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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语者:公安厅从未公开的法医禁忌档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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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点了点头:“对了,就是这么回事。据我推断,虽然凶手挟持死者进入油菜花的路线不会非常明显,但是油菜花向两侧倾斜的可能还是存在的。顺着这个轨迹进入油菜花地,就可以很容易找到油菜花倒伏的地点。”
“我找河的南边,师父找河的北边,如何?”我迫不及待了。
10分钟后,按照我们推断的思路,师父在石河北侧的油菜花地靠墙根处找到了一片倒伏的油菜花。
当天的光线非常好,没有花费多少精力,我们便提取到了有价值的物证。这个物证让师父很感兴趣:倒伏的油菜花地里,有几棵油菜花的花茎上黏附着血迹。
“怕是死者的月经血吧?”我皱着眉头说,“毕竟凶手是脱掉了死者的内裤,月经血有可能黏附在这里。”
师父慢慢地移除了倒伏在地面上的油菜花,指着地面的泥土说:“仔细看,这两片泥土有明显的下压痕迹,结合附近的泥土分析,这里应该是臀部着地、反复挣扎压迫地面导致的,简单说,就是臀印。”
听师父一说,看起来还真是像。
“如果是臀印,那么月经血的流出应该会黏附在这一片的油菜花上。”师父接着说,“但是我们发现的血液,是在旁边倒伏的油菜花上,所以我觉得是死者的血的可能性不大。”
我看了一眼,发现臀印和发现血迹的油菜花残枝有几十厘米的距离。“如果是死者的内裤被扔在那里,内裤上的血迹染到油菜花残枝的呢?”
“不不。”师父说,“不可能。残枝上的血迹浓度不小,呈流注状,是流上去的,而不是擦蹭上去的。”
“这样看,这个血迹的价值就很大了。”我点了点头说,“总之去检验吧,很快能知道结果的。排除了死者的血,我们就有抓手(抓手:行内通用语言,形象的比喻,是指破案的依据和方法,或者是指可以直接甄别犯罪嫌疑人的重要物证。)破案了。”
“另外,”我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这房子里没有人住吗?”
刑警队长指了指油菜花倒伏所在的那片墙根:“你是说这儿?这好像是个印刷厂吧?”
“怎么了?”师父插话问道。
“是这样的。”我说,“检验的时候,发现死者的口鼻腔没有任何损伤,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捂压死者的口鼻。凶手把死者拖行了这么远,又在一个工厂的墙边强奸死者,死者不呼救?”
我的话让师父陷入了沉思。
突然,刑警大队长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走到一旁打了两分钟电话,回到师父的身边说:“那个郑总查到了,叫郑国,不是什么总,是一家小工厂的员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这个郑国矢口否认他认识和联系马小兰的事儿,我们觉得可疑,已经带回刑警队进一步问话了。”
“DNA可能还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出结果,你们先问着吧。”师父说,“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我们。”
我和师父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研究尸体检验的照片和现场的照片,可惜一无所获。
晚上7点,我和师父又来到专案组。经过一下午的留置盘问,侦查员们仍然不能确定郑国是不是本案的凶手。“开始郑国矢口否认认识马小兰,后来在证据面前才又改了口。”主办侦查员说,“据郑国说,他是通过网络认识马小兰的。”
“马小兰不是每天都按时回家吗?”师父说,“她哪有时间上网?”
“是这样的。郑国说在一个网站看到马小兰求职的帖子,加了马小兰的QQ,郑国承认自己的初衷是想骗色。”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师父说。
“我们调取了郑国和马小兰的聊天内容。证实马小兰确实刚刚申请了QQ,上网时间一般是下午1点到2点。她是利用中午回家做完饭以后的空闲时间上网求职。”主办侦查员说,“从聊天内容上看,郑国确实是在欺骗马小兰。马小兰想在城西开发区上班,可能是觉得城西开发区待遇比较好,郑国看马小兰有这个求职意向,谎称自己是城西开发区的工厂老板。所以他们会约在城西开发区见面。”
“郑国对现场附近的环境很熟悉吗?”我问,“不然他怎么知道那里没有人?”
“不,”侦查员说,“你理解错了,据郑国说,他绝对不敢强奸,所以不在乎约见的地点,他就是想骗色的。经调查,郑国确实很少到城西区,应该对那一片的情况不了解。据郑国说,当天晚上,他还找错了路,到达现场的时候,远远站在桥上想先看看马小兰的长相。结果他没有看到马小兰,只看到一个光头的男子蹲在油菜花地旁边抽烟。他以为马小兰带了男朋友来,就跑了。”
“你们怎么看?”师父问。
“不太肯定他有没有说真话。不过,结合外围调查情况看,郑国平时胆子很小,我们分析他不敢干这种胆大的事情,另外,确实有人证实郑国当天晚上8点10分还在离现场不远的一个小卖部问路,问的就是城西开发区入口在哪儿。”
“郑国身上有伤吗?”我想起了现场发现的流注状血迹,问道。
“没有,没伤,仔细检查了。”侦查员说。
“不一定有伤,不排除鼻血。”师父说,“目前难辨郑国的证词真假,等血液检验结果出来再说。另外,我觉得可以去做一个现场实验,看看郑国是不是在说谎。”
“什么实验?”大队长问。
“现在马上8点了,今天天气和案发那天差不多。”师父说,“我们去现场,站在桥上,看油菜花地的旁边如果蹲着一个光头的话,郑国能不能看见。按理说阴天是很难看见的。”
“对,”我觉得师父这招应该管用,“如果根本不可能看得见油菜花地旁边的情况,那么说什么看见光头男子抽烟就肯定是在说谎了。”
8点10分,我们一行人马准时到达了上午发现的作案现场进行现场实验。
晚上的现场和白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并不是想象的那样伸手不见五指。白天仿佛没有动静的厂房原来晚上都在生产,雪亮的灯光从窗户照射出来,把油菜花地照得挺亮。这个实验不用做了,因为我们连错落有致的油菜花都可以清楚看到,更别说一个人蹲在那儿了。
“看来郑国说的是事实啊。”我说,“那么这个光头就很可疑了。”
“现在不仅仅是光头的事情。”师父说,“下午你说的问题也值得思考。为什么凶手没有捂压死者的口鼻腔,死者不呼救吗?显而易见中心现场旁边的厂房在这个时间点还在开工,厂房里面肯定有人,窗户透出来的光线可以照到强奸发生的地方,犯罪分子不害怕惊动厂房里的人?”
“我还在想,为什么凶手能够轻松脱掉死者的衣物,又能把衣物穿得那么整齐。”我说,“没有光线肯定是不行的。目前看,这样的光线足够完成了。不过,师父说的问题确实值得思考。”
“我们可以去厂房里面看看吗?”师父问。
“没问题。”大队长带着我们绕到厂房正面的大门,走进了厂房。
没有想到看起来破旧的厂房,隔音效果如此之好,外面并没有发现多大的噪音,可是走进厂房,却发现厂房内的噪音非常大,连近在咫尺的人互相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原来这是一家印刷厂,为了不打扰附近居民休息,内装潢采用了隔音材料。
“这样看,即便是外面敲锣打鼓,厂房里也听不见一点儿声音了。”我恍然大悟。
师父说:“这,不是关键。目前看,凶手肯定是熟悉这个厂的情况的人,甚至有可能是这个厂的职工!”
我点了点头,说:“对,如果不熟悉,肯定不敢在这面墙的外面犯罪。即便在这里犯罪,也应该阻止马小兰呼救。正是因为凶手非常了解厂房的情况,所以才用更多的力气控制马小兰的双手,而不顾她的呼救。”
“是的。”师父赞许地点了点头,“肯定是熟悉这个厂的人作的案。去问问,这个厂里有光头吗?”
“真找光头?郑国的话靠得住吗?”大队长说。
“既然通过调查肯定了郑国对这一片不熟悉,那么基本可以否定他的作案可能。既然不是他作案,那他就没有必要撒谎。”
师父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都沉默了,因为我们看见了一个剃着光头、身穿印刷厂工作服、40岁左右的男人拎着一个水桶从外面走进了厂房。更让我们感兴趣的是,这个男人卷起了衣服的袖子,右上臂清晰可见两道血红的抓痕。
男人走进厂房,乍一抬头看见一屋子的人,而且有几人身着警服,转头就跑。
我和师父相视一笑,因为我们知道他跑得再快,也绝对快不过我们的刑警。
看着刑警将光头押上警车,我和师父一拍即合,悠闲自得地去街边大排档吃了一顿夜宵,打着饱嗝儿走进了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审讯室。
只是一顿夜宵的工夫,光头就全部招供了。原来案发当天,光头和平常一样,8点左右去石河打水回厂房打扫卫生,经过油菜花地的时候,发现一个年轻女孩背着书包正在油菜花地旁边翘首以待。看着年轻女孩窈窕的身姿,光头立即产生了歹念,趁女孩不注意将她拖进油菜花地里靠近自己厂房的墙边企图实施强奸。马小兰誓死不从,抓破了光头的手臂,光头一时恼怒就掐住了马小兰的脖子,本来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自己用力过猛,待他松手时马小兰已经断了气。发现马小兰已经死亡,光头吓得魂飞魄散,跑到油菜花地边抽了根烟,觉得尸体要是放在这里,他一定脱不了干系,于是他又重新回到现场,穿好了马小兰的衣服,将其扔进石河,想伪造死者死于失足落水的假象。未曾想,24个小时以后,警察就出现在了他的厂房里。
想到马小兰惨死的场景,我又没忍住脾气,上前打了光头两个耳光,同样被侦查员拉了开来:“别打、别打,打伤了会说我们刑讯逼供,不利于案件起诉……”
我愤愤不平地回了宾馆,又一次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季节,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消失了。逝者已矣,唯有祈愿她那饱受折磨的父亲能够得到有效的救助,让这个无辜的孝顺女孩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第十四案死亡骑士
1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我已经参加工作近3年了。
3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我一路跟着师父奔赴各种凶险的现场:有的恶臭难忍、蝇蛆满地,有的充斥着毒气,有的随时都会爆炸,有的暗藏了烈性的传染病病毒……但只要有师父在身边,看着他冷静、淡定地处理问题,听着他有条不紊地分析着解剖发现的线索,就算是再危险的地方,我也总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但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我心目中神一样的师父也终究不是神。哪怕他依然还会在压力最大的关头,给我们说一些一点儿都不好笑的冷笑话,可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疲倦的神态偶尔会从他那全神贯注的眉眼里不经意地流露出来,也是在这个时候,我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2008年的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师父忽然说:“我的左耳好像听不见了。”
说这句话之前,师父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把电话从左手换到了右手,之前还在要求对方大声点儿说话的他,脸色忽然变了。那天早上他破天荒地请了假,很快,他又破天荒地住了院。
师父没有办法不住院,因为医生诊断说,这是疲劳过度导致的内耳血管痉挛,如果不及时医治,可能会导致单耳失聪。住院第三天,师父一个电话把我叫到了病床前。
“这么久以来,你表现得很不错,有成为一名优秀法医的潜质。”
师父的开场白居然是这么直白的赞扬,我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以前在破案的过程中,即便我发挥了关键的作用,师父也只用眼神肯定过我。
“你做好准备了吗?”师父接着问道。
“啊,什么准备?”我又开始忐忑起来了。
“独当一面的准备啊,你不能每次总跟着我出现场吧?”
“师父你不过就是内耳血管痉挛嘛,怎么搞得好像要提前退休似的?”我开着玩笑。
“你啊,”师父没理会我的玩笑,整个人似乎又严肃起来了,“你也看到了,现在各地对我们省厅法医的信任度越来越高,我们需要出勘现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你跟了我也3年了,该有些独立办案的能力了。”
“可是,我不是得先拿到主检法医师的资格才能独立办案吗?”我犹豫着,说实话,我的确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虽然我的确是双学士学位毕业的,但是毕竟工作年限还不够,这会不会不符合规矩啊……”
“嗯,要先获取主检法医师资格,才能成为第一鉴定人,这个是没错。”师父说,“但是参与命案侦破不同于检验鉴定,能力要大于虚名,我觉得你可以去试一试自己的身手了。”
师父这话一说,我那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难道这么快就要赶鸭子上架了?
“咳,能不能成为省公安厅的主检法医师,”师父反倒微笑起来了,“要看这套考卷你能不能及格——洋宫县刚刚发生了一起案件,是交警处理的,但在进行尸表检验的时候发现了异常,目前性质还没定,他们请求我们的支援。”
判明案件的性质,这可是法医工作里责任最大,也是最难的部分。交通事故的死亡事件里,县级公安机关法医的职责,就是通过尸体检验来确定性质,排除他杀的可能。但这次他们居然向省厅求助来确定性质,可见这起交通事故肯定不简单。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立即就慌了:“不是吧,考题这么难?上来就考性质?”
师父看见我慌乱的表情,更是乐了:“干吗这么不自信?你可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好歹也是省厅的主检法医师,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当的呀?”
师父都放出话来了,我想赖也赖不了了,只有乖乖就范:“是什么案情?”
“早上我刚接到电话,就把你叫过来了。尸体还在现场,你现在就赶去洋宫县吧,去了就知道案情了。车子在楼下。”师父扔给我一把警车的钥匙,“我不担心你会考不及格,倒是担心你开车安不安全。”
“放心吧,我6年驾龄了。”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洋宫县是省城的下属县,离省城只有30公里的路程,我半个多小时就到达了洋宫县公安局,然后在早已等候在公安局大门口的刑警大队长的指引下,驱车赶到案发地点:洋宫县洋桥镇。
隔得很远,就看见现场围着密密麻麻的人,时不时还能听到警察对讲机中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我忽然有了一种进入拳击赛场的感觉,人山人海,嘈杂喧闹,唯独师父不在身边。当我停完车,拎着现场勘查箱走进警戒带的时候,瞬间感到了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目光,我的心跳加速,甚至连耳朵都敏感起来了,隐约听到有人低声议论着:
“这就是省厅来的法医?看上去这么年轻,靠谱儿吗?”
“他一个人来的?他师父呢?”
“不会还是学生吧?脑门子都出汗了……”
……
洋宫县公安局的法医姓林,算起来也是我的师兄,我强颜欢笑地过去和他打招呼,算是寒暄。林法医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忍不住左顾右盼,神色里掩饰不住的失望和诧异,最后他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可那眼神里,满是怀疑。
他什么都没说。
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工作吧!
当然,第一步就是熟悉现场的环境。我绕着现场走了一圈,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小桥,桥上没有护栏,桥底下也没有水流。从桥上往下看去,这桥大概有3米多高,桥底长着茂密的荒草,也堆满了生活垃圾。桥边是一个小型的集镇,每天上午8点到下午3点,这个小集镇上会有很多商贩,但过了下午3点就很少有人了。
“这附近有住户吗?”我问侦查员。
“没有。最近的住户也在2里地以外,这里就是集镇。”
“这桥下面怎么有这么多生活垃圾?”我站在桥边,小心地往下看,发现桥下有很多诸如白色饭盒、塑料袋之类的垃圾。
“这儿没人打扫,小集镇上的摊贩平时吃了午饭,饭盒什么的垃圾都往这下面扔,时间长了,就全是垃圾了。”侦查员倒是很耐心地和我解释。
桥上支着一辆七成新的摩托车,摩托车上黏附了一些泥土。摩托车的旁边停放着死者的尸体,尸体的衣着很完整,衣服上貌似看得到血迹。尸体的脸上也黏附着泥土,让人看不清死者的表情。
“什么案情?”我问。
林法医挥手叫来了主办本案的交警同志,交警说:“前期调查都结束了,情况是这样的:26号,也就是前天下午,一个叫胡丽丽的中年女子到洋桥镇派出所报案,称她的丈夫失踪了。”
“下午报失踪?”我微微诧异。
“是的,据她说,25号晚上她照例回娘家,26日早晨回到自己家,发现家里的被子叠得很整齐,以为自己的丈夫上班去了。可是到中午的时候,她丈夫吴明路打工的工厂厂长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吴明路为什么没有去上班。她当时就慌了,和吴明路的父亲一起到吴的朋友家找了一圈,没人见过他,于是下午就去派出所报了案。”
“吴明路平时晚上几点下班?”我问。
“他一般是早晨7点出发去工厂,晚上7点从工厂回家。工厂到家里的距离,骑摩托车要半个小时。”
“胡丽丽25号晚上几点回娘家的?”
“她回去得早,下午5点就到了位于隔壁村的娘家。她娘家人和邻居都能证实胡丽丽25号晚上一直在娘家。”
“也就是说,她25号晚上就没有看见吴明路,是吗?”我问。
“是的。”
“这辆摩托车是吴明路的?”我指着支在一旁的摩托车说。
“确证了,是死者的。”派出所民警说。
“好吧,您接着说。”我示意交警同志继续介绍情况。
“今天,28号,也就是胡丽丽报案两天后,早晨一个摊贩报案,说发现桥下有一具尸体。我们赶到的时候,确证死者是吴明路,他躺在桥下,身上压着摩托车。群众报案是说有个人骑摩托翻到桥下去了。”交警同志指着桥下的一处荒草被压倒的地方说。
“今天早晨才看见的?”
“是的,这个我们详细问了,一般不会有人站在桥上往下看,扔垃圾都是站在离桥几米处往桥下使劲儿一扔,桥下有垃圾和荒草,尸体没被人发现也很正常。看尸体附着的泥土状况,死者应该是在这个桥下躺了两天了,而且这两天下雨,我们看死者的衣服都是湿的,应该是失踪的时间段就掉下去了。”
我简单看了看尸体的外表,点点头,对交警同志的分析表示认可。
“25号,吴明路上班的状况……”我接着问道。
“25号晚上7点,吴明路准时下班的,这个都调查清楚了。”
“他一般在哪里吃饭?”
“都是回家吃饭。”
我蹲在桥边仔细地看着水泥小桥的边缘,说:“你们认为可能不是交通事故的原因,是因为桥边没有擦划痕迹,对吗?”
我的这一说仿佛出乎办案人员的意料,他挠了挠头说:“这个……呵呵……这个我们还真的没有想到。我们还是认为这有可能是一起交通事故的。”
“是我提出疑点的。”林法医插话道,“接到交警的电话后,我就赶过来进行尸表检验,简单地看了尸表之后,觉得有点儿不对。尸体除了头上有几处严重的损伤以外,其他肢体没有损伤。毕竟发现尸体的时候,摩托车是压在尸体身上的,从这么高的地方跌落,摩托车又压上了身,怎么可能没有损伤?”
“我觉得有可能。”交警说,“我们发现的时候,摩托车是一边车把着地,一边后备箱着地,正好这两点把摩托车架空了,而尸体除了头部位于摩托车底盘的位置以外,其他的肢体正好就躺在这个空隙处。可能就是那么巧,摩托车只砸在了他的头部。”
我从数码相机中看到了原始现场的照片,点了点头,觉得交警说得有理。
林法医看到我赞同交警的意见,连忙说:“摩托车底盘能形成头部几处挫裂创吗?”
我笑着说:“别急,有争议,说明这个案子有意思,有意思的案件可能都是存在很多巧合的,至于损伤形态,我们验尸的时候再说。我刚才说了,如果是骑车从桥上跌落的,为什么桥边没有擦蹭的痕迹?”
交警坚持自己的观点,走到小桥的一边说:“这个桥是水泥的,但桥头两边是很陡的斜坡通到桥下,如果死者是为了避让车辆,直接从桥头边的斜坡处摔跌下来,那么自然不会在水泥的桥边留下痕迹。斜坡是土坡,下过雨后,即使有痕迹也没法发现了。”
我走到斜坡边看了看,尸体原始位置是在桥北头东边的斜坡下方。看照片,摩托车的车尾应该是紧靠桥北头东边的旱沟河床边。
“如果是速度很快地从斜坡冲下了桥,由于有初始动能,尸体和摩托车怎么可能跌落得离河床这么近?”我说,“桥又有十多米长,死者不可能从桥南头冲过来这么远,对吧?这样看起来,倒像是骑着摩托车慢慢从桥北头斜坡处掉下去的。没有初始动能啊。”
我的话让交警陷入了沉思。林法医看我开始支持他的观点了,高兴地点点头,说:“对对对!秦法医的这个分析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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