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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魂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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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展开了画,看到了那身姿曼妙的女子背影,也看到了那首曾经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索命诗;而当她展开了那张字条后,又看到了一首莫名其妙的古风曲牌——

宇玉清澄,笛音聊为伊人,凭栏处,永惆怅,结发不同离人心。

下手落款处写着几个较小的字——三三行满,空前绝后,武当徐耀阳。

“这个……是什么啊?诗不诗、词不词的……”陈青阳歪着脖子凑上来看了一下,皱着眉头嘟囔道。结果,马上就让阳光轻轻地踩了一脚,便再也不做声了。

“笛音聊为伊人……”薇薇轻轻地念着,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从胸前掏出了自己的那个玉笛挂饰——它长五寸,宽三寸,厚有一指,羊脂凝玉所造,做工精美,七个发声小管,音律俱全,自己是从小就带在身边的。

邢老伯一见那笛子,也点了点头:“这个就是你母亲生前最爱的笛子,怎么在你身上的?”

薇薇茫然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是天意吧,天意——”邢老伯想了一想,终于越发肯定自己的结论了,“曼青是舍不得你这个女儿,因此二十年来也在默默保护着你啊,有些事情,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唯有亲人,才能感受……姑娘,不,薇薇,你需要邢伯伯做什么的尽管言语,伯伯万死不辞!”

“谢谢伯伯,其实不用您——”

说到这里,薇薇突然语塞了。这是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邢老伯的一句“有些事情,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唯有亲人,才能感受”,突然让她明白了,在这之前,阳光曾经说过宋晓晨来拆迁的举动存在着三点疑问,事到如今,前两点已经解决,而第三点——

 第六章 故人哭祭苏曼青,同门痛悼徐耀阳(八)

宋晓晨为什么要在最后让步?为什么这三天都没有什么动作?而又为什么当众逼着邢老伯而不私下里去寻仇……难道这都是做给什么人看的么?

薇薇终于明白了,晓晨这么做,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只有亲人——也就是她的妹妹、薇薇本人才能感受。换句话说,晓晨他这么逼着邢老伯,一方面是指引薇薇来寻找线索;一方面是自己唱白脸吓唬对方,再由薇薇出来唱红脸去的他的信任,从而一举拿下这些重要口供和物证。而这三天来,晓晨都没有再找引魂灯动手,其用意也就十分明显了——

晓晨,谢谢你,薇薇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给我机会,你是不想伤害我啊!

越是这么想,薇薇就越是心疼他当晚离开自己时那个没落孤单而又悲伤无助的背影。的确,有些事情,唯有亲人才能感受,其实从一开始,薇薇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同样的,她如今这么一想……

“薇薇,你怎么了?”邢老伯见薇薇在发愣,便关切地问了一句。

阳光也看了看她的面色:“八成是这几天想得太多,精神憔悴,又没有吃午饭,所以才有些恍惚了。”

被他们两个这么一说,薇薇也就从思虑中清醒了过来。于是一个问题,已经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了——

“邢伯伯,我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君宪么?”邢老伯没料到对方会问到他,于是犹豫了一会,显然是在措词,“他是个温柔体贴,守承诺,重大义的人——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薇薇想了一想,却把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代之以莞尔一笑,“我替别人问的。”

这个“别人”,相信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就是指宋晓晨。引魂灯事件,前因后果绵延二十年,涉及两代恩怨,祸连天下福祉。在整个过程中,薇薇是无辜的,而设身处地地想一想——

宋晓晨又有何辜?他凭什么就要被生身父亲抛弃……

就这样,几个人又聊了一会,青阳由于没有吃饭,便早就在私下里敲起了五脏庙的祭钟。而行老伯看了看薇薇和青阳的状况,也就劝他们前去吃饭,来日方长,可以稍候再叙。于是几个人便约定,先吃饭,然后禀报师门武当山,征求意见后,再来会同邢老伯继续下一步计划……

然而在吃饭的过程中,一向见了米就不要命更不要风度的陈青阳,却出人意料地一瞥一簇,愁眉紧锁,摆起了小儿女姿态来。阳光和薇薇没有作声,但心里却明白——他们的师祖一生只收了林紫阳、赵敬阳、徐耀阳、陈青阳四大入室弟子,而又以紫阳、敬阳、青阳三人并称“武当三阳”,耀阳则与宋君宪合称“南徐北宋”——一门四杰,同为天下顶尖高手,自然是声名相惜、血脉相连,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了。陈青阳虽然连徐耀阳的模样都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但这份情意却始终不能释怀。就像薇薇一样,明明对自己的母亲也是没有印象,又同自己的哥哥宋晓晨打了六年冷战,而一旦出了事,不也是难舍骨肉亲情、毅然出面了么?

因此,想必在这件事情上,陈青阳的心里也是越发的不痛快,插手一起解决这场恩怨是“合情”——而至于是否“合理”,三人早已经商议好,吃过饭便马上联系敬阳真人,着手介入调查……

饭后,陈青阳将薇薇和阳光拉到了一间网吧的包间里——原本以为,所谓的通知师门又是要费一番周章的,却没想到青阳随口告诉了一个象征着跨时代的、不坏不好的消息:

武当山也上网了。

其实,对于薇薇这一辈的弟子来说,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拥有这些现代化手段对于修行来说到底是利还是弊。但有一点却是所有人,包括道法界弟子们都应该明白的道理,那就是一个人必须要适应他所处的时代。祖宗传下来的老东西未见得全都正确,但却是修身立世的根本;现代的种种科技未见得全部属于尘欲糟粕,全要看自己如何运用——如果说新老两辈弟子们对于现世的修行存在着什么争论的话,那么唯一的问题可能也就出于此了。道的本质,原就在于包容万物,这世界有千万种思想,修行之人可以不理解,但是务必尊重,这就是“道”的哲学魅力,对于这一点,原本就是挺简单的,所谓血浓于水,爱大于恨,原道之力,教化万方啊;

放眼看看周围,在2004年,不是也有一间著名的庙宇,将他们历来珍藏而不外传的“真经”公布在网络上了么?这种行为算不算得背“道”而驰,人是说不清楚的,怕就算是神,也是说不清楚的吧……

闲话不叙,单表正章。却说陈青阳拨通了手机,找了一位小师侄连通了网络视频,接着便打发他去请掌门师兄了。在敬阳真人没有来的那一段时间里,他甚至还嚷嚷着阳光陪着打两盘电子游戏,结果被薇薇拿眼睛狠剜了一顿,还差点一脚把他踢出包间,总算才让青阳老实了下来。

而没过多久,薇薇这边的视频屏幕突然间一片漆黑了,没过多久,却又亮堂了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一个黑漆漆的柱状物体在上下左右晃悠着。

“师父知天命的年纪了,头发却还是这么黑亮,真是让人羡慕啊——”阳光端详了半天,结合着上次手机视频通话的经历,终于看明白了,而且颇有感慨。

陈青阳一听,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他拿起声麦,无奈地讲了一句:

“师兄,您又挡镜头了……”

“这劳什子东西端的还是不好用啊——”屏幕那边传来了敬阳真人的议论声,紧接着屏幕上一张人脸在来回晃动着,“镜头在哪里呢?”

“好了好了,别动了,”青阳端详了一阵,马上开始指挥,“就这样,挺好,看得清楚——”

于是,这边的三个人赶紧上前行礼——还是像上次一样,偷了个懒,摄像头没有照到的下半身,干脆就没跪,而是用手把摄像头往上面挪了挪……

“免礼,免礼,”敬阳真人一面捋着胡须一面颔首致意,“这物件儿倒也不错,比起本门的‘传音入密’来,还多了现实影像,甚至超过了‘显影法’的清晰,其功效比起那青城山的‘万里明镜’阵法和齐云山的——”

“行了行了师兄,别数落那些了。”青阳听的是万分无奈,于是赶忙阻止。

“罢了,不说这个。此法甚好,”敬阳真人不紧不慢地转换了话题,“然而尔等还是要注重自身法术修行,不能一味倚靠外物啊……”

“行,这话您跟他们两个说去——”青阳可算是再次接到了话茬,理直气壮地指了指阳光和薇薇,“就凭他们那点道行,纵地金光还没练熟,要是不倚靠外物,只怕回到武当报信,黄花菜也凉了——师兄,咱们门下弟子总的保持密切联系,否则岂不容易吃亏?陈诚那就是个例子——”

薇薇和阳光一听这话,也顿时面色凝重,若有所思起来。其实当天晚上,陈诚若是事先打个电话给青阳报个信儿,事情没准儿也就不会弄得这么糟了。而究竟是他本人过于轻敌也好,还是当时过分紧张也罢,薇薇等人已经无从考证,但在一点道理上,陈青阳说得对——

年轻一辈的弟子们道行尚浅,不能日行万里,更不会传声递影,若然受制于那些老规矩,连个手机也不会打、不敢打的话,因为沟通不畅而发生的悲剧就决不会停止。

“罢了,”敬阳真人也明白师弟的意思,于是也沉重地点了点头,“你跟我提的,门下所有未过而立之年弟子佩戴手机一事,我……准了。”

咣当一声,阳光没有坐稳,一屁股跌倒了地上;而正在喝水的薇薇也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噎死——两人哭笑不得地偷偷看了看陈青阳,心说你可够狠的,怪不得一直要用手机彼此联络,还让我们来网吧用视频通话,原来拐着弯在这儿等着呢:

不就是想让武当山用公费给弟子们配手机么……

 第六章 故人哭祭苏曼青,同门痛悼徐耀阳(九)

陈青阳那边姑且不提,却说宋晓晨,自打在上午处理了邢老伯的拆迁事件过后,就刻意藏了自己的顶上三花,一直守在小木屋附近。当然,薇薇她们的那段对话也都听见了。其实凭他的道行,想要隐藏行踪而不被陈青阳发现确实轻而易举,至于说瞒过道行低微的阳光和薇薇,则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然而,正在听到了最后几句话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到了一阵紧似一阵的气息紊乱,想必是那天晚上的伤势还没有复原,在今天又使用了大规模仙气发动、护身罡气和“打水之术”,结果伤的越发厉害。他唯恐漏行踪,惊动了引魂灯不说,还会连累薇薇被无端猜疑,因此便赶忙脱身回到了华娱世纪公司的办公室里。

一进屋,晓晨几乎压制不住体内翻滚凌乱的气浪,差一点便吐了起来。于是他整个人都摊在了椅子上,闭目凝神休养了许久,才算缓过力气来。

“糟糕,操之过急,反而弄得不利了……”晓晨再次闭起眼睛,默默念起了玄天大帝的名字,“玄溟,你在么?”

然而,四周静谧依旧,好久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唉,该到的时候不到……”他也端的没有办法了,只好叹了一口气,将身子埋进了舒适的躺椅中。

其实,普天下的任何人,都有茫然无助的时候,甚至连神仙高人也一样。只不过,若是换了宋晓晨,则万千凡夫俗子已经帮不上忙了而已。不是有一句话,说是“想要寻求帮助的话,一个人就够了;对于求而不能应的人,即使有一千个,也只能衬托自己的强大”么?

这句话就刚刚好验证在晓晨的身上。

那天晚上,他确实是操之过急,加上紧张薇薇的安全,因此法术用得急了些;同时,又受了苏曼青的打击,仙气也就被错综复杂的心情搅乱了不少,两下里加起来,这才受了内伤。而今天又不等伤愈,便再次跟邢老伯杠了起来——其实那个局面,服个软、退一步也就可以了,然而堂堂天君,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自然是不能轻易输了面子,也就一咬牙再次发功,难免因此伤上加伤了。

但晓晨如此,引魂灯又何尝不是如此?“九天碧浪”法术何等威力,即便是有先天罡气护持,就那么硬受了一记,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如此看来,它也是硬撑着面子,轻易不肯服软罢了。

只不过,一个令晓晨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是,为什么这引魂灯不离开中大,反而固执地要呆在这里等着他来硬碰硬呢?若论实力来讲,自己绝对占了上风,又有强横后台支持,引魂灯当天晚上侥幸逃了,难不成它当宋晓晨是傻子,上了一次恶当,还会上第二次不成?那么,是不是因为某些原因,让它根本不可能离开中大校园,只有背水一战呢?

知返林内!晓晨想到这里,不禁暗自一惊,心说这家伙还真会找地方,如此一来,还真就投鼠忌器,若然闹大了,只怕连玄溟也不会答应了吧?

可话是这么说,毕竟引魂灯也是不敢先来找晓晨的麻烦,至于薇薇,却正好用作钓饵——如今引魂灯在暗,宋晓晨在明,若然动起手来,一不能伤及薇薇,二来如果它跑进了知返林,又是投鼠忌器。这也就是今天下午,晓晨明明知道苏曼青被邢老伯引出来,却还是不敢出面下手的原因。那么为今之计,也只好玩“钓鱼”游戏,想办法把它引出来,在出其不意下重手,还不能打死,免得让薇薇伤心,这个限度,确实不好拿涅……

而一想到了薇薇,晓晨心里却陡然升腾起了一丝暖意。他明白,薇薇最后问邢老伯的那个问题——“我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很显然是替他这个儿子问的。薇薇已经明白了他当众逼迫邢老伯的目的,这让晓晨很高兴。傍晚时分的夕阳,将今天的最后一丝温暖送进了办公室里,遍地挥洒,洋溢着别样的温馨和气质,再过不久,就是这个城市的每个家庭再度团圆的时候了。

“薇薇,我没看错人……谢谢你……”晓晨傻傻地自言自语着,嘴角挂着笑容。等到想够了,便开始继续整理和回顾今天的事情。

“宇玉清澄,笛音聊为伊人,凭栏处,永惆怅,结发不同离人心……”晓晨突然想起了那首怪异的古风,便不禁开始念叨起来,“三三行满,空前绝后……徐耀阳还写过这种东西呢?”

说完不禁兀自哂笑起来。这也难怪,即便晓晨具备“通玄”能力,但对于这种二十年前仅仅有两个人知道的细节问题,却也是没有想到的——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再怎么神通广大的人,若是有了思维和推理的误区,也同样不能正确地掌握一切。而这首古风,听起来既不合辙押韵,又不琅琅上口,而且越读越奇怪……

“宇玉清澄,笛音聊为伊人,凭栏处,永惆怅,结发不同离人心。三三行满,空前绝后……”

读着读着,晓晨的笑容突然全部僵在了脸上。

“三三行满……空前绝后……”

等到最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试问,凭借一个仙人的广博智慧和见闻,这一点小把戏又怎么可能难得到他呢?而不注意则以,一旦注意了这条线索,就连晓晨也觉得害怕起来了……

  第七章 为亲情林诗薇耗心力,借秘籍师兄弟斗功夫(一)

姑且先不提晓晨的莫名惊诧,单单要表陈青阳三人这边。他们自打见了敬阳真人,师徒、兄弟、叔侄之间叙了旧礼,又被青阳这小子在“手机”的问题上借题发挥、插科打诨了一阵子,时间也就过去了不少。然而几个人却都知道,目前的事态已经是瞬息万变、刻不容缓了,于是便由亲身经历一系列事件、且思路一贯清晰明了的阳光,对师父陈述了这几天来发生的一切。紧接着,三个人又向敬阳真人简要说明了自己的看法——

在阳光看来,整个事情的关键还要在于苏曼青。为什么她会无故地跑到知返林里去自杀?“南徐北宋”两大高手又怎么会相继栽了跟头?而最重要的是,在那种紧张动魄的关口,身为道法界领军人物的徐耀阳什么不好留,却只留了一首怪诗,紫阳师伯又为什么看了字条以后选择隐忍不发呢?这些问题,恐怕就连邢老伯也是说不清楚的,却恰恰需要着手解决;

相比之下,薇薇则更为偏好从宋晓晨这一方面考虑问题。引魂灯,也就是苏曼青为什么明知道晓晨要来报仇,却依然继续呆在中大校园?她想要自己做什么?六年前陷害司徒静的,果真就是苏曼青本人么?她哪里来的“北斗祁禳”阵法?而引魂灯和宋晓晨双方又在彼此忌讳着什么?那天在知返林外,宋晓晨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这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当今天下,已经没人能阻止晓晨报仇,而他有这种力量,却为什么还要暂停计划,将主动权交给道行低微的阳光、青阳和自己?这恐怕不是单纯一个“骨肉亲情”能够说清楚的——

而陈青阳却不管这些,他的脑子里,想的全是一些“专业”的问题——这苏曼青一届孤魂,能斗得过“南徐北宋”两大高手?尤其是宋君宪,去而复返,第二次深入知返林才失去了音讯,这说明以他的道行,根本就不惧怕什么知返林的“诅咒”,那又是为了什么遭遇不测呢?而再看引魂灯这种妖仙,既能召唤百鬼,又可驾驭仙气,而最重要的是它没有形体,甚至可以当面用障眼法戏耍宋晓晨,这根本就已经是天方夜谭,无法可想——相比之下,更无法可想的却是宋晓晨,就算他是得道的仙长,会使用“九天碧浪”也就罢了,怎么又还会根本已经失传的“玄天九禳”和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凡间人世的“莲无法界”?至于那招化生宇宙银河的“大逆天诛”,更是连道法界中也没有记载的了……

“等等——”敬阳真人原本闭目静听着三个人的阐述,却突然圆睁起眼睛,打断了青阳,“你是说,宋天君使用了莲无法界?”

青阳竖了竖原本就十分挺拔的扫把眉:“就算阳光这笨小子不认识,龙虎山第二十九代大弟子邢国强当天晚上也在,那么明显,不可能看错;而且他还是二十年来全部事件的唯一见证者。”

“莲无……法界……”敬阳真人兀自沉吟了许久,随后又看了看陈青阳,两个互相使了下眼色,本来想说什么,却又硬咽了回去——阳光和薇薇看得明白,却又不敢多问,毕竟师门有一些规矩和忌讳,不是他们小辈能够打听的;而一些事情,也是“说破英雄惊煞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还不算什么呢——”青阳咽下了一句话,紧接着又吐出了一句,显然不是能憋住话的人,“师兄,目前最紧要的是,他还会玄天九禳,你可要知道,中大的一万多条小命儿可就攥在他手里了啊……”

听青阳这么一说,屏幕那边的敬阳真人也陷入了踟蹰。而屏幕这边的几个人一见话题的主持人不吭声,顿时便各抒己见,唾沫横飞,各住各的庙,各唱各的调,本来其中的问题就又多又复杂,且彼此缠绕,如今被这么一搅和,也就越发凌乱了。

青阳三个人吵着吵着,一直没说话的敬阳真人突然笑了起来,似有所悟地打断了他们。

“你们不要争论了,事情其实已经有了眉目——”

三个人一听这话,便马上停了下来。陈青阳对着师兄一挑大拇哥:“真不愧是掌门人,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敬阳真人莞尔摇头:“我没想明白。”

“去~”阳光和薇薇虽然没敢作声,但同辈分的青阳却忍不住了,“师兄,你被我们搅得糊涂了吧?”

然而敬阳真人到底是修为深厚,性子也好,他不但没有嗔怒,反而笑得越发慈祥了:“师兄是有些糊涂了,但你们不确实是已经找到眉目了么?”

一番话说得三个人都摸不着了头脑。

“什么眉?什么目?哪里呢?多少钱一斤?”青阳四下里看了一圈,便对着师兄解嘲般地坏笑道,“别打哑谜了,师兄,快说吧——”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敬阳真人捋了捋胡子,悠然开口,“其实你们三人在刚才的论述中就已经有了追寻的目标。”

“师父您是说——”到底还是阳光聪明,在薇薇和青阳依旧发愣的时候,就已经一拍双手,“让我们分工?”

敬阳真人微笑颔首:“阳光徒儿,你一向善于用心思,却不爱在法术上勤加修炼。然而刚才你的那些问题,却是立足于解决二十年迷案的根本;因此,由你去破解苏曼青迷案真相,不需动用法术根基,正是相宜——”

阳光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被您看穿了,我确实有些偷懒儿……不过师父,我确实对那段往事最为关注,交给徒儿的话,您可以放宽心。”

“很好,”敬阳真人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了青阳,“至于师弟,根基深厚,又痴迷法术研究,虽心思活跃上不如阳光,但却不妨碍从法术道学上探求真相,若找出那苏曼青的弱点,也是大功一件——”

青阳听后的得意地坏笑着:“我明白了,你是让我负责武场——打架的事情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不是打架,”敬阳真人正色道,“是精研法术,入世化劫。”

“行了行了,”对方一听这话,便连连摆手,“我明白该做什么了,至于大道理,你留着自己用……”

几个人正在聊着,唯有薇薇在旁边一言不发。但随后不久,敬阳真人便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薇薇,”敬阳真人的笑容里充满了关切与期望,“说到底,一切的关键仍然在你。宋天君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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