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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落(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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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有多不安,这样下去不行,连他也感到有一股不寻常的氛围,于是在看妻子睡得更熟后,他轻声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前去找玉格格。
  “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王爷他不在?”玉格格尴尬摇头,“我们并未同房,我早睡,他晚睡,所以——”
  “呃——我只是想说,小小很想念静儿,我想明天就带她回去。”
  “不行!”她突然激动的大叫。
  “你——”
  她眼眶一红,“我知道我的反应很奇怪,可请你不要问,也请你跟小小再多留下来几天,算是为了我好吗?拜托你了!”玉格格说完突然跪了下来。
  动敬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将她拉起,“玉格格——”
  “我知道,我太莫名其妙,这个要求也太真名其妙,但我真的求你了!呜呜呜……”
  “……好吧。”
  他只能应允,扶起了她,看到她激动的感谢,不知该说什么。
  再次回到小小身边,他不安的感觉却更加强烈了,玉格格、王爷及小小之间,难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结果,勤敬跟朱小小这一待,就多待了三天,庆幸的是王爷对朱小小不再有奇怪的言行举止,而且跟玉格格更是表现出人前恩爱的模样,但尽管如此,勤敬仍觉得此处不宜久留。
  “玉格格,有什么问题我希望你能说出来,不然,我跟小小是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的。”
  这一晚,他再次向玉格格提出离开的请求,语气更为坚定,他必须知道问题,才能解决问题,虽然对这个问题,他已有七、八分确定了。
  “呃——小小呢?”
  她知道勤敬一定会再问,也知道自己肯定瞒不住那个秘密了,但是这个秘密她只能告诉勤敬,因为她无法面对朱小小,面对那一张神似叫她“玉姐姐”的美丽脸孔。
  “她睡了。老实说,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她就很不安稳,所以,我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直到等她睡了才来找你。”
  看着他那双像洞悉了什么的深邃眸子,玉格格悲戚的笑了。“你猜到了,是不是?所以刻意让小小避开,来找我要答案?”
  “是,发生在月牙岛的血案,即使皇上悲愤震怒,派了许多高手查缉追捕,可是仍成了悬案,而你却在戒恩寺第一次见到小小时,把她当成了鬼,第二次见面,又说出了血染桂花等事,”他深吸口气,“再想到王爷看着小小的神态及目光都很不寻常,事情就这么全兜在一起了。”
  “是,是……”听见这话,玉格格这才抽抽噎噎的将过去那段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娓娓道来。
  朱小小愈睡愈不安稳,额上微微冒起汗珠,甚至喘起气来。
  有人……好像有人在看着她,而且好像是——
  突然,有人拿了帕子轻轻擦拭她额上的汗水,她瞬问惊醒,但在看清楚坐在床沿的男人是谁时,脸色又是刷地一白。
  华王爷几乎是用着迷的眼神凝睇着她,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屏住了,见他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际,她更加头皮发麻,却不太敢动,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勤敬呢?!他人在哪里?她心里涨满了恐惧。
  “怎么了?作恶梦了?你在流汗呢。”好温柔又好怜惜的声音,可是朱小小听来却更加害怕。
  蓦地,华王爷的眼眶里涌上哀痛的泪水,痴痴的、痴痴的看着她,泪水竟一滴一滴的坠落,她吓呆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勤敬绷着一张俊脸,快步走进房。
  朱小小这才回过神,急急起身,以求救的眼神看着他,而华王爷则是迅速别过头,快步走出房门,始终没有跟勤敬对上眼。
  “小小?”着急的走到床边,看着投入他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妻子,勤敬很自责。“你没事吧?”
  “你去哪里?为什么不在床上?!”
  “我再去跟玉格格说要离开的事。”他抿紧了唇,回头看向门外,再看着怀中的妻子。
  “那她怎么说?还要我们留吗?我不要!”她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我觉得好不安,好可怕!王爷的眼神……他看着我流泪,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好可怕,我们马上就离开好不好?”
  勤敬刚刚才听到了一个好大的秘密,也因此陷入两难之中。他们若是离开,就怕下一个遭到毒手的人是玉格格,所以,得想个方法,安全的安置他们母子三人后,他才能眼小小离开。
  “我们毕竟是客人,怎么也不该不告而别——”
  “那现在去跟玉格格说——”
  “时间很晚了,玉格格就算还没睡,双胞胎也都应该睡了。”
  “嗯,那明天一定走?”
  “嗯。”他只能先安抚她,他知道她吓坏了。
  勤敬抱着她上床,朱小小窝在他怀里,还是很不安,让她几难成眠,还是他温柔安抚,她才沉沉睡去。
  勤敬也很不放心。看来,他得赶紧做好安排!轻叹一声,看着怀中的人儿,他不断思索着能以何种名义带走玉格格母子三人,就这么想着,一直到天空都泛起鱼肚白了,才疲累的拥着妻子睡着。
  但几乎才睡没多久,他就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双恶毒又灼热的视线在注视着他?!
  他倏地睁开眼睛,但同一时间,身上立即被点住穴道。
  “你——”
  他的哑穴再次被点,发不出声音的他只能恶狠狠的瞠视着出手的华王爷,却见他冷笑一声,伸手又点了下一个穴,他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华王爷看着同样被他点了穴而昏睡的朱小小,极其温柔的将她从勤敬怀里抱出来,像捧什么易碎的珍宝轻轻放到另一边后,才粗暴的将勤敬拖下床,一路拖着他到后花园的假山,按了机关。
  一扇门开了,出现一个秘道,他拖着勤敬进到地下秘室,再点燃火把,将人拖进一个监牢里,才炼条“咔”的一声上锁后,凶暴的瞪着那张昏迷却依然俊逸的脸。
  “她是我的,我的!我不容许任何人再把她抢走,当年的七阿哥不可以,你也不可以!”
  奇怪,勤敬呢?怎么又不见了?!朱小小一早起床,身旁竟然空无一人,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是了解他的,在昨晚的事件后,他绝不可能再独留她一人!
  于是她很快下了床,换了衣服,急着去找玉格格,一跑到她房间,连门也没敲就推了门进去,“玉格格——呃——对不起!”
  只见床榻红纱帐帘半开,床上半裸的玉体就映入朱小小眼帘,吓得她赶紧转身要跑。
  “唔唔唔……”
  但这个带着奇怪又急促的声音喊住了她,她停下脚步,不确定的回过身来,“你是要叫我回来吗?玉格格?”
  她尴尬不安的走近床,神情随即一震,眼眶迅速浮现泪水,“天啊,这是怎么了?”她连忙拿掉塞进玉格格嘴里的布,再将她被绑在床上的四肢松绑,就见玉格格除了脸上没有伤之外,身无寸褛的身子有咬痕、有瘀青,也有可怕的伤痕。
  “怎么会这样?!”她好不忍,太可怕了!
  面如死灰的玉格格连忙拿了衣服套上,忍着泪水看着她,“快走。”
  “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王爷想要小小,但勤敬的寸步不离,令他压抑却高涨的欲火无处宣泄,只能在她身上……但她不能说,那会吓坏小小的。
  于是她拉着她的手,“快走,什么都别问,跟勤敬贝勒马上就走!”
  朱小小点点头但又摇摇头,急着道:“不行,勤敬不见了!”
  “你说什么?!是真的吗?”她倒抽了口凉气。
  “真的,昨晚明明还抱着我入睡的,今天一早就不见他的人,我来就是要问格格——”
  不好了,王爷一定察觉到什么,甚至知道她已把那个秘密告诉勤敬,所以先下手为强了!“你快走!”她惊喊着。
  “什么?!”朱小小一头雾水。
  “你先回房收拾行囊,我替你去找勤敬,也叫我儿子去帮忙,快!”
  朱小小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勤敬不见,再加上玉格格此时紧张又仓皇的神态,令她全身血液都要凉了,不敢再迟疑,急急就往房里跑。
  她先是将门给关上,便迅速定到柜子前,将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
  突然间,房门“砰”的一声被人用力打开,她整个人颤了一下,缓缓转过身,一见到是华王爷,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王、王爷,你进房来要干什么?勤收他马上就、就进来了。”
  华王爷黑眸眯起,浓烈的占有欲像一把燎原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了。他不能等了,也不要等了!他不要只能用眼神追逐,他要碰触她,感受她!
  他要她柔软娇小的身子赤裸裸的熨贴在他同样赤裸的身上,他要她在他身下嘤咛呻吟、轻颤,他要把她占为己有,老天,他是如此的渴望着她……
  看到他眸中不寻常的黑闇之火,朱小小想也没想的直往后退,不小心撞到身后的桌子,看到他仍走上前来,她惊惶失措的拿起桌上的茶壶、杯子就往他身上扔,“不要过来!”
  但几乎是一眨眼,他已站在她眼前,她脸色一白,转身想逃,但他一手倏地扣住她,拥着她直接翻身上床。
  朱小小喘息着,害怕的看着他眸中炽烈的光芒,“别乱来……别乱来!”
  他的眼神有令她窒息的强烈渴望,在他低头要吻她时,她绝望的大喊着,“不要——”
  “王爷,你的孩子在看你呢!”
  玉格格的声音及时从门口传来,身子一僵,倏地起身,朱小小也立即坐起身来,紧紧的靠往床角,吓得泪如雨下。
  惊慌的猛吞口水,玉格格畏惧的看着丈夫阴森而冷酷的俊颜,“孩子们往后跑了,王爷——”
  他怒不可遏的一把抓着她就往外跑去。
  “你干什么!不要!救命!”
  朱小小吓坏了,但仍踉跄的要下床去救玉格格。
  “小小,小小!”这时双胞胎突然跑了进来,一人一手拉着她,“快点,我带你去救贝勒爷。”
  “什么?”
  “额娘说我阿玛疯了,要我们帮忙救你跟勤敬哥哥,快来!”
  她连忙拭去泪水跟着双胞胎跑,三人一起到了后花园的假山,没想到假山竟设有机关,他们进入秘道,走进一地下秘室,在熊熊火把的照映下,勤敬竟趴倒在一个牢笼里。
  她立即街上前要扯掉铁炼,却发现上锁了,“钥匙呢?”
  两个孩童你看我、我看你,再一起向她摇摇头,“不知道,我们跑来这儿玩过,但从没看过这儿上锁,额娘要我们带你来,也没交代——”
  “快找一找,找一找,拜托!”
  她看他们着急的东找西翻,也忙着伸手去拉牢里失去意识的丈夫,“勤敬,醒一醒,拜托你,醒一醒!”
  她一再的叫唤,勤敬才终于醒了过来,发现到自己竟被关起来后,连忙起身握住她的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小小眼眶泛红,“是王爷,他疯了!玉格格要我们赶快走,可是我找不到钥匙——”
  “在这里!”双胞胎之一突地大叫,拿了一把几乎要生锈的钥匙跑向她。
  她立即接过打开锁,扯掉铁链。
  “小心!”勤敬一边大吼一边推开了门,但还是慢了一步。
  朱小小只觉得腰间一紧,她仓皇回身,脸色悚地一变,“王、王爷?”
  华王爷将一把锋利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显得相当痛心。“你为什么不乖?”
  “我——”
  “他是坏人,你为什么来救他?!”说完又恶狠狠的瞪着勤敬。
  “我——”她只能摇头。
  走出牢房,勤敬严峻的怒视着眼前人,而双胞胎早已吓得跑到他身后,不敢看他们又发疯的阿玛。
  “放开她!”勤敬冷声怒道。
  “你退后,不然我杀了她!”华王爷也火冒三丈的咆哮,架在朱小小脖子上的刀子又贴近她的肌肤一分,勤敬不敢再向前,只能忧心的看着泪水直掉的妻子。
  抓着朱小小,华王爷一步一步往后退,在离开假山后,突地抱起她施展轻功往后面山坡而去,勤敬慢了一步,在冲出假山后,隐约看见急掠而过的身影,身形跟着一凌,迅速追了过去。
  惨白月色下,夜虫鸣叫,还有着潺潺的溪流声,华王爷一手抓着朱小小走在山头,前方有一吊桥,连接到另一座山,强烈的夜风呼呼的吹,吹得吊桥“伊呀”的晃动着,许多落叶也飘落至那深得几乎看不见的溪谷中。
  “快放开她!”勤敬神情平静的看着他,他们已追逐太久,华王爷的神情看来也愈来愈糟,他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火,好好跟他说。
  “不要再过来了!”华王爷一脸狰狞,还不停挥舞右手的刀,“再过来,我就砍断吊桥——”
  “你!”瞠视着他,再忧心忡忡的看着被他拥在怀里的妻子,月光下,她的泪水闪动,他忙安抚她,“你不要怕。”
  朱小小摇头哽咽。她不怕啊,但她希望他不要再跟过来,她知道王爷疯了,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但她不要他受到伤害!
  虽然这些话她没说出来,但从她那双传递清澈的美眸中,勤敬看出了,明白了,他深吸口气,只能用感动且深情的眼神凝睇着她。
  “勤敬贝勒,”华王爷在风中狂吼着,“这是我心爱的女人,我爱她爱到发痛、发狂了,为什么你要跟我抢?!你跟七阿哥一样坏!”
  “请你看清楚,她是七阿哥的女儿,不是你心爱的女人!”勤敬语气还是平静,就是不想刺激他。
  “她是,她明明就是!”他先是大吼,后又喃喃低语,接着突地看向朱小小,“我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朱小小瞪大了眼睛,蓦然感到害怕。
  “我们跟那些讨厌的人证明好不好?向他们证明我们是一定要在一起的,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他要做什么?!她的心发寒,惊慌的看向勤敬,却看到他的黑眸惊恐的瞪大,然后突地大喊,“不要!”
  强烈的山风在她耳边呼啸起来,她才惊觉到自己在往下掉,知道她被抱着往下跳,但更令她惊恐的是,勤敬竟然也跟着跳下来了!
  “不要啊!”她大叫。
  令她错愕的是,勤敬又跟王爷对打起来,两人是边打边往下坠。
  华王爷单手打得辛苦,但也不愿放开她,也因此显得捉襟见肘,愈形招架不住;而勤敬心系妻子的安危,攻势更为凌厉,逮到一个机会,他一掌正中华王爷的左胸,就见他“噗”一声喷出一道血箭,整个人往后摔落,总算放开了朱小小。
  勤敬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但在两人直直往下坠的同时,朱小小泪汪汪的直摇头,看着他们已离水面不远,又惊慌抬头,“放手,你可以上去的,我相信——”
  “不!我说过,我不会再放手,你到哪里,我也一定跟到哪里,我一定不会让你孤单,不让你一人再承受任何苦难了!”
  勤敬坚定无比的声音即使在呼啸的夜风中,她仍听得好清楚,听得她热泪盈眶、感动到不能自己。
  “砰”的一声,两人摔落至湍急的溪水里,她不谙水性,整个人往下一沉,溪水灌入她的口鼻,她又呛又咳,眼睛也被水弄得好难受,但她知道自己被一个紧抱的胸膛紧紧护住了身子。
  接着,她感觉到自己被托高了起来,到了水面上,她用力呼吸、咳嗽,感觉自己被带到岸边,狼狈的爬上一旁的大石头后,一回身,却看到勤敬整个人往水面下沉,她焦急得上前,双手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拉起,却看到他面无血色外,嘴角还流着吓人的鲜血,双眸痛苦的紧闭着。
  “不行,不可以,快起来,我拜托你……”
  这样的感觉有些熟悉,勤敬觉得在要被黑暗吞噬的刹那,一双小手硬是拉住他的领子,奋力要将他提起来,还大声嘶喊着。
  “你使点力气啊,我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拉不起你,拜托!”
  半昏迷间,他不自觉的跟着她的力量、她的声音使力,勉强撑起自己。
  但他的身体好痛,知道是坠溪河时,他承受了两个人重量的缘故,即使已用内力保护两人,但他的身体还是受了不少撞击,有被撕裂的痛楚——
  朱小小觉得自己在跟溪河拔河。她快抓不起他了,他会沉下去,可她绝不允许的,绝不!
  “啪”的一声,她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也因她放开了一手,勤敬右半身立时往下一沉,但也因这火辣辣的一掴,他瞬间清醒,直觉又将身子往上一撑,她马上又拉住他,看到他终于张开眼睛,朱小小的眸中尽是泪水,口气却很凶狠。
  “大骗子,不是说你绝不会放手的,你的手呢?!”
  他吃力的从水中伸出手抓住她的。
  “还不够,你起来!我的身体好痛,我要你抱我走,我好冷,也饿了……还有——我全身都不好,你说的,你一定不会让我孤单,呜……呜……你说的,你不会再让我一人承受任何苦难……所以,呜呜……我没有力气了……你起来,起来!”
  “我……我上来了……”脸色惨白的奋力一撑,勤敬乏力的趴在岸边大石上,一手仍紧紧抓住她的手,想睁开眼再看她,却做不到,只能急吸一口气,带着虚弱的笑,“你……你又掴了我一耳光……”
  朱小小流泪哽咽,“我知道,没有女人可以打你耳光,我欠你一个,我知道……所以,你快张开眼,我让你打,我还给你啊!”
  但这一次,勤敬还是跟上一次在龙湖一样,昏迷不醒。
  朱小小觉得她真的是上辈子欠了勤敬,所以这一生,竟然得扛他两次!
  不过,这一次,玉格格很快的派人寻来,把勤敬紧急送回府中,只是一个个大夫来了又去,换了一个又一个,因为,他这次受的伤比上回更甚,即便是抢回了一条命,但却是气若游丝,好像也只剩那么一口气了。
  其实勤敬的外表看来还好,只有一些皮肉伤,但内伤很严重,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都已经过七天了,他还是无法睁开眼睛。
  但她不愿意相信也拒绝相信他伤得很重,不是还有张开眼镜看她吗?不是还有撑起身子,自行爬上岸?所以,他当然可以像上回一样清醒过来,恢复健康!
  此时,躺在床上的勤敬脸色苍白,胸膛微弱起伏,她只能坐在床沿,双手紧握他冰冷的手,感觉他的脉搏好微弱的跳动着,她紧咬下唇,脸上也是面无血色,还外加一双熊猫眼。
  白发苍苍的大夫拧眉摇头,“老夫认为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噢!”
  冷不防的,他突地被跳起来的朱小小拿了一杯水就往他身上泼,他一脸错愕的摸着湿淋淋的老脸,又害怕的看着她气呼呼的冲上前来,指着他的鼻子怒叫。
  “不准给我乌鸦嘴,我丈夫一看就不是薄命之人,我也不是寡妇相!”
  “小小——”玉格格忙走过来安抚她。
  老大夫以手拭去脸上的水,整个人很无辜。“可是他身上遭到重大撞击,筋骨皆挫,五脏六腑皆伤啊——”
  “你说够了,出去!快出去!”朱小小火冒三丈的就将他赶出去,脸上的泪水却掉不停,看在站在一旁的双胞胎眼中,他们的眼眶也红了,玉格格更是不忍的掉泪。
  “对不起,请你们也出去好吗?谢谢。”
  眼中含泪的将他们请出房门后,朱小小将门上了锁,走回床边,双手紧紧握住丈夫,心魂俱裂的痛哭,“不可以!听到没有,不管其他人怎么说,你答应我的,不会再放下我一个人的……呜呜……你要是敢丢下我,我会追到九泉去的……你听到没有?呜呜……”
  凄怆的哭声不绝于耳,房门外,玉格格蹲坐在地,眼中早是一片模糊,双胞胎则一左一右的紧靠着她哭。
  这一晚,天空下起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层层叠叠的乌云就像朱小小心中怎么挥也挥不去的愁云,但她仍静静的靠在勤敬身边,眸中有千言万语,也有深深的期盼。
  她希望这只是她跟勤敬人生中的另一场雷阵雨,明天过后,或者,几天过后,这一切一切都会恢复成原状,届时乌云尽散,又将是一个阳光晴朗的好天气……
  然而,勤敬仍持续昏迷着,但朱小小已经不愿去计算时日了,只是天天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但他的病情一直无法好转,也不好再一直叨扰下去,加上王爷惨死,她跟勤敬留在这里也是不妥,何况对王府而言,王爷的死还牵扯出一段不得外扬的家丑。
  所以,在一个初秋的早晨,她和仍然昏迷的勤敬上了马车,告别玉格格及双胞胎,经过几天赶路后,再次回到宁夏府的家。
  城里的大夫全被小清及江总管请来诊治了,但几名大夫的反应无异,都表示情况并不乐观,这让抱着静儿的朱小小心都凉了。
  而玉格格基于愧疚,在丈夫的丧事过后便亲上北京面圣,道出十几年前月牙岛血案是她夫婿所为,而那日失踪的女婴就是朱小小,也就是勤敬贝勒的福晋。
  可没想到,这件事皇上早已知情,除了血案的凶手是华王爷一事。
  “玉格格,当年到底是如何?你说清楚!”皇上忙问。
  她闭了闭眼,挣扎了许久,才又把这件痛苦的往事揭开。
  当年,她跟孤女孙雁秋情如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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