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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针见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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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抓住我的手要我说详细点儿,这真难为我。因为其他环节做工作,我也不清楚。可看着徐冰那痛苦的表情,我又不能这么说。徐冰说:“苏岩呐,无论你们有什么证据,我就是不相信我妹妹能杀人。”
徐冰的这句话启发了我,我对他说:“徐丽是不是有精神病啊?”
徐冰现在懵了,他说:“你才有精神病呢!”
我回到办公室里,打开电脑上网搜索到了一篇相关文章,让徐冰拿回去好好看看。
杀人犯持“免死金牌” 苟活10年被判死刑
新华网石家庄8月31日电(刘勇峰、杨守勇)河北曲阳县农民张利权10年前杀人后,因河北省精神卫生中心司法鉴定为“精神病患者”而免于法律制裁。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10年后经有关部门重新鉴定,他的“免死金牌”被摘掉,近日被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
1993年5月8日,无极县北苏镇史村农民赵文凯与曲阳县西邸村农民张利权做了一笔买卖旧车床生意,张利权因为贪小便宜,顺手将赵家的一套工具带在了身边,结果被发现,张利权只好赔给赵文凯100元钱作为处罚。为此,张利权耿耿于怀,5月9日凌晨,在赵家的工棚里,他从熟睡的赵文凯身上搜钱时,惊醒了赵,双方发生厮打。张利权顺手抄起一截铁棍,将赵文凯打倒后逃脱。第二天,赵文凯不治身亡。
接到报案后,无极县公安局迅速出击,5月9日上午就将作案嫌疑人张利权抓捕归案。张利权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血案真相大白。然而,当年8月的一天,赵文凯的妻子智秀君到刑警队催问审判结果时,办案人员告诉她:“张利权经河北省精神卫生中心司法鉴定为癫痫、性格改变伴智力低下,无责任能力,按照法律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张利权经鉴定患有精神病,依法应无罪释放。”
智秀君不相信,她决心用法律讨回公道。她聘请了两名律师,向无极县法院提出民事诉讼,要求张利权依法承担民事责任。法院立案后,当事人张瑞琪、张利权父子一直没有到庭,法庭缺席判决张利权赔偿受害人家属损失费54301。9元。这时,张利权所在村的村委会却出具了一张“张利权已死亡、其妻已改嫁”的证明,民事赔偿就此完结。
3年前,智秀君突然获悉,“张利权不仅没死,而且还在搞运输”。这一消息使她确信,当年的精神病鉴定和死亡证明有水分。在保定市车管所,智秀君看到了张利权的驾驶证底册,经确认:这个“张利权”籍贯也是曲阳县西邸村,初次领证日期是1995年7月3日,准驾B,驾驶员状态正常,违章次数为0,违章罚分为0。
带着一系列证据,智秀君找到了无极县检察院。2000年8月11日,无极县检察院正式向无极县公安局发出《立案通知书》,公安局随即以伤害罪对张利权重新立案侦查。2001年5月18日,张利权在广西被抓获。2001年6月13日,河北省精神疾病司法鉴定委员会对张利权作出鉴定结论:案发时无精神病,有完全责任能力。2002年,受石家庄市中院委托,天津市精神鉴定中心再次对张利权进行了鉴定,两次结论相同。2003年3月14日,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判处张利权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财产。
据介绍,张利权是自己通过不正当手段做的假精神鉴定,至于是谁帮他、怎么做的,目前并不清楚。无极县一位检察官说,1993年由河北省精神卫生中心出具的《司法精神医学鉴定》参加鉴定者姓名一栏没有鉴定人具体姓名,只写着“鉴定小组”;同时,鉴定盖章是先盖上的、字是后填的,极有可能是一张空白信。早在1989年国家有关部门颁布的《精神疾病司法鉴定暂行规定》就规定,鉴定人进行鉴定后应当记录鉴定结论并签名盖章。而河北省精神卫生鉴定中心一位负责人说,这份鉴定不知道是谁做的,至于签名问题,当时都是这样做,没有签名习惯,那时候也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19·
第七章
1
我拣起扁平型的鹅卵石用力撇向河水,石头贴着水面溅起六朵由大到小的浪花。浪花在上午的阳光里闪动着丝丝光芒。我低下头翻开河边的泥土,继续地寻找着能激起更多浪花的鹅卵石。
樊东在我跟前一直无动于衷地站着。我对他说:“你也撇一个看咱俩谁打的多。”樊东很无奈地拣起了一块石头,想也不想地扔进了江里。我说:“你才撇一个,看我的。”
我将鹅卵石认真地撇进了水中,石头轻盈地划过水面,激起一串浪花。
浪花一个个盛开又一个个消亡,转瞬便完成了生命过程。
樊东来到了我的跟前,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接了过来,将烟夹在耳朵里。
考虑到樊东和徐冰的关系,在得到徐丽杀人案线索后,我把他支到省城去送一份痕迹检验鉴定。他回来后才知道徐丽被刑事拘留了。樊东说:“我到公安厅送鉴定,碰到你一个同学,他叫陈福利,你认识吗?”我说:“认识。我们俩一个寝室。”樊东说:“他可热情了,说什么要请我吃饭。吃完饭,我过意不去我把账结了。”
我问:“你花了多少钱?”樊东说:“不到一百块钱。我看他好像挺困难的,抽的烟是宇宙。”我说:“他是干技术的,能抽上宇宙就不错了。”我心里骂着陈福利,我当时特意给他打电话让他好好安排樊东。
我问樊东:“你姐这两天上班了吗?”
樊东说:“没有。”
徐丽出事儿后,樊丹一直在家休息。
“她情绪怎么样?”
“还可以吧!但她可能是装的。她现在情绪不可能好。我最怕她这个样子,她还不如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我们上了车,樊东开着车,我打开音响,是流行歌曲。樊东一只手把着方向一只手找出了那盘《小桥流水》CD塞进了音响中。车里弥漫着伤感的钢琴曲。我微微闭上眼睛,樊东问我:“回单位吗?”
我说:“到肯德基。”
我买了四份鸡腿汉堡两袋薯条以及其他饮料等食品。回到车里,我让樊东开车回他家。樊东立刻地高兴起来,一路上,和我有说有笑。到了他家楼下,他把钥匙给我,“我回单位给你盯着点儿,谁要是找你,我给你打电话。”
我慢腾腾地接过钥匙,我的本意是让他一起和我回去。樊丹现在的心情不好,她别再拿我出气。樊东问我:“你买的汉堡有我的吗?”我说:“我给你买了两个。”他说:“我一个就够了。”他拿出一个,把其余的交给我。我说:“咱们一起回去吃吧!”
樊东说:“你去和她说说话劝劝她吧,她这两天总念叨着你!”
樊东在她姐对我的感情上经常慌报军情。
我问他:“你姐现在起来了吗?”
樊东说:“起来了,都什么时候还不起来。”
我说:“她要是起来了,我就不用拿钥匙了。”
樊东说:“你拿着吧,万一我姐出去洗澡什么的,你就在家等她一会儿。”
我领着两个大塑料袋来到了樊丹家。我用钥匙开了门。怕吓着樊丹,我故意把门使劲关上。防盗门发出重重的声响。我在门口换了拖鞋走进了客厅。
屋子是两室一厅,没怎么装修,但十分整洁。光滑的地板像镜子一样。我把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樊丹在屋子里说:“你回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中午没整饭。”
我没吱声,向发出声音的房间走了过去。房间的门开着,她背对着我,蹲在地下用抹布擦地。她说:“你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嘛,怎么了,公安局食堂的饭不好吃啊!”她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块污浊的斑点儿,她聚精会神地挤擦着那个斑点儿,她大概知道我站在她的身后。她说:“你把水给我换了。”一个水盆放在她旁边的地上,我走过去俯身拿起来。樊丹发现了我,一声惊叫,“妈呀!”她站起来,把抹布撇向我:
“你吓死我了。”她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我放下盆走到她的近前。她把身体靠在我的身上,气喘嘘嘘地说:
“你怎么进来的?我没锁门吗?”
“我有钥匙。”
“你哪来的钥匙?”
“樊东让我给你买点儿吃的送来,我本来想把吃的放到屋子里就走,可是,你让我去换水,所以,我才……把你吓坏了吧!”
樊丹平静下来,“你买的什么呀?”
我没吱声,我俯身拿起盆向外走去。
樊丹说:“你放那儿吧,不用你干。”
我到了卫生间,把水倒掉,又打了半盆水。卫生间里有两条悬挂衣物的塑料绳,上面挂着毛巾、袜子等。一条黑色的三角裤十分湿润,大概是刚刚洗过。
我把水盆放在了刚才的位置,樊丹继续认真地擦着地板。
“你为什么不用拖布?”
“拖布擦的不干净。”她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我说:“你忙吧。我就是给你送点儿吃的。”我要走,樊丹站起身,随我来到了客厅里。她看到了桌子上的包装,高兴地说:“我今天真想吃汉堡来的,你买了几个?”我说:“买了三个。”樊丹说:“我吃不了,一个就够了,剩下的你拿回去吧!”我说:“你给樊东留着吧!”
我向门口走去,樊丹问:“你……你吃饭了吗?”
我说:“没有。”
樊丹说:“那就一起吃吧!”
我留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樊丹到另外的房间换上了一件黑色的休闲衫,她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条马尾。她说:“我给你做个汤吧!”我说:“你要是想喝的话你就做。”她说:“你要是不喝的话,就算了。”她坐在我的旁边,动手打开装汉堡的纸盒。她先递给我一个,我刚要去接,她又拿了回去。
樊丹说:“你去洗洗手。”
我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洗手时,我控制着目光别移向那条三角裤。可眼睛不听使唤,还是向那里偷望。三角裤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它被移到两条长筒袜之间躲藏起来。
2
起初,我小心地回避着有关徐丽的话题,可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扯上了。
我说:“樊丹,你得上班啊。你老这么在家也不是个事儿呀。”
樊丹说:“我一上班听到别人议论这件事儿,心里就可难受了。苏岩,你能领我去看看徐丽吗?”
我说:“不行。”
樊丹把手里的汉堡放在桌子上,哀求道:“你领我去看看她呗!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徐丽会干出这种事儿。”
樊丹眼里盈满了泪水。她说:“苏岩,我是个罪人。要不是我把李贝尔介绍给她,她就不会杀人了。我把他们两个都害了。”
樊丹的眼泪涌了出来。我拿起纸巾为她轻轻地擦着眼泪,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苏岩,我真自私!我怕徐丽看上樊东就把李贝尔介绍给了她……我真不是人,我怎么干出这种缺德事儿!”
我搂着樊丹的肩膀,她把头探进了我怀里,嘤嘤地哭着。我安慰她道:“你别自责了。”
樊丹搂着我,“苏岩,我太自私了,怪不得,你不喜欢我。”
我动情地说:“我喜欢你!”
樊丹贴近了我,我把嘴唇向前探出,我们热烈地亲吻着。我把手伸进她的休闲衫里,抚摸着光滑的后背。
樊丹喃喃地说:“你是属于我的。上次我把酒泼在你脸上时,我心里还想呢,别看你离开我,你早早晚晚地还得回来。这就是命运,你懂吗?”
3
在看守所提审室,徐丽穿着整洁的号衣规规矩矩坐在我的面前,我从手机包里拿出食品。徐丽说:“你今后不用再拿了,这里什么都有。”如果不是我和徐冰做工作,她在这里不可能什么都有。我和徐丽闲聊了一会儿,徐丽迫不急待地问我:“你当时不是说救我出去嘛,现在怎么把我抓起来了?”
我说:“老妹,对不起,现在我们找到了证据。”
徐丽不吱声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一下子就变了。她的眼泪涌了出来。我拿出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去哽咽地说:“苏哥,你们其实冤枉我了!”
“我们怎么冤枉你了?”
“我当时没杀李贝尔,我就是打算吓唬吓唬他,可没成想,他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吓唬他?挖坑、吃安眠药,仅仅是吓唬吗?”
“我不想让李贝尔离开我。”
“这一点我明白,问题是你为什么要事先挖好坑呢?”
“是刘长江让我这么做的。”
“刘长江?”
徐丽点了点头,“刘长江在报纸上写了那篇文章之后,我就找到他。他说那些事儿都是王大虎告诉他的,和他没关系。我对他说,和你怎么没关系?现在李贝尔看了你这篇文章要和我离婚,你说怎么办?刘长江说,李贝尔这种人要是离开你,是你的福气。刘长江说了很多李贝尔在社会上搞女人的事儿。最后,刘长江告诉我,李贝尔是个胆小鬼,对付他这种人,你只要吓唬吓唬他就好使。我就问他怎么吓唬他?刘长江就告诉了我这个方法。那天晚上,我把李贝尔搀扶到坑边之后,我就吓唬他说,你要是离开我,我就把你活埋了!可是李贝尔已经迷糊了,我说什么,他根本就不理我。当时天那么黑,周围那么静,我吓坏了。我就想回去。我本打算和李贝尔一起走,可是他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我根本整不动他。我就想,让他在这里遭点儿罪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不离开我了。这么的,我就先回去了。回去之后,我对李贝尔不放心,天刚刚亮,我就回来找他。可是,到了那个坑跟前,我发现,李贝尔不见了,那个坑也被填平了。我当时以为,是李贝尔醒来之后自己把坑填平走了。我根本没想到,他已经被人埋进了坑里。”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和我说是你把李贝尔埋进了坑里?”
“我当时吓坏了,我都忘记是怎么和你说的了!”
徐丽要推翻自己的口供。可是,这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现场上没有发现其他人留下诸如脚印之类的痕迹。
我对徐丽说:“你说的情况非常重要,我回去马上重新调查。”
徐丽露出欣慰:“苏哥,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她天真地问我:“那你什么时候能放了我?”
我只好说:“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吧!”
这几天,徐冰一定没少做工作。但这都是徒劳的。我们在现场上采集了很多证据都证明了是徐丽害了李贝尔。徐丽的翻供对她犯罪事实的认定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4
我让刘长江来一趟。我要给他采个笔录。我知道这没什么意义,因为就算刘长江真的给徐丽出过主意,他也不会承认的。我这么做只是在例行公事。
刘长江来了之后,大大方方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里。他的神态发生了变化。目光里又涌出不可一世的光芒。
“徐丽找过你吗?”
“找过呀!”
“她找你干什么?”
“她问我为什么要在报纸上发表那样的文章?”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这都是我亲身经历的。”
“完了呢?”
“完了,徐丽就在我面前哭,她说是我害了她。还说,她丈夫因为这个要和她离婚。”
看起来,徐丽说的也确实存在。我问刘长江:“你都和徐丽说什么了?”
刘长江看着我没有吱声。我不耐烦地大声地说:“我问你话呢?”
刘长江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你跟我喊什么?”
我盯着他,刘长江也盯着我。几天前,还被我吓得要死,现在他又缓过来了。
刘长江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悠悠地说:“苏队长,我听朱慧说,你不喜欢樊丹,你喜欢的是徐丽,对吗?”
我的心跳加快起来。我说:“确实。”
刘长江说:“那你把徐丽抓起来,你心里是不是挺难过的?”
我说:“是的。”
刘长江说:“那将来她要是被枪毙了,你是不是就得更难过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刘长江的跟前。刘长江也站起来。他说:“你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我克制住自己,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又走回自己的座位里。
刘长江阴险地看着我。
我说:“你告诉徐丽吓唬李贝尔,这个事儿有吗?”
刘长江说:“这个重要吗?”
我说:“非常重要。”
刘长江说:“要是重要的话,我就不说了。”
我压着怒火看着刘长江。
刘长江说:“你瞪我干什么?还要弄死我?”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刘长江说:“徐丽这个傻逼,我当时只是和她说着玩儿呢,没成想,她就真这么干了。”
我把手伸进办公桌。
刘长江说:“你别动,你要是给我录音,我就什么都不说。”
我把手又拿了回来。刘长江接着说:“苏岩,你不用刨跟问底了。我告诉你,就算徐丽现在被无罪释放,我也不会让她得好。你记住,凡是你喜欢的,我要全都毁掉!”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刘长江的口中说出来。我尽可能地平静地问:“那李贝尔是你杀的吗?”
刘长江说:“你不用套我。李贝尔不是我杀的。他死了,你也不难过,我杀他干什么?要杀的话,我得杀你喜欢的人。”
我从椅子上再次站起来。
刘长江说:“你最好还是坐下。这是白天,我不信你有胆量弄死我。”
我说:“刘长江,你和我叫号是不是?”
刘长江说:“我没叫号。不是你说咱们之间是你死我活了嘛。苏岩,你记性这么不好吗?”
我嘎叭了一下嘴,没有说出话。
刘长江看了看表,“苏队长,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5
我问樊丹:“你和朱慧说过我喜欢徐丽吗?”
樊丹点了点头,她问:“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的。”
樊丹解释说:“当时你不要我,我气得睡不着觉。我就找朱慧分析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徐丽。”樊丹不好意思笑了,她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怕她担心,撒了个谎堂塞过去。
6
刘长江这个兔崽子,他向我公然发起了挑战。在海鲜世界大厅,刘长江当着众人的面,对徐广泽说:“你不是身体不好嘛,我告诉你一个偏方。”
徐广泽问:“什么偏方?”
刘长江脱下裤子尿了一杯尿,对徐广泽说:“我的尿就是偏方。”他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在日本很多人就是喝尿来保健身体。
刘长江用枪顶着警察的脑门,公安局都不能制他罪。徐广泽当然更惹不起他了,他当着众人的面把刘长江的尿喝了下去。徐广泽喝完之后,刘长江又尿了一杯,他让徐广泽把这杯尿送给我。他说我近来可能睡眠不好,如果喝了他的尿,我会夜夜睡得香。
徐广泽和我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气得浑身颤抖。他说:“你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这样的人,你们就让他这么胡做非为?”
我说:“你不能怪我们。刘长江让你喝尿你就喝,我们有什么办法。”
徐广泽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说:“苏岩,好,你看着吧,我非找人把他弄死不可。”
我说:“你要是把他弄死,我就把你抓起来。”
徐广泽胆小如鼠,他没这两下子!刘长江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儿就拿他开刷。
刘长江搞得我十分被动,我拿不准他下一步还会干出什么事儿来。他说我现在失眠,的确如此。我的神经异常紧张。曾经我设想把他逼疯,现在他快把我弄疯了!
7
段平敲门进屋后,对我说:“我现在可以做证了!”
我问他:“你要做什么证?”
段平说:“我亲眼看见刘长江把王大虎推下楼去了。”
我让高军给他做笔录。段平这回说的很认真。高军做完之后,把笔录递给我,让我看看。我说:“不用看了。”他见我心不在焉,又坚持让我看看。我只好拿起笔录看了一遍。
段平这次的证言大概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在法律所认定的各个点上已经滴水不漏。如果开始他要是就这么做证的话,刘长江可能都被枪毙了。
我让段平先回去,我对高军说:“你把这份笔录交给赵民,问他什么意见?”高军拿着笔录到赵民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赵民打电话把我叫了过去。他问我是否把刘长江先抓起来。我说:“最好别抓!”赵民说:“为什么?”我说:“段平出而反尔,他的话不可信。”赵民说:“段平他在证言中已经解释他之所以那样是因为受到刘长江的威胁。”
我不愿意和赵民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说:“赵队,反正我的意见是不抓。”赵民不高兴地说:“过去你抓刘长江最积极,现在怎么变了?”
我说:“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这本来就不一样嘛。”
我懒得和赵民讨论这个问题。没有新的证据,无论段平的证言多么美妙,也用处不大。在这种情况下,把刘长江抓起来将来还得放他。
目前,我不希望刘长江被关进看守所,那等于把他保护起来。
8
中午郭鸣武要请我吃饭。前几天,他想采访徐丽,我一直拖着。昨天下午,他直接找到宣传科。科长李田亲自带着他来到刑警队,让我们配合。过去郭鸣武来采访一般不通过李田,因为每次写完稿,李田都委婉地要求郭鸣武把他的名字署上。郭鸣武非常讨厌他这一点。但这次为了写稿,郭鸣武即使讨厌也能将就了。昨天,我又找了一个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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