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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太史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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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一愕,继而涌起了想大笑一场的感觉。这个臧霸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趣。自己还没有说出自己想要收服他的意图,他倒反而想收服自己。不过想想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也难怪臧霸误会。
臧霸看着太史慈面容古怪,想笑又不笑的样子心下嘀咕莫非自己想错了,一丝恼怒涌到脸上,沉声道:“看来是我臧霸高攀了。”
太史慈连忙道:“宣高兄误会了,子义绝无半点嘲笑之意。子义年纪虽小,‘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还是懂的。”看见臧霸面色缓和,才道:“宣高兄是不了解我太史慈的愿望,才会有此误会。”
愿望?臧霸疑惑地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点头道;“是啊,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美好的愿望,想必宣高兄也有吧?”
臧霸闻言,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半天才说:“愿望,我也有,不过并不美好,……子义可知我臧霸本出身豪强,按理是不应该参加黄巾军起义,可是,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的奶娘惨死的样子!”
太史慈心头一震,知道自己无意中接触到了臧霸的内心,虽然应该高兴臧霸敞开心扉后自己有了收服对方的希望,但看到臧霸的样子,知道自己将听到一段人间惨事,心情哪还轻松的起来?唯有沉默的等待臧霸的下文。
臧霸沉默半响,显是内心经过了要不要回首和说出往事的抉择挣扎,才缓缓道:“我那奶娘本是安分守己的农民家的女孩子,土地就是她们农家人的命根子,她告诉我她小时的愿望就是能够填饱肚子,可惜很难:种地,却交不起租子,不种地,又没有饭吃,这租子只能一年压一年,她有两个姐姐,先后被卖掉,一直到她死也在没有见过她姐姐的面,连模样都有些记不清了,可就是这样还是还不起租子。她的父亲是在地里被活活累死的,母亲病重,别说是买药治病,就是想喝一碗米粥,家里都找不着一粒米。所以我小时就知这人世间有无数不公平的事情。”
言及此,臧霸这铁汉不由声音哽咽。太史慈静静地看着他,心知臧霸还有话说。
“她为了安葬父母,自己也插标卖身,卖给了我父亲的庄园的管家作妾。又给我当奶娘,我母产下我后一直体弱多病,奶娘照顾我一直尽心尽力,根本就是我的半个母亲,我常安慰她,叫她不要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并且发誓要让她幸福,一辈子都不再受别人的欺负,可是……这么好的人,在我十八岁那年,却给一群醉酒的中山相手下的官兵活活奸淫而死!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臧霸声音此时已冷至极点,脸上却满是热泪。
太史慈也不知怎么安慰臧霸,唯有沉重的叹息。
臧霸突的激动起来,声音颤抖道:“就因为那领头的校尉与中山相是狐朋狗友,如此血案到了泰山郡守府那里,竟然只是赔了个把银两而已!”
臧霸此时已悲愤莫名,眼角尽裂!
“我好恨!这是什么世道!”臧霸仰天大吼道。
然后血红着眼睛看相太史慈,道:“我父亲本为华县狱掾,为此事与上司据理力争,岂料这件事被那泰山太守知道,居然要置我父亲于死地,要知这泰山太守和那中山相本是同家兄弟,岂会放过我父亲?后来借我父亲不遵上命,收押我父到泰山府。我至此对大汉彻底失望,才召集门客数十人埋伏在费西山中救出父亲,到东海郡落草为寇。”
太史慈此时心中也恨不能亲手杀死那泰山太守和校尉,沉声道:“宣高兄此后没有去报此深仇吗?此三人现在何处?”
臧霸苦涩道:“你以为我不想吗?那泰山郡多年以来一直被张氏家族所控制,多年来泰山郡守根本就没有换过,势力更是在泰山郡根深蒂固……”
太史慈心中一惊:那不就是现在的泰山太守张举吗?那么那个臧霸嘴中的中山相不就是张纯?
不由接口道:“是张举和张纯?”
果然,臧霸点头说道:“不错!而那奸杀我奶娘、天杀的校尉正是那中山相张纯的得力部下王武,此二人手中有许多精兵,非我所敌。我只不过是寄身于孙观,哪来的军队?孙观也不愿意招惹他们,否则我手中有兵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此二贼!”
太史慈却知道臧霸没有机会亲自报仇了,因为这两个凶残的家伙后来在渔阳造反,最后被出任幽州刺史的刘虞借枭雄刘备之手剿灭,不过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那个张举居然死在了当日力保的那个中山校尉王武的手里。
好一会,臧霸才平复道:“子义,你是孝子,应能够体会一个儿子看着自己的母亲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的为她报仇的悲哀。”
太史慈看着已是痛不欲生的臧霸,心情无比的沉重,也许在刘繇这些世家子弟看来臧霸这些黄巾军只是一些死不足惜的贼寇。可在太史慈看来他们不过只是一群无路可走铤而走险的可怜人儿罢了。
记得自己以前看史书时只是寥寥数语:“臧霸字宣高,泰山华人也。父戒,为县狱掾,据法不听欲所私杀。太守大怒,令收戒诣府,时送者百余人。霸年十八,将客数十人径于费西山中要夺之,送者莫敢动,因与父俱亡命东海,由是以勇壮闻。”
哪想到其中的血泪?!
臧霸长出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坚定之色,沉声道:“所以,我臧霸在奶娘惨死、父亲蒙冤后就不再是一个有愿望的人,我本不过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
一顿,声音越加坚定:“不过我现在又有了希望!这希望是天公将军给我的。是天公将军告诉了我们好日子即将到来的消息!为了全天下所有向我这样的不幸人儿能不再受苦,也为了所有的孩子不会失去自己的父母我臧霸死又有何足惜?”
言罢,无比真诚的对太史慈道:“子义,加入我们黄巾军吧,为了这天下的百姓!”
太史慈强烈地感到臧霸这番话的确是发自肺腑,不过他宁愿让臧霸痛苦的活着,也不愿让他糊里糊涂地作被别人利用的工具。
于是太史慈亦是无比真诚的说道:“宣高,你错了。”
第七章服心(下)(改)
(先作出一个声明,本章主角的观点并非是本书的观点,更非是作者的观点,这章中的主角的一番言论只不过是初到三国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大家往后看,就会逐渐看到主角的思想逐渐成熟起来。 本书更不会YY到把现代社会的政治经济制度生搬硬套到三国时代,至多只有一些切实可行的改革和新思想的传播。
原本是不想声明的,可是总有书友因为看了本章后就误解小弟的意图,甚至不往下看了并说小弟幼稚,无奈中特作此声明)
“什么!”臧霸只觉火往上撞,激动地说:“难道那些达官贵人霸占我们的田地,谋夺我们的妻女,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就是天经地义的了!妄我臧霸还把你当成是一位见识不凡的英雄……”
太史慈打断道:“宣高兄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能听听我的心里话吗?”
臧霸怒气冲冲道:“要说便说,何必婆妈!”
一笑,太史慈望着远处,朗声道:“我太史慈虽然年幼,但并非是人事不懂的顽童,更非睁眼瞎子,宣高兄说的这些我岂能不知?这大汉的皇帝只知享乐,根本不知民生艰难,外戚和宦官争权夺利,地方官员鱼肉百姓,世家大族兼并土地,官兵如狼似虎,恶比强贼,就是所谓的清流、大儒也是虚有其表,平日里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说到治国就一无是处。这样的朝廷就是你们黄巾军不起来推翻,早晚会有人推翻。”声音也越来越高。
臧霸听得目瞪口呆,偏又觉得热血沸腾,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思路走得比自己还远,想得比自己还清楚。忍不住问道:“即使如此,子义为何还说我错了?”
太史慈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你要消灭掉这不公的朝廷当然没有错。问题是你的方法出了问题,照你们这么做,不久以后这片华夏大地又会出现今日你所深恶痛绝的不公。”
臧霸一脸的不忿,出言反驳:“我黄巾大军的宗旨就是救民于水火,怎么会产生不公呢?”
太史慈笑道:“宣高兄稍安勿躁。我只问你一句话:日后你们推翻了现在的朝廷后是否要成立新的朝廷?你们的皇帝又是谁?”
臧霸觉得这是废话,道:“这还用说?干什么事都要有领头的人,若他日起义成功,当然要成立新的朝廷。皇上当然是天公将军了。”
“那么天公将军撒手人寰后,皇帝又由谁来作?”太史慈逼问道。
“笑话,当然是天公将军的后人来坐!”
“这么说来,到那时这天下就是张姓天下了?”太史慈问道。
“那还用说?”臧霸豪情万丈的说,仿佛天下已经到手了似的,“天公将军的江山必然千秋万代!”
太史慈不为所动,又问道:“那么在宣高兄的眼里天公将军与三皇五帝,又或者汉高祖、汉武帝、光武帝比起来又如何?”
臧霸想了想道:“虽然不敢跟三皇五帝比美,但绝不会比你说的那三个刘姓皇帝差。一定会给天下的老百姓带来好日子的。”
太史慈笑道:“这么说来在宣高兄的眼里那三个刘姓皇帝是好皇帝了?”
臧霸不是睁眼说瞎话之人,闻言不假思索道:“这自不用说。”
“可是”太史慈猛然直视臧霸道:“为什么大汉有这样三位好皇帝,他们的后继者仍然有今日江山不保的危机?三皇五帝如此的英明神武,他们的天下又在哪里呢?你怎么就知道你们天公将军打下的张姓天下就能千秋万代呢?”
臧霸闻言,身躯猛地一震,张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太史慈继续道:“宣高兄的愿望可说是全天下的人的愿望,又有谁不愿意生活幸福呢?也许天公将军是个好皇帝,他能给我华夏子民一时的安宁和幸福,可是你能保证张公将军的后人都能是好皇帝吗?”
臧霸低下头默然,好半响才艰难地说:“我想天公将军的后人总不至于是昏君吧?”此话说出连他自己也不自信。
太史慈摇头道:“这只是宣高兄你个人的猜想,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老子英雄儿好汉是真理的话,那么夏商周都不会亡,大汉也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就算你们起义成功,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张姓天下也会像夏商周一样烟消云散的。”
臧霸豁然抬头看向太史慈,太史慈寸步不让地紧盯着臧霸道:“看看夏商周和大汉吧!他们在建立之初何尝不是民心所向?可是他们的末代子孙哪个不是不可救药的昏君?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们现在建立的救民于水火的朝廷,就不会在多少代之后变成了象现存的这种残害百姓的朝廷?”
臧霸大喝道:“不要说了!”双目尽赤!因为臧霸本身也是才智过人之辈,自是无法否认太史慈说的这个事实。
太史慈心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在二十一世纪那个民主社会可能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尽人皆知。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讲未免冲击太大了。
其实太史慈并不知道,现在自己说的这一番话有多么的不切实际,当日后成为皇帝的太史慈回想起自己与臧霸的一番话时,不禁哑然失笑。
大概现在的臧霸之所以可以听进去太史慈此时的高谈阔论,就是因为臧霸对于汉政的失望,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已拂袖而去,不听太史慈这番在这时人听来绝对的胡言乱语了。
这也难怪,太史慈毕竟是后世人,此时初入三国的他若是不想把后世一些先进的东西拿过来实验一翻那反而不正常了。
至于能否行得通,只有太史慈碰过壁才知道,毕竟人要在挫折中成长。
此时的太史慈并不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有多么的艰难,甚至会完全的违背自己现在的本意,他现在只是一厢情愿的按照自己的说法试着去说服臧霸。
故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宣高兄莫怪我刚才的直言,我也只是在与宣高兄探讨。其实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就比如说我们先人使用的兵器都使用青铜做的,过于的脆和易折断,后来还不是改用了铁,结实了许多,如此看来,将来一定有更结实的兵器出现。”
太史慈一顿道:“同样,我们前人解决不了的政治死结到了我们这一代未必就解决不了。如果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那我华夏的百姓将永远远离这些灾难。”
此时,臧霸本已绝望的眼中因听到太史慈的话突然间又有了神采。
太史慈拍拍臧霸的肩膀,道:“天色已晚,不如你我兄弟就在这山谷中过夜,也好继续刚才的话题,找到一个解决办法也说不定。如何?”
臧霸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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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满天的繁星,高远飘渺的夜空有种说不出来的壮丽,此时太史慈和臧霸正围坐在熊熊的篝火旁,两人的运气实在是不错,居然让两人在天黑前发现了一些小动物,这些野味此刻正在火上靠得滋滋作响,周围混杂着肉和炭火的特有芳香。
偶尔有一两声狼叫,不觉得恐怖,反而给人以一种特殊的情调。
太史慈看着那火上的兔肉,吞了吞口水,一付饿坏了的模样。臧霸心情也好了不少,看着太史慈的馋鬼相居然露出了笑容。
“好了好了!”太史慈手忙脚乱的从火上取下烤好的野味儿,口中却不满地嘟囔着:“只有盐,味道差了不少,若是有味素就好了。”
臧霸皱眉道:“子义你说的什么‘味素’,是什么东西。”
太史慈差点想扇自己的嘴巴,心想:总不能告诉他那是一千多年后的东西吧?连忙道:“那是我听刘繇说的一种海外之国进贡汉帝的一种做菜时用的调味品,据说以此做菜味道鲜美异常。”
臧霸也不怀疑,唯有闷哼一声:“皇帝就是花样多。”接过太史慈递过来的肉,咬了一口,赞叹道:“子义,你手艺不错。”
太史慈没有答言——正忙着吃呢!
臧霸又咬了一口,把刚才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子义,你刚才说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那……”
太史慈满嘴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臧霸没听清楚,唯有耐心等待。
太史慈好不容易咽下食物,重复道:“想办法限制皇帝的权力。”
“什么?”臧霸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臧霸誓要推翻汉室,但在他看来皇帝就是皇帝,皇帝至高无上,尊贵无比,天公将军将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谁知道太史慈竟会说出这种话来。若不是知道这眼前的少年足智多谋,见多识广,他一定认为这是疯话。
岂知太史慈还有更加惊人的言论:“最好连皇帝都不要,那就天下太平了。”
臧霸只觉得自己是在听一个疯子讲话,不可思议的盯着太史慈,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就知道是这种效果,因为在这个君权至上的年代,自己的话在那些封建卫道士们听来就是大逆不道,即便是臧霸这种胆大包天的人物也是无法接受的。
可是太史慈却不知道,凡人皆有所欲,而正是这种“欲”决定了人们的需要和生活,一个时代的发展有其内在的规律,环环相扣的历史根本就不是简单的靠改变一个环节就可以全然变化的。
太史慈只知皇帝对中国有害,却不知皇帝的存在正是一个时代的要求。这番话是很难说服别人的。
果然,臧霸皱眉道:“子义休要玩笑,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正如我们头上的青天不可一日无太阳一样。再者说,东汉政治糜烂不就是因为外戚与宦官争权夺利的结果吗?皇帝的权力不也小着呢吗?”
太史慈苦笑道:“我就知道宣高兄会这么说。可是我说的限制皇帝权力不是这个意思,东汉的这种现状只不过是一群想把皇权抓到手里的人在狗咬狗罢了。”
又咬了一口手中的兔肉,咽下后才道:“宣高兄,你说如果一个农民不种地,那他今年会不会打到粮食?”
“当然不会,那粮食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臧霸显然已经比较适应太史慈这种天马行空跳跃式的谈话方式,不会因为这些看似无聊的问题而厌烦。痛快地答道。
太史慈却仍然像白痴一样问道:“那铁匠不打铁是否能造出好兵器来?”
“不能。”
太史慈叹道:“是啊,木匠不打磨木材就制造不出家具,渔民不出海就打不到鱼,商人不卖东西就挣不来钱,天下万事万物莫不如此,这就叫做付出必有回报,宣高兄以为呢?”
臧霸点头道:“这自是理所当然。”
岂料太史慈摇头道:“可是这世间偏偏就有一个行当可以不需付出只要坐在家中就能吃穿不愁享尽清福。”
臧霸眼睛都大了:“有这等好事?那我们还造什么反呀?直接都干这行得了。”
太史慈笑了,道:“这个行当就是皇帝,你们都去当吧!”
臧霸瞪了太史慈一眼,心道你这就是废话,一个朝廷怎么能有无数个皇帝?
太史慈却放下了手中的兔肉,站起身来沉重的说:“宣高兄,其实你我一直在探讨的问题的关键处就在于此。”
臧霸心知太史慈已经步入正题,没有答话,静静听着。
太史慈道:“不知宣高兄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商人,我到你的店铺中去买东西,却又不给你钱,你肯不肯呢?不用说,你一定不会同意,这种人与强盗无异,可是宣高兄你看看,自古至今这些当皇帝的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强盗?管你是一代明君还是昏庸暴君,在他们看来这天下就是他们的家,这天下的万物都是他的私产,他们无论从别人那里拿了什么东西在他们看来都是天经地义的。这就叫做‘家天下’。”
臧霸闻言心头涌上千言万语,偏又不知如何表达,只觉得太史慈真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太史慈看着臧霸道:“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拿走我们的田地,理所当然地抢夺我们的房屋,义正严辞地霸占我们的妻女。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
“昔日汉刘邦入关中时与关中百姓约法三章,杀人和抢人财物都是犯法的行为,可是你看现在,上至皇帝,下到官吏,那个不劫掠成性?汉刘邦的话早就变成了一只空文,所谓的‘天理’不过是天子脸上一块儿可以随意更改为自己的强盗行为找个理由的遮羞布罢了。”太史慈冷冷道。
“啪!”臧霸攥紧的手指勒折了兔子的腿骨。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太史慈叹道:“所以我说皇帝乃是天下之大害,也许一个朝代的创建者比如三皇五帝,再比如那三个刘姓皇帝因为经历了乱世,知道老百姓生活的困苦,也知道如果逼急了老百姓,老百姓会反抗——就像你们黄巾军,所以这些个皇帝还能鉴于前朝的兴亡约束自己的欲望的话,不过他们的后人就不一定了,并不是每个皇帝都是不犯错误的圣人。宣高兄不要忘了,皇帝的权力可是无限大的,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干自己一切想要干的事。”
臧霸听得十分明白,太史慈现在正在委婉地重复着散步时他说谈到的问题:天公将军的后人就一定是有为明君吗?如果不是的话,那将来一定会重蹈大汉现在的覆辙。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今天的黄巾起义又有什么意义?百姓的安宁只是一时的安宁罢了。
但臧霸从太史慈现在的话中所听到的意思远不仅于此,太史慈提出的是一个臧霸必须正视的问题:如果皇帝犯了错怎么办?按照太史慈前面的话来看,农民如果懒惰、不种地,那么挨饿也活该,这是他应得的惩罚,其他行业当然也是如此。总之,一个人如果干了不符合自己生存位置的事,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那么皇帝是否也在这个规矩之中呢?
臧霸不敢想!但内心的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他答案。
他知道皇帝也在这个规矩之中,也许老百姓忍气吞声地忍受你的暴政时,你这个皇帝似乎风光无限,你比任何人都要尊贵,任何人都要服从你的命令,可一旦老百姓起来反抗,那不就是对你这个不称职的皇帝的惩罚吗?
如果百姓是田地,皇帝是农夫的话,那么只要不关心自己“田地”的“农夫”就该“挨饿”!
太史慈却想得更远,自从到了这个时代,亲眼见识了三国时代华夏子民的悲惨生活,才对鲁迅那句对中国历史的评价有了真正的了解,臧霸他们所渴望的盛世不过是暂时做稳奴隶的时代,而现在的反抗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连想坐稳奴隶也不可得。
整个中国的农民起义史不过是一部不同时代的奴隶们不断地寻找一个对自己好一些的主子的历史!
念及此,太史慈觉得无比的沉重。
一时间两个人各想各的,相对无语。
臧霸觉得气氛有些沉闷,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我明白子义所谓‘限制皇帝权力’的意思了,其实是要限制皇帝的欲望,不作有损于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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