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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舌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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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琴的,而是王金贵的。

自从离开了县城医院,把吴阿公的尸体运回来,我再没有和这位医生联系过了。忽然收到王金贵的彩信,我很些诧异,但一看彩信的内容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彩信的文字内容只有一句话:国庆能一起去柳州玩吗?图片则附了一束红玫瑰。我实在没那个心情,也不想若即若离地耽误别人,所以就回复:我不想去。国庆打算留在学校。不好意思。

回复之后,王金贵就没有动静了,我收起了手机,放学的铃声就敲响了。上午放学后,按计划村子要为吴阿公下葬,不能等到傍晚,否则太阳一落山,那就特别不吉利,而且这也是第七天了。我们四个年轻老师得益于吴阿公的维修手艺,必须一起去送他最后一程,因此午饭没吃就结队地走去守灵处。

在路上,武陵春不愿与我搭话,板着一副臭脸,像是天下人都欠了她一样。还好欧阳新主动跟武陵春讲了几句话,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刘琴挽着我,走得老慢,跟个老太婆似的。我理解刘琴以前是千金小姐,父母是小官,家里大富大贵,肯定没见过这等骇人的场面。于是,我就问刘琴要不要先回去,反正不会有人点人数,少一个老师不要紧的。

刘琴却答:“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怕还来?”我无奈道。

“我一个人在宿舍更怕,谁知道现在有没有其他人拿到了宿舍的钥匙,要不然我们今晚换一把锁吧?”刘琴瑟瑟地道。

“换什么呀?你拿把椅子顶在门后就行了。村子里没人卖锁,要换锁还得去县城买。”我嫌麻烦。

言谈间,我们四个老师很快走到守灵处,刘大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虽然这不算正式的丧事,但守灵处还是摆了一场简单的宴席,大家要先一起吃顿饭,然后才抬起棺材去下葬。几个大桌子上,有一个空位,那个空位就是吴阿公的位置。村子里的习俗是让故人陪大家吃顿饭,完事后就送他过鬼门关,了结了这段尘缘,不要再回来了。

“都坐下来吧!不用等村长了,他和他老婆、还有张校长去县城医院了。”刘大妈发号施令。

在每张桌子上,用糨糊贴了一张纸,纸上写了名字,大家要按名字入座。我走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却与刘琴分开了。我们四个年轻老师分别坐到了不同的桌子,根本没法子讲话。本来,我还想和欧阳新商量晚上去老马场的事,现在看来只能等到下葬回来后再说了。

村民们陆续到场,不过只有大人来,丧事一般不让小孩沾边。我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了,却看到林书香和莫老板来了,并坐到了我旁边,夹住了我。我的老天爷,这是谁安排的,肯定是林书香叫刘大妈这么做的!我浑身别扭,坐不是,吃不是,恨不得装晕倒。林书香坐下来后,对我迷人地笑了笑,当想起这是丧事宴席,她又马上收住了笑容。

“你是唐老师吧,我们家的飞鹰乖不乖?”林书香用甜甜的声音问我。

我满脑子在想赵喜悦的话,对林书香万分厌恶,可人家在这么多人面前问我,不能不回答她。想了想,我就答莫飞鹰很乖,上课从不开小差。林书香听到我这么回答,觉得很无趣,当即就不说话了。奇怪的是,我们这群人刚要吃饭,摆在旁边的棺材竟砰地响了起来,一听就是有人在敲棺材!

诈尸?在中午?

大家忽地安静下来,秋风横扫,卷起寒意,逼得人抖了抖。很快地,动静没了,大家恢复了平静,继续吃宴席,没人去提刚才的事。可我觉得不对劲,这又不是拍鬼片,怎么可能发生这种怪事。棺材贴地而放,不会因为压到什么东西作响,肯定是棺材里有古怪。我一边吃,一边看着棺材,怀疑是不是棺材是不是被人换了,搞不好现在里面装着一个大活人。

那口棺材很容易认,因为是一口没上漆的棺材,当时装尸入棺,表面还被一抹灰弄脏了。我看着那抹灰的印记,确定这就是同一口棺材,只不过棺材里是不是只有一具尸体就不得而知了。我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棺材装好尸体后,当场就钉了钉子,后来一直有人守灵。所以,不可能有人换棺材,也不可能有人把它撬开再重新钉上。

实际上,严格地讲的话,我和欧阳新守灵时,曾离开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如果有人来做手脚,并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村民都那么朴实,谁会在这件事上动手脚。我劝自己放宽心,别老疑神疑鬼,这时候棺材又响了,而且越响越大,大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假装没听见。

“会不会里面有人?”我紧张地问。

刘大妈不高兴地瞪了我,答道:“别管那么多,快吃,那是吴阿公在跟我们说再见!”

“这……”我压住话头,不敢在多事,而且村子里没听说谁失踪了。棺材放在这里这么久了,早不响,晚不响,偏偏这时候才响,只有刘大妈的解释是最合理的。

大家恢复了状态,大吃特吃,差点就忘记这是丧事宴席了。我和林书香邻靠而坐,很不舒服,她老是看过来,搞得我饭都吃不下了。幸好刘大妈早早吃饱了,把我叫去撤掉棺材旁边的蜡烛等物,离开了那张讨厌的饭桌。村里为数不多的大汉也来帮忙,准备要抬起棺材,往村子后头的山里去。那边以前就是乱坟堆,不需要买地,谁也不会来这里起高楼,因此想埋谁就埋谁,埋个外星人都没人管你。

下葬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赶时间,就怕太阳落山得快。我跟着队伍走进山林,想起晚上要去老马场,不禁地烦恼起来。现在盒子里的钱少了一大半,而我现在没机会和莫飞鹰、韦大宝交谈,这该如何是好。每个家长都相信自己的孩子,这事也那么复杂,家长们肯定认为我在编谎言。我知道这条路行不通,索性就不去想了,下葬回来后就跟刘琴回宿舍休息,而欧阳新则被叫去搬走宴席上的那些桌椅。

这一天,学校下午仍要上课,我打开宿舍门就想躺一下。可是,刘琴一屋,马上就连问桌子上的东西哪来的?我睁大眼睛望去,桌子上居然多了一堆钱,还有照片、银币、钥匙、铅弹。我恍然大悟,肯定是莫飞鹰和韦大宝趁着大人们在吃宴席,他们把东西还回来了。今天早上王小龙的惊天一跳,别说学生们,就连老师都吓坏了。这两个调皮蛋承受不住了,就想把东西还给我,让我去面对。

话说回来,王小龙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差,至少差不过韦大宝和莫飞鹰。他之所以选择跳楼,除了良心不安,还有就是用死来逼这两个小鬼交出剩下的钱。盒子的主人肯定不会逼三个孩子,露面太多,保不准谁会跟父母讲实话。诸如韦大宝,刘大妈很溺爱他,说什么都相信,而莫飞鹰也是莫老板的宝贝,很少打骂他。只有王小龙会经常被父母打骂,比起另外两个小鬼,他是最怕父母的。一旦这些事被村长夫妇知道,王小龙很可能被打死,从他要跳楼时,村长夫妇的举动就看出来了。因此,盒子的主人就选择了王小龙,只要拿下一个孩子,另外两个就服服帖帖的了。

我松了一口气,至少东西全部交回来了,可刘琴却问:“不对啊,我记得盒子里有五发铅弹,后来有两发被警察找到了,说是有你的指纹。既然如此,这里怎么还有五发铅弹?”

我愣了愣,仔细一数,当真有五发铅弹摆在桌子上。这就奇怪了,如果有两发被拿去陷害我了,这里应该剩下三发才对。再说,盒子当晚就被学生偷走了,铅弹应该在他们手里,怎么会跑到吴阿公的尸体上了。王小龙那三个小鬼头再调皮,不可能想出这种阴毒的点子。莫非,那两发铅弹是我在别的地方摸过?可我不记得曾经摸过这种东西!

“算了。”我想不到答案,只得作罢。

刘琴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对比了一下,忙说:“这真是我们宿舍的钥匙,学生怎么拿到的?”

我接过钥匙一看,苦笑道:“这是吴阿公留的备用钥匙,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小鬼头偷了吴阿公的那些钥匙了……”

“怎么了?”刘琴看我越说越小声,奇怪地问。

我猛地想来,如果有学生那晚去吴阿公家偷钥匙,然后再趁夜还回去时,会不会看到了凶手?凶手把尸体放进吴阿公家,点起大火,这一切真的有人见到了吗?可偷钥匙的人应该是莫飞鹰和韦大宝,他们在交上来的纸条上没写到“我看见谁杀了吴阿公”,这么说那晚偷盒子的人还有第四名学生。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谜底呼之欲出,只要找到了第四名学生,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就在这时候,刘琴在桌子上的东西里翻了翻,一张身份证就从钱堆里滑落到地上。我瞧着惊讶,因为之前没注意到钱堆里夹有身份证,能夹在钱堆里的,除了盒子主人还能有谁。

我想也没想到,盒子主人的身份会以这种方式揭开,难怪他急着要回盒子。我和刘琴相顾一望,慢慢地蹲下,将身份证拾起,再翻到正面看了一眼。

几乎同时,我们难以置信地道:“不会吧?!”

第二十二章 关键

身份证写了一个人的名字,我虽然一瞬间猜了许多个答案,但绝想不到会是“张旺福”。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校长的名字。我和刘琴面面相觑,以为看走眼了,或者同名同姓。可身份证上的照片跟张校长是一个模样,住址也一样,铁定错不了。

我连连啊了几声,刘琴更是惊道:“怎么可能?这盒子是张校长的?”

“不会吧?村小学不比城市小学,当一辈子校长也赚不了那么多啊。”我叹道,“他人那么好,怎么可能逼我们……”

“那身份证怎么会夹在钱里?”刘琴不明白。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如果这盒子是张校长的,他干嘛把身份证夹在钱里,并在那晚去老马场呢?想来想去,我没了主意,即便盒子不是张校长的,那他也脱不了干系。这段时间张校长一直给我们施压力,不主张再去报警,说会惹来麻烦。现在一想,张校长是不是怕盒子的事情被警察发现?

我和刘琴面对着桌子上的钱和铅弹等物,不知如何是好,为防万一,刘琴建议我拿手机把这些东西拍下来。将来若是有什么闪失,再被警察审问时,有张照片做证也好,谁能保证盒子会不会再被偷走。我已经决定今晚拿着盒子去老马场一趟,现在先将东西拍照,这的确是一个保险的办法。于是,我将身份证和钱都放在宿舍里,然后叫刘琴看着,自己再去村尾的小路上把藏起来的盒子带回来。

在路上,我遇到了几个村民,还有一位老教师。因为身份证的事,所以我就叫住老教师,问张校长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老教师一个劲地摇头,告诉我王小龙伤势过重,张校长陪着村长夫妇留在县城医院里,最迟也要明天才能回马场村了。我听到那句话,走向村尾时,心想既然张校长今晚回不来,那身份证的事就暂时搁一边吧,没准只是他的身份证被偷了而已。

过了几分钟,我在村尾把藏起来的盒子找到了,为了不让过路的人看见,还带了一个包来装盒子。实际上,我拎着一个包在村里走更突兀,有的人看见了就笑起来。我一路尴尬地走回小学了,武陵春又堵住去路,想继续纠缠照片的事。我此刻正心慌意乱,没工夫瞎闹,只好不去理会,硬是闯过一关,进到宿舍里了就把门关上。

刘琴看我神秘兮兮的,想要问是不是有人跟踪,我就指了指门下。那里有人站着,傻子都知道是武陵春贴在门上偷听,她可能以为我在搞什么把戏。静静地等了两分钟,武陵春才无趣地走开,我见状就立刻抓紧机会,给盒子与钱等物拍照。我的手机拍照功能实在不好,拍了很多次,好不容易才拍出几张比较清晰的。

刘琴等我办妥了,便问:“要不要数一数这些钱?”

“数什么呀?”我答,“又不是我们的,不数!”

刘琴哦了一声,随即把钱全部塞回盒子里,可我们却再次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钱全部塞进去了,盒子还是没有满,似乎少了点什么。我起初怀疑韦大宝他们花了点钱,或者没把钱全部交上来,也许小孩子以为少交几张不会被发现。可人家王小龙连命都差丢赔上了,韦大宝和莫飞鹰还敢留着钱吗?要么就是肖卫海拿了一点钱,花掉了。

我和刘琴认为蹊跷,接下来的半小时内,一起把钱数了三遍。盒子里的钱正好有十二万之多,没有零头。这个数很特别,如果有零头的话,那很可能有人拿了一点钱出去;如果数额是整万的话,那么很可能钱如数归还了。可若钱悉数归还了,那盒子怎么塞不满了。最后,我仔细地量了量,钱的表面离盒子被塞满仍有近两厘米的厚度。

刘琴肯定道:“小孩子不会留下钱的,要留也是随便抓几张吧。”

“也不可能是肖卫海留了一部分的钱,否则他早就把盒子里的钱全部转移了,不会留下部分让我偷去。”我皱眉道。

“要是没人拿走钱,难道……”刘琴怀疑道,“会不会是那晚我们开盒子时,钱的下面压着什么东西?所以我们没发现?”

我不置可否,要是真有东西,那小孩子为什么不还给我们,或者肖卫海不继续留在盒子里?我不知道盒子里另外藏了什么东西,现在也没时间追查了,还有十多分钟就要上课了。欧阳新这时候从学校外面回来,经过我们宿舍时,他敲了门,并叫我今天傍晚就跟他去老马场。和上次一样,不能等到晚上才去,白天时一定要再好好地检查老马场的每一寸。

“你……你把盒子拿回来了?”欧阳新看进宿舍内,很意外地问。

我小声地解释了一番,欧阳新又说:“这样做太危险了,你不怕盒子又被偷走?”

我的确有这个顾虑,因此就答:“这次我把盒子装进包里,上课也带在身上,除非有人来抢,否则不会再丢了。”

欧阳新苦笑一声,没说什么,只嘱咐我真的要带在身边,不能让包离开视线外。事实上,我在这天下午的确背着那个包,任别人怎么笑我都不脱下来。下午是体育课,我既教语文,也兼顾体育。今天不太平,学生们也不在状态,所以我就让他们随便玩,只要不溜出学校就行了。

莫飞鹰看我站在操场上,似乎想跟我说话,他刚走上前一步,韦大宝就拽着他跑开了。我不想逼紧孩子,没有追去,只是在想早上谁写了“我看见谁杀了吴阿公”的纸条。趁着下午上课的那段时间,我偷偷地给王金贵打了一通电话。上午时,我拒绝了王金贵“国庆去柳州玩”的邀请,因此打这通电话时,纠结了很久。当然,我打电话给王金贵不是后悔拒绝了邀请,而是问他张校长是不是真的还在医院守着。

可是,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都听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想,可能王金贵在给病人做手术,不能接电话吧。本来,我想既然打不通,那就算了。刚要收起手机,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看那号码,居然就是张校长本人的。

要不要接电话?张校长干嘛打电话过来?我紧张地想了想,犹豫片刻后,还是接通了电话:“喂,校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唐啊,你还在学校里吗?”这个声音不是张校长,而是王村长。

“我还在。”我纳闷地答,“你怎么用张校长的手机。”

“我的手机找不到了,可能送孩子到医院时丢了。”王村长解释道,“小唐,我问你,小龙在楼顶跟你说了什么?真的是我我们骂他的原因吗?”

“这……”我欲言又止,这叫我从何说起。为了安慰王村长,我就假说王小龙当时不想跳楼了,只不过没站稳才摔下去,与家长无关。村长用哽咽的声音跟我讲了很多话,大部分内容重复来重复去,一直讲了半小时才肯停下来。过程中,我问了张校长是不是真的留在医院里,王村长就跟我说张校长就在医院里,一步都没离开过。

挂断了电话,我松了一口气,张校长没回村子就好,那晚上在老马场就不应该看到他了。这一天下午,我一直在想,今晚会不会看到盒子的主人,他来拿盒子,总不会蒙面吧。然后,我又想,盒子的主人不会带枪,或者刀来吧?我几次想报警,估计把盒子的主人吓得够呛,他不想灭口才怪。

等到下午放学了,我跑去和欧阳新商量,要不要带把菜刀去防身。欧阳新先是一愣,然后叫我别那么夸张,菜刀就不必了,拿好诺基亚手机就得了。真遇到危险了,拿起来朝人家脑袋一砸,就算是金子头也得裂掉。

【文】我站在宿舍前,认真道:“谁开玩笑了,我说正经的!”

【人】“刀就不用带了,有危险的话,你快点跑开,让我应付。”欧阳新很轻松地答。

【书】“你?你以为你是欧阳锋!”我不信。

【屋】正说话时,刘琴就从教学楼那边走过来,看到我们在商量事情,她就要求道:“我也想去。”

“你留在宿舍,跟武陵春在一起嘛。”我劝道,“她虽然凶了点,但对你还算客气。”

刘琴不想显得太窝囊,这次坚持要一起去,还说经历了一次摔伤事件,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我不肯答应,要知道连我都怕夜里在老马场晃悠,更别说她了。说不定,老马场还没走到,刘琴就已经晕了。【。52dzs。】不过,刘琴执意要去,还说我们不让她去的话,等我们走了,她就悄悄跟去。欧阳新拗不过刘琴,又想人多胆子大,于是就答应了刘琴的要求。

我刚想反对,刘琴就把话题岔开,跟欧阳新提起了身份证的事。和我们一样,欧阳新也很惊讶,直到看到身份证了,他才肯相信这不是谎言。武陵春看我们三个站在宿舍前窃窃私语,认为我们孤立了她,进门时就故意把门摔得震耳欲聋。我看时间不早了,为了在傍晚前赶去老马场,再熟悉一下那边的环境,所以打算现在就出发。

我没时间和刘琴争执了,只好拿了一把水果刀给她,叫她好好照顾自己。刘琴却不肯拿,硬把水果刀塞回来。我叹了口气,把刀放进背包里,然后就和他们一起走出了学校。下午时,天色有点变了,西天不再是霞光万丈,而是乌云密布,似乎晚上会有雨。我祈祷着,老天爷,你千万别在今晚下雨,留到明天吧,明天发洪水都随便你。

奇怪的是,我们刚走出校门,莫飞鹰就神情慌张地从远处跑过来,对我们吁吁地喊:“老师,等一下!你们被骗了!”

“怎么?”我急问,因为今天下午莫飞鹰就有松口的迹象,我怕韦大宝又来打断,所以赶紧问。

紧接着,莫飞鹰就吐露了一个关键的线索,一个我们想也没想到的线索。

第二十三章 捕鼠夹

秋天的黄昏已不像夏天那般漫长,我看天色有变,暗得非常快,马上就叫莫飞鹰长话短说。这小鬼头不识相,竟卖起了关子,不肯在校门口说,仿佛有人会窃听。我长吐一气,只好叫莫飞鹰到宿舍里去说,这样也好,免得韦大宝忽然杀出来,阻断了这段即将要发生的对话。

欧阳新和刘琴比我耐心,遇到这事,反而认为是个好兆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天知道,我们今晚要面对的人是谁,搞不好真要动刀动枪。莫飞鹰一进我的宿舍,立刻谨慎地问,外面有没有人跟来。我进门前确认过了,除了隔壁住着武陵春,这附近没有可疑的人。看莫飞鹰的架势,不像是吓唬人,于是我们就叫他坐下,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莫飞鹰看我背着包,一抬眼就问:“唐老师,你要把盒子还给人家吗?”

“你知道盒子是谁的吗?”我小声问。

“我不知道。”莫飞鹰低下头答。

“你是不是害怕?跟老师们说,不需要害怕。”刘琴鼓励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莫飞鹰激动地把头抬起,努力地说。

欧阳新朝我们使了一个眼色,暗示我们不要打断,只管听就是了。莫飞鹰先做了思想挣扎,再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对我们吐露真相。原来,那晚他们去吴阿公家偷东西时,并没有人想过偷钥匙。韦大宝看见钥匙了,便出了馊主意,打算到年轻老师的宿舍偷手机。村子里的孩子们没有手机,那玩意对他们来讲很神秘。那晚,他们拿了一大串钥匙来开门,第一个被打开的门就是我的宿舍。

本来,韦大宝他们想把三个宿舍都偷一遍,因为他们看到老师都被警察带去张校长家里了,时间多的是。至于为什么先偷我的宿舍,莫飞鹰则解释只有这间宿舍住了两位老师,能偷的东西自然是其他宿舍的两倍。我不敢打断,仅在心里自嘲,小孩子居然比大人还精明,是自己太笨,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莫飞鹰说着说着,头就低了下去,不敢直视老师。据莫飞鹰所言,他们打了宿舍后,没找到手机,却看见了床下的盒子。那个盒子已经被打开了,他们拉出来一看,妈呀,好多钱。不容耽搁,他们抱起盒子就跑了出去,并到了村外的一拨树林下。途中,王小龙老说看见有人跟着,吓坏了另外两个孩子。

藏好后,三个小孩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除了钱、铅弹、银币、照片,还有一本笔记本。莫飞鹰看我满脸疑惑,便会意地解释,笔记本压在钱下面,不把钱都拿出来,看不到笔记本的存在。不过,那晚月黑风高,他们没看清楚笔记本里写了什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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