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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途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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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派,清规戒律多得紧,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却没有一个门派下过禁令说弟子不得看八卦,所以他们的门人可是最甘愿把钱花在这上头的。”
“但是很贵啊。”他是绝对不会去买的。
“多的是人出得起,你不知道江湖人大多是很有钱的吗?”年轻人听出大汉这句话说得嘲讽,但却不知道他指的具体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论他去不去买,那涂存雅肯定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无疑。
谈谈说说,不知不觉间已到了申时末,夕阳在山,两人离木屋也只剩几步之遥。
照理说木屋的隔音效果应该不怎么样,但是他们站在这么近的地方,人也已经出来两三个了,却愣是没听到一点声音。正在疑惑的时候,只听见响亮的拨算珠声辟里啪啦传出来,同时伴以懒洋洋的男性嗓音:“你说说看怎么不合理了?出工费五十两这是不二价,食宿费二十两,置装费二十两,车马费十两,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有什么不对?”原来飞来轩主的声音是这个样子的,不难听,但是很普通。
“当然不对!不过是让你去探听点消息而已,哪里需要买衣服的?而且他们家离你这里那么近,走几步路就到了,我为什么要付你食宿的钱?车马又是干什么用的?”惟一一个发出声音的买家理直气壮地维护自己的权益——难道之前的都是哑巴?
“一看就知道是外行人。”大汉煞有介事地摇头叹息,然后预言:“你信不信,最后他肯定要付两百两。”
“哈,说得倒轻巧,这么容易你犯得着来找我吗?你知不知道他除了这里有一个家,天山有一个家,就连在扶南都还有一个家?我天南海北地找来找去,风餐露宿总要吃饭要换衣服要坐车吧?”虽然那人最近都住在他隔壁,但是从原则上来讲,他的说法是没错的,对吧对吧?
“原来是这样……”买家沉吟,颇为错怪他而感到不好意思。
“我倒记起来了,还不止这些呢,”算珠的声音继续响起,“贿赂他徒弟打听消息,二十两;买猫买狗制造噪音,十两;最最重要的,你知不知道他的女儿是个大花痴,只要见了四十岁以下的男人都会扑上去,所以我还得收你二十两的精神损耗费;还有,一路上被宵小暗算,害我损失了不少东西。”所谓宵小就是对面人家养的那条大黄狗,暗算是它突然从巷子里跳出来吓了他一跳,损失的东西是他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一个“悦来包”。
那人听得倒抽一口凉气——出远门在外带的财货可不会少,他手头可没那么多钱赔他。
“不过呢,想想这种事我自己也有责任,这样吧,你就意思意思拿出个五十两算了。嗯,这样加起来,刚好是两百两,还有问题吗?”
他的慷慨大方让那人如获大赦,连声说“没有”,忙不迭地付了钱,又生怕他后悔似的开门疾步逃出来。
“下一个。”懒懒的声音有气没力地唤着,看来做了一天的买卖也很是疲惫。
“终于轮到我了!”大汉伸伸懒腰,准备走进去。
才跨出一步,只听门口一阵喧哗。
年轻人回头望去,一群蝗虫——更正,是蝗虫般的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散队伍,走了进来。
“走开走开,我们有事找涂存雅,你们都一边去!谁不走就谁倒霉!”
话音刚落,排了一整天队伍的人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年轻人被大汉拖拽到屋侧树丛中,一双眼睛不断打量那十来个穿着破烂的老头。
“嘘,有好戏看了。”大汉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年轻人这回倒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要饭的啊。”每个人身上都打了那么多补丁,而且还清一色的右手端碗左手握根棒,再看不出来他们是丐帮中人就成傻子了。
“你再数数他们身上的补丁——不得了,丐帮八袋以上的长老都齐了!看来事情真的不小。”大汉兴奋地搓着手,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样子。
年轻人奇怪地看他一眼。人家来踢飞来轩的馆,他那么高兴做什么?难不成他和那位涂存雅有过节?
只听那领头的九袋长老对着木屋大声喊道:“涂存雅,你给我出来!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我就不姓成!”
“成老弟,”那姓成的身边出现了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张开双臂,气喘吁吁地拦在他面前,“你不要去惹他,千万不要去,讨不了便宜的!咱们走吧!”
那成长老粗鲁地推开他,“李兄,你别拦我,你怕他我可不怕!那小子难道还有三头六臂不成?”任是再厉害的人物,在他们几个长老连手之下也绝对走不出三十招,大不了也就落个以多欺少的笑名,有什么好怕?
那老头拚命跺脚,“老哥哥我这可是为你好!你没领教过他的厉害,看看那些成名英雄的教训还不够吗?招惹到他,从今以后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他会这么厉害?我就不信这个邪!”成长老不理老友劝告,继续朝里头喊话:“涂存雅,再不出来你大爷我可要放火烧屋子啦!”
“门开得好好的,嚷嚷什么啊?你们不会自己进来?”涂存雅传出来的声音除了倦怠以外,听不出有什么惊恐。
丐帮长老互觑一眼,踌躇不前,都想他是不是安了什么机关在里面引他们入瓮。
那花白胡子老头叹了口气,道:“涂公子这间屋子里绝对没有机关,你们如果硬是不走,便一起进去吧。”
那成长老对老头尊敬的口气颇为不屑,“哼”了一声,当先进屋,余人也随后跟上。
屋里甚是宽敞,但也俭朴,青砖铺地,白墙上毫无装饰,右边立有一个书柜,书柜旁边摆了张长桌,桌上零散地放着笔墨纸砚和新出炉的一期《飞来月钞》,坐在桌后的青年男子显然是涂存雅,眼见一帮人进来,竟是头也不抬,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睡意浓重地问:“你们有什么事啊?”
“你还敢问我们有什么事?”成长老挥着拳头,凌乱的胡子一根根往上翘,“你到处抢我们丐帮的人,安的是什么心?”
“原来是这个。”真的好困啊,“我没有逼他们啊,是你的人自动要帮我卖报的,我也没办法。”而且因为报名的人太多,他已经拒绝了其中大多数呢。
他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激怒了丐帮长老们,“你少装无辜!如果不是你承诺给他们每个月一两银子作为报酬,他们会一个个都嚷着要退帮吗?”自从涂存雅放话说要找人卖报,基本报酬从一两银子起,卖得多的人还能拿额外的奖赏,一个月内已经有超过五千名丐帮弟子跑到总舵来办退帮手续了。再这样下去,号称江湖第一大帮的丐帮没几天就可以解散了。到时候他们再也没人养活,一把年纪又得亲自去街上讨饭吃——都是这小子搞的鬼!
“退帮是贵帮众自己的决定,关我什么事?如果不是贵帮内部盘剥太厉害,一二袋弟子要来的钱物十之八九都被高袋弟子吞掉,他们至于冒着被你们打死的危险要退帮吗?”江湖不是乐土,官逼民反的事情,也不只朝廷才有。
堂堂丐帮被他说成这样,众人恼火万分,只听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怒道:“咱们丐帮成立的宗旨就是为了不让要饭的兄弟们被人欺负,从来都是清贫为本,做乞丐的本来就穷,什么盘剥压榨,简直是一派胡言!”
涂存雅看了他一眼,手里玩者算盘珠,漫不经心地说道:“成长老,你面子不小嘛,连归隐已久的『疾恶如仇』尤长老都请了来。尤长老,您也有三十多年没管丐帮的事了吧,现在的丐帮和您盛年时的那个早已完全不同。蛇鼠一窝,明争暗斗,看了都让人恶心。绸缎脏衣加毛皮补丁,啧啧,丐帮果然清贫。”
尤长老还在讶异他怎么会认识久不在江湖上走动的自己,成长老便已急急抢白了去:“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说丐帮的是非?你以为你是谁?文裁还是武判?在尤长老面前搬弄,逞口舌之利,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闲话休说,今儿个大家刀剑上见真章!”说完挺起打狗棒,摆了个起手势,就等对方出招。一同来的长老们除了那姓尤的以外,惟他马首是瞻,也都跟着亮出兵器。
涂存雅闭上眼睛捧住头,使劲晃了晃,然后朝成长老勾勾手,“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成长老倨傲地说:“你有什么话不能在光天化日下讲的?要求饶就在大家面前规规矩矩磕几个响头吧!”说完哈哈大笑,那姓李的老头怜悯地看着他,无限同情。
“是你自己要我大声说的哦。”涂存雅耸耸肩,慢声道:“十多年前你和夜枭寨勾结灭了好几个长老手下分舵的事情咱们就不说了,九年前的五月初七,你在陕西万亨楼玩死那里的名妓,迷昏了当时的凌副帮主顶罪,凌副帮主按照帮规被处以极刑——对了,这位年轻有为的凌副帮主似乎就是李家堡李老英雄的准女婿嘛;六年前的八月十三,你绑了铁沙派万帮主的儿子勒索赎金五万两拿到钱之后撕票,让我想想,真巧,那万帮主就是这位尤长老的外甥——”
说到这里,只听“当当”两声,两根铁棒在涂存雅头顶处相交。尤长老铁青着脸架住成长老欲灭口的杀着,而花白胡子老头的长剑则搁在了成长老的脖子上。
“你们别信他啊,我怎么可能干那些事情!”成长老持棒的手微微颤抖。
两人看着情形,心知涂存雅并非胡编乱造,咬牙切齿地道:“让他说完。”说完看向涂存雅,“你继续说!”
涂存雅指指自己,无辜地眨眨眼,再眨眨眼,“我?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们弄错了吧。”
惊怒交加的在场诸人没想到他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有心情装可爱,呆了会儿后才由一个矮小的中年长老说道:“既然如此,多谢涂公子指点迷津,我等这就告退!”尤李二人点了成长老的穴道,将他架着就要走。
“你们要走?”涂存雅怪叫,“你们不知道我飞来轩的规矩吗?第一条,不准在这里打架斗殴惹事生非;第二条,涂存雅口里说出的消息,没有一个字是免钱的——说吧,你们准备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尤长老冷冷地问。
识相的人都知道现在群情激奋,要命的话绝对不能再出言刺激这帮高手,但是涂存雅似乎没有感受到别人的任何情绪,径自一本正经地说下去:“这样吧,我要从你们丐帮的帮众里挑两百个精明能干的人来卖报,再找轻功好口风紧的五十个人帮我跑腿,然后再每个人交两千两银子我就可以走了——尤长老,我知道你家里比较穷,就意思一下拿个三十两出来好了。”
众人听了勃然大怒,“姓涂的,我们不追究你的事情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你要想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怪我们不客气!”
涂存雅笑道:“林长老,您也来了?不知道那楠江畔竹屋里的——”
林长老红着脸将他喝断:“别说了!我付你钱便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迭银票重重扔在他桌上,“这是两万两,我替大家付了。”
“好极,好极。”涂存雅伸手去取银票,却被一双布满污泥的手压住。
“涂公子,我再买你一个消息可好?”说罢一颗珠子摆在了涂存雅面前。
其时已是黄昏,那珍珠一出现,顿时照得满室光华,如同白昼。
涂存雅淡淡看了一眼,道:“有生意上门岂有不做之理?胡长老请说。”
胡长老拿住他手腕上的命门,森然道:“你会武功吗?”
涂存雅也不惊慌,坦率地摇头,意态仍是悠闲,“这颗夜明珠我赚得实在容易。涂存雅手无缚鸡之力,这绝不是秘密,也非假话——胡长老是要杀人灭口吗?”
胡长老与同伴们交换了个眼色,说道:“如果我说是呢?”
涂存雅撇撇嘴,另一只手随意摆弄着夜明珠,“如果在平日,涂某一定会害怕得屁滚尿流,至于今天嘛,真是对不住众位的美意咯。”
胡长老大惑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一声长笑传来。
“你这小子,算准了我今天回来吗?”
丐帮众人骇然四顾,却听不出这声音从哪个方向发出。
涂存雅轻笑,“你从早排队到晚,我方才上茅厕的时候早就看见了。”
“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容易放过我。”骂骂咧咧中,南面的窗户被打开,只见一名虬髯大汉携着个年轻人从那边跳了进来。
“是你自己要排队的,我可没逼你。”涂存雅站起身,随随便便地将茶向大汉扔过去,中间还洒出了许多,一看就知道毫无劲力。
那大汉一招手,杯子就到了手中,他轻啜一口才道:“怎么换珠茶了?毛峰不好?”
“喝光了,没人送。你是不是已经在我家附近溜跶好多天了?”难得超过三天没听到他被追着跑的消息。
大汉朝他吹胡子瞪眼睛,“你还有脸说?谁害得我到处躲的?”
“你可以不躲的,不是吗?”涂存雅话中有话。
大汉爽朗的眼神转为阴暗,“这是我的事。”
“随你。反正能帮你们的,我都帮了。”涂存雅惋惜地摇头。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丐帮诸长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谈话告一段落,李堡主才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向大汉作了个揖,正待说些什么,却被他摆手制止。
“我今天不罚你们,照他的话去做,有问题吗?”他鹰眸扫向场中,诸人心下均是一凛。
“没、没有。”胡长老附耳对尤长老耳语,尤长老原本疑惑的表情也变成了恭谨。
大汉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走吧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众人唯唯诺诺退下,飞来轩内只剩三人。
大汉重新换上和蔼可亲的面孔,转过身来对不发一语的年轻人道:“小兄弟,有什么事情要问涂存雅的,尽管开口,我做主,你今天的费用全免!”
“你又在慷他人之慨了。”涂存雅嘀嘀咕咕地看向年轻人,被他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吓了一跳,“这位小哥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在下效劳的吗?”
“其实……没有。”年轻人有些紧张地迎上两人的诧异目光,“我只是好奇所以来看看飞来轩和飞来轩主长什么样的。”
大汉和涂存雅对看半晌,木然点头,“现在你看到了。”没事就可以走了,不送。
“但是——”年轻人突然走到涂存雅跟前,仰起圆圆的脸蛋,眼中散发出崇拜的光芒,“看到以后我觉得涂公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能不能让我跟着您学点东西?”
崇拜的眼神他看多了,涂存雅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心跳不整,“呃,其实我也没什么本事……”
“不对不对,你好有本事啊!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他说话一派天真,就算不是大汉和涂存雅这种江湖行家,也都能看得出决非作伪。
“哈哈,老涂啊,你不是说想要收个学徒吗?我看这小兄弟挺合适的,要不就把他留下吧。你知道吗?他刚才竟然二话不说就把我的馍馍吃掉了,而且人也蠢蠢的很好骗……总之这个娃娃很得我缘啦,你要是不收他,我就跟他结拜啰!”
结拜?结拜了他不是凭空多一个小弟?多小弟还不如多一个徒弟。
涂存雅看向他,“你会写字吗?”
“会啊。”他欢快地回答。
“写给我看。”他引他到桌前,将毛笔递过去。现在混充自己能读会写的人多了,难保这小孩也在吹牛。
年轻人很认真地在纸上写下了“沈道贞”三个字。
涂存雅看了看,对大汉说:“比你写得好。”
“那是,哪里还有人写字比我难看的?”大汉大大方方地承认。
“你……会画画吗?”
“只会一点点。”就是在泥地里用树枝画的那种。沈道贞在心里补充,不好意思说出来。
“那好,你留下吧。”他慨然应允,沈道贞又惊又喜,连大汉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第三章
首届武林美女大决选开赛!
主办:飞来轩
协办:丐帮、少林寺、畏武山庄
参赛对像:年龄在十五到二十三岁之间、姿容秀美之未婚江湖女子,不分地域,不分正邪门派,有意者皆可参加
报名时间:本月起至明年六月底
报名地点:各地丐帮分舵,报名时请随带个人简历及画像
奖项设置:
武林第一美人:任选神秘奖品或黄金千两;
第二美人:任选武林秘籍或黄金五百两;
第三美人:任选巨阙剑或黄金百两;
决赛时间、地点:明年八月十五,华山之巅,与武林大会同时同地
决赛评委:少林寺弥生方丈,丐帮尉迟延帮主,畏武山庄仲孙海克,飞来轩主,采花门蝴蝶郎君……
注:为保证大赛公正公平,与之相关问题请有意者垂询丐帮各分舵,飞来轩主恕不出售内部消息,见谅见谅。
——摘自《飞来月钞》第三十期附页
“你画好没有?”冷冽的声音中带些不耐烦,其中的肃杀之意足以让稍微胆小点的人软了腿。
嘿嘿嘿,胆小的话就不会来混搜集八卦这口饭吃了。
“早着呢,你乖乖待着别动。”涂存雅的口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而非安抚江湖人人闻之变色的著名剑客。
“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男子冷冷地提醒。
“大侠,是谁说不许找画师的?我都快十年没画画了,哪有这么快找到感觉。”
“那这一上午你都在干什么?”敢情他是白坐在这里了。
“练笔啊,”涂存雅完全不把他的腾腾杀气放在眼里,举起画纸给他参观,“你看,多可爱啊。”
在一边磨墨偷笑的沈道贞很清楚他师傅今天早上的所有成果:伸头乌龟两只,缩头乌龟三只,毛毛虫五条,咧嘴笑的青龙、号啕大哭的白虎、吃毛毛虫的朱雀、没头的玄武各一只,看起来真是栩栩如生,令人捧腹。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有幽默感的。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连他都敢耍?“我不画了。”说完他站起身。
“有本事你不画啊,反正要找人的也不是我。”事实上如果不画出来的话,上个月在《飞来月钞》上花足足五页制造“畏武山庄”少主到底是谁的悬念就开了天窗,他的损失会比较大——这种下情当然不能告诉他,以免有人拿乔。
男子身形顿了一下,又僵着脸回来坐好,沉声道:“快画。”
“急什么啊?你一年到头四处乱转,得个空闲坐下来咱哥们儿说说话不也挺好的?”看他满脸风霜的,要真找到人家恐怕也认不出他来。嗯,所以要在画的时候美化一下,帮他恢复当年的美男子形象……
是你一直在说话。男子懒得跟他辩,面无表情地听他唠叨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情,直直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
这个人就是这么没情趣,明明年纪比他们都小,偏要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来,一点都不好玩,还是笨笨的小徒弟比较有意思。他随意扫了眼一旁的沈道贞,“小沈啊,你今年几——咦,你眉头皱得那么紧干什么?”
小沈看了看他,意态踌躇,“没、没什么。”
“明明就是有什么的样子!我让你背的入门守则一百二十条,第一条怎么说来的?”
“师傅说的话,绝对不能违背。”第二条是绝对绝对不能违背,第三条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违背——以此类推,直到第六十条才有新的内容,记是不难记,抄起来却绝对可以让人吐血。
“那好,师傅让你说刚刚为什么皱眉,你就给我说!”
“哦。”其实真的没什么啦,“刚才师傅说到西域一个名字很长的门派,第一次说叫做查波可杰咯咯不海拉布拉多派,第二次说叫做查克巴拉米松不多拉多派,第三次又说叫做喀扎喇波波玛拉布拉多海拉派,徒儿就觉得很奇怪啊,为什么同一个帮派的名字每次都不一样。”
“这个、呃,呵呵,你不知道,那个帮派有许多别名的。”涂存雅解释得很心虚,那男子更是用力地“哈”了一声以示轻蔑。
“你哈什么哈?”那么长的名字,谁记得住啊?更好笑的是该帮派从上到下的人数只有七个,比那串字还少,简直笑死人——不对不对,他猛地抓住小沈的肩膀——嗯,挺有肉的好好摸——“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小沈呆了呆,“师傅是说那些别名吗?刚才您说的时候我记下来的。”
涂存雅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是说,我说一遍,你就全记住了?”
“是吧。”这样很奇怪吗?
涂存雅不信,“那从他进来开始算起,我们都说了些什么?”
小沈歪着脑袋想了想,慢慢说道:“刚刚这位殷公子进来,师傅说稀客稀客想不到你还活着,殷公子没说话。然后师傅说你终于决定了,殷公子还是没说话。师傅又说你早就该决定了就不用耗了整整三年满山遍野地去找人,我这么好用的哥们都不知道利用简直就是蠢到家,再找下去恐怕到你两脚笔直的时候都没有音信。这时殷公子拿剑架在师傅脖子上说闭嘴,然后师傅就说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他对方才三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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