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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和为贵-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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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夕颜是个机灵的人,立刻就让人把东西搬进去,自己则拉了柳眉儿坐了下来。
以龚家目前的状况,肯定是没有请仆妇的,这些孩子们又小,也不知道水烧开了没有。顾夕颜如今怀着孩子,比平时更慎重。所以韩氏的茶,她并没有喝,而是拉着韩氏问了一下孩子们的情况。
因为收养的都是身带残疾的孩子,所以有些孩子都二十几岁了,因为没有谋生或是自理的能力,至今都只能蜗居在龚家,靠着龚氏夫妻过日子。
“……所以我们现在省吃俭用的,就是希望能在家乡多置几亩田产,以后,孩子们也有个依靠……”
顾夕颜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谈话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冷清。
好在这种冷清并没有维持太久,嫣红就扶着高姑姑进来了,她们身后还跟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赵嬷嬷。
大家都没有想到高姑姑也会来,都有些诧异地站了起来。韩氏就抱着孩子迎了上去,喊了一声“高姑姑”。
高姑姑朝着她点了点头,先向顾夕颜行了礼,然后才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把韩氏手里的孩子接了过去。
她给孩子诊完脉,又看了看孩子的脸色,最后还把裹着孩子的包被打开,按了按孩子的肚子。
顾夕颜这才发现,这个孩子四肢完好,不像个残疾的孩子。
柳眉儿也看出了一些,在高姑姑看诊的时候就小声地对顾夕颜道:“这孩子哪里有问题……”
虽然声音不高,但大家都凑在了起,韩氏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解释道:“这孩子是我夫君一个同僚的孩子……他十月份战死在了梁地,妻子受不了打击,上个月上吊自杀了,留下了三个孩子,大的才四岁,小的才几个月……夫家的人说负担不起,我只好暂时先把他们接回来再说……”
顾夕颜非常的震惊:“军中应该会有笔钱给孩子们啊?”
韩氏脸上就露出犹豫之色。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就有些僵硬。
顾夕颜不相信以齐懋生的为人会不给那些死去的将士抚恤金。
她声色俱厉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非正常的死亡?”
顾夕颜那句“非正常死亡”的置疑让韩氏面红耳赤,她急切地道:“不是……是战死的……只是品阶太低,每年只有二两银子……生了三个女儿,夫家又容不下,所以才自尽的……”
柳眉儿见顾夕颜和韩氏的样子都有点严肃,忙出来打圆场:“高姑姑,小孩子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顾夕颜和韩氏这才想到眼前之急。
高姑姑也不愿意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忙道:“小孩子是吃夹了食……谁负责在喂她?”最后一句,是问的韩氏。
韩氏脸一红,道:“是春花。”
顾夕颜到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发烧,要不然,用草药降温,孩子这么小,太危险了。
高姑姑就给开了一个消食的方子,又嘱咐了几句,顾夕颜出了大半天了,大家就一起离开了龚府。
路上,顾夕颜问高姑姑:“说起来,去您那里求诊,还是韩姐姐推荐的……您是怎么认识韩姐姐的?”
高姑姑微微笑了笑:“我经常去隘关,在军中就有了几份薄名,有一次韩氏找我瞧病……我们就认识了。”
难道也是治不孕之症吗?
高姑姑好像看出了顾夕颜的心事,状似随意地道:“韩氏和龚将军是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妇,有一年龚将军受伤卧病在床,都是韩氏在床前侍疾,因此流了孩子……后来就怀不上了。不过,她找我,倒不是为了自己的事,那次也是龚将军受了伤……”
不知道为什么,顾夕颜听了就觉得心里闷闷的。
回到梨园,周夫人正在那里等她。
两人在屋子里坐定,婢女们上了茶,顾夕颜就撤了身边的人和她说话。
周夫人的说辞很婉转:“……人虽然清瘦了不少,但精神很好,思路清晰,口齿伶俐,我和她说什么,都笑盈盈地应着。还找了做药膳的师傅在家里补身子……少夫人就放心吧,相信少芹很快就能从丧子之痛中恢复过来……”
顾夕颜脸上就浮现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周夫人见状,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等周夫人走后,顾夕颜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了好一会呆,然后就喊了段缨络来:“我们去后街走一趟。”
第二百六十九章 瑞雪丰年(下)
大年三十,大雪纷飞,簌簌落个不停,到了下午,不仅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早上清扫干净的甬道上立刻又盖上了一层银白,齐府的几位管事急得额头冒汗,亲自带着小厮扫雪。
顾夕颜披着一件火红的狸毛大麾,手时捧着鎏铜缕花手炉,小心翼翼地走在抄手游廊上,一旁的杏雨和墨菊像母鸡护小鸡似的跟在她身旁,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她的动静,生怕她走得不稳。
脚下的水磨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带着水流般的纹印,是有防滑的作用的。顾夕颜看到她们这副紧张的样子,不由微微地笑了起来。
转过廊角,就看见贤集院门前停着一辆玻璃马车。
漆黑发亮的车身,明亮如镜的车玻璃车窗,气宇昂扬的马车夫。
跟在顾夕颜身后的红鸾惊喜地道:“是玉官哥哥和少芹姐姐来了!”→文¤人··书·¤·屋←
齐毓之每年都会比其他的人早到,去贤集院给徐夫人请安,然后就会陪着徐夫人去参加余年阁的大年宴。
红鸾满脸的惊喜,眨着大眼睛渴求地望着顾夕颜。
顾夕颜微微地笑:“去吧……记得要规规矩矩地给哥哥和嫂嫂请安……”
红鸾高兴地应声,像小鸟似般欢快地朝着院内跑去,雷嬷嬷、栀子等一帮近身的婢女嬷嬷急急给顾夕颜行礼,然后又匆匆地去追红鸾。
红鸾今年都十一岁了,虽然能说会走,但比起一般的女孩子,还是少了一份伶俐,脾气也很大,在她面前还收敛几份,其他的人,是放都不放在眼里的……但她是燕国公齐灏的女儿,这些,都不是问题,来提亲的人还是趋之若鹜。
顾夕颜却非常的担心。
结婚没什么了不起,可要把一桩婚姻经营得好,却是一门大学问,不仅需要智商,还需要情商。
她们一路慢行进了徐夫人的院子,石嬷嬷早已在门口垂立,看见顾夕颜,领着方少芹带过来的嬷嬷婢女们屈膝给她行了礼,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
齐懋生走后,顾夕颜虽然没有再去看方少芹,却不时地让人送去一些补品。
顾夕颜朝她扬颌微笑,然后进了屋子。
魏夫人正坐在外间喝茶,看见顾夕颜进来,就斜睨着内室朝着顾夕颜挑了挑眉:“你来了!”
顾夕颜微笑着点头,喊了一声“魏夫人”,就听见内室有红鸾缓缓的声音:“少芹姐姐,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方少芹没有作声,到是齐毓之,温柔地道:“姐姐这段时间身体有点不好……红鸾,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来看你了,你又长高了不少,像个小大人了!”
红鸾嘻嘻地笑,低声说着什么顾夕颜听得并不十分清楚。
段缨络帮她撩帘进了屋。
齐毓之握着徐夫人的手坐在床缘边,红鸾趴在齐毓之的膝头,方少芹则垂手立在床头。本应在了旁服侍的章嬷嬷就站在不远处的多宝格格子前。
看见顾夕颜进来,大家给她屈膝行了礼,跟着进来的宝娘给顾夕颜端了一张绣墩,顾夕颜坐下来和齐毓之夫妻说了些家常话。
几句寒暄之后,顾夕颜就借口余年阁的事忙,就要告辞:“你们陪祖母坐回就快些过来吧!……今年你二叔不在家,你要主持今天的祭祀礼,我又有身孕,还指望着少芹帮我招呼众位长辈!”最后一句,却是对齐毓之说的。
“婶婶放心!”齐毓之点了点头,转头吩咐少芹,“你去送送婶婶!”
方少芹应了一声“好”,要去搀顾夕颜。
顾夕颜甩开手臂,笑道:“难道你也要把我当病人不成……我这段时间可是被拘坏了!”
方少芹若微微地笑,顾夕颜已俯下身问红鸾:“你是留在这里和哥哥嫂嫂们一起去,还是和我一起去。”
红鸾望着齐毓之,脸上就流露出几份不舍来。
齐毓之一怔,望着红鸾的脸,神色间竟然有片刻的茫然,顿了顿,才道:“红鸾,你就跟着我,好不好?”
红鸾听了,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那一刻,像极了叶紫苏。
顾夕颜就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方少芹。
方少芹只觉得红鸾的笑容非常熟悉,却记不起什么时候见过了,又觉得顾夕颜那一眼笑得奇怪,却又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的笑。
她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低低的问候声。
方少芹一怔,就看见墨菊一边撩了帘子一边道:“少夫人,几位太夫人和夫人、太太们过来看夫人了!”
这话说的拗口,顾夕颜却笑着站起了身:“快请进来……”
她的话音没落,方少芹就看见四叔祖的嫡妻领着大伯母崔氏等人鱼贯着走了进来。
她们一进屋,崔氏就几步上前扶住了顾夕颜:“哎哟,你这是什么时候,快坐下来,快坐下来。”
顾夕颜站着把进来的人都喊了一遍,这才坐来。
墨菊和杏雨几个婢女就霍霍地搬着凳子,一时间,屋子里简直就是人头攒动了。
齐毓之就带着方少芹给众位长辈平辈行了礼。
四婶就开口笑道:“还是玉官有心,比我们都到的早!”
大家一听,都跟着七嘴八舌地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四婶又把红鸾搂在怀里夸了一番,大家就跟着奉承了几句,说得红鸾满心高兴的样子,顾夕颜看了不由摇头。也不知道这孩子随了谁的性子,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可千万别这样啊!
最后四婶才问了徐夫人的病情。
章嬷嬷就把这段时间徐夫人的饮食起居说了一下,当大家听到徐夫人每天只吃一顿饭的时候,都怔住了。
章嬷嬷忙解释道:“夫人常年卧床……不好收拾!”
大家都听出了话里的几份意思。
齐府这么大的一个府邸,仆妇如云,如果不是魏夫人在其中挡着,徐夫人怎么跟前就连个侍疾人都没有呢!
屋子里的人大多数都选择了沉默。
齐毓之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四婶长叹了一口气,道:“夕颜,我知道你身上不方便……你不如多派几个嬷嬷婆子,这个样子,也有失体统啊!”
顾夕颜满脸通红,目光就不由得瞟向了外室,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是”。
四婶见状,就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这可真是稀奇了,莫非是这家里,你还当不住家不成!”
顾夕颜就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四婶”,无奈地道:“都是我的长辈……”
四婶就冷冷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做主,让玉官、少芹两口住到贤集院来侍疾,也免得哪天人死了我们都不知道……”
方少芹一听,猛地朝顾夕颜望去,正好看见顾夕颜静谧如月色的脸。
她心中一轰,正欲说什么,齐毓之已激动地给四婶行礼:“多谢四叔祖了!只要婶婶答应了,我,我今天晚上就和少芹搬过来!”
顾夕颜垂着眼睑,低低地道:“是婶婶不好……以后,母亲就烦请你们两口子照顾啦!”
甜糯如醴的声音变成了嗡嗡的蜂声暧昧不明地钻进了方少芹的耳朵里,她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张笑得如糖般甜美的脸,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感觉到了隐藏其中的锋利。
她不由朝着半开的幔帐望去,正好看见了徐夫人眼中流露出来的焦急。
方少芹不由上前一步,低低地说了一声“不”。
满子里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方少芹手汗如浆,勉强地笑道:“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我看还是过了十五再说吧!”
顾夕颜就淡淡地笑了笑:“你不用顾忌那些……今年不比往年,你叔叔不在家,你们那边也只有你们两个,都是冷冷清清的地方,不如一起图个热闹,人先过来,东西以后再收拾……”说着,就朝齐毓之望去,“东紫阁如果魏夫人住着,一时怕也腾不出来,我看盈香阁不错,又正是赏梅的好季节,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那里吧!”
方少芹就朝齐毓之望去。
齐毓之微微垂头,避开了妻子乞求似的目光。
“如此,我就多谢婶婶了!”
* * * * * *
她们到达余年阁的时候,余年阁已是灯火通明,从阁顶垂落而下的小小红灯笼,把整个天空都点缀得热闹又喜庆。
喧哗的笑语,穿梭的仆妇,远远飘来的饭菜香味,被灯笼映红的白雪,到处透着年节的气氛。
方少芹望着前面被齐氏众位女眷簇拥慢行的顾夕颜,不由伫足,眼中流露出失落之色。
齐毓之,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没有头脑。
仅凭她一人,能打赢这场仗吗?
齐毓之感觉不到方少芹的气息,回头一看,方少芹正神色落寞地站在雪地中,眼神明亮而犀利。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那个如柳杨般轻盈,那如星光般闪烁的眸子,随着时光的流逝,一一被抹去,一一被替代……
想到这里,齐毓之不由得心生愧意。
他轻声地问妻子:“怎么了?”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有徐夫人的新年,更胜从来!
话到嘴边,却说出了一句不相干的:“玉官,难道今天我们真的搬到贤集院去住?”
齐毓之一怔:“当然!婶婶顾忌着魏夫人不愿意管,可我们却不能不管……”
方少芹不由叹了一口气。
齐毓之就正色地望着妻子:“少芹,我知道你想什么。可现在,你让我丢了祖母只顾着自己的安危,我是做不出来的……”
第二百七十章 枝繁叶茂(一)
梨园的梨树绽开了一个个嫩嫩的芽,一簇簇,碧绿可爱地拥在一起,引来呢喃的燕子不时的穿行其中,黝黑的地上偶尔冒出几株刚露出绿意的小草,微微的风吹过,小草摇头晃脑的摆动着腰肢。顾夕颜半倚在湘妃榻上,低着头,认真地缝制着手中的春衫,乌黑的青丝和碧蓝色的领口间就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在和煦的阳光下晶莹透明的如上等的骨瓷。
翠玉抬起头来,目光正好落在那如雪欺霜之处,她神色间就闪过几份晦涩。
自从过了正月十五,顾夕颜就叫了柳眉儿来,开始让梨园的人跟着柳眉儿缝制春衫。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为既然出世的孩子缝制的,后来发现布料粗糙,款式简单,而且衣衫从几个月婴儿穿的到二十几岁成人穿的大小不等。大家都有些不解,还是墨菊告诉大家,说这是为龚家的孩子们缝制的。
翠玉提不起什么兴趣,可嫣红却是兴致勃勃的,每天乘着当差歇着的功夫日夜赶制,说要在柳树抽条之前做完才好。
想到这里,翠玉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院子里的梨花树。
少夫人在三月间搞了一次什么择优录取,把府里所有管事的职权做了一个明确的规定,然后让现有的管事出面签了一个状子,保持能按照完成那些状子上的规定;有几位在齐府当了四十几年差的外院采买上的老管事心中不服,不愿意签,少夫人立刻买了几亩薄田让他们荣养了,至于几个年纪轻一些的,或是免了差事暂时赋闲着,或是摘了藉直接撵了出去,这其中,也包括了金禄一家。
大家私底下都在传,说少夫人要开始“变天”了。
她听了,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别人不知道,她在梨园,有些事是最清楚的。
少夫人当着大家的面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背地里却派了原先在高姑姑手下当差的一个姓田的燕喜嬷嬷去服侍齐毓之夫妻,听田嬷嬷那口气,好像自从大年三十齐毓之夫妻进府以后,就一直分房而居未曾同过室。据说大少奶奶的贴身嬷嬷为这事找了少夫人好几次,少夫人却解释说,这是免得在侍疾期间闹出什么丑闻来才不得已为之的。嬷嬷听了,也没有办法,只好求神拜佛的希望徐夫人早点好,可有魏夫人在贤集院进进出出的,徐夫人的病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好的,更何况,她得的可是风瘫啊!
不过,以后这些事,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少夫人张罗着帮她说了一门亲事。
未来的相公她是见过的,和她同年,人长得一副敦厚老实样,是九峰人,在九峰城里开了一家粮油铺子,乡下还有百来亩良田,虽然不能和墨菊和红玉相比,但能这样体面的放出去,翠玉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三月底,少夫人通过龚将军的夫人选了一批贴身的婢女,都和嫣红差不多,父亲都是战死在沙场的,如今正跟着端娘学规矩,只等那批人能上手了,她的婚期就会定下来了,估计也就在这四、五月间了。
翠玉发着怔,坐在她身边的云裳就用手拐了拐翠玉,翠玉回过神来,用眼神询问着云裳,云裳却低了头,自顾自地低头缝衣裳。
翠玉一怔,忙低下头去,用眼角的余光顾目四盼。
原来,少夫人已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杏雨正蹲着给她穿鞋。
少夫人怀孕都有八个多月了,马上就要临产了,家里的产室、稳婆、奶娘都备下了四、五个,大家都战战兢兢地等着预产的日子。
顾夕颜在墨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目光就不由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她是胸怀,已经八个月了,肚子却不大,看上去只有人家五、六个月的样子,加上自从孩子四个月以后,她每天都要绕着贤集院前的林子走了几圈,虽然说不上是健步如风,行动之间却也丝毫不见臃肿,连高姑姑对她生产的情况十分的乐观。
她自己一个人歪在屋子里做针线活,觉得冷冷清清的,知道云裳几个人趁着今天太阳好端了张矮塌在梨树林里做活,就想来凑个热闹,谁知道她一来,几个笑容可掬的小丫头反而拘谨了起来,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顾夕颜试着说了几个笑话,也没能把气氛扭转过来,她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去看看在拥翠居跟着端娘学规矩的几个小丫头。
新来的几个小姑娘,一个叫四红,一个叫红叶,一个叫春秀,一个叫桃枝。
顾夕颜并没有像其他的人一样,给新进府的丫头住重新取名字,还是让她们保留了原来的姓名。
几个小丫头年龄不等,大的十五、六岁,小的只有十一、二岁,她们看见顾夕颜,都上前屈膝行礼。
动作轻柔,行事大方,与刚来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了。
顾夕颜微微地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了那天在石家接受他家几位姑娘跪拜的事来。
不知道那位徐姑娘还在不在石家当差。
她刚想和几位小姑娘拉拉家常,杏雨就找了来:“少夫人,刘家十二少奶奶来了!”
梁掌珠是顾夕颜让人叫来的。
“哦!”她应了一声,和几个小姑娘说了几句话,交待了端娘一声,这才回了梨园的正屋。
梁掌珠正立在屋檐下等。
自从去年托了梁掌珠带信,大家快一年未见了。
梁掌珠看见顾夕颜走过来,迎上去行了礼,顾夕颜客气地问候了她几句,两个进了屋,在外间坐了下来。
墨菊给梁掌珠上了茶,顾夕颜就问了问顾盼兮的近况。
提起顾盼兮,连梁掌珠都带着几份压不住的得意:“拜在了洪少桐老先生的门下,今年三月考中秀才,第一名,朝廷封了廪生,整个江南郡都轰动了……明年秋天就要参加乡试了!”
“中了秀才,第一名……”顾夕颜张目结舌,“盼兮,今年才十一岁吧!”
梁掌珠与有荣焉地道:“有志不在年高……我听当家的说,如今洪少桐老先行把顾少爷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呢!”
顾夕颜额头生汗。
顾家人,的确是很会读书的。
只是不知道人品怎样!
梁掌珠又笑道:“顾夫人自从搬到江南以后,就深居简出,就是娘家的人,也是等闲不见的,一心一意守着顾少爷过日子呢!”口气中,带着点解释的意味。
顾夕颜一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
梁掌珠是在告诉她,刘夫人在舒州老家循规蹈矩地给顾宝璋守贞呢!
听到她这里,她不由苦笑。
如果刘彩霞能遇到合适的人,她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她改嫁,不过,随着顾盼兮这番“出息”,恐怕刘彩霞很难再嫁了!
顾夕颜就不由叹了一口气,抬眼却看见了梁掌珠颇有些审视的目光。
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
她淡淡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和梁掌珠说起来了叫她来的目的。
“我听说少奶奶在雍州城郊开了一家粗布铺子,生意还不错。”
梁掌珠一怔。
说实话,她每次到齐府来见这位少夫人,心里都有些紧张。
她说话行事总是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嗯!”梁掌珠笑道:“我们家是经营织造起家的,虽然已经织不出金绫、彩绸之类的顶级绸缎了,但这寻常的粗布,放眼整个夏国,还没有哪家的货比我们好,价钱比得我们的低。”
这件事,顾夕颜事先是派了四平去打听了。
刘家自从丢了内务府的生意,就改赚贩夫走卒的钱。在原来的粗胚棉布上下工夫,这几十年下来,竟然让刘家出了一种在民间称做“踏布”的棉布,这种棉布虽然粗糙,但结实、便宜,普通人家用这踏布做件袍子,穿个上十年不成问题。也就这两三年的功夫,这踏布开始从大江南北流行开了。
顾夕颜点了点头,笑道:“我听说,燕国公府准备用你们的踏布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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