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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婚契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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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钟头,浑然不觉天已经亮了。
  他被一阵噪音吵醒,呻吟着睁开惺忪的双眼。
  酒醉的眼睛特别畏惧光线,他用手背遮住刺眼的阳光,转动沉重的头颅梭巡四周,想找寻噪音的来源。
  叮咚叮咚!
  他终于听出来了,这是他的门铃声。
  吵死了!一大清早的,是谁来找他麻烦?
  他厌烦地低咒了声,全身慵懒地躺在地上,连爬都不想爬起来。
  铃声持续响着,他捂着耳朵翻了个身,根本不想知道是谁来按门铃。
  但那个人显然不懂得放弃,一直按着门铃不放,原本想假装没听到的齐威愤然坐起身,隔着门板大吼。“我不管你是什么鬼,马上给我滚!要是再不滚,当心我宰了你!”
  门外静默了两秒,接着门铃声再度叮叮咚咚地响起,齐威咬牙瞪着门,嘴里咒骂连天。
  “天杀的!”这人真是不怕死!
  门铃声吵得他头痛死了,他扶着墙壁支撑自己身体爬起来,然后歪歪斜斜地走过去开门。
  黑着脸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短发俏丽、皮肤白皙,相当年轻、漂亮的女孩,对他展开友善的微笑。
  “嗨!你是齐先生吗?早安!”
  她手上端着一个用保鲜膜包覆的盘子,隔着透明的保鲜膜,可以看见里面有三个白胖可爱的肉松海苔饭团。
  “你是谁?”他皱眉瞪着突然出现在他门前的女人,不客气地问。
  “我叫孙函蕍,是新搬来的邻居,就住在你右手边的房子里,以后要请你多多指教!”
  她朝他简略地行了个礼,然后伸出双手,将装有饭团的盘子送到他面前。
  “这是我亲手做的饭团,算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请你笑纳。”
  她透过他身旁的空隙,偷瞄他屋里的情形,只瞧了两眼,她就暗自咋舌。
  真的好乱……好恐怖喔!
  “哼!”齐威撇开头,连瞧都不瞧那些饭团一眼。他不需要吃饭,他只要有酒就能过活!
  “昨晚你家好像很热闹喔?”她试探地问。
  其实“热闹”是客气的说法,他们两家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水泥墙,她都还能听到他摔东西、砸玻璃瓶的声音。
  “你是代表社区住户来递交抗议书的?”
  他掀了掀嘴唇,摆明瞧不起她这个年轻的女性代表。
  “不是啦!我只是随口提一提,没有恶意……你别误会!”
  她嗫嚅地低下头,看见手上还端着饭团,立即问道:“对了,我该把这个饭团放在哪里?”
  “端回去!”
  “为什么?你不喜欢饭团吗?”孙函蕍漂亮的小脸垮了下来。
  “我不喜欢你送我的任何东西!赶快把那盘饭团端走。”他后退一步,打算关上门。
  “我还是把饭团放在这里好了,如果你饿的话,记得把饭团端进去吃喔。”
  她飞快蹲下身,将装有饭团的盘子放在门前的地板上,然后转身跑回隔壁。
  “喂——”
  齐威想喊住她,但她早已打开门跑进房子里,并且关上大门。
  “去!搞什么?”
  他瞪着端放在门前地板上的盘子,不耐烦的用脚踢了踢,然后砰地将门甩上。
  她想放就放,随便她,但是她别以为这样把东西随地一仍,他就会乖乖收下,他不想收就是不想收,谁也不能勉强他!
  原以为,做出这样明显的表示,隔壁那位“芳邻”该会自知无趣,不再来打扰他,谁晓得到了午餐时间,烦人的门铃声又响起了。
  第二章
  叮咚!
  叮咚叮咚!
  “该死的!这回又是谁?”早上打发掉孙函蕍之后,齐威就倒头大醉一场,直到再度被门铃声吵醒。“这次又是哪个鬼?”
  齐威生性不喜热闹,平常也没有什么朋友来往,会按他家门铃的,除了收报费的,就只有卖东西的推销员。
  齐威抬头看看墙上被酒瓶砸破一角的时钟,知道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
  叮咚叮咚叮咚!
  “够了,别再按了!”他揉揉一头乱发,踢开挡路的酒瓶走向大门。
  旋开门把,他将门往内拉开,抬眼看见站在面前的人时,连天的诅咒自他嘴里冒出。“你又想干什么?”
  “你没有吃饭团呀?”她看见盘子里的三个饭团还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显得非常失望。
  “我有说我要吃吗?”
  他还没完全清醒,高大身子靠在门框上,不耐烦地拧着浓眉,瞪着眼前这个爱管闲事的小女人。“这回你又想干什么?”
  “这是我午餐的咖哩饭,因为煮太多了,所以想和你一起分享。”孙函蕍将手上一盘热腾腾的鸡肉咖哩饭小心地捧到他面前,甜笑道。
  “端走,我不吃!”
  他撇撇唇,对那盘色泽鲜艳、香味四溢的鸡肉咖哩饭嗤之以鼻。
  “你怕我煮得不好吃吗?你放心不会的!很多人吃过我做的菜,都竖起大拇指说好吃呢!”她睁着圆亮亮的大眼,认真地解释。
  “你煮的菜好不好吃是你家的事,把那盘鬼东西端离我远一点!”他怒吼着想再度关上门,但她又伸手阻止他。
  “等一等!”她同样将咖哩饭的盘子放在门前,然后笑着起身说:“这盘咖哩饭我一样放在这里,如果你想吃的话,一定要端进去吃喔!”
  “多事!”
  他毫不给面子的当着她的面甩上门板,还差点撞扁她的小鼻子,原本堆满开朗笑容的孙函望着紧闭的门扉,失望地噘起小嘴。
  他实在好难相处!
  她想贴近他的生活,多了解他的内心世界,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她不会放弃的,她不能任他这么消沉下去,他们有缘相逢,她不能眼睁睁看他堕入酗酒的深渊,却撒手不管,她一定要帮助他!
  孙函蕍持续将自己亲手做的料理送到隔壁,数天后的晚上,她端着一盅炖了一整个下午的十全大补鸡汤,再度去按齐威家的门铃。
  根据这几天来的观察,她发现他几乎不曾外出用餐,也很少看他出门买吃的东西回来,每次搬回家的,都是一箱一箱的烈酒,她光看就醉了。
  依她看,他八成都是拿那些酒当饭吃,才会愈来愈瘦,憔悴落魄得像躺在公园的流浪汉。
  唉!门里没有回应,她叹息着伸出葱白的纤纤食指,不死心的按着门铃的白色按钮,等着门里的人来开门。
  她知道齐威在家,只是不肯回应,她有办法让他出来开门!
  她持续按着门铃,也不知道自己按了多久,只觉得手指发疼,端着滚烫热汤的左手也酸麻得不停颤抖,正打算放弃时,忽然听到门内传来阵劈哩啪啦的脚步声,像是生气的踱步声,还伴随着“总有一天要拆了这个门铃!”的咒骂声。
  “你一天到晚来按我的门铃,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刚沐浴过的齐威刷地拉开门,微湿脸庞和发梢上的水气,几乎被怒火蒸发。
  “这几天来,你照三餐来按门铃,已经来过十几次了,就算敦亲睦邻也没必要做得像你这么周到吧?”齐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朝她大吼。
  他本来想以冷淡疏离的面孔吓跑她,但她根本不怕,他再也顾不了什么风度礼貌,因为他真的快气爆了。
  “我今天炖了一锅补汤,想请你喝。”她捧高那盅浅褐色的滚烫热汤,温和的笑着。
  “我不想喝什么见鬼的补汤,你马上端走!”
  他根本懒得和她多废话,门把一抓就想甩上。他的耐性经过几天的磨练,已经濒临爆发边缘。“你还是尝尝吧!我用了乌骨鸡和十种中药材炖了一下午,很补的!”
  她急促地跨上前一步,不小心踢到她中午留下的牛肉烩饭,她赶紧绕过那盘原封不动的怕饭,将补汤凑到他面前。
  “你闻闻看,好香对不对?”
  “拿开!”多日不曾好好用过餐,一闻到那香味浓郁的鸡汤味,他的肠胃立即在肚子里打架,惹得他火气更旺。
  “你尝一口嘛!只要一口就好了。”她以哀求的语气恳求,只差没拿起汤匙喂他。
  “我叫你拿开——”
  他伸手想推开她,却没相准位置,一不小心竟打翻她手上的补汤,她来不及躲开,滚烫的热汤有大半洒在她的手臂上。
  “啊——”手上传来刺入心扉的痛楚,孙函蕍不由得溢出热泪,捧着被烫伤的左手,低声哀嚎。“好痛……”
  齐威也慌乱得不知所措,不过他很快恢复理智,他拉着她没被烫伤的右手,转身大步往屋里走去。
  “你跟我来!”
  进入乱得宛如战场的房子,他带她穿过客厅,走到后头的浴室去。
  “先冲冷水。”他将她的左手拉到洗脸台上,扭开水龙头,用冰冷的自来水直接冲向她灼痛的手臂。
  “好冰——”隆冬的自来水,冷得叫人牙齿打颤。
  “忍着点!你想让你的手留下疤痕吗?”
  他不耐烦地轻斥,继续让冰冷的水冲刷她的手臂,大约十分钟后,他才将她带出浴室,来到凌乱的客厅。
  “你先坐——”他正要开口,却发现客厅里根本找不到一张完整的椅子,只好改口说:“你先坐地上,我替你包扎。”
  齐威用脚将附近的障碍物踢开,示意她坐下,然后迅速从橱柜里找出医药箱。
  “把手伸出来。”齐威自医药箱里取出烫伤药膏,沉声命令道。
  说起来算她运气好,今晚他难得清醒,若是照他以往醉得昏天暗地的情形,就算烫着了她,也没办法为她处理。
  她红着脸任他捧起柔若无骨的小手,小心地抹上一层烫伤药膏,然后拿出绷带为她包扎。
  “不用包,这样就好了!”孙函蕍阻止着。
  “你的伤口红肿得很厉害,还起了水泡,还是包起来比较好,否则烫伤的地方可能会磨破。”齐威淡淡说道,一面熟练地将纱布缠上她手腕到手肘的部位。
  这样的他,看起来好温柔喔!
  “你包扎的技术很好,常替人处理伤口吗?”
  孙函蕍好奇地问,然而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问错问题了。
  齐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森寒,似乎不愿提起这个话题。
  他包扎的技术当然好必须好!他十九岁便在南美的佣兵训练所接受训练,那两年之间,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医生,凡是受训时所受的伤,都得靠自己包扎处理,没有人会去理他们身上的伤口,因为佣兵是没有生病与娇弱的权利的。
  后来虽然他没步入佣兵一途,但早已习惯不看医生,一些小伤口自己处理倒没问题,因此技巧一直没有生疏。
  直到上回被孤狼射中右手腕,才真的进了医院……
  齐威沉着脸,啪地合上医药箱的盖子,漠然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你总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只是想帮助你——”
  “你凭哪一点认定我需要帮助?就因为我是个没用的废人,所以你就认为我需要帮助吗?”他愤怒地截断她的话。
  “我从没这么想……”她急忙摇头解释。“你绝对不是个废人!只是你常常酗酒又不吃东西,那样对身体真的很不好,你应该赶快振作起来……”
  “我酗不酗酒、要不要振作起来,都和你无关,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如果你不想再被我伤害,最好快点滚出去,我没兴趣当你偶尔大发慈悲的对象!”
  齐威从地上捞起一瓶喝了一半的酒,对着瓶口仰头猛灌,溢出的澄黄酒液沿着他的下巴滴落下来,沾湿了他刚换上的衣服。
  齐威对人的敌意与不信任,令孙函感到难过。
  “我不是偶尔大发慈悲,而是——”
  “而是什么?难不成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齐威眯着眼,怀疑地瞪着她。
  连栽培他八年的惠姨,都能在他毫无利用价值的时候抛下他,世上还有谁是可以信赖?
  “我想你搞错对象了!你看看我这只手——”他抬高疤痕犹新的右手,缓步逼近她。“这只手几乎等于废了,我不能做任何粗重的工作,我几乎等于半个废人,你还妄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手腕受伤,并不等于残废了!你的手还在不是吗?只要有心,你一样可以振作起来,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
  “不要跟我唱那些好听的高调,你什么都不懂!”他倏然打断她,愤怒地将酒瓶摔到她身后的墙上。
  “啊——”孙函蕍吓得捂起耳朵。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只是个什么苦都没吃过的小女孩,不要跟我谈什么振不振作,马上给我滚出去。”
  他指着大门,凶恶的眼眨也不眨地瞪着她,孙函蕍这辈子从没被人这样凶过,当下眼眶发红,哽咽一声,捂着嘴跑向门口,拉开大门冲出去。
  她走后,齐威颓丧地跌坐在地上,懊恼地用手猛抓一头紊乱的黑发。
  瞧他把她弄哭了!他不但是个废人,还是个会欺负女人的浑蛋!
  其实他很清楚她没有其他意图,纯粹是好心想帮助他而已,但他就是恨她那股一心想帮助他的傻劲儿。
  难道他就这么的不中用,非得靠一个柔弱的女子朝他伸出援手,才有办法活下去吗?
  他恨这样没用的自己!
  齐威呆望着被酒瓶砸中的墙壁,透明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澄黄的酒液宛如一条小河,缓缓流向地板。
  他知道自己吓坏了她,以后她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生命中好不容易重获的温暖,却被自己蛮横的驱离了。
  以后他将永远生活在没有温度的严寒中,直到被无边的寒气冻僵……
  为了停止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齐威转身到酒橱里拿酒喝。
  任何人都会离开他,惟一不会背弃他的只有酒!
  孙函蕍坐在白色的布面沙发上,怀里搂着一只猫咪造型的抱枕,视而不见地盯着晚间的电视剧场。
  自从那天被齐威轰出门之后,转眼已过了好几天,她左手的烫伤几乎全好了,只留下几丝淡红色的痕迹,连纱布都不用包了。
  想起让她烫伤的罪魁祸首,她不禁轻叹口气。
  那天之后,她不敢再端着食物上齐家,倒不是因为畏惧齐威的警告,而是他那天冷酷的态度伤了她的心,短期间内,她不想看见那张残酷、狰狞的面孔。
  他为什么不相信她是真心想帮助他?她看起来像个心怀不轨的坏女人吗?
  她很沮丧、也很丧气,但她不会就此放弃!既然打定主意要帮他,就一定得帮到底,绝对不能撒手不管。
  正沉思时,隔壁忽然传来匡啷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大声响在夜色中回荡,比起以往砸破酒瓶、摔坏桌椅的声响还要惊人。
  孙函蕍暗忖着:会是什么样的撞击力道,才能产生这么惊人的声响?!
  她愈想愈担心,怕齐威发生什么意外,连忙抓起钥匙锁上门,然后推开自家小庭院的金属门,跑向隔壁。
  她站在齐威的庭院外,第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把铁制的高脚椅横躺在她前方不远处的草地上,旁边满许多玻璃碎片,椅子前方是一个小阳台和一扇落地窗,但此刻落地窗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铝框,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蕉黄色的窗帘少了玻璃窗的遮蔽,在夜晚的寒风中不断地飘扬。
  天哪,他竟然用椅子把落地窗砸破了!
  孙函蕍不敢置信地摇摇头,被他惊人的蛮力吓坏了。
  他的右手有伤不是吗?为什么力气还这么大?
  她推开齐威家的雕花金属门,进入庭院,小心避开椅子和散落一地的碎玻璃,走到了落地窗前,踮起脚尖探头往屋里张望,想看看他在不在里面。
  视线在凌乱的客厅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齐威的踪影,孙函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
  难道他出去了?
  应该不可能呀!刚才她几乎是一听到声响就赶过来了,如果他外出的话,应该会被她看见才对,既然她没看见,就表示他还在屋子里。
  “齐威?齐威?”
  齐威已经把电铃拆了,她只好站在落地窗前朝屋里喊。不过屋里头并没有回应。
  “齐威?”孙函蕍又往前一步,还加大了音量,却还是没有回应。
  “他究竟怎么了?是受伤了?还是……”
  她实在不放心,怕他受了伤没人救援,于是决定爬进去探个究竟。
  她拉起裤管,不顾形象地爬上阳台的白色栏杆,然后一鼓作气跳进阳台,掀开窗帘,从落地窗钻进屋里去。
  屋里开着灯,她四处绕了一圈,才在酒柜旁找到趴倒在地上的齐威。
  “齐威?你怎么了?齐威?”她焦急地蹲下来,翻过他朝下的面孔,发现他的脸泛着异常的红晕,再伸手一探他的额头,赫然发现温度烫得吓人。
  “齐威,你发烧了,我去打电话请医生过来。”孙函拉起齐威的手想扶他坐起来时才发现,他手上还抓着一瓶未开封的洋酒,她想取下来,他却不肯放手。
  “齐威,把手放开!”孙函蕍真是又心痛又难过,他都病成这样了,还只想着喝酒!
  她想抢下他手上的酒瓶,但意识混沌的他,却依然死抓着不放。
  “你把手放开好不好?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喔!”
  不知是不是齐威突然听懂她的话,他竟然真的乖乖松手,孙函蕍赶紧取下他手中的酒瓶放在柜子的高处,然后走到后头的浴室端出一盆冷水和毛巾,放在一旁的地板上,然后再到冰箱里去找冰块。
  她运气不错,冷冻库的两个制冰盒里都有冰块,她将冰块全部倒出来,再将空的制冰盒填满水,然后端着那些冰块回到房间,她把大部分的冰块倒入水盆里,剩余的冰块则用毛巾包好,准备稍后用来冰敷他的额头。
  齐威微睁开眼,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面前走动,他以为是小偷闯进来,还神智不清的呓语。
  “不……不用找了,我这里……没……没有钱!”
  他的话让孙函蕍又好气、又好笑。她看起来像翻箱倒柜的小偷吗?
  “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她说话的同时,将刚拧干的毛巾包上冰块,放在他的额头上,他被冻得浑身一震,差点咒骂出声。
  “为什么……把这么冷的东西丢在我头上?”他皱着眉头,拼命睁大眼,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放在他的额头上。
  “你的身体好烫,可能发烧了,我替你敷些冰块退烧。”
  “我才没有发烧——”他想伸手拨开额头上令他不舒服的冰毛巾,但却讶异的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现在你总算相信自己生病了吧?”
  “呃……”他的头好痛,眼前的人影不断晃动,然后分裂变成两个、三个、四个……直到他眼前一片漆黑,再度陷入昏迷。
  第三章
  齐威再度醒来,已经是隔天下午的事。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卧房的天花板。
  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客厅里喝酒,最后怎么会变成躺在床上呢?他努力回想,却无任何印象。
  炖肉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他吸吸鼻子,猜测那浓烈的香气应该是从自家厨房飘出夹的。
  是谁闯进他的屋子,还在里头炖肉?
  他将头转向门口的方向,诧异地看见有个女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打瞌睡,两颊短短的浅褐色发丝遮住她的脸庞,他一时认不出她是谁。
  “你是……”
  他嗄哑的声音惊醒了打瞌睡的女孩,她飞快抬起头,露出甜美的笑颜,从椅子上跳下来。
  “齐威,你醒了!”
  “是你?”齐威的表情可不像她那么兴奋,他一看见孙函就皱眉头。
  这女人实在太多事了!三天两头出现在他面前,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生病了,昏倒在酒柜旁,你还记得吗?”她替他竖起枕头,让他可以舒服地靠坐着。
  “我昏倒?”他掀高眉头,显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他的身体一向强壮,怎么可能昏倒?
  不过回想昨夜到今天所发生的事,的确一点印象也没有,他甚至连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昨晚我替你请了一位家庭医生来看诊,是他帮我把你扶到床上。医生说你喝太多酒又不吃东西,所以有些营养不良,再加上不注重身体保养,才会发高烧又昏倒,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虐待自己的身体!”
  她轻快地说完,径自转身走出卧房,片刻之后,端着一个木制托盘回到卧房,上头放着一大碗热稀饭和香喷喷的鸡汤。
  “来!吃点咸稀饭,吃完再喝点热汤,补充一点体力和营养,你就能很快地康复喔!”
  她朝他露出甜美得令人无法抗拒的笑容,趁他恍然失神时,舀起一匙热稀饭送进他口中。
  “小心烫。”
  热热的稀饭流入嘴里,他只能下意识的吞咽,将稀饭吞进食道里。
  用排骨高汤熬的咸稀饭又香又浓,还加了肉丝、香菇和鸡蛋,他仿佛一辈子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不自觉一匙接着一匙,任她像个孩子似的喂食。
  直到吃完那一大碗咸稀饭,当她又想端起鸡汤喂他时,齐威才恢复理智阻止道:“我自己来!”
  “那你慢慢喝,我不喂你了。”
  她将鸡汤端给他,然后笑咪咪地退到一旁,望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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