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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田园药草香-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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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眼眸闪了闪,赵氏这么要强的一个人,如果能够在众人面前放低姿态,承认自己的错误,取得李芳的原谅,那么,李芸可以放过赵氏,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王二石推开院门,拉着赵氏进了院子,不好意思地对徐氏道:“李大嫂,李芳呢?”

徐氏看了脸上红肿低着头的赵氏一眼,道:“芳儿受了刺激,见红了。还好有芸儿在,给她熬了药喝了,现在正在睡着,还没醒,胎儿能不能保得住还不知道。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王二石胸脯上下起伏,怒视着赵氏,想要呵斥,但想着睡在里面的李芳,他把声音压低,语气却是愤怒:“赵二丫,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李芳的孩子没事便罢了,要是她的孩子有什么事,你把头磕破也赎不了你的罪!”

赵氏害怕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我、我没有想过害死她的孩子,我真的没有……”

李芸皱眉道:“你要哭回家哭去,别吵到我二姑。有什么事,迟些再说。”

却听李芳虚弱的声音响起:“大嫂。”

李芸等人回头一看,只见李芳虚虚靠在门边,脸色不似之前的苍白,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

“你怎么出来了?”徐氏嗔怪道,连忙过去吧李芳扶到院子里坐下,“觉得怎么样了?”

李芳笑了笑:“感觉好多了。”

“二姑,我再给你看看。”

“好。”

李芸闭上眼睛,仔细给李芳把脉,众人安静下来,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李芸。

王二石和赵氏更是忐忑,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如果李芳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王家真不知道要如何补偿。

良久,李芸睁开双眼,徐氏紧张问道:“芸儿,怎么样,孩子……还好吗?”她太过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

李芳双手紧紧抓着衣角,也非常紧张。

李芸向李芳和徐氏投以安抚的眼神,不急不慢道:“孩子暂时是保住了。”

众人齐齐呼出一口气,包括围观的村民们。他们虽然爱看热闹,爱说人是非,但心肠不算太坏,事关人命,大家都希望孩子没事。

王二石和赵氏也松了口气,尤其是赵氏,竟然激动得呜呜哭起来。李芳的孩子没事,她就不会被赶回娘家了。

王二石有些厌恶地看着赵氏道:“你还有脸哭?现在李芳就在这里,你该做什么,不用我再提醒你吧?”

赵氏缓缓回头,看了看身后嬉笑着等待看好戏的人们,双手紧紧握拳,直到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之中也不自知。

她缓缓走到李芳面前,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带着哭腔喊道:“李芳,是我乱嚼舌根,污蔑了你的名声,是我不对,我跟你磕头赔罪,你原谅我!”

李芳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赵氏。赵氏胡搅蛮缠,让她差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应该是恨赵氏的。可是,因此她脱离何老跟,她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反而心中有一点快意。

李芳迟迟不应,赵氏想死的心都有了。无奈之下,她只得继续磕头。低垂的眼睑,将她怨毒的眼神掩盖。

她才是王二石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王二石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给他的老相好磕头赔罪,他的心中,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在赵氏磕到第十个头的时候,李芳终于开口淡淡道:“够了。”

赵氏匍伏在地上,呜呜地低声哭起来,似要将这一刻受到的屈辱随着泪水流尽。

王二石走到李芳跟前,深深地弯腰鞠了一躬,道:“李芳,我管妻不严,给你造成了伤害,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李芳缓缓抬起眼眸望向王二石,王二石也正好抬眼看来。

回到*村的这些日子,李芳每天都不出门,就是怕遇到王二石。她心中依然有他,只是物是人非,她只有躲着他,内心才能平静。王二石来替李芸做工的那些天,她更是躲在屋里不出来。因此,回来这么久,二人一直没有见过面。

对于王二石来说,李芳是他心中最美的梦,藏在内心深处,别人不能触碰的角落。他并没有想过要跟李芳重修旧好,他只希望看到她过得好,看到她笑,他就心满意足。因此,赵氏毁了李芳的生活,他才会暴怒,表现出他从未被人所知的强硬一面。

二人目光相接,只觉得对方眼中万般情绪翻涌,不禁各自心中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来。

只是,物是人非,他们已是陌路。

一时之间,二人相对无语。

赵氏抬头,看见王二石看李芳的眼神,顿时如坠冰窟,心中冰凉一片。

这种眼神,只有对心爱之人才会有的眼神,赵氏是过来人,怎会不知?王大石看徐氏便是这种眼神,她看王大石也是这种眼神。王二石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他却用这种眼神看着别的女人。

亏她还想息事宁人,丢尽颜面地前来向李芳磕头认错,就是想要挽回王二石的心,可是,他们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当她赵氏是白痴吗?

支撑着赵氏的最后一点信念就此坍塌,赵氏仰天狂笑一声,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朝李芳冲去,尖叫道:“我跟你拼了!”

突然生出变故,众人忍不住一声惊呼。呼声未绝,赵氏还未碰到李芳,身子便被王二石狠狠拖了回去,摔倒在地。

“赵二丫,你好好的又在发什么疯?”王二石怒喝一声,担忧地转头去看李芳,“你没事吧?”

李芳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刚才赵氏的神情太可怕,她毫不怀疑赵氏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李芸眼中怒色一闪而过,吩咐道:“小刀,阿笙,保护好二姑。”

其实不用李芸吩咐,二人已经自觉地站到李芳身旁,护她周全。

李芸转眸去看赵氏,只见她匍伏在地上,浑身都是泥土,涕泪交加,不断用手拍着地面,哭诉道:“王二石,你还不承认吗?我是白痴才相信你们之间是清白的!亏得我息事宁人,磕头认错,原来,你只是要为你的情人出口气!你对得起我?”

王二石心中烦闷不堪,对赵氏的最后一丝怜惜也消失殆尽,抓起她的衣襟,啪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怒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胡搅蛮缠?你这样的婆娘,我王二石消受不起!走,我这就找人给你写休书,你今天就给我回娘家去!”

赵氏拼命挣扎,手指抠着地面,叫道:“我不走,我不走!”

李芳懒得看他们夫妻扯皮,站起身来,准备回屋。

李芸忽然道:“二姑,借你的休书一用。”

李芳怔了怔,看了一眼地上耍泼皮的赵氏,若有所悟,从怀中掏出休书,递给李芸,道:“别弄坏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进屋子去了。

李芸脸上浮上冷酷的笑,大声道:“王二叔,要写休书是吧?不用去别处,这儿就有个范本,照着写就成。不过,王二叔,你是不是想好了,确定现在就要写吗?”

王二石斩钉截铁道:“写,马上写。”

赵氏猛地抬头,淬毒的目光盯着李芸,尖叫道:“李芸,你这个克父克夫的贱人,你会遭报应的!”

徐氏怒道:“赵二丫,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我们家芸儿命不知道多好,你这是嫉妒!”

赵氏哈哈狂笑道:“不是李芸克父,那就是你徐仙儿克夫!李长顺死了,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徐氏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辩驳,气得浑身颤抖。

“娘,她这是狗急跳墙,胡乱咬人,你不要理她。”李芸安抚好徐氏,转头对赵氏冷笑道,“我会不会遭报应,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很肯定,你的报应来了。”

她将休书递给阿福,道:“阿福,照着写。”

阿福的脸苦了苦,听说替别人写休书可是要折寿的,他可以选择不写吗?

“嗯?”

李芸一个眼神扫来,阿福立即赔笑道:“我这就去写。”心中不断唉声叹气,还以为少爷走了就没人欺压他了,想不到芸小姐的气场比少爷还厉害,瞧他这小心肝吓得,现在还扑通扑通地跳呢。

没多久,阿福写了休书过来,递给李芸,狗腿地道:“芸小姐,等少爷回来,你可要替我美言几句啊。”

李芸好笑地看了阿福一眼,懒得理睬这个傲娇的家伙。

王二石心底长长叹了口气,大步走来,将休书接过来,甩到赵氏脸上,喝道:“赵氏饶舌多话,嫉妒无量,犯了七出之二,今天我王二石当着众人的面休妻,如今以后,嫁娶各不相干!”

这么多年,王二石也受够了赵氏的气,赵氏喜欢的人是王大石,这也令他难堪和屈辱。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王二石想要给赵氏最后一次机会,可惜赵氏自己不珍惜,还在诬蔑他和李芳的清白,如果他不休了赵氏,以后这日子,肯定会鸡犬不宁,还怎么过下去?

休书打在赵氏的脸上,有如捶在她的心底。当她得知李芳被休之时,幸灾乐祸;自己收到休书,才知道,这对于女子来意味着什么。

她瞬间觉得天都塌了。

“不,不,王二石,你不能这么对我!”赵氏仰天尖叫,疯狂地把休书撕成碎片,“没有休书,我没有接到休书!”

李芸哪能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冷冷道:“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过,我想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转头对阿福道,“阿福,再写一封休书来。她撕毁多少,你就写多少。”

阿福恭声道:“是,芸小姐。”

赵氏抱头尖叫,几近崩溃。

王二石叹了一声,道:“你撕了休书,又能怎样呢?那也不能改变我已经休弃你的事实。要是你还有一丝自尊心,就整理好你的仪容,收拾收拾,回娘家去吧。”

“哈哈,自尊心?”赵氏眼泪夺眶而出,红着眼睛怨毒地看着王二石,“你觉得我还有尊严吗?我的自尊,已经被你——”她抬手指着李芳所在的房间,厉声道,“——还有你的姘头踩在脚下,我早就没有尊严了!”

赵氏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手脚发软,爬了几次,都跌到地上。毕竟是十余年的夫妻,王二石眼中有着一丝不忍,伸手想去扶赵氏,却被赵氏挥开:“我不要你假好心!”

她挣扎了几次,总算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推开围观的众人,在众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同情的目光中朝郊外跑去。

“赵二丫,你要去哪里?”王二石追了出去,生怕赵氏想不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赵氏回头,哀怨地看了王二石一眼,凄声道:“我不要你管!你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死了算了!”

王二石追上前把她拖了回来,怒道:“你想要寻死,回娘家再死,别死我面前,我看了心烦!”

赵氏见王二石追出来,心中本来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此时,她心中那微弱的希望也被无情的抹杀了。

她伸手将头发整理好,目露骄傲地道:“放开我,我自己走。”

赵氏勉强维持着最后的尊严,努力挺直腰杆,被王二石监视着走了。围观的人见好戏落幕,也纷纷散去。一天之中,发生两起休妻事件,这可以让他们津津乐道许久了。

众人散去,刘小花却扶着陈氏来了。

陈氏一来,就含着泪花拉着徐氏的手,自责道:“芸儿她娘,你们对我这么好,可是我们陈家人却对不起你,李芳好好的一段姻缘,硬是让罗氏给搅黄了。想到李芳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我这心里难受啊。”

罗氏是陈家的媳妇,是陈氏的堂嫂。

徐氏道:“婶子,这不关你的事。你是你,她是她,你对我们好,我们家都知道的。”

陈氏擦了擦眼泪,环顾四周,不自信地道:“真的?你们真的不怪我?”

李芸道:“陈奶奶,我娘说的对,罗氏犯的错,她应该自己来承担。”

二弟他们纷纷道:“不关陈奶奶的事。”

刘小花柔声道:“娘,我说过吧,李大嫂他们恩怨分明,怎么会迁怒我们呢?你不用觉得对不起谁,又不是你犯的错。”

陈氏这才破涕为笑,随即又叹了口气,道:“我刚才去劝罗氏,让她来给李芳道歉,她却不肯来,说她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做错。唉,陈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媳妇?”

李芸眸光冷了冷,罗氏不肯来认错,没关系,她会教她知道,什么叫做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题外话------

呃,这个分卷是俺不小心弄错了,不影响阅读,大家接着看就是,无视它就行。

正文、105 过年,折腾罗氏

接下来的几天,李芸每天只精心照料着李芳,似乎把罗氏的事忘记了。

接近年关,日子一天天地热闹起来,大家剪窗花,贴对联,做酥肉粑粑,串门子,处处都洋溢着过年的热闹气氛。

学堂放了学,二弟天天不见人影,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回来,问他在忙什么,他神神秘秘的不回答,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大年三十中午,每家每户都要做了好吃的菜肴送到祠堂祭拜祖先,吹锣打鼓,放鞭炮,舞龙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祭拜的时候,村里人都暗存了比较之心,谁家的菜肴好,谁家制了新衣,都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在所有人中,李芸一家是最抢眼的。他们全部穿着新裁剪的衣服,人人脸上挂着欢笑,真是羡煞旁人。

相比李芸一家,王家就显得愁云惨淡了。赵氏被赶回娘家,王老石和王二石每天唉声叹气,王小石兄妹哭哭啼啼的要娘,搞得王大石也烦躁不堪。虽然王老石等人努力在众人面前打起精神来,但还是无法掩盖他们的低落情绪。

众人虽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今天是过年的祭拜,最重要的场合,在祖宗面前,大家都尽量说着吉祥话,不去触碰王家的霉头。

祭拜事了,晚上便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年饭,守岁,直至初一到来。

李芸以前虽然是乡下的,但是许多习俗都已经被现代人丢弃,因此,头一回过这么原汁原味的年,非常兴趣盎然。

冬夜寒冷,大家围着火炉吃着零食,聊着家常,倒也其乐融融。雪球在众人脚下窜来窜去,也很兴奋的样子。

乡下人早睡,不过过年这天,是一定要守岁的。大家呵欠连天,不过,都是脸上带着笑意,等待最后的时刻到来。

阿福第一次在异乡过年,乡下的习俗跟城里有些不同,他很是新奇,新奇之余,也有些乡愁。

徐氏笑道:“阿福,想爹娘了?”

阿福眼圈儿有些红,道:“阿福自从跟随少爷后,便没有跟爹娘一起过过年。”他随即笑了起来,“不过,少爷对阿福很好,阿福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芸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不禁心中想象,如果明之轩在,会是怎样的耍萌逗趣,欢声笑语呢?

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人是一种惰性动物,明之轩在的时候她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明之轩才离开不到一个月,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阿福忽然凑到李芸耳边笑嘻嘻道:“芸小姐,你在想少爷吗?”

李芸吓了一跳,将目光收回,白了阿福一眼,没有说话,耳垂后却染上可以的红晕。

此时,打更的声音传来。

不知不觉,子时已经过了三刻,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徐氏和李芳笑嘻嘻地掏出压岁钱赏给孩子们,人人有份,孩子们便跪成一排,接受长辈们的祝福。

小刀和阿笙从徐氏和李芳手中接过压岁钱,激动得热泪盈眶。两个流浪的人第一次在新家过年,他们再一次感受到自己不再孤单。

李芬因为和徐氏李芳同辈,所以她不能跟孩子们一起跪着领钱,嘟着嘴巴,有些不高兴。

徐氏和李芳对视而笑,李芬虽然年纪大,心性却是跟小孩子一般无二,于是两人酌情也给李芬赏了钱,李芬这才高兴起来。

给完压岁钱,子时正好过一半。

旧岁去,新岁来,一瞬间,鞭炮声四下响起,村落里,到处都是人们的欢呼声。

雪球吓了一跳,浑身的毛竖了起来。

李芸连忙安抚它,道:“雪球不怕,大家过年高兴,放鞭炮热闹,不会伤害你的。”

雪球立刻安静下来,从鼻间喷出一股热气,哼哼一声,似乎对于李芸说它害怕有些不满。

二弟蹦了起来,拍掌欢声道:“喔,放鞭炮咯!”

三妹和何树林也精神过来,跟着拍掌欢呼,李芬早就按捺不住,去把鞭炮取了来,嚷道:“芬儿要放鞭炮!”

阿福、阿笙和小刀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是,他们自觉在这个家里地位较低,不好开口要求。

徐氏看着大家笑道:“鞭炮很多,至少每个人都可以放一串鞭炮,人人都有份,别着急啊!”

李芸赚了钱,这个年就过得比较肥,吃的玩的尽量满足大家。古诗有云,千金散去还复来嘛。钱赚了就是要用的,真正有钱的人不在于节流,而在于开源。

孩子们高兴的跳起来,为谁先放谁后放的问题吵吵嚷嚷。

二弟见李芸含笑站在一旁看热闹,朝她招手道:“大姐,你也来呀!二弟让你先放!”

今天大家能够这么开心地聚在一起过一个热闹的年,李芸居功至伟。因此,大家都纷纷笑着让李芸点这新年的第一炮。

李芸高兴地应了,在油灯上点燃了一支香,小心地将躺在地上的鞭炮点燃。大家哈哈笑着,四散奔走,双手用力捂着耳朵,兴奋得直尖叫。就连雪球,也兴奋得朝天嗷呜长嚎,丝毫没有先前的害怕之色。

李芸眼神温暖地看着大家,冬夜虽然寒冷,她的心却火热。

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幸福,她愿意用尽全力去守护。

放完鞭炮,又放了一阵烟花,大家都困了,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准备睡觉。

二弟却神秘一笑道:“娘,我迟点儿再睡。大姐,你也先别睡,和我们再玩一会儿。”

三妹、阿福、何树林、小刀和阿笙也纷纷表示要再过一会再睡,都看着李芸。

李芸本来很困,但见大家都目露期盼地看着她,心中软了软,微笑道:“行,我迟点再睡,再和你们玩会儿。”

过年这天的晚上是大人对孩子们最宽容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小孩想玩到多晚都行,大人们要是困了,会先去睡,不过不会锁门,方便小孩随时回来睡觉。所以,这天夜晚,村里会成为孩子们的王国,大家提着灯笼到处玩耍,放鞭炮放烟花,玩到筋疲力尽为止。

徐氏点头笑道:“行,你们就再玩会儿。娘和二姑可是老了,经不住熬夜,我们就先去睡了。芸儿,你稳重些,你看着大家,别玩太晚了,明儿还要早起拜神呢。”

李芸应了,徐氏和李芳便放心地回屋歇息了。

李芸以为二弟他们想要放烟花玩,二弟却神秘地伸手一招,除了李芸不明所以之外,其余人都围拢过去,等待二弟发号施令。

李芸有些好笑,二弟头几天神神秘秘的捣鼓,现在终于要揭晓答案了吗?

只听二弟小声而得意地道:“大姐,我已经跟所有的同窗们都说好了,大家发动自己的兄弟姐妹,挨个给罗氏送水领赏钱,隔一会儿去一个人,哼哼,让她一晚上没得觉睡,给钱给到心滴血,整死她!”

正月初一,有晚辈给长辈送水的习俗。因为水代表财,送水等于送财,这也是图个好意头的意思。因此,只要有人上门送水,主人必定笑着高兴接纳,还要给一定的打赏。

李芸好笑的道:“她不用睡,你们也睡不成呀?”

二弟坏笑道:“我们是小孩,少睡一会儿没什么。反正我们早上不用起来煮早饭,可以比罗氏多睡好一阵子。”

“你这个鬼精。”李芸揉了揉二弟的脑袋,笑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孩子王,大姐怎么不知道?”

二弟得意一笑。他成为孩子王,一是因为他跟着明之轩学了点皮毛武功,在各种游戏中独占鳌头,得到男孩子们的尊敬;二是因为明之轩对李芸好,他狐假虎威,孩子们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不过,这是男人们之间的事,二弟并不打算告诉李芸。

李芸知道小男孩大了,经常会有些古怪精灵的想法,并没有打算追根究底,于是道:“行,这回大姐听你的。你告诉大家该怎么做。”

二弟眉飞色舞道:“小刀姐和阿福哥力气大,由你们挑两担水过去。我们再拿一副小点的桶,到时候一人匀一点水送去就行了,水反正是个意思,不用太多。”

小刀和阿福点头:“没问题。”

鞭炮声中,大家依计行事。小刀和阿福挑了满满的两桶水,阿笙则挑了一副小木桶,李芬提着灯笼,大家鱼贯而出,朝罗氏家出发。

到了罗氏家不远的拐弯处,已经聚集了许多孩子,地上放着几只大小各异的水桶,各自装了一些水。大家看到二弟,纷纷打招呼。

二弟微微朝众人点了点头,背着手来回查看众人,像是点阅士兵的将军,竟然生出一股领导人的风范来。

除了跟罗氏有紧密关系人家的孩子,村里其余五岁以上的孩子们都来了,密密麻麻的有*十个。

二弟满意得不得了,二弟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单,清了清喉咙,道:“好,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顺序,大家依次去送水。首先是张狗儿。”

那叫张狗儿的孩子立即挺胸出列,挑了一点点水,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罗氏家出发。

没多久,张狗儿挑着空桶回来,兴高采烈地扬了扬手中的铜钱,道:“有五文钱呢!”

因为罗氏平日里爱嚼舌根,跟大多数村民们的关系不算太好,因此初一给她送水的孩子不多。今天,新岁刚来,就有孩子来送水,罗氏高兴得不得了,便难得大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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