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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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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大有深意!金樽之内酒水漾动,司空凌倒映其中的眸眼微微一寒。

拿他跟身有战功的司空凌相比,这司空琦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皇兄放在眼里了!司空贺顿时怒从心生。毫不怜惜地一把推开怀中的舞姬,坐直了身子端起金樽来。宫人立刻恭敬地上前去为他斟满酒,香洌的美酒送到唇边,脸色微冷地瞄了眼穿着黛青色袍服头戴金冠,面上带着轻蔑之色的司空琦,冷声道:“三皇弟这是在讽刺为兄么?”

因着他这么一句,殿上跳舞的舞姬们莫不心头发颤,但大皇子没有叫停她们也不敢贸然停下,只得继续跳下去。丝竹仍旧,但听在耳朵里就不如之前那么好听了。

司空琦魁梧的身子稳坐在矮凳上,平凡无奇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故作惊讶地起身道:“大皇兄你可是误会琦了,您和十皇弟都是皇后娘娘所出,二人各有所长甚得帝后欢心,琦怎敢胡言乱语讥讽皇兄呢?”言罢,司空琦朝着对面坐着的四皇子司空久和七皇子司空书望去道:“两位皇弟,你们素知我尊敬大皇兄,这样的事绝不可能有,你们要为我作证啊!”

“大皇兄息怒,三皇兄绝不是那个意思。”一身暗红华贵长袍的司空久优雅地端起酒樽,俊美的脸上淌出淡淡的笑,神情慵懒地朝那个被司空贺推开跪在一边的舞姬,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诮,笑道:“自从搬出宫后咱们兄弟很久不曾这么聚聚了,大家何必为一些小事动气,不值得。”

“咱们有这机会还得感谢桐封王。”司空书缓缓地站起来,翠色的长袍穿在他挺拔纤弱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犹如林间青竹般给人一种爽淡之感。举起杯来,满带着柔和的笑意,道:“能在此与皇兄皇弟饮宴,书心中甚喜,先干为敬。”说完,司空书执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方才走回坐下。

一直未开口的司空凌神色淡淡地看着司空书,心头不禁冷哼起来。这个皇兄看似无害,实则城府不浅。一句话不轻不重让他们把矛头指向桐封王,这意图真让值得人深思。而其他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襄惠帝共有皇子十三,可存活至今的也就五个。皇室内斗向来都是残酷而激烈的,尤其是这些年来皇帝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太子之位却一直悬空,这不仅是后妃皇子也是朝堂大臣的心病。可奇怪的是皇帝却一直不提立太子之事,即使有大臣上奏立太子也被他给压了下去。对几个皇子亦是态度不明时好时坏,更令人想不通的是襄惠帝突然把桐封王召回来,不仅委以重任还恩宠不断,对他的好更是超越了君王与臣子的关系。

这其中到底是何原由?其实,这点就连受到襄惠帝宠爱的司空珏也不清楚。

“十皇弟为何一句话都不说,难道心中有什么事?”思忖间,司空琦的话蓦然在耳边响起,他抬头一看见司空琦正举杯朝他微笑。司空凌亦是举杯,眼眸一扫,虽时平淡无波却让人隐隐地觉得一种压迫感随之而来。

“三皇兄说笑了,凌只是在想母后寿诞的时候送些什么好。”司空凌慢吞吞地放下酒杯,转头朝上首的司空贺看了眼,道:“凌可能不久又要去边关,母后这边烦请大哥多多照料。”这些年他常年在边关难得回来一趟,每到皇后生辰都是只能派人从边关把礼物送到宫里,想来自己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司空凌那一声“大哥”让司空贺之前的不快消弭了不少,看他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真心,对着他点了点头。司空凌亦是朝他微笑,殿上压抑紧张的气氛顿时一缓,其他三个皇子各自执酒杯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布完菜的宫女们趁着主子们现在开心有序地离开。殿中琴声一扬,舞姬中一个着玫红色纱裙的女子蓦地长袖一抛,舞纱紧缠于梁上,拽住薄纱一个惊鸿飞身旋转半空之中,左手往上一扬空中顿时洒落出无数的花瓣。美人巧笑倩兮,映着明亮的灯火越发衬得人娇艳赛花。司空贺面上一喜,起身来正要叫好,那女子借轻纱之力突然地飞向司空凌,薄纱之中一道寒光刺入眼眸。

司空凌心中一惊,猛地腾起身子朝着那女子就是一掌击去,那女子身法极为灵活身子一侧避开了那一击转而朝着司空凌就刺去。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行刺自己!司空凌顿时大怒,出于本能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正欲还击,猛然发现自己竟无法在剑上灌注内力,丹田中空空如也一丝内力都没有。这?这怎么可能?司空凌压住满心诧异,身体连退数步尽可能低避开女子的攻击。

“啊,刺客抓刺客!”

此刻回过神来的宫人受惊地慌忙逃窜,司空贺等人也是大惊失色。司空琦和司空久是习武之人,震惊之后立马飞身过去欲帮司空凌的忙。岂料女子武功诡异杀招连连毫不留情,内力释体一个反震,司空琦二人竟被震开,没有内力的司空凌不能与之硬拼只得躲闪。

奈何那女子武功高强逼得他无处可退,匕首寒光一闪眼看着马上就要刺伤胸膛了。司空凌寒着脸朝她下盘一攻,随手想抓起旁边的椅子挡在自己胸前却不料抓到的是个逃命的宫女。刹那间万分危急,那宫女左手肘往他胸前一撞,右手手掌快如闪电地击向拿着匕首刺来的女子。

------题外话------

话说,你们怎么看待这场刺杀?

晕,这一更修了好多,话说人家没写什么露骨的东西啊!

058 刺客来袭,夜遇子玉

电光火石间,闻得砰一声巨响,司空凌和那女刺客竟在同一时刻被震飞去,桌椅碎裂屋中一片狼藉。滚到在地的红柱四处皆是,片刻的工夫就把屋中的帐幔都点着了。烟尘呛人,火势迅速加大,众人纷纷朝着门口涌去。司空凌只觉胸口剧痛无比,五脏六腑仿佛被她那么一撞给移了位。一手捂着胸,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在烧着的殿内扫过,已然不见那宫女和女刺客的身影。

“十皇子,十皇子,您快跟奴才出去。”两个太监冒火冲进来,看着自己主子没事儿心急火燎地忙上前搀扶着他。司空凌双眸一横,狠狠地瞪了他们两眼兀自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出去。外面,闻声赶来的禁军已经汇聚了不少,一些宫娥太监们见主子们无事,马上又赶去灭火。

“十皇弟,你没事儿吧?”他刚出来,受了伤逃出来的司空琦还有先一步出来的司空贺他们马上就凑了过来,关切地问起来。司空凌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正欲说话之际,却看一个皇帝的贴身太监木青一步一踉跄地跑了过来,看见他们竟没有行礼而是急急地说道:“各位皇子不好了,宫里来了刺客皇上被刺伤了,皇后娘娘请皇子们赶紧去上阳宫……”

“什么?父皇遇刺了?”方才刺杀司空凌那一幕还让他们惊魂未定,这次竟然连皇帝都遇刺了!

襄惠帝和十皇子司空凌先后遇刺,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就有些风声鹤唳的皇宫此刻更是人人自危。为了缉拿凶手,郭洵在得到皇后懿旨之后封锁了四宫宫门,宫里亦是进行了地毯式的收索,大有不找到刺客誓不罢休的样子。

夜,浓得似砚台黢黑的墨汁,那一弯清亮的月嵌入其中倒多添了几分奇诡的瑰丽。

鱼璇玑灵巧地避开一路巡查捉拿刺客的禁军,轻车熟路地从偏僻的小径绕转,看见前面那一方高大的宫墙,墨玉眼仁机警地往周边一扫,确定无人之后迅速飞过墙头进入禁宫。

经历了几百年风霜的禁宫已然是荒草丛生破败不堪,远眺着宫内那些残垣断壁,脑子里浮现出这里曾经的富丽堂皇,转瞬之间却又灰飞烟灭。她放慢脚步仔细地看着自己自己待了几百年的地方,心,很冷很静,未起一丝波澜。踏过被芦苇盖住的白玉石九折曲桥再拐过一个被烧得只剩下半角的八角亭,眼前出现了一处横着几根大梁的空地。地上的野草差不多过膝,没有灯火照亮完全黑乎乎的一片。

鱼璇玑双眉一蹙,迅速在脑海中把这座已经残破的宫殿复原,循着记忆的方向往前左转又拐。弯腰蹲在草丛里,双手拔起地上的一些野草露出几块菱花形的青玉地板。纤细的手指一一按过那些地板,食指往其中一块地板一扣很是容易地就抠了起来。刨开下面沾染的泥土将石板翻过来,原本该光滑平整的地板上竟有个很小的方形凹槽,一个不及手心大小的木盒子就镶嵌其中。

嘴角咧出一丝淡淡的笑,墨鱼眼儿里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神秘光彩,轻轻取下将盒子取下塞入怀中。刚起身来,空中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显然是有鸟儿被惊飞了。鱼璇玑顿时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莫非,刚才那只是意外?只是,她怎么感觉今夜的皇宫处处透着诡异呢?

未等她细想,一声轻微的衣袂声响由远而近,几乎是不假思索瞬即往后一倾将自己的身体淹没在黑暗中。屏住了呼吸,墨玉眼透着机警扫过,前方不远一个黑影如风一般掠过,近旁高深的茅草就那么一晃,再去看时便再也看不见黑影的踪迹了。

这世上还有轻功如此卓绝的人?鱼璇玑蹙眉又望了一眼,即使凭借着她独特的感知能力亦是发现不了那人藏身的位置。

静默中,凉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丝丝似有似无的血腥味,跟着夜风的吹拂四散而去。眉头一紧,微微偏过头朝不远处的芦苇丛中看去。天上洒下黯淡的星光,锋利的芦苇叶子似被镀了一层薄霜隐显出如刀锋般锐利的寒光,几乎要把这一方的宁静割破。

墨玉眼瞳中沉着无数的思忖,眼眸下移伸出手按了按揣在怀里的木盒子,准备着伺机而动。

嗖!尖锐的破空声响从后而来,闻声知危头往后一仰。一支金色的利箭迅猛无比追风而来,擦过她额头恍若天边闪过的光朝着那个芦苇丛就射了过去。她眸中掠过一丝惊诧,耳中随即听到一声利器入骨的轻微闷声,砰一声响,整个芦苇丛瞬间燃烧起来。

“王爷,刺客自焚了。”

天边皎月如旧,四方荒野中那一抹散不去的凄凉随着夜色一起湮没,沉寂在流逝的岁月中。借着风势,芦苇丛里那团本不是很大的火迅速烧起来,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响在寂夜里异常清晰。

想起从后面射来的利箭身子微微僵住,那支金箭擦着她额头就过了,若再迟疑一秒怕是小命早已不保。是不是射箭之人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想要来一个一箭双雕?心头的冷意如冬雪春寒般蔓延,若这样的人存在她还当真是她的劲敌了。

鱼璇玑静静地扫视着上空无边的夜,想着该如何才能安全脱身。思索之际,耳中便又听到之前那个声音有些沙哑的男子向自己的主子请罪。“都是巽风的失误才让刺客自焚,请王爷责罚。”

“此事怪不得你,起来吧。”男子淡然的声音似夜下流水淙淙,悦耳温和中隐含着一丝丝难以被察觉的冷意,随着风吹入耳际。鱼璇玑没由来地心中一跳,借夜色的掩藏缓缓起身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月华照拂下那十丈开外的白玉拱桥上,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直着挺拔的身躯看着自己手拿的金色大弓,泼墨般的黑发绾起来用一根银簪束住,露出一张清贵俊美绝伦的面庞。宽大的白色衣袍上用银线绣着玉簪花开的图形,迎着月,白衣上银光淡闪,衣袂翩飞飘逸与曼妙同在。月色淡淡,为他的俊美添上了一分朦胧之感,整个人恍若坠落凡尘的谪仙。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如仙一般清和高雅的卓绝美男子。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黛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看他那弓腰请罪的姿势不难猜出此人便是那被唤为王爷的属下巽风。鱼璇玑听着男子的声音,再听巽风这个名字,立马明白了这两人不就是司空珏和他的贴身侍卫嘛。奇怪,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隔那么远,让她无法看清楚他真切的神情。只是那个身影,倒是像极了司空天。

墨玉眼瞟过他手里的弓,鱼璇玑顿时连呼吸都断了。这个弓怎么会在他的手上?双手紧握成拳,眼中蹦出如烈焰般滔天的愤怒和浓重的恨意!过往倒带般在脑海里一一浮现,身子不禁地跟着轻颤了几下。

曾经她用这把弓射杀了无数殷朝敌将,为他开疆扩土,可是她后来得到了什么!身死族灭,那累累白骨堆砌着的帝王宝座不知道他当时是否坐得稳当!只是为何时隔几百年了,这把弓会落在司空珏的手中?满腹复杂,脑子里掠过无数可能,却无法确定哪一个才是正确的。

“王爷,几位皇子平日里对您便有微词,我们实不该在此多做停留。”刺客已死怕是线索也断了,巽风朝着火势减小的芦苇丛望去,心头百思不得其解,三国中也没听说过什么神秘的组织有任务失败或是暴露之后就自焚的规矩。此次回京本就危机四伏,他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主子有什么损伤,故而出言提醒。

------题外话------

话说这孩子看见司空珏的时候总是会“激动”,╮(╯▽╰)╭

今天时间设置错了,所以第二更18:55才更的。

059 等待之人,我要杀你

“本王明白。”他抬起头来,指骨分明的手紧紧地握了握金色的开天玄弓,只觉得这弓好似有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力量存在着。耳朵里回响起之前襄惠帝说的话,此弓乃是先朝之物后为一神女所有,此女与太祖心悦相知,奈何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他反复琢磨着这四个字,感觉此中似乎大有玄机。然而时隔几百年,是是非非又有谁能说得清楚。不过他明白了,这是一个女子曾经用过的弓,可为什么襄惠帝会将这个东西赐给他呢?双眉一簇,眼瞳扫过黝黑一方的禁宫,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环绕在周围,让他本该离去的脚步忍不住想要停下,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巽风,你先出去,本王随后就到。”把开天玄弓交给身边的巽风,他信步走下拱桥,沿着被荒草淹没的路径缓缓走动。巽风担心地在后面想说什么,他似有感知地在巽风说话之前做了一个撤的手势,巽风见此便迅速飞身离开。

他脚步极轻,如踩在棉花上一样。雪色的衣裳拂过地上的荒草,飘然绚丽如沐月光的昙花极致美丽。玉簪花香随着他一路逶迤,弥漫在空气中将烟尘和烧焦的臭气淡去几分。行至刺客自焚的芦苇丛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扒开挡在前面的芦苇,立即看见一个浑身被烧得黢黑的人僵硬地挺在地上。

整个人已经被烧得焦黑,唯有那从后背直穿破前胸的金色利箭不惧大火,仍光洁如初。他微微弯下腰拉住箭尾,嗤一声箭已离体。殷红的血液顺着箭身流下去淌落在尸体上,混着血腥气息的烧焦肉味冲入鼻端闻之令人欲作呕。

鼻子重重地挤出一股气,他退了两步走到水边将箭在水里搅了搅将血迹洗去,起身来淡淡地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没有疑问只有笃定,清和的语气好似是在跟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叙话,约莫有些疏离却不失亲近。

夜很深,很静,回应他的只是鸟兽虫鱼的叫声。月光在水面上留下了一个潋滟的波光倒影,水光暗纹在他面上照过留着几许明亮。司空珏缓缓地转过身来,指尖轻抚着箭身,浅棕色的眼眸在前方参差不齐的荒草上掠过一下,不见任何动静。

错觉么?

嗖嗖——没等他否决自己的想法,无数芦苇如利箭般从侧后方朝他射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瞬即而至。司空珏身子一侧,脚踏迅风双手一张划着湖面往后一退数丈。黑压压的芦苇箭中一个纤细的黑色身影鬼魅般跃出,双手一翻原本朝前猛射的芦苇箭顿时被收住整齐规列悬浮于半空之中,纤纤素手一扬轻轻往前一推,恍若万千箭雨凌空而下铺天盖地,夹着无数刚猛的劲风冲向湖面上的司空珏。

箭雨集聚射出,隼利肃杀之中尽是阴煞猛烈的罡气,宛如一条黑色蛟龙吟啸着从九天云霄俯冲而至张开黑洞洞的大口欲将人吞噬一般,其势迅猛突急锐不可当。司空珏心下一沉,内力自丹田流向四肢百骸。脚踏湖波,清冷的俊美面容上不带着一丝情绪。手臂轻摆衣袍随之飘扬挥动,好似一只游弋在湖上的惊鸿,翩翩灼灼,倒影着水中流波潋滟的清月,竟生出一种清雅绝伦的极致孤寂之美。

游龙般的箭雨带着强烈的杀戮气息,恍若一声龙吟从天而来,箭雨毫不惜美地朝司空珏射去。千钧一发之际,司空珏猛地一甩右手,随之带出一片高约几丈的巨大水帘将自己完全遮挡。方才还气势逼人的箭雨猛然撞上这一片水墙,轰一声顷刻间珠雨纷飞芦苇箭尽数坠落湖上,如同一只只被折了翅膀的老鹰。

雨飞箭落之中,黑色的魅影翻身飞起,寻着那一袭白衣一掌猛击而去。司空珏似乎知道她要如此,在来人掌风到时旋身擦过,手腕一转手上的金箭带着寒冰般的冷气朝那魅影袭去。金色的箭芒带着迫人的气势迎面而来快得让人无可躲避,墨玉眼中闪过一抹冷冽恨恨地剜上那一双浅棕色带着微凉温度的眼瞳,两两目光相视一人烈恨如火一人冷淡似水。

司空珏心中闪过一丝诧异,看这人的身形明显是一个娇小的女子,带着一身诡异武功便已是惊人惊讶。他们才第一次交手,她似乎对自己有着特别的恨意,眼瞳里那仇恨的火焰明显得让他无法忽视。可他与她素无交集,她的恨未免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地,他此刻很想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何面貌。

不用思忖,司空珏立即反守为攻,以手中金箭为器朝她攻去。身扬体旋雪衣瞬即在湖面上铺张开去,衣袂翩转宛若一朵正在盛开的白莲。金箭滑过之处带出一抹淡淡的金光,恰如莲花含苞的花蕊。翻手拿风覆手捻雨,于水雾弥漫之际若隐若现。如银月色,湖面上的白衣男子轻身飞旋步步生莲美得能将人的心神都蛊惑了去。

“莲生沙场!”蒙在面巾下的银牙咬破双唇,双眸里怒恨滔天。竟然!竟然连这个武功他都会!

莲生沙场本是几百年前朝天宗被弃置的一门武功,这武功修炼容易却没有任何一派武学该有的杀伐之力,故而无人修习。却不知当年司空天天赋极高,弃同门争夺的武学秘籍不顾而一心学习莲生沙场,后来竟成了当世几大高手之一。莲生沙场表面上看起来美则美矣不具任何杀伤力,其实却是一门极其高深厉害的武功。修炼到最高层,天下无人是敌手。

看司空珏出手他应该修炼到六七层的样子,虽不臻完美但却不容小觑。

心一横,她不顾自身的特殊身子飞起如旋转的陀螺般朝着司空珏猛冲而去。纤纤十指化作银钩,手起掌落如刀锋割裂了夜色与金箭的金光交相辉映,一白一黑一银一金勾勒出一幅美妙的画面。湖上清波漾荡,珠水飞溅,两人俱是一身湿气却仍旧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交手缠斗着。

一直冷淡着的司空珏忽然勾了勾唇,一张脸似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明媚了黯淡的夜空。忽而,他招式一变一个腾挪从她身侧擦过,金箭朝她面上一刺欲挑她的面巾。感觉到司空珏的意图,她如蛇般一扭腰身堪堪避过那面上的金箭。司空珏比她反应还快反手又是一刺,头一偏身体急急划开头上的发带顿时被金箭的箭芒割断,一头青丝如瀑泻下来,柔顺地贴了一身,在那身紧身夜行衣包裹下更显得那人儿身姿极为袅娜。

水落风静,玉簪花的香味在湿冷的空气中飘散着,两人同时抬起了眸子望向了对方。夜色越发深沉,他的面容有些有些模糊。而她长发披肩面上黑巾未去,在他看也是朦胧难辨。静立湖面,司空珏看着那双冰寒却在夜中发亮的眸眼,淡淡地道:“姑娘,本王与你素不相识,你却痛下杀手,究竟为何?”

从见面开始哪一招不是杀招,若非自己武功不差定然已成了她手下的亡魂。

“不认识也照样能杀你!”她调整了下呼吸,故意让自己的嗓音变得沙哑,听着就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妪一般。其实她自己很清楚,司空珏不是他,只是他们俩给人的感觉太相似,一入魔障那种浓烈的恨驱使着她想要毁灭跟他一切有关的东西。

哪怕司空珏不是司空天,杀心大动,她似乎有些不能自控。

------题外话------

司空珏这位美人,有人想拖回去蹂躏么?

060 他设天网,我自横破

“姑娘一身夜行衣孤身出现在皇宫大内,本就惹人猜忌。如今皇上和十皇子先后遇刺,姑娘又跟杀手同时出现在禁宫,看来姑娘跟刺客脱不了关系。现在刺客已死没有人能帮你,姑娘想杀本王只怕是有心无力。”称职杀手在执行任务杀人的时候不会表现出憎恨及其他情绪,可她显然不一样,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想杀自己的欲望绝非一个杀手那么简单。今夜襄惠帝和司空凌的受伤,是否跟她有关?

司空珏冷静地打量着她,即使站得远还是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近则死的气息。一个女子,怎么冷成这般?

“有没有能力,试试就知道!”听着他的话,那颗想要他死的心更加强烈。虽不是同一人,但那语气那隐约的神态竟和那人一模一样。被恨冲昏了头,明知道此处不该久留,她还是不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遁逃了。

恨是魔障,而她已经在这魔障里已然活了几百年。

“如此,本王倒是想知道你本事如何!”听着她桀骜的话,司空珏俊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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