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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针见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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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樊东把摄影记者接来了,摄影记者是个女孩,郭鸣武和我介绍之后,他们就陪着我等着市里领导的到来。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动静。郭鸣武着急了,他对女记者说,你在这儿等吧,我先回去排版。

郭鸣武走之前,我对他说:“你要是发表的话,你一定拿到我们公安局的宣传科让他们看一看。”

郭鸣武说:“这种表扬稿还用吗?。”

我说:“你最好让他们看一眼。”

我让樊东拉着郭鸣武到市局去。

他们走了之后,樊丹和女记者愉快地说笑着。什么你的皮肤真好,什么你的也不错。你用什么牌子的化装品?我用欧珀莱,你呢?我用羽西……

我微微闭上眼睛想要迷一会儿。我估计就算领导上午不来,我的那些同事和朋友也都得来看我,病房里很快会摆满鲜花。

想到鲜花,我还感慨了一阵。如果昨天被刘长江打死了,我同样也是躺在鲜花之中!

郭鸣武忽然打电话告诉我,市局明确指示他,这个稿件不能发。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为什么?”

郭鸣武也非常不满意,“我哪知道为什么?你们领导是不是对你有意见啊?”

我说:“不能啊!昨天夜里,他们还来看我呢!”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8

早晨上班后,技术科对刘长江的火药枪进行了检验。火药枪原来是一支废枪。枪里面既没有装火药也没有子弹。检验枪支的是技术科长董民。我对他说:“不可能吧!我当时都听见击锤的声音了!”

董民说:“这个枪的击锤确实好使,但我们试了根本就不能打响。”他把枪拿过来,当着我的面,把枪拆开让我看。他说:“你看看,这里是封死的,就算有火药也打不响。”

董民是技术大拿,他就是不给我拆开看,我也相信他。我和他辩解是因为我实在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刘长江拿一支假枪来吓唬我,意味着,他故意杀人罪根本定不住。

我来到陈凯鸣的办公室,他的态度变了。他不再关心我的伤口也不再关心我的英雄行为,而是冷冰冰地问我昨天晚上为什么和刘长江在一起吃饭?那语气完全是在审讯我。我一五一十地讲了全部经过。

陈凯鸣不满地说:“刘长江昨天晚上被你送到局里之后就说他的老二疼,你回忆回忆,昨天你抓他的时候,踢到他了吗?”

我说:“踢到了。”当时屋子里人那么多,否认也没用。陈凯鸣说:“他会不会告我们?”这就很难说了。上次他拿来诊断已经说他的生殖器让我踢出毛病了,这回他肯定得全推到我身上。

我说:“陈局长,这个事儿起因在我,万一引起纠纷的话,我去承担。”陈凯鸣瞪了我一眼,“现在刘长江被押在公安局,你承担?你怎么承担?”我低下头不再吱声。陈凯鸣说了我一顿又安慰我,“我知道你的本意想把工作干好,但现在不是出麻烦了嘛,你现在给我好好想想,看怎么把这个事儿圆下来。”

9

刘长江坐在铁制椅子里。他一只手被铐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捂着裆部。我冷冷地注视着他。刘长江起初是闭着眼睛,见我来了,马上睁开眼睛注视着我。

杨远坐在旁边打着哈欠,他昨天值班看了刘长江一夜。我让他回去休息,他走了之后,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刘长江。

“枪是谁的?”

“我的。”

“怎么来的?”

“前两天,我在市场买的。”

“为什么要买枪?”

“我买枪是为了防身用,买到家,我试了试才知道,这支枪根本就不能用。”

“不能用,你为什么带在身上?”

“这些日子,你们公安局不是让把不法枪支通统交上去嘛,我就寻思干脆把这支枪也交上去吧,昨天正好我们要在一起吃饭,我就想当面交给你,没想到,我喝多了……苏哥,你得原谅我,我是和你闹着玩呢!”

如果刘长江一口咬定是在和我开玩笑,他的行为顶多是违反了治安条例。

我盯视着他,“你和我闹着玩?”他低下头。我走到刘长江的跟前,把他的头抬起来,“你刚才说和我闹着玩,是吗?”他紧张地看着我。这个表情让我想起最初那个胆小如鼠的刘长江。我放下他的头,严厉地说:“昨天你用枪顶着我的脑袋,今天你就说和我闹着玩,你以为这么说我就能放过你吗?刘长江,咱们俩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了,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咱们俩就是你死我活!……你看着我干什么?刘长江,我和你无冤无恨,以前我抓你收拾你,明跟你讲全都是为了工作,但从你用枪顶着我脑袋那一刻起,咱们俩的性质就变了。我将把你当做我的敌人我的仇人!现在我就向你挑战!用刀用枪由你选择!”

“我不敢。”

“你不敢?不敢,我操你妈你跟我来这一套干什么?”我再次抓住他的脖领子。

“苏哥,苏哥,你听说我解释。”

“你解释什么?你有什么可解释的?你现在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跟我闹着玩?”

“我看你……总不给我面子!”

“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我要给你面子?”刘长江以为我要揍他,他把捂着裤裆的手拿上来挡住他的脸。

我把他手拿下去,“你说这话真是不要个逼脸!当初把你放出来,我没给你面子嘛!如果你好好给我呆着,好好做人,你说我会找你的麻烦吗?明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你把王大虎弄死了。我看的就是证据,有证据我把你抓起来。没证据就算我知道你杀人了,我也不管。我们警察对你这样难道还算不给你面子?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你占了这么大便宜,反过来你出来之后仗着你这么点资本,看看把你牛逼的!你赶上美国总统了,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刘长江一声不吱。

我说:“你他妈的这么干,老百姓会怎么看我们?现在社会上都说你敢这么胡做非为是因为我们警察给你撑腰!刘长江,刘长江,我们是人民警察!人民要是不高兴了,不让我们干警察怎么办?你这不是砸我们饭碗嘛!你还以为我收拾你是因为你告我,明跟你说,你告不告我,我都得收拾你。你看着吧,我今后不仅收拾你,我还得弄死你!”

刘长江真是熊了,他低声地说:“苏……哥,我……我今后再也不敢了!你……你饶了我!”

我说:“刘长江,假如要是搁以前的话,你不说这话,我也会饶了你,但现在咱们俩是你死我活了,我饶了你就等于害了我自己!”

刘长江说:“苏哥,苏哥,你别生气,我……我戴罪立功行不行?”

我愣了一下。

刘长江飞快地说:“我向你举报一个线索,这要是破了,你就立大功了!”

刘长江不加思索地告诉了我一个杀人案的线索。这令我吃惊异常,我问他:“这个线索你告诉过别人吗?”

刘长江说:“没有没有,我谁也没告诉。”

这个线索,他应该告诉赵民呐!

刘长江解释说:“苏哥,我没告诉别人,我就想让你立功。”

我说:“我这么收拾你,你还想让我立功,谁信呢?”

刘长江说:“信不信由你,苏哥,我一直想和你搞好关系,可你总不给我机会。真的,你回忆回忆,你看我什么时候和你装过蛋?”

这个他说的倒是事实。

我温柔地说:“是这么回事吗?”

刘长江点着头,“我骗你我都这么大个儿!”他拿起捂着裆部的手比划了一下。

我借着台阶,大方地说:“好,刘长江,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你这个事儿,就……罚你50块钱。你看怎么样?”

刘长江高兴地说:“苏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记住。”

这个傻逼!他这个事儿,也就是罚款50块钱。

10

沿着山坡有一条石砌的甬道。茂密的树木将甬道严实地覆盖住。距甬道向西17米的山坡,有一堆山土。留心观察一下,能看出山土被翻动过。

两个民工挽起袖子用铁锹一锹一锹地挖了起来。挖了十分钟一点迹象也没有,一个民工说:“这里的蚯蚓都被挖走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沿着山坡有一条石砌的甬道。茂密的树木将甬道严实地覆盖住。距甬道向西17米的山坡,有一堆山土。留心观察一下,能看出山土被翻动过。

两个民工挽起袖子用铁锹一锹一锹地挖了起来。挖了十分钟一点迹象也没有,一个民工说:“这里的蚯蚓都被挖走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我们继续沿着甬道向上寻找,很快又发现一堆曾被翻动的山土。我画好区域,两个民工又干了起来。

这种活儿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干。去年,我们郊区的一个村子里也碰到类似情况。本以为,我们这么年轻挖几个坑算什么,可真干起来才发现我们真不是这块料。我们挖的慢不说,到最后我们的手全都磨破了。这回我吸取了教训,上山前,我雇佣了两个民工。经讨价还价说好每人半天给五十块钱。他们到了山上问:“咱们挖什么?”我说:“我们钓鱼要挖点儿蚯蚓。”

刚挖了一个坑,他们就产生了怀疑,“你们不是让我们挖死人吧!”我说:“不是不是。”民工说:“讲好啊,你要是让我们挖死人我们可不干。”

高军不耐烦地说:“你们到底挖不挖?不挖换别人。”两个民工不再罗嗦埋头苦干起来。这也真是体力活儿,雇他们时,他们吹嘘自己曾经一天挖了六个菜窖,可挖了四个这样的小坑就累得气喘嘘嘘了。高军逗他们俩:“你们一天挖了六个菜窖,那些菜窖是不是给幼儿园挖的?”两个民工开始还回应两句,后来累得就是哼哼地喘着粗气了。

高军小声地跟我嘀咕,他们实在干不动的话,再另外雇两个吧。我说:“一会儿再说。”我不想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好在他们挖第七个坑时,终于发现了异常。一个民工说:“什么东西?”我赶紧让他们别挖了。

我一共给了他们一百五十块钱。我说:“多出了五十块钱,是你们俩中午的饭钱。”两个民工一起说:“谢谢谢谢。”民工甲接过钱之后,往自己的兜里塞入一百元,把五十元交给民工乙。乙不高兴地看着甲,甲从兜里又掏出二十五元零钱交给了乙。甲说:“你看你那个样,我还能自己密起来!”

两个民工每人拿着七十五元人民币离开后,我和高军小心翼翼地挖着泥土。在确认尸体后,我给法医、技术等部门挂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出现场。

打完电话,我们继续轻柔地挖着泥土,这时候腐烂的气味已经弥漫在我们周围。我用扫帚清理出尸体的脸部。

白色的蛆从嘴、鼻子、耳朵里不断爬出来,我把这些蛆慢慢地扫到了一边。我让高军过来,“你看是不是他?”高军说:“是他,没错。”

其实那些白嫩嫩的小蛆在他脸上爬动时,我就已经认出了这是李贝尔的脸。

刘长江向我提供的线索没这么具体。他对我说:“我怀疑李贝尔是被徐冰干掉了。”我当时非常吃惊,他说:“苏哥,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刘长江说了一些理由。他说:“李贝尔想要到南方去,但徐冰警告他要是敢的话就整死他。”

我问刘长江:“李贝尔为什么要把这些话告诉你?”刘长江说:“李贝尔好几次找到我问王大虎死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我告诉他是真的。就这么的,我们的关系就处的挺好。他失踪前还告诉我他准备和徐丽离婚,说徐丽已经答应了。你说,徐丽都答应离婚了,他还用得着跑吗?”

刘长江说的有很多是在想像。他在心里不见得真的就那么怀疑李贝尔确实被害了。但他提供的线索,让我们重视起来。我们调查了李贝尔失踪前后的几天时间里徐冰、徐丽所有的情况。在李贝尔失踪当天夜里22点13分,我们在交警指挥中心的录像带里见到了李贝尔想要卖掉的奥迪轿车出现在北山附近的十字路口。当时这台车闯了红灯被记录下来。我们来到了北山脚下,经反复走访找到了当天夜里一对约会的情侣,他们说确实有一辆灰色的轿车停在山脚下。这些一个个连接起来的线索终于把我们领到了李贝尔尸体的面前。

11

抓徐冰时,我难受极了。徐冰见到我脸色难看,还关心地问:“你怎么了?”他摸了摸我的额头。高军给他看了传唤证,徐冰看完吃惊问,“杀人嫌疑?我杀谁了?”我说:“到公安局再说吧!”徐冰说:“你们和我开什么玩笑?”我说:“别吵吵了,走吧!”高军要给他戴手铐,我没让。我和高军夹着他来到了车里。

抓徐丽我没去,是杨远和赵雅文一起去的。我听说,非常顺利。徐丽什么也没说就跟着他们来到了公安局。

按理说,我可以不参加对他们的审讯,我和他们的关系这么好,队里应该让我回避。大概因为这个线索是我上来的,尸体是我找到的,人又是我带回来的,如果不让我参与审讯,好像是不让我立功似的。

徐冰坐在审讯室的铁椅子里,冷冷地看着我。到了公安局就给他戴上了手铐。审讯徐冰,我没什么把握,李贝尔真是他弄死的,他早就想好怎么对付我们了。我按照规定问了他诸如九号的夜间十点到十一点儿在干什么,有谁证明之类的问题。徐冰起初有点想不起来了,我说,就是李贝尔失踪的前一天晚上,徐冰就认真地盯视着我。我说,你别盯着我,你回答我的问题吧!徐冰慢慢地回忆着,后来他都回答清楚了。从他的口供中看不出什么毛病。他问我:“李贝尔怎么了?”我说:“他被人整死了!”

徐冰十分惊愕,看他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心里泛起嘀咕,难道李贝尔不是他整死的?

按照程序问完徐冰之后,我诚恳地说:“徐冰,就李贝尔被害这件事儿,你有没有想说的?”

徐冰摇了摇头,他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我说:“如果你现在要是说的话,就算是主动了。”徐冰说:“我没什么可说的。”他的情绪非常低落。我问他:“想抽烟吗?”徐冰点了点头,我拿出香烟递给他,徐冰接烟的时候,手在哆嗦。他把烟放在嘴里,嘴唇也哆嗦。我给他点烟时,他小声地问:“在哪儿发现的?”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烟儿。徐冰又问:“李贝尔是怎么死的?”

我说:“徐冰,你现在正在接受公安机关的审查。”

徐冰激动地说:“求求你告诉我!”

起初,我认为即使不是徐冰直接害死的李贝尔,最低也是他找人干的。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李贝尔的死大概和徐冰没什么关系!

难道是徐丽害死的李贝尔?

离开审讯室回到办公室的走廊长度大约是50米,这段距离里,汗水浸满了我的全身。

12

徐丽关在我的办公室。杨远和赵雅文审讯她。他们审到吃晚饭的时候,徐丽什么也没交代。技术科、法医的鉴定陆续提供了一些重要的证据。证据表明,李贝尔就是徐丽所杀。但徐丽杀人的具体过程不清楚。让徐丽彻底交代是这个案子的重点。起初我不打算审讯她,可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参加!

徐丽坐在椅子里,她的双手放在腿上。她看到我,眼里露出了光彩。

杨远站起来把座位让给我。我没有坐下,走到饮水机旁打了一杯水,我走回来把水杯递给徐丽。徐丽双手握着。我坐在她对面温和地看着她。赵雅文坐在我的旁边,她站起来,让杨远坐下。

杨远说:“不用,你坐着吧!”

我对杨远说:“那你就去忙吧!”

杨远从桌子上拿起钢笔,他说:“你用你自己的吧!”

我说:“一个老破笔还当好玩艺儿呢。”

杨远说:“我这笔刚磨出来。”他把钢笔放进自己的包中,走了出去。

我看着徐丽:“你喝点儿水吧!”

徐丽说:“我不渴。”她把杯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我找了一个借口把赵雅文也支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徐丽。我偷偷地启动了隐藏在桌子里的录音机。我和徐丽的全部谈话将记录在案。

我平静地和徐丽聊着和案子无关的事情。聊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才问她:“徐丽,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杀的李贝尔?”徐丽显得很为难,她不想说。

我说:“徐丽,现在这个屋子里就剩咱们俩了,你说吧!”徐丽犹豫着。我说:“徐丽,情况我们都清楚了。”我详细地说了那天夜里,几点到几点,她从家里出来的。几点到几点,她的车经过了北山附近的十字路口。根据法医和技术提供的情况,我还讲了几个非常秘密的细节。徐丽傻眼了,我说:“咱们关系这么好,我能忽悠你吗?按理说,我们掌握的这些事儿是不应该告诉你的!”

徐丽很感动,她说:“苏哥,谢谢你!”

我说:“现在你必须要和我说实话,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帮助你呀!”徐丽低头犹豫着,她在考虑是否全都告诉我。

我有点不忍心,我尽可能客观、冷静地谈着聊着。虽然是些简简单单的话语,但看样子已经解除了她的警戒。这也是正常的,我是她的苏哥,苏哥现在要帮助她,她能不说实话嘛!

“是我干的。”

“你怎么干的?”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趁他不注意在他的酒里放了两片安眠药。我们还没吃完,他就困了。我们开车往回走,我把车开到北山脚下,我扶着他下了车。我们顺着石板路向山里走,一直走到那个坑跟前,我让他躺在地上,问他是否离开我,他还说要离开我……”

“这个坑是你事先挖好的吗?”

“是的。”

“怎么挖的?”

“我雇了一个民工。”

“花了多少钱?”

“五十块钱。”

“他问没问你挖坑干什么?”

“问了。”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家的狗死了,我要埋起来。”

我的眼睛看着徐丽,心里却不住地乱颤。屋子里虽然只有我们俩,但录音机偷偷的转动,使我感到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

徐丽说:“结婚前,李贝尔天天哄着我,可是一结婚,他就变了,不是回来晚就是出去唱歌洗澡……你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你说他多恨人吧,他在外面搞完女人回来还一遍一遍地讲给我听。”

徐丽的眼泪落了下来,“我心里明白,他和我结婚就是看好我哥钱了。他娶我的目的是想让自己成为有钱人……”

徐丽虽然在控诉李贝尔,但她的眼光却充满了深情,“别看他这样,可我最爱的还是他。要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他。我从小就喜欢有文化戴眼镜的男人。我第一眼见到李贝尔,我就爱上他了。苏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也挺好的吗?就是因为你在侧面瞅长得特别像李贝尔……苏哥,我爱他,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他。虽然他对我不好,虽然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但我还是爱他……”

13

我们连夜找到了帮徐丽挖坑的民工。民工被我们带到公安局吓得浑身颤抖,他一个劲儿地说:“我错了,我错了。”

高军说:“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好交代吧!”

民工没交代帮徐丽挖坑而是供出了自己前不久嫖娼的事儿。在高军反复提醒下,他才想起挖坑的事儿。但他想不明白挖坑也犯法。高军说:“我们也没说你犯法呀。我们就是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民工说的和徐丽交代的完全一样。他补充说,他当时就怀疑徐丽挖坑不是为了埋狗,因为坑太大了连人都能装下。徐丽就对他解释说:“我家的狗是德国牧羊犬,个头比你还高。”

对民工嫖娼的事儿,高军装糊涂没写进笔录里。因为太麻烦,那样的话,还得去找那个小姐。民工交代说,那个小姐是在公园里认识的,不知道姓名。高军问他嫖娼花了多少钱?民工说:“五十块钱。”高军说:“挺便宜啊。”民工说:“这还便宜啊!”高军说:“你挖个坑还挣五十呢!”民工辩解说:“我挣五十,是因为那个女的大方,要不然,我挖这个坑也就是二十块钱顶天了。”

14

徐丽当天夜里被刑事拘留。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没有证据表明,徐冰与此案有关,在我的建议下,队里同意让徐冰回去。

我到审讯室告诉徐冰,他可以走了。但徐冰不走,他像是崩溃了。

“苏岩,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妹妹怎么可能杀人呢?”我说:“我也不相信她会这样,但徐冰,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

徐冰不乐意了,“刘长江杀人你们都找不着证据,我妹妹根本没杀人,你们却找到证据了,苏岩,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呢?”

我让徐冰冷静点儿,可我说什么他也不听。他不断地哀求我,“就算徐丽杀人了,苏岩,你一定得救救她呀!”

我说:“徐冰,这个事儿我不能答应你,我救不了她。”

徐冰哭了,“你不是喜欢她嘛!”他哭得真伤心,“苏岩呐,这要是让我爸我妈知道了,他们都跟着去死啊!”

徐冰头一次在我面前哭,他的哭声让我心里酸溜溜的。我说:“徐冰,我不能骗你,这个案子太大了。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徐冰不相信,他说:“苏岩呐,你能帮上,你肯定能帮上。”

我说:“徐冰,你相信我,你妹妹的案子在公安局做工作已经没用了,你要想救她,你赶紧在其他环节想想办法吧!”

徐冰抓住我的手要我说详细点儿,这真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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