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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戏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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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是公主……”
“你是!只要云奴的主子没动静,她要你做多久的公主你就得遵从!”倏地一阵摇晃,云奴的手肘子又撞上木板。“哎唷!”她痛呼一声。
冉柚喃连忙替她揉揉早已瘀青肿伤的手肘子。
“别揉了,你自己也是伤痕累累,我觉得驸马爷是故意折腾咱们俩,不然他干啥尽挑羊肠小径和山路走?”
“不要怪他,好吗?”冉柚喃轻声的恳求。
“我见犹怜一这四个字的含意,云奴总算见识到了。
但是她仍是愤懑不已,“干啥为他求情啊?”
“他是我的丈夫,岛岛姑娘教过我,出嫁从夫,所以……”
真想尖叫!云奴打断她的话,“拜托,那是愚昧的汉人思想,蒙古人不兴这迂腐的女卑思想!”
“我是汉女呀。”
一句话堵住云奴的不满,但是——“赫瑟安烈既然要了你,就该宠你、待你好,而不是冷冰冰的连一句话都不同你说!”“也许他不爱说话……”冉柚喃黯然的垂下眼睑。他承诺过,这一辈子绝对不会把她遣送回皇陵,其实他待她也是好的,只是她笨,不懂得讨人欢心。
回房过后他就不曾再对她做那样的举动了。
他一定是为她着想,不愿意她受痛。
突地,轿子停下,轿内的两人撞成一团。
“该死的!”云奴连声的咒骂。
冉柚喃则是担心的连忙检视云奴的手脚。
“混人!心肝被狗畜刁走了啊?”怒叫的当口,抬起头来,惊见玉似的可人儿的额心处正汨
汨的溢流出鲜血。
“柚……”云奴的痛嘶声堪堪的在轿帘掀起的那一刹,硬是梗在喉口里,她艰涩的开口,“驸马爷!”哼,又是一副棺材脸色,可惜了那张英俊的样貌。
赫瑟安烈定定的盯住额心受伤的冉柚喃,好半晌,他粗暴的低吼,“下来。”“嗯。”心上一慌,冉柚喃连忙冲出轿外。
一个不稳,她往前滑跌出去,赫瑟安烈右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谢谢你。”腼腆的羞笑着,这是婚配以来他第二次抱她的身子。
一股幽魅的暗香侵袭他的四肢百骸,微愕了下,他忽然怒火沸沸的将怀中的她往前用力一推。“啊!”冷不防往后倾跌的冉柚喃正巧跌在大石块上,顿时又是莫名的皮肉之痛。一旁的马幼斯忙不迭的扶搀起已是一身伤的冉柚喃,“公主,你摔疼哪里了?足裸吗?”跨出轿外的云奴一见冉柚喃的受欺样,她向天借了胆子,开骂道:“赫瑟安烈!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别以为你是捏迷思的大使就了不起!你现在欺负的可是我们大元公主!”若他再这样欺陵柚喃,她一辈子都不会叫他驸马爷!
冷眸激射出可怕的寒芒,他扬起谑笑,“大元公主又如何?嫁给我便是我的妻,我爱怎样就怎样。”
“你别欺人太甚!现在整个江山都是我们的,我们大漠儿女骁勇善战,岂会怕你?你要是再对公主不敬,小心你的宗族……”
“我没有宗族!铁穆尔能奈我何?抄家灭族?”他会孑然一身便是蒙古人的赏赐。“太放肆了!你怎么可以直呼皇上的名讳?”老天,他怎么天不怕、地无惧?“蒙古狗一只!”
“你!你!你!”云奴好想扑上去咬他,但是他比宫内的侍卫还要威武有力。努力的忍下气,她逼问:“公主如此多娇,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云奴相信你再也找不到能够和公主相比的佳丽,为什么你不但不喜欢她,甚至还百般羞辱?”
“我羞辱公主了吗?”他冷笑一眄。
“当然!前日经过一处客栈,你居然不打个尖儿,让我们主仆两人睡在轿子里!”“有轿子可以遮挡寒气霜露已经是我不该的仁慈。”他恨他自己,为何不把北戎弗儿直接绑到军营里供人狎弄!
狠心郎!
顾虑不得了,云奴一冲上前,手打脚踢。
赫瑟安烈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他一腿踹开她,并且弓膝击去。
蓦然间,一抹倩影扑上,他的这一击击上冉柚喃的背身。
冉柚喃不敌,昏眩了去,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赶紧找间屋子让她躺着啊!”
“休想!这里不是大都!”
“找大夫!快,她的骨头大概碎了,她额心的血口需要上药包扎……”
“死不了。”
“呜呜呜呜。”云奴拼命的吸着鼻子,她已经跪着哀求他良久,她的眼泪都快要流光了,但是赫瑟安烈依然薄情寡恩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她哭喊,“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她?她只是个弱女子啊!她从来不曾和人结仇结冤……”“就凭她是蒙古狗的女儿,千死不足一偿她的罪与罚,哈哈……”邪魔的狂笑随着傲岸的身影渐行渐远。
马幼斯和抬轿的粗莽汉也立刻尾随而上,瞬间,荒凉的野草山坡上只剩下昏迷中的冉柚喃,和哭得厉害的云奴。
“柚喃,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公主会砍掉我的头!而且你是为了救我才吃上这一膝,你要是死了,云奴会良心不安,我不要成为杀人凶手!”
“那个鬼大使到底是人还是冥神啊!笑容冷冷的、眼神冷冷的,连行事作风都不近人情,没血没泪!”
哭了半晌,冉柚喃的眼睛依然眨也不眨,她急了,开始用力摇晃冉柚喃的身躯,企图摇醒她。
然而每一摇晃便发出喀啦、喀啦的响音,叫云奴害怕得不知所措。
“你好惨,竟然嫁给这么残酷的男人!但话又说回来,也幸好有你代替受罪,否则悲惨的人可就换成公主了。”
她想不通透的是赫瑟安烈既然憎恹大元皇室的公主,为何当初不拒婚呢?“也不对!公主犯到他了吗?干啥要憎厌公主?公主的直觉果然精准无误!”灰色瞳眸的男人真的是残忍的狠心郎!云奴继续对着昏迷中的冉柚喃自嚼舌根……
第四章
银月轻勾,飘忽的淡光圈成一圈冷芒。
嫩白若雪的肌颊上透出不寻常的霞红!她发热毒了——反踅回来的赫瑟安烈眯起灰眸,寒霜罩面的傲绝俊容深深凝住一抹孤残的气味。
他应该砍断她的四肢,应该击碎她的经脉。
然而,他竟想拥她入怀。
他应该逼害她的金枝玉叶身,应该使她成为无法苟活的残花败柳。
然而,他竟不能让另外的男人攫取她的娇艳。
应该要她血祭,一命抵一命,她这一命抵不过他成千上万的臣民,更抵不过他的亡妻和么儿!
虽然他不爱采心,他不是个多情的男人,他的世界里只有军火交易,但是采心与他青梅竹马,虽然是兄妹情谊,但却是他二十八年来惟一的异性知交,而且为他生下调皮的亲儿。没有温柔,少了眷恋,他亏欠采心的是十世都偿不完的情债。
若不是他专执于欧盟的军火版图,采心或许不会香消玉殒,完孤家的血脉或许也不会折断。讽刺的是他掌握了惊人的军火买卖,他的国土却遭受蒙古狗的大炮虐杀。当他千里迢迢赶回时,八百媳妇国的境内居然是望也望不尽的尸骇遍野。他看不到一个活人!
耗上三个日夜他才将父王和妻儿的尸骇拼凑个大概。他用双手挖土,亲自埋葬、立碑,而自那一刻起,八百媳妇国的少国主完孤千代已经死了,冷情的完孤千代成了绝情的赫瑟安烈。血海深仇必须以鲜血祭祀,他绝不可以心软。
无论是完孤千代或是赫瑟安烈,铁石心肠是共同的表征。
他从绑腿的绷布之间抽出一柄利刃,他要挖出蒙古女的心,瞧瞧是不是暗黑色泽。他要以北戎弗儿的心告慰他完孤家的八代祖宗!
赫瑟安烈蹲下身,冷芒直通胸臆肺腑,手中的利刃已经搁在冉柚喃的左心,只消猛力一刺,即可挖剖出她的心……
“嗯嗯……”
辗转的嘤咛低吟使他一粟,他的眉心霎时成结,难以舒缓。
这一刺易如反掌,但是他竟无力,他的手甚至微颤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元朝公主,该死的北戎弗儿!
他竟然对她犹豫?一夜的欲欢不掺任何情思才是。
她的无瑕娇容,她的幽幽柔香……竟成了他的紧钳咒!
但是更该死的是他自己,他不是可笑的绕指柔,他是复仇的血魔。
将刀刃收回,赫瑟安烈一把抱住昏迷中的冉柚喃,纵身一跃,以疾飞的速度带走她。一旁的云奴依然靠着轿身沉沉趴睡,丝毫不觉她的“公主”已被掠夺,生死难卜。
边疆大漠的蒙古儿女应该是强壮的体质和强韧的适应力,且日夜温差令人咋舌的蛮荒对她来说,应该是常有的经历,但为什么她会中了热毒?
铁穆尔的女儿不该如斯脆弱。
“呃……呜……”
承受剧痛的冉柚喃仍然昏迷,低低的啜泣一声又一声的撞击他的心窝。
“天杀的!”
他认栽了,取出解百毒的药丸让她服下。
但是这个蛮女竟然该死的含在口中。
“死,太容易。公主,你的死期未到,你是我的掌中物,生与死,痛和乐由我决定。”是的,他不允许她断气,她的魂魄不能擅自作主的飞离她的肉身。
倾低下首,他以嘴喂她吃药,接着朝她脊背一拍,轻咳了下的她已经将药丸吞下喉中。她额心处的伤口已成黑色的血渍,一点点的失血,根本不足致命。
这么想着后,莫名的,他感到放松。
扭握住她的足踝,赫瑟安烈毫不怜惜的劲力一使。
“啊!”椎心刺骨的烈痛使得冉柚喃转醒神智。
她幽幽的睇着面前的丈夫,恐惧着他的冷残神色。
他好像要扭断她的脚般,好痛,痛到她连哀求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突地,她足踝发出一声声响。
赫瑟安烈放开她的足裸,沉声命令,“动一动,立刻。”
不敢惹他恼怒的冉柚喃立刻动一动足踝。
不……不痛了!可她记得她的小腿和足裸被大石块的锐角给撞得好像折断筋骨了呀!
“刚刚……你是在帮我接骨吗?”她怯怯的轻问。
受惊的小白兔?赫瑟安烈不悦的微愠,“你在怕我?很怕?”
“很……怕!”她不敢欺瞒。他看起来好像正在发火。
“天杀的你!”他猛地掐住她的玉颈。“你是顽劣的蒙古女,是当朝的尊贵公主,你不用怕我。”不知为何,他竟然受不了她怕他的感觉。
他真想掐死她!
面对她莹莹生辉的灿亮灵眸总是叫他悸动不已,而她动不动就水汪汪的像个受虐小娃的眼神更是让他可耻的感到不舍。
“大使!”远远见到此情此景的马幼斯,不顾犯上的大罪,忙不迭的出声。“滚开!我要杀了她!”他永远不要再看见她的眼睛,这会使他疯狂的失去骄傲的冷静。“她是公主,是你的妻……”
“她不配!她的体内流着肮脏的蛮子血液!”
眼看无辜的冉柚喃即将魂归西天,马幼斯心生一计,他喊叫,“你忘了要把公主带到少国母和小公子的坟前祭拜吗?”
一语震醒赫瑟安烈狂乱的心智,他的手劲渐轻,最后缓缓的撤离。
近乎窒息的冉柚喃呛出两行清泪,她的眸里是无助的恐慌。
“闭上眼睛!”他发出椎心似的怒吼。
“嗯?”他说什么?被他的神情吓呆的冉柚喃根本没听清楚他对她吼怒些什么。“不准这样瞧我!天杀的!”如果狠得下心,他应该让她盲瞎。“你的眼睛该死的……”他诅咒几声,倏地站起来,长腿一踢,将她踢飞到数尺之远的草地上。
“公主!”被一阵狮吼给吵醒的云奴,远远的便瞧见冉柚喃的身子像个布偶似的高高抛起,霎时,即又重重的坠下。
云奴小快步的冲过去。
马幼斯也跑向前,探看冉柚喃的伤势。
罪魁祸首不动如山,他的唇边仍是噙着残忍的笑意,而且渐渐的扬开笑弧。但是——他的心口竟然揪紧,刺痛难当。
她已成为他的魔咒!这个认知令他难以坦实面对自己的心性。
不!不该,也不容许自己为她起了涟漪。
“北戎弗儿只能是血祭的牲礼。”
幸好只是小伤。云奴已经决定,回到大都,她要把赫瑟安烈可恨的行径禀告皇后和公主。可是眼下她和冉柚喃两人大概要成为饿死鬼了。
“给你。”冉柚喃塞给云奴一个冷硬的馒头。
“那男人不是不给咱们粮食?”天知道她俩已经断食四天。
四天前的那颗小馒头甚至长了霉苔。
冉柚喃虚弱的扯开笑容,“是马护卫偷偷拿给我的……”
“只有一个?”
“嗯。”她有点头昏。
“那么你干啥拿给我吃,你自个儿呢?”
“他讨厌我,他生我的气所以才连累了你,是我不好。”巫官曾经说过她是妖孽转世,是祸害。
“别自责,你很好,真的,只要有一点点人性的人都忍不下心薄待你。”偏偏赫瑟安烈没有人性!“咱们分着吃,呃?我是奴才,体力较好,你就吃多一些。”云奴剥开一小块的馒头,其余的硬是逼迫冉柚喃吃下。
“云奴姑娘……”
“不准不吃!否则你真的会成为枯骨人。唉,原本要教你写字的,但是现在都快没力气了。”惨!“你逃走,好不好?”她怕云奴跟着她被欺负。
想也不想的,云奴立刻断然拒绝,“我是要逃掉了,谁来照顾你?那个人根本是魔鬼……”“别这样骂他。”冉柚喃柔声道。他是她的丈夫,虽然她真的好怕他。
云奴撇撇嘴。不想多费唇舌,反正柚喃的心中没有恶人的存在,千错万错都是她冉柚喃的错!笨娃。
“你眉毛上的炭灰快淡落了,来,我替你再抹上。”
哎,云奴一边拿出随手携带的粉盒,一边用力幻想宫里的美食佳肴和舒服的床榻。
餐风露宿,披星戴月。
良驹和破烂的车轿全没了,赫瑟安烈斥退所有的轿工和仆从,一行四人以步当车的走了百里路。
冉柚喃的足底全起水泡,汨汨的血水干了又裂,伤了好几口子,而云奴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娇娃一下子憔悴许多。
但是冉柚喃依然美得惊人。
人烟稀少的山路偶有乡野村夫扛柴经过,没有一个人见到冉柚喃而不口瞪目呆、心跳加速,甚至有好几个莽壮的汉子还摔跤、脸红。
这日,他们来到一处墓地。
极目望去,一个接连一个的坟墓仿佛无穷尽,看也看不完。
“今晚,就在这里安眠。”赫瑟安烈说着,蓦地勾起迷炫人心的魅笑。
云奴立刻尖叫,“这里?!死人耶!开哈玩笑?这里的冤魂至少几万条……”“冤魂?他们的确是冤死的枉魂。”
“求求你,别这样做,公主她会受不了的。”天知道她自己已经汗水涔涔。扬了一抹冷笑,赫瑟安烈用力的掐捏冉柚喃的美丽下颚,“怕吗?北戎公主。”“我……痛!”他的手劲好强。
“肉体上的痛太容易承受了。”他要她承受的是剖心挖肺、蚀骨的剧痛。“放开你的魔手!”云奴护主心切的张牙舞爪。
一旁的马幼斯极想劝谏,但深知少国主的残性狠心,他不敢置喙半词,只好以眼神诉说他对冉柚喃的怜悯之情。
赫瑟安烈冷笑依旧,“你的公主可是我的妻子,夫为天,她的快乐与痛苦全掌握在我的手中。”
这个魔鬼,“她是公主!”云奴大吼。
“因为她是蒙古狗的公主,所以我要让她‘享受’极致的椎心之苦。”
嗄?这是什么鬼论调?皇家女的境遇居然如斯不堪?“你疯了!”
赫瑟安烈但笑不语,他的右手忽地放开,改以环抱之态拥搂住水眸灿亮的冉柚喃,轻嗤道:“你认为你的奴婢所言真实吗?”
“你没有疯,你只是心里很苦。”而她,觉得伤心。
灰眸一眯,熊熊火焰燃烧起来,他微怒,“你凭什么说我的心里很苦?”她只是敏感的直觉啊!
“北戎弗儿,你真的不该出世在人间!”更不该与他成亲,不该使他抽紧心弦!“我要怎样做才可以帮你?”
“帮我?”
冉柚喃一径的猛点头,水汪汪的美眸里一片无邪,“我怕你,怕惹你不高兴,也怕你不要我,把我送回去。”
顿了一顿,她羞涩的睇他一眼,“你是我的丈夫,我不要你心里有苦,我的心会感觉疼痛。”
“呼!”发出惊诧的是云奴和马幼斯这两个多余的人。
坟墓耶!他们现下所处的是鬼魂四太布的坟墓耶!冉柚喃未免太异于常人了吧?居然选择在墓地里表明心迹?
云奴一副扭曲嘴鼻的大骇之态,她算是败给她的假主子了。
但是——云奴和马幼斯双双瞠直眼,连气都不敢喘,因为他们竟看见赫瑟安烈低首狂吻住他怀中的美娇娘。
“你们的大使真是与众不同。”云奴瞪向马幼斯。
马幼斯撇着嘴,笑了笑,“彼此、彼此。”
唉,吻都吻了,赫瑟安烈竟然专霸的命令她们睡在坟墓里!想着想着,云奴不觉毛骨悚然,他在连延数十里的墓地里和他的妻子亲嘴,这已是骇人听闻的事,最叫人觉得恐怖的是他竟然继续他的虐待。
夜深了,天上黑云重重,不见星辰银月。
“别怕。”冉柚喃拍拍云奴的手背。“你冷吗?手好冰。”
“还……还好。”咽了口唾沫,云奴勉强的否认。
“我可以保护你……”
“你不怕吗?”呀!一阵冷风吹拂而过……
“我不怕,我在皇陵里和一千多具的白骨一块儿相处了七年。”
“说的也是哦!这里了不起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墓碑,至少瞧不见枯骨和人头,但是阴森森的耶。”
“他们已经死了,不会爬起来的。”冉柚喃像个小孩似的笑着,她的本意是要叫云奴安心。爬……爬起来?!“老天!我们的四周都是鬼魂……”云奴的头顶开始刺痛,她的嘴角已经抽搐。“可是我们没有伤害他们呀,他们不会找我们报仇的。”
“报……”天,老天,老天爷!让她昏死了吧。
咦,有动静!云奴的手反握起冉柚喃的小手,她抖得好像风中的落叶,牙齿打颤的哭着,“柚……柚喃,有鬼,有……真的有鬼!”
脚步声愈来愈接近,而且风声哭吼得仿佛是黑白无常前来索命。
云奴的眼睛翻了白。
“不是鬼。”从她身后觑见来者的冉柚喃说道,“是马护卫,你别害怕。”叩地一响,云奴已经晕倒的往横趴跌出去,不省人事。
“云奴!”冉柚喃惊叫。
马幼斯连忙冲过来,“云姑娘怎么了?”
“她以为你是鬼。”
“鬼?我?”指着自己的鼻尖,马幼斯无辜的皱扭着面孔。
“过来!”
突然一喝,冉柚喃的身子已被提起,她眨巴着眼睫看向来者,“你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没有听见你的脚步声。”
“我是嗜血的魔。”平空现身的赫瑟安烈扬起浪野的笑。
“你不是魔,你是和我洞房的丈夫,我们要一块儿白头到老。”这是岛岛姑娘告诉她的人生道理,她一直牢牢记住。
“荒谬。”他一嗤,运气提抱住她往另一头的墓地飞去。
被他所狎制的冉柚喃只好用力的喊叫,“马护卫,云奴交给你,请你照顾。”“是!”
“跪下。”
“嗯?”
赫瑟安烈一踹,她的膝头受了痛,曲弯下跪。
“为什么要我跪?”冉柚喃仰头,忍住泪。
“你不怕上万条的鬼魂吗?云奴都已经吓晕了,你居然完全不觉得恐惧?”毕竟她是深宫内苑的金丝雀,即使是七尺大汉,在这荒凉的万人墓地里也不免心生寒意。“我没害过人,不用害怕。”
暮色沉下,他的灰眸却晶亮得犹如猫眼宝石,阴阴冷冷的透出灿芒。
“或许你是无辜的牺牲品,但是这里的上万人哪一个该死?”他恨声道。“这里的……是你的家人?可是有好几万个坟……”
“你下跪的这墓碑就是我的亡妻和折寿的么儿的坟。”
“可是你不是未曾婚配?为什么你不保护你的妻儿?他们是病死的吗?”好奇怪,她心里竟酸酸的,晓得他曾经有过喜欢的姑娘,曾经是别人的丈夫,她就想哭。
赫瑟安烈蹲下身,与她面对面,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压迫着她的感官。
他咬着牙,“他们全是你的父皇所害死的冤魂,左边的坟是我的父亲和姨娘们,其余的数万名往生者皆是我的臣下和百姓。”
“当今圣上害死他们?为什么?我不懂。”突地,她的心又是一阵酸疼,为了他的苦难。“因为蒙古狗的野心,忽必烈两次入侵日本,西征东伐,铁穆尔虽然不才,但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大元皇朝的版图势力北逾阴山、西极流沙、东尽辽左,南越海表,死在他一念之间的何止百万生灵!”
“所以你恨皇上,所以你也讨厌公主?”
“对!我讨厌身为大元公主的你,北戎弗儿,你尽管怨恨我吧,负欠于你的……下辈子我十倍偿还!”
“原来你不给我和云奴吃喝,老要我们饿得半死是因为你背着血海深仇。”她暗暗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赫瑟安烈发现她是假冒的代嫁娘。
她一定要当她自己是北戎弗儿,这样才可以保护对她恩重如山的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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