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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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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里的人像是清荷万俟星赫连倩三个女子从小便是接受了音律教导,不会弹出这么难听的曲子。司空珏擅长音律,他可以排除。司空凌这人极为在意形象,断然不会再自己不懂琴的情况下,还当着三国权贵露丑。陨圣楼中,她跟骆惊虹都在这里,那么就剩下一人了——帝月赫连烬!

不过,他这是发哪样疯,大半夜的乱弹琴扰人清梦?

“哎呀,这不会是烬王弹的吧?”骆惊虹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可能,满眼的狐疑神色。

鱼璇玑抿着唇,眸光闪烁不定地望着他们所居的楼阁,也不知赫连烬在打什么主意。旁边的骆惊虹在最初的惊讶后,倒仔细地听了番他曲不成调的琴声,奇怪道:“怪了怪了,这好像是凤求凰呢,他不会是在学弹凤求凰吧?”

凤求凰!鱼璇玑蓦然感觉心里有什么炸开了,耳畔又听到骆惊虹啧啧道:“听说这风雅郡主心仪烬王,帝月上下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奈何烬王老是对人家不理不睬的。这回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令他感动的事情,突然想起风雅郡主的好,要以凤求凰表心意?”

拽着莲花梗的手拉着肩上的黑发抚摸着,眼底冒出不善的光来,徐徐道:“风雅郡主一手建立的翼卫作战能力不输万俟星手下的龙影军,这样的女人保不定将来会成为我们陨圣楼的大敌。她要是真成了烬王的女人,黑甲精骑有了翼卫那便是如虎添翼,放眼三国可就没有了敌手。不行,赫连倩绝对不能嫁给赫连烬!”

“幽冥使,你给拿个主意,咱们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把赫连倩给做了?”越想眉头就夹得越紧,他越觉得这位风雅郡主留不得。主上的身份不宜公开,可不影响她处理事务。骆惊虹有些庆幸,好在这次是主上亲自来了,否则有些事做起来束手束脚的。

鱼璇玑背对着他,橘黄的灯光洒落在她黑色衣袍上,透出落寞的冷寂来。

骆惊虹只顾着想赫连倩的事,没注意看她,久没听到她说话,骆惊虹还以为她心中有顾忌怕在这里处置了赫连倩会对陨圣楼不利,便出言劝道:“幽冥使,夺宝大会那是三国群英汇聚,生死之事从没人保证得了。再说了,那赫连倩就是死在藏灵山庄那也是天诀的事,跟咱们陨圣楼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到时候,烬王要是为她报仇,针对的也是天诀,不是……”

“够了!”正准备大谈特谈一番,冷不防地被她一声冷喝给打断,听出她口中的怒气,骆惊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自己是说错那句话了引得她突然发脾气。

鱼璇玑赫然转身来,浑身散着戾气,道:“该怎么做本座自有分寸!”

果然是怒极了,连本座都说了出来,显然是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陨圣楼楼主的幽冥使。对她这般突然的变化,骆惊虹惊得一愣一愣的,而鱼璇玑在发泄完后直接甩袖走人,那快如闪电的速度让他感觉她是凭空消失了般。

乖乖,主上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骆惊虹瞪大眼瞧着她消失的方向暗暗抹汗,暗忖下次别太得意,时刻注意主上的脸色变化方才是保命之道。

干冷的心田上像是突然升起了一道地火,烧的她满心都是烟都是气,她引以为傲的冷静也不知哪里去了。满怀愠怒地走向她所居的楼阁,耳中那越发清晰的琴声回响,瞳仁中漫出无边黑色,她直接上了二楼推门便要进去。

“幽冥使回来了。”

对面紧闭的大门忽然敞开,琴声一断,赫连烬重若暮鼓低锤的声音传来,她跨进门的动作一滞,冷漠道:“烬王有事?”

冷冰冰的语气,十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情。赫连烬早知她秉性如此,也没深想,勾唇笑道:“本王忽来兴致,想要学琴。听说,幽冥使抚得一手好琴,本王便厚颜求赐教。”

“本使不会!”让她教他学琴,还弹凤求凰?赫连烬的脑子不是遭驴子踢了就是被门缝夹了!她人已入门中,根本不想回头看他一眼,两手一翻就要关门。忽地,对面用来一股劲力直直打在她两手上,哐当一声门扇也被冲开。

鱼璇玑怒了,转来瞪着他,冷嗤道:“烬王何意?本使不会弹琴,你便要毁了本使这边的门扇?”

对面房间中,赫连烬棕黑的微卷长发披散着,身上松垮垮地穿着件黑色丝袍,露出白玉般的胸膛,两手放在琴上,坐在软凳上抬首望着她,启唇道:“看来幽冥使今夜的心情不怎么好,倒是本王没寻到好时候。”

被他一下发现,她心惊之后满腹复杂,自己应该好生控制住怒火的。斜睨过他被长发半隐着的脸颊,将自己外放的怒气收敛着,气息稍平道:“本使累了,烬王想找找人教你弹琴可以找别人。”

“这座楼阁里就你我二人,本王迫切地希望能早日学会弹琴,可又不好劳烦旁人,只要请幽冥使帮忙了。”赫连烬将眼眸一垂,手指抚着琴弦,蓦地抬首对上她,似笑非笑道:“莫非是本王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幽冥使,故而才不肯教本王琴?”

她清冷的眸中中射出抹寒意,面无表情道:“烬王多虑了。”想想也对,人家想学凤求凰关她什么事,犯得着生气发火么?鱼璇玑,你是不是脑子被豆腐撞了,满脑子豆腐渣!

好不懊恼地扭过头,她有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自己是不是妒忌了?想到此,心再度冷下来,隐在袖中的双手几乎要把指骨捏碎。

鱼璇玑的表现,赫连烬都看在眼底,狭长的眸子里掠过一抹疑惑,他猛然起身纵身飞了过去,落在她身后,声音中饱含关切地道:“怎么了?”她今夜的行为太怪异了,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般,那种刻意就是他都感觉到了。

沉浸在自我思维中,连赫连烬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突然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声音,鱼璇玑再度一惊转过头去,没料到他离自己那么近,就一转身她的额头便擦在他的唇上。冰凉的唇挨着微暖的肌肤,触电般的酥麻感觉在两人身上传开,两人均是一怔,瞪大眼瞧着对方。

短暂的愣滞后,鱼璇玑迅速反应要退后退,赫连烬忽地一把搂住她的腰,身体一旋踏过门前的围栏飞入自己房间,砰一声两边的门扇齐齐关上,而他则抱着她坐在了琴台后面的凳子上,双手将她的腰紧紧箍住。

“放手!”后背抵住的身体一如既往凉得温暖,隔着单薄的衣裳她似乎感觉到了他强有力跳动着的心脏。应该是沐浴完不久,身上的冷香味夹着莲蕊的浅淡香味混杂,让她脑中一片飘飘忽忽。

不是,不该是这样的!鱼璇玑的脸青白交加,转眸来怒瞪着赫连烬。

怀中的人一靠近,那柔软的感觉随着淹没的记忆,如潮涌般扑向他,赫连烬眼眸低垂嘴角轻勾,霸道地道:“不放!”

璇玑,你为何总要躲开我,即使被我抱在怀中还想着要我松手?你真狠心,可我却跟你不同,我认定了就是死也不会松手。所以,你就乖乖地承受当初离开我,封锁我记忆给我带来的一切,试一试爱你如斯的我当时会是怎么心痛。

“烬王!”鱼璇玑攥紧拳头磨牙,挣扎道:“烬王这是何意?”

“本王只是想让幽冥使指点下,该怎么弹出好听的曲子。喏,就如这首?”对她的指责,赫连烬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身后拿起旁边的一本乐谱,那翻开的那一页赫然就是凤求凰曲子的扉页。

鱼璇玑双眸含怒地看着那隽秀的三个小字,冷意四散,脸上更是结了霜般冰冷,道:“本使说了,不会!”

她此生都不想再弹琴,当初弹《逝水》不过是因情势之故,如今她是怎么都不会动琴的,更别说赫连烬要她教他弹凤求凰。

“喔,那真可惜。”赫连烬抬头来,脸上布着遗憾道:“陨圣楼在西邺建了六个暗桩,最大胆的是他们竟还在本王眼皮子地下晃悠,真以为能在天诀杀人放火到了帝月就什么都不怕了……”

“烬王何必强人所难!”小脸上遍布阴云,鱼璇玑好不容易被压住的怒气又上了个层次,她自己都觉得已经惹了满身的火气。

赫连烬伸手在琴弦上弹了几下,将得意的笑意深藏眼底,叹气道:“本王只是想学会弹琴,幽冥使这个模样,感觉本王在逼你般?”

听到这话,鱼璇玑差点气得跳起来。这死混蛋就是只藏着尾巴的狐狸,明明就是他那陨圣楼在西邺的六个暗桩要挟她,马上就不要脸地说自己不近人情。好哇,她活了两辈子,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厚颜无耻的,她真想活劈了他!

“陨圣楼的势力不弱,本王想你们也不在意那六个暗桩人的死活。罢了,待会儿本王就让赤焰传消息回去,让人好好整顿下西邺,免得什么人都混在里面,要是出了什么屠杀官员的事,到时候忙的还是本王。”将乐谱往琴上一丢,摊开手没有半分要为难她的样子。

腰上的束缚没有了,他的话如撞了回音壁般在耳边响个不停。鱼璇玑知道,她没法再跟赫连烬讲理什么的,因为这男人就是一典型的无赖。她面色冷清,双瞳无焦距地看着琴弦,低声道:“好,本使教你。”说着,她就欲站起身来,一双大手却随着她的动作将她的腰缚住,硬生生地将她扯下来再度坐在了他的腿上。

“本使已经答应了,烬王为何还要这般?”他不是没了记忆么,为何会这样?鱼璇玑几乎快恼羞成怒了,直觉要是跟他再待下去,肯定会被他折磨疯。

“幽冥使答应指点本王琴艺,本王欣喜不已,绝无冒犯之意。只是这抚琴可是要手把手教的,幽冥使站在别处说又不亲自教该怎么做,那无异于纸上谈兵,没有效果。”赫连烬把脸板起来,严肃而认真地说着。

这是把他登徒子的行径冠上合理的由头,鱼璇玑冷笑,违心道:“烬王说的是。”

“本王也觉得。”俊美无俦的脸上不见丝毫嬉闹神情,满是正经地对上她的眸子,也让她见到了他眼中的纯澈。

鱼璇玑被噎,也懒得再说别的,不就是被抱着,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之间比这样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如是安慰着自己,猛然敏感地发现,她这是在放任着赫连烬轻薄自己啊。嘴畔抿起丝苦味的笑,曾几何时,她心底竟默许了赫连烬的亲近,以至于到了后面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她想阻止,似乎一切已经偏离原来的轨道太远,没能把赫连烬丢开,反而将彼此的距离扯得更近。

孽缘!孽缘!孽缘!

“幽冥使在想什么,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突然垂头,脸颊贴着她左侧凉凉的肌肤,口中喷出的热气撞在她脖颈上,冷热交替的感觉让她游走的神智回笼,才发现赫连烬跟她靠得很近。

鱼璇玑不动声色地撇开,冷硬道:“在想如何教烬王而已。”说着,手已经搭在了琴弦上,跟他说着弹琴该有的技巧。

“右手弹弦,有手指与指背甲、指面肉弹之别。右手的弹弦是由大指、食指、中指和名指承担的。一般说来,大指与中指力度较强,食指与名指较弱。四指的弹弦又各分指背甲弹和指面肉弹两种。前者音色比较轻、薄、亮,后者音色比较重、厚、实。”

“名家有言:以指甲肉别之,轻而清者,挑摘是也;轻而浊者,抹打是也。重而清者,剔劈是也;重而浊者,勾托是也。外弦一二欲轻则用打摘,欲重则用勾剔;内弦六七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劈托;中弦三四五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勾剔。抹挑勾剔以取正声,打摘劈托以取应声,各从其下指之便也。”

说起,分别作了下两种不同弹法的示范,果真是不同的弹奏方式所出的声音各尽不同。赫连烬默默地注视着她的娇靥,伸手压在她抚琴的手背上。他突然之举,鱼璇玑显然没想到,如遭雷击般就要缩回手。赫连烬怎么放过她,长着薄茧的大手抓住滑溜的柔荑,下颌靠在她肩窝中,惬意地眯着眼道:

“幽冥使果然是深谙琴理,相信这凤求凰本王不久后就能学会了。”

提起凤求凰,鱼璇玑神色一暗,声音更冷:“烬王,本使是女子,你我非亲非故这般抱着便是于礼不合;再者,本使此刻乃男子装扮,若是被人看了去,还道本使与烬王有断袖之癖。烬王要不要名声不是本使关心的事,本使可不希望把名誉坏了。还有,烬王别忘了,你让陨圣楼给那位姑娘带的话,若你真的在意她,就不该对别的女子动手动脚!”

赫连烬,我想就算你记忆没有恢复,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可我不会这般坐以待毙!

“哦,幽冥使不提醒本王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儿。”赫连烬将她的手松开,坐直身子正色道:“璇玑的心冷得比冬日的冰还硬,就算她亲眼见了别的女子与本王亲近,她怕也浑不在意当做看戏般。不过,本王却不如她冷血,这守身如玉还是要的,终是有一天她会回到本王身边。本王也相信,她会喜欢上干干净净的本王。”

那言之凿凿的话落了,鱼璇玑的身体突然被一扶,跟着赫连烬整个人站起来将凳子让给她坐下。在她错愕中,赫连烬弯下腰将那本乐谱收好,自言自语道:“本王不怕征战沙场,可这抚琴还真是为难人了。但本王会努力弹好,将来璇玑回来,本王一遍遍地弹给她听。让她知道,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本王时时刻刻思念着她,没有让她的点滴离开过。”

“本王知道该怎么弹了,幽冥使请吧。”自以为君子的男人此刻肃着脸,义正词严地下逐客令,道:“夜深,孤男孤女深处一室多有不便,本王不想璇玑有所误会!”

“烬王现在才知礼仪,若是那姑娘知道了,必然会感动吧。”她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他,嘴畔却满是讥嘲的意味。在她没提到璇玑前,赫连烬哪有半分为璇玑守身的样子,她一说他马上变脸,比女人都善变。

若今日不是她,换成别的女人,诸如帝月那位风雅郡主,他是否又会将方才的事情重演一遍?拉着别的女人弹凤求凰,将来弹给那个无法掌握的女子听。呵呵,鱼璇玑,你也太天真了,那样位高权重的男人一生中注定有无数女人相伴,你又何必去在意下一个在他怀中的人是谁。总之,你跟他不是一路人!

想得清楚后,她淡漠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有些人便是这般,明明没有结果却得一直纠缠,或许真的是哪一世相欠了。

赫连烬双手抱胸目送着她离开,直到那两道门扇将彼此彻底隔绝,那张冷峻的面容上终于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原来,他的璇玑最先那么生气是吃醋了,现在又在吃她自己的醋,不曾想她还是个小醋坛子。可是,就算她把满世界人都酸死了他还是喜欢。

璇玑,你现在该知道本王心里惦记着你,而你的心却留在别人身上,本王是什么感受了吧。

一切,都只是开头。你不愿意低头,本王只好逼着你垂首。璇玑,别怪本王,只因太在乎了,所以本王丢不起。

你,懂么?

夜半,寂静无声时,静寂立在湖面的楼阁里,有人一袭黑衣将自己与黑夜融合,无声地踏入湖畔的林中,朝着藏灵山庄正厅那边潜去。鱼璇玑黑衣金面,抱手站在飞檐之上,看着那些如蝙蝠般消失无痕的人,嘴畔抿出一线嘲讽。

藏宝图如此重要的东西在手中,丁勇若不细心安排,不等到夺宝大会整个山庄都将被屠戮。今日住进来的哪个不是三国中的翘楚,对藏宝图的争夺之心更强于江湖草莽,藏灵山庄内早已被布置得危机四伏。这些个平时聪明的人怎么都跟犯傻了般,竞相去探险?

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她真要跟赫连烬去一探藏灵山庄的究竟?比起半夜吹冷风摸机关,她觉得还是蒙在被子中睡觉更好。而且她今天见了赫连烬之后便状况频发,心里觉得还是不要跟他再有接触的好。

她蹙眉思忖着,耳畔忽来一缕清音。“本王让幽冥使久等了。”

“你确定今夜要夜探藏灵山庄?”星辉下,她金色的面具泛着柔光,似月夜下被尘埃掩住的金砾。紧身黑裳勾勒出曼妙身姿,衣角掀动如黑影展翅,孤高绝立。

赫连烬站在她身后,流光暗绸制成的黑袍映衬着辉光,自生黑珍珠般流转光彩,猎猎风起似悬挂城头的旌旗般,代表着王者的无往不利。满头黑发被束起,端端若琼,面冠如玉,谁道不是谦谦君子自有贵胄之气。夜色下,双瞳浑然成了墨黑的颜色,瞅着她单薄而笔直的身躯,赫连烬嘴边满是笑意,说:“本王觉得今夜星光漫漫,正是风月好时机。”

“烬王慢赏,本使不奉陪了。”搞了半天,这男人不过是要她陪着赏星星的,她才没心思理会他。

“哎,答应的事岂可不算数?”赫连烬一把抓住她的手,无处不透着冰凉的手掌反手于她十指相扣,揶揄道:“虽然你是女子,不用遵守什么君子之约,可你还是陨圣楼的幽冥使。”

鱼璇玑羞恼地甩手,却怎么也甩不掉他,墨玉瞳噙着寒光,怒道:“本使车马劳顿,想回屋休息,还请烬王放手。”

“你可以躺在这里休息,这样也能陪着本王,就不算你失信。”他指尖的凉意在她手背上泛滥,那种温度冷得她微蹙眉,鱼璇玑很快平复心境,思忖几下,不解地道:

“你还是要去查藏灵山庄?”

她问出这话,赫连烬颊上的笑意更甚,如春天到来的刹那百花齐齐开放,美得令人炫目。将她拉进点,垂首贴在她耳际,赫连烬充满蛊惑的声音里满满的温柔,道:“果然,这天下是你最懂本王。”

“烬王说笑了。”这么近的距离,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却被他变得很是暧昧。鱼璇玑不适地别开脸,面具下的脸不由地泛了桃色。这世上,不止是美女能倾国倾城,就是美男子也可在转瞬间毁掉半壁江山。还是那话说得好,美色误人。

“本使不走,请烬王放手,待会儿本使自然会陪烬王前去。”

“这才对。”有了她的承诺,赫连烬也没有再为难她,将手松开坐下,双手做枕身体往后一靠躺在了屋瓦上,那双如星子般也亮着光彩的双瞳盯着天上的星辰,问道:“听说你们陨圣楼有个潜龙阁,下面有很多能人异士,三百六十行行行囊括?”

鱼璇玑在他附近坐下也如他般靠了上去,淡声道:“烬王对我陨圣楼的事知道得这般详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楼中人。”

她这么说就是有了,赫连烬笑了笑,道:“本王对你们陨圣楼确实感兴趣,很想将你们收为己用。但暂时呢,本王想问问你,天下九星,不知潜龙阁中的异人可看出是哪九人?”

“本使没过问过此事。”这话不算全假,当天族预言出来后,她想过会是哪九人会左右将来的局势发展,却没找人算过。但约莫地还是能猜出几个人来,毕竟他们都是三国中龙章凤姿之辈。

“那你猜猜看。”好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聊天,说得随意而简单。

“三座楼阁中的人,个个都不是池中之物。”平心而论,诸如司空珏、司空凌、万俟星、赫连倩还有赫连烬这些人,哪个没有手段心机,他们的高位除了与生俱来的一分,其余都是自己拼死争搏而来。

当然,赫连倩是个意外。她的父兄都极为疼爱她,相对而言经受的苦难要少得多,没有司空凌和万俟星的战战兢兢,没有司空珏的被人仇视,更没赫连烬的接踵磨折。可一个女子能有她这样的成就,也是非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欣赏赫连倩的,却也不能抵了自己想杀她的心。

她猜,赫连倩有朝一日知道了她真实的身份,必然会对她下死手,一如当初的布局。

“这其中是否也包括了你?”赫连烬扬眉,微微侧过来的头看着她发亮的双眸,心底荡开层层温柔缱绻来。若是日后都能这般静下来,他相信自己未来的生活会很幸福,而这一切,都取自于她。

“烬王日后就知道了。”天定的九星她无法完全堪破,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她的存在必将在殒荒大陆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将来,九星之夺,她定然也在其中。可惜,赫连烬无法看破这点与她纠缠不清。若知道将来会成为死敌,他应该不会像现在这般吧。

未来?能活着,对她而言就是未来!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才是最佳时刻?”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无论天诀桐封王、十皇子还是星池大公主及风雅郡主,他们都是绝顶聪慧之人,必然早就将丁勇的心思揣摩了通透。有人从他们的屋中出来,暗中监视的人必定以为那是派出去的探子,紧跟欲找机会而除之。却不想,那是人家故意安排的明棋将他们牵制。真正的探子,早就被安排进去了。”

“也幸亏得他们把人都引走了,我们在这里说话才能自由。”他眯着眼,假意地笑了笑,眼底尽是冰寒。“本王的人说,藏灵山庄的机关非同寻常,幽冥使担不担心自己的小命?”

鱼璇玑冷哼,道:“本使不过是个小人物,有大名鼎鼎的战神陪葬,有何可惧!”

“妙!”赫连烬低声笑了,那轻快的声音显示着主人此刻心情好得不行。瞅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似真似假地道:“若我们两人只有一个能活着,本王把你弄死,然后再给你陪葬,如何?”

“疯子!”狠狠地剜他一眼,感觉自己心律不齐了。

“哈哈,本王的确是疯子,璇玑。”他失笑地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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