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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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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贵妃听着听着,情绪倒渐渐平复下来,此时哼了一声,目光略微放远,仿佛在回忆什么,低声说:“自然是感激的,那时的我将侯爷看作是再生父母,发誓今生要拿所有来报答他。可是,可是后来……”她眼里透出丝丝痛楚和怨毒,咔嚓一下竟生生将坚硬的桌角掰下,在手里捏得粉碎。

殷据看着那手,震惊之情不能抒发,他竟一直不知道景贵妃是这样的来历,更不知道她有这样一身功夫。

他眯了眯眼:“后来怎么了?”

苍苍意外地看看他:“怎么你不知道?”

殷据一僵,景贵妃阴冷地盯过来:“怎么据儿很想知道吗?”

殷据也是心思敏捷,只僵硬了一下就马上调转枪口朝向苍苍:“我乍闻此事难免有疑惑,你不要以小生大,企图离间我与贵妃。”

景贵妃于是又瞪向苍苍,眼神危险:“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难怪废话这么多。”

苍苍摊手一笑:“我打什么主意,离间你们我就能逃出去了?我只是有话说话,实话实说,你们不是同盟吗,怎么彼此之间秘密如此多?而且殷据不是把我卖了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很交心了。”

“把你卖了?”景贵妃重复着这句话,若有所思地看殷据,指着苍苍。“这一次抓她可是本宫先提出来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本宫?”

“怎么会……”

“咦?殷据没说什么?那你怎么知道我知道很多事?”苍苍一脸好奇火上浇油。

殷据拿眼瞪她,景贵妃则凉凉笑了:“你知道得多,这不是分析一下你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之间,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本宫?”她挥挥手,看也没看殷据,温柔地说,“据儿你先出去,本宫想单独和她谈一谈。”

“娘娘……据明白了。”殷据不情愿却无可奈何地走出去。关上门前还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娘娘,有些事我以为并不重要才没有提起。只要您问,我知无不言,您千万别被这个丫头迷惑了,她精得很。”

苍苍看着他们的表现,然后低头思考。果然殷据没有揭发她,“先知”的能力,他还是想独占,那么景贵妃突然注意起她,是因为什么,她从哪里知道那幅双鹤图是她做的?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把戏。”景贵妃摘掉蒙面黑布。在手里绞着,“虽然我真的很意外你是慕容氏的后人,但殷据瞒不瞒这事我并不在意。刚才只是吓他好玩,你趁早收起你那些小聪明。”

苍苍听到这话却呆住了:“你,你从来不知道我的身世?”

“应该知道吗?”景贵妃唇一掀,“你是多大的人物,谁都得认识?”

“那么。那么殷央呢?”

“他当然也不知道,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只能说长安侯府把你藏得太好了。除了殷据,他手中有你那个短命母亲的人,知道多一点也很正常。”

苍苍不由得一阵恍惚,是这样吗?殷据因为掌握着永国公的人,所以认识她。而其他人哪怕是当今皇帝也不知道她的存在,原因就是侯府一直掩护着她?

竟然是这样。难道说,侯府竟是在保护着她……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正色问:“那你现在怎么又知道了?”

“很简单,柳氏。”景贵妃低头道,“就是你继母身边的那个柳妈妈,被查出来前,她就把这个消息传给我了——不用怪别人,这是你亲自说漏嘴的。”

苍苍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这么不小心?

“她原来是你的人。”

“是啊,柳氏一直效忠于我,假意做罗氏的爪牙暗中对付你继母,也是我指使的,我就是要墨家鸡犬不宁。”

苍苍皱眉看着她情绪激动起来,她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拿出一张东西摊平,居然是那张双鹤图。她摸娑着上面萎靡不振的雄鹤和那只破裂的鹅蛋,久久不说话,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深切的悲痛,竟与图上那只雌鹤的神情如出一辙。

“这是你绣的?”

苍苍轻轻别开脸:“你还真是执着,是我又如何?我既然了解你的过去,绣出这么一幅东西也不稀奇。”

景贵妃抬头,以一种十分奇特的表情看着她,苍苍被看得别扭:“你看什么?”

“你失去过至亲吗?”她忽然问。

苍苍呼吸一滞,至亲?脑海里又浮现出当日连姨冰冷凄惨的尸体,还有那凤凰台下,熊熊大火里墨珩在怀中合上双眼的场景。她不堪忍受地闭上眼睛:“与你何关?”

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景贵妃低低地笑起来:“难怪难怪,我就说,谁能在一张绣布上把感情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原来也……”她摇着头,痴痴地看着布上雄鹤,“你知道吗,我的第一个孩子是长到两岁没的,他可聪明了,又乖巧懂事,很少哭闹。我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我也能为人母,有一个孩子会围着我母妃母妃咿咿呀呀地叫。那时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的女人……可是!”

她表情凄厉起来:“是那该死的墨鼎臣,他说他要拿我的孩子来巩固我的地位,什么狗屁地位,谁稀罕,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可是我没办法违抗他啊,我的命都是侯府的。结果,结果我的孩子从假山上摔下来,烧了两夜就去了。当我因此扳倒了宫里最得宠的那几个女人,被晋为景妃时,你知道我心里多痛吗?”

“还有,还有我的二皇子,也是那个老东西说要抢在皇后面前产下长子,他找人给我催产,他说不会有事的,他再三承诺过的!”

景贵妃伏在桌边赘赘地说着,看不见她的脸,但分明有哭腔,苍苍有些不忍,她这时竟只是一个接连失去孩子的脆弱母亲。那两桩事情前世她都听说过,那是景贵妃的死穴,最易触发她的心弦,所以她将事故隐晦地表达成绣图,去令她惊疑,令她动容,然后出手暂且帮当时的钟离决一把。

那时她也知道这么做会勾起其伤心往事,但感受并不大,此时看到景贵妃如此伤心,这才心生不忍。

“你,不是还有殷灏吗?”

“哪能算什么?一个过继过来的儿子算什么!”景贵妃骤然抬头,表情可以称之为激狂,如同森林里疯长的带刺荆棘,“是他,是墨鼎臣杀了我两个孩子,是他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他毁了我一生,我也要毁掉他拥有的一切,侯府,墨氏,他的子子孙孙,所有珍视的一切,全部都毁掉!我要让他痛不欲生!”

082受辱

“那真可惜,你此生都不能得偿所愿了。”所有不忍心顷刻冰封,苍苍终于才像面对一个敌人一样,拿出冷漠的那一面。景贵妃哈哈大笑:“你要阻止我?你能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出不去这里,你就是条任人宰割的鱼,命都要保不住了。”

“是这样吗?”

“别告诉我你在拖延时间等外面的人来救,这里不是皇宫,也不是三皇子府,他们找不到这里的。”

“……”苍苍的脸微微一白,片刻一字一顿地说,“天无绝人之路,除非你们现在立即就杀了我,否则……”

总是有转机的,她回到这个时空,连墨鼎臣那关都过了,活到了现在,总不是为了在这个时刻这个地方屈辱死去。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景贵妃啪地站起来,强烈的杀机直逼苍苍,使苍苍有些承受不住而身形摇晃。

苍苍勉力扣住桌子边缘使自己不至于倒下,不得不承认盛怒失控之下真有可能下杀手。激,激不得,假意投诚这方法已用过多次,没有效果了,她目光转向桌上的纸笔,心想自己还能安全大概是因为那个“先知”的能力。

还能撑多久?她一直不透露知道的那些事的话,殷据也许不舍得杀她,但一定会想方设法逼她,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听她兜圈子。

墨珩,墨珩,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失踪了,又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

三皇子府,仆人侍卫倒了一地,到处是昏蒙蒙静悄悄的极其压抑,数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集合到一处,围着中央那个修长的身影,一个是摇头。两个还是摇头,没有收获,哪里都没有收获!

黑衣人重重一拳砸向柱子:“可恶,到底在哪里!”

这个痛苦嘶哑的声音正是墨珩的。

先前阻拦的那人看着他,低声说:“公子,或许人不在这里,殷据也不见踪影,也许……”

“那会在哪里!全城搜捕?地毯式地查找?我没有时间了,晚一刻钟可能就……”

就算有时间,也没办法做到那个程度。

“公子。冷静。”

墨珩压抑不发胸膛起伏,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又一拳捶上柱子:“……撤退。”

“是。”众人正准备撤走。忽然南面黑漆漆的夜色里快速走近一个人影,众人一惊,立即摆好架势将墨珩团团护卫住。

“各位不要慌张,我只是来传达一句话的,说完就走。”那人影立在数丈之外说道。听声音非常的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

墨珩却瞳孔狠狠一紧,拨开自己人冲了上去,一把攥起对方的衣领:“是你!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就是冒充墨记传假消息的人。苍苍呢,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快说!”

“咳咳。别冲动。”那人推开墨珩的手,墨珩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作用在自己手上,使他无法抗拒地松开了手。他怔了怔。看看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对方。

近距离之下可以看清那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他说:“我叫桑瓜,骗你的活的确是我负责的,但抓慕苍苍的步骤却与我们无关。我们也很想知道本该被带来这里的慕苍苍为何迟迟没出现。”

他视线在墨珩身后的人群里转了一圈,继续说:“我师兄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正在寻找其下落,然后有些环节需要你们的配合。不要问'我凭什么相信你'这样的废话,相信就来不相信也不勉强,我们只是需要人做一些善后的工作,并非必须不可。”

他说到最后还耸耸肩,然后转身走了,一晃眼已在十数米之外。

这是什么步法,如此诡异?并且“我们”?“师兄”?

墨珩脑海里迅速冒出多个猜测,隐隐觉得对方可能是权贵圈子以外的某个势力,但此时也无暇多想,他几乎没有犹豫,手一招:“全体跟上。”

苍苍静静坐着面对空白纸张出神,景贵妃已经走了,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蜡烛燃烧发出细微声响。

房门嘎吱一声开启,随即又闭合,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苍苍面前,带来夜色残余的寒意。

他轻轻咳了两声,冷冰冰地质问:“我将景贵妃送出去了,她看上去很愤怒,你对她说了什么?”

既然知道这里地点未知,自己毫无可乘之机,也很难被救出去,苍苍就不想再惹火他,只是盯着烛火悠悠地说:“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而已。”

冷不防下巴被捏起来,巨大的力气几乎是她无法呼吸,她被强迫对上一双阴厉愤怒的眼睛:“无关痛痒?那她怎么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去禀告父皇?你可知道为了不让你的消息透出去,我下了多少力气又顶了多少压力,你倒好,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还要揭我的短。”

他突然松手一推,苍苍摔到地上,手臂传来的疼痛使她额头渗出冷汗,她撑坐起来揉了揉感觉快被捏碎的下颌,低声说:“你也从来没告诉我,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世。”

殷据气笑了,低吼道:“这需要说吗?当年小姨母为什么偷偷摸摸地生你,你在长安侯府为什么只是个绣女,这一切都是在防谁,你看不出来?而你呢,一开始自说自话破坏我的算盘去救墨松,后来又屡次出风头,不把各路人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你不甘心是不是!”

他一踹桌子,似乎还恨不能上来踹苍苍一脚。

苍苍也怒了,她很多时候都可以冷静,却十分不能忍受有人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尤其是明明自私得要死,还要做出“你怎么这么不顶用?我为你累死累活你却全盘捣乱”的这种虚伪嘴脸。

她咬牙站起来盯着他说:“如果你真的为我这样为我那样,为什么从头到尾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醒?殷据,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不过是不想惹祸上身,还能独自利用我。”

“你这样认为?”殷据冷笑,“那我为何不干脆杀了你了事,难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足智多谋?”

“是你太傻,还是你以为我太笨?杀我?怎么杀?别说我一直在侯府里没有可趁之机,就算我流落街头,你也只能好好养着我。你手上的可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人,杀了我就不怕他们造反?”

殷据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这一直是他的心病,没有人愿意用不完全忠心于自己的人。他过去这么多年既要承受害怕被背叛的焦虑,还要担心苍苍长大之后来跟他抢人,活得一点也不轻松。对付墨松那事之所以要拉苍苍下水,无非是看她越长越大却还什么都不知道,想着不妨把握先机,告诉她一部分真相,使其感激顺从自己……

结果呢,她的头脑给了他惊喜,却又一次次令他失望震惊措手不及。

双手死死握紧,她总是这样,不认识之前就给他压力,认识之后更是一种威胁。

“小姨母留人给你?留人给你何用,你一介女子求的无非是安身立命嫁人生子,而我要做的事却有很多很多,苍苍,我们是同根的,我好你才能好,否则你独自一人谁看得起……”

“你好我才能好?”苍苍断然打断他的话,目光像在看一个最卑劣的说谎者,“殷据,你怎么自我感觉永远这么良好,老自以为'我是表哥我最好我最大'!你凭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为你做事就是天经地义的,不和你一条心就是愚蠢,就是背叛,就是不可理喻?”

“我告诉你,不可理喻的是你!你抢了我母亲的东西,还一点愧疚感激之心都没有。你不想着帮我建造一个安全稳定的生活环境,还巴不得我与墨氏决裂然后去跟你同仇敌恺。是,你是没义务为我做什么,可是我就有义务为你鞍前马后吗?我不是你的奴隶不是你的禁脔!不是你和颜悦色哄两句就乖乖卖命的蠢货,更不是哄不住后来个威胁逼迫就要俯首称臣的软蛋!你——”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将苍苍掀翻在地,她捂着脸颊,完全懵了。她想过自己激怒殷据的下场。他也许会关她,饿她,对她上刑,甚至一怒之下给她一刀子。痛苦死亡她都不怕,那些激愤之情却是憋了好久好久,不吐不快的。

可是她想了那么多,却唯独没有料到他会直接动手扇她一巴掌。

动手打女子的男人,前世今生她都没有碰到过半个,在她的认知中,那是人品缺失枉称丈夫的存在。

惊愕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屈辱感,她全身发抖,怒目视去,下一刻却被扣住肩膀丢了出去。

坚硬的床榻震得她头眼昏花,等稍微能看清楚人,就看见殷据一步步逼近,此情此势却又是另外一番震惊。

作为一个拥有二十四岁灵魂的女子,她敏感地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朝后退去:“你要做什么?你疯了!殷据你疯了吗!!”

殷据欺身上前,粗鲁地将她拉近压住,低头盯着她,双眼里闪烁极度危险的凶光:“疯了?是,我疯了。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是不是我的禁脔。”

他在她颈下一扯,嘶啦一声,薄薄的衣料在他手中撕毁。

083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侍女服之下,是一件荷叶色收身马甲,将少女发育不久的身材裹得很紧绷,仿佛稍微触摸一下,就能体会到那种奇特的弹软。殷据瞪着脖颈下暴露出来的,宛如白瓷的肌肤,眸色逐渐黑浓,忽然压下嘴唇。

“滚!滚开!”苍苍尖叫起来,双手用力推拒着,殷据不耐烦地抓牢她,手指勾住那件马甲想要如法炮制地撕下来。

可是马甲质地却出乎意料地好,扣子绞得极紧,他第一下没有撕成功,反倒苍苍得到机会,四肢并用地踹开他,翻身滚下了床,还没能爬起来,头发就从后面被紧紧抓住,猛力一扯,她的颈椎重重地磕上了床沿。

“啊……”极度的疼痛和眩晕让她险些没昏死过去,感觉到一只大手扼着她的咽喉往上提,她想也不想,一低头一张口,用尽所有力气咬住了那只手臂。

“嘶——”殷据吃痛,一记手刀劈在苍苍耳后,趁机救出了自己的手,居然已经鲜血淋漓。

苍苍被大力打得倒伏在一边,咬牙爬起来,才迈出一步又啪地摔下去。耳朵里全是轰鸣的乱响,她挣扎着打开眼睛,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模糊不清摇摇晃晃。

“噗……噗!”她吐出口里的血液,分不清那是殷据的还是自己的,一抹嘴巴,屈起肘部想再次挣起来。一只脚忽然踏到她肩上,她越向上撑,那压力就越大。“呀——”她爆发出嘶哑倔强的吼叫,拼尽了力气,最后还是手臂一软,被踩了下来。

踩了下来,像被踩进尘埃深处,额头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惊起空洞绝望的回音。

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的屈辱无助……

她咬牙叫:“殷据,殷据,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

“随你。”他又向她伸出手,那令人作呕的气息越来越近。

她瞪大眼眶,十指抠紧地面,抠出一道道的血痕。

有一把刀就好了。如果有一把刀,她一定狠狠捅进殷据的身体,捅死他,捅死他!

可是。心里却生出不合时宜的软弱期盼。

谁来救救她?

有谁,可以,救救她……

像是听到了她的祷告。就在殷据的手指快要碰到她的肩膀时,一样东西尖啸着从门口射了进来,宛如一道开天裂地的巨剑,来势凶猛至极,割过殷据的腕部。殷据来不及闪避。袖子被割开一大道口子,鲜血从皮肉下面迅速喷涌出来。

他大惊后退,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捂住伤口,惊骇地看出去:“是谁!”

门,轰然大开,黑色汹涌的夜风夹带着雨丝狂冲进来。那厢阶下。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一人一椅缓缓移来,白得纯粹。亮得夺目。

他轻轻抬起眼睛,明亮的视线准确锁定苍苍,仿佛一个孩子终于找到心仪已久的东西,一道灿光自大海般幽深的眸底滑过,然后在看清她的形容后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声音空灵干净,一如其通体气质。

是、是他?

苍苍看傻了眼。回过神忙不迭地胡乱点头,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又惊又喜之下,眼泪也都快给逼出来了,也不知哪里又生出许多的力气,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向他走去。

她只见过他一面,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可她知道这个人很强。她知道这个人,可能是来救她的。

也许她走得太急,跨门槛的时候差点被勾倒,白衣少年及时地说了一声:“小心。”

她感激地朝他笑笑,但面部肌肉已经绷得太紧太久,这个笑显露得有些艰难,她忽而又想起自己脸上又是巴掌印又是血迹的,此时还衣衫碎裂披头散发,一定难看到了极点。从来不注重这些表面形象的她,面对着一个气质澄澈空朗的少年,忽然就有些形惭自秽。

他是溺水时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无法不惶恐紧张,就怕哪里做差了会搞砸一切。可就在这时,身后殷据突然冒出的话把她的脚步生生钉在当地。

“未名先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还想过一会儿就派人通知你,说人抓到了。”

他说。苍苍能肯定他是故意的,故意说出这番话来,就好像不久前她故意恶心他和景贵妃,企图让他们内讧一样。

可是,她的双脚还是定住了。

她盯牢白衣少年,心中希望他立即反驳,可是他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看了看殷据,眸色流转之间有一种惊心动魄般的气韵。

殷据走出来,就站在不远处慢悠悠地说:“苍苍,你也该看看这回你是栽在何人手中,也好心服口服。”

苍苍厌恶他的声音,心里却因此涌起惊天波澜。

她早就猜测殷据那边出了一个权术高手,现在想想,当日她在太学院见到白衣少年的时间和蹊跷处,实在可疑。当日她也偷听到,殷据和他的手下谈话中提到这个名讳。

并且殷据叫这个比他还要小的少年为“先生”?殷据多骄傲和利益至上,竟能如此放低姿态,如果只是为了对方的武功,那少侠或大侠更为妥当一些。

未名……先生?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白衣少年,犹豫片刻鼓足勇气问:“是你吗?这些天处处和我作对的人,是你?”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打着颤的,好害怕他会说是。

他没有立即回答。

雨越发地大了,淅淅沥沥地拉开道道垂帘,于屋中透出的灯光之下简直可谓流光溢彩。而他坐在雨中,黑发白衣皆被斜斜打湿,衬着那剔透舒雅的面容就好像一卷山水画,美丽得惊心动魄。

他只是静静地望过来,夜色昏浊,她分辨不出这种神态到底代表深沉还是什么,只觉得他的各种反应都很怪异,与常人不大相同。然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是我。”

苍苍倒吸一口气,心凉了半截:“那,那这次捉我的圈套,也是你设计的?”

“是我……”

后面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但苍苍已经全部听不见,那个“是我”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她一张惨白的脸瞬间黯淡下去,扶着墙倒退,看看殷据又看看未名,张了张口,忽然凄冷地笑了。这算什么?前有狼后有虎?她慕苍苍竟然落到如此田地,还错把敌人当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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