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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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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明银行也算是中国比较早的几家银行之一,经营一般商业银行及储蓄、信托、仓库等业务,房地产投资较多。
它的经营方式完全仿效钱庄的做法,以商业往来为主,营业时间也与周围钱庄毫无二致。
可以说,中国目前的大部分银行都没有脱开旧有模式的藩篱,必须尽快实现彻底的现代银行经营方式。
最为主要的,是如何使得大量钱庄自动转型,而不是在橡胶股票风cháo中陨落。
中国的金融经不起风làng,李安生从胖叮当那里得知了上海在今年会发生一场橡胶股票风cháo之后,就决心要阻止这场金融动dàng的发生。
为此,他也在下一盘棋,一盘囊括了重伤汇丰等外国银行,同时引领江苏民族工业热cháo的大棋。
他并没有打算去苏州上任,自然有他的幕僚以及程德全派来的人帮他jiāo接,有程德全压着,没人敢动手脚。
他也向程德全提出,巡抚衙mén不该固定在苏州,而是应该在上海、扬州、徐州与常州等地不断来回视察指导,这才是真正的巡抚。
坐在苏州的衙mén之中,无济于事,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出去打拼才行,至少他暂时还没有建立自己的班底,只能亲力亲为。
他也没多少心思去培植自己在江苏的政治班底,将来只要掌握两点,他就能掌握江苏这块飞地,一是绅商,二是军队。
新军第九镇在南京驻防,他能做的便是通过程德全的手来掌控这支军队,并且sī底下培养各种武装,比如商团武装,护矿队,安保公司等,长兴岛也能埋下一支伏兵。
地方上,只要能够将绅商拉入他的利益集团,自然能够稳稳的掌控地方大权。
到了清末,朝廷对于底层社会管理趋于失控,更重要的是朝廷要办洋务,以图强国,另一方面又不能造成“luàn”的局面以致大权旁落。权衡再三,于是让绅商协助政fǔ的进行地方事务管理。
晚清的绅商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个很有意思的利益集团,他们介于商与官之间,行商人之实,有地方名望和话语权,但又不得不附骥于官场。
地方官员将部分权力jiāo于地方绅商,由他们担负起治理城市的部分职责。绅商所要的自己管理自己的权力,在官府看不过是修桥梁、道路、津渡,水利以及义仓、社仓、义学、义赈,扶孤、恤贫,甚至施粥之类的善举。
无论是“官督商治”还是“官商合治”,官府在一步一步把自己负担不起的权力jiāo到绅商的手中。
这一放权便给了李安生可趁之机,这也是他选择第一个来见李平书的原因所在。
李平书对于李安生改江南船坞为江南造船厂的计划还是有些疑问,为何要官商合营?
不吞并江南船坞,直接另起炉灶的话,这个步子跨越的有些大,而且,李安生的打算是,官方的银钱不用白不用,他还想要争取些朝廷的拨款呢。
等到辛亥大炮一响,这些官股全部没收,转卖给其他股东们,作为新政fǔ拉拢人心所用,他还是要支持程德全一下的。
第二天李平书便陪着李安生视察了江南制造局,他是制造局提调,当年李安生做过漠河金厂的提调,不过李平书并不怎么管事。
听得李平书来了,会办张士衡还是亲自出迎,表示尊重。
张士衡是李鸿章的外甥,若是兼任总办的上海道台不来,这里便全是他在做主。
前年张士衡奏请改造6。8mm新步枪,仿造于1898衍生型1907式中国合约采购的máo瑟步枪,两侧有握把凹槽,枪身有横栓,枪管加长39。3mm,枪托加长44。2mm,口径6。8mm,后被命名为“沪六八步枪”。
这种枪后世并没有大量装备,但还是生产过一定年限的,并不是它不好,而是被改得有些不伦不类。
李安生这次兼任江南制造局总办,自然要在改江南船坞为江南造船厂的同时,也好生整顿一下江南制造局。
除了炼钢与机械,这军工生产也得按着他的意思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制造局立威
第二百五十七章制造局立威
张士衡早得了行文,新任江苏巡抚李安生会兼任江南制造局总办,李安生入京奏对时,也已得了朝廷的应允,将江南船坞改为江南造船厂。
作为李鸿章的外甥,张佩纶的儿子,张士衡还是有他的独到之处的,很清楚朝廷出了这怪招,背后有着深层含义。
想必是要对江南制造局大动干戈了吧?
他是个清官,所以籍籍无名,对江南制造局驾驭也不够,不然的话当初他也不会支持局坞分家。
让还算干净的江南船坞独立出去,也有他的功劳。
看着这位比当年三十岁出任江苏巡抚号称最年轻巡抚的一代英才——尹继善还要年轻几分的抚台大人,他隐隐有些jī动,有些期待。
李安生同样也在寒暄的同时,打量着这位名人之后,他同时也是后世才nv张爱玲的伯父。
他将会将江南制造局建设成为远东最大的兵工厂,自然要重用他信得过的人,不然的话,给别人摘了桃子,那就哭还来不及。
上海道如何运作他并不想多过问,在上海,他只关注两个,一个是江南制造局,第二个便是新的金融运作。
“我这次已经求得程德全总督的同意,将金陵制造局并入江南制造局,大力改革,革除积弊陋习,无论什么陈规烂人,我一概扫地出mén。”
李安生的霸气侧漏让张士衡心huā怒放,他刚才还为了面子,没有多提及制造局的弊病,可现在他却后悔了。
只要能够真正让制造局的积弊一扫而空,那么他这个会办给李安生端茶倒水也是情愿的。
不过,短暂的兴奋过后,他便开始怀疑起来,李安生行吗?
这么年轻的巡抚大人,只怕官场上的那一套还没mō的纯熟吧,如何能够跟底下的这群蛇鼠之辈相斗。
这些人要是勾结起来,是能够架空他这个实际上的总办大人的,所以过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逐渐的潜移默化。
能够兼并金陵制造局当然是好的,至少对两个制造局都有好处,看来这次一个总督一个巡抚是要动真格的。
金陵制造局比江南制造局更加的不堪,等级的森严,官场习气弥漫,封建官僚作风严重,致使企业管理不善,产品的废品率之高,làng费现象之惊人,种种**行为的泛滥,结果是企业生产进展缓慢,产品成本高,实效差,注定了无法达到朝廷举办军事工业的“制器自强”的目的。
张士衡多少还是清楚金陵制造局的弊病的,也暗自庆幸,要不是自己这边争气些,只怕给兼并的便是他们。
局坞分家之后,江南制造局一时之间受了刺jī,吃拿卡要等现象稍微收敛了些,但问题还是很严重。
冗官、冗薪、冗员、冗物,许多官员都是干坐在衙mén里,只顾吃卡拿要,更有一大票的职员工人也是消极怠工hún一天是一天,稍微有点关系的从官员手指缝里头吃点残羹冷炙,养着这么多的闲人蛀虫,这工资成本高的离谱,更有许多实权部mén,吃回扣便算了,还每年报损机器原料无数,好好的机器也给故意报废掉重新采买,原材料本身就靠进口,不贵才怪,更无耻的是,许多机器、零件、物事买了来,也不知道有啥用,就堆在仓库里头,过段时间给报废掉。
“积弊虽深,但冒然扫除,只恐底下不好安抚,闹起luàn子来,影响了产量。”
李安生冷冷的看了眼张士衡,这家伙就是胆略不足,不然的话,这制造局总办何至于仍然由苏松太道道台兼着。
“不就那么点产量,一天十支枪都造不出来,还好意思谈产量。停产整顿,金陵制造局此刻只怕已经停产整顿了。”
张士衡大惊失sè,连忙跪下来求道:“抚台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
他刚才为着李安生的讽刺涨红了脸,正想着要顶嘴,一听到要停产整顿,立即软了下来。
制造局是他的心血,心头ròu啊,哪里能够轻易停产,这人心散了,队伍就更加不好带了。
也的确,这一天十支枪都造不出来,máo钢产量也不过每年一千五六百吨,火yào等产量也少的可怜,如何能够让李安生满意。
更加让李安生恼火的是,这生产枪支型号过去一直没能定下来,造成机器冗杂繁多,子弹口径也是如此,现在生产“沪六八”,6。8毫米。
张士衡也不想想,李安生一意孤行,难道程德全也跟着发疯?自然是留有后手的。
李安生bī着张士衡领着他跟李平书两人到机器局里头转了一圈,除了江南船坞没去,汽炉厂,机器厂,熟铁厂,洋枪楼,木工厂,铸铜铁厂,火箭厂,库房等都去转了一圈。
真是触目惊心,有些官厅里头居然睡觉的睡觉,闲聊的闲聊,下棋打麻将,居然还有人在官厅里头摆了酒菜小酌几杯,真是好享受。
有些人见了张士衡自然是收敛了些,但有些人则依然故我,大模大样。
“王采买,这次的两台剪板机实在是不能用了,怎么总办大人还没有签字?”
“哦,德顺大人,这总办大人大概是贵人多忘事呐,要不咱们一起去劝劝?”
张士衡在外头见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大咧咧的喝酒聊天,忽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真是怒火万丈。
这王采买与德顺所说的剪板机报废一事,简直就是荒谬,才买了半年不到的机器,怎么说坏就坏了。
要是跟他们较真,则攀咬管理不善,生产不当,东扯西扯,拉出一大堆的不是。
总之,大家糊糊稀泥就算过去了,只要不太离谱,总算制造局还在生产,张士衡也不想太过较真。
可是,这两个人当着李安生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制造局的老底捅了出来,真是让他痛心疾首,李安生本来就想要大刀阔斧,这回是想拦都拦不下了。
当年为了防止吃回扣等**,李鸿章专mén出台规定:所有采购都要经总办以及采买、支应、会计三个有关部mén共同签字才能生效。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不兴咱来个集体**?沆瀣一气?
李安生用眼神示意,洪老六上前将那王采买以及叫做德顺的督理拎了起来,一只手一个。
“这里是官厅?抑或酒馆?”
李安生慢条斯理的问着,完全没有语气bō动,他可是气坏了,不过,对付这帮人,没必要自个气坏身子。
“放开我,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活的不耐烦了么?”
那名叫做德顺的督理是满人,自以为是关系户,常常将张士衡不放在眼里,看到张士衡带着偶尔lù面的李平书过来,趁机借题发挥,至于李安生,给他自动忽视,以为是李平书的下人。
洪老六将两人掼到墙上,冷冷的说道:“大人问你们话呢,耳朵聋了不成?”
他这几年杀人如麻,身上凛冽的杀气遮掩不了,让胆小的王采买连屎都吓了出来。
“来人,来人啊,拿下这大胆狂徒。张士衡,你这孬种,居然放了这等恶徒进来,你想要造反不成?”
李安生摇了摇头,说道:“动不动就扣人家大帽子,真是无理取闹。这里是官厅,不是酒馆,成什么样子。来人,将这等酒徒拎出去,给他醒醒酒。”
洪老六提着德顺,将他扔到了外头的天井里,让护卫打了水,将德顺浇成了落汤jī。
此时正是chūn寒料峭之时,冰寒刺骨,这当头浇下去的水如同杀猪刀一般,让德顺这头féi猪嘶吼了起来。
张士衡看着德顺féi胖的身躯在地上翻滚嚎叫,心中一片快意,虽然有些后怕,但是李安生的强势也助长了他的底气。
洪老六上前一把将他拎了起来,问道:“酒可醒了没有?刚才你是在官厅办公还是在酒馆喝酒?”
德顺瑟瑟发抖,喘着粗气,不住的跳着脚,惊恐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此时附近官厅的许多人都出来看热闹,有德顺jiāo好的一干官员纷纷质问张士衡,甚至不乏侮辱言语,只是忌惮洪老六的凶威不敢上前。
刚才有几个兵丁上来想要拿下洪老六,被他单臂扫倒了几个,这帮孬种哪里还敢上前。
德顺一系的主心骨是叫做辅广的提调,他平日里作威作福,联合几个督理、采买、会计,以及各家厂子的主管,很有将张士衡架空的能力。
“张士衡,这是为何?李平书,这可是你的下人?”
辅广高大tǐng拔,颇有卖相,实际却一肚子的坏水,要不是张士衡拼命压制,只怕这制造局早给他们nòng的乌烟瘴气。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新任江苏巡抚李大人,还不上前参拜。”李平书身为江南制造局提调,自然清楚辅广的为人。
辅广等人吃了一惊,他们之前也从京城得到消息,新任江苏巡抚将对江南制造局大刀阔斧改革,为此也商议过对策,那就是趁着李安生还没到任,赶紧多捞些好处,哪里想到李安生不去苏州,居然直接就到了制造局里头。
怪不得他们始终没有等到苏州那边的消息,以为李安生还在去苏州的路上。
辅广立即装作诚惶诚恐的模样,向周围同党使了眼sè,上前参拜,态度恭敬,丝毫看不出异样。
只是辅广跪在地上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怨毒,这李安生上来就要揭盖子,他以为这制造局还像黑龙江的那不入流的官场么?
只是肚里一计较,他便有了对策,他要是真的想要一手遮天,只要联合几个同党而已,下面的人俯首帖耳,哪里会来管李安生是巡抚还是总督。
这制造局是洋务,吃的技术饭,你巡抚大人总不见得亲力亲为吧?
“这两人在官厅中饮酒作乐,渎职怠工,祸害极大,我不得不给大家上上规矩,这两人暂先革职,以儆效尤。还得查一查,这两人背后有没有贪赃枉法,若是不干净,别怪我辣手无情。还有,其他人也给我小心点,若有不法行为,严惩不贷。”
李安生斩钉截铁,如同刀锋般冷冽的扫过许多人的脖颈,让他们脖子不自禁的一缩。
这李二愣听说是杀人不眨眼蛮不讲理的主,看来果真如此,杀气腾腾的,可别有谁撞到他跟前去。
辅广yīn测测的冒出了一句:“好叫大人得知,德顺可是庆亲王他老人家亲自委任的,只怕你今日革了他的职,不几日便会重新起复,这又是何苦呢?”
他实在忍无可忍,革了德顺两人的职,对他妨害极大,他把持制造局大权,凭的就是这么几个骨干,而且,李安生话里头的意思明显是要赶尽杀绝,不留情面。
既然明着要干起来,哪里还能容情,哪里还有妥协,不如撕破了脸,真刀真枪干一场。
他可是载沣的亲戚,载沣可是摄政王,大清的当权者,天下尽在他手,儿子又是皇帝,哼,他凭着这层关系,谁敢奈何他?他本来就想着要挤走张士衡,自己当这个会办,哦不,总办,哪里能咽下这口气。
“来人,威胁上官,掌嘴二十。”
李安生也不跟他废话,既然明着干,那么就粗糙些好了,威胁上官能治不敬之罪,口头警告也可,若是小官,直接掌嘴。
这么做分明是将辅广不当个人物,彻底踩在了脚下,而且是不会给对方任何的机会。
辅广本来以为抬出庆亲王出来,能够让李安生有所忌惮,收敛些,大家面子上也好看些,哪里知道李安生是个不按规矩来的,丝毫不顾官场那一套,一点情面也不留。
任凭是谁,都要给庆亲王几分面子,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巡抚大人毕竟年轻,过了,太过了。
许多辅广的同僚都摇头叹息,眼睁睁的看着往日里官威深重的辅广给当众掌嘴,鲜血与槽牙从嘴里飞溅出来。
狠,下手真狠,感情这位巡抚大人是来立威来着。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也未免烧的太旺了些,您一省巡抚跟咱这个洋务制造局的小官们来较个什么劲?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辅广平日里专权贪腐,这回却为众人所怜悯。
往后,这辅广算是彻底栽了,再想要作威作福,也要脸上过得去,除非,除非将李安生nòng走。
人家背后有后台,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刚革了庆亲王家的走狗官职,又立马将摄政王载沣的亲戚给打了,这位巡抚大人得罪人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辅广好恨,眼神仿佛是要吃人一样,恶狠狠的盯着李安生,丝毫不肯示弱,他从来就没有给如此羞辱过,载沣已经答应他,明年便给他升了苏松太道道台,兼这江南制造局总办一职,也算是个有前程的红人。
自从载沣的儿子当了皇帝,他自己当了摄政王,辅广便立即身价倍增,到哪都给huā团锦簇的围着,捧着,哄着,一个小小的提调,派头比人家上海道台还要大,谁让人家有后台呢。
他倒也是个人物,硬气的很,牙齿给打落几颗,没喊声痛。
掌完嘴,洪老六手一松,他往地上扑倒,半晌艰难的爬起来,口齿不清的拱手说道:“今日抚台大人教诲,下官时刻记在心上,他日必有厚报。”
说着,便低头垂眉,退在一旁,再不说话。
倒也是个人物,李安生暗赞一声,也不好再为难他。
“那好的很,最好如此。”李安生冷冷的回了句,眼光扫过一众制造局官僚吏员,语气森冷。
既然要大刀阔斧,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妥协,要立威,就要立得彻底。
看到这些官吏都噤若寒蝉,李安生微微一笑,立威的效果已经达到,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拉拢人心。
当然不是拉拢这些官员的人心,只要有几个行政上的管理官员便可,可以说,百分之八十的官员都是冗官,完全可以裁撤。
不过,他不打算现在就说出来,还是想要给一些人机会。
再怎么说,浸润制造局多年的,只要没干大坏事,他还是愿意用的。
造成贪污**的,不是人,是体制,在制造局,则是规章制度,是体制与管理。
这种国有企业避免不了有弊病,制定更加合理的管理制度,才是根本,这就是他这个总办需要做的事情。
好的体制与管理下,你想贪都贪不了,或者只能捞些小油水。
将来长兴岛要大兴土木,外高桥港口也要开发起来,带动浦东的初步开发,需要大量的人才。
这些官员都是关系户,将他们全部开除,等于得罪了大半个清朝官场,要不是周学熙等人知道他的脾气,不然的话也是要打招呼的,这里头权贵子弟、地方大员亲戚等等有着无数,真要理清这里头的关系很是头疼。
李安生索xìng借着这个机会,将所有官员全部召集了起来开个会,算是新官到任的见面会。
本来是要接风洗尘的,这是规矩,但是李安生剑走偏锋,连本官江苏巡抚衙mén都没去过,忽然来了江南制造局,一时之间倒是像突然袭击一般,人心浮动。
见个面,认认人,过个场而已。
不过,李安生还是开mén见山提出了改革的决定,“冗官冗员、冗费、滥支luàn购现象严重,还有进口原料靡费,从今往后,要想办法自给自足。大家回去,都好好想想,如何将制造局里头的弊病都革除掉,此乃头等要务,我可等不及。”
李安生的这句话,重点在于,等不及。
怪不得以江苏巡抚的身份兼了江南制造局总办之职,原来真的是要大展拳脚。
不过,这拳脚也未免太伤人了些,都是打在了制造局这些官员身上,冗官,冗的不就是他们么,八成的官员都是不干事只捞好处的,冗员,冗的也是这些官员手下的一群走狗而已,冗费,不冗,他们这些冗官冗员哪里来的油水?不然的话,他们每日都在这制造局衙mén里头hún吃等死干嘛?
李安生话里头的意思,是要断了他们的财路,甚至是直接将一些人踢出制造局,这也未免太绝情了些。
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许多亲朋故旧都是权贵大员,就算是前任的江苏巡抚来了制造局视察,也是笑脸相待,并不会开罪他们,可是,出了李安生这个人物,油盐不进啊。
“这李二愣莫非是看制造局油水丰厚,想要分一杯羹?是了,定然如此,他想要拿最大的好处,自然要裁汰我等。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不行,咱们要上奏,要弹劾他。”
“对,立即拍电报到京城去,看来只有请动几位王爷,才能压得住这李二愣。”
“哼,这李二愣果然还是从黑龙江那等穷地方来的官,跟从没沾过腥的猫似的,居然来跟我们抢食?”
“哎呀,人家在黑龙江那等鸟不拉屎的乡下穷地方当了几年官,只怕连棺材本都没凑齐呢,这不巴巴的想要在我们这里捞一票?照我说,咱们大家伙还是吃个痛,凑点钱出来,让这李二愣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马。”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辅广头痛的紧,他入了夜便召集了众人前来商议,却尽是些不着调的。
“可关键是咱们这点银子能不能喂饱那头饿虎啊,万一人家真的在黑龙江穷疯了,狮子大开口?”
“就是啊,可别送了银子,照样给人家一口吞了,这才要命。”
德顺偷眼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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