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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弄清风(清穿)-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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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仍然不语,他抱过元元,拉着元元的小手拍着我的胳膊,说道,“阿玛惹妈妈生气了,儿子快替阿玛求个情,让妈妈别生气啦!”不停地摇着元元的小手拉我的手。
唇畔狡黠一笑,“我也这么一说,你也别当真啊!”复又对着元元笑道,“乖儿子,到妈妈这儿来……妈妈给你唱歌歌听……”
闲人
九月,暑意渐去,昨晚下了一夜秋雨,晨起便觉沁凉袭人,初秋的京城,本应最是绚烂多姿的,可却因出了一件逆事,搅得满城血雨腥风,庙堂之上更是人人自危。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再废皇太子位,重新圈禁于咸安宫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太子复立后,与诸皇子间的矛盾日趋尖锐,进而更遭到了其他皇子们的大肆攻击。复位不久的太子也对康熙颇有微辞,曾口出怨言:“古今天下,哪有做了四十年的太子?”康熙为了缓解这一矛盾,曾对太子党提出警告,岂知他们却置若罔闻,甚至有些变本加厉。康熙五十年十月,便有人举报“太子党”成员托合齐等人聚众会饮,贪婪不法。聚众会饮本是平常之事,只是这参加聚会的名单着实让人心惊,步军统领、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其余与会人员也都是都统、副都统手握兵权之人。康熙震怒,下令彻查,命隆科多接替了托合齐的位置,随后又让阿其阿、马齐等人会同宗人府清查托合齐结党之事,岂知此案竟又牵扯到了太子,康熙只得消消将案子压了下来。随之,托合齐、耿额、齐世武、鄂鄯等人纷纷落网,托合齐病死在狱中,最后还被锉骨扬灰,尸骨不存。由此,“太子党”成员,土崩瓦解。只是这样做并没有缓解康熙与太子的矛盾,于是,康熙帝决定再次废掉皇太子胤仁。
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初一,康熙亲笔写了朱谕,正式宣布废黜太子,并明确表示今后再不册立太子。同时告诫诸大臣:今后如果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立即诛杀。
这次的复废太子,康熙并未表现出象前次般的痛心疾首,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的轻松,似一块石头终落了地般,只是这块石头还未落稳便又滚进了水潭,霎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虚悬的储位,就像鱼悬横梁,朝堂的众人又开始了蠢蠢欲动,似红了眼的猫儿般,好一番雀跃。
这些本就不是我该关心的,只是他,他终是摆不脱自己的心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头来终是累人伤已……
轻轻叹了口气,收回心神,将目光放到胤禛身上,他搂着元元坐在桌边,执笔写着什么,怀中的元元咿咿呀呀地,小手不老实地拽着他笔下的宣纸,他却不恼,只是笑着轻抚元元的额头,仍继续写着。
我拍手轻唤道,“元元,别总缠着阿玛,到妈妈这来!”
小家伙听巧地滑下胤禛膝头,蹒跚着朝我跑来,“乖儿子!”一把将元元抱起,“我们元元最乖啊,阿玛忙着呢,我们不打扰他啊!妈妈陪元元玩啊!”
“没事儿写几个字!也好让儿子看看!算什么打扰!”胤禛轻轻说道。
抱着元元凑身观看,却见宣纸上留了几个大字,“天下第一闲人”
我不禁一笑,“爷什么时候做起了闲人,听说朝中热闹着呢!”
“热闹也是他们自己闹出来的,我看着闹心,眼不见为净,不如在自家中来得清闲。索性请了旨,在家中休养些时日,正好陪陪你们母子俩!”
“也好,难得爷有清闲的时候,我看这天儿也不错,不如我们带上元元出去走走?总呆在家中,我都快成老妈子了”我抱怨着,又指着那个“一”字,对元元说,“儿子,跟妈妈念一……”
“一……”小家伙跟着我有模有样的念道。
“嗯,真是聪明的宝宝,一教便会!”
“行!”他爽快地答道,“过几日咱们便出去走走……”
只是他的许诺并没有马上得到兑现,几日变成了几十日……
望着窗外缤纷的落雪,良久,苦笑道,“你又食言了!”
这月余难得寻到机会见上他几面,不是请旨在家吗?为何总有处理不完的公务缠身,竟比先前还要忙碌?
自认已过了原先小女儿般的姿态,也不强求非要时时刻刻与他腻在一处方觉最好。他自有他的一片天地,那片天地也自是我不能涉足的。他嘴上自称天下第一闲人,我却知道,朝中夺嫡的斗争越发的激烈,他的求闲无非是隐忍、蛰伏着,谋求蓄势待发之日,一点点地朝那个权力的颠峰曲折前行着。我能做的,也只是将元元照顾好,做个称职的好妈妈,让他放心,更不能再让他为我和儿子操心。
正自茫然发呆,暖榻上的元元爬到跟前拉着我的衣裳不停地叫着,“元元想阿玛……阿玛……”
将他揽进怀中,心中竟有些嫉妒胤禛,他先时在家陪着元元玩了几天,以至这孩子与他的感情竟要比我这个日日守在他身边的亲妈还要好上数倍,初时哄着他说阿玛过会儿便会来了,哄来哄去他竟不信了,任我再如何的哄,他也总是口中阿玛,阿玛的不停口,我被磨得实在是没了辙,只得给他穿戴好,抱着他去见胤禛。
屋外依旧是漫天的飞雪,这个冬日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些,湖面已结了厚冰,路面的积雪已被打扫得甚是干净,拢了拢元元的小斗篷,将怀中的元元往上托了托,抿嘴偷笑,这孩子越发的重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格格,奴婢来吧!”
摇摇头,笑道,“也没几步路,你仔细撑着伞!”
“是!格格您慢些,看着脚下!”
边走边对怀中的元元说道,“元元听妈妈说啊,蓝嬷嬷平日又是带你玩,又是给你做衣裳的,日后,我们元元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嬷嬷,知道不?”
“嗯!”元元稚气地答应,望着小蓝呵呵地傻笑。
“格格您可别这么说,伺候小阿哥是奴婢份内之事,奴婢只求格格与小阿哥平平安安,其它的奴婢不敢奢望!”
我摇摇头,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没给她成功洗脑啊,哎,慢慢来吧!
上得书房台阶,轻轻跺去鞋上积雪,却听得屋中隐隐传来对话声,声音很陌生,之前没有听到过,“……四哥,……如今隆科多也已是咱们的人……您还顾虑个什么……”
“十七爷此言差异!”一个苍老的声音驳斥道,“隆科多这人,不足为信!他曾是他的人!”
“那年羹尧呢?他不也是,如今,还不是咱们的人!”
“呵呵!”那人轻笑道,“那不一样,年大人与咱们王爷已是郎舅之亲,自是不一般的!”
“那四哥还与……”
“行了!”胤禛微斥道,“这事儿我自有分寸,这话十七弟以后切莫再提!”
“四哥……”
“十七爷还是听王爷的吧!”
“是,四哥!弟弟记下了!”
十七爷?没见过,很陌生,胤禛何时又与这个十七弟有所往来?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闪过,那个老者又是谁?听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门外站得久了些,元元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屋里、屋外立刻静了下来,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得。
“什么人?”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已闪到面前。
下意识的后退,却忘记自己站在台阶之上,一个趔趄,幸好小蓝在后面扶住,不然便会带着元元一并摔倒。
“我是来找四爷的!”稳稳心神,回道。
“你是谁?”那人上下打量我一番,看清我装扮后,口气有所和缓。
这才看清来人,二十岁上下,一袭青袍,眉目俊秀,似风一般飘逸。
我咧咧嘴,刚要开口,门帘又被掀起,“十七弟,这是你四嫂!”冷冷的声音传来。
“四嫂!”他喃喃的叫道,复又轻拍脑门,笑道,“家宴时见过四嫂,看我这记性,竟忘记了!”
我尴尬地点点头,看向他,眉宇间竟是如此的冷……宛若这漫漫大雪。
“你怎么来了?”仍是冷冷的,四下看了看,又道“宝明呢?这奴才哪去了?”
“爷……”宝明怯怯地走近,“奴才方才出去了一趟!”
“你不晓得这地方离不得人!”他怒道,“混帐东西,下去领十个板子!”
“是!”
“四爷。”那老者也出了屋,“宝明也是无心之过,这次就饶了他吧!”
“就依先生所言!”他出言很是恭敬,“这次便饶了你,看你再犯!”
“奴才再也不敢了!谢先生美言!”
那老者轻捻胡须点头。
看那老者六十开外的年纪,藏青色长袍,外罩狐毛坎肩,面容甚是和蔼,只那双眼睛却是分外锐利,似是要将人一眼看穿般。此人有些面熟,又不知打哪儿见过。
从老者身上扫过,我看向胤禛回道,“元元几日没见着爷,吵闹着要见阿玛,我没了主意,便带着他来看看爷,如今既已见着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转身欲走。
“阿玛……”元元却张着小手往前拥着,想要扑进他的怀中。
他的脸终现出一丝暖意,若是往日,他早过来抱元元了,这次却未伸手,只是摆手道“路上小心些!”又对小蓝道,“仔细伺候你家主子与小阿哥!”
心中来气,也未再行礼,我扭身便走,也不理会元元口中阿玛,阿玛凄惨的叫声。
小样儿,今日给足你面子了!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人前人后,你还真会装呀,真是十成十的爷了!竟拿我当贼防,先前也不见你如此……
献筞
气冲冲地回到小院,将元元放到床上,忙又喂他喝姜汤,这么小的孩子,若是受了寒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元元只哭闹着口中不停地唤着阿玛,就是不肯张嘴喝姜汤,越是哄他,他越闹个不休,我生气地将碗墩到桌上,喝道,“你这孩子怎么越发的不听话,再这么没完没了的闹下去,妈妈不要你了!”岂知这样一来反倒吓着了他,那惨烈的哭声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似要将房顶掀起。
一旁的小蓝也被我的样子吓到,忙将啼哭不止的元元抱进怀中,边哄着边对我说“格格,奴婢知您心里不舒坦,可您千万别拿小阿哥出气呀!”
“他这么小脾气便如此的倔强,以后要如何的管教!”说完将元元抱回,重又放到床上,接着喂他喝,他却只摇头,小手不停地将我递到他嘴边的汤匙推向一边,任我如何哄逗他仍是哭闹不休,看他的样子心中越发烦躁,索性坐在一旁,看他哭到何时为止。
小蓝看着心疼,忙想上前再哄,“别理他!让他哭个够!”
小蓝心疼地看着床上大哭不止的元元,又看着一脸怒气的我,一时没了主意,只搓着手在屋中来回渡着步子。
“你这额娘怎的如此心冷,在院外便听到儿子的哭声!”胤禛挑帘进屋。
小蓝见胤禛进屋似见到了救星,指着床上的元元说道,“四爷……”
“行了!”胤禛挥手,“下去吧!”
“是!”小蓝乖巧的退到外屋。
“儿子!阿玛来啦,不哭,不哭!”他快步来到床边,元元见到胤禛越发哭得卖力。
“哦,哦,哦!我们不哭!乖啊!”他将元元抱进怀中小心地哄道,“你这额娘怎么当的,由着他哭,当心哭坏了嗓子!”
“他这么小便如此的倔,不扳扳他的性子,日后还不上了天!”负气说道。
元元在胤禛怀中慢慢止住哭声,瞪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儿子的倔劲儿倒十足的随了你,你看我又什么时候去扳过你的性子来!无非是拿儿子散气罢了!”他将元元举高,“不哭啦,不哭啦,今天额娘受了气,可怜我的元元了!”此时,元元早已破涕为笑,被他高举过头顶便兴奋地笑个不停。
我将姜汤放进胤禛手中,“你儿子今儿个受了寒,我这个妈妈是哄不了这小爷了!”
“哦?”他将额头对上元元的,沉吟道,“还好!倒是不热,那也要喝些驱驱寒!”说完挨我身边坐下,将碗又放回到我手中,将元元放到腿上,轻舀了一小勺,送到元元嘴边“儿子,乖,喝下去,等会儿阿玛带你去玩啊!”
“小孩子小,爷可别总许空愿诓他啊!”
他侧目看我,“还记着呢!”看着元元将姜汤喝下,笑着夸道,“元元真乖啊!”接着对我说,“我哪能许空愿,等开了春儿,一准儿带你们母子俩出去走走!”
“哼!”我扭头道,“爷还是忙自己的大事吧,这些小事,我自己也能办了,等天儿暖和了,我带着元元踏青去!您也别费心了!是吧,元元!”
元元早已忘了先时我对他的训斥,妈妈,妈妈地叫着,伸出小手让我抱他,将元元搂进怀中,边轻哄着,又问道,“爷不是请旨在家歇着吗,怎么比上朝那会儿还要忙?”
“我能忙什么,无非就是写写字、看看书,跟兄弟们叙叙旧!”他摸着手上的板旨淡淡说道。
“哦?”我轻笑道,“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原来爷与十七爷也素来交好!”
“不过是兄弟间的平常走动!”
“那是自然,任谁也说不出什么!”看元元在我怀中沉沉睡下,我轻轻将他放回到他自己的小床上,淡淡又道,“只是爷别忘记了,当今的万岁爷又最忌讳什么?爷请旨在家无非就是想安静守分,若是被皇上知道爷不安也不静,怕白白费了这一番苦心!”
他静默不语,良久正色道,“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你我夫妻多年,我若不知爷的心思,岂不枉费了爷对我的用心!”望着他的眼眸,我笑着回道,“方才在书房门口,无意间听得你们的说话,猜也能猜到一、二的!”
“哦?”他深吸了口气,又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我笑道,“我的想法爷能听吗?”
他点点头。
想了下,我说道,“我们何不投其所好!”
他略皱眉,“细说说!”
“对父皇忠孝,对兄弟友善,对朝臣交好,不结党,不营私!”
他忽然拍手笑道,“怀袖,真竟看不出,你还有如此的一面!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乱说的,乱说的!你可别当真!”额间起了层细汗,偷眼看他,见他满目笑意,聪明的他别又看出些什么来,今日多嘴了,忙岔开话题,我问道,“爷身边那位老者是谁啊?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你见过的,只是当时去的匆忙!”
“还真的见过,怪不得眼熟,是谁啊?”
“想当年,他可是送过你一尊苦难佛的!”
“哦!”经他一点,猛然想起,“怪不得面熟呢,原来是他啊,好象,他好象姓戴吧?”
“嗯,不错!戴铎,戴先生!”
“爷将他留在府上?”
“弘时也不小了,该有人教教了!”
“也是!”我点头,“弘时那孩子也不小了,该请个师傅了!”
忽又想起什么,我开口问道,“爷与年大人是郎舅之亲,对若莹是不是该……”
话未说完,便被他堵回,轻拥我入怀,淡淡说道“虽是结亲,他仍是我的奴才,爷岂能容别人替自己作主!”说完笑着看我,“你那点小心思,岂又能瞒得住我!”
“呵呵!”我只得跟着傻笑,心中却暗想,怕日后……转念又想,以他的脾气,又有谁能左右得了他,自己还真是杞人忧天。
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位置,又想起他在书房门前的寒冰脸,抬眼看他的脸,仔细好瞧了一番,“爷是属什么的?”
他微愣了下,迟疑回道,“马啊,怎么了?”
“不对啊!”我摇头,“爷不会记错了吧!怎么变脸会如此的快,哪天若是进宫见了额娘,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我是属马的,没错……”忽又明白我的用意,忙道,“看爷是把你惯得没样儿了,居然调侃起爷来了!”
忙笑着摆手说道,“我真没别的意思,爷可千万别误会了!今儿个在书房,您这心也忒狠了些,您不把我放在心中也就算了,怎么连儿子也不理了,把我们就这么扔在门外,万一把儿子冻坏了又该如何?”
“这书房本就不该是你个女人家去的地方,你看什么时候绣心去过!”
“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我皱眉道,“什么叫做不是我个女人家该去的?我又怎么不能去?以前不还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别没事总拿我跟绣心比,若是觉得我不如她,你大可去找她去!我就算是再怎么努力,在爷眼中也不如绣心的十分之一!你今个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若是厌了,就直说,别寻那些个借口搪塞我!”说完赌气走到桌边,拿起本诗集翻了两页又丢到一边。
“你看看,还没容我说完,你又先恼了!”他上前拢住我的腰,轻说道“日后书房那边自是人来人往,也杂乱,你去也多有些不妥当,我可不想旁人看了我家夫人的容颜!”
“还容颜呢!”我嗔怪道,“见天照顾儿子,我都快成黄脸婆了!也就是爷还拿我当个宝,养在深闺呢!”
“这话说的!”他将下巴轻搭在我肩头,将我又搂紧了些,附耳言道,“在我心里头儿,你自是独一无二的,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这府里的奴才们随你差遣,偏你又不稀罕,看你辛苦,我也心疼啊!”
“哼!”靠在他怀中,微闭上眼眸,“你若真心疼我,就别变着法的给我添堵!伺候你与儿子,就算再累,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别再说你的哪房夫人怎么怎么的好来让我堵心!”
“为夫知错了!”他轻哄道,“夫人莫怪了!”
“知错便好!”轻戳他的腰际,“下次再儿犯,定当不饶!”
“得令!”复又贴上我的耳垂,轻吻着,一路滑向脖颈。
“别……”轻拽他的袖子,“一会儿让儿子看见了不好……”
他只不依,板过我的身子,那唇辗转至了我的唇边,堵住了下面的话语。腰上一紧,他将我抱起,只一个转身,便已坐到了软榻上……就在快透不过气时,他方不舍地将我放开,眼眸深邃,拇指抚着我的唇瓣,轻喃着“那……晚上……把儿子哄好……这小家伙太过闹人,不然晚上他又要吵着跟你睡了……”
“好!”心头泛起笑意,难不成,这老爹还吃起儿子的飞醋来,轻吻上他的唇角,我点头应下……
进退
冬去春来,光荫匆匆而逝,转眼又是一年,朝堂之上风急浪涌,雍王府里倒是一派详和之气。
胤禛越来越是清闲,现在又对佛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给自己起了“破尘居士”的法号,更是结交了不少僧徒之众,过起了一心向佛、与世无争的日子。此外,他还搜罗了不少历代文人骚客、隐士僧道的诗文语录,汇集成《悦心集》,自己又写了篇《醒世歌》:
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沓沓在其中。
日也空,月也空,来来往往有何功?
田也空,地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大藏经》中空是色,《般若经》中色是空。
朝走西来暮走东,人生恰是采花蜂。
采得百花成蜜后,到头辛苦一场空。
夜深听得三更鼓,翻身不觉五更中。
从头仔细思量看,便是南柯一梦中。
若真能如此这般的想的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只是他的这些行径倒让府上的女着们着实吓了一跳,就连那拉氏也有些坐卧不宁,忙将我唤到坐前,嘱托我要关心爷的生活琐事,别因有了孩子而疏于对丈夫的照顾,听得我云山雾罩,我对他还不算照顾?为了满足他的某些需要,白天陪儿子疯玩,好换得他晚上的安宁,晚上再陪他……还要我如何照顾?
正自发愁,就听那拉氏耳畔轻叹,“世祖当年便是宠信僧道之众,一度动出剃度之念,如今爷也潜心修佛,若是也要效仿,可如何是好!”
“啊?”刚进口中的水险要喷出,强忍住笑意,我惊道,“姐姐您的意思……”
她点点头,又道,“我是担心爷若是入了迷,想要做了真正的居士又该如何?不如妹妹劝劝爷,这喜好之物切莫过于专注,太过专注定会入了魔!有些话,姐姐也不好说,还要有劳妹妹代为转达!”
无语的点头,心头却止不住地狂笑,他……出家?红尘还未曾看破,何以出家……
几乎是跑回到了小院,进了屋,我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笑。小蓝满脸诧异,被我的样子有些吓着,连忙摆手,又独自乐了半天方才停住。
晚间,将此事告与胤禛,他凝神侧目,想了半晌终也忍不住跟着泛起笑意,“你们这些女人家的,就会没事儿的胡猜乱想!”
“爷这话算是错了,您想,您这一亩三分地上,您的事便是头等大事儿,你若真出了家,当了和尚,这府上老老少少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啊?”说完便又笑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继而又正色对我言道,“这个月十八是皇阿玛的六旬万寿节,皇阿玛在宫中摆了千叟宴以示庆贺。”
“千叟宴!好大的排场!届时肯定是热闹非凡!”
“那是自然!”又道,“你也准备准备,这次带上元元同去!”
“还要带上元元!”我有些不乐意,“不带不成嘛?虽是热闹肯定也很无聊,时间久了,我怕元元乱闹!”
“自是要带上他!皇阿玛的寿宴定是要儿孙满堂方显热闹!让元元这些日子收收心,让嬷嬷们教他些规矩,若是给皇阿玛贺寿时能说上几句吉祥话,他老人家定是高兴的很!”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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