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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无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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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画以为她说的是病情,又心疼又急急抚慰,“千万别这样说,医生告诉我,只要您静静休息,然后再开两回刀就没事了,真的。”
华院长一愣,老祖母般的脸庞茫茫然了一瞬,“啊?”
“您还有大好时光要过呢,别说什么没时间了。”音画好怕听她这么说。
华院长回过神来,听懂了她的话,又好笑又无奈地这道:“傻孩子,我指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
“是什么?”
华院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强忍着摇了摇头,“没事。音画,你打算上哪一所大学呢?”
音画微笑,“我不打算继续升学。”
“为什么?”华院长一急,呛咳了起来。
她急忙拍了拍院长的背,“慢慢来,我知道您想问我什么。其实我早就这么决定了,现在说出口也不过是付诸行动罢了。”
“你这么优秀,怎么可以说不读就不读?”华院长痛心地道。
音画的笑容有些飘忽,“我只是喜欢画画,老实说来也不是什么脑筋聪明的资优生,所以直接就业对我来说是比较好的。”
“胡说,你是不是担心学费?”
“不,如果我认真要读,可以申请奖学金。”她摇头,半真半假地掩饰道:“真的是自己的决定,并非被现实环境左右的。”
“孩子,我还是替你可惜。”华院长慈祥关怀地瞅着她,微微低叹道:“你真是个好孩子,只是命运对你太不公平,让你年纪轻轻就受到诸多磨难。”
“怎么会呢?我一向有贵人相助,就像院长您啊。”她浅笑低回,“命运对我已经很厚待了。”
“也就只有你,才会在这恶劣的环境中还出落得如同一朵莲花,这么清净自在、怡然自喜。”华院长眼底眉梢掩不住的喜欢。
音画羞涩地笑笑,“哪里,院长您才是孩子们的天使奶奶,我没见过比您更宽爱无私的人了。”
“你这孩子就是懂得抚慰人。”华院长紧紧攀着她的手,无限宽慰,“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你最常回院里探看帮忙,我真的好感动。”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吸吸鼻子,想到正经事了,“对了,院长,您刚刚说什么没时间了?”
华院长原本含笑的圆圆脸庞顿时黯淡了下来,无奈地道:“唉,努力了这么多年,我真不愿见到孤儿院就此关门。”
音画一惊,“您怎么这样说?孤儿院为什么要关门?”
华院长略带哽咽,“孩子,照理说是不该让你知道这些事的,可是我好郁闷,这心里头的难过和烦恼都没有个人倾诉,今天正好你来了……”
“发生什么困难了吗?请您告诉我!”她着急地问。
华院长黯然地道:“最近孤儿院撑得很辛苦,社会大众几乎把慈善捐赠都送到了九二一灾区,所以我们院里头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社会捐助款,再加上我又接了灾区十几名孤儿到院里生活……可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们失去了父母又颠沛流离,所以心里总是打算着,只要我们有饭吃,他们也就有饭吃,再苦也能撑下去。”
音画热烫的泪水悄悄滑落。她从来不知道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亏院长还闷不吭声,只字片语都不向她提及。
“这还是一回事,可是这个月初我接到了信函,土地租给我们孤儿院近二十年的老好人戚老先生去世了,他在美国的儿子回台湾办理后事清点遗产,发现了老先生一直低价租地给我们孤儿院,他很生气,还表示要将土地尽快脱手卖掉,其他的家产也都要变现带回美国。”
音画闻言大震,讷讷地道:“那我们孤儿院怎么办?一时之间又能搬迁到哪里去?”
华院长长吁短叹,凄然道:“我就是在烦心这个,戚先生不愿意继续承租给我们,还限我们一个半月内要搬空,他好叫人来评估地价……该怎么办?”
音画咬了咬柔软的下唇,又气恼又伤心,“好不讲理的人,他既然久居美国,料想也不缺这卖地的钱来养家活口,何苦这样逼人到绝境?”
“我找了他几次,一再求他可否继续租给我们,就算租金高一点也无所谓,可是他狮子大开口地要一个月二十万租金……我们哪凑得出呢?”华院长拭拭眼角,叹息道:“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都快急死了。”
“您都急晕了。”她好生心疼。
华院长苦恼地摩挲着额头,一脸疲倦,“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保全那些孩子不再过流浪的生活?”她独木难撑巨厦,却也已经独立撑了这许多年了,难道这一次怎么也熬不过了吗?
音画清秀温雅的小脸布满忧愁,陡然一个念头飞快闪过她脑海。
不,不是绝对没希望的。
孤儿院的生死存亡大关,院长的重病待医,症结点都在于一个钱字,而她是有机会赚取巨额金钱的,只要她肯出卖自己的肚皮与灵魂。
想到她得卖掉自己未来的孩子,她的心都拧痛了,但此刻她别无选择。
钱虽然不是万能,但是眼下的难关,她没有钱就是过不去……换一个角度想,乔谨看起来身家颇丰厚,孩子以后在他的家庭下生长,将会是备受呵护宠爱,而不会像他的母亲一样流离困苦。
只一瞬间,她便下了决定。
“院长,您别担心,只管在医院好好养病,我能够解决这些难题的。”她小小的双手紧包握住院长的,语气坚定有力地道,尽管她的心在刺痛。
华院长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结巴道:“你有办法……音画,你该不会是想要走那种偏激的路子吧?不行!我死也不肯你去烟花地卖掉自己。”
音画噙着泪水,温柔地道:“不,我不会这么傻的,只是我刚好有这个机会得到一笔钱,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会极力争取多一些的。”
华院长还是不知道她做何决定,忧心忡忡地道:“孩子,你答应我,千万别做傻事。”
“我答应你。”音画笑了,眸子被泪水洗得清澄无比,“相信我,我不会让大家有事的。”
华院长还想说什么,可是她疲惫重病的身子再也撑不住,只得倒回床上。
“您好好照顾自己,我晚上再过来看您,顺道给您带点好吃的来。”音画温柔地道。
华院长热泪盈眶,虽然晓得她很难帮得上忙,但是她这一份心意却教人感动不已。
音画轻轻巧巧地退出病房,日光已经有些西斜了,映照在医院小小的窗帏上有些许凄楚的美丽。
她还不是美人迟暮,就已经必须面对出卖灵肉的地步,唯一感到庆贺的是那个对象玉树临风、卓尔不凡,终究也不太辱没她干干净净的身体和灵魂了。
音画终于还是拨电话给乔谨了。
接到她的电话,他没有丝毫的讶然,只是淡淡地道“好,我去接你,见面再谈。”
三十分钟后,他将她接到自家武术馆三楼。
音画始终羞怯怯,脸色有些苍白又有点异样的晕红,坐在黑色的沙发上,就像整个身子都要沉进那大大的座椅里,看起来无辜又惹人怜。
“你考虑清楚了?”他泡了一壶香茗出来,递给她一个看来价值不菲的石榴红釉彩瓷杯,自己则用一只月里葱白的杯子装盛馨香四溢的热茶。
奇怪得很,明明是夏天,他端出热腾腾的茶来,却显得再自然不过。
幸好音画也是个爱啜热茶不喝冰饮的人,换作别人在这样盛暑的黄昏,早就捧上几支冰棒大快朵颐了。
她双手捧着杯身,着迷地打量着杯身绘上的五彩山茶,答非所问,“这山茶画得真好,瓣蕊分明又饱满,用色布景都见深意,是名家所绘的吧!”
他微带惊讶的目光打量她,低沉道:“这是我父亲的一位知交亲自捏制彩绘烧成的,他久居日本,在京都颇享盛名。”
她眸光温柔地荡漾着,细细端详杯子,“好雅致,就连喝茶都如此讲究,你平常的日子一定过得十分惬意。”
“该拥有的我都有了,再不惬意就是自寻苦恼。”他啜了一口茶,没有告诉她这极品茉莉一斤得上万元。
空气中飘散着茶香,音画只觉得一杯在手,连满心的紧绷焦躁都化做了云雾,随着茶杯上的烟气袅袅腾空消失。
她这才得以冷静与他谈起“未来”。“我答应为你生小宝宝,而且事后绝对不会诸多牵扯。”
他一挑眉,似笑非笑,眼中有一抹好奇,“当真?”她怎么看都不像是狠心的母亲,他怀疑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断然答应的。
“是。”她捧着热热的茶杯,像是不胜寒苦,需要凭借些许热度温暖自己。
乔谨甩了甩头,依旧让自己面无表情。
这原就是一桩简单的交易,她得到钱,而他得到一个亲生孩子,非常公平。
“好,你可以看看合约内的条文,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他交给她一份文件。
音画轻颤着手接过,整个人蜷曲在大沙发内,咬着唇扫视着文件内容。
“一直到受孕分娩这段期间,都住在这里?”她抬头,喉头干涩。
他点头,高大修长的身子缓缓走向窗台边,眺望着窗外美丽的夕阳落日。
这里的景观非常好,望出去可见青翠山野,也可看到蓝澄澄的海洋拍打着沿岸的壮阔豪迈。
“会有专业的家庭医生过来诊治照料我的身体?”她低叹。他真是什么都设想好了。
孩子呢?他是否早有预设立场,想要生男、生女?
“没错,我想你可以直接翻到最后的几条条文,有关酬劳部分。”
“三百万?!”她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数错了吧,或者是多打了一个零……”
他转过身来,眼神有些苦恼,“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价没什么信心。”他可不希望未来小宝宝遗传到她的自卑羞涩,但如果能够遗传到一些些她的澄净灵巧,那也不错。
音画愣了愣,落寞地道“我毕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自然无从将自己的身价订得昂贵。”
“真正的名门闺秀是不屑为钱出卖自己的。”他话一出口,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该死!
乔谨正考虑着该不该出口抱歉,音画的神色已经迅速恢复了。
她轻轻、幽幽地自我解嘲,“你说得没错,名门闺秀自然有父母捧在手掌心上呵护,怎么可能会抛头露面,出来把自己卖了。”她只是一名无依浮萍般的孤儿啊!
他看起来有一丝懊恼,不过立刻掩饰了。“你还是可以选择全身而退,不锳入这淌浑水。”
她抬头仰望着他,明亮迷离的眼眸闪过一抹什么。“不,我别无选择,也不想要反悔。”
至少他值得她将身子交付给予,无论是以何种形式,都不会是一种亵渎。
她是不是有些偷偷的喜欢他了呢?她自问。
“很好。”他本能避开她的眼神,不愿在那双坦白天真的瞳眼里窥见什么秘密。事情越简单越好。
音画继续低头看着条文,低声道:“你好慷慨,等到我生了孩子以后,无论是男是女都会再给我两百万?”
“是,前面的三百万是体恤你怀孕之苦,后面的两百万是感谢你将孩子平安生下,归予乔家。”他眸光闪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她摇头,感激地望着他,“你对我太宽厚了,我没想到你如此看重我。”
“等到做完全身健康检查,确定你合格,你再感谢我吧!”他语气好公事化。
她情不自禁发抖,“还要做健康检查?”
他敏感地道:“有什么问题?”
如果要到医院去做检查,那她势必得拿出身份证来,而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今年刚满十八岁。
以他的个性,一定马上取消她的资格。
她需要这笔钱,非常、非常需要。喔,她的心脏已经禁不起太多的波动震荡了。
“没有问题,只是我得到医院去做健检吗?”
“不,我们家有自己的家庭医生,他会过来帮你做一些抽血等等的简单检查,确定你没有任何不良的先天或后天遗传疾病。”他简单明了地道。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有任何异议吗?”
她连忙摇头,“很好,我都答应……只是有一件事……”
他挑眉等待。
她吞咽了几口口水,喉咙干涩得紧,“等到健康检查过关后,你可以先开那张三百万的支票给我吗?”
他眼神一冷,面上不动声色,“当然可以。”
她毕竟还是云云众生,不是视富贵如云烟的清高女子,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清高,今日也不会来接这件差事了。对女人他还有什么好期望的?乔谨于心中冷哼一声。
音画不敢看他的表情,自己却是暗自垂首忍住泪水。
他一定觉得她很坏,是那种视钱如命的女人。
为了院长,她只能豁出去了,况且她不认为自己说出实情,就能得到他的信任与怜惜,搞不好他还会以为她是故意演戏,要博取他的同情心的。
对这段关系,她不该希冀太多呵!
夕阳已经沉入了地平面,微微余晕停留在海平面上,可是终究会消失的。
音画在合约上签下了娟娟秀秀的字迹,抬头望向乔谨时,恰巧见着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欢。
第五章
乔谨的动作很快,在音画通过健康检查后,他派了司机到宿舍帮她载那少得可怜的书和衣物。
音画的私人物品一向不多,顶多一个中型皮箱就塞完了。
她被安排在他卧房旁的客房内,也取到了那张三百万的支票。
在搬进乔谨家的第一天,他俊美冷淡的容颜不变,淡淡地对她宣告着生活公约。
一、不准接电话,但可以打电话。
二、不能离开这一层房子,除非向他报告过,或是他带领着她时。
三、必须接受他的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不得有怨言。
除此这三点,屋子里的一切任由她使用,他慷慨洒脱的作风可见一斑。
尽管音画心头还堆着心事,但是搬进了如此清爽宜人的好居处,又可以近水楼台地天天见他,她心情开阔欢喜了许多。
生命总是有值得感恩与赞叹的地方,她还是相信自己又遇到了贵人。
若不是他,她真不知该如何力挽狂澜,让院长得以开刀,孤儿院得以继续长久经营。
虽然她带回的那张三百万支票着实吓着了院长,但在她的千般说服下,院长总算相信她是“用正经手段借来”的。
“院长,你忘了我有一个家境不错的好朋友吗?她的父母向来疼爱我你也知道的,这三百万就是他们借给我的。”她满脸堆欢,笑容像只拍着小翅膀的小鸟,可爱又动人。
华院长热泪盈眶,既感动又感激,她频频哽咽赞叹着,“这真是……啊,这真是……他们真是大善人。”
“我和地主的儿子谈过了,孤儿院那块地虽然是他们的,可是上头的建筑物是我们自己盖的,所以他若卖的话顶多只能卖地皮,这里又是台南郊区,认真要卖也卖不了好价钱,因此最后我们协议用两百五十万交易土地。院长,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会被地主赶走了。”音画侃侃而谈。
谁想得到从小到大最是羞怯怕人的杨音画,竟然能够出马与人谈议这种商业交易,人的潜能果然是无穷无尽。
她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几个星期内被迫成熟了,虽然腼腆依旧,但是至少她努力做好了自己该完成的任务。
“音画,如果没有你的话,事情真不知道会演变成怎样。”对她,华院长又爱又怜又感激。
音画只是心疼地抚摸着老人家被病痛折磨得明显瘦削的脸庞,喑痖柔声地道:“院长,你养育我多年,这是我应该做的。”
华院长落泪了,这一次流的却是欣喜的泪水。
搬进清净无尘的武术馆三楼,音画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有种奇异的和协感。
或许是因为她喜绘国画的缘故吧!走进了乔谨充满古意的武术馆,走进了他一饮一瓢皆是精品中国窑瓷的生活里,她有种莫名的归属和满足感。
音画轻轻抚过客房竹柜边精致的中国式雕工,不由得低低喟叹了一口气。
“不喜欢?”
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蓦然回首,那人内敛自在地停立在房门边,没有倚凭门框,就是这么顶天立地地站着。
刹那间,她心底闪过了一抹奇特莫辨的情愫,还未来得及察觉,已然消失无踪。
“我怎会不喜欢?”她轻叹,微笑道:“你家很美,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有味道的房子了。”
“我的房子并不豪华。”乔谨耸起一边眉毛。
“虽不豪华,却自有一股清淡飞扬的英气。”她敛眉,羞涩道:“屋与人同,果然是什么人住什么屋子。”
他盯着她,眼底未见喜怒之色,“多谢赞美。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了,有什么想吃想用的请尽管开口。”
“不需要别的了,这样已经很好。”她抬头热切道:“或者,你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手,也请不要客气。”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要乖乖待在家里,等待怀孕生产。”
她颊飞红霞,怯怯柔柔地道:“你今天就要……那个吗?”
他笑了,缓缓走近她,黑亮的眼瞳深深地瞅着她,看得她心儿狂跳。
“我比较喜欢慢慢来,做那种事也是要讲究心情的,我并非野兽,会随时随地想要做那档子事。”
她松了口气,至少还有几日的缓冲期。“谢谢你。”
他凝视着她,蓦然飞快地掌住了她的小脸,深深地覆上了她青涩稚嫩的唇,吻住了她一声惊呼。
音画一惊,身子几欲软瘫,幸亏他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纤纤柳腰,但是他冰凉柔软的唇却依旧不放过她,辗转吸吮着她唇中淡淡的馨香和甜美。
她又痴、又惊、又怕,尽管如此,身子与脑子却仿佛软成了一摊春水,无力地任凭他汲取甘露。
只是这温暖甜蜜火热的感觉呵……她由最初的生涩惊怕到渐渐接受了那奇幻的飘飘然滋味,与他温热男性的呼息紊乱交缠着,共同沉醉了一晌东风。
她轻柔娇嫩的美丽足以融化钢铁,乔谨越吻越不能自己,直到她的呼吸声已然紧窒细碎,他才不舍地放开了她。
音画软瘫在他臂弯内,嫣红的脸庞犹如盛春牡丹,美丽得醉人。
乔谨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管不住地深深流连在她娇美脸蛋上。她虽然看起来青涩稚嫩,却有一种动人的韵致。
他随时随地都会要了她的!乔谨陡然感受到自己猛烈的渴求感。
“你就是那传说中魅惑水手的女妖。”他喉音低沉沙哑,黑眸深不可测。
才翩然一吻,他就已经恋上了她的唇,就连多年的自制都不管用,他还得费上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当场要了她。
音画怔怔地望着他,心底模模糊糊的,并不十分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有力的拥抱却是最真实的,钳住了她的纤腰,也钳住了她的心。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呵……
他倏然放开了她,眼底曾有的一丝迷醉已然消褪,他往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个深沉内敛的男人。
音画顿觉腰上一空,无助的空虚对她袭来。
怎么了?
“你好好休息,晚上六点开饭,请准时到饭厅。”他低垂眼睑,掩饰住炯然的眸光。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淡漠冷静了?音画不解地望着他,却也只能柔顺地点头,“我知道了。”
不知他运用什么身法,下一瞬间已退出了她的房间,离开得无声无息。
音画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底怅然若失,她缓缓地抚过唇上的热与轻微肿胀。
这不是一场春梦,却如此轻易地了无痕迹。
窗外,午后的阳光灿烂,夏天的舒爽轻风微微送入,拨乱了一室纱帘。
一早起来,音画摸到了厨房,为自己泡了一杯牛奶。
她嗜喝牛奶,或许是因为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里物资贫乏,就连牛奶都冲泡得轻淡多水,只有淡淡白色却无一点香浓奶味。
所以长大以后她爱上了牛奶,可能为的只是要填补那份遗憾吧!但是牛奶每每能够让她心神安定,让她有种被宠爱的呵护感觉。
其实她现在起床已经不早了,刚毕业的她就睡到了九点才起床,太糜烂了点,可是她想不出早起做什么,就为了看看早晨的太阳,然后再等着目送夕阳下山吗?
音画轻轻地捧着飘送着奶香味的杯子,拉开了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等到听见如猫般轻盈的脚步声出现时,她已经在椅子上发呆半小时,连杯中的牛奶都凉了不少。
“乔、乔先生。”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真是不思振作,喝个牛奶就发呆了半天。
乔谨锐利的睥光盯着她,“吃过早餐了?”
她本能摇头,“不过我泡了牛奶。”
“但你几乎连喝都没喝。”他忍不住走到她身后,拉开了冰箱门,里头满满的食物,“冰箱里有东西,你可以随时煮来吃。”
音画不好意思的笑容已经完全变成了羞窘,她歉疚地低下头,“我不会煮饭。”
“你不会?”他面无表情。
“是。”她承认,“从小我的手艺就很差,烫伤了自己的手无数次后,我就宣布再也不拿锅铲了。”
“我以为孤儿院出身的你什么都会。”
她汗颜道:“我除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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