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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酒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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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看看吧。”
  “这是什么?”纸上头是一堆字,什么富贵吉祥如意平安等等等的。
  “是昨儿个我上大街跟那算命的要的店名,你帮我挑一个吧。”算命的说这些店名都很配她的生辰八字,一定可以大发利市。
  “小的不懂这个。”何晋把它推回去。
  “就随便选一个。”因为她想了一整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随便选?何晋不太赞同地看着她。“小姐,做生意是大事,不能太随便的。”
  这她也知啊,可是就选不出来嘛。
  “不如我们猜拳好了,输的人选一个。”
  “不行这样的,小姐。”
  然后,一男一女从要站还是坐的争论,换到该不该随便选店名的争论。
  躺在花丛后面,用书册挡住脸正在睡午觉的无梦,被这一连串无聊的争论弄得既好气又好笑,索性爬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拎着他的书册一脚踏进了凉亭——
  “就叫吉祥酒楼吧。”无梦代她定了名,没经她同意,更没理她看见他突然出现的一副错愕表情,他伸手取过她桌前的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来喝。
  几天住下来的结果,他发现朗明月和这名叫何晋的男人特别好,好吃的会想到何晋,好玩的会想到何晋,连取店名这么大的事,她也只是问何晋……是因为何晋最常出现在她身边?还是,她喜欢何晋?
  “为什么是吉祥?”她看见无梦,又开始脸红红,这几天刻意避开他,没想到他又这样突然冒出来。
  老实说,那天他摸着她脸的举动,还有他看着她的神情,到现在还让她有点怕怕的,因为他摸她的时候,心会莫名其妙跳很快,这绝对不是一个太正常的反应——以她对自己的粗浅了解。
  无梦好笑的看她一眼。“有富贵不一定有平安,有平安不一定有富贵,如意如意,是如人意,但人之心千变万化,哪能说得准好坏?就像你,连一个店名都决定不了,就算如你意又如何?因此不如选吉祥,吉,代表喜事好事,祥,代表顺利平安,既然可以有好事发生又一切顺遂,那不就代表这间店会大富大贵又平安如意了吗?”
  啧啧啧,真有他的,这样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莫寻开心的笑了。“好吧,那就叫吉祥酒楼。”
  坐在一旁的何晋抬眸看了无梦一眼,正巧,无梦也在看他。
  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何晋眼中竟然有一股戾气?
  是对他?还是对明月呢?
  第5章(2)
  ***
  吉祥酒楼开张在即,这个把月来,莫寻当真要忙昏了头,找人弄来了一份都城内大官大户们的夫人及女眷们的名单,她亲笔写下了一百多封的邀请函,请她们在酒楼开张的那一天前来参加珍藏古董的分享大会,由酒楼免费备酒备菜招待,当天还会发下酒楼招待券一张和酒楼优惠券十张。
  “夫人,为什么您开的是酒楼,办的却是古董分享大会啊?”丫头晴儿正在一旁替她把信封给封好,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我直接写着这里要开的是女人来的酒楼,请她们来共襄盛举,她们哪一个敢来啊?”
  “所以?”
  “所以,我得从这些大官夫人们爱面子又爱比较的心理下手,让她们把最心爱最有价值的珍藏古董直接拿出来秀一秀,与其说是分享,不如说是献宝,大家为了不失面子,怕人家说她们家没好料的,应该都会前来参加的。何况,我还请来了都城最有名气的古董鉴赏家西门子老爷子,相信这些夫人小姐们都会趋之若惊的跑来,让吉祥酒楼一开张就欣欣向荣,人潮汹涌。”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可以顺便宣传我们酒楼的生意及经营的内容啊,那些招待券和优惠券就能让她们全都来亲自体验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还有,当天我们还会举办美男选草大会,让她们亲眼见识一下我为她们选出来的男人有多么棒,心动了就会行动。”
  “啊,原来如此,夫人的心思真是细密,点子真是高超啊,可谓是挂着羊头卖狗肉——”
  朗明月的美眸瞪了过来,丫头晴儿蓦地闭上了嘴。
  “我说晴儿——”
  “是,夫人。”晴儿乖乖的站在一旁等着。
  “接下来有你忙了,这一百多封邀请函你得一一送到她们手上,确定她们每一个都收到才行。”
  嗄?全部?
  晴儿铜龄般的眼睁得大大的。“夫人……我一个人哪成?”
  “我会让何晋跟着你、保护你,必要时请他抱着你用飞的,这样应该可以节省不少时间。”莫寻边说边打了几个哈欠,整个人倦极了。“就这样了,三天内把它全部发完喔,一张都不可以少,听见了吗?”
  “是……夫人,晴儿一定办到。”晴儿看朗明月的眼睛都快睁不开,鼻尖还沾了墨,想起了赫连庄主先前的吩咐,忙不迭走上前替她铺好床。“夫人,您先睡一会儿吧,您这几天真是累坏了,您先睡,晴儿替您打水帮您洗个脸擦擦手可好?”
  “嗯,好。”莫寻是真的累坏了,用毛笔写字可不是她在说,一百多封耶,还得写得工工整整漂漂亮亮的,当真是把她累到快挂掉!还是活在二十一世纪好,有复印机、打印机,随便打出来就美呆了,邀请函还可以做美工设计哩,还用得着这样做苦工似的猛写吗?
  唉。累啊。
  莫寻走到床边,头一沾枕,眼一闭,整个人便贪睡的睡沈了。
  殊不知,趁着丫头晴儿替她去打水的空档,一名俊美男子悄悄入房来,替她把了会儿脉,又伸出手来探了探她的脸、她的额,甚至有点不自禁的贪看起她那半点警戒也无的沉沉睡颜。
  她,当真是累坏了。
  就像个拚命三郎似的,很努力的往前冲。
  没想过她只是个女流之辈,没想过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娃儿要顾着,没想过累也没想过可能会失败,就这么一个劲儿的去做了,甚至,不畏流言蜚语……
  他该说什么?勇气可嘉?
  无梦看着她沈睡的容颜,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很浅很浅的笑。
  在她身边待了快两个多月,他很确定,她不是明月。
  因为,他看见她背着所有人偷偷拿着琴谱在学琴,指尖有点笨拙的在拨弄着琴弦,弹了半天,不成曲。
  因为,他看见她平日四下无人时那毫不端庄又随意至极的坐姿、站姿,甚至蹲姿,哈哈大笑的样子,逗弄何晋的俏皮模样,一看见他便脸红红手脚失措的样子,和她那脑袋瓜子里一些古灵精怪的想法及做法……
  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其他的完全不像朗明月,更别提朗明月弹得一手好琴,美音可传千古,任这女人再怎么勤练,也绝不及朗明月的一半。
  她,不是当初跟他写下合约的那个朗明月,可她却是他娶进门的妻,他未来娃儿的娘。
  他当然可以假装不知情,让她就这样一直留在他身边……
  无梦的眸一黯,手一顿,刹那间有些怔忡。
  纳闷……自己何以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有这样的念头?
  或者说是惊吓居多?毕竟,他这一生里还没对第二个女人动过心,甚至,产生了一丁点的贪恋。
  无梦皱眉,想把手抽回的当下,身后感到一阵掌风袭来——
  不明对方来意,怕伤及睡梦中的朗明月,他没闪开,反而回身迎面接了对方一掌,掌与掌接合在一块儿,交击力道之强大让两人双双一震,全都愕然不已。
  来者,是何晋。
  未语,他出手又是一击,无梦这回甚是从容的化去对方的攻势,但依然把床榻上的女人护得牢实,连一道风都没让吹到她脸上去。
  这一点,两人倒是甚有默契,没想惊扰到那好不容易正补眠的女子,一个眼神示意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房门。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走出门外,何晋便冷冷问道。
  无梦提提唇。“我若要害她,她早死了。你又何必担忧?”
  “男女授受不亲,这里是小姐的闺房。”
  “她是夫人,不是小姐。”无梦挑挑眉,纠正。“还有,你不是也出现在这房里?”
  何晋脸一阵青。“我是保镳。”
  “保镳自当在门口守着,不是进屋来,刚刚没看见我进来,现在却知道我在里头,那刚刚你岂不是在外头偷窥?”
  这哪叫偷窥?
  “我得确保小姐安全,自然会随时注意。”何晋有点心虚的驳斥。
  “是吗?那很好,只不过你别忘了,她是有夫之妇,而且还怀着身孕……赫连庄主不是你得罪得起的,千万记住。”
  “他配不上小姐。”
  咦?无梦抬起眸,望向一脸愤愤不平的何晋。
  “把妻子娶进门不到一个月就放任她出来抛头露面赚钱,半点未顾及她腹中娃儿的男人,没资格当小姐的丈夫。”
  闻言,无梦咬住牙根。
  是啊,他没资格,可,是她自己要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的,据他的观察,这两个多月来她可比待在赫连山庄时快乐许多,彷佛……她从来就不曾想起过她的丈夫——赫连麒。
  这一点,他也很闷。
  虽然,他知道他闷得很没理、很可笑,也很无聊,但,知道自己的女人整天和别的男人混在一块儿还很快乐,心情总是很复杂。
  这种心情……叫嫉妒吗?
  托何晋的福,这一点,他现在终于明白。
  第6章(1)
  如莫寻所料,一场以古董珍藏分享大会为名目的官夫人官小姐的餐会,顺利让吉祥酒楼的名号一举打进上流阶层,不只如此,开幕当天酒楼门前可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平民百姓们莫不争相来到这平日地理位置显得有些隐密的街角,目睹这难得一见的奇观。
  顶着赫连夫人及酒楼老板娘名号的莫寻,这天可忙了,挺着四个多月的小肚,不断的穿梭在众宾客间,一个一个拉着对方的手递送酒楼的招待券及优惠券,上头还有写下酒楼地址和预约方式,并以粉红丝带系上当成礼物,官夫人官小姐们人手一份。
  古董分享大会之后,便是酒楼今日的重头戏,一个个由莫寻精挑细选的各式美男与猛男,在台下一阵害羞的轻呼声中轮流上场,各自表演了一段才艺,琴棋书画及武术表演之外,还办了一场与台下官夫人官小姐们互动的诗令,炒热了场子,也让酒楼的男人与来宾们一下子熟稔了起来。
  这绝对是一场极成功的开幕宴,可莫寻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不住地往外飘去的目光,其实是在等待某一个久违的身影。
  今天,是她莫寻的大日子,虽然这间酒楼男宾客勿入,但她还是发了一张邀请函给她的夫君赫连麒,希望他可以来分享她的喜悦——不管今儿个的餐宴是成功还是失败,毕竟这是她往前跨出的很大一步。
  但他始终没出现……
  是觉得她丢了他的脸吗?因为她在这样的年代里开了一间别人没开过也没想过要开的店?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不爱她,要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娃儿,所以关于她的一切,他真的都可以不闻不问?
  酒楼里还闹得凶,场子正热呢,莫寻却悄悄转身走了出去,穿过庭园来到了大门口——
  “庄主来过了吗?”她问着今天帮她守门的何晋。
  何晋摇摇头。“没看见庄主,倒是不小心瞧见无梦那小子偷溜了出去。”
  “无梦吗?”莫寻轻轻扯唇。“我还道他今天怎么这么乖呢?还配合上台表演了一场武秀,把那些官夫人及小姐们惹得只差没兴奋得尖叫了,没想到结果还是偷溜了。”
  “小姐,无梦没个定性,也不听小姐的,或许,他原本就不适合这里……”
  “是啊,我是强求他来着,不过没法子,客人们会喜欢啊,所以能留就留了,只要他不给我出什么我摆不平的乱子,就全依他吧。”
  这阵子,她是很刻意与无梦保持一点距离——心理上的距离。
  谁叫她一对上他的眼睛就会一颗心乱乱跳呢?
  还有,她总是会想起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的那一刻,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的奇异感受。
  但,她也想赫连麒,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唉。
  唉唉。
  是因为变成了孕妇,所以才会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吗?常常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一会见喜一会儿忧的,把自己都快烦死了。
  莫寻有点意兴阑珊的撩裙坐在大门的门坎上,双手托着腮,瞧着那些停在门边的轿啊马的,几匹马儿见到穿红衣的她还对她喷了几口气,马蹄有点不安的踏啊踢地。
  啧,真是够了……
  “你们又不是斗牛,做什么看见穿红衣的我就乱蹭乱动的?”莫寻看了好笑,伸脚佯装朝牠们踢了踢。“去去去,别碍我眼,我正烦着呢,听见没?”
  何晋在一旁见状,问:“要不要我把牠们带到另一头去?”
  莫寻抬起头来瞧了他一眼,笑道:“别忙了,你也累了一天,要不是今儿个有太多贵宾来,怕出了什么麻烦,也不必让你在这儿守门,明天让你休假吧。”
  “小的不必休假。”
  “就算你无家可回,也得排休的,去逛逛大街或是找找姑娘什么的,总得让自己休息一下,嗯?”
  “小姐……”
  “好啦,不必再说了,就这么定了。”莫寻起身,打算回酒楼里去,却觉得一阵晕眩袭来,整个人就往一旁倒去——
  何晋赶紧伸手抱住了她。“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别担心。”莫寻摇摇头,想从他怀里起身却没力气,觉得黑黑的天空都在转,只好紧紧攀住他的手臂。
  “你这是在干什么?”踏着月色而来、轻摇折扇的赫连麒,轻轻柔柔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闻声,莫寻的身子微微一震,回眸,竟见着她盼了许久的夫君。
  当日,她走得甚是潇洒,还说以后不准他再碰她,他也跟她比潇洒的放开手,数月来都对她不闻不问……
  但,他终是来了,不是真的对她毫无关心,想到此,莫寻的鼻头一阵酸意龚来,眼眶瞬间刺痛不已。
  一滴泪不期然地落了下来,她赶紧回身低下头伸手抹去。
  “小姐,你真的没事吧?”何晋看到她在哭,眼睛红红,不想搭理正站在前面看着他们的赫连麒,低头轻声问:“我帮你找大夫过来?”
  声音虽小,一旁的赫连麒还是听见了,眉微蹙,移身过来,长手一伸把她从何晋怀中轻扯入怀,伸手便去把她的脉——
  莫寻乖乖的没乱动,因为头晕脚轻地,实在没力气跟这男人闹脾气,索性就这样枕在他怀中,感受一下这男人温柔的臂弯。
  “你最近都没吃饭吗?有孕在身,气血易不足,太过疲累身子就会受不了,你——”赫连麒低眸还想数落她几句,却见她猫似的安静,微合着眼偎在他胸口上的模样,蓦地噤声不语了。
  看来,她真的很不舒服,才会乖巧的偎在他这个数月未见的“夫君”怀里而没有“张牙舞爪”。
  想也没想,赫连麒拦腰抱起她,便往酒楼内走去。
  她伸手圈住他的颈,意外他会这样对她,心里头有点娇羞也有点喜悦,在此时此刻,她也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他很是想念。
  下意识地,她朝他怀中偎紧了些,如果可以,她真想紧紧紧紧地拥抱他,告诉他——她想念他。
  何晋不放心的跟在两人身后。
  本想替第一次前来酒楼的赫连麒指引一下方向,却见他熟门熟路的,简直可以说是准确无误的找到朗明月的闺房,踢门而入。
  他皱起眉,没有再跟进去。不管怎么说,赫连麒是小姐的丈夫,小姐盼了他一天,他能来,小姐的身子应该很快便能好些了吧?但,为什么赫连麒像是对酒楼里的方位一点都不陌生?难道,他之前偷偷进来过这里?
  想着,何晋缓缓转过身要离开,却遇见脚步急匆匆的晴儿——
  “看见我家夫人了吗?何晋。”没想到才一转眼,夫人就不见了,酒楼内的官夫人们正嚷着找人呢。
  “小姐不太舒服,庄主抱她进房休息了。”何晋还是坚持叫朗明月小姐,而不是跟着晴儿唤她夫人。
  “嗄?庄主来了?夫人她……还身体不太舒服?天啊,庄主一定会怪我的啦,怪我没照顾好夫人……”晴儿有些慌了。
  “他有交代你好好照顾小姐吗?数月来,他不曾踏进酒楼一步,对小姐可说是不闻不问的——”
  “庄主没有对夫人不闻不问啦。”晴儿轻声的帮庄主抱不平,也不想旁人认为她家夫人受到冷落,又道:“庄里的刀叔常常会送来给夫人调养身子的汤药,宫里送到庄里的那些好吃好穿的,庄主也会叫刀叔送过来给夫人,除了没亲自来看她外,庄主对夫人也不能说是不好。”
  晴儿越说越小声,想到刀叔每次来都提醒她庄主交代要好好照顾夫人一事,心里头就有点惶恐……夫人可别出什么问题才好,否则,她一定会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唉。
  何晋闻言未再多言,淡淡的往朗明月的房间观了一眼,继续本来要迈出的步伐。“我回大门口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晴儿嘟着嘴目送他离开,嘀咕着:“你的眼里就只有你的小姐吗?就不会对我多看一眼?就算只是一眼也好啊。”
  但,那永远只是一种向往吧?那根笨木头……如果她不亲口告诉他,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喜欢上他了……
  可,知道又如何?他的眼底除了小姐,恐怕谁也容不下吧?
  ***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他们是在冷战中,明明这男人还警告过她不止一次,不准爱上他,但,这一回他来到她身边,却让她感觉到他对她的言行举止都有些不同了,像是多了一点用心,不管是举止还是眼神抑或是言语,看起来好像没啥改变,但却又不太一样了……
  莫寻瞧着他端起刚刚晴儿送进来的汤药在唇边轻吹着,怕她会觉得苦,还叫晴儿到大街上给她买糖,就这样把人给支开了,自己很理所当然的担起喂她喝药的任务。
  还有,在更早他抱着她进房时,低头瞧着她的神情,少了一些冷漠,多了一些温柔,像是想对她好,而不是像之前那般想把她排除在他的生命之外。
  是她太多心了吗?还是在这段没见到他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些什么她不知道又必须知道的事?
  汤匙突然凑近她唇边,莫寻回过神来睨着他,淡淡的中药味和着丝丝苦味窜进她鼻翼,她轻蹙起眉。
  “乖,喝下吧,这样精神恢复得快些。”赫连麒唇角勾着笑,哄她。
  他知道她怕苦,在他易容成“无梦”日日待在她身边的这段时日里,他看过数回晴儿在她身后好求赖求着她把药喝下的情景,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含泪把药给吞进去。
  那模样儿有趣极了。
  身为无梦的他,当时只能在旁边偷笑,可如今,他却可以用她丈夫的身分理所当然的陪在她身边,哄她把药喝下……心里竟为了这样的更进一步感到一股无言的快慰。
  没让他再多说一次,莫寻乖巧的把药喝下了,眉蹙得更紧,然后他又送来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一直到那碗汤药终于见底……苦得她想吐,手轻顺着胸口,一会儿又摀住唇,未料,一颗甜糖在下一刻被送进她嘴里,入口即化的甜刹那间将口中喉间的苦味全给散去……
  第6章(2)
  她愕然又惊喜,同时却又不解的望住他。“你有糖?”
  却在这深夜时分硬是把晴儿叫出去大街上买糖?
  扇子轻摇,赫连麒轻咳一声,美丽俊颜上有一抹极可疑的红。“是刚刚在袖袋里不小心发现的……”
  “你很爱吃糖?都随身带着吗?”莫寻好奇的眨眨眼问。想不到这样一个大男人会爱吃糖到这种程度,实在想不到呵。
  当然不。他会带着糖,自然是因为她。
  这糖还是他独家特制的,用天然果子香和着一些可养胎安胎的草药研制而成,与其说它是糖,不如说是一种中药丸子,只是它吃起来甜甜的,入口便化开,因为其中添加了一道出自于关外、极其珍贵的糖霜。
  这糖,独一无二,是他特别为她制的,就算晴儿踏遍了全千邺国,也绝对找不到这样的糖,但,关于这一点,他并不想对她说明。
  “嗯,算爱吧。”就让她以为他爱吃糖好了,总比她知道他特地为她制糖还故意把晴儿给遣走来得好吧?
  莫寻甜甜的笑了,见他一脸尴尬模样,以为是被她发现爱吃糖而不好意思,索性转移了话题——
  “宝宝还好吗?”古代非比现代,还有超音波可以看到娃儿的长相性别及健康与否,这让她很难不担忧,只能每天开开心心过日子,希望自己的好心情可以让肚子里的宝宝长得好长得乐观。
  “宝宝?”他莫名地望着她。
  “就是娃儿。”她低下头,神情温柔的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他好吗?看得出来是男是女吗?”
  “他很好。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所以,你不必在意娃儿是男是女,只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就成。”
  她笑了。“我以为你想要女娃呢!阎堡主说,你很想当他家娃儿的爹,若是如此,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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