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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1888-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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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外交官的就会这么想,要是我们,干脆发动战争彻底击垮他们。什么万国的无产阶级群众团结起来吧!哼!大炮一轰,谁还去听这些梦话?危急的时候,谁不保护自己的祖国呢?”

曼葛特将军口气激烈,然后突然转身面向女士们。林太郎这才发现安娜脸色苍白。

“唉呀!安娜,你怎么了?”

将军伸手向她,关心地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有点发烧。”

安娜怯生生地回答。如果她没穿上华丽的服饰,真让人觉得她是走错场合的贫家女。

“感冒了吗?那不行呀。对了,克拉拉不是带了一位日本军医来吗?”曼葛特这才注意到林太郎,克拉拉急忙为两人介绍。

“安娜,你就让这位医生看看如何?当然,军医本来是照顾军人的,或许治起病来会有点粗枝大叶。啊,失敬了,我不知道日本怎么样,但在敞国确实如此。”

“将军,我真的没什么,请不必挂虑。”

安娜一副泫然欲泣的语调。

“哈哈,这么说来是在为恋爱烦恼罗?”

将军独自哈哈大笑,接着将矛头转向克拉拉。

“克拉拉,你还好吗?你和那位鲁道夫上尉怎么了?”

“将军,您这样挖苦我,我吃不消啊。”

“你不必这么客气,我也曾经年轻过。‘青春无酒自陶醉’,这是谁说的?”

“哥德。”

“对、对。在你还沉醉的时候快点结婚吧,鲁道夫是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自从调到陆军部后,经常出入宰相官邸,很受宰相阁下器重。克拉拉小姐将来或许会成为陆军部长夫人呢,那些乱七八糟的诗就不必写了。”

这时,其他宾客陆续进来,汉斯请众人入席,曼葛特才总算停止胡言乱语。林太郎觉得十分扫兴,既不高兴将军竟然无视与克拉拉同行的自己,更在意他认定克拉拉和鲁道夫是未婚夫妇的口吻。

晚餐席上气氛似乎也不够愉快,一股莫名的沉闷空气流窜席间,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欠缺融洽的气氛。

安娜几乎没有碰触食物,在林太郎眼中,她简直如坐针毡,克拉拉也有些消沉,吃得很少。

贝伦海姆伯爵不时向玛丽安奴投射倾心的眼神,看到他的表情,林太郎首次感受到他放荡的一面。

玛丽安奴虽然很清楚伯爵的挑逗视线,但努力假装视而不见。皮耶则拼命压抑胸中的不安,不时像做错事般愧疚地偷看妻子。

史密诺夫对玛丽安奴也有兴趣,但他多少分点心在邻座的安娜身上,看来就像想讨老婆欢心,却自讨没趣,只好另找美女眉目传情的丈夫。

只有曼葛特将军一个人开朗健谈,布莱克公爵则像典型的英国人一样,超然地坚守他的孤傲。

村濑康彦很容易感染周围的气氛,绷着脸老实地吃饭,坐在末席的秘书克劳斯像做错事道歉般一直低着头。

林太郎心想,这真是个怪异的聚会啊。伯爵招待众人的心意,除了向外国宾客展现白马城之外,似乎还欠缺一个主题。

外边的天气确实令人心情更加郁闷,飘雪有转为暴风雪的倾向。狂风呼啸而过,树林的沙沙响声像远处的海啸在翻腾,传入堡内。这里地处偏僻,没有煤气灯设备,只有吊灯和蜡烛,但光度不够,感觉微暗。

吃罢晚餐,安娜推说精神不好,迅速回房。其他人穿过只点燃一根蜡烛的阴暗玄关,移到客厅。当莱因葡萄酒和白兰地等饮料送来时,众人才像得救似地各自找对象攀谈。

布莱克公爵和曼葛特将军开始谈起非洲。伯爵在隔壁的图书室和秘书克劳斯商量事情,但很快就加入非洲话题,林太郎也兴味十足地倾听这个未知大陆的故事,克劳斯似乎奉命办事,不久就不见踪影。

玛丽安奴和克拉拉谈起巴黎的流行。史密诺夫起初加入女士的谈话,很快就觉得厌烦,约了皮耶和村濑康彦去撞球,皮耶不太想去,不安地看了妻子一眼,勉为其难地走出房间。

时间缓缓流逝。非洲话题告一段落后,伯爵又提起城堡,从图书室抱来两三本书,热心地讨论着。书里也有日本的古城,林太郎再度应邀说明,他提到楠正成在千早城所用的日本传统战法,引起伯爵相当的兴趣。

但是,林太郎一直没有机会提到最重要的事。侦探任务实在不如冈本说的那么简单,大家都在谈城堡,根本无法突然把话题转到芭蕾舞上。

“对了,伯爵……”林太郎话一结束,布莱克立刻接口:“这座城堡叫白马城,有什么典故吗?白马这个名字让人联想到某个传说……”

“哦,”伯爵苦笑道:“这个名字是有一些传说,但都荒唐无稽。克拉拉,你就跟大家说一说这个白马的传说吧。讲这种故事,诗人比我适合。”

克拉拉突然被点名,略感困惑,但很快就开始说明。

“在德国的城堡里,有关‘白衣女郎’的传说特别多,有的是被残酷堡主虐待至死的女人,有的是恋情未果自杀了结的公主亡魂。她们总是穿着曳地的白色衣裳,裹着白色头巾,深夜在堡中游来荡去……”

“我倒觉得活生生的女人要比鬼魂可怕多了。”

伯爵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这个传说后来出现各种变型,白马故事是其中之一。据说这座古堡的某一代堡主,有位聪明、美丽、贞洁、娴淑的妻子,名叫玛丽。”

“以妻子来说,她是非常麻烦的女人。”

伯爵又冷冷地挖苦。

“大概那位堡主的想法和伯爵相同吧,他迷恋别的女人,疏远妻子,最后更觉得妻子是个妨碍。”

克拉拉一句话打断伯爵,继续说:

“最后,堡主以玛丽发疯为藉口,把她监禁在高塔的一个房间里。玛丽终日以泪洗面,就在某个暴风雪夜里,她突然失踪了。当时,那个房间警备森严,门窗紧锁,还加了铁窗,根本不可能逃出去,但她就像烟雾一样消失了。”

林太郎大吃一惊。伯爵会不会从这个传说而想到密室谋杀的诡计呢?

“那天晚上的暴风雪就和今晚一样,整整刮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暴风雪平息,天气放晴的早上,仆人在森林里发现了一匹漂亮的白马,他没有去找它的原主,就把它牵回去献给堡主,堡主也非常中意这匹白马。”

克拉拉停了一会儿继续说:

“白马和堡主非常亲昵,好好服侍了堡主一段时间,但有一天敌人攻至附近,堡主准备出战,白马却载着他疯也似地乱窜,踢散赶来镇压的仆人,直奔堡内,踢倒烛台,最后像飞马一样高高飞过城墙,直直坠入湖中。就在那一刻,仆人们仿佛看见白马变成玛丽,紧紧抱住堡主。……堡内因为翻倒的烛台引起大火,敌人见机不可失,蜂拥而上,瞬间攻破。”

“你说得实在够详细了。”

伯爵冷笑着为故事作结。

“后来查知,白马乖乖服侍堡主的时间,正好和玛丽婚后到被幽禁在塔里的时间一样。故事说来说去还是脱不了教训的意味。”

“幽禁玛丽的,就是我们刚才参观的那座塔吗?”

玛丽安奴有些害怕地问。不知何时,去撞球的三个人也回来了,在后面倾听。

“正是。”伯爵微微一笑。“这终究是个传说罢了,而且这座古堡曾经毁损,重新建造后又再度毁于他人。取名白马城,好像是重建以后的事,就算传说是真的,原先的城堡遗迹早就片瓦不存了。”

林太郎想趁此机会提出密室的话题,只见伯爵瞥了一眼精心装饰的座钟后,突然起身。时间还不到九点。

“特地邀请各位光临,这么做实在失礼,不过,我待会儿有件重要的事要办,必须马上拟妥一份外交文件。请各位慢慢享受,我会尽快结束工作,再和各位同乐,如果来不及,那就明天再见吧。汉斯!”

伯爵命管家请克劳斯来。当克劳斯一出现,伯爵就说:“我要到旧馆那边,至少在十一点以前绝对不准有人打扰,我有问题需要好好思考。安娜不太舒服,就麻烦你帮我好好招待各位来宾。”

“是。”

克劳斯回答后,伯爵和众人一一握手,最后又对克劳斯说:“风雪这么大,鲁道夫上尉可能不来了,不过也说不定,可能是被某些事情耽误了,不久就会赶来。”

他说完后就离开客厅。

“你可别被白衣女郎缠上了,你对女人也……”

曼葛特将军大声说,伯爵回过头来苦笑。

“如果真有美丽的女鬼,我愿意亲眼看看。”

这次,他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家又在客厅闲聊了一会儿,史密诺夫提议玩百家乐。由史密诺夫作庄,曼葛特、布莱克、皮耶、村濑和克劳斯都加入赌局,两位女士旁观输赢。

林太郎不太了解百家乐的赌法,也尚未摆脱赌博是不良游戏的观念,所以没有参加。他有些抑郁,侦探任务简直无从做起,也不能和克拉拉好好谈话,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来到这里。

他回想起在古堡废墟和克拉拉的初吻。虽然对爱丽丝有些愧疚,但那时的吻真的不能和今天相比。当他接触克拉拉的嘴唇时,感动得全身颤抖,清楚地感受到年轻的热血燃烧似地奔流体内。能和克拉拉一起斩断所有束缚的梦想与憧憬,开始溢满他的胸中。

然而,林太郎并不了解克拉拉的心里怎么想。她是一时冲动?还是真心爱上他这个异乡人?她和鲁道夫真的没有什么吗?一个接一个的烦恼不断地困扰他,事实上,他对克拉拉所知实在有限。

百家乐玩了二十分钟,玛丽安奴说有些累了,先告退回房。皮耶依旧表情不安,但并未考虑不玩,他大概输了不少钱。

紧接在玛丽安奴之后,克拉拉也离席而去。当然,一个女士单独留下也不妥,林太郎早就按捺不住,他在长廊叫住克拉拉。

“克拉拉,我有话跟你说,等一下来图书室好吗?”

克拉拉似乎有点困惑。这种要求对淑女来说是失礼吗?林太郎失望又自责地等待她的宣判,觉得自己实在非常幼稚。

“等一下再说吧,我想先看看安娜的情况。”

克拉拉低声回答,凝视林太郎一眼,转身上楼,林太郎松了一口气,目送她上楼,忽然发现身旁站着一个黑影,是管家汉斯。

“外面风雪好大。”汉斯面无表情地说。

“听守门人说,这种风雪来得急也去得快,他们是本地人,是预报天气的高手。您有事吩咐吗?”

宰相出场

然而,德国议会以俾斯麦为首倡议增兵,

反对党领袖温德贺斯特认为无此必要。

争论数日,反对党终以多数优胜。

俾斯麦遂在议堂上宣读威廉大帝诏书,解散国会。

    ——德国日记

晚上十点不到,林太郎来到一楼,独自听着风雪拍打窗户的声音,感觉更加郁闷不开。克拉拉的口气好像不会马上就来,还是先到图书室找本书边看边等较为妥当。

图书室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皮耶·贝纳正摊开书本,茫然地抽着烟。林太郎实在不了解这对法国夫妇究竟怎么回事。如果皮耶在乎老婆,为什么有空还不立刻奔去相伴呢?

林太郎绕到客厅,那儿意外地只剩下布莱克和克劳斯,他们在下西洋棋,布莱克刚好弃子投降。

“怎么不玩百家乐了?”林太郎问。

布莱克微笑着说:“老是一家赢,没意思。史密诺夫先作庄,连赢了好几把,之后换将军作庄,史密诺夫还是不输,后来我小赢一些,庄家就垮了,其他人则老早束手就降,所以只好鸣金收兵啦。”

“我也输得好惨,只有靠这个报点仇。”

克劳斯边说边收拾棋子。布莱克点燃雪茄,对林太郎说:

“森先生,你对怪谈没兴趣吗?我们刚才还谈到这座城堡的传说……”

“怪谈?”

林太郎有些讶异。不过,他隐约能了解布莱克突然提出这个话题的原因。日本的怪谈多半是在夏夜聊起,但是在北欧,尤其是这种暴风雪夜里,怪谈倒是望着壁炉火影增加谈兴的适合话题。

“日本应该有很多怪谈吧。”

“相当多,日本的传统戏剧歌舞伎里就有很多,另外还有一种叫做‘百物语’的游戏,就是晚上几个人聚在一起,逐一吹熄蜡烛,轮流说鬼故事,据说当第一百根蜡烛熄灭时,真正的鬼就会出现……”

“有意思。我欣赏故事的结尾,确实很有东方的味道。我们英国人非常喜欢鬼故事,德国也有专写鬼故事的作家霍夫曼,不过说到鬼故事的本家,在欧洲仍以英国为首,像赖德克利夫的《约朵夫城的秘密》、路易斯的《怪僧安布罗吉》、马其林的《飘泊者梅尔摩斯》等等。”

“我没看过这些小说。”

“这些都是通俗的作品,并不特别出名,如果要说文学价值高的,就属美国爱伦坡的作品罗,还有最近的罗勃·路易斯·史蒂文生的《化身博士和海德》,他也是我的朋友。”

“说到文学性,就我记忆所及,雪莱和济慈的作品中,也有一些相当诡异的。”

“你很了解嘛。没错,济慈的《伊莎贝拉》和雪莱的《解缚普罗米修斯》都有浓厚的怪谈倾向,雪莱的妻子玛丽也写过非常精彩的《科学怪人》。看来,我们英国人都有憧憬某种神秘事物的倾向。你听过威廉·布莱克这个人没有?”

林太郎点点头。

威廉·布莱克是十八世纪后十到十九世纪初的英国画家兼诗人,曾写下许多充满神秘象征与诡谲想像力的难解作品。他在生前不为世人接受,死后却被奉为浪漫主义诗歌的先驱和近代象征主义文学的创始者。

“听过,他是《天堂与地狱的婚礼》、《艾比恩女儿的灵视》的作者,我在莱比锡跟家庭教师学英语时,读过他的诗《老虎》。”

布莱克露出欣喜神色,低声朗诵《老虎》的第一节。

Tiger!Tiger,burning bright

In the forests of the night,

What immortal hand or eye

Could frame the fearful Symmetry?……

“你……你是威廉·布莱克的子孙吗?”林太郎不觉睁大了眼问。

“嗯。不是直系子孙,但多少有点血缘关系。我喜欢到处旅行,可能也来自这层血缘。或许我也有追求某种神秘事物的倾向,我的朋友史蒂文生憧憬南海,我也……”

布莱克说到这里,汉斯从玄关悄然无声地走进客厅。

“布莱克公爵,有位使者求见。”

“使者?在这个时候?”

“是的,说有急事,从柏林驾车赶来。”

布莱克起身,汉斯身后出现一位年轻的英国人。

“伦敦拍来一封电报……”

青年低声向布莱克报告,交给他电报,布莱克看了以后,脸色微变。

“知道了,我马上和你走。”布莱克转向克劳斯说:“因为有急事,我必须马上赶回伦敦,柏林这边实在抱歉,请原谅我先行告退。”

“这么大的风雪您要回去?”克劳斯惊讶地问。

英国青年接口说:

“风雪早先的确狂暴骇人,但似乎己过了巅峰,现在风势小多了。”

“那太好了。不过我也习惯说风是雨,一旦有事,任何天气也无所谓。那么,我就此告退,回房收拾一下,伯爵那边……”

布莱克紧蹙眉头,克劳斯也有点为难。

“要通知伯爵吗?”

“不必了,伯爵吩咐十一点以前不要打扰他,我就此失礼吧。事后再向他告罪即可,我会留张字条。”

“但是……”

“人都有不愿被打扰的时候,无妨。”

布莱克眯着双眼说。他当然也风闻过伯爵的种种流言,万一硬闯,碰到尴尬场面,岂不难堪。

“那么,我待会儿再帮您转告伯爵。”克劳斯也只有苦笑地说。

十分钟后,布莱克坐上马车离去。送他出门时,林太郎匆匆看了外面一眼,暴风雪确实小了些,但还是刮得很厉害。

林太郎又回到图书室,皮耶已经不在,心想克拉拉来了正好。他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但是怎么也无法融入书中。

究竟要跟克拉拉说些什么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想确定克拉拉的爱?还是想求婚?当然,他的家人不会喜欢蓝眼睛的媳妇,老祖母甚至会吓破胆。此外,克拉拉这种女人受得了日本的生活吗?或许自己可以仗着语言才华转到外务省去,这个想法若能实现……

在这漫无边际的遐想中,林太郎突然觉得冷,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就算再添柴火也烧不起来。他想了一下,拿着书本移到无人的客厅去。不知何时,风声已歇,暴风雪似乎已经平息。

这时,玄关那边似乎有人来,林太郎若无其事地把门打开一些。汉斯正打开大门迎接一个高大的男人。

“上尉,您终于赶来啦。”

“是啊。路上真不好走。”是鲁道夫上尉的声音。“我帮陆军大臣阁下带信给曼葛特将军,请你通知他。”

“是的,我马上就去,请到客厅稍候。”

林太郎看到汉斯拂去上尉外套上的积雪,往里面走去,便悄悄离开门边。这不受欢迎的人物终究来了,或许跟克拉拉的约会也要告吹了。

林太郎心想,即使和鲁道夫上尉碰面也无趣,正想从通往走廊的门离开客厅,乍见楼梯上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随即消失。是克拉拉吗?但是光线太暗,不能确定。

几乎就在同时,鲁道夫从玄关那边的门走进客厅,这时林太郎如果再走,似有逃离的意思,只好停下脚步。

“你还好吧?”

“别来无恙。”

两人僵硬地握手。

“冒着风雪赶来真是辛苦。”

“就当是雪中行军吧。风雪已经完全停歇,而且就在我抵达之前不久,暴风雪简直就像不曾发生一样。”

谈话无法再继续下去,时间刚过十点四十分。

不久,曼葛特将军出现,林太郎终于可以脱身。将军和上尉走向客厅角落,上尉低语几句,交给将军一封信。

“嗯……他不是什么急事,大概是看你要来,顺便叫你带过来吧,辛苦你了。”

将军摺好信纸,收入口袋,上尉举手行礼。曼葛特将军在晚餐时调侃克拉拉,说俾斯麦非常欣赏鲁道夫,但看样子他俩交情并不那么亲密,只是公式化地谈起军方人士的闲话。

总之,林太郎侍在客厅就是感觉不对劲,而且这个时候也不适合男女幽会,他只好死了心,准备打道回房睡觉,书本明早再还。

他向上尉和将军轻轻点头,离开客厅。刚要上搂,只见汉斯急忙穿过大厅奔往玄关,好像又有人来。他有些讶异,这么晚了还人来人往,于是好奇地停下脚步。

汉斯打开大门,外面雪光微明,玄关前停着一辆豪华马车,一个男人正走上石梯。

“缪勒先生!”汉斯惊讶地叫着。

“很抱歉这个时候冒昧打扰,但是宰相阁下……”

“宰相阁下?”汉斯再度惊叫。

“宰相微服访问波茨坦回来,勉强冒着暴风雪出发,路上吃了一些苦,幸好暴风雪已经停了,但时间也晚了,肚子又饿,想来伯爵这儿叨扰一下,略事休息。”

“是、是,快请阁下……”

汉斯话讲到一半就被打断,林太郎也吓了一跳,一个奇妙的声音——像是枪声的小小声响,自城堡的右端传来。

“那是什么声音?”缪勒惊问。

“这么说,这附近真有社会主义者……”

汉斯的话又被打断,这回是一声清楚的枪响,伴随着某种物品碎裂的声音,还有一阵尖锐的女声喊叫。声音确实来自二楼右边,林太郎脸色大变,难道克拉拉……

“怎么回事?”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那种无以形容的钝重感,不知不觉吸引了正奔向楼梯的林太郎回过头来。

汉斯手上的烛光照出缪勒背后的人物,在照片和绘画上非常熟悉的人物德意志帝国宰相奥图·俾斯麦公爵,肃然地站在那里。

由于太多的事情同时发生,林太郎事后要回想事情正确的进展,觉得相当困难。

总之,他自己是立刻奔上二楼,俾斯麦和秘书缪勒紧随而来,汉斯则不知所措地跟在后面。

鲁道夫上尉也以惊人的速度从客厅冲出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楼,曼葛特将军也惊讶地跟在后面。

在楼上,好几个人也从门后探出头来,有人奔向最右边的房间。克拉拉的房门大开,村濑康彦正探视屋内。林太郎一把推开村濑,冲进屋里,紧跟其后的鲁道夫上尉又推了村濑一把,冲进屋内。

克拉拉脸色苍白地站在房间正中央,眼睛睁得好大,嘴唇微微颤抖。她没什么异常,只是受惊了。

林太郎不觉全身颤抖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心理的冲击,但也可能是单纯的生理反应,因为冷冷的夜风正吹进屋里,对扣的窗户开了一边,另一边玻璃碎了一地。

“克拉拉,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林太郎和鲁道夫同时问道,克拉拉像是松了一口气,茫然站着不动。

“克拉拉!”

门边响起刚才那个钝重的声音。

“我人刚到就有枪声和惊叫欢迎,是你想吓我吗?没有受伤吧?”

俾斯麦慢慢走向克拉拉,她像终于摆脱束缚似地低声说:“宰相阁下,公爵……”

林太郎也跟着镇静下来,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克拉拉平安无事,他就放心了。

就在同时,他脑中涌现一个疑问,显然俾斯麦早就认识克拉拉。以一个军医养女来说,她的人面似乎太广了。她是经由伯爵介绍而认识宰相?还是以宰相欣赏的鲁道夫上尉未婚妻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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