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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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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哭声好不悲切,闻着也被勾得心酸。了凡和尚枯老的面容染着凝重,道:“安施主不要着急,你且跟老衲说说口中所指的妖孽是什么?”
安悦泪眼婆娑,拿着手帕拭着泪,抽噎道:“大师还记得上次去相府,在花园中跟你说过话的女子么?就是她,她是爹爹的六女儿——安陵。她曾经得过一场风寒,大家都以为她没气了就把她弄出去埋了。谁知三天后她却回来了,除了模样没变什么都变了。以前的她善良得连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然而我爹爹有个身怀六甲的姨娘就是被她害死的,那可是一尸两命啊。小女子还在桐封王府的九九消寒宴上亲眼看见她拿着簪子两下就把人杀死了。她太凶残,城府又深,整个相府几乎没人敢跟她反着说一个不字。”
“娘亲曾觉得她不是原来的安陵,是被人顶替的,可她身体上的痕迹跟安陵从小到大的伤疤印记完全一样。小女子左思右想,觉得她要真是安陵那也肯定被妖魔附体了,不然怎么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她回来的那段时间,炎京都在传孛星的事。小女子不懂天象,可也在书中看过亦听父亲提过,孛星是灾祸是邪恶。说不定,她就在那时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她说话间,脸色已经灰白无血,水眸中充满了惊惧害怕,双肩轻轻地颤着,似极害怕的样子。
了凡和尚拨动着念珠的手指顿住,雪白的胡子犹如衰败的草在风雪中飘摇,脸上带有急迫朝安悦问道:“安施主,你说她是在孛星出现那晚活过来了的?”
“是。”安悦垂头声音低低的,眼中却划过狠毒。照她回相府那天当着十皇子所说的话,就是在孛星出现那晚在乱葬岗转醒的。不过她倒没有真正想鱼璇玑被妖魔占了身体之类的,只是觉得要是有闻名天下的高僧佐证鱼璇玑是妖孽,那她就可堂而皇之把鱼璇玑赶出相府,再派人将她抓到秘密处好生折磨,这样才能报她心头之恨。
为了显示她的诚心,也侧面告诉了凡这个妖孽是如何迫害她这位相府嫡出小姐,害的她大雪天的跑到这里来求救,她不顾山路险滑徒步上山。这满身的雪还有湿漉漉的裙子和脚上的黄泥,统统都是证明。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了凡拨动着念珠,眸光悲悯地摇头。“孛者邪佞,天意么?”
生死有道,天下间借尸还魂者甚少,一些乃前世福缘所致,有的则如她那般借天象而生。那满含杀戮的眼,浑身散不去煞气的又怎会是个平凡人?她的存在注定是要掀起阵阵血雨腥风,可怜无辜之人怕是要受牵累了。
“大师,您一定有办法救我们的,对不对?”安悦哭得更悲戚了,美丽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如被雨后缀着露珠的娇花,一见楚楚动人二见美人垂泪哪有狠得下心拒绝的。
不过,眼前这景象对“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了凡和尚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他拨动念珠摇了几下头,叹气道:“安施主,你且回去吧。”
“你不准备就我们了么,大师?”安悦急了,罩在袖中的手狠狠在腿上一掐,痛得她脸都快扭曲了,眼泪更是簌簌直滚。“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怎可见死不救?”边说,埋下头就往地上磕。
“求求你救救相府几百口人吧。”
“安施主,有的事强求不得,你请回去吧。”高门大宅向来争斗不断,他是方外人不该搀和红尘事。鱼璇玑的命也是命,她两度为人许是被心中悲苦所困才有残戾手段,他怎可听信片面之词就置鱼璇玑于死地?
安悦心里凉凉的,气得在自己腿上狠狠抓了把。本以为这老和尚慈悲心肠,她以几百人命相迫他定会帮她除去鱼璇玑,看来自己还真高看这老和尚了,做事缩头缩脚就怕自己得罪鱼璇玑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她抬起头满脸失望地道:“还以为大师是救济天下普度众生的高僧,原来是小女子弄错了。”
袖子在脸上横过擦去满脸泪水,霍然起身毫不犹豫地就朝外面走去。她跪久了双腿还麻着,走路的时候还有些颠,却毫不影响那走路的速度。了凡和尚在合十双手,垂眸闭眼念着佛语。守在门外的小沙弥看怒气冲冲而走的安悦,走进来又瞅了瞅了凡和尚,不解地问道:
“大师,孛者邪佞是什么意思啊?”他在门外听了半天,对他们的话不是太了解。约莫知道,那个走的女人家里出了怪物,想请了凡和尚帮忙,他却让她回去,才有了刚才不欢喜的一幕发生。
了凡和尚摸了摸小沙弥光秃秃的头顶,慈祥道:“有人借邪恶的力量重新活了,要做危害他人的事。”
“那个人之前是不是已经死了?”小沙弥懵懂地问。
他点头,嗯了声。
小沙弥摸着自己的耳后,嘟着嘴又问:“那她(他)就是坏人了,为什么大师不帮助大家消灭坏人呢?坏人都好凶的,我爹娘就是被坏人杀死的。坏人太坏了,大师你怎么不教教那个施主怎么保护自己不被坏人伤到啊?”
保护?了凡和尚噤声思索着,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他看得出那重生的女子是个狠辣的人,他即使不出手伤她性命是否也得提防着,让她不要伤害无辜?
安悦下山来,脸色一直不怎么好,云竹他们也不敢问。天色暗了下来,车夫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期盼着在城门关闭前赶回炎京。
这一路,雪又大了,时不时地吹起车上的帘子将雪花吹进车里来。云竹担忧地问道:“小姐,你会不会很冷?”她的披风由脏又湿,上车前被她很嫌恶的丢在了白云寺外的山道上。因红灵山和炎京相距并不是太远,原本计划着差不多天黑就能回炎京所以没有备着其他的防寒衣物,可她丢了披风人在马车里冻得手脚发凉。
“还要多久才能回去?”安悦没管自己身上的冷,张着发青的嘴唇问道。
“再有半个时辰就好了。”云竹晃着脑袋在外面看了下,回道。
安悦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车子里,笑得诡异。“告诉车夫,去太傅府。”没了他了凡和尚她照样能毁了那个害得她痛苦的女人,安陵,你的大难将来了!
纷纷大雪从天而降,洋洋洒洒铺了满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整座炎京都变成了一片雪白的世界。
苏老太傅在襄惠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官任太子少师,后来帮襄惠帝夺权稳固了太子的地位。襄惠帝登基后,就封了他为太傅。如今,老太傅已经年有七十八,特被襄惠帝准许在炎京颐养天年。苏家的子孙出众者在翰林院任职,也有在各地任文官的,虽没出什么权倾一时的人物但势力也不容小觑。
因天气寒冷就早早地吃了饭,苏老太傅近来身子也不是很好,喝了药后就准备睡觉了。下人刚伺候着脱了件衣服,就有人来报说相府的三小姐求见。苏老太傅一听是爱女的女儿来了,精神起来叫他们赶快把人请进来。
只是,看见顶着满身雪脸唇发白的安悦,苏老太傅着实给吓了跳。“悦儿啊,你这是怎么了?”除了雪,脚上的泥巴还没干,狼狈不堪。
“外公。”安悦小跑上去,抱着苏老太傅的腿就哭了起来。热滚滚的眼泪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膝盖,安悦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地哭。
苏老太傅有些受不住地晃了晃身子,下人要来扶着被他伸手拒绝了,揉揉头道:“悦儿你别哭了,外公头疼。有什么委屈你直接说,外公给你做主。”这外孙女跟他最疼爱的宁儿年轻时候特别像,她这一哭他心里就堵得慌张。
“外公。”安悦制住哭声,抽泣着。“外公,你可要救救娘亲,弟弟和悦儿啊。”
“你们怎么了?在相府过得不好?”苏老太傅一听就急了,他那宝贝女儿和外孙孙女难道在相府被人欺负了?
一手擦着泪,吸着鼻子委屈道:“外公您难道不知道么,相府出了事爹娘他们现在一个瘫了一个疯了。”
“什么?”苏老太傅太过激动,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大喘气痛苦难耐。安悦被这突然一幕吓呆了,下人们赶紧把他扶好给他拍背顺气,同时又满是不满地朝安悦盯了眼。苏老太傅年纪大了身子本就不好,相府出事的事他们都是瞒着的,就怕把他给吓得更病了。谁晓得安悦一来就说了出来,真是要折腾死他们这些下人是不是?
安悦惊后慌里慌张地拉着苏老太傅的手,又要哭出来了。“外公,对不起,悦儿不知你身体这么差。”
“没事。”缓过来的苏老太傅挥手让下人们退开,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双眼浑浊还有不适地问道:“宁儿她为什么会疯了?”
“娘亲不是真的疯了,是被人下毒长期被噩梦所扰,一受刺激就……”安悦泣不成声,“悦儿找了了凡大师给娘亲看了病,只要好生调养以后会好的。可是,就怕以后好了还是会遭人伤害。”
“悦儿,你别给外公吊着话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听闻爱女疯癫,他真是急火攻心——难受啊。
“爹爹的六女儿安陵,也是十皇子未来的侧妃,因为娘亲以前对她们母女不好,她就在娘亲常用的熏香里下毒,让娘亲饱受噩梦之苦。更甚者,她还在爹爹的床上放了很多双死人眼睛,爹娘他们去休息发现了那个,才会瘫了疯了。”安悦越说越“伤心”,眼泪啪啪啪地掉个不停,就像是流不尽似的。
“安禄怎会这样教女无方?”苏老太傅听得心口发凉,满脸的阴戾。
安悦抬头,半说半哭道:“其实这也不怪爹爹,实在是安陵太狠毒了。娘亲之所以不待见她们母女完全是因为纯弟被毒傻的事,换做是旁人肯定费尽心思杀了她们了,哪容得她活到现在成为皇子侧妃?”
“宁儿就是太善良,哎。”苏老太傅狠狠地锤了旁边的小桌一把,痛心道:“这样的恶女留在世上不知有多少人会遭殃,还不如早死了干净。”
“外公,悦儿就是来求您这件事的。”安悦移开一步跪直身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请外公一定要成全。”
“好孩子,快起来,只要你说的外公都答应你。”苏老太傅满心满眼的心疼,弯着腰亲自把她扶起来。
“悦儿想的很明白,安陵只要活着我和娘亲弟弟迟早死路一条,所以悦儿只有狠下心来跟她做个了断……”她忽然将声音压低,靠近苏老太傅,在他耳边细细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悦儿想得很好,只是这样会牵扯到相府,对纯儿的将来不好。”苏老太傅直言不讳,他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安禄,要不是他的宁儿执意要嫁安禄他怎么也不会答应。要是相府失了势,安纯进入仕途难免被人轻贱。
安悦嘟着嘴撒娇道:“不是还有外公嘛,外公一直都是我们最重要的倚靠。”
“你这小甜嘴儿跟当年的宁儿一个模样。”苏老太傅被她娇嗔的模样逗笑了,心里也跟着舒畅起来。
“悦儿是娘亲的女儿,跟娘亲一样没什么奇怪的。”安悦敛着眸子,佯装惴惴不安道:“其实悦儿心里怕这事连累到外公。”
苏老太傅因她的“懂事”感到欣慰,拍着她的手道:“悦儿放心,外公会交代他们做的小心谨慎些,不会有事的。这个恶毒的女人先害了纯儿痴傻,现在又下毒让宁儿疯癫,跟她死去的母亲还真是相似。就算你不说,外公也咽不下这口气。你说的不错,留着她在身边你们娘三儿肯定没好日子过。”
“可这样也算悦儿杀人了。”她低着声音,似有些自我责备的意思。
“哼,杀了该死的人那是件功德。”苏老太傅轻声安慰道,“我们悦儿永远都是善良纯洁的,再说这次外公也不会让你插手,你的手不会染上血腥。”
“那外公看什么时候动手合适?”事情快要达成,安悦忍住狂跳的喜悦,睁着眼问道。
苏老太傅捋着下颌的胡须,眼中划过狠辣,信心满满道:“放心,很快的。”
安悦笑着点头,这次她是出自内心真的笑了。安陵,你的死期快到了。
------题外话------
有的童鞋可能觉得这章废话了,等真的阴谋出现的时候一笔说出,这是她怎么怎么安排的就好,何必这么长篇大论地说?
其实,我想说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阴谋家,都是后天所致。三十多万的文里,安悦这个角色跟很多文里的凶狠嫡姐不一样,她玩弄手段却没真害死人,她看得懂情势懂得何时该进该退来保全自己。当然,她如今变得狠毒装可怜骗了凡和苏老太傅对付鱼璇玑,这就是正在炮灰的进化中。真的好炮灰不是像安晴那样被人当枪使了还没觉悟,有心机城府,还得有旺盛的生命力来做各种恶毒的事情,以博诸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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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我们是否,曾经相识
炎京在漫天大雪中迎来了小寒节气,好不凑巧刚好是苏老太傅八十九岁的寿诞。
“不去。”鱼璇玑这次没客气,直接把苏府送来的请帖从窗口就扔了出去。云姑唉了声,对她的举动也是无可奈何。小姐不知道怎么了,脾气变得越发古怪了。收拾好了桌上吃剩下的糕点,云姑叹息着走下楼去。
她人走远,柳白就从屏风后出现。鱼璇玑看着让拒霜送来的针线篓子,眼角都没朝他瞥,就道:“殿下那边可还顺利?”
“殿下在路上遇到六次伏击,三次山贼抢粮,被烧了五车假粮,伤了两个人,无一人死。”柳白将当前状况一一禀报。
鱼璇玑轻笑出声,玩味道:“一,二,三,五,六没有四,看来我们不必为殿下担心什么了。”拿起篓子里的线团,挑了几根比较细的针放在一旁,开始一根根地穿线。“在桐封王府刺杀我的刺客还没有消息?”
冬至那天遇刺,这都快半月了竟然还没点消息,她该说那些人的主人太过神秘还是柳白太没有用了?
“六小姐恕罪,属下真的没有查到。”柳白眉峰一动,眸光几闪,抱拳垂首,语气肯定。
“我也不为难你,查不到就算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鱼璇玑专注地穿针引线,似乎并未把柳白办事不利放在心上。
柳白轻轻舒了口气转身告退,屋中又寂静起来了,除了炭盆里的火炭偶尔发出来的轻微声响什么都就听不到了。丝线穿过针眼,捻着针的手指忽然将垂下一针扎在了旁边堆着的旧衣服上。眼帘拉开,清寒的墨玉眼随着扭头的姿势转向柳白消失的方向,轻蔑地勾起了唇角。
他是查到了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呢,哼!
“小姐。”拒霜双颊红彤彤地跑上楼来到了她跟前,气喘吁吁地举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道:“小姐,外面有个和尚送来的。”
“和尚?”她微挑了双眉,面色淡淡地拔起刚才扎下的针,淡漠道:“哪里来的和尚?”她跟和尚可没有交集,而且她最近可是还讨厌上了一个和尚呢,这会儿倒好竟然有和尚给她送信。
拒霜摇头,“来人把信交了就走了,说是小姐看了信就明白了。我刚才还特意问了送信过来的小厮,他说那个和尚是个小沙弥。”
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鱼璇玑从拒霜手中接过信打开,薄薄的信纸上只写了两行字:得饶人处且饶人,引火伤人火烧身。
鱼璇玑手指一曲,瞬间就将信纸揉成了一团握在掌心,眉宇间有戾气流出。这个死和尚竟派人送信警告她!
“小姐,这信上说了什么?”她进来时鱼璇玑还好好的,怎么看了眼信突然就变了脸色?
“无事,你出去。”鱼璇玑心情很不好,她一直担忧着了凡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偏偏还收到了他的信,让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今天苏家的请帖也来的蹊跷,但凡做寿或是婚庆的大事都是提前给人派发请帖,而不是临时才送。九九消寒宴那天,桐封王府就是当天早上才派人送请帖的,结果在弄涛亭就发生了刺客的事情。
桐封王府?心里念叨了两遍,脑中灵光一现,闪出一句:刺客是司空珏派的!下敛的眸子倏然大睁,眸光陡然阴寒起来。柳白的反应明显是知道了些什么的,却有顾及不想让她知道。她多次跟司空凌提议把司空珏拉入这方阵营,可司空凌却多番推脱,倘若这次刺客的事真是司空珏,那柳白的隐瞒也算说得过去。
可是,司空珏为什么要派人来杀她呢?
嘶——指尖突然一痛把思考的她拉回来,低头一看原是自己想得太投入,竟然把针扎在了手指尖上。十指连心,难怪她会有感觉。双眸深深,似被寒冰覆盖的寒潭深处那汪涌出潭水的幽泉,看着圆润的指尖上那朵血花越绽越大,心脏蓦然地一阵紧缩,疼得她当即倒抽了一口气。从那殷红的颜色中,她似乎看见了司空天含笑的脸,他嘴角轻勾温柔地叫着她诀儿。
诀儿!当初的诺言还在耳畔回响,他说,若新国得建就以为我司空天和爱妻虞诀之名立之为国名。天诀,天诀,那不止是一个国家的名字,更是一对男女恩怨情仇的纠葛。可惜天诀是建立了,然而她却无法用剩余的半生去看着这个国家如何强大,如何成就盛世辉煌名留青史。因为,她死在了他的手中。而她,注定成为天诀历史上一个匆匆过客!
即使想在想来,也好讽刺啊!难道今生又有重复前世的宿孽?不!她有些失控地甩开手,将堆砌整齐的布帛线团扫到地上,扑了一地。双手紧紧握成拳,浑身僵硬轻轻抖动着。今世,她定要让天诀的大厦在她的手中倾覆,绝不手软!
苏府,老太傅大寿,朝中官员几乎没有缺席的,就是半瘫着的安禄也被人抬着进了苏府。桐封王府,自然也在受邀的名单内。木青带着襄惠帝的圣旨给苏老太傅赏了些宝物,就赶快回宫去了,据说襄惠帝这几日受了风寒,就是上朝也匆匆来匆匆去。而皇帝这么重视苏老太傅的寿辰,皇子们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纷纷带着贵重物品给他拜寿。
官员们都在前院,女眷们也由苏府掌事的大房媳妇主持。安悦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沐浴梳妆,特意穿了件对襟束腰的广袖罗裙,外面罩着霓彩坊精心制作的白狐绣白莲花的披风,带子系上却还是能从柔软的白色绒毛的空隙中看见那雪白的脖颈和胸前的雪肌。行走间,腰上的翠玉环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响,隐隐有香而不腻的脂粉气息扑来,一颦一顾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婉约又有如花少女青春靓丽的气息。
本以为今日的女眷中她会是唯一的亮点,却不知司空珏竟然也把清荷带来了。而她的出现自然是在众女中引起了轰动,一时因为她是跟安悦和司空宜并列三美的青楼女子,二则是因司空珏的缘故。去了九九消寒宴的都知道了她会是司空珏的侧妃,安悦为进桐封王不惜向鱼璇玑下跪,她们也想着借清荷这条捷径成功进入王府。
清荷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安悦自然就被冷落了。云竹看那些围在清荷身边很自来熟的千金,鄙夷地啐道:“以前都巴结着小姐,现在看了小姐来了也不过来打声招呼。”
“相府大不如前,她们都是为了进王府,用不着拿这些来气自己。”安悦没她那样激动,悄声跟云竹吩咐了几句。云竹眸光一亮连连点头,她这才满意地走开。她们在这里巴结一个妓女,那她怎么能闲着,桐封王府她是必须要嫁进去的。
“王爷,前面就到了,真是对不起,下人见了您太开心了手一抖就把酒洒在了您的衣袍上。”苏府管家满脸歉意地领着一身雪色长袍的司空珏过垂花门,边走还不忘记向他道歉。“王爷放心,小的定会好好调教那个丫头。”
司空珏低头扫过衣袍上沾湿的地方,已经有了明显的淡色痕迹,穿着的确失礼。蹙蹙眉,对管家说的话不予置否。
“红梅傲雪林中落,可惜春来迟。”两人从抄手游廊直走出去转交就听到清丽的女声幽幽响起,两人脚步一停朝那声音来源看去,竟然穿着单薄罗裙在雪中拉着一支盛开红梅触景伤情的安悦。
雪势很大,她一头被绾好的乌发上已经掉了好几朵雪花,白色的雪花点缀在她满头珠翠上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她侧背着两人,站在他们那个角度却能清晰地看到她带着忧愁的柔美面容的侧面,双眸迷离地看着雪中红梅,指尖轻轻拂过那柔嫩的花瓣,再次叹息道:“你呀,也就只能是落地为泥的下场,与我何其相似,你说是也不是?”
管家认识安悦,正欲叫人司空珏蓦地伸出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管家惊愕之际偷偷在他们之间打量,想着桐封王是不是要跟表小姐进行秘密的交流,自己要不要下去。就在他满腹纠结的时候,巽风犹若猫跳般无声地出现,悄声在司空珏耳畔说了两句。司空珏的脸色忽然凌厉起来,转头道:“管家,本王府中有要事,就不劳费心了。”
话说完,人就朝着垂花门的方向走。安悦佯装被惊地回头,吃惊叫了声“王爷”,可司空珏头都没有回转眼就消失在了游廊处。安悦气得狠狠捏住了刚才还细心抚摸的红梅,脆脆地喀嚓一声长着梅花的枝桠也被折断了。
“到底怎么回事?”策马赶回桐封王府,司空珏边急走便问着脸色铁青的巽风。他就带着清荷去了苏府,这才一个时辰都不到王府就出事了。
“琼花池的护卫交班,一来就发现本该在那里值守的护卫全部都倒在了地上,上前查看发现他们都被迷晕了,而皇上赐给王爷的锦鲤被人割了得遍体鳞伤,满池血水。”巽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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