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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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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也绝对不会让丞相府好过!

“那好。”李姑姑把心一横,郑重道:“大小姐放心,老奴定会在短时间内把事情办妥!”

无影楼以杀人为业,在全国各地都有分舵,只要有心者就能找去。主仆多年,李姑姑很了解卫姨娘,她这样子纯粹是被逼出来的。她是个奴才,这一生都以主子为依靠,主子既然这么交代了她定会尽所能做好事情。

从衣橱中拿出包袱布,一件件地清理着卫姨娘值钱的物件。卫姨娘也转到墙角把小柜子挪开,将她珍藏多年的宝贝箱子拿出来。两人忙绿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收集完了大半的东西,卫姨娘让李姑姑先拿了部分地典当,自己在屋中继续清理其他的东西。两天后,几乎把屋中东西都搬空才换了十几万两的银票,也没找到联系无影楼的办法。

就在她们好不焦急的时候,柳白给在碧瑶阁的鱼璇玑带来了一个还算好的消息:妙风答应见她,时间就是今夜子时,地点是邙山乱葬岗。

鱼璇玑让云姑处理着碧瑶阁的事务,带着拒霜乘坐马车堂皇离开相府,云姑也按她的吩咐在她离开后半个时辰派人去大夫人的兰园报备了一声,说是看相府最近霉运连连她去庙里祈福去了。毕竟出了安勇这样的事,丞相又抱病在床连朝都不能上,她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外夜不归宿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故而找这个借口搪塞了。

柳白作为贴身保护的侍卫,亲自给她们驾车,送两人到拒霜曾救了鱼璇玑的地方休憩了大半天的时间。晚饭后拒霜就被留在了这里,而她跟柳白则骑马去乱葬岗。夜晚风疾,虽没落雪却寒气逼人。出门前拒霜不放心地又给她加了两三件衣服,暖炉什么的都给她备好,就怕她被冻着了。

林间路上寂静得很,柳白拿着火把骑在在前,鱼璇玑紧跟其后。除了风过树林吹动枝桠摇动的声音,连寒鸦啼叫都没听到一声。安静中,火把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还有马儿时不时打响鼻和笃笃的马蹄声。鱼璇玑冷着双眸暗暗地观察着周围,感觉不到有人潜伏心里却觉得周边好像有人似的。那眼睛若水波无痕般盯着她,暗中观察着她的举动。

是无影楼的人?宽大的帽子在额前投下浓黑的阴影,将她微皱的眉遮着,在暗色的夜中更是令人看不清。

“六小姐,前面就快到了。”前方的柳白用传音入密跟她说道。鱼璇玑抿抿唇,脸上冷薄无情。

黑沉沉的夜里,前方忽然地出现了几点火把的光亮,两人驾马快行半刻钟不到的功夫入了林中一片空地。他们前方一丈远,四个壮实的蒙面大汉穿着黑色劲装,每人左手中各拿着一支燃烧得正旺的火把,中间空出的位置上背对他们而立穿着白衣头戴白色纱帽的女人慢慢地转过身来,隔着垂纱与鱼璇玑对望着。

“无影楼有雷霆、破星、妙风三大执事,你就是其中的妙风?”江湖传闻,无影楼三个执事乃是楼主一人之下最高的位份,分别掌管猎杀布置、生意招揽还有消息刺探。其中,妙风乃是三人中唯一的女子,探听消息的本事天下无双。炎京貌似不是无影楼总部所在,妙风此来许是又想探查什么消息。

“传闻相府六小姐是个怯弱之人,却敢带着个人就来与我碰面,果是传言误人啊。”妙风抬手,掩唇轻笑,那声音柔软清脆若出谷黄鹂。在空洞暗黑的冬夜中,宛若春风一顾霎时入了百花争艳之时。

鱼璇玑不置可否,黛青色斗篷的帽子投下的暗影被光火一朝,迎上那冰雪般的脸刹若寒冻。“听闻,妙风自诩天下没有逃得过你耳朵的消息,你方才那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也有失策的时候?”她倏然冷笑,“你该知道我来见你的目的,千波湖畔买凶杀我的人是谁?”

“六小姐性子真急啊,长夜漫漫,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谈。”妙风又是一笑,清脆的咯咯声回响在林中。

手指一动,指尖寒光凛凛,鱼璇玑墨色双瞳微眯,哼道:“不知死活!”手上忽地扬起宽大的袖袍甩动,一阵细雨般的银光霎时如天女散花般袭向对面那五人。动作之快,若闪电劈开又眨眼消失,就是旁边的柳白也没看清她怎么出手的。

妙风五人微微惊诧,心中大感自己大意。乒乒乓乓,兵刃遇上银光,哪怕他们武功再高还是挡不完漫天如雨的银光,冷不防地中了招。火光跳跃,那银色插在身上光亮耀眼,竟是一根根细小的银针。五人略显狼狈地将剩余的银针打掉,妙风怒道:“安陵,你好卑鄙!”

“成王败寇自古常事,你若心思细腻又岂会中了我的计,我武功不如你们但是却并不代表我跟你们一样蠢。既然你暂时不想告诉我想杀我的人是谁,那就跟我回相府,我们好生聊聊。”双眉骤然聚拢,鱼璇玑一声冷喝:“柳白,除了妙风其余人一个不留!”

哐啷一声,利剑出鞘,马背上的柳白已经纵身飞下马,长剑横斜间带出一线猩红的血液,当即有两人倒下。大惊下的妙风想要帮忙,却发现自己竟提不起内力,身体渐渐地冰冷起来,不由慌神道:“安陵,你在银针上下了毒?”

“是啊。”本以为鱼璇玑会说些什么我不屑于给你下毒或是其他的话,不曾想她竟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妙风惊得脸色骤变,慌地掏出个瓶子倒了几颗药塞进嘴里,却听鱼璇玑悠悠道:“你该庆幸你们是第一批中了这个毒的人,不要妄想着有什么解毒灵药吃了就没事。这毒的成分很多,混杂了当世奇毒又有阴阳双头蛇毒素和其他一些不知名却毒得令人痛不欲生的毒物。”

她跟赫连烬在阴阳泉解了身上的毒之后,赫连烬提出有办法让她安全回京,两人当夜就是在那里露宿。当时考虑到自己的现状就用撕碎的衣物沾了池子里的毒水带回相府,之后她自己又提炼成药水,在这次来之前将银针尽数泡在毒药水中,不然就算他们中了针也不能被自己所擒。

妙风花颜失色,竟是被她吓得忘记反应。柳白利落地解决那四个人,反手来沾着鲜血的剑就落在了妙风身上。

鱼璇玑很是满意地看着满地的火把已经横躺流血的尸体,抬首朝妙风望去,冷声道:“柳白,废了她的武功,挑断手筋脚筋。当然,别让她咬舌自尽了。”指尖探出一缕劲风,妙风身子一晃就马上动弹不得。

柳白跟随在司空凌身边在战场厮杀多年,也不是禁不得血腥的人,然今夜鱼璇玑的一系列手段让他这种见惯血腥的人都有些不忍。她的手段无疑是刁钻狠辣的,也是他们很多人所不耻的,可偏偏自己还得为她效力。诸多心思在脑中一晃而过,压在妙风身上的剑一沉,重重地道:“是!”

“安陵,我之前果真看错你了。”知道自己要遭了鱼璇玑的毒手,妙风声音发狠地朝她说了句。

鱼璇玑对此嗤之以鼻,自己手段如何她会慢慢清楚的。拉着缰绳,居高临下看着又作垂死挣扎想避开柳白的妙风。万籁无声中,忽然传来一声狼嚎,柳白的手一僵没拍下去,就在他停顿的片刻里,一道白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不知从何冒出来,白练飞起缠在妙风的腰上,手掌一挥掀起罡风一片,震得树干摇晃沙尘飞扬。

风卷树摇之际,她忽然闻到缕缕清香,似乎在什么地方闻过。胯下的马儿受惊扬起蹄子,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鱼璇玑双臂一张脚踢在马背上飞入半空徐徐落下。柳白反应过来时刚猛的掌风已经逼来,大力阻挡下胸口还是被其一震,当场被震飞三丈远满口鲜血吐了出来。待尘埃落定,已是满地狼藉早也看不见白影和妙风的踪迹。

“咳咳。”柳白又吐了两口血,伸手点住自己的穴道爬起来,垂头道:“属下该死,让妙风被人救走了。”

鱼璇玑两手拉拢着斗篷两边,笑意凉薄,摇摇头,道:“这事在我预料中,与你无关,我们可以回去了。”来的路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果真还是有后招的。就不知那个中毒的妙风是真的还是假的了,要是假的可真浪费了那些毒。

听闻她言的柳白愕然,想想后随即就不再纠结。安抚了躁动的马儿,柳白捡起地上的一根火把,两人翻身上马朝山下走去。

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暗黑中慢慢走出两个白色的身影,一个女装戴纱帽身体绵软无力的样子,一个身材欣长面上带着银色面具,分明就是男子体型。

“楼主,都怪妙风大意才会中了安陵的毒,累得楼主现身相救。”妙风满怀歉意和自责,当下就跪在了冰冷潮湿的地上。

那白衣出尘的男子看着地上的妙风,轻声一叹,话语中带着别样的情绪道:“她的心思没人能懂,你败在她手下也是我意料中的事。”

“楼主,此女如此歹毒,当初为何不派人将她直接除去?”才多久的时间啊身上的毒就开始发作起来,身上一会儿像是被火烧一会儿又像是被冰冻,还有甚者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痛苦难当。妙风忍着身上的痛,咬牙切齿道。

“妙风,你僭越了。”男人闻得她的话,语气忽然变冷。银色的面具上泛着幽冷的银光,森森凄冷。

妙风心下惊了,忙解释道:“楼主恕罪,是妙风一时心急了。”

“以后,安陵的事我会亲自过问,你回去把毒解了,这个毒不简单。”男子抬脚走了两步,眸光落在地上的四具尸体上,声冷地补充道:“自作主张有什么样的惩罚,你自己清楚。”

“是,妙风明白。”扶着旁边的枯树站起来,妙风用手压着胸口阻止那些肆意的毒扩散太快。勉强站稳,抓着树干指甲深深嵌入其中。抽了口冷气,复又道:“楼主,分舵派人传来消息,安勇之母想要找我们,但不是去杀人而是要救身为天牢的安勇,该怎么做?”

那四人就是她擅自做主的后果,如今她中了毒楼主又在这里,这件事也就不能瞒着了。

“我们无影楼是专职是杀人,不是救人。”男子的话音中透着疑惑,“她怎么想到让我们去救人了?”

妙风垂首,回:“属下也不清楚,但她派了好些人打听怎么联系我们。”

“安勇是被襄惠帝下旨要斩杀的。”男子负手于林中,在这片黑沉的世界里,那一抹白亮眼如星。

“属下明白了。”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笑,既然楼主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必去理会。

“既然有银子赚,接下来也无不可。”就在妙风要准备退下时,男子忽然地开口。“不过……”

他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卫姨娘能拿出来的不见得会太少!

------题外话------

这一章九千多字,我在想还要不要二更。

100 刑场之变,相府被围

天气甚寒,虽没有下雪却是冷风嗖嗖,跟刀子在脸上刮过般。

“六小姐回来了。”鱼璇玑的马车刚驶到丞相府门前,就见刘文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低头哈腰地朝鱼璇玑道:“六小姐,相爷等候您多时了,特命老奴在门口等你。”

拒霜先一把跳下马车,跟着伸手给她一扶。鱼璇玑踩着车凳下来,姿态雍然,冷淡瞥过刘文,翘起的嘴角夹着丝讥嘲,道:“带路。”

“是是是,小姐请跟老奴来。”大冬天的额头上竟也冒出了冷汗,刘文抬手轻轻拭去汗滴,满脸谄媚地在前引路。拒霜跟着身侧,满心狐疑地想着相爷找她们小姐有什么事。

安禄这回见她不是在上次的书房,而是在大夫人的兰园。碧青看他们到了门口就跑进去禀报去了,等她进去时安禄正和大夫人还有安悦坐在一起,茶盘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煮好的。大夫人还是那般端庄,安悦也如旧,就是安禄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振。刘文将她送到门口自己就退下,没敢走进一步,同来的拒霜也被留在了外面。

鱼璇玑跨过门槛站在厅中,双眸扫了扫他们,冷漠道:“丞相大人找我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孽女,这就是你跟亲爹说话的态度?”安禄这些日子来被接二连三的事弄得措手不及,本就心头郁结,看她这样心里霎时就怒了。

“我爹早就死了。”安陵死在了熹阁,而她的父亲也做了五百多年的古人,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她手中一枚棋子。

安禄双眸瞪圆,喝的茶呛进气管里引起阵阵严重的咳嗽,大夫人忙放下手中的杯盏给他拍背顺气。安悦脸上明显地有不悦之色,指摘道:“六妹妹,爹爹尚在人间你这么说不是咒骂爹爹么?”

“那是你爹,我刚才说了我爹早就死了。”鱼璇玑冷笑连连,“用不着给我看你们父慈女孝夫妻恩爱,有什么话直接说。”

“孽女啊!”安禄气得面容扭曲,恨恨道:“本相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样一个叛逆的女儿,还不如生出来的时候就丢进马桶中淹死算了。”

鱼璇玑嗤之以鼻,冷冷道:“丞相为官多年,昔日为了官位甚至可以迫死糟糠之妻,溺死个婴儿算什么?再者,丞相也不必懊恼,十四年前不就有人替你动手了么!只可惜,死的是你的儿子。”她眸光凉薄朝大夫人看去,似笑非笑。“大夫人应该觉得我这话说得很对吧?”

说起来,这个称呼还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安家是落魄士族,安禄当年高中后得了太傅之女苏宁儿的青睐,为前程着想安禄毅然以平妻之礼将她娶了回来。本来她进门迟,称呼上该对安禄的原配唤声大夫人的。奈何她千金小姐地位尊贵,给一个贫女称小实在心中难平,故串通安禄将其逼死。尔后,下人们都称她为夫人,避免因大夫人这个称谓惹祸上身。

“安陵,你以为有了十皇子撑腰就可以目无尊长么?”旧事被拿出来挑了,她还暗中影射十四年前的事,大夫人面色难看,气得想揍人。

鱼璇玑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身上淌出股戾气,横眉冷对道:“我的尊长统统都死光了,最好别让我重复一些话。既然今天你们是闲得屁股发疼坐不住,就去炎京城好好逛逛,本小姐没有闲情逸致陪着你们浪费时间。”

“粗俗,俗不可耐!”安禄气得摔了茶盘上的热茶,脸红脖子粗地吼道:“安陵,你给本相跪下。”

跪下?呵呵,她要是这里有把剑她真想一剑劈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手指收紧,她侧转半个身子警告道:“别惹本小姐不开心,否则你的丞相府也没好日子可过!”以前自己还没任何依仗的时候,勉强还会叫他一声父亲,放眼如今他们也该摊牌了。

“好啊你,长胆子了是不是?连亲爹的话都要忤逆!刘文,给本相请家法来,本相要好好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女!”安禄猛然一拍桌子,当即站起来挽起袖子作势要打人般。外面伺候的刘文赶紧来,愁眉苦脸地看着他又瞅了瞅大夫人和安悦,不知该如何开口。

鱼璇玑冷然站在那里,从披风中露出一双纤纤素手,用着近乎自言自语的口气慢条斯理道:“听闻丞相抱病在身,可这病死真的假的就无人知晓了。不过我非常乐意让丞相成为第二个安顺,每天躺在床上好吃好喝地供着,其实也是件好事。”

“六妹妹,你这是大逆不道!”安悦端丽的面庞上隐约带着惊惶之色,她是相信鱼璇玑会这么做的。

“我最讨厌的就是废话!”鱼璇玑一阵冷哼,看着安禄的双眸中有杀机蠢蠢欲动,本在怒中的大夫人偶然瞧见吓得心头一颤。慌里慌张地拉了安禄一把,眼神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安禄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出来的杀气,震惊的同时将怒火稍敛,质问道:“花颜母子是不是你杀的?”

他从浮图关回来当晚,大夫人就把府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当时他就想着要惩治鱼璇玑的,但由于安勇婚期在即只好押后,谁知又出了安勇杀人一事,他跟尚书府在朝堂上斗得分身乏术,无从理会这事。现今,襄惠帝下旨要杀了安勇,他保也保不住气了几天想起了死去的花姨娘母子。昨天来兰园,听到碧瑶阁的丫鬟来报大夫人说鱼璇玑出门祈福,所有的怒与恨与怨气都找到了宣泄的对象,是以早早就让刘文在府门外等着。

可谁又知道,鱼璇玑的到来不仅没有让他发泄得舒畅,反而又添了一肚子的怒气。

鱼璇玑眸光凉冷,透着彻骨的寒意,肆虐而笑,讥讽道:“丞相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你想排泄怨气的人,花姨娘母子不是我杀的也得当做是我杀的。即是如此,你又何必多次一问。”

“难道本相就问你一句都不行?”安禄怒不可遏,她这话说得赤裸无比,全然指他不明事理。虽然这话是实话,可落在他耳中那就是完全的嘲讽。他一个做爹的人被自己的女儿这样奚弄,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挑眉,顺势回道:“那我就回答,她们不是我杀的。”

“……”三人感觉像是吃了苍蝇般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面厮觑怒气难发。

鱼璇玑哂笑着,轻蔑的眸光在眼瞳中散开,拨了下自己的衣摆,静立说道:“丞相有时间浪费在跟我置气上,不如想想日后该如何。朝堂上,皇上对相府是什么态度想必丞相已经是清楚明了了,不要妄图借别人的势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不然我看没多久这相府又该出一位皇妃了,届时姑侄二人伺候同一个男人,啧啧……”

她说话时,嘴角上带着挑衅与警告,尤其是看向安悦时故意说了那么个“姑侄二人伺候同一个男人”,果不其然地看见安悦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脚步虚晃得一阵风就能吹倒般。安禄和大夫人心里对她气得牙痒痒,却只是瞪着她没说什么。

漠视这一家子精彩得让人想大笑的脸,鱼璇玑这次转了身去大踏步就跨出门槛,连告退都不说一声就走了。安禄铁着脸,伸手咚一下砸在圆桌上,手上顿时血流不止……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就是十二月初七,也是襄惠帝下旨斩杀安勇的日子。

初七,出气,凄凄。她本不是那些个有诸多忌讳的人,但安勇在今天会被杀,总觉得初七这个日子听着都让人有些伤感。至于事情的结果会不会真令人感伤,她其实也想知道。

刑场在城南的屠口,那个地方也算是古刑场了,不知有多少人曾在这里丧命。鱼璇玑让云姑早早地打点好了,在刑场附近一个茶楼定了个包间。那个茶楼算是位置偏僻,也比不得付翠楼豪华,西边开了窗子正好能将刑场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还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只是她没料到的是,推门进去竟看到了一个好几日都没见的人——司空凌。深蓝色华贵圆领袍服在身,头上用玉簪簪着男子发髻,冷峻的脸上带着户外干冷空中无法控制的寒气,剑眉下那双黑亮的眼眸亮得有些灼人。除了侍候在侧的左岩他身边便再无他人,可桌上明显地摆着两个茶杯。

他知道她今日会来这里?

对于他的出现,拒霜也是很诧异,张着嘴结巴了好几下,才请了安。司空凌将她开门时那一闪而逝的惊诧收入眼底,亲手倒了杯茶,难见地笑了下,道:“这店虽简陋,但这苦茶却很合本殿的口味,你也来喝一杯。”

鱼璇玑也没跟他客套,很自然地坐在他对面,端起还很灼烫的热茶,放在唇边吹了吹,仔细嗅了嗅其中味道。但看茶汤绿色盈盈,茶叶在水中舒张着宛若春时含苞的花骨朵,阵阵清香断续扑鼻。她好茶这一道,见此不由赞道:“好茶。”

虽不知名,却独有味道!

“本殿有时也会派人来这里买茶叶,喝着它,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整个口中苦中含香。恍若人生,百般滋味尽在心头。”司空凌似乎感触颇多,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着被百姓围起来的刑场,嘴角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鱼璇玑淡漠地看着他,脑中满是清明,冷声道:“殿下对将死之人这么感兴趣?”

“将死,也就是说还有生的可能。或许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死定了,可没到最后又有谁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看着可能,也会是变成不可能,这不是你当初跟本殿说的么?”司空凌的语气平和无丝毫起伏,可说出来的话却不由地引人深思了。

“那殿下是希望这板上钉钉的事如情势所指那般,还是想要生出些变故?”司空凌定是知道了什么!她现在很是肯定这件事,要说旁人泄露她的事就只有被逐走的张扬。当然,也不排除自己被一直盯着,做什么事都在别人眼中。她素来敏感,那晚见妙风被人劫走她回来后也没什么动作。看不见是谁,但已经察觉到了那双探寻的眸子,她就不能恣意妄为给自己招来麻烦。

“不是本殿想,是你想不想。”司空凌转来盯着她眼瞳的双眸带着异乎寻常的亮光,好像迎着太阳就是再湿的材火也会被点燃。拿着杯子的手慢慢地转动着,每转一下手指就紧一份力道。鱼璇玑蹙起眉怪异地扫他一眼,他这话时在暗示她什么?旁边的拒霜听两人打了半天的哑谜,虽然不懂内容指什么,可感觉到司空凌身上渐渐散出的愠怒之气,心被高高束起就怕小姐说了什么不该的话惹怒了司空凌。

他眸光亮中带着冷直视着她,饶是不惧的鱼璇玑却也他直白的目光弄得怒了,冷面哼道:“安陵今天来不过是看戏而已,殿下多虑了。”他的话明显地是在影射自己想要干预安勇被斩之事,实际上她来这里不过想知道今天会有什么收获。至于安勇要被杀头这事,她早就干涉了何需现在动手!

“左岩,你跟这个丫头一起去门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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