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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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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让人看看什么时候天能晴好,渡河之事刻不容缓。”不单单是想念赫连烬,还有那被他一起带走的儿子赫连烨,小东西如今已经有十个月零二十三天了。都说这个时段的孩子是长得最快的,可能等到她看到的时候,赫连烨应该有她小腿那么长了吧。那长开的容貌,是像她一些还是更像赫连烬?

好想见他们父子俩!

“得令!”身为她下属心腹,白钰当然明白她此刻所思所想。之于大渊未来来说,早入渡过长河与赫连烬的人汇聚,也是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鱼璇玑的命令被很快地传达下去,大军在长河岸边集结驻扎,只待日子何时有了足够的船舶便可乘风破浪一路向北。

转眼即过了三日,因白逍离开前往潞州,白家的某些事务便由白钰处理。金玉阁在金算子的筹划下,购置了一批船舶以备渡河之用。经过几日的休整,大军一扫之前的疲乏精神奕奕地踏上大船,行水而北。这日晴空万里正行东风,白钰亲自过问过着附近生活的渔民又有潜龙阁精通天象的人推测,未来几天都将是东风横吹,天气清朗。对于要渡河的大渊来说,这可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顺风顺水,天气又晴好,那么昼夜行船不出两日就可达到北岸。而那时正值夜间,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岸打虎贲骑一个措手不及,妙哉妙哉!大军依次上船后便扬帆起航,不多时就都离开陆地上了。

距离大渊营帐有些距离的山坳处,两黑衣人面对着面,其中一人抱手朝已经远去的大船瞥去,问道:“你的人确定没问题?”

那可是十几万大军,不是几百流民贼寇,想要一举歼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对面的人那样信誓旦旦他还是心存疑虑的,毕竟鱼璇玑有着不输于男子的智谋,而她手下陨圣楼能人众多。这次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他也将一无所有,那个目的也无法完成。

“哼,你若不信我,当初何必找我联手?”答话的人嗓音中透着明显的苍老,显然是个上了年纪的人。黑巾包裹着他的面部和头,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充满着阴翳和狠毒的眼瞳里凶光毕现。

“拭目以待。”留下四字,他化作道黑影消失了朗朗乾坤下。

白日过去,夜晚来临,天空中鲜少地挂着满空澄亮的星子。大船顺风而行,白日掌舵行船的已经下去休息,换了另外一批人来顶替。苍茫的水域上前后不见岸,只有水波粼粼在星光下翻滚波动。以两艘大船为中心,周边散开无数条相对较小的船舶,如棋子般密布在水面上。月上中天,几乎大多数人都沉静在飘摇的梦乡中,小船昏黄船头灯随风晃动,像是什么约定般,散落在大船周围无数小船中有十几艘忽然间射出带火的利箭来。

顺风的方向,小小的火焰不仅没有被吹灭,反而越发大了。先是对准大船,随后就是相邻的小船也跟着遭了秧被箭矢射中,快速燃烧起来。

“起火了,救火,救火!”

燃烧的大火惊醒了睡梦中的人,惊恐的士兵们来不及穿衣奔跑在甲板上,熟悉水性的立马就跳了水,可不懂水的人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哪条小船还能载人,拼了老命地挤上去。黑夜中带火的箭如流星坠雨密密麻麻射过来,片刻功夫有的小船已经完全被大火给包围了。呼喊声,惊慌知错的恐惧声和落水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被夜里的风给吹散去。

轰隆一声巨响,大船突然爆炸,火光冲天顿时照亮了半边夜空,整个船体完全被大火吞噬了。

此刻,一抹幽蓝色的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开,在万千星辰中有着别具一格的美丽。

长河南岸,看到天空中那幽蓝的颜色,伫立在江边的一群人眼中顿时放出了狂热的光芒。

“王爷,老臣终于给你报仇了!”一身戎装,老迈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哭腔和兴奋,双腿弯曲跪在尖利的石子上面,朝着南方深深地拜了两拜。

一群下属见状,忙过去搀起他,劝慰道:“侯爷,您放心,王爷在天有灵一定看得到那个下贱女人的下场。”凌王兵败雒邑,身死战场,铩羽骑死的死散的散,就只有武陵侯瞿偓手下的人还是一股绳的。对于那位主子他们也曾真心相待,可惜天妒英才让他死得太早。而这一切都是鱼璇玑造成的。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让她好过,更不会让大渊就那么霸占了曾经属于他们的疆域。

“王爷,老臣一定不负你所托!”瞿偓太过激动,推开下属伏地嚎啕起来。“鱼璇玑已死,下一个就是赫连烬,老臣穷尽所有定要让那两人为王爷您陪葬!”

“啊呸,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要我们主上和烬王给司空凌陪葬!”没听到下属们的声音,倒是周围多出了异样气愤的音调。还处在兴奋状态中的人都回过神来,惊慌地四面打量,没发现人在那里啊。瞿偓弹起身来,隼利的瞳眸扫过周遭,手中长刀刀柄紧紧地被握住,身为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将这点警惕怎么得也是有的。

细细嗖嗖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伴随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临近,刀兵在光火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站在长河岸边的百余人不消片刻就被早已潜藏在周围的人给包围了。

“你们是鱼璇玑那贱女人的人?”有个副将怒目圆睁,不怕死地朝着带人出现的白逍喝道。

先潜伏在暗处就听到有人说了他们主上好多坏话,就是忍不住了才跳出来,这个丑八怪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骂主上,简直是活腻了。白逍一张脸都气得纠结在一起了,啪地下收了手中的折扇,恶狠狠地道:“司空凌的臭狗,敢骂我大渊主上的人已经见阎王了,你放心你很快就会跟你们凌王见面了。”

“鱼璇玑没死?”心思缜密的瞿偓听出白逍话中有异,心头猛然惊起,直觉不好。苍老的虎目的瞪圆了,仿佛要吃了白逍一般。

白逍摇扇冷笑,满目鄙夷道:“你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想要我主上和十几万大军葬身漫漫大水中?告诉你,备好的大船中有一半是次品,行到半途上遇到大浪就会打烂了。主上和一半的将士早就渡河去了,至于你们今晚烧的不过是那本来就不该下水的船。人么,当然也是你们的人了。我大渊的军队可是要北上和虎贲骑一决雌雄的,岂可轻易地就毁在这长河中。”

这一切还多亏了那个陨圣楼的叛徒,让他不费力就抓住了瞿偓,不过那人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自陨圣楼建立还未出过叛徒,邢思阁的刑具也生了铁锈,是时候用鲜血来浸泡下了。

“天意么?”瞿偓老脸一阵灰白惨绿,怔着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解决,他们明明算计得很好的,除非是那个人泄露了机密……

“今天,你死在这里就是天意!”白逍也不跟他啰嗦,手上做绝杀的手势,下令围杀。

这夜,杀戮不止,与漫天江火共舞。

史料记载,雒邑攻破,在蒲州据守的武陵侯瞿偓闻讯,誓要为司空凌报仇雪恨,夺回原本属于凌王地盘上的疆域。然,设计不成反被围杀,与众多心腹一齐死于长河岸边。凌王势力,就此土崩瓦解。

------题外话------

本章修改章节为第五卷正文章节!周二奉送大结局!



002 云潼关下,一赌苍生

随着蜿蜒的狭窄阶梯而下,墙上的油灯光火越来越弱好似禁不得任何风吹就要熄灭般。弯弯曲曲盘旋幽深不见底端,乍看像是有无数鬼魅盘踞,遇到新鲜的气息便蜂拥上前争抢,仿佛想要把人给吞噬了般。清脆的开锁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内,摘去头上的帷帽,身边有人接过恭敬地退在旁边。

“主上,是否要属下?”开锁之人含胸弓腰,极为恭顺地询问。

鱼璇玑扬手制止,示意他们在门外守着,自己踏着不足一尺宽的石阶拾阶而下。

脚步轻若猫狸,越往下便更能听清楚从地底深处传来的皮鞭抽打和浅声的呼痛闷哼的声音。沉闷的音调恍似从地狱地下发出来,带着森森凄厉的悚然传播开去,将一切好奇的欲望统统拦截扼杀在想象中。陨圣楼在秣陵暗桩的囚牢,倒真是别具一格修建得跟十八层地狱般,每次往下走都有种朝地狱前进的感觉。

沉沉的压抑里,她目光虽越来越暗的光火一起便暗又变亮,踏下最后的几级台阶便已经到了地牢最下面。第一眼,她看到的就是被盯在铁架上浑身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披头散发目光凶戾如狼的男人。

“主上!”沾了盐水的皮鞭落下,回转来便看到她的身影。寒冰肃然颔首,恭敬行礼。

“他是想抵死不招么?”她语气中尽是冷酷和对对方不自量力行为的讽刺,转向苟延残喘的人,道:“殷震,寒冰有没有告诉你,你的好盟友武陵侯已经被白逍诛杀在长河南了,司空凌的势力完全土崩瓦解。如今星池尽在本座的掌控中,你还有什么后招能想出来?”

跟瞿偓联手,想坑害她大渊十几万将士的性命,这便是触犯了她的大忌,不死不行!这柳屹经营流沙几十载不曾出过问题,却栽在二十几年未见面的儿子身上。要她说,这殷震到底是不是柳屹的儿子还有待商榷。要不是她多留了些心眼儿,那么几日前渡江可就真的遭了道了。

“你本事不小!”殷震抬头,咽着血沫子咬牙切齿地瞪向前方的鱼璇玑。

啪!寒冰的皮鞭倏地甩过去一鞭子直接从他脸上斜打下去,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体立即皮开肉绽,温热的血顺着破开的伤口流出来,让那被血液凝固干涸过的鬓发再度湿润。他猛然握紧双拳剧烈挣扎,却逃不掉千年寒铁所铸造的铁索的捆绑,手腕脚腕处更是白骨森森,可怖得紧。

“本座本事大小你早就该知道。”对于这种完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她是不想浪费时间的。殷震的嘴巴紧得跟蚌壳似的,她也有办法撬开。“外界传闻巴图待你如亲子,而你更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让本座猜猜,你用柳屹这个跳板进入陨圣楼,想必是巴图的主意。他那人野心不小,更何况他还跟流沙有一定的渊源,定是想方设法要将流沙据为己有。可巧,你就是个绝妙的棋子。”

她以前还真不知道巴图跟流沙和柳屹都有牵连,柳屹身为流沙的首领,掌管了太多的机密。这首领换人是要万分谨慎的,可他竟求了自己要殷震做他的继承人,他的目的多少有些耐人寻味。如今想来,看来那都是他与巴图间不死不休的较量。但非常可惜,巴图死在了伽罗关。殷震没有了依靠,逼不得已只能自己出手。

“若非国师大人遭遇不测,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好日子过?”被人如此直接地戳穿目的殷震气结,怒目欲裂。

“哼,难道你以为他活着就能改变什么?”鱼璇玑不怒反笑,“他活着的时候与虎谋皮,结果还不是照样死在了对方的算计中?殷震,本座可以好心地告诉你,巴图若是安分地不参与伽罗关之事,就不会死那么早。况且,他的城府比起万俟楚来,还是有些差距的。哪怕年纪比人家长了那么几十年,脑子却是退化的。”

“你抓了我到底想怎么样?”他挣扎着向前倾,对着寒冰和鱼璇玑咆哮出声,回音螺旋般激荡,听着分外渗人。

她冷哼,不屑道:“你不过就是个没有价值的叛徒,本座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不过我陨圣楼自建立以来还未曾出现过叛徒,你这是头一个怎么说也得留下点东西,警醒后人才是。邢思阁阁主铁锤亦是现在是我大渊战将,他惩罚人的手段可谓层出不穷,你一定要好好领教。”

“你想折磨死我?”他怒目几乎要挤破眼眶,口中含着血沫子的口水随说话喷出来,看得人直觉额心。

鱼璇玑微微闪身到一旁,眼底闪过丝丝厌恶道:“你还不至于让本座花费那么多心思。”大渊军队成功渡过长河,在秣陵上岸,接下来就是切断司空珏东部势力,将其围困在与赫连烬回合。殷震不过是个桥梁小丑,她才没有闲工夫去折磨他。

“梳洗,三日后,三军校场。”她背转身,有离开的动向。

寒冰闻之脸上微微迟疑,喊住她道:“主上,他怎么说也是首领的儿子,何不赐他个隐蔽痛快的死法?”

鱼璇玑正想说没人知道殷震是不是柳屹的儿子,嘴巴还没张开,被拴住的殷震蓦然大笑起来:“哼,用不着你们假好心,我才不是柳屹的儿子,我是国师大人的孩子。就算死,也绝不向杀母仇人低头!”

他语气中太多决绝,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仿佛根本就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哼,真是可悲,竟是个认贼作父的畜生!”寒冰寒着脸一鞭子抽过去,啪地下右脸上又是一条血肉翻飞的伤痕,嗤道:“当年首领大人身受重伤被你母亲所救,两人日久生情有了夫妻之实,也才有了你的存在。可是后来巴图带人找来,杀了你母亲将你抢走,想作为要挟首领的筹码。二十多年过去,你成了他手中最尖利的棋子,为他杀人放火在所不惜。这期间你可曾想过,他几时待你如亲子?”

“骆阁主带人从星池将首领救回来,你半路出现假装帮他们脱困,首领开心之余还是担心你被巴图利用继而会对陨圣楼不利。故而暗中吩咐人小心地看着你,只是你演戏的本事不错,哪怕巴图死了也都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不过,狐狸总是要露出尾巴的。这次你与瞿偓联手行动败露,就是首领让人散出消息的,他希望你能收手,但你却没有。”

首领统领他们多年,将流沙治理得极好,陨圣楼建立才有了那样好的基础。于公于私,他们都不希望首领因此郁郁寡欢。

“这不是真的!”殷震嘶吼着冷笑,“你们休要花言巧语欺骗我!”

他不是柳屹的儿子,从来不是,一直都不是!这两个人定然是在演双簧骗他,想要他放弃为国师大人报仇的信念。

不理会发疯的殷震,鱼璇玑蹙眉问道:“这是真的?”巴图千般算计,埋下如此一笔,看来跟柳屹是真的水火不融了。

寒冰颔首,自从殷震被抓后首领就一直在别庄养病,闭门不见。大家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主上以极刑处置殷震,他要如何?这也是大家为难之处,想必主上此刻也多少有了些顾虑。殷震此人的确该死,但不宜太过张扬。

“那就做成人彘,塞进酒瓮之中,放于驻军大营的辕门之外,随军而行。本座要你看着,我大渊如何一统江山,你国师大人的势力再也没有任何机会翻身。”她脸庞上闪过戾气,眼底有着浓浓的凉薄。

“主上?”寒冰惊了,他都倒出实情了为何主上还要这么做。殷震闻言更是癫狂,如此生不如死颜面尽失地活着,他还不如死了算了。身体的大力使出,想法设法地要挣脱铁索的捆绑,震得铁链刷刷作响。

鱼璇玑哼声,冷道:“就如此办。”转身,沿石阶而上。

“鱼璇玑,你这个地狱爬起来的恶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背后,面目狰狞的殷震歇斯底里地吼着,困兽般发出生前最绝望的吼叫。粗哑的吼声在幽暗的空间中盘旋回撞,一下下撞击进耳膜之中。她勾唇笑得阴沉,不错,她就是从地狱中爬起来的恶鬼。

……

三月徐徐而来,嫩绿的颜色充斥着整个世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炎京,这座经历了战火硝烟仍旧屹立不倒的城阙在短暂的平静中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转交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在没有人出现的时候车子才停下来。车夫跳下车,恭敬地朝里面道:“青菀姑娘,地方到了。”

车帘打起,一身娟蓝高腰襦裙,外披着湖蓝色绣白梅话对襟大衫,面上淡淡傅粉,乌发珠翠点缀,清丽可人的女子从车里下来。团扇拿起挡在右额侧,隔绝外面强烈的光线,一双秀美皱紧了翘望着那长满了藤蔓的高高青墙,不确定地问道:“就是这里?”

不应该是这么荒凉的啊!

“这里是丞相府的后角门,自从相府六小姐安陵被传成为妖孽流放后,襄惠帝一指诏书让丞相也跟着告老还乡,这丞相府就一直空着。多年不曾有人来打理了,里面怕是都成了荒宅了。”车夫据实以告。

再度打量,如此规格的房屋建造,是一品大员的府邸没错。她退到墙体阴凉之处,左右张望了下只见周遭都是荒草丛生,可能平常都没有人经过这里,才导致了如此的荒凉。“那位丞相府的六小姐长得如何?我听说她还来过王府的,你有见过她么?”

车夫挠头,不好意思地回道:“小人只是王府中负责赶车的下人,并不曾见过相府的六小姐。只是听传闻说,那位六小姐长得其貌不扬,又是庶女出身却博得了当年十皇子的青睐,要娶她为侧妃。要是不发生那样的事,她可能还好好地活着,丞相府也不会因此倒了霉。”

其貌不扬么?那是她真实的容貌还是现在的她是易容过的,以天香国色迷惑天底下那些优秀的男人?青菀闷闷地想着,抬首望了望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进去看看,遂吩咐车夫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是。”车夫忙点头,把车子赶到更为隐蔽的角落,坐在车辕上等着。青菀见四下无人,门上的锁青灰斑斑,眼角上挑施展轻功便从墙外跳了进去。入目所见,还真是四处野草丛生还有栖鸟做窝,门扉廊檐处处结满了蜘蛛网,落了层厚厚的灰。她信步走在其中,只觉得凄然萧索。

这丞相府在辉煌时必定乃京都百官第一大府邸,如同它的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一旦落魄就变得如此荒凉。她心中感叹着,依照自己对宅院的些许了解走进内宅中,很容易就看到了那双层高的楼阁——碧瑶阁。

门是大开的,她轻手轻脚走进去,在廊下一眼就看到站在楼阁前月台上凝望着前方碧柳夹岸下一汪碧水中绽放的各色睡莲的人。玉冠乌发,宽大的白衣广袖着身,清瘦挺拔的身姿宛如琳琅玉树,自有无限风华。他背对着她,也看不清神情如何,只是从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到,他在缅怀些什么东西。

而她,是不懂的。

“你果然在这里!”她拖着步子走过去,好看的眉眼幽幽地望向身边的男子,脸颊上带着浅浅的惆怅,转头道:“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夫人很担心你。”她,也很担心他啊,可他却宁愿不知道。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清荷告诉你的?”司空珏敛眉回首,神情淡若清波,只消无痕。

青菀知瞒不过他,便挤出笑容道:“我跟清荷姑娘闲聊,知道了些你的过往事情,所以猜想你是不是来了丞相府。这里曾经是相府六小姐的闺阁,也是你制住她疯魔杀人的地方。”

当年安陵的状况似乎有蹊跷,听清荷细说过,她隐约觉得正常人不该是那样。可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具体什么她也说不上来。但毋庸置疑的是,她是个危险的人。

“一直觉得,我跟她之间冥冥中似乎早就注定了什么。”花瓣般美好的唇瓣张开,他神色如旧,眼底却是一片回忆迷茫。或许是从他自桐封回来接风宴的那一晚,初见时在茫茫人海中她强烈而复杂的目光,亦或是御书房表现出来的淡定沉重,也有可能是宫门外那一句公子无双世难寻。

越接触,他越是发现自己的境地,竟是别人的替身。安陵看他,不过是透过他看别的人,且是带着满腔恨意。他分明清楚这点,却管不住自己要去关注她的事,想要将她心底的恨抹掉。只是,他永远没那个机会,她不给他,赫连烬也先下手为强了。

一晃也算是相识多年,当年只有十四岁的女孩儿一朝成长,不仅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还是掌握着天下大势的大渊之主。从伽罗关回来他就清楚,南方事情了结剩下的就是跟自己清算。她,来得也算快了。

“在生死关头,与她的儿女情长只会让你英雄气短。”她最见不得司空珏用那样温柔的神情提到那个女人,清荷罢了,她是司空珏的表妹又是他得力的下属,可那个女人却什么都不是,还会要了他的性命,他为什么就那么不开窍?

那一眼温柔刺痛了她,让她忍不住满腔醋意,说罢又觉得自己失言,只得咬唇别开脸。

“我与她从未有情。”他声线变得冷淡,凤眸中噙着日光微醺的光彩,苦笑:“她那人实在太吝啬,从不会给予人多余的一丝东西。”当然,赫连烬是除外的。

“你打算怎么办?”她语音沉下来,仿若找不到方向般露出迷茫的神情。要是鱼璇玑真的拿刀杀他,他躲还是不躲?

阳光从柳枝的缝隙中打落碎金般的耀眼,司空珏黯然摇头,沉静道:“我司空珏半生为功名漂浮,于刀光剑影中躲闪拼杀,所求不过安宁一隅。”他的心,从来没对那金闪闪的位置有过兴趣,可形势却逼得他不得不为此。或许,很快会有了结。

久站过后腿脚有些酸麻,他身形微晃,带着最后一抹留念的神情看了眼这月台,转身离开。

青菀木然地站在原地,看他背影越行越远,心中凄苦酸涩。难道,司空珏这一生就躲不开鱼璇玑的魔咒么?

日头有些大,可她觉得自己是那么地冷。

磨磨蹭蹭,浑浑噩噩地回到王府,偌大的府中三五成岗,丫鬟下人们步履匆匆,做完事情后就都回了房,不敢在府中溜达。青菀提灯朝前,狐疑地扫过这些明显是才加起来的守卫,心中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令府中这样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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