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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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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龙誉紧搂着烛渊,心痛又开心地点头。

“阿妹是打算带我私奔么?”烛渊忽然冒出一句。

龙誉笑,“不好吗?”

烛渊但笑不语,步步往上。

他们身后小山洞洞壁上火把光突然猛地晃了晃,顶头出入口完全关闭之时,火光骤熄,曾经禁锢了烛渊整个生命小山洞完全湮没于黑暗之中,也永远湮没黑暗之中。

春寒料峭,然经过春雨冲刷蚩尤神殿中庭还是露出了点点绿意,带着扑鼻泥土之味,水流声潺潺,给一向静寂蚩尤神殿平添一分生气。

烛渊将龙誉背到了偏庭水池,将她轻放庭中石凳上,而后搬过一块圆润大石块放到了池子边上,随后将龙誉抱到池边大石块上坐好。

而龙誉,被烛渊背到背上时就觉得铺天盖地冷,再进入这暖暖湿气缭绕偏庭就觉得冷,不由用身上大氅将身子裹得紧紧,瑟缩着颤抖着,与此同时,那不知破了多少道口子脚底也生生疼,使得她脸上色以及双唇慢慢泛白。

“阿哥,把我扔下水里暖暖呗。”龙誉冷得牙齿有些打颤,不明白烛渊为何不是如以往一般直接将她扔到水里而是将她放池边上,明明她现才是需要这暖暖池水时候。

“阿妹想把自己身上伤口泡得肿胀肿胀,连着整个人也肿胀话,我倒是不介意把阿妹扔进水里。”烛渊淡淡看她一眼,她面前蹲下了身,龙誉震惊中握住了她脚踝,将她被冻得红紫脚慢慢抬了起来。

就烛渊看到龙誉无一寸完肤脚底时,淡然眼神不由凛了凛,道一声“等着”,而后慢慢站起身,离开了偏庭。

龙誉看着烛渊背影,看着那料峭春风中微微飞扬及腰白发,心无比疼,不忍再看,别开头,趁着烛渊不连忙褪了身上已然算是破烂衣裳,弓着脚板蹦到了温热池水里。

“嘶——”温热水刺激脚底以及身上伤口让龙誉疼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又立刻从水中蹦了出来,拿起被自己扔一旁大氅裹身上,牙齿打颤地缩坐大石上。

烛渊回来之时手上拿着一只木匣子,臂弯里挂着干净衣裳和夹袄,看到扔池边上脏污衣裳以及坐石头上用大氅裹着身体瑟瑟发抖龙誉时,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阿妹你这是脑子被冻傻了还是冻坏了?可怜我这刚白了头命,以后居然要和一个傻子过日子。”

烛渊无奈感叹时,将臂弯里干净衣裳扔到了龙誉头上,再一次她面前蹲下了身,将手中木匣子放到了身侧。

“你才是傻子!”龙誉易怒火气被烛渊激起,将头上衣裳用力扒了下来。

“正因为是傻子,所以才会看上傻子。”烛渊淡淡看向又和寻常无异龙誉,嘴角微微上扬,而后垂眸,身手握着了她脚踝。

龙誉正怒得要瞪开烛渊手,烛渊又凉凉看了她一眼,冷冷淡淡道:“阿妹,我可不喜欢瘸子,阿妹再这么乱动是想以后做瘸子么?”

她脚底伤口溃烂,幸而只是春日,若是夏日,她这双脚早已废了。

这还冰冷春日就这么赤着双脚只着一件里衣来找他,甚至连双脚废了也不乎而只要见到他么?

这就是被人捧心尖手心乎着滋味么?

而烛渊话果然让龙誉安静了下来,任他握着她脚踝,将她脚放手心拧眉细细瞧着。

烛渊将木匣子打开,只见木匣子里堆放满大小陶瓶,剪子棉布棉花小短刀等东西,烛渊从中拿起一块小棉布池水里沾了沾,而后开始慢慢擦洗掉龙誉脚底板上泥与灰,神情认真动作温柔细心得让龙誉看得既感动又心酸。

“阿妹面子真是大,这还是我人生第一次伺候别人。”烛渊一边细心地为龙誉处理伤口,一边不冷不热浅笑道。

“我也不要别人给面子,我只要阿哥就够了。”龙誉歪头看着专心致志烛渊,一时间忘了冷也忘了疼,见烛渊没有抬头理她打算,不由又叫了他一声,“阿哥。”

烛渊未理,别谈抬头。

龙誉又唤,烛渊只轻轻嗯了一声,只专注地看她脚底溃烂伤口清理干净了没有,依旧没有抬头。

“阿哥!”龙誉扬声,烛渊终于微微蹙着眉抬头,“阿妹,我要聋……”

然,烛渊一个“了”字还未说出口,微张嘴便被两瓣柔软堵住,有苦咸泪意透过他们贴合唇瓣浸入口中。

龙誉只是轻轻捧着烛渊脸,轻柔爱怜地轻轻吻着他,泪流汩汩,而后松开手,用手背一下一下用力擦着自己眼睛,想要制止泪水,反而愈擦流得愈多。

烛渊轻轻叹口气,“看来不仅是瘸子,还是个瞎子。”

“阿哥,我不想哭,不想哭,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怎么办……”龙誉用手背用力擦拭着自己眼角脸颊,第一次他人面前完完全全展示自己软弱与无助。

她不想哭,可一看到他温柔眉眼与他白发,就会让她想到他所承受苦难,她心就生生疼,仿佛被人撕裂开一般,想愈合却愈合不了。

她承认她没用,既然选择了要离开小哥哥却还让他为她这么付出,她不坚强也不勇敢,她恨自己,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阿哥,心好疼哪,疼得总是想哭,疼得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眼泪……”龙誉眼眶被她搓得红肿,泪却仍如雨下,双肩不断微微颤抖着。

龙誉泪仿佛滴到了烛渊心上,滚烫地灼烧着,揪痛揪痛,单膝跪到地上撑直身,将龙誉揽到了怀里,让她将脸埋到他怀里,龙誉一贴近他怀抱又开始嚎啕大哭。

三十九年,等到有人待他至此程度,他有了接着活下去意义,足够了。

“阿妹,若是为我曾经不幸而伤心,止于此就好,因为我不再为曾经而活,所以阿妹不必再为我悲于过往,而且你说过以后你来疼我不是么?那我就好好活着让阿妹疼我。”烛渊凉淡语气带着温柔,也带着释然,“若阿妹是为了我这三千白发而伤心,也至于此就好,因为我终究是自私,我只是自私地不想阿妹心中留着对别男人遗憾一辈子,我只是不允许白雎阿妹心中占据那么重要位置而已,所以,阿妹不用伤心,也不用哭了。”

既然决定要活下去,那么过往终究是要放下,好也罢坏也罢,都已成往事,不挂怀不乎不悲伤,才能真正地活下去。

且,他喜欢是她笑颜,他爱上是她无瑕与明朗,他不想她这为美好一切为他而缺失或者消失。

他为仇恨活了大半辈子,从今往后,他为自己活,为她而活。

“嗯!嗯!”龙誉烛渊怀里用力点头,用力吸着鼻子,“我不伤心,我不伤心……”

“我可不喜欢哭花脸小野猫,眼睛红肿像兔子,不像我所喜欢活蹦乱跳小野猫。”烛渊轻轻抚着龙誉脑袋,“就这一次就好了,记住这一次哭够了以后就不要再哭了,要是哭瞎了我就要感伤了,懂了么,我阿妹?”

“我懂,我懂,就这一次,就这一次……”龙誉频频点头,泪流甚。

就这一次就够了,她绝不会让他再受伤害,一定,一定!

烛渊难得一直轻轻搂着她,静静地听她大哭,到抽噎,到止住泪水,后才继续躬下身为她处理她脚底伤口。

“阿妹,我要用酒为你清洗伤口了,若是怕疼,就自己把自己手咬住吧,别待会疼得把舌头咬断了当哑巴。”烛渊将第五条脏棉帕扔掉,把龙誉脚搭他膝上,转头拿起木匣子里一只深褐色小酒瓶,将酒瓶晃了晃,而后“啵”一声拔开了瓶塞,接着才又捏住了龙誉脚踝将她脚抬起。

龙誉看不见自己脚底,不知伤得究竟有多严重,但她却能感受到自脚底传到心尖上痛,再看烛渊手中小酒瓶,紧抿着唇,点头示意烛渊她能忍。

可当烛渊手中酒轻轻淋到她脚底时候,疼得她险些没将自己舌头咬断,后躬身用力咬住了烛渊肩膀,烛渊给她上药时她又咬住了烛渊脖子,后烛渊果断把棉布条扔到她身上让她自己把自己双脚裹住,省得轮到他脸遭殃。

龙誉看穿烛渊心中想法,嘿嘿笑道:“阿哥,你继续帮帮我呗,我发誓,我一定不把你脸咬花。”

烛渊挑挑眉,龙誉立刻改口,“不对,是我一定不咬阿哥脸。”

烛渊这才蹲下身,扯开棉布条圈圈缠上龙誉双脚,而龙誉也乖乖地没有乱动乱咬,只盯着一双红肿眼睛安静看他。

末了,烛渊池水里洗净手,再取一块棉帕沾了水,龙誉脸上抹了一把,而后从木匣里拿出一只半个巴掌大小陶罐,揭开盖子,里面是膏状透明物体,烛渊用手指挖出一小把,掌心揉匀,分别抹到龙誉双眼上,龙誉火辣辣双眼即刻感觉到一阵冰冰凉凉舒服感。

“阿哥,我发现你总是有很多宝贝。”龙誉两眼放光地盯着小木匣,烛渊啪地将木匣合上,站起身,龙誉不禁撇了撇嘴。

“把身子擦净,自己上药,半柱香时间,否则我就不和你去干你所谓人生大事了。”烛渊扭头走人。

龙誉立刻两眼放光,连连应好,连忙蹦起身,然而她一蹦起身脚底就疼,脚一疼她就不禁躬下身,她一躬下身身上大氅就掉落地,于是她便顿时光溜溜,烛渊正巧回头,龙誉觉得遮遮掩掩是矫情,果断昂首挺胸,烛渊眸光一抖,身体一热,果断转身走了,龙誉立刻急急忙忙给自己身体涨点暖意。

她什么也不想乎不想管了,她要和他离开这个让他苦痛了将近四十年地方,她想要他真正地开心起来,只是,不知他愿意与否。

龙誉把自己收整好后穿好夹袄又披上烛渊大氅,抱起小木匣弓着脚背跶跶跶往后殿跑去了,当她进到后殿时烛渊正将一堆衣裳翻出,扔到床上,龙誉不禁疑惑,弓着脚背蹭到烛渊身边,“阿哥,你翻这么多衣裳出来要做什么?”

烛渊站床前,神情认真地看着满床衣裳,严肃认真道:“阿妹不是要和我私奔么,自然要把该带衣裳都带了,省得到时光身体有损面子。”

龙誉一愣,忙将手中木匣子放下,蹭到烛渊跟前,一脸不可置信兴奋看着烛渊,紧紧抓着他衣袖,眨了眨眼,“阿哥愿意跟我离开这儿?”

他愿意跟她走,离开这个地方!?

“这句话或许应该是我问阿妹才对。”烛渊微微一笑,“我是早就想离开这儿,我离开,放下不过是自己过往,而阿妹不一样,你要放下东西和我不一样,阿妹放得下舍得么?舍得就这么和我离开么?”

龙誉用力点头,下定决心一般,眉眼弯弯,“我舍得!”

她乎东西太多太多,想做事情也太多太多,可她心只有一颗,她心也太小太小,小到如今只能装下一个他,再也顾不得不想顾其他了,她为自己活过为苗疆活过,她没有对不起天地没有对不起良心,从今往后,她想只为爱她她爱人而活。

“那把这些衣裳全包上吧,都是我平日里要穿,还有鞋,我现找出来,阿妹你这么脏,棉巾是不是要多带几张,还有……”烛渊只是将嘴角扬得高高,转身又去翻找他要拿要带东西,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兴奋,些许期待。

“……”龙誉看着烛渊正躬身一旁翻翻找找身影,忽然间觉得像看一个从未离开过圣山从未去过任何地方孩子,让她心疼又心酸,伸出手,握住了烛渊左手腕,打断了他动作,也打断了他话,拧眉道,“阿哥,你都说我们是去私奔,可不是搬家。”

“那阿妹意思是这些都不用带?我光着?”烛渊也拧眉。

“……”龙誉有时对烛渊奇特想法很无力,“需要拿什么我来收拾就好,阿哥坐着就好。”

让他收拾,只怕要把整个蚩尤神殿背身上都不够。

烛渊受用地直接坐到了床上,一副慵懒态,“那阿妹就慢慢收吧,我看着。”

然而龙誉却是没有立刻收拾,而是握住了他手掌,将他左手捧到面前,定定看着他永远也无法愈合拇指,心疼道:“阿哥,疼吗?”

烛渊想要收回手,却被龙誉握得紧紧,丝毫不给他收回手机会,便淡淡道:“疼倒是不会疼了,只是这么丑手指,阿妹不觉看着很折磨自己眼睛么?我自己都嫌弃。”

“不丑,我不嫌弃,我帮阿哥包扎好。”龙誉想要低头去木匣子里拿药泥和棉布条,却被烛渊制止。

“阿妹,这只手指感觉不到疼,不用管了。”无形千丝引银指环裂了便是缺了,天下间再无东西可替补,他这手指就算是废了,不仅模样丑陋,是没有了知觉,只是永远也愈合不了而已。

龙誉捧着烛渊左手双手抖了抖,心揪得生疼,后低头,烛渊丑陋拇指上落下轻轻一吻,令烛渊手不禁轻轻一抖。

“阿哥,我可以见我阿娘一面吗?我想和她说几句话再走,好不好?”龙誉捧着烛渊手,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阿妹想见我丈母娘,我若说不让,似乎太没有人情味了,是不是?”烛渊抬手,掐了掐龙誉光滑脸蛋,语气淡淡,“我小野猫瘦了。”

龙誉巴巴地看着他,烛渊掐掐她脸蛋后又轻轻揉了揉她脑袋,眉眼温柔道:“不是要收拾东西么,收拾好后我陪你去,届时我们便直接走了,如何?”

“阿哥我爱你!”龙誉搂住烛渊脖子蹦到了他身上,声由心生,脱口而出。

被龙誉扑到床上烛渊怔愣住,有些回不过神来,方才,她脱口而出,是什么话?

龙誉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话究竟是什么,只扑烛渊身上看着他怔愣模样很是开心,令她忍不住往上蹭了蹭,他脸颊上用力吧唧一口。

烛渊笑,“阿妹,这么天还亮着时候就把我扑倒,想要做什么呢?”

烛渊身体反应,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轻轻捏了捏龙誉脸蛋,惊得龙誉立刻从他身上蹦起来,坐到了床沿另一边,不忘解释,“阿哥,我们现赶时间,这种耗时间事情,嘿嘿,就先缓缓,缓缓呗。”

烛渊没有答话,也没坐起身,只是躺床上,望着帐顶,怔怔,良久良久回不过神。

她说,她爱他,不是喜欢,是爱。

不是刻意而言,只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没有半分虚假,感觉,好……高兴。

龙誉有悄悄挪到烛渊身边看他反应,发现他只是盯着帐顶发呆,便又挪回了自己位置,开始收拾要带着衣裳,她现可不敢惹他,以免他把她给反扑了,她现不想干那种事情,她不喜欢这个蚩尤神殿,她不想再呆这儿。

龙誉终还是裹了一个大包袱,烛渊不禁鄙夷地斜睨她,她便嘿嘿笑着说反正挂马背上,不要他们自己气力,后还不忘把那个小木匣抱走,烛渊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因着圣山教徒大部分都已下山守护苗疆,留山上守教教徒只有寥寥二三十人,本就静寂圣山愈发静寂了,龙誉一路走去马棚所见到教徒也仅有三人而已,烛渊没有随她一同去牵马,龙誉看着马棚里唯一所剩一匹老马,根本没得挑,便牵着老马回头找烛渊了,烛渊见到老马时很是嫌弃,老马像是知道烛渊看不起它一般,扬蹄抖了烛渊一脚泥,惹得龙誉哧哧直笑,后还是哄哄黑着一张脸烛渊,烛渊勉强受用,龙誉便拉着他手走了。

朵西仍是住那间小木楼,烛渊没有跟她上去,只是站楼下等她,龙誉上了楼进了屋,没多久便出来了,出来时手里掂着一个包袱,朵西走她身后,看到站楼下烛渊时明显震惊,而后朝烛渊深深躬身。

龙誉下楼时回身忘了朵西一眼,直至她身影消失朵西视线里,都没有再回过头。

朵西站二楼栏杆后,看着龙誉身影慢慢她眼里消失,哭了,又笑了。

龙誉拉着烛渊手,与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牵着为他们驮包袱老马,烛渊另一只手则举着一支火把。

“阿妹,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们似乎每次都赶夜路。”烛渊浅淡声音幽幽响起。

“私奔,就是要这种乌漆墨黑感觉,不然大白天,哪有私奔感觉。”龙誉甩着烛渊手,脚步轻,即便脚底疼痛。

“那我没见过谁私奔前还和自己阿娘先汇报一声。”烛渊嘲笑。

“哼,到时阿哥就知道我拿了什么宝贝。”龙誉不服气,将脸撇了撇。

忽然,烛渊拦腰将她抱起,而后将她放到了马背上,将马背上驮着大小包袱拿到手上,不忘飞了老马一记眼刀,让龙誉看着想笑。

“阿妹不想变瘸子,就乖乖坐着。”烛渊眼刀剜完老马接着剜想从马背上蹭下来龙誉。

龙誉乖巧点点头,烛渊扭过头时候伏到老马耳边碎碎念,烛渊则前浅浅笑了。

“阿哥,你真就这么和我走了吗?”龙誉马背上轻轻摇晃着,看烛渊夜风中飞拂白发,赶忙从解下自己身上大氅。

“那阿妹想要我怎么样呢,我可没有阿娘来道别。”烛渊走着,忽然肩上多了厚重暖意,不由停下脚步,将龙誉披到他肩上大氅又披到了她身上,并替她系好系带。

“阿哥不要和布诺还有曳苍说一声吗?”龙誉咬咬唇,眸里有担忧与自责。

“他们从不会阻止我做我想做事情,他们也会高兴我离开蚩尤神殿,离开圣山。”烛渊声音幽幽,似对龙誉说,似对他自己说。

这个地方,他们三人没一人想留下,可是他留下,他们便为他留下,如今他离开,他们便不用再因他而做停留。

他倒是愿意离开想要离开,可是他阿妹,做得到真正离开么?

罢了,一切皆随她。

圣山蚩尤神殿中庭,一支铜管静静躺一尊石像尖牙呲开嘴里。

------题外话------

大叔思考一个严肃问题,以后就把时间改到早上9点35吧,吧吧吧?

156、阿哥,偷懒是可耻的

苗疆西南地,有一个小村寨,名安平。

安平村如其名,安安静静平平凡凡地坐落苗疆西南深山一个山坳里,那里苗民几乎过着与世隔绝亘古不变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没有谁想过要走出深山,只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该过日子。

安平,平安,村子一直一直以来都是平安,不知是它遗忘了世人,还是它被世人遗忘了,从无苦难,也从无战事,没有山洪泥流之难,亦没有腥风血雨之危,他们不离开深山,深山外也无人叨扰他们生活,人们日子虽平凡,却享受着无忧无难幸福。

已是春暖时节,苗民皆已扛着犁耙镐等器具下到田间开始一年初耕作,安平村东有一块田很是肥沃,却因种那块田里作物经常遭山里动物糟践,防也防不住,久而久之,那块肥沃田垄便荒芜了,村民只能叹息着可惜了这么一块好地,又因着那块田垄靠近深山,离村子也远,且还是高处半山腰,平日里几乎无人路过,使得荒芜田垄显僻静,农忙之际显孤零零。

可今日却奇了,一向无人经过荒芜田垄田埂上时常冒出三几个姑娘或者村妇,对着田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只因那已经两年没人愿动田里出现了两个身影,正弓着背割着拔着田里疯长杂草。

“阿姐,那就是到咱们村子来外人吗?”田埂上,一个七八岁模样小女娃拽着一个年纪约摸十五六、肤色略呈麦色、手里提着一只竹篮少女衣袖,好奇地问道,“阿娘不是说外边人都是坏人吗?那他们是不是也是坏人?要是他们是坏人话,昨儿又怎么会救阿青姐家阿奶呢?”

少女顿时一惊,连忙捂住小女娃嘴,做出一个“嘘”手势,“阿妹,小声些,要是被巫姑奶奶知道你就要被骂了,懂不懂?”

小女娃不满地鼓起腮帮子,“我又没有说错话,巫姑奶奶不会骂我。”

“走走走,走了,赶紧给阿爹和阿娘送吃去了。”少女一手挎着竹篮,一手将小女娃拉走,兀自抱怨道,“就不该带你来。”

小女娃被自家阿姐拉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那杂草丛生田垄一眼,忽见田垄中一直躬身两人有一人直起腰来,不由惊讶道:“阿姐阿姐,那个人头发居然是白!”

“白?”少女拧眉,却没有回头,叹息一声,“老了还要亲自下地吗,真是可怜。”

是无处可去可怜老人吗?难怪巫姑奶奶第一次对这两个外来人不排斥,不仅不把他们哄出去,还把这块田垄分给他们种,虽然是块荒田,但已经将巫姑奶奶意思宣示得明明白白了,巫姑奶奶这是同意他们村子里住下,当这个村子人,这可是安平村从没有过事情,便也难怪人人都震惊,都想看看这两个让巫姑奶奶一反常态人究竟是何模样。

“不是老人不是老人!”小女娃却频频摇头,语气仍旧惊讶,扯着少女,伸手指向田里,“是一个阿哥,一个漂亮阿哥呢!”

少女拧眉,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瞬间震惊。

参差不齐杂草堆中,及腰白发因风而扬,此刻小女娃口中漂亮阿哥正转头看向她们所方向,只一眼,少女只觉耳根有些发烫,拉着小女娃匆匆走了。

山外边还有未老先白头人吗?山外头人都,都这么漂亮吗?

“阿妹,我觉得我们成了被人观赏猴了。”头上缠着一方藏青布巾烛渊收回目光,看向仍弯腰拔杂草没有抬过头龙誉,只见她动作很是利索,她所经之地杂草都无一幸免地被腰斩了生命,就她来回割了几趟之后发觉不对劲,立刻直起腰瞪着烛渊,“阿哥,偷懒是可耻。”

“我没有偷懒,我只是看阿妹表现而已,没想过我阿妹竟什么都会呢。”烛渊只是看着龙誉浅笑,抬手替龙誉拿下沾她头发上杂草,即便发已成白,即便他身上穿只是简单藏青色棉麻衣,却丝毫不减风采,足以令每一个少女心迷神往,忽然,他眼里有倦意袭上,略带无辜地看着龙誉,“而且,阿妹,我累了。”

龙誉看了一眼他只割了一道来回杂草,眼角跳了跳,刚要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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