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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的复仇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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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岸点点头站了起来。

他们向刑事室走去。刑事调查室是一间六叠间①的房屋,里面放着一张细长的桌子,并且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横田洋一,另外两个都是老练的厅辖署员。

①为日本的一种特有的面积计算单位。叠为日本式房间中铺的草垫,由于这种房间中不安置床,铺上它便可席地而睡,所以日本人常用它来作为计算房间面积的单位。一叠为0。9X1。8米(1。62平方米),相当于一个成年人躺下的面积。

“这位是峰岸。”

甲斐年近五十了,从事侦缉工作已近三十年,受到很高评价。

“来替换的吗?”

搜查本部设在负责大部分案件的所辖署,本部长是本厅的刑事部长,副部长是署长。实际的搜查任务是由本厅搜查课派来的声援班和所辖署的搜查课长及其部下共同承担。本厅的搜查课,可算是老手云集荟萃。在通常情况下,从本厅来的声援班有实际的主导权。

“能不能稍稍提审一下?”

“请。”

甲斐换了个地方。

“是横田洋一吗?”

峰岸注视着横田。

“冤枉啊,真是倒霉透了!”

横田的脸朝着一边。这是一个瘦小的男子,脸上溢出一副愚昧的神态,但仍可感觉到在身上有一种强韧的力量。在这种强韧中,要是受到了异性的吸引,可能隐匿着无限的冷酷。

“事件的当晚,你在什么地方?”

“……”

“不说,就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说,说些什么呢?”

横田作出一副要受罪的姿势。

“你杀死的那个女人,即将要成为我的妻子,知道吗?要是不说,那也好,就是把你打得半死,也要叫你开口。我也不把我当刑事了!”

“请等一下。我确实什么也没做呀!那天,从傍晚开始,我就在自己的房间中睡觉,醒来时已是深夜两点过了。至于杀人之类的事,确实是不知道呀!”

“那钱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有人给我设的圈套吧?”

横田提高了嗓门。

“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

“峰岸先生,”甲斐插话进来,“这个男子曾两次犯案,抢劫、强奸……”

“那些事,与此无关哪!”

横田大声地申辩。

“住嘴!”

另一个刑事,发怒地叩着桌子。

“他现在住在中野区一座有点儿脏的公寓里。”

“让我好好地说吧。”

横田又叫了起来。

“从傍晚开始睡觉,无人证明,可十一点过后你从外面返回房问,却有目击者。”

“那家伙在什么地方?如此胡说八道!”

横田叫着。这是个性急的男子,额上的青筋暴胀横突。

“横田,嚷什么。”峰岸用平静的声音制止道。“就算是睡觉吧,可睡觉之前又在哪儿?”

“没去什么地方!下午我起得很晚,打算黄昏时出去,可是我浑身软弱无力——不,我就又睡了,所以哪里也没去!”

忽然,横田向桌子冲过来,眼睛直愣愣的。烟灰缸、纸、笔等四处飞溅。

刑事抱住了横田。

“咦,你们不是要打吗?好,警察先生们,就请你们把我打个半死吧!”

甲斐和另外两个人,把叫嚷的横田绑了起来。

“此后的事,拜托了。”

峰岸出了调查室。

出了新宿署,回本厅去了。

夜幕降临,街道淹没有纵横交错的霓虹灯、车灯之中。

“问题解决了。”

与甲斐年龄相仿的相良刑事拉开了话题。

“横田可能不是罪犯。”

峰岸回答。

“可是……”

“不知是谁巧妙地安排的,不是这个男子犯下的罪行。”

“应该是个行家,先杀死一人,然后又将一位姑娘强奸后杀害。这一切易如反掌,可见凶手并不蠢,犯罪时冷酷无情,擅长杀人,并有一定的文化。作为被派遣的凶手,必须是值得信赖的人。”

“你和加田君,从明早开始到横田住地的周围搜寻好吗?必须证明他无罪,不然的话,就会以横田的砍头来草结这一案件。也许,横田是被服了强效安眠药,或者是在食物中被混入了什么东西,再者就是横田在睡觉时被注射了什么。这些都是可能的。”

“明白了。股长你呢?”

“我要追捕贝克。要弄清事件的全貌,只有抓住贝克。”

“可是,横田的口供呢?”

相良担心地问。

“无论如何,要在这期限之内……”

审查拘留的最长期限是二十天。被拘留多日,再加上昼夜兼程地被审查,人就会感到难以忍受。相同的事情,几百次地审问,教唆、恐吓、怒吼,最后人的精神就会崩溃,从而就会照着审问者理想的那样去招供。

峰岸对此也是惧怕的。横田被抓后若不能证明他无罪,那么这一案件的大门也就封闭了。要是这样,再想成立搜捕罪犯的机构,就毫无理由了。从其它途径进行搜查,即使经长期审判,最后宣告横田无罪,效果也是一样,因为那时原田父女遭惨杀事件已被忘却。

一定要让对手的圈套落空!

——这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

峰岸这样认为。对手是准备扰乱警察的视线,不论是否愿意,还是把曾犯过抢劫、强奸案的横田洋一送了进来。很快,横田就会招供,有了物证,检事就要起诉。要是这样,在搜查本部,此案就算了结,即便峰岸一人持有异议,也无济于事。况且,本厅搜查一课,虽然有九个班,但由于案件众多而深感人手不足,这种状况今后还会长久持续下去。

峰岸要重新提起原田父女被杀案件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不能听任事件象这样发展下去!

峰岸将视线转向了新宿的夜景。

15

峰岸五郎住在中野附近一座六层楼的公寓里。

电话铃响了。

已是深夜,使用过的玻璃杯还放在桌子上。他拿起了电话,是相良打来的,说是有意外情况发生。

不到十分钟,相良来了。

“横田逃跑了。”

相良坐在椅子上报告。

“已经……”

峰岸正在混合酒,不由地停住了,一阵寒意一直渗到心里。逮捕横田是在昨天傍晚,太快了吧?眼前闪出了横田往桌前蹦窜的暴躁面孔——那莫非在作戏?

大概,横田一定受到了刑事的虐待,从自己走了以后,一直受到暴虐。听说刑事为了让他规矩,将手倒撇过来,因而横田的左手脱臼了。

中了横田的诡计了。

让医生治疗,在公证庭可以作为证据,强调受到了警官的暴力。招供是在这种暴力下产生的,裁判官对此也是同情的。对于横田的作法,可以理解为想去法庭的一种策略。由于在他的房间中找到了纸币,而他又提不出他不在现场的任何证据,他就无法申诉。因为陷入了这种困境,便迅速地招供了。

“明天送检察厅。在署搜查课,个个喜形于色。”

“是吗……”

募然间,峰岸感到精力殆尽,横田之流的罪犯,穷追峰岸。横田在检查厅也会招供吧?总之,倘若结果相同,大家就可以兔去天天搜查的苦楚,所以人人都感到欣喜。

“这小子。”

峰岸握住玻璃杯。在检查厅要是同样地招供,搜查工作就会完全停止。

“唉!”

相良拿起了玻璃杯。

“顺便到署里去,也许还可以看见那份招供。看看那个厚脸皮家伙的再次表演。哼,这还不能算完呢……”

“那,好。不过,那家伙的血型?”

“据说是O型。”

“O型?”

峰岸瞑目沉思——O型,根据精液的血液检查,大概也得出的是O型。这么看来,对手在事先是有准备的。

“那么,这家伙无罪的证据呢?”

“这个……”

相良摇摇头。

虽然不断地搜寻,可是没有得到任何横田不在现场的证据。对一切可能混入安眠药的食物,都进行了检查,例如每天送来的牛奶、电冰箱里的水瓶、果子汁、咖啡杯等都进行了检查,也没发现任何端倪。看见横田十一点过后回房间的目击者是公寓同层楼的房客,仅仅是看见背影。横田是水蛇腰,目击者也仅从远处见到那个水蛇腰的男子打开门进去。

“是吗?”

在这一点上,策划这一事件的庞大组织并没有疏忽,把安眠药放入容器后,在当时就已处理了吧。

“怎么办?”

相良问道。

“搜查本部若被关闭,那就什么也干不成了。但是,如果说服课长……”

峰岸的情绪低落了。

检查厅若已决定起诉,警方就不能再搜查别的罪犯了。如果再继续搜查,检查厅就会提出抗议。警察的权力是什么呢?他们可以把犯人,即便不是真正的罪犯送到检查厅,并对此不作解释,哪怕是横田的辩护律师知道这种情况,也要拿出无罪的证据才行。

应该说,搜查贝克的理由还是有的。因为贝克绑架了野麦凉子。这可以作为搜查的理由。虽说如此,可也还是有障碍——这就是情报本身得不到确认,因为情况的来源不能泄露,与外事警察伊庭的约定不能破坏。这个情报的来源若是泄露,伊庭今后的情报活动机能就得停止。

峰岸阴暗的脸,这时拉得更长了。

翌日,峰岸被搜查一课课长叫住了。

“辛苦了。”这是吉田课长的第一句话,“解散搜查本部。”

“是吗?可是,我反对把横田洋一作为罪犯。”

峰岸作出一副拼命抵抗的架势。

“为什么?”

吉田课长有一张神经质的面孔,虽说是个能干的人,可度量太小;并且,他又是一个官僚主义者,典型的官吏。他有洁癖,办公室里一尘不染,一有空闲就自己打扫。

见到吉田这种眼神,蜂岸深深感到已绝望了。

“你的怀疑没有什么新鲜的。怀疑武川惠吉之死是遭杀害,这仅是想象。由于这种想象的支配,便认为岛中教授是‘大佐’。武川惠吉、北条正夫、关根广一、原田光政,这四位旧友相继死亡一事,是有可疑之处,但细看每个人的情况,不是就可以理解了吗?”

“……”

“武川是脑外伤,北条是车祸事故、关根是酒醉失足,并且,原田父女又是为横由洋一这个强盗强奸、杀害的。要是这么看,疑点就消除了。另一方面,岛中教授仅仅是大佐,而没有任何杀人动机。岛中教授曾被派往库拉西岛,可原田等四人没有兵籍,科罗拉多州收容所又没有记录,特尼安岛驻军部队中也不见记载他们的名字。虽然根据一些事情可知他们的过去都是伪造的,可那些事情与岛中教授以及这次的事件,即便是有点什么关系,也没有积极的证据。”

吉田课长深深地吸了口气。

“将原田临终时说的‘找警察,库拉西’与岛中教授战时曾被派往库拉西岛联系起来,我是不赞成的。在临终之际说‘很痛苦,叫医生’,这是顺理成章的。再说,你得到的情报,没有提供者。原田果真说过那种话吗?倘若仅因为岛中大佐曾被派往‘库拉西’,就这样论断,我是不能接受的。作为搜查本部的刑事部部长,他的意见也是同样的。还有,美国中央情报局绑架野麦凉子这一说法也非常含混,根据目击者的话分析,情况也是这样。而依你的意见着,一个叫做克拉哈的芙国军人把野麦凉子拉上车,是偶然的,可就在这偶然之中,中央情报局又介入了——不太妥当吧。贝克这个男子对‘库拉西’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并以此为契机而介入事件。但是,这个情报本身不一定能成立。”

“……”

峰岸无言以对,因为无论怎么说,内容都是空泛的。在这种情况下,语言已失去了它自身的活力。

“你的一个个疑问都变成了幻影,所以我必须作出决断了。我们遇到的问题被‘库拉西’搅乱了。库拉西岛被称为饥饿岛,在战史中是有明确记载的,可其它就什么也没有了。在三十年后的今日,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推测,一定要杀害这四个人呢——不,这种事对我说来是不能设想的。固然,兵土饿死而军官逃生,有怨恨是可能的;反之,当时士兵为逃生,将军官们一个一个地杀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即便这样,为什么中央情报局一定要介入呢?难道仅仅因为听到一个三十余年前曾作为战场的南方小岛的名字,就……”

“明白了。”

峰岸打断了谈话。

为什么仅仅听到武川惠吉临终前的一句话,就使原田光政感到恐惧呢?为什么他要乘飞机去北海道、去大阪呢?为什么那两人又相继死亡了呢?为什么原田光政要准备逃亡呢?

为什么?为什么?……

这些不解之谜只好掩埋在峰岸的心里了。吉田课长的看法已如冰坚雪寒,要想改变是不可能了。

横田洋一有纸币的物证,又有他的自供,反之却找不到他不在现场的证据,加上抢劫、强奸的作案前科以及在警察面前的表演,定罪是免不了的。一切一切,都是按照某个看不见的巨大组织所运筹的那样在运行,它将以横田走上断头台作为尾声,永恒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倘若峰岸不肯鸣金收兵,就必须将有关克拉哈和贝克的情报来源讲出来。但这是绝对不行的。外事警察、公安警察以及自卫队的调查机关——陆军幕僚二部特别室等等,都主要是收集情报的机构。这些机构的成员,都是宁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要恪守机密,倘若不是这样,这些机构也就不复存在了。

退一步讲,姑且认为伊庭会同意将他的情报来源披露,也无法推翻横田的自供。

峰岸感到前功尽弃了。

原田季美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又浮现出来。

“理解了吧?”

吉田递过来一支香烟。

“搜查本部解散,可事件也不能全部完结吧?那野麦凉子怎么办呢?”

“基本上可以把那个叫贝克的男子作为嫌疑犯追查,野麦凉子被美军汽车搭救一事是有家庭主妇目击的。那个军人是否就是克拉哈中校还不能肯定。虽然已再次拜托驻日美军司令部进行调查,可是已得到正式答复,说那不是事实。据说克拉哈中校是电子工业学校的技术军官,性情温和、为人忠厚。向美国本土去询问,贝克是否已调换工作,答复是不知道此人。当然,也有证人说野麦凉子当夜在家。

“哦,是这样?”

“我推测,野麦凉子极可能是被道德败坏的外国人得到后,作为发泄情欲的对象了。要是这样,那是绝不许可的,应该从这方面继续搜查。”

“是。”

峰岸立正地站着。

行完礼后,峰岸依然无端地站着不动,再次凝视着吉田课长的面庞。

然而,他默默地站着,什么也没有说。

16

原田义之和峰岸五郎会面,是在八月三十日深夜。

原田在新宿K旅馆自己租的房间中,等待峰岸的来访。

“喂,为什么不通气?”

峰岸一见面就责难他。

“哦,很抱歉。”

原田用脚踢了把椅子过去,给一直站着的峰岸。峰岸的脸显得有点儿憔悴,眉间隐匿着凶色。

“说呀。”

峰岸追问。

“我去见了岛中教授,想动摇他的自信心。”

“想动摇他的自信心!”

“是的。虽然没有成功,但已宣战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寻找证据,然后杀死他。”

原田将加水酒递给峰岸。

“混蛋!尽干些小孩干的事。”

峰岸的语气粗鲁。

“他怎么会毫无反应呢,谁能以悠然自得的心情来对待这种事。我恫吓他,想从这一连串事件的罪魁祸首身上,发现一鳞半爪的证据。无论如何也要这么做。”

“那么,收获呢?你过家伙。”

“没有。可是却打听到这家伙有个情妇,我想在他的情妇房间里安装窃听器。”

“在这之前,你已先被杀了。”

“现在我很谨慎,所以住在旅馆里。”

“就算在这儿,也不能掉以轻心。”

“对。”原田点点头,“可我也要等待凶手。岛中不是千方百计想除掉我吗?要是抓住了凶手,也许还会意外地追溯到岛中那里去。”

“你呀,总是个乐天派。”

峰岸显出愤慨的神情,狠狠地喝了一口威士忌。

“可是,横田那小子……”

“别提了,那家伙!”

峰岸激烈地否定。

“不,我还是要问,虽然读过报纸了,可其间有些遗漏。”

“横田是中了圈套。那家伙,说不定要受重刑。托他的福,我也被摒除在搜查之外了。不,搜查算是闭幕了。我感到搜查受到了压力。那一伙人,神通广大,能够影响官方机构,使搜查夭折了。”

峰岸已经说明,横田若被起诉,自己就再也无能为力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以可怜的山羊头作为祭品……但是,我的复仇之途现在才刚刚开始,一定也要残酷无情地杀死岛中和那些杀人凶手!”

幸而,从一开始,就未寄希望于警察,所以原田也没感到失望。

“至少在表面,我已不能再协助你了。”

“我知道。”

“我在想,到底是什么,使得要想揭露出这次犯罪行为的真相,就非要走到不得不辞职的地步。”

正面顶着压力搜查是不行的。从课长的口气中峰岸已猜测到,这一事件的波纹已不能再加以扩大。倘若抵抗,职务就要被解除,并且可能会被派到边远的署去。

“你不愿意结束人生的旅程,难道只有我的情感特殊吗?我也不愿抛弃人生。但是,父亲和妹妹那惨死的尸体已深深刻入了我的脑海。要除去它,只有复仇。复仇之后怎样残废余生,在此之前我不愿考虑。可能不会在残存了,我的人生航程就此也结束了。”

“……”

“倘若你辞去警察职务,就无法得到情报了。”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峰岸凝视着杯子。季美和自己是订了婚约的,没想到未婚妻遭强奸后被杀害了。所以,自己有责任站出来,即便丢掉职务也要为未婚妻报仇雪恨。可是,此刻的自己却有些踌躇,与原田相比显得忸怩。不过,要是辞去警察职务就再也不能得到情报,这也是事实。事件背景虽然还不明了,但可以肯定与美国中央情报局有瓜葛。因而,这个看不见的组织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要是到了连情报也得不到的地步,原田就会如同一条瞎眼的狼似的左冲在撞,最后以被消灭而告终。同样,自己辞去警察职务而单独行动,也只能是相同的下场。

“告诉我在此之前你得到的情报。”

原田并无意要把峰岸挽入泥沼,即使峰岸要那么做,也打算拒绝。

“告诉你吧。可是有几个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峰岸叙述了在此之前搜查中遇到的几处疑点。克拉哈和贝克从那儿路过而偶然地搭救了野麦凉于,贝克对野麦凉子在叙述中提到的“库拉西”表示关切,岛中大佐的被派遣地是“库拉西岛”、原田光政等四人的姓名不见于兵籍簿、科罗拉多州俘虏收容所并没有公文名簿——对这一切,峰岸都作了说明。

“当前最重要的是抓住贝克。”

峰岸脸色阴暗。

“是的。贝克是用为期三年的商用签证入境的,本籍是美国西雅图。外国人凡是在日本停留六十天以上,就必须去所在地的市町村政府机构登记。这在外国人登记法中有明文规定。贝克是在港区区投所登记的,住地是在西班牙大使馆附近的‘布鲁斯克公寓’。这是一家几乎都是外国人住的公寓。六大前,也就是二十四日,管理员还曾见到他。贝克还在日本。我们去入国管理事务所调查,证明他还没有出国。在航空署也没见到他的出国签字。”

“贝克是中央清报局的要员,能肯定吗?”

“情报是绝对可靠的。”

“要是这样,那无论如何也能在航空署抓到他的。”

“不!”峰岸轻轻摇了摇头。“要是知道警察也出动了,那家伙可以乘军用飞机出国。这样就不在我们的权限之内了。所以……”

“要极其隐蔽地搜查。”

“是的。”

峰岸递过去一张照片,是贝克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去搜查过一次那个酒吧。但是,在搜查之前她就不在了。”

“好,要找到这个小子。”

原田收起了照片。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就是你父亲等四位伙伴的经历。据家属告诉,四人都曾被派遣到特尼安。可是,在派遣人员名单中,却没有他们的名字。为了慎重起见,又调查了库拉西岛的,可那里也没有。这是一个谜。四人的过去可能是伪造的。你去向亲戚和他们童年时代的朋友打听一下,大概能了解些过去的情况。这样也许能揭开这一连串事件的发端之谜。”

“知道了。我去调查一下吧。”

“肯定要去。你已向可能是罪魁祸首的岛中教授提出了挑战,他对于你的调查也不会等闲视之,很可能会派老练的杀手来对付你。你要多加小心啊!”

原田笑了,真诚地笑了,一点也不做作。

“要克制急躁,可能由于是医生,你性格太直、太露了。”

“我已辞去医生职务了。”

“那钱怎么办呢?”

“暂时没问题。若见底了,就卖地皮,再廉价也要把它卖掉。”

“是吗?……”

这些话,不是峰岸应该说的、原田的微笑中隐藏着透骨的寒意,这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峰岸慢慢地避开了原田的视线,而停留在他那阴沉却又藏着精悍的脸上。

17

整个港区酒吧众多,原田义之基本上都没有去过。

在调查之前,原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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