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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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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就知道自己是个被折腾的命,顺从地带冷美人进来了。哎,倒霉的,半路杀出个烬王来,自己偏偏没长脑子抖出了冷美人的糗事。拿着进贡的茶叶来赔罪,瞧着效果不错,冷美人没有那么暴戾了。可她就不明白了,有那么个强大的男人震着,冷美人干嘛还要找自己,她可不认为是两人有深厚友情的关系。
“你想知道?”看了半晌夕阳的鱼璇玑扭头回来,纤纤手指夹着茶盏放下,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水如云笑得心惊胆颤,暗骂自己又脑残了,道:“我就是好奇,觉得他长得那么好看,地位非凡,你要是不看紧点儿他就成别人的了。”那副生怕好姐妹的男人被人抢了的忠心模样,太过,一看就觉得假。
挑动着好看的双眉,鱼璇玑清冷的声音飘飘忽忽,“他不是我男人!”
呃?水如云的脑子有瞬间的回转不过来,片刻后偷偷瞄了眼云淡风轻的鱼璇玑,深觉得冷美人就是个禽兽。强了人家不说,还不负责任,俨然是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或是有啥玩意能控制住那个如鹰般的男人。这下,她开始第二次同情赫连烬了,毕竟他堂堂一个大国的铁血王爷在那月黑风高的夜晚被女人压了,人家吃完了拍屁股就走人。这不,就是遇到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冷美人,太冷血了!
如水云在心底腹诽了半天,最后总结,冷美人是高智商武功高强,背后有强大势力的无情禽兽,为烬王掬一把同情泪的时候也提高警惕,万万不能让黑脸的王兄犯错栽倒冷美人手上,否则她就只能用小命谢父王母后多年的养育大恩了。最关键——日后见着冷美人绕道走,要隔着三丈远才能说话。
盘算好后,她担忧的脸才舒张开,抬头,凉亭里就只剩下她一人。
咦,冷美人什么时候走的?摸头,完全没感觉啊!
鱼璇玑踩着黄昏时分破碎的日光步入那属于自己休息的房间,玉落正在整理着房间,见她进来就停下手里的事情,献宝般地端出盛着雪梨的果盘,笑道:“璇玑姐姐,这是有人送来的冰镇雪梨,说白日太热喝水无味,索性就送来了这东西。”
玉落从小生活在天族,脑子里并没有权贵等级的区分,在没有人的时,她张口闭口就是璇玑姐姐的叫。陨圣楼的人看鱼璇玑没有让玉落改口,也就没管她。这次回炎京来,她身份特殊,玉落当着外人就喊声姑娘。她个性本就活泼,别人看到鱼璇玑脸色一冷都不敢说话了,偏就她胆子大,一点都不怕捋母老虎的胡子。
“莫顿?”或许是想起了被自己打到的事,莫顿虽有些避忌她,对她还是有颗爱慕的心。鱼璇玑又不是傻子,哪会看不出来。
“是赤焰送来的。”玉落的小脸蛋上略有些失望,盯着果盘里片得均匀,铺得整齐漂亮的果盘,道:“是赫连大哥亲自削梨弄的,让赤焰偷偷送来。璇玑姐姐,你怎么都没想到呢?”
鱼璇玑嘴角抽搐,真有点意外是赫连烬。他们已经住进了驿馆,周边也是被天诀的暗卫包围着,以他的谨慎耐性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故而看着那果盘她想到的就是莫顿,却没去想他。就算他再怎么嚣张,也该防着点。这时候送果盘,这男人还真是率性。
嘴角勾起弯起一抹清浅无痕的弧度,垂头瞧了几下道:“放下吧,本座刚喝了茶,不渴。”
她脸上没喜悦也没感动,对赫连大哥做的事都没感觉?玉落看得满心都是失望,撅着嘴巴将果盘放下,再转去干没做完的事情。
外面风有些大,玉落想去把窗户关上两扇,就看一只雪白圆滚滚的小鸟从窗外飞了进来。正看着,鱼璇玑把手一抬,那小东西就乖顺地停在了鱼璇玑的手心。玉落看得眸子亮晶晶的,鸟儿不叫不嚷左右歪着脑袋,鱼璇玑看了几下,嘴唇动了说了几个字:“继续查。”
有灵性的鸟儿听了,拍着翅膀欢快地飞走。
啧啧,璇玑姐姐竟然还懂得鸟语,真厉害!玉落双眸里遮不住的全是崇拜,抓着帷帐的手都紧了。
夜来得很快,宁静如水,就是外面树上燥了一天的蝉也休息了。把玉落打发下去,鱼璇玑盘膝坐在床上按照玉落先前教的方法,以浅薄的灵力催动着灵瞳神蛊,使之内含的灵力在周身扩散。灵瞳神蛊蕴藏的灵力纯正,乃天地日月精华之凝结,可以在抗衡体内邪力的同时保护着身躯的鲜活,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成为腐尸,还的用碧海幽兰香遮掩那股难闻的尸气。
她对自己的身体的现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要能撑到报仇,所有牺牲便都值得。不过,她现在除了考虑报仇还得想想她死后打下的江山和陨圣楼怎么办。自私点,她完全能干那种半途撂挑子的事,打败了天诀毁了司空皇族后就自我放逐地死去。可当柳屹跟她说那句“先人留,先人后世掌”,她隐约觉得长卿是故意把流沙延续下来,是为了她,好似知道自己会在五百年后借尸还魂,对天诀报复。
当年长卿究竟怀着何种目的让流沙不受世代家主约束流传下来,她还真不太清楚,可既然是长卿的心血她岂能这样糟蹋了。纵观历史,所谓天下要么诸国林立,要么就是一家独大,这两种局面更迭交叠,将人类文明延续下去。分分合合已然是天命注定,而天族预言早出,殒荒大陆的百姓不管是哪一国都必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她不是想让自己做个救世主,但在最近她忽然想了很多事情,有些仇怨分明是她跟别人的事,为何要强压在别人身上,牺牲累累白骨?说她良善,应该是前世那股悲天悯人的心态作祟。要知道当年毅然跟着司空天持剑戎马,并不完全是为了爱着他要与他一起同甘共苦,而是见不得那在战争中受苦的芸芸众生。
师父说过,诀儿的心能包容苍生。原先被仇恨蒙蔽双眼,一叶障目,如今风清云朗诸事在前,皆清明。
所以,她手持屠刀踏着无数人的鲜血迈向那满是荆棘的皇权之路,就让她用屠刀开辟出另外个崭新世界,算是对活着的无辜之人的补偿。而自己这具身体,无论是嫁给什么男人都不会生下孩子,那么她就物色个能治理好这片大好河山的人,替她抗下这江山吧。
同时,这也是对陨圣楼和白家,以及那些跟着她血洒疆场的人一个好的交代!她鱼璇玑最不愿的就是欠人什么,即使自己的下属!
屋内黑漆漆,被放下的床幔内有着莹莹绿光时隐时现,水波般的轻灵气息盘旋在周围,让床幔都有震动起伏了。
运行几周天后全身都舒朗了,鱼璇玑伸了伸僵硬的双腿,退了衣服拉着被子躺下。有些累,她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放心地闭上眼,睡去。
夜半三更,月藏云后,风揽树腰,那挂在屋檐下的灯笼也忽暗忽明的。寂静的院落里,一道黑影快如猫狸避开藏在暗处的暗卫,闪过几道长廊后停在某屋檐下,手掌放在窗棱上用内力无声地将别住窗户的桩子震碎,轻轻推窗翻身入内。
内室里没有燃着任何香,空气中却流淌着一股独特的香味。来人迅速地走到床前,伸出那长着黄茧指骨分明的纤长手指挑开床幔。那床上的美人儿褪去冷漠,正静静地睡着。怔怔地站着望了许久,终是把手伸回来,利索地脱掉了身上的长袍,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在床上,铁臂轻柔地搂着那柔软的身子,鼻尖蹭着她的脸颊,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
那已不是花衣曾报告过的碧海幽兰香,而是种说不出名字,像是森林中新长出来草木,雨后开着花苞的清新味道,凝神而独特。双唇闻着滑如凝视的脸颊,双手不安分地抚摸着玲珑的香软躯体,轻柔而细致,好似捧着的是快稀世珍宝。
“赫连烬,够了!”美人儿霍然睁开双眼,素手钳住他作乱的大手,墨玉般的眸子里带着警告。
“风族公主都知道我被你强了,可我却连什么滋味都不记得,想回味下。”他将头埋在她肩窝里,咬着她小巧的耳垂,低声呢喃。
要不是现在漆黑一片,定然瞧得见鱼璇玑那张堪比莫顿的黑脸,下手更紧抓着他手腕,翻身背对他,故意地撇开脸不去回答他的话。色胆包天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来偷香窃玉!
赫连烬反手,也不去挣脱,只是顺手将她搂得紧紧地,脸颊挨着她侧颊,开口,声音却低沉了好几分。“璇玑,知不知道为什么在苏府遇见你那晚,我会转头就走?”
他没再做什么坏事,鱼璇玑任他抱着,听到这句问话她愣了愣。回想那夜他们遥遥相望,她想过了赫连烬会冲过来给自己一掌,或是痛骂她冷血无情,哪知道两人谁也不开口就那样无声对峙着,在她快忍不住时,赫连烬竟抽身离去。
那刹那,她也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总之很复杂。在夭花林相遇,他第一句问的话竟是“你想走?”,却不知她那时候不知怎地心里很是委屈,倔强地开口反驳“上次是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我也可以。”。那话有负气,娇嗔的成分,当她感觉到,自己也愣了,她什么时候都对赫连烬用上这种小女儿娇态的语气了。
可否认不了,她的确那么说了,不过赫连烬却没听出她的异样。
他那次为什么会走?鱼璇玑也想知道,但又固执着没动。
“那时,我不知你就是陨圣楼的楼主,一心想着你是被胁迫了,还想着把你救出来,这样就能不受陨圣楼楼主的控制。但藏灵山庄的事你也有参与,你不知我在剑冢密道狂奔的时候心里多苦多涩,可出来听到你的笛声,我更担心你的安危,害怕陨圣楼为了让所有人死而舍弃你这个棋子。拼命跑到山庄里,看你那样子,我比自己还痛。柳屹把你救走,我高兴又难过。那段日子,心里过得比寒冬腊月在战场上打仗还苦,庸医怕我死在你手里一遍遍地劝我放弃你。”
“宝藏钥匙的消息传出,我猜想你定然不会放弃,抱着丝希望赶去沧澜城,就想着再见一面看你好不还。当真正见到你,顿时满足了。可脑子里都是藏灵山庄的种种血腥和庸医的话,我知道你清楚剑冢里有问题,却还是让我走进去。也就说你也是杀人帮凶,有种控制不好的暴戾在心里积压着,可终究是不忍心伤你,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你只是被威胁了的……”
冰冷的心像是遇上暖暖的太阳,皲裂开细纹后便开始滴水出来。鱼璇玑心头是又酸又涩,他当时考虑了那么多纠结那样久,为的都是她。
“所以,你走了,怕伤了我。”说错出这句话,她自己都感觉无力得很,钳住他手腕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就松了。
赫连烬沉默,用另一种方法承认了。是啊,无论她做出怎样的事,他始终狠不下心不管她,去伤害她。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但凡她有点伤,那种痛比伤在自己身上都还难受。
“我这样的女人,你不值得。”她眼眶微涩,冷淡的口气里有丝颤抖。
他脑袋一动用脸蹭了蹭她的脸颊,暧昧低语道:“你怎么知道不值得?”
鱼璇玑默然,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里好,披着安陵的面貌还是个武功低能的废材,那时候就引起了他的主意。他曾解释过这个问题,可她一直淡忘了他的解释。或许,是因为她总是对他没有他对自己那样上心的缘故吧。
“璇玑,你知道我在你给的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吗?”他在人前是铁血的战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对人冰冷无趣。很多人见了他都吓得瑟瑟发抖,如见了鬼般。此刻,那冷酷的男人却用着生平最温柔的声调徐徐喃语。
“幻境里,有着一片美丽的梨花,你穿着件白色的裙子穿梭在花海世界里。花林深处有着座精致的木屋,旁边还有浅浅的河流及一片碧色青草。那是个没有争斗没有杀戮的地方,到处都能闻到梨花的香味。你是我的妻子,会洗衣烧饭采花煮菜。每天我都会从河里抓两只鱼清理干净,你洗菜,我烧火,你用梨花炖鱼汤给我喝,我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你。”
“有时候,我们会依偎在一起,看梨花落,水波浅,青草痕,落日灿。你喜欢看书,我就抱着你,你看书我看你。无聊了,就摘片树叶,吹着不成调的曲子,你就站在梨花树下跳舞……”
“璇玑,你可知人天生没有喜欢血腥的,尤其是刀头舔血过了多年,看着寂寥的风景,却形单影只。即使是我,心底也渴望着有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当幻想成为现实,起初我猜测那并不真实,可看到你的笑靥我就麻痹了自己,摒弃了正确的怀疑,沉溺其中。虽然它并不是真的,可我却把一幕幕都记得无比清楚,因为我知道在现实中或许永远都没有这么天。”
“可是,有一天我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没有你的影子。我急得发疯,不知所措的时候,你突然出现。失而复得的喜悦下我紧紧把你抱住,还来不及问你却看到你身上寸寸变作梨花飞落,消失在我怀中。那破碎的不仅是美梦,还有对你的深情,割裂的痛感比敌人拿刀剑在身上刺了几个窟窿还痛……”
“别说了!”鱼璇玑猛然翻过身来,有着点温度的柔软手掌捂住他的嘴,狠狠地撞在他怀中。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撞,疼得他想龇牙,可那自动扑上来的人却让他把所有的痛都忘了,将她再往怀中带了几分,赫连烬紧紧地把她抱住,吻着她的手心。感觉到手心的湿濡,鱼璇玑一惊撤回手掌,赫连烬倾身一压精准无比地吻上那诱人的唇瓣。
动作突然激烈而凶猛,他来势汹汹,强势地撬开她的嘴巴,追逐着那条软软的丁香小舌。两只手没有规律地摩擦着她的后背,不知何时竟从她的亵衣里钻进去,长着茧的手遇上那细腻如脂的肌肤,粗糙的摩挲沿着尾椎徐徐而上,带出电流般酥麻的感觉,那感觉颤得人一塌糊涂。鱼璇玑被他箍住,几乎要湮灭在他如火的热情里。长腿一动,他马上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她身上,那两双笔直有力的腿热火地蹭着她的小腿,软瘫的身体寻找逃跑的空隙,却顶上那坚硬如铁的某物。
鱼璇玑瞬间脑子空白,点染着水雾迷离的双眸大睁,张嘴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
嘶——忘情的男人被痛拉回神智,恋恋不舍地松开那可口的唇瓣,粗重的气息拍打在她面颊上,染着情欲的嗓音带有轻快的笑意,揶揄道:“嫌弃我做不够好?”
鱼璇玑破天荒地脸红了,别扭地垂眸不去看他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眸眼,咬牙道:“你已经做得太好了,不需要再继续下去!”
她今夜太反常了,从赫连烬进来都没问他为什么半夜出现在自己屋里,还这样厚颜无耻地爬上自己的床,对她又抱又吻还险些把她给上了!鱼璇玑,你今天是被门缝夹了脑袋是不是?满心懊恼,思忖着该怎么应付他,这男人得了便宜还爱卖乖,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气鼓鼓地咬唇,却不想赫连烬竟那样说。
“璇玑,对我公平点好不好?”也不晓得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语气忽然就变了,没有霸道狡黠,反透着浓浓的伤感。
鱼璇玑惊愕了,不明白他口中突然蹦跶了出这句话。
“璇玑,你恨上辈子负了你的男人,念了他百余年,无论我做的如何好,都比不上他在你心里的地位。因为你爱他,才会恨得这么深刻。璇玑,我不想惹你伤心,可有些话不得不说出来。上辈子的仇恨如果非要在今生做个了断,我不会阻拦,我只是要你公平些,把对他的爱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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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未完,明日继续……
004 采阳补阴,玄门邪术
曾经爱过,又深切恨了,这感情能说收回就收回么?
脑子里尽是浆糊,她什么都想不清楚。赫连烬的话给了她太重的冲击,原来她竟还对那个狠毒的男人有着感情?不行,她决不允许自己对杀害虞家满门的凶手余情未了。她只是纯粹地恨司空天,恨他的毒辣无情。对,就是这样的感情,她绝对不是还爱着他,因爱生恨。
她颤抖的身体,黑暗中的神色透着坚韧和狠绝。
“璇玑,别把自己逼进了死角,你对他还有情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恨没有错,我只是想要你正视这件事,别太压迫自己。”她的异样他看在眼里担忧在心里,她就是太倔强了,才时时刻刻把自己逼在仇恨中活着,相比于对那个男人的恨,她活得更痛苦。赫连烬不想要她这样,他希望璇玑的心里除了灭门之恨外,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期盼,不要将自己完全浸透在痛苦里。
鱼璇玑双手抓在他的亵衣,恨声道:“我对他绝对没有爱了了,他在前生就把我对她所有的爱都毁了!”
“对,他已经不配得到你的爱了。可是璇玑,你的恨不单纯,何苦这般为难自己?”赫连烬瞧得满心满眼的心疼,恨不得回到她上辈子,杀了那个给她无尽痛苦的男人。
“你别逼我,不要逼我!”她猛烈地摇着头,声音哽咽。
双手将她抱紧,大手抚摸着她的背部,轻声安慰道:“没有,我不逼你,我们不说这个了,不说了。”鱼璇玑的抵抗让他有些犯难,却也知道不能再做出刺激她的事情。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剔除那个男人在她心底的位置,她的仇必须要报。
剑眉下的双瞳渐渐转成鸦黑的颜色,携裹着沁人蚀骨的寒意,射向黑成团的世界。
她感觉自己异常地疲惫,尤其是精神,抓住他衣襟的手松开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膛上,不想再睁开眼。自从认清了自己对赫连烬也有感情,她就变得不再似从前决断,柳屹也在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有时优柔寡断了。她就知道情是把利刃,前世被伤得遍体鳞伤,今生刻意远离却让彼此走得更近。
说到底,褪去强势的外衣,她只是个女人,需要温情和爱的普通人。对赫连烬,她怕再步后尘,又怕自己会辜负了他,想得到却又不敢碰触。很矛盾很煎熬,因为做不出决定心里更是烦躁。在感情上他比自己果断,这点她看得清楚,可每次都被她伤到,她却总在踌躇。有时,她真恨自己,无形中伤到了那些真心对她好的人。
脸颊贴着他发凉的身躯,这凉冷的人却总是让她感觉后寒冰后如火的温暖。鼻端是他身上独有的冷香味,不同于其他男子,他的闻到独特像是从身体内发出,而不是用香料熏出来的,闻着心里觉得很安定。
不能天长地久,此刻拥有,也好。
“璇玑,答应我,好好活着,无论用哪种方式。”手指穿插过她细若蚕丝般的乌发,他扬着唇角微笑着,看不到的眼底冒出股异样的光芒。
鱼璇玑沉默不语,他的意思她明白,可她真的不想做行尸走肉,何况是用那种方法留下人世。
“答应,好不好?”等她报了仇,心里断绝了那个男人的种种恩怨,就完全属于自己。他们两个一定有着长久的未来,他不会轻易放手让她消失不见。他发的誓言,定要一一实现。
“你何苦听假话来骗自己?”鱼璇玑冷静下来,决然地发对。“我活一天,对你本身就是个威胁。再说,你也清楚我的身体是什么样的状况。那些想象再美好,终究是不能实现。你希望我放过自己,可我想让你活在现实里。”
拒绝,变相的拒绝了!赫连烬心里有气,暗忖这人怎么这样死心眼儿。他真是拿她没办法?见鬼了,他才不信那个邪!
“璇玑,天下征伐之期不远,我不会动天诀,哪怕它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天诀和司空皇族是她恨的根源,赫连烬知道这个女人从不向他低头联手,就是想亲自结束所有恩怨情仇。他以前不太明白,现在清楚了。璇玑是个骄傲的女子,她是西川原野上的展翅雄鹰。他要做的就是让她自由地搏击长空,飞翔在属于她的天空下。
当然,他可不会放她飞走了,他会用感情的线牵引着她,无论走多远总能飞回来。
“一旦你灭了天诀,前尘往事就该一笔勾销,你要乖乖回到我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他这人素来霸道,对自己的女人可以温柔宠溺,亦能强势占有,可他舍不得不想动粗,但他绝对有千万种办法把她给拉拢到身边来。
鱼璇玑蓦然从他向前抬头,濯濯黑瞳对上他幽深里的沉黑,愕然得无话。为了她放弃天诀的秀丽山川,她值得这样做么?
“你用不着怀疑,我不会对你说假话。璇玑,我要你的心里全是我。但我也知道,那个人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我不打算替代他,而是彻底地将他从里心里抹除。璇玑,两年都等了我不介意再继续等下来。”即使没有天诀,拿下星池也是为帝月开疆扩土,而皇兄是不会怪他的。
对她,他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即使是死人他也要其彻底消失!
“璇玑,你答不答应?”这话问得口气坚定,答案在心里的明朗,却又固执地问出来,他想的只是要听着她亲口说出而已。
帷帐内没有丝毫光线,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可那灼灼的视线却无比明显。素手放在他胸膛上,手心下那是心脏有力的跳跃声音,顽强不息。鱼璇玑垂下眼帘,为他的执拗开心而难过。指尖顺着他下颌上移,描摹着他唇瓣的形状,那指尖惊心的凉意渗得人发慌。赫连烬一把捉住她的手指,张开双唇含在口中,用舌尖的温暖驱赶森森寒意。
眼瞳发胀发痛,无声生息里流窜出脉脉温情。她神智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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