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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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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誉身子陡然一僵,双眸蓦然圆睁!

------题外话------

哎~又不够字~明天星期天,量补上~要写教学计划要备两个年级课!不爽INg~!啊啊啊~

102、嗯,又对我下药了

龙誉只觉自己脑子嗡嗡地要炸开了。

纳儿纳儿……佑纳……阿爹……!?

那我便告诉阿妹,那是你那亲阿娘亲生阿爹。

故事里苗族姑娘,名叫佑纳。

她亲阿爹……是那个忘恩负义中原人!?她亲阿娘,是那个为爱而疯愚蠢苗族少女!?

而洞中这个凄凉无限男人,五毒圣教上一任大祭司,真就是她外阿公……!?

“纳儿,阿爹知道你恨阿爹,阿爹知道你从来就没承认过我是你阿爹……”龙誉看不见洞中男人,却听得出他话语里含着无限悔恨。

龙誉说不清自己内心此刻感受,脑子嗡嗡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身上,居然淌着中原人血……

“阿爹不乞求你原谅,可这却是你阿娘临终前愿望……”擎天跌趴污浊地上,两眼睁睁地望着那个透着光小洞,双手趴地上,拖着两条残废腿往小洞慢慢爬去,渴望能看到他女儿一面,却又生怕惹怒了女儿,只小心翼翼似自言自语一般道,“不不不,你不原谅阿爹也罢,只要你让阿爹看看你就好。”

“告诉阿爹,你过得好不好,那个小杂种有没有伤害你?”擎天说完又自我冷笑,“纳儿可是得了我与你阿娘所有真传,那个小杂种又如何能伤得了你,瞧阿爹说什么傻话。”

“阿爹就应该二十年前杀了那个小杂种,否则也不会落到这副田地。”擎天忽而双目充血,咬牙切齿,“纳儿,你将阿爹救出去,阿爹要为你阿娘报仇!”

龙誉蹲小洞外木柱上,听着擎天时而温柔时而仇恨话,丝毫没有能与自己外阿公相见相认欢喜,反而觉得心异常沉重,“擎天大祭司,我不是您女儿,我不叫佑纳。”

洞中之人有一瞬间怔愣沉默,继而那股怨恨又软了下来,声音哀凉却急切,“纳儿,我知道你不肯原谅阿爹,可你怎么连你阿娘给你取名字都不肯承认,你阿娘那么爱你,你既然来了就来看看你阿娘,你阿娘依然穿着一身美丽红衣,将你捧手心里疼着。”

龙誉眸中又苦色,身子有些颤抖,“擎天大祭司,我确不是您女儿,我是——”

只是龙誉话还未说完,便被擎天陡起怒吼打断,“是那个小杂种对不对!?是不是那个小杂种对你说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狗杂种,待我出去,定将他碎尸万段!”

龙誉心一紧,将自己未说完话继续说完,“我不叫佑纳,我叫龙誉,我不是您女儿。”

里面人,已经疯了。

“龙……誉?永远……等待?”擎天似喃喃自语,继而血红双眼暴突,“不是!你是本尊女儿!是我堂堂五毒圣教教主之女!是我圣教第十九任圣蝎使!是下一任教主继承人!不是留着中原狗之血小杂种!不是!”

擎天癫狂吼叫震得整个山洞嗡嗡作响,也震得龙誉脑子再一次嗡嗡作响。

教主之女,第十九任圣蝎使……

这就是佑纳身份,一个爱上了中原男人苗疆少女真实身份……

阿娘心中有布诺,却至今没有与他一起,那么阿娘就是第十九任圣蝎使使女……?

所以阿娘才会认识那个白面小男人,阿娘知道所有一切,所以阿娘才这么怕他,怕他对自己下杀手……

原来……如此……

龙誉木柱上慢慢站起了身,擎天咆哮却没有休止,“本尊女儿怎么会爱上肮脏中原人!?小杂种,不要让本尊再见到你!赶紧滚!否则本尊将你和那个该死小杂种一起碎尸万段!”

“呵……”龙誉笑得酸楚,他骂得没有错,她就是个身体里留着中原人肮脏血液小杂种,是一个不被期待出生见不得光小杂种。

连她自己,都要看不起她自己了,想要将身体内血数流。

攀上崖壁比攀下崖壁要简单许多,龙誉却用了将近两个时辰,身体不知被尖利崖壁划伤了多少道,后才跌趴崖顶上,看着湛蓝苍穹,眼眶酸涩,想哭却又哭不出,只能一抽一抽地冷笑。

难怪那个白面小男人那日山洞里要说她是小杂种,原来她真是。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可悲,连与她有生生血缘关系外阿公都不承认她存,还有谁人会承认她真真身份存,原来不被期待存是这么可悲。

她亲阿娘,是害得苗疆险些覆灭罪人,她亲阿爹,是企图抹灭苗疆中原人,今日之前,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咒骂每一个企图侵害苗疆中原人,可今日之后,她连如何自处也不知了。

她头顶,从一出生就被冠上了一顶永远也无法摘除耻辱帽子,她出生本就不被任何人所期待,如今还要为那从未谋面爹娘背负所有罪孽。

她曾经认为自己很坚强,无所不能,没想到她也有软弱一天,连上一辈桎梏她圈都走不出去。

龙誉不知自己崖顶躺了多久,也不知天何时飘起了小雨,看着雨丝慢慢变粗面密麻,淅淅沥沥,湿了一身。

离幽潭草泽不远一个山洞,曳苍受伤昏迷第四日。

因为曳苍身上有伤,不能轻易搬动身子,于是布诺便只能山洞里守着他,烛渊虽是也担心曳苍却从未有表现面上,便是连一个关心眼神都吝啬给,布诺让他放心,烛渊却没有离开。

布诺觉得,他们似乎又回到了那艰难十二年,他们都以为他们活得不久,可虽然如此,他们依然向往着每一个天明,期待着美好将来,或许是他们感念起了作用,所有一切,二十年前那一天全都变了,他们是变得好了,然而大人心却变了。

他们知道,却无法改变,仿佛命定里一般。

犹记得那一日,也像今日一般,雨下得淅沥,像上天低低饮泣。

烛渊负手而立洞口,望着如网般细密雨丝,眸光沉沉。

布诺走到烛渊身边,与他一起看雨,却是不言一语。

他们也曾劝大人放下,可大人回给他们只是一个轻轻摇头,自那之后他们不再劝他,因为他们知道,他一旦放下,他便失去了活下去支撑。

大人曾经活下去支柱是阳光,如今却只有仇恨。

“布诺,我想起了很多事情。”良久,飞进洞口来雨扑湿了烛渊脸膛,他依旧是负手而立姿势,望着雨帘,幽幽道。

“属下也想起了很多事情。”布诺老实道,微微一笑,“好不好,都有。”

烛渊轻轻一眨眼,没有再说什么,又陷于安静山洞只听得到洞口水珠坠落嘀嗒声。

“老……左……水……”突然,一声干涩艰难叫声打破了这份安静,布诺面上一惊,喜色难掩,连忙回头往睡一堆枯草上曳苍走去,躬身拿起了放曳苍头边不远处装水竹筒,单膝蹲跪曳苍身边,扶上曳苍肩就要将他扶起来,却被烛渊挡住。

“我来。”烛渊拿过了布诺手中竹筒,布诺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将位置让给了烛渊,曳苍艰难地睁开沉重眼皮,看见烛渊,眼中是惊讶,“大人……”

烛渊没有理会他,只是将他扶了起来,将竹筒递到了他嘴边,曳苍便咕咚咕咚地将整筒水一口气喝得干净,这才稍微恢复了些许力气和精神,烛渊将他放躺好。

“大人——”曳苍正要开口说话。

“啪——”重重巴掌声随之响起,烛渊手扬半空,布诺站一旁安静看着,曳苍只觉脸颊火辣辣地疼,继而将脸慢慢扭了回来,不敢直视烛渊,也没有抬手将嘴角血渍擦掉。

“允许你晚我两日出发回圣山。”烛渊冷冷看着曳苍,扔下话后站起身往洞外走去。

“大人,外边正落雨。”布诺拧眉制止。

“死不了。”烛渊没有回头,走向了雨帘。

布诺轻轻叹了口气,曳苍这才敢抬眸,抬手擦掉嘴角血渍。

“有些事情,忘不了就埋心底,像我一样。”布诺开始翻捣一轮用药,轻声道。

曳苍没有说话,眸中暗淡无光。

中原,益州。

亭台,楼阁,水榭,名花,绿叶,本是一派雅致景,却被一阵阵急促脚步声生生毁了。

“小姐人哪儿!?”为先俨然是林麟,一脸怒意,出口话自然是怒气冲冲,本就是练武之人,这一怒之下说出话长长游廊里回荡开,吓得一干婢女战战兢兢。

“回三老爷,奴婢……”有婢女低着头颤巍巍答话,“奴婢不知道小姐哪儿……”

婢女说完,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

“啪——”重重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到了回话婢女左脸上,婢女被扇到了地上,头撞到了廊边棱角流出了汩汩鲜血,旁边人均吓得大气不敢出,无人敢上前将人扶起,只听林麟骇人眼神众人面上巡视一圈,命令道,“都给我去找!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将小姐给找出来!”

远处,一名身穿淡绿衣裙小丫鬟看到这一幕,吓得面色发白,躲花丛后慌乱地跑开了。

小丫鬟绕过一个两旁攀满花枝月洞门,向院内两层小楼跑去,直奔里处卧房,来到了一个靠墙而立红木衣柜前,盯着那雕刻着芙蓉花紧闭柜门急得要哭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还要柜子里躲到什么时候,你都躲了整整一天了,不吃不喝……”小丫鬟又关心又紧张,却又不敢上前去把柜门拉开,“三老爷游廊那儿大发雷霆,还把秋儿姐给打伤了,奴婢瞧见秋儿姐脑袋上流了许多血……”

“小姐,奴婢求求你出来好不好?三老爷很就要到这儿来了……”小丫鬟拧着双手紧张地说着,她话音才落便听到沉沉脚步声,扭头去看,吓得她立刻瘫跪地,浑身颤抖道,“奴婢见过三老爷……”

林麟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抬起一脚便踹小丫鬟身上,只听小丫鬟痛呼一声,跌趴地上疼得失去了意识。

“小翠!”躲柜中林蝉蝉听到小翠痛呼,猛地推开了紧闭柜门,从及腰高柜中跌了下来,扑到小翠身边,抱住了蜷着身子双目紧闭满脸冷汗小翠。

只见林蝉蝉长发披散,身上裙裳满是褶皱,眼眶红肿乌青,丝毫没有寻日里亮丽神采,使得林麟眼中阴沉重一分。

“来人,将小姐拉起来,沐浴一番,让绸缎庄婆子偏厅等着。”林麟忍着满腔怒火,冷声对跟身后一干婢女家丁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林蝉蝉紧紧搂着小翠,布满血丝双眼紧紧盯着林麟,大声地抵抗道,“我不量体裁衣!我不嫁!我不嫁!”

林麟眼神再一冷,站他身后婢子不敢迟疑,连忙上前拉住了抵抗林蝉蝉,林蝉蝉反抗不过,被三五个婢子抓得稳稳,却并不打算妥协,“二叔,我说了我不嫁,就算是死,我也不嫁到白家!”

“啪——!”林麟上前一步,一巴掌毫不犹豫地落到了林蝉蝉苍白脸颊上,整间屋子顿时陷入了死一般沉寂,婢子家丁们识相地连忙退到了屋外,林蝉蝉忍着冲喉血腥,不屈不挠地迎着林麟怒得要吞人眼神,泪水却不争气地开始眼眶中打转。

“二叔,这是你第二次打我。”林蝉蝉没有抬手捂火辣辣脸颊,只倔强地昂头看着林麟,“二叔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嫁,我只嫁给我爱人,纵是二叔将我捆到了喜堂上,我一样不嫁,我会让红事变成白事!”

她知道,她不过二叔手中一枚棋子,作为他登上中原武林之巅垫脚石!二叔养她二十年,她感恩,可却不代表要用她一辈子幸福来偿还!

这些天,每当她一闭眼,脑子里回旋都是二叔将剑刺入曳曳心房那一幕,曳曳鲜血染红了她眼,二叔杀了她乎想要携手一生人!

她不恨二叔,可她不会再任二叔决断她将来,她要回道苗疆去,她不相信曳曳会死,她不会嫁给除了曳曳以外任何人。

“蝉儿,二叔知道你恨二叔。”林麟紧紧握着垂身侧双手,手背上青筋暴突,似忍耐极大怒意,声音是前所未有冷,“可你既是林家女儿,从一出生开始命运就由不得你选!”

“至于白家,就算你成为一具死尸,依旧要嫁!”林麟说完,不再看林蝉蝉一眼,转身往屋外走去,只听他冷冷命令道,“小姐这几日身体不适,见不得风,封死所有窗户,加派人手看守小姐庭院,没有我允许任何人也不得靠近,也不可让小姐走出屋子一步,直到小姐病痊愈为止!”

林蝉蝉无力地瘫坐地,泪如雨下。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真正爱她乎她人,有这么难吗……

扬州,藏剑山庄。

竹林深处,白衣飞扬,白衣公子垂首而立,他面前不远处是一张石桌,三张石凳,石桌上摆着一盘棋,棋盘上黑棋与白旗正厮杀,而是执棋者只有一人,一身灰袍,正背对白衣公子而坐。

白衣公子灰衣人身后站了许久,唯闻竹枝摇摆发出哗哗声响,偶尔听到一声子落棋盘声音,灰衣人像是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一般,依旧专心致志地下棋,白衣公子只静静站着,不敢上前打扰。

“听闻,林家小姐找回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灰衣人正为手中白棋不知落到何处为好而迟迟未能落下之时,捧起了左手边上茶杯,放嘴边轻轻呷了一口,淡淡问道。

灰衣人声音有些谙哑,像破碎山石,没有丝毫人情味。

“是,爹。”白衣公子恭敬答道。

“这样不知廉耻女子,确配不上我白家。”灰衣人再呷了一口茶,谙哑话语里是不屑,“不过一枚棋子,没用了便扔,你觉得为父说可对?雎儿?”

白衣公子垂身侧手微微抖了抖,却还是恭敬道:“爹说极是。”

棋子吗?他眼里,谁人才不是棋子?

“上次你妹妹传书来说,五毒教一任圣蝎使是你旧识?”灰衣人将茶盏放下,才又将方才放下白棋再执手中。

白衣公子眸光颤了颤,答道:“是。”

“雎儿,为父从小是怎么教你?”灰衣人却没有再急着下棋,而是把白棋放指尖摩挲着,慢慢向白衣公子方向转过身,“把世间一切皆当做棋子,才能真正成为我藏剑山庄继承人。”

灰衣人转过身面对着白衣公子,两人眉目有些相似,只是灰衣人眼角多了岁月皱纹,只是灰衣人双眸仿佛雾蒙蒙一片,没有焦距,没有光泽,竟是盲眼!

然而虽是盲眼,却仿佛这世间一切都无法瞒过他眼睛,便是此刻面对着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也不敢直视他双眼,仿佛他眼睛是一把冰冷利器。

“孩儿记得,孩儿未曾忘记。”白衣公子恭谨道。

“雎儿记得吗?我瞧雎儿似乎是不记得了,苗疆十年历练,我看却是将你毁了。”没有丝毫光泽双目盯着白衣公子,仿佛能将他灵魂看穿,“你虽是我儿,可我手中从来不养心中存有情感棋子。”

灰衣人站起身,慢慢走向白衣公子,一举一动丝毫不像盲眼之人,抬手轻轻拍上了白衣公子肩,“你可是为父为满意一颗棋子,绝不可弃之毁之。”

“有扰棋局人,皆要抹除。”灰衣人冰冷沙哑声音说就像是撕破一张宣纸一般平静简单,“雎儿身手为父信得过,那么抹除扰局之人任务,便交由雎儿来做。”

灰衣人忽而轻轻笑了起来,“双手染上自己所乎之人血,是这世间美妙一件事情,去吧,我好儿子。”

灰衣人轻笑着说完,将一枚小小药丸弹入了白衣公子喉中。

一抹悲凉恨意随着入喉药丸白衣公子体内迅猛腾升,又急剧退下,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灰衣人满意点头中转身离开了。

世间一切他眼中皆是棋子,身为他骨血之子他也不例外,他们出生,都是他棋子。

他知道他所做所有事情皆瞒不过他,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云淡风轻地让他去手刃他爱人,他以为,至少他他心里与其他人相比还是占有一席特殊之位,没成想,他确确只是一枚棋子,没有任何其他身份。

那他还求什么等什么?

白衣公子从竹林走出之时,墨衣已经竹林等得焦急,直看到一袭白衣竹林深处慢慢显现出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他一迎上去,看到白衣公子泛白面色时不禁又不安了起来,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少主,庄主他……”

“嗯,又对我下药了。”白衣公子淡淡看了墨衣一眼,墨衣不可控制震惊中,继续慢慢往前,“墨衣,我决定了,我要争,你若是怕,我现就去跟爹说,将你调回白阁。”

墨衣一怔,而后坚定地摇摇头,“墨衣这一世,只认少主这一个主子。”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他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纵是他骨血至亲,也不行。

苗疆,圣山山脚不远处。

如火般胜放红色石蒜经过数日前那场雨水滋润,绽放得愈加热烈。

沙耶娜着一件袒肩黑底红边小褂,及膝百褶短裙,乌发松松拧着身后,于捆扎发尾处簪一朵银花,眉如远黛,杏面桃腮,双瞳剪水,绛唇映日,眉心一点哀愁,似画中美人。

此时她正蹲灿烂花田中,白皙秀美五指轻轻抚过面前娇花,眸中有迷离浓情,也有苦涩哀伤,轻抚这花儿慢慢站起身,有绵软歌声只喉中慢慢溢出。

“蝶儿舞,百花含笑;花儿俏,怎比女儿娇;鸟儿鸣,声声报春归;人儿媚,看我女儿娇。”只见沙耶娜左腿向后一扬,身往前倾,脚尖慢慢自后向上挑起过头顶,而后右脚脚尖轻轻点地一旋,指呈兰花,臂如纤藤,扭摆生姿,裙摆飞扬,只听得那绵软歌声美妙如山鹂,引人入胜,“风儿扬,罗裙随风飘;柳儿摇,飞絮沾襟袖;月儿明,我歌月徘徊;水儿静,照我比花娇。”

“自飞花,轻似梦;天边丝雨,细如愁;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只见那曼妙身姿花田之上轻轻跃起了身,起身之际手中捏着两支花儿,一朵插入鬓间,一朵揉手心,“笑扬眉,女儿正年少;秋风起,剑舞飞花笑;碧烟中,明月下;君若醉,唯有女儿娇。”

“红尘之中,走一遭,仗剑独行,胆气豪,笑傲江湖行,且看我女儿娇。”唱至后,那绵软好听嗓音中含了一抹苍凉,将女儿家情怀渲染得淋漓致,捏着花瓣手摊开头顶画出一个弧度,那被揉碎花瓣便飘飘洒洒往下落,真真是将一幅女儿娇画卷勾勒得动人心弦。

“啪,啪,啪……”三声轻轻地击掌声传来,沙耶娜眼神骤然一寒,将藏于袖间毒针迅速滑到指尖,循声扭过头,冷声道:“什么人!?”

好强隐息之力,她竟是丝毫也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好一曲……女儿娇。”只听一道慵懒凉淡声音丛杂荒草见传来,沙耶娜身子陡然一僵,“不速之客”仍称赞,“倒不知灵蛇使还有这么好一副歌喉,如此曼妙舞姿,真真是让我大饱眼福。”

“祭司……大人!?”沙耶娜看着突然出现烛渊,怔愣片刻之后才回过神,连忙单膝跪下,“属下见过祭司大人。”

心狂跳,得将要窒息,他……听到了看到了?

“灵蛇使不必如此多礼,倒是我扰了灵蛇使兴致当赔不是才是。”烛渊向沙耶娜慢慢走近,看着那火红如血红色石蒜,笑得淡淡。

“属下不敢。”听到烛渊衣摆处银铃发出叮铃声,沙耶娜将头埋得低低,这么一刻,她梦寐以求能靠近人,此一刻却不敢抬头直视。

“起来吧。”烛渊含笑看着不敢抬头沙耶娜,“灵蛇使不必如此低着头,莫不成我是食人虎狼么?”

看着烛渊已然停自己面前鞋尖,沙耶娜一时心跳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只遵从地慢慢站起身,再慢慢抬起头,直视面前烛渊。

他依旧如十年前初见那般,嘴角含笑,如星空般璀璨墨色眼眸里带着一抹慵懒,一抹凉淡,只一眼,她心便已沦陷,沦陷他永不会有她存冰冷眸子中。

“真是花美,人美。”烛渊抬手,将沙耶娜插鬓边有些歪斜花儿给扶正,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一向自控力极好沙耶娜,自己深爱男子面前,终于羞红了耳根,面颊如烧,慌乱地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烛渊眼睛。

烛渊像是没有注意到沙耶娜羞赧一般,绕过了她身侧往前走去,只听轻微“咔”一声,沙耶娜连忙转头,只瞧见原本笔挺花枝被烛渊毫不留情地踩了脚下,心底哀伤一层层地往心尖上泛,揪得她心生生疼。

“花虽美,却不该留。”烛渊背对着沙耶娜,凉淡声音满是冰冷无情,“灵蛇使一向聪明,当是知道我想说是什么。”

沙耶娜面上羞赧已经完全褪下,取而代之是苦涩惨白,双眼紧紧盯着被烛渊踩脚下却无法反抗花儿,已经干涸了不知多少年月眼眶,此一刻疼得厉害。

“属下不知大人想要说是什么。”沙耶娜量克制住自己心底哀伤,让语气听起来与寻常无异,抬眸直视烛渊。

她不是不明白他想说是什么,不过是让她断了不该有念想,他看出她情意了,不是此刻,而是早就看出来了,此一刻,不论他知道与否,她只想与他多说上几句话,不是关于圣山,不是关于任何任务。

原来她所想要,竟是这么卑微,可就算是这么卑微乞求,他也不允许存。

“灵蛇使这是自欺欺人。”烛渊依旧背对着沙耶娜,“若是灵蛇使下不了手毁了这一片花田,我可以帮你。”

“属下不敢劳烦大人。”沙耶娜苦涩一笑,苍凉回道。

烛渊没有再说什么,终是头也未曾回过,踩着一地如血般花儿往圣山方向去了。

那被踩折了花茎,如破碎心,散了一地,疼得难以言喻。

她何曾不知道她情不允许存,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无法自拔,只能他无情眼眸中,一点点沦陷,直至完全淹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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