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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权杖-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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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奔跑的战马顷刻间如撞墙一般,巨大的头颅突然之间因为面前突然出现的无形阻力而生生崩碎折断,可马身却依旧保持者前冲的惯xìng,直到它的身体和后背上的骑士一同拍击在无形的墙壁上并成为一滩肉泥时,站在原地的孩子依旧睁着大眼没有来得及挪动一步。
冲在最前方的骑士以匪夷所思的姿势瞬间死在了后续骑兵队面前,扭曲的马尸和头颅撞进胸腔的人尸横在地上,四溅的鲜血、岔出**的白骨让四周顷刻间弥漫起了浓厚的血腥味道。
一只手轻轻捂住了站在原地的孩子的眼睛。
墨菲斯轻轻扳过这个孩子略显僵硬的身体,低头轻声道:“回家,别回头。”
被他捂住眼睛的孩子迟疑一秒,随即狠狠点了点头。
“一定不要回头。”
拍了拍他的后背,墨菲斯松开了手,望着那个拼命逃向远处的背影,随即缓慢的转过了身。
他的身后,后续跟上的五名骑士已经举起了长剑,而抬起头的墨菲斯则举起了手掌。
**的沉闷撞击和骨骼折断的脆响响彻荒野。
一地尸体后方,是跟上来的三百骑兵。
jīng良的轻质铠甲、制式佩剑,肩部和胸口还有梵蒂冈教廷的十字标志,墨菲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再一次和这个国家的军队交手。
后方的骑士们停住了脚步,眼下已经有六人死于冲撞空气中那无形的墙壁,他们并不傻,知道眼前出现的家伙似乎并不好惹,可是之前烧杀抢掠带来的狂妄与自信岂能因为“意外”而烟消云散?
翻身下马冲过来的骑士毫不犹豫的拔剑,双目通红,狂躁的呼喊着平rì祈祷的口号,直直劈向了墨菲斯!
“为了上帝!”
墨菲斯望着已经没有任何人xìng可言的骑士们——或者说“野兽”们,微微侧着脑袋,双手抬起,重心下沉。
“上帝需要你们为他做什么?”
他轻声反问,却没有奢望答案。
任何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有极限,如果墨菲斯只是听依琳达尔汇报“村庄被洗劫一空”,他绝不会有过多愤慨,只会把这一切当做一个事件来看待——可是当现实以一种无比残酷的姿态冲击着他的感官时,一切再没有那么简单。
燃烧的建筑、满地的尸体、挣扎的女孩儿,绝望的目光。
一幕幕无法在记忆中抹去的情景在眼前闪烁着,当已经冲到墨菲斯面前的骑士用长剑砍向自己的身体时,他的表情已然在突然间变得更加冰冷
“咔!”
墨菲斯迅猛的一拳挥在了对方手腕上,对方脆弱的**根本无法抵抗这种力量,竟然连手带剑一同飞了出去——紧跟上的一掌削在了对方的肩膀之上,爆裂声中,这名骑士的整条胳膊彻底被斩飞!
抬手捏住另一柄劈来的长剑,无形的能量让墨菲斯的手掌毫发无伤,但在他的紧握之下,对方剑刃瞬间扭曲变形直接成了废铁!
扯住对方脖子,墨菲斯另一只手扣住对方的腰带,怒吼一声,竟是原地将对方抄起后旋转一圈,以骇人听闻的恐怖力量直接将对方扔了出去!
**撞击的声音仿佛是裂开的大坝,顷刻间让天空飞起一片肢体与盔甲的残骸。
他在以最原始的力量进行着心理上的发泄——无关乎自己利益的愤怒是最难制止的情绪,因为它是源于自己良知和道德的谴责,是内心底线被触及后最剧烈反弹。
眼前这些连野兽都不如的人该被处死。
墨菲斯的内心此刻只有这一句话,他的双手没有持握任何武器,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铠甲,却仿佛一个绞肉机一样让所有靠近他的人成为了一块块肉渣,抬腿踢出去的骑士能在撞击到马匹后依旧飞行数米,每一拳轰击出去甚至直接洞穿身着铠甲的身体。
疯狂?
墨菲斯的大脑现在无比冷静,但这是对战斗的冷静,却不是对自己心理状态的冷静。
几乎是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前来进攻村落的骑兵分队已经将墨菲斯彻底包围,后排的骑兵们并不知道前方出了什么差错,依旧在向前挤,可漫天飞起的残骸却让靠近一些的骑士们再也不敢前进。
他们被**烧糊的大脑开始被残酷的事实浇醒,喷溅在脸上的血液开始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正在面对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渐渐地,再没有人靠近墨菲斯。
第五十六章 懦夫
血染衣袍。
黑sè的布衣变得cháo湿而黏稠,被打至半死后失禁的骑士让空气中弥漫着臭味和血腥味,甚至于墨菲斯的脚下满是内脏碎渣。
二十七人,没来得及做出第二次攻击动作便成为了地面上的碎块。
墨菲斯的拳头依旧紧握,迈步向前,他伸手将散乱的头发拨在一旁,抬头,望向了距离他十多米处举剑却不敢靠近的骑士们。
“你们是教廷的骑士?”
这一声提问,似乎带着浓浓的嘲讽,让墨菲斯面前不再前进的骑兵团集体沉默。
“回答我,你们是谁?”
墨菲斯低下头,脚旁有一个失去大腿而血流如注的骑士正在痛苦的呻吟,他的声音让对方停止了挣扎,伸手想去够距离自己身体最近的那柄断剑。
弯腰,墨菲斯替他捡起了那柄折断的长剑,眯起眼睛观察着曾经沾染平民鲜血的剑刃。
他伸手,将其扔给了脚旁还剩最后一口气的骑士。
“神圣的骑士团?呵,我只看到了应该在墓地腐烂的渣滓,即便手持利剑,你们却再也不配称为骑士。”
墨菲斯轻声说出了这句话,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用尽全力刺向了自己的小腿,却没有任何动作。
“当啷。”
断剑落地,无力握剑的骑士明白自己大限已至,伸手想要做出祈祷的动作,可是胳膊却再也无法抬起。
“你是不是认为临死前的祈祷,能让自己犯下的罪责能得到宽恕?”
墨菲斯当着不远处无数骑士的面,出声问道。
“或许你认为的上帝可以,但是在这里现在——我不答应。”
伸手拽起对方,墨菲斯毫不费力的将其扔在了面前无数举剑的骑士面前,沉声道:“我,墨菲斯?温德索尔,不会再允许你们在这片土地上胡作非为。”
墨菲斯的大名早已在神圣加百列帝国传遍——即便官方没有大肆宣扬墨菲斯的事迹,可是他造成的损失是在是帝国和教廷无法承受的,所以对墨菲斯的仇恨情绪,加百列帝国完全没有控制,甚至还有煽动。
“那个被魔鬼”
“魔鬼”
队伍中出现了不可抑制的低语声,仿佛墨菲斯的名字便让他们产生了无法抗拒的畏惧——站在血泊中的墨菲斯的确如同神话里于地狱畅饮鲜血的魔鬼。
“魔鬼?”
墨菲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忽然间有些恍惚——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
被**完全支配的人类,是否都应该称为魔鬼?
为了占有,眼前的骑士们作出了yín辱妇女、烧杀抢掠的可耻行为,他们完全被脑海中的**所吞没——可是他们的罪恶,应该受到谁的制裁?
是自己么?
墨菲斯突然间发现,自己虽然拥有绝对强大的力量,可是从某种意义来说,此刻的他并没有比眼前的骑士们高尚到什么地方——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憋闷,他同样是一个被心中**所cāo纵的魔鬼。
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肆意碾压他人,正确么?
或许很多人会说墨菲斯做的没有错,因为“骑士们是罪恶的,而你是正义的”——但墨菲斯却深深的明白,“正义”二字永远不是自己掩盖自己真实想法的挡箭牌,也绝不会是自己用手中力量去杀人的通行证。
只有在真正直面这些选择时,墨菲斯才发现——许多自己平时并未注意的概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跨过。
比如杀人。
又比如,制裁。
这是一个法律由领主说了算的年代,脱离法律后,强者为尊——相较于蛮荒的历史,这已经是文明的象征,可是真正强大的文明国度,能做出“制裁”的,只会是单纯的法律。
可是现在呢?
墨菲斯猛地抬起头,眼前的骑士们惊恐的将剑又抬高了几分。
视野回转,远处的村民无助的躲进了房间内避难,而直到现在也没有兰帕德的军队来做出任何行动——因为阿什坎迪没有派出jīng锐的骑兵队来进行救援,如果只等待附近帕斯城的救兵到,最快也要两天之后。
法律在哪里?
墨菲斯悲哀的发现,在战争面前,所谓的法律,所谓的人xìng,都成了一文不值的狗屁。
“来杀我吧。”
他突然冲着面前两百多号人喊道:“是不是提着我的脑袋去见你们的教皇,就能得到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奖赏?”
“是不是你们所谓的上帝,正在高呼着制裁异端的口号,驱使你们将长剑指向我的胸口?!”
“所谓的正义,何在?”
墨菲斯的质问声越来越大,最终成为了怒吼…
是夜,帕尔戈村外出现了一道直冲天际的十字形光柱,浩瀚,如同神迹。
兰帕德宁静依旧。
在墨菲斯扔掉了那沾满血污的黑衣并穿着一条单裤返回西塞林城时,阿什坎迪站在塔楼上方,如以往般守望着偌大领地,对于这个以飞行方式返回的“大执政官助理”的所作所为似乎并不上心。
不过当帕斯城的斥候汇报了信息之后,这位大执政官才突然察觉到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猜到了结局,却没有猜到过程。
三百多人的骑兵团,如同人间蒸发,只有帕尔戈村前的那个难以形容的巨大深坑留下了许些烧焦的尸体痕迹。
而之前被损毁的村庄彻底成为了荒村,无一例外全部死于骑兵的战刃和熊熊大火,可是当斥候赶到的时候,这些村庄无一例外被流沙掩埋。
村庄沉入地下,成为了巨大的坟墓,埋葬了一切不幸的苦难。
而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墨菲斯在天亮没多久便接到大执政官要求即刻见面的命令。
一步一步走上塔楼,当他再一次面对阿什坎迪时,表情冷漠异常。
“当英雄的感觉怎么样?”迎面阿什坎迪直接就是一句不难分辨的讽刺,“拯救了一个村子,啧啧,热血沸腾?”
刚准备坐下的墨菲斯眯紧了眼睛,手指不易察觉的微微捏紧,继而还是不动声sè道:“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你擅自行动打乱我的部署,按照兰帕德的法律,应该现在被拖出去绞死。”
“兰帕德的法律还有针对‘守夜人’大执政官的?”
墨菲斯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心不在焉的盯着自己的指甲道:“或者说,这里的法律并没有保护平民这一项?”
“哦,保护平民,你说得对,”阿什坎迪在墨菲斯面前迈着优雅的步子,黑袍被轻轻甩起,“保护平民是保护平民,不是一巴掌灭掉所有的入侵者,你让加百列帝国和弗丁一下子感觉碰到了硬茬子,后果就是整个战略方针的调整和改变。”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人的行为,或许整个领地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赢得战争的胜利?”
“今天村庄死了七百人,但是可能整个战争会为此少损失三千人,但你的行为会导致这三千人血洒战场,大英雄,你能阻止这一切么?如果不能,那请你以后老老实实呆在西塞林。”
这可不是当初那个在穆伦领地内跟随墨菲斯欣赏伯爵府的阿什坎迪了,她是大执政官,是守夜人目前的领导者,而守夜人的创建者墨菲斯?作为大执政官的“助理”,此刻却如同寻常可见的悲催下级般被上司训斥着。
而且,根本无疑从辩驳。
墨菲斯从来不是个对自己的才能抱有极大自信的人,没有依琳达尔,他无法搭建情报网络,没有布朗,他不知如何指挥骑兵团,没有黑格尔,外交一塌糊涂,没有桑德兰,法师们只能当摆设。
他明白术业有专攻,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把一切事情都包圆——而去杀死所有入侵的骑士,都是他情绪化后的所作所为。
他做的对么?
在抬手毁灭一切的瞬间,他认为自己没有错,可是在阿什坎迪看来,他的错误简直离谱。
“哈,我能理解你看到那些情景后的愤怒——可是你的愤怒来源何处?它能为你带来答案?还是为你带来正义?”
阿什坎迪在墨菲斯面前摊开了手掌,“你,不过是一个实力强大却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孩子罢了,你以为你二十年不到的人生经历就能看透世界的真相?”
“真正的智者,永远不会让情绪主导左右。”
“我不是智者,我不是英雄,我什么也不是。”
面对阿什坎迪的问责,墨菲斯低垂眼帘,回答声平静,却透着无法掩饰的消极。
道德底线在哪里?
这个问题在真正遭受现实冲击时,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分辨清楚——手中握有屠刀的人不止是骑士,同样还有自己。
今天能因为愤怒而瞬间让三百多名骑士蒸发,明天,三千人同样有可能为此消失在世界上。
猎杀猎物时,墨菲斯为了果腹而并无多少道德负罪感,可是当他为了自己的情绪而杀人时,感受到的不是制裁邪恶后的痛快,却是更为强烈的迷茫与痛苦。
“我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了,如果这就是你的意图,我想说你成功了。”
心灰意冷。
这是墨菲斯在一场旁人看来或许称得上绝对正义的杀戮后唯一的心情。
他起身,轻声叹气,迈步离开。
“准备逃避?一个不愿面对的现实的孩子,是永远挑不起重担的,温德索尔阁下,你是否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何物?”
阿什坎迪的嘲讽如刀锋一般刺在墨菲斯的心口——他确实感受到了疼痛,一种价值观和道德观被现实无情冲击后的剧痛。
他没有做出回应,消失在了塔楼的楼梯口,脚步平静。
“懦夫。”
第五十七章 您一定知道他的名字(今日两更)
弗丁帝国的,神圣加百列帝**队驻地。
马克西姆这一次再没有因为本尼指挥官几句不冷不热的讽刺而走出帐篷,他很不留情面的将一封战报甩在了对方的脸上,铮亮的光头下那双犀利异常的眼眸盯着本尼,让对方根本说不出任何废话。
“没有底线的行为招致没有底线的报复,这就是你想要的,本尼指挥官阁下?”
马克西姆没有愤怒的语调,没有狰狞的表情,可是冰冷的话语却让四周的空气骤降,即便他的话语语调如同邻居聊天般温暖友好,可是没有人会认为这是真的“友好”。
被人用信封甩在脸上,这可是本尼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待遇”,可是脾气火爆的他根本来不及发怒,便被马克西姆那双吓人的眼睛盯得说不出话来。
军人不认理但认事实,他们不会像政客一般诡辩多端,却会在事实面前很容易改变立场。
三百多人的jīng锐骑士,一夜之间全部蒸发,只有提前返回报捷的三名骑士幸存,问及出了什么事,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再派去的斥候发现被侵袭的村庄消失,而在骑兵马蹄消失的地方,一个骇人的深坑和满地的碎渣已经很清晰的说明了他们的命运。
“巴利切还能有魔导师镇守村庄?我没有想到。”
这句话把马克西姆给气笑了,他起身,指着本尼的脑袋说道:“打了这么多年仗,你唯一学到的就是把敌人想象成一堆弱智?”
“派骑兵烧杀抢掠?!你的行为已经让帝国蒙羞!他们的武器都该在这场战斗后被销毁,你不是在毁灭巴利切,而是在毁灭自己的士兵,这点东西都搞不清楚,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
这位异端裁决所的巨头平时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可是此刻却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满,他的爆发让本尼始料未及——在帝国这么多年,有过马克西姆的传闻不少,但是从没听说过他会指着谁的鼻子发火。
“我今天来不是问你的责任,我只是告诉你,如果你再做出这种荒唐而可耻的事情,我会即刻带领所有异端裁决所的士兵离开。”
“你,不配拥有对他们的指挥权。”
没有给本尼留一丝面子,光头马克西姆拂袖而去,这场发生在神圣加百列帝国内部的争执无人知晓,却为rì后的战争留下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隐患。
站在帐篷中的指挥官本尼表情yīn晴不定——作为一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将军,他当然知道战场上的骑兵们在大开杀戒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人xìng?那些东西在战争面前都是完全可以抛弃的东西,如果不是身负命令,谁愿意让自己手下的忠诚骑士变成一头头野兽?!
面对马克西姆的怒火,他没有任何辩驳,是因为他同样知道自己的错误——可是这种错误绝不是他自己的失误,而是背后那无法抵抗的命令。
作为前线的指挥官,他内心很清楚——这一次战争,可没有想象中对异端的讨伐那么简单。
亚兰蒂斯。
墨菲斯抬头望着头顶那黑漆漆的洞口,仿佛在地狱仰望天堂。
他现在的心情就如同神话中被上帝一脚打入地狱的天使般,前一刻,他所熟知的价值观被瞬间碾压成了垃圾——他建立守夜人,他对抗梵蒂冈,他做出的一切努力,在如今看来,都如阿什坎迪的那句话所说的一般,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的情绪化产物”。
守夜人是自己的情绪化产物?
或许是吧,对现实的抵抗,最不公的抗争,墨菲斯选择用自己的行动去对抗所有妄图消灭自己的人们,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内心充满无法察觉的仇恨,他仇恨那些让自己无法过上安稳rì子的所谓的“正义”,那些本质上是邪恶的人却让自己成为了世人眼中的“邪恶”,并堂而皇之的试图消灭自己。
可是墨菲斯如今却悲哀的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正义与邪恶,他只看到了一条模糊的线,离远了,人类似乎站在了这条线的两边,可是走进了,却发现所有人其实都半只脚踩住了这条线。
哲学家管这条线叫道德底线、道德准则、良知等等等等,而站在地底的墨菲斯,此刻却很想大骂一句这些全他妈都是狗屎。
“这是不是你早就预料到的?”
墨菲斯拿起了手中的权杖,他仿佛在和那位存在时间久远并最终消失的温德索尔家主对话——那位永生在所有人的“良心”中的愚人,他是否早就知道自己会面临这种境遇?
“你一定也曾经遇到过,又是如何做出的选择?”
他试图冷静,却发现这比登天还要难——因为他要面对的不是危险的凶兽,不是肾上腺素带来的颤抖,却是自己内心的拷问,即便他的身体再平静,大脑却依旧如同被火炙烤一样忍受着折磨。
回答墨菲斯的,是墓地般的寂静。
此刻,萨弗拉斯权杖也只是一柄权杖。
墨菲斯痛苦地闭上眼睛,眼前闪现的一幕幕场景让他皱紧了眉头。
……
“你真的站不住了么?”
胡克郡,唐吉坷德的木屋前,跌倒在地的墨菲斯被一双有力的手拍了拍脸蛋,意识模糊的他听到的不是关心的话语,而是唐吉坷德的一声问话。
冰冷,毫无感情,却让墨菲斯睁开了眼睛。
这一年,墨菲斯十二岁,在森林中被一整个狼群追杀,却凭借自己的出众本领绕开了狼群的围捕,并一个个杀死了追杀自己的野狼,最终,他和那位狼群首领进行了殊死决斗。
后果,就是他拖着满是鲜血的身体返回了这座村子,但是在到达唐吉坷德所住的木屋前时,他却没有撑住,摔倒在了门前。
打开的木门上无数剑痕组成的十字倒映在墨菲斯眼中,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的他听到了唐吉坷德的话语,迷茫万分。
“嘿,小子,知道你为什么会倒在这里么?”
“因为我们在面对极限的时候总会想‘我真的差那么一步么?’是不是你在看到我的屋门时,也在这么想?”
唐吉坷德拎着烟袋,就这么蹲在了满身是血的墨菲斯身旁,犀利的眼眸盯着迷茫的墨菲斯,悠然道:“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自认为本领高强而无人能敌,扛着一杆骑枪参加了军队,认为战争才是让他发挥自己实力的唯一地方,不过等过了五年,你猜怎么样?”
墨菲斯已经无法做出什么反应,因为他眼皮睁开都有些困难。
“告诉你,那个小子见识了战争的残酷,他渐渐发现世界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曾经发誓不再哭泣,却总是在夜晚抱着他的骑枪流泪,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可是直到事实无情的击碎他内心的谎言,他才发现自己脆弱的不堪一击。”
“从那以后,他发现人类比想象中的脆弱的多,而真正能强大的,远不止**。”
“但是,如果你连**的强大都做不到,就不要想着让思想越过某些门槛——哦,你以为《忏悔录》的作者只是一个普通的牧师?”
“跟你废话这么久你还没晕过去,我想你还是有力气自己走进去的。”
说完这句话,唐吉坷德起身磕了磕烟袋,迈步走回了自己的木屋,没有多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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