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田园药草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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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透过朦胧泪眼望去，见那蓝衣少年的背影清瘦而落寞。

他也在想他的爹娘吗？

第一次，李芸觉得，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下面，藏着的，也许是一颗敏感而执着的心。

李芸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一刻，她看向明之轩的眼神，是温和而怜惜的。

明之轩和阿福回来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阿福左手一只鸡右手两只鸭的，肩膀上还扛着几捆青菜和一捆柴火，造型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明之轩一进院子就神色愉快地大喊：“芸芸，快来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咱们今晚可以加菜咯！”

李芸正坐在药房门口看着图解和苦逼的小篆字作斗争，对于明之轩带了什么回来，她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她头也不抬，只是摆摆手，示意明之轩不要理会自己。

正在院子里玩的二弟三妹立即围了过去。

三妹眼睛晶亮地问：“明大哥，阿福哥哥，这是你们买的吗？今天晚上就吃吗？”

阿福得意道：“这些都是大家送给少爷的，不要钱的！”

二弟看着明之轩一脸崇拜：“哇，明大哥，大家都喜欢你呢，你好厉害。”

明之轩故意大声的说道：“是的呢，有几个小姑娘看到你英俊潇洒的明大哥我，都脸红害羞地要送我手帕呢！”

三妹好奇地问：“她们送你手帕做什么呢？手帕又不能吃。”

阿福神秘兮兮道：“那些小姑娘看上了我们家少爷，想嫁给我们少爷呢。”

明之轩的目光偷偷往李芸那边瞟啊瞟，李芸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完全无动于衷。

三妹撇了撇嘴，她还不懂嫁人的事情，她更关心吃的，于是道：“明大哥，我们今晚先吃鸡还是先吃鸭呢？”

明之轩顺着三妹的话道：“芸芸，今晚先吃鸡还是先吃鸭，你给个意见嘛！”

李芸低着头道：“别烦我。”

明之轩从阿福手中拿过鸡，献宝似的送到李芸眼前：“你看看这鸡多肥，给你补血正好，要不晚上先吃*。你就看一眼嘛！”

李芸站起身来，走到药房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从门背后吐出两个字：“好吵。”

吃了闭门羹的明之轩苦笑着，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这丫头，看不出来人家是在向她示好吗？水火不侵，真是的，唉！”

只顾着伤脑筋的明之轩没有注意到，一根白色的绒毛被他刚才摸鼻子的手带到了鼻尖上，此刻正在微微的秋风中飘啊飘。

阿福手中的鸭子被倒吊着不舒服，嘎嘎嘎地叫唤着挣扎起来。

阿福从来没有跟这些牲畜相处过，顿时手忙脚乱地喊：“啊呀少爷，它咬我，救命啊！”

这时，明之轩手中的鸡也开始造反，咯咯咯地扑腾着翅膀。

明之轩一只手抓着一条鸡腿，一只手抓着鸡头，一脸苦逼地道：“少爷我也搞不定它们啊！抓好了，不然一会儿跑了！”

二弟三妹拍掌大笑起来：“明大哥好笨，阿福哥哥好笨！”

徐氏正在屋里收拾床铺，准备让出一件屋子给明之轩和阿福住，手中正忙，腾不出手来，于是高声喊道：“芸儿，你去帮帮忙！”

李芸无奈，只得放下手中的书本，打开房门吩咐道：“明之轩，抓住鸡的翅膀！然后把它扣在竹筐下面，拿石头压住就行了。阿福，你把鸭子放下，把院门关好，鸭子跑不了的！”

“哦，好！”明之轩连忙抓住鸡翅膀，鸡的双脚蹬了几下，果然停止了闹腾。

明之轩惊喜道：“芸芸，还是你有办法！”

他连忙将鸡关在竹筐下面，用石头压住竹筐，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那边，阿福将身上的东西都放了下来，连忙跑过去把院门关上，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喘气，道：“累死我了！”

徐氏弄完了手头的工作出来，见阿福和明之轩头发乱糟糟的喘着粗气，身上粘满了鸡毛鸭毛，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福和明之轩互相打量了一番对方的狼狈相，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在这样欢乐的氛围中，李芸脸上的笑意也慢慢地扩大，眼睛和嘴唇完成几弯美丽的弧。那些前世的阴霾，正在离她越来越来。而今生的幸福，开始向她慢慢靠近。

大家正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笑着，忽然院门被人大力推开，有人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带着哭腔喊道：“李大嫂，救命啊！”

正文、033　合作救人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刘小花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跑到徐氏身前，抓着徐氏的手，急迫地道：“李大嫂，救命啊！”

徐氏反握着刘小花的手，安慰道：“出了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

刘小花眼泪流了下来，哭着道：“我娘她、她不行了，我怎么喊她她都不答应，李大嫂，求你救救我娘……”

徐氏一下子慌了神，呐呐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可、可是我也不懂救人啊……”

刘小花怔了怔，立即大哭起来：“我只剩下娘一个人了，她可不能有事，呜呜。”

以前村里有人病了，大家都往李长顺家跑。刘小花因为婆婆陈氏身体虚弱，以前也没少往这儿跑。如今她病急乱投医，竟然忘记李长顺已经不在人世，而徐氏根本不懂医术。

徐氏叹气道：“陈大娘人那么好，她不会有事的。你先别哭，先冷静下来，咱们好好想想办法。”她除了安慰刘小花，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来。

刘小花点了点头，渐渐停住了哭泣，迟疑道：“要不，我找王大哥帮忙，用牛车送我娘去镇上。只是我手头上也没多少钱……”

李芸皱了皱眉头道：“没钱可以想办法凑，可是陈奶奶年事已高，去镇上起码得要大半天，我担心老人家身体受不了。”

刘小花又哭起来：“可是村里没有大夫了，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芸儿，你爹就没教你看病什么的吗？”

李芸道：“说来惭愧，我只知道哪些药能够医治哪些病，可是不懂看病啊。你知道陈奶奶得的是什么病吗？”

刘小花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读过书，哪里懂这些呢？”

李芸余光看到明之轩一声不吭地往屋里走，转头看着他的背影，道：“明之轩，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你懂医理会看病的吗？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跑什么？”

明之轩有些僵硬的转身，打着哈哈道：“那个，芸芸，我、我、人有三急，我去趟茅房。”

阿福面带祈求道：“少爷，你就帮帮她吧。”

明之轩面带难色道：“可是……”

李芸冷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是在吹牛。”

转头对刘小花说：“刘姨，我跟你去看看，说不定能想到什么办法。”

明之轩的脸顿时红了起来，面色微有怒意道：“谁说我不会诊病的？”

刘小花立即跪在地上求道：“明先生，求你救救我娘，我现在没钱，但是我刘小花发誓，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明之轩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刘小花：“刘姨你折煞之轩了！快起来！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治好陈奶奶，但是我一定会尽力的！”

徐氏连忙道：“快别说那么多的，先救人要紧。”

一行人急急忙忙往刘小花家赶去，见头发花白的陈氏半躺在床上，出气多入气少，一脸的灰败，似乎就要不行了。

明之轩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伸出三根手指头，搭在陈氏的手腕上。

刘小花见明之轩的动作跟李长顺一模一样，心中不由得生起了希望，一眨不眨地看着明之轩的一举一动。

等明之轩号脉完毕，刘小花立即紧张地问道：“明先生，我娘她怎么样了？”

明之轩答道：“立即服药的话，问题倒不是很大……”

刘小花立即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明先生，那赶紧开个药方吧。芸儿，一会儿你给看看，你们家有没有这些药，要是没有，我马上去镇上抓药。”

“好。”李芸见明之轩站着半晌不动，催促道，“等什么呢？赶紧开药方吧！”

明之轩苦笑道：“我只懂诊脉，不懂开药方……”

“什么？”李芸扶额，“哪有医者不懂开药方的？你是跟哪个师父学的？”

刘小花刚放下的心又高高悬起，着急道：“那怎么办？”

明之轩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沉默了半晌，道：“我确实不懂开药方，所以不能乱下药。但是，我可以替陈奶奶点穴按摩，帮助她血脉畅通，恢复知觉。”

他提起笔，将陈氏的脉象和诊断的结果写了下来，递给阿福道：“阿福，你拿着这个，跑一趟镇上，让大夫根据我的诊断开药方，快去快回，希望陈奶奶可以撑得住。”

“好的，少爷。”阿福伸手去接，李芸却将那页纸张抢先一步拿了过去。

徐氏皱眉道：“芸儿，你别闹，人命关天呢，你快给阿福。”

李芸低头看了一遍，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一番，然后睁开眼睛，道：“不用去镇上了，我来开这个药方。”

她以前从事的就是药理研究的工作，是有从业资格证书的药剂师，什么药医什么病，她这点儿信心还是有的。

刘小花迟疑道：“芸儿，这可开不得玩笑，你确定你可以吗？”

徐氏忽然一击掌，笑道：“我怎么也给急糊涂了呢？芸儿她爹教过她，她懂的。小花你就放心吧。”

刘小花咬了咬唇，要她相信一个九岁的小姑娘，确实是有点儿难。但是去镇上来回一趟，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回来。这大半天的时间，她耽搁不起。

刘小花闪着泪光，附身凝视着李芸，以对待大人的口吻道：“芸儿，我可以相信你吗？”

李芸坚定地点头：“刘姨，相信我。只要明之轩的诊断没有错，我就可以救活陈奶奶。”

她抬头去看明之轩：“明之轩，你对自己的诊断有信心吗？”

明之轩神色严肃地点头：“我有信心。”

李芸将诊断结果收入怀中，道：“好，我们分工合作。明之轩，你在这儿帮陈奶奶按摩。娘，我们回家抓药。”

“哎，好。”徐氏满心欣慰地点头。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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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34　淡淡幸福

母女二人抓了药，急匆匆地赶到刘小花家，陈氏已经有了意识，只是还不能说话。

刘小花将陈氏搂在怀中，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激发她的求生*。

明之轩查看了李芸配的药，没说什么，面容安静地坐在旁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氏帮忙烧火熬药，李芸在一旁看着火候。

阿福见天色渐晚，徐氏又忙着，于是自告奋勇先回家去烧火做饭。

药汤熬好后，刘小花慢慢地喂陈氏喝下。过了一阵子，陈氏脸色渐渐好转起来，明之轩再次替她诊了脉，确认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所有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陈氏睡下了，刘小花握着李芸的手，感激的道：“芸儿，刘姨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药钱先欠着，迟些等高粱卖了，我再给。”

李芸摇头道：“这些药值不了几个钱，刘姨你就别放在心里。白天的事情我还没谢你呢，以后，说不得还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再说了，要不是明之轩诊脉，我也不能开出合适的药方来。要谢，你就谢谢明之轩吧。”

李芸看向明之轩，明之轩也正好看过来。李芸微微点了点头，转开了目光。明之轩的眼睛亮起来，这可是芸芸第一次肯定他呢。

“是的呢。”刘小花感激的看着明之轩和李芸，“明先生和芸儿都是我的恩人。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力。”

刘小花沉浸在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中不能自拔，李芸并不是善于煽情的人，面对刘小花一再的感谢，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明之轩笑吟吟地用开玩笑的口吻道：“那就算刘姨欠我和芸芸一个人情好了，到时候我需要刘姨帮忙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的哦。”

刘小花哈哈笑起来：“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气氛终于恢复正常。

李芸松了口气，忍不住看了一眼明之轩，这个家伙，倒是会调节气氛呢。

徐氏心情放松了，才有心情闲话家常：“陈大娘这几个月身子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今天怎么突然又不行了？”

刘小花闻言激动起来：“还不是芸儿她奶奶闹的！她怕我把她做的坏事说出去，一路缠着我，差点儿把我担子里的高粱弄翻了，我娘来劝架，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犯病的。”

徐氏面色羞愧地低下头：“刘家妹子，都怪我给你添麻烦了，要不是为了帮我……”

刘小花摆了摆手：“这又不是你的错，我刘小花恩怨分明，是不会怪到你头上的。不过啊，李大嫂，我有句心里话，不吐不快，就算你怪我我也要说。如今你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日子本来就过得艰难，你不能再任由你婆婆三天两头的来搜刮。刚才我看芸儿姐弟哭得那个可怜，我这个外人看了都心酸。”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徐氏眼眶儿红红地拉着刘小花的手，神色茫然，“唉，不管怎么说，她是芸儿的奶奶，长顺的娘，我这个当人家儿媳妇的，能怎么办呢？我只希望她能看在长顺的份上，不要再有下一次。”

李芸抿了抿嘴唇，眼神冷厉。

她不会向徐氏一般奢望王氏突然良心发现，她清楚的知道，王氏没有被狠狠的收拾，她是不会消停的。

不过，在这个以孝治国的时代，晚辈对长辈大不敬，如果被人报了官，是要被重罚的。男的可能被充军，女的可能被发卖为官奴。既要收拾了王氏，让她不敢再胡来，又要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名誉和安全，需要从长计议。

回家的路上，徐氏颇有感慨地道：“我看着之轩把脉的样子，就想到了她爹。自从她爹去世后，咱们村里有人生病，只能去镇上看病抓药，很不方便呢。芸儿，之轩，我看你们配合得这么好，不如，你们就一起把诊所重新开张，好不好？”

明之轩正要开口说话，李芸神色不豫道：“娘，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明之轩暗暗叹了口气。芸芸还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看来，他要加把劲了。

徐氏见女儿有些不高兴，立即道：“好好好，娘就是随口一提，你不愿意，娘不会勉强你的。”说罢，有些不好意思朝明之轩笑笑。

明之轩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徐氏这才放心下来。

等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擦黑。

李芸踏进自家的院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

厨房点着一盏油灯，在微凉的夜风中，李芸觉得那盏微微星火无比的温暖。

三妹撒着欢跑出来，稚嫩的声音充满欢乐：“娘，大姐，明大哥，阿福哥哥杀了鸡，好香，肯定好好吃哦，三妹好久好久没吃鸡了。”

李芸心神微晃，忽然觉得这异世无比的亲切。

夜黑回家，家中有人留灯等候，这种淡淡的幸福，不就是她一直向往的吗？

李芸进了厨房，见二弟眼巴巴的扒着灶台流着口水，忍不住心中微酸。她在心中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让这个家富裕起来，让大家都过上好的生活。

等饭菜上桌的时候，二弟习惯性地跑到上位坐好。

李芸目光淡淡地看过去：“二弟，奶奶的话和大姐的话，你觉得谁说得对？”

二弟迟疑地看了徐氏一眼，徐氏这次并没有说什么。

二弟默默从上位爬下来，坐到了侧首的位置。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六岁的他一时无法完全消化完，但是，他明白，谁是真的对他好，谁是可以信任和依赖。

李芸眼神温软，二弟以前只是被惯坏了，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坏孩子呢。

上天终究待她不薄，让她重活一世。这一世，她不仅得到了娘亲的疼爱，还拥有了弟弟妹妹的敬爱。她发誓，一定要拼尽全力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以她所有的力气来给予家人一世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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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35　请求合作

油灯下，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热腾腾的鸡汤，你给我舀一勺汤，我给你夹一筷肉，其乐融融。

徐氏赞道：“想不到阿福的厨艺这么好，我好多年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呢！”

二弟三妹用力点头表示赞同，但是他们嘴巴塞满了饭菜，忙得没空说话。

阿福一点儿也不谦虚：“伯母，不是阿福吹牛，阿福这辈子就两个爱好，一是睡觉，二是吃，别的事情我不敢说，这做菜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样好了，以后就让阿福来做饭。”

徐氏连忙道：“哪能呢？你们是客人，我今天晚上忙不过来，让你煮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呢。”

明之轩笑道：“伯母可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我们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呢。是不是啊，芸芸？”

徐氏瞄了瞄李芸，笑道：“也是，大家在一个锅里吃饭，说起来也不算外人。”

李芸默然，喝汤。

徐氏笑呵呵地给李芸夹一筷子菜，接着又给明之轩夹一筷子菜，心情很好地想，芸儿还小，不着急，慢慢来。

晚饭在温馨欢乐的氛围中吃完，李芸以为徐氏会再仔细询问二弟打架的原因，不料徐氏只字不提，像是把这件事情淡忘了。

晚上，明之轩和阿福睡在徐氏的房间，徐氏则和孩子们一起睡。

半夜，李芸被一声惊叫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徐氏哭着跑出了屋子。

李芸悄悄披上衣服起身，跟了出去，只见徐氏蹲在药房门口，双手抱肩，低泣着道：“他爹，你要相信我，我跟王大哥是清白的，我这辈子都会为你守着，你真的要相信我。”

李芸还以为徐氏并不在意这件事，才没有提及。没想到，徐氏是将这事埋在了心底，内心难安，这才午夜梦回，一个人躲在黑夜中偷偷哭泣。

李芸觉得，此时的徐氏并不想她心底深处的脆弱被女儿发现，所以她悄悄的返回屋里，默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侧耳听着徐氏的一举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徐氏才回了房，躺到床上，像是寻求安慰一般将儿女们搂在怀中。

李芸不敢动，生怕徐氏知道她并未熟睡。

这样一来，越是刻意，越是难以入睡。

直到耳边传来徐氏均匀的呼吸声，李芸才轻轻将徐氏的手臂推开，松了口气，活动自己已经僵硬的身体。等身体完全放松了之后，才渐渐的再次入睡。

第二天早上，李芸顶着两个熊猫眼起来，一边在院子里舒展筋骨、吸收一日之晨的新鲜空气，一边不停的打呵欠。

徐氏忙着做饭，阿福自发地去帮忙，二弟三妹洗完脸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闹腾。

明之轩走到李芸身旁，低笑道：“怎么，昨天晚上想我想得睡不着啊？我就在隔壁屋子，想我就喊我一声就行了嘛。”

李芸：“……”

这熊孩子，脑子里除了想着调戏小姑娘之外，还剩下些什么？

本来昨天李芸对明之轩的态度稍稍有些好转，这下子又一切归零。

不过她一个成熟女性，才不会幼稚地和一个小屁孩置气。小男孩嘛，在发育期总是古灵精怪的没事找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李芸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总算把胸中的恼怒压制下去，自己做自己的活动，把某人当做透明的空气。

透明的空气一点儿也不气馁，在李芸身旁转来转去的聒噪，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芸芸……”

李芸不搭腔。

“芸芸……”

李芸别过脸。

“芸芸！”明之轩的声音忽然放大，李芸吓了一跳，怒视明之轩。

明之轩笑吟吟道：“你总算看到我了。”

李芸：“……”

转身回屋。

明之轩跑到李芸身前，倒退着走：“芸芸，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李芸面无表情：“说。”

明之轩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的道：“伯母昨天的提议，要不，你认真考虑下呗？你的药别卖了，留着咱们合作开诊所，我诊脉，你开药方。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他说到最后一句话，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李芸停住了脚步，道：“没兴趣。你要开诊，自己开。”

要是换做另一个人，李芸也许会好好考虑合作事宜。不过明之轩嘛，还是算了。李芸可不想身边天天跟着一个熊孩子，动不动就调戏一下自己。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明之轩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你明知道我不会开药方！”

李芸淡淡道：“你不会开药方又关我什么事？这药方你不是不会开，而是开不好吧？”

明之轩默了默，脸色阴沉地向院子外面走去。

徐氏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大声问道：“之轩，一会儿吃饭了，你去哪儿啊？”

明之轩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伯母，你们吃，不用管我。”

徐氏皱眉问道：“芸儿，之轩这是怎么了？天才刚亮，他要去哪儿？”

李芸摇头：“不知道。”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呢？反正他跟她又不熟，她管不着。

吃过早饭，明之轩还没回来。

徐氏有些着急，埋怨李芸：“肯定是你得罪了人家，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别给走迷路了，你快去把他找回来。”

李芸不情愿道：“娘，他那么大一个人，不会丢的，我一会儿还要晒药材呢。”

徐氏摇头道：“算了，还是我去找吧。”

阿福道：“伯母，我和你一起去吧。”

“还是我和阿福去吧。”李芸想了想，“娘，你在家，一会儿太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