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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神州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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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把寺院的地址选在这里，想必也是有过美好的憧憬的吧，只不过……
胡楚飞快地拧着野鸡跑下山了，来到了溪流边，找到了一块大石板处，用水把大石板洗一下，然后，胡楚就开始对付那只肥美的野鸡了。
这家伙拔起鸡毛来，还是相当有一手的，只见那手快若闪电，几下子，那鸡毛就拔得干干净净了，只是，有点小意外的是，这拔鸡毛也是一件体力活，是会出很多汗的，于是，胡楚就擦一擦额头什么的了。
这也就弄了些鸡毛啊什么的在额头上了。
胡楚也是怕被那些个师兄弟知道，于是乎，他朝着一个能躲藏的地方去了，那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相反，是个人很多的地方，那是一个小村子，在村子边烤只野鸡，这个总没有什么吧？
不过，胡楚也是不敢太靠近村子，毕竟，他对人，有些陌生。
于是，在一块苞米地边，胡楚找了些柴火，开始他的烤野鸡工作了。
他是早有准备的，把打火的灵石取了出来，一下子，火就点着了。
胡楚赶时间，也不想玩儿什么艺术，他只是想祭一祭庙而已，对，就是祭庙——祭五脏庙，他找了几根直一点的木棍，双手一手一根木棍，架着那野鸡就开始烤了。
不一会儿，那野鸡便已是冒着油了。
一股沁人心脾的肉香也就入了心肝肝里，那滋味，胡楚吸一吸鼻子，心里那个美啊，就甭提了！他加了点柴，火，愈加大了。
不过，说起来，胡楚的烧烤技术还真不怎么样，好好的一只野鸡，硬是被他把皮给烤破了，不过，他是不在乎的了。
其实，野鸡是很瘦的，就是那种全是精肉的那种瘦，把羽毛一拔，也就没多少肉了，这也就不用烤太久，是以，没多久，野鸡就烤好了。
这胡楚可不是个不讲究的人，把火灭了，再找了像芭蕉树的一种树的叶子——大大的叶子，然后，朝河边跑去，嗯，把摘来的叶子洗一下，抖去水，之后，小心翼翼地把烤好了的野鸡包了起来，最后，撒腿跑了。
“哈哈哈哈！”
“咝！”
这家伙笑得，就像是一只老狐狸一般，嗯，他本来就是一只狐狸精；这家伙馋得，就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野鸡一般，这个，很久以前他倒是吃过。
看来，是小别胜新婚了。
胡楚找了一个小山洞，躲起来了，这可是胡楚在巡山时找到的一处宝地啊，里面阳光充足，又有一架石床，好不自在！胡楚也就躺在这石床上，哼哼叽叽地啃了起来，嘴叼着，猛地那么一撕，还真是带劲！骨子里的那种野性，已是现了原形。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看见了，那铁定得目瞪口呆：一只小狐狸精，小尾巴露出来了，然后，这只小狐狸还爽得不得了地在啃一只烤焦了的鸡，嘴上有些黑黑的、油油的焦碳，脑袋上更是有一些鸡毛……
一只烤野鸡，对于久未沾肉的人来说，的确是不错的。
不过，有一点小小的不足就是，肉，的确是太少了一些。
“看来，明天是要多弄一只了，嗯，再带点盐，龙肉无盐都无味，都能淡出个鸟来！”
整个小山洞，由于胡楚说了句话，回音很响。
胡楚吃得有些急，这个时候，开始打嗝了。
然后，他又躺了好一会儿，剔了一下牙，等小狐狸尾巴收了回去了，这才走了出去。
现在，胡楚虽然是第一次干这事，不过，经验还是蛮丰富的，想当年，他可是和白小镜还有朱大常一起偷过不少东西，他是知道有一种草，是可以除味的。
他甚至还找了一种在手上能搓起泡沫的植物，这个是能除去油污的。
这丫的，简直就是偷鸡摸狗的实力派嘛！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胡楚就开始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这让红尘都有点纳闷了，这小日子也是够清苦的啊，怎么回事呢——这弟子怎么就越长越肥了呢？
难道说，练功还有增肥的作用？
不得不说，红尘这个师傅当得有点不称职了。
其实，这也不怪红尘，一个小孩子，管那么紧干嘛？
要是是一个女弟子，嘿，看到她慢慢地肥了起来，也有了小肚腩了，这个就有点让人担心了，是不是碰上什么怪爷爷了呀？
可胡楚是个男人，碰到了也没事。
红尘心里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儿，只要胡楚每天都能完成他的功课就好了。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一次，胡楚照常去小溪边拔鸡毛，一不小心，就掉溪里了，这掉溪里也就算了，偏这胡楚他不识水性。
真的？一个狐狸精天生就具备的能力，他不会？
的确不会。
于是乎，胡楚就朝一人多深的水里沉下去了，沉啊沉的，好久了，终于是被水漾到浅一点的地方了，于是乎，胡楚就把洗得白白的、养得肥肥的身体躺那儿了，喘息，喘息，再喘息！于是，天黑了。
这一下，红尘急了，打了灯笼来找。
当红尘把胡楚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胡楚的小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这是现了原形了，而他的双手，一手一只，像抓救命草一样抓着的，是两只洗白白了的野鸡……
第一百六十二章 化形
《梵网经序》云：“一失人身，万劫不复。”
红尘师傅出离地愤怒了，他的心在滴血——为什么呢？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我教的徒弟，他会破戒……要是一不小心破了也就算了，可是，破戒破得那么有预谋、有组织、有纪律、有原则——而且，你看，这小子他都破得这么肥了……罪过，罪过啊！”
红尘是个过来人，早已看透一切，可他的心难受。
而胡楚让他最不爽的是，他居然敢就那么放手去破戒，他就不知道求一下师傅吗？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也是可以原谅的嘛。
当然，他要是敢于提出烤野鸡的说法，只怕红尘马上就要清理门户了。
第二天清晨，红尘就开始训胡楚了。
“你知错了吗？”
在那个独立的小院子，胡楚被师傅罚跪了。
“弟子知错了。”
“那你自己说一说，你错在哪里啊？”
“我不该一个人吃独食，应该给师傅留点的。”
红尘的眼睛已经是开始翻白了，忍了一下，也不再问了，火，也不发了。
“我给你个机会，那野鸡，你以前是在什么地方烤的，去烤了来，不要让人看到。”
胡楚心里狂喜：“哈哈！原来，师傅也是同道中人啊！”
“是！师傅！保证完成任务！不过，要不要重新弄两只？这个不新鲜了。”
红尘的眉毛跳了一下，忍住了，吐出一句话来：“不要浪费。”
“得令！小子去去就回！”
胡楚没有看到，红尘的眉头已经是狂跳不止了。
……
不得不说，胡楚已经到了熟能生巧的那么一种境界了，而且，随着小肚腩冒了出来，那烧烤手艺，也是越来越好了，这，就是经验。
只见一个小村子的外围，一个人正在烤着两只野鸡。
可以说，那些个村里的人都已经认识胡楚了。
“那个真是红尘大师的弟子！”
“和尚怎么可以吃肉呢？”
“呵！就只有你王二狗可以爬寡妇的墙？人家不过是偷只野鸡而已。”
“哈哈哈哈！”
一阵哄然大笑，显然，那叫王二狗的事儿，被人给揭发了。
的确也是，这王二狗也太不是个东西，你偷得，和尚就偷不得么？
不得不说，农家人，还是很不错的。
而胡楚也是有听到那些个农家人带有善意的调侃了，对此，他只能尴尬地笑笑。
偷，其实是个乐趣，可是，当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偷了，那也就真不好了。
胡楚这家伙，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可是，不过是一转身的功夫，他就笑逐颜开了，只要把师傅给收买了，还怕吃不到野鸡吗？搞不好可以到寺内做喔！
这一次，胡楚烤得格外卖力，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甚至于有一种是从漠北来的香料，还是从寺里下了大功夫得来的，也全用上了。
这是两只香得不得了的烤鸡，皮一点都没破、呈金黄色，黄而不焦，热腾腾、香漂漂，的确是非常诱人。
胡楚对此，表示相当满意。
于是乎，他把这两只烤鸡包起来，打算孝敬师傅他老人家去了。
当胡楚满心欢喜地往回赶的时候，红尘也在琢磨该怎么做了，这个弟子，他的獠牙已经开始露出来了；他的狡诈，慢慢地得以表现出来。
这说明，他的状态不错，是个打磨他的好时候了，嗯，就这样做，对。
“跪下吧。”
胡楚乖巧地跪下了，这个态度，是装的。然而，骨子里的那种尊重，是真的。
这胡楚跪在地上，把烤鸡举过了头顶。
红尘闻出来了，味道还行，一般般，没自己当年弄得好。
红尘也不想太难为这弟子了。
“你先把烤鸡放下吧，等一下你自己吃……”
胡楚一听这话，封口费不要啊？那不惨了？于是乎，他赶紧抢着说了：“请师傅笑纳！”
红尘气得胡子都跳了一下，他用手指着胡楚，一幅朽木不可雕的表情，当下就发话了：“我让你放下你就放下！”
胡楚一听这话，放下了。
红尘顺了一下气，这才有些阴森森地说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化形，还是处于半人半妖的境地，这对修心非常不好！我相信你是因为这个才破戒的，是以，为师要帮你一把，为你炼一枚化形丹。只是，从现在起，你就不能进食了，能扛得住吗？”
“扛得住。”
于是，红尘让胡楚把烤鸡外的叶子剥开，然后，看着烤鸡，不要动。
“佛门修心，你就对着烤鸡想，要怎么吃才过瘾，但是，化形丹未成之前，不能吃，要吃也可以，那你就做一辈子的狐狸精吧。”
不得不说，红尘的话有些重了，已经上升到了种族高度了。
“这个是绝对不能妥协的！”
胡楚觉得妖族是很了不起的，而狐族，那更是妖族中的佼佼者，他要做到师傅所说的。
嗯，一上午，还挺得住。
只是到了下午，被水溺了一下的那种感觉全消失了后，肚子也就“咕咕”叫起来了，这个时候，胡楚就相当怀念在小山洞里的日子了，左一口，右一口……
只是，现在看得到，也闻得到，可吃不到。
红尘开始炼丹了，一应药材也准备好了，化形丹对于妖族来说，的确是不容易炼出来，主要是炼丹术过不了关，可这对于上了层次的人间修士，那就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了，其实，炼丹术也是分阶层的，这里先不提，先说一说为什么红尘要炼这枚化形丹吧。
红尘炼的这化形丹，和普通的不一样，他加了一些其他的药材，起到的作用就是把胡楚体内的一些杂质排出体外。
到第二日，胡楚已经开始眼睛发绿了，不过，他还是没动那烤鸡。
这一日，红尘已是把化形丹给炼成了，但是，他并没有说炼好了，他心里的想法是这样的：“过两天，效果更显著。”
又过了一日，这已是第三日了，这个时候，胡楚已经是在啃手指甲了。
“是时候了。”
这个时候，红尘出来了，说是丹已经炼好了。
“天！终于是可以开吃了！”
胡楚如一匹饿狼一般扑向了烤鸡……
不过，这时候，红尘发话了。
“去吧烤鸡埋了吧，给两只野鸡的亡魂祈祷一下。然后，为师给你护法，助你服丹。”
就在这么一刻，真的，胡楚有了一种想上去掐住红尘的脖子的这么一种冲动，如果可以，那非得掐红了、掐细了才解恨！
第一百六十三章 白狐
红尘并没有性致对胡楚讲什么炼丹怎么怎么炼，这个东西，不是三言两语都讲得清楚的，只能是日后慢慢来。
是以，红尘只是让胡楚按他说的去做，沐浴更衣，神魂空灵，闭目。
一时之间，小小院子里有了一种独特的神韵，给人一种享受，亦或是了悟。
红尘把化形丹拿了出来，玉润珠圆，此丹，正散发出一种让人养眼的腊质质感的光彩。
不过，服用化形丹并不顺利，才一刚开始，红尘就骇然发现：“这是……九尾白狐嫡系后裔血脉？而且，还是异常纯正的那种？涂山氏？”
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大错，丹药的品阶不够。
可是，丹药一但服用，就没办法说再做其他什么了，本身来说，服用丹药就是一个无比危险的事，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而且还得是实力强横的那种，有这种人的守护，应付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这才敢服丹的。
也就是说，服丹的过程中，稍有不慎，说不定就有生命危险。
此时此刻，胡楚已经是吐出一口鲜血来。
丹药，并不是那么好用的。
原来，服用丹药，完全是一种打破身体已有藩篱、解开神魂枷锁的这么一种行为，往大了说，是逆天而为了。
这也就是说，对丹药的效果必须有一个明确的评估，然后结合服丹者的身体情况，综合下来，把最细微处都考虑到了，才会确定要不要服用丹药。
就风险而言，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提倡使用丹药的，丹药并不是万能的，化万万不能为可能的，只有我们自己的身体本身，这是人间修士的共同认知。
不过，丹药所带来的实力提升，确实是恐怖无比，修士嘛，以实力行走于天地间，对于力量的渴求，自不待言，冒一点风险，也值。
所以，死在这条道上的人，也行多。
有的是当场七窃流血，有的是得了千年隐疾，慢慢病入骨髓，直到身死魂散。
这个时候，红尘是真有点慌神了。
他平日里，也是对这胡楚了解了一些的，不敢说所有的都知道，但是，他对胡楚的身体能不能用化形丹，还是非常清楚的。
可是现在，意外发生了。
胡楚的身体里，本来禁锢了一些东西，现在，被化形丹打破了，可化形丹的药效，不足以和那东西抗衡，于是，胡楚的也就伤了。
他的体内，好像有一种非常残暴的东西要蹦出来一样，胡楚的体内，正在燃烧着一团火焰，他的双瞳，已经红了。
红尘情急之下，也不去管他什么了，直接就上前帮忙了。
这一帮，红尘的心里不由一震：“苦也，苦也！”
这胡楚的身体，居然有一种吸力，硬是想把红尘的神魂给吸过去！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此时此刻，红尘却也是没有退却，他知道，他这一退，这弟子，怕是完了。而这事，是他的大意，或者说是无知，这才弄出来的，红尘不是个避事的人，哪怕自己失去神魂，也是要让弟子过了这一关的。
这个时候，红尘听到了一个很怪的声音：“妖言惑众，妖行惑天，绥绥白狐，庞庞九尾……”
红尘的心已经狂跳不止了！
这倒不是他佛心不稳，而是他实在是担心这弟子了——听那怪怪的声音，那就完全是一不世出的老魔！
这个时候，那股吸力更大了。
说起来，天地之间的力量，多是以外放为主，而向这种内吸的，是很少的。要说到吸人神魂，那就真是闻所未闻了。这是红尘对整个天下功法的了解所得的一个结论。
这个时候，这个小小的院子，已经是暗暗地形成了一个旋涡了，来自整个南越烂柯寺的灵气齐齐聚了过来，然后，这些灵气没入红尘体内，双从红尘体内，被吸进了胡楚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停了下来。
一种什么东西破碎了的声音在胡楚和红尘的身体内同时响了一下……
然后，红尘就晕了过去了。
胡楚站了起来，很是亲近地把红尘抱到床上去了。
“师傅，你休息一下吧。谢您老人家了。”
这还是原来那个胡楚吗？
还是，亦不是。
他还是那个小孩子，只是，他又多知道了一些东西，这里说他“又知道”，是把他在困龙之渊的遭遇当成了他的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现在，又遇到了。
胡楚的神魂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是从哪里来的。
禹王娶了涂山氏九尾白狐为妻，此女叫女娇，乳名叫阿紫。
血脉，有显、隐之分，天下间各大宗门大抵如此，天界诸神也不例外，而涂山氏一脉，也脱不开这种束缚。
涂山后裔，血脉本来就少，偏又以隐性血脉居多，是以，涂山氏真正的强者，很少。
至于那些隐性血脉者，能够有所成就，那就真的是全靠后天努力了。
胡楚的父亲胡重，正是一个涂山后裔的隐性血脉者，可到了胡楚，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血脉虽然是显性的，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制了。
这种压制，并不是说靠一枚化形丹就能解开的，而是本来这种压制就已经是到了一种临界状态了，只要那么一枚化形丹一引，也就爆发开来。
不过，这种压制完全解开来，那种力量也是相当恐怖的，强者如红尘，亦是会晕厥过去，可见，如果没有红尘在护着胡楚，只怕这小子早就死了。
所以，胡楚一醒来，也就有了一种对师傅的由衷感谢。
血脉觉醒，胡楚也就知道了，在困龙之渊采药的时候，为什么那具白骨会把自己劫下去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啊。
胡楚的心有点迷茫了，因为，他遇到难处了。
“该不该练习此术呢？”
或许是与红尘呆了这么一段时间，让他心里多少生出了一些对生命的重新认知。
可是，他又是那么地渴望力量！有了力量，也许，娘亲……
而现在，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了。
“一尾一阶实力，九尾大成，可夺造化、转轮回、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所要付出的，不过是三千颗女人的心罢了，又不是你的。”
可是，胡楚转而一想，他摇头了，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活吞三千女人心么？”
胡楚有些喃呢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炼丹
胡楚的心有点儿乱，一方面，他十分渴望力量，而另一方面，他又从现在这种唾手可得的力量中看到了一丝让人遍体生寒的邪气，那是没有人性的。
“活吞三千女人心？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邪门歪道，居然有这样的要求？”
其实，要放在早些时候，胡楚要是听到这么一种功法，他再问一下，看能不能治好娘亲的病，如果说能，那么，一切就都是可以去做的了。
可是，现在，胡楚只有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了，他还那么地迫切需要这种能力吗？
更何况，虽然他在南越烂柯寺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种温馨，一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胡楚迷恋，为此，他愿意给自己套上一些束缚，因为，从这束缚中，他得到了一种内心世界的平静。
当然，胡楚不是受虐狂，他是个很正常的人，他也有欲望。
胡楚现在最大的欲望，那就是获得力量。
可是，为了力量而失去自我，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胡楚的心，乱了。
“只要你活吞了三千女人心，你就能成为无上大能，这天下、天上，你大可去得！与佛祖比肩、与道尊把酒、与鬼王言欢，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胜者，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所谓‘成王败寇’，不过如是……”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胡楚觉得头很痛！
他现在的心情就好比有一个人让他选一下，是选甲呢，还是选乙？
“问题是老子什么都不想选！”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改变了谁，能改变胡楚的，也只有他本人。胡楚之所以痛苦，是在于这像红尘师傅叫他去把烤好的野鸡埋了一样，而他，又是饿了三天了，这种心情是一样的，弃之可惜，偏又不能食之。
因为这个，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娘亲的那种苦心。
“我现在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原来娘亲都是知道的，她给了我一个态度，要我学好，可是，她又不想我太善而被人骑在头上。如果我能成了佛，那么必是娘亲度了我……儿子会讨个老婆的，生一堆小孩子……”
胡楚的心是矛盾的。
这可能是胡楚第一次有些情不自禁地落泪。
其实，他是十分痛恨会哭的男人的，太丢人，也太娘！
可是，在这一个特殊的时候，他在想，有时候，能哭一下，还真他妈的是一种福气。
小和尚念经，每天面对佛祖，三省其心，可大多数时候，胡楚这小子却是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东西很乱，但对胡楚来说，却很重要。
而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娘亲怎么就舍得下我走了呢？”
时间过得非常快，有那么一瞬间，早上的红日已经把光线射了进来。
逆光里，胡楚看到的，全是禅意。
“娘亲是个自私的人，她只爱他的胡重，她不爱她的胡楚……”
这个时候，他好像就看到了佛光，也听到了佛音：“和最爱的人，同聚同散，莫管是劫是缘，女人太苦了，所以，佛就让她去见她的另一半了。”
那是佛的驳斥。
沐浴在温暖如春的阳光里，胡楚心里的阴霾，散了。
从天际穿来的一束阳光，照出纯净的空气中——原来有那么多的尘埃，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渺小？
在无尽的渺小中，尽展刹那芳华，娘亲亦会为我骄傲吧？
这个时候，无声的泪终于是流得明明白白的了：“娘亲，我会过得好好的。”
而当盘绕在心间的那种小小的对娘亲的怨念散去之后，胡楚那种骨子里天生的妖邪之气也就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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