茶了。”他却一个箭步拉住她,随即又松手,就近找了张沙发,大力躺进去。“醉了也好,太清醒反而心烦。”
跟在他身后的莫昭吟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遇上了什么困扰,心里有事才会喝得这么醉。
“心烦什么,告诉我好吗?”她在他身边蹲下,柔荑复上他的手臂,轻声询问着,想要分担他的心事。
闻言,纪斐然双眼骤睁,侧头用那双泛着红丝的眸子定定的睨着她。
她迎视他的目光,等着他倾吐。
他叹了口气。“就是你啊!”
莫昭吟怔愣住,心跳漏了一拍。
让他心烦的人是她?为什么?
没看见她一脸茫然错愕,酒精的作用让纪斐然说起话来不但没有顾忌,还把不满一股脑的全倒出来。
“我烦透了,每次出门就活像被拴上一条链子,活动的状况和范围要被随时掌控。”他拿出手机,嫌恶的抛在茶几上。
莫昭吟恍然大悟——他的话和动作,都在指控她以手机控制他的行踪和活动,
果然,她缺乏安全感的毛病已经使他感到厌烦了!
可她嘘寒问暖也都是因为关心他呀,没想到却惹得他讨厌……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口不禁闷闷的揪紧,柔荑悄悄的从他臂上移开,坐上另一张沙发椅。
“斐然,你现在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了,所以我是因为关心你的安危……”她低声说着。
“关心?”他惊地弹坐起身。
她吓了一跳,瞠目结舌,话梗在喉咙。
“你知不知道你的依赖跟关心已经让我快喘不过气?为了你,我不再能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为了你,我连工作都不能安心,和同事吃顿宵夜、和朋友喝点小酒,就算已经报备过了,手机还是会一直响……”他颓然的驼着背,烦躁的扒着头发,像是受够了。
“我以为搬出来以后,没有父母的叨念限制,就可以自由自在、轻松率性的过日子,没想到束缚反而更多,压力反而更大……”他顿住话,侧头看了她一眼。“我妈都没有这样紧迫盯人!”
他的责难听在她耳里,就像是一根根的剌往心上扎,教她难受得脸色转白,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辩驳。
她以为,他这半年来会守在她身边,没有像以往四处跑,是心甘情愿、自动自发,原来,其实是积怨已久、苦苦压抑。若不是这回喝醉了,恐怕他还是表面容忍体谅,心里却充斥着不满。
她眼眶泛红,歉然地说:“斐然,我不是故意的。”
“唉!”纪斐然重重的吐了口气,又往后仰倒,躺上沙发。“昭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就是你的体贴和恬淡,为什么婚后要变呢?”
“对不起,这都是因为妈妈的事让我变得没有安全感……”她沮丧的摇头,可他却闭着眼睛,没瞧见她的惶恐。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再继续下去,我什么时候会受不了!”他也摇着头,手背覆额,感觉眼皮愈来愈沉重。
“不会的,我会改进!我会控制自己不要老是神经紧张。”望着紧闭双眸的他,莫昭吟急切的为自己保证。“你想出国旅游你去,你喜欢摄影你去,除非你心甘情愿改变,否则我不希望你和我结婚有勉强和牺牲的感觉。你不在,我会安排自己的时同,你不用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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