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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借犊-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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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说:“没事,她自己能应付得过来,不要我操心。”说这话时,把手里的螃蟹给捏烂了。
周坤看着张良绷紧的脸,看了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小魏?对她……特别上心?”
“我以前不是改头换面地在观音村住过很长一段日子吗?那时候曾给村里小鬼做过木叫子。”张良捏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吹哨子的动作,“那小丫头身上就有我做的木叫子,但她说她老家在丽江。”
周坤想了想,说:“你别怪我多心,我觉得小魏——来得蹊跷,她找上你的目的不单纯。”
“我知道,小丫头满嘴跑火车,确实有目的,但有目的又怎么样?有什么关系?谁没个人生目标?小周,她是我的人了,你还担心什么?”张良扔掉被捏烂的螃蟹,用刀把锅大的扇贝撬开,摊在火上烤。
“你不会是真看上小魏了吧?她的岁数能当你孙女儿了。”周坤一直以为张良对魏淑子是带小孩的心情,后来愈发觉得不简单,却也不敢乱猜。
“岁数这玩意儿,对我们来说都是虚的。”
他们这伙人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谁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快的话三五年就走腿,但黄半仙说张良身体素质好,维护得当的话,能撑上百年甚至几百年也有可能,普通人哪能熬得过去?黄半仙曾经告诫过他们,要找对象就在身边找,找同类,别去祸害人家健康正常的小姑娘小伙子。
张良从不考虑那么多,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活一天就要痛快一天。
周坤调侃道:“这可好了,本来见你那么讨厌李安民,我们还都以为你在吃醋,原来你看上的不是老叶啊。”
张良的脸皮抽动了一下,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小丫头思想不正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们也跟着瞎起哄?叶哥跟炮筒都是我兄弟。”
周坤说:“是你对安民态度太差,她不是挺好一姑娘?怎么你一见了她就犯冲”
张良说:“是挺好,有时我也佩服她,明明是个没本事的熊货,还敢头也不回地跳火坑,那种大无畏精神,我佩服!不过,她让叶哥变得不像男人,做事畏手畏脚,我就是看不过去。”
周坤吐了口气:“等你心里有人就该明白了吧,你叶哥什么都不怕,就怕伤害到安民。”
张良用刀在扇贝肉上划十字花,得意一笑:“我就不怕,那丫头,谁能伤到她?能伤她的只有她自己。”
周坤吹了声口哨,张良这可算是把话摊明白了,怪不得这段时间巴着魏淑子不放,原来是真有那种心,没想到这个讨厌女人的张良也有被人套上的一天。
他现在敢说得这么硬挺,大概是感情还不深,真深到那一步就等着被自己说过的话打脸吧。周坤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张良让周坤先休息,提着软瓶走到一棵大蕉树旁边,把树干砍断,留出一段树桩,在中间挖个洞,根部的水就回渗上来,一开始水有苦味,舀出去浇地,等苦味没了再装瓶保存。
所有通讯设备都不能用,地下有磁场干扰,连指北针都废了,在难分昼夜的陌生世界,只能靠随机应变来适应自然环境。等周坤恢复体力,两人沿岸搜寻,至少得先把魏淑子给找到。
!!!
魏淑子没被大水冲上沙滩,而是卷进了一个窒闷的山洞里,洞里的岩壁很潮湿,挂满树藤,洞口被外面垂下来的藤条给遮住了,从外面很难发现这个山洞。
魏淑子醒是醒了,头还在疼,胸还在闷,伸手一摸疼的地方,出血了,看来那一下被撞得不轻,好在没有头晕犯恶心的症状,预估只是皮外伤。防水包就在脚边,魏淑子检查防水包,除了包带断掉一根,其他地方都封闭得严丝合缝,没有损坏。腰囊也紧紧系在腰上,薄膜完好,该有的东西一样没少。
魏淑子脱掉潜水服,随便擦了一□,换上紧身背心和短裤,把潜水服拧干,卷成一条系在断成两截的包带上,简单处理伤口,又吃了两片药。
这洞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洞里只有魏淑子一个人,走到洞口拨开藤条,外面是一片滔滔江洋,洞口开在绝壁上,遥遥对岸在彼方,只能隐约看见岸上的山影,脚下一带礁石朝两边延伸,水波泛起的白色泡沫在礁石间来回冲刷,还见到几只黑背白腿的螃蟹。
魏淑子察看了一下河水漫溢的痕迹,心想大概是在涨潮时被冲进洞里来的,能进入这个被大水隔绝的山洞里,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现在还活着。
其他队员不知被冲到哪儿去了,魏淑子倒不担心张良,那个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能生存得下去。
魏淑子暂时想不出离开洞穴的好办法,索性不去想了,从礁石上捉来两只螃蟹,拔下钳子尝了口,肉质爽滑,略带甘甜,应该能吃。也就不客气了,拿出瑞士军刀,把螃蟹壳给卸了,剔去膏黄,生吃蟹肉,竟然毫无腥气,也没有泥沙。魏淑子用软瓶打水,冷光棒照着观察,水质清澈,肉眼看不出杂质,尝了尝,水是温的,有咸味,不能喝。只好喝自带的饮用水。
吃了三分饱,魏淑子就想睡觉,准备用藤条编张床铺,说干就干,拿了刀走去割树藤,手一拨,发现藤条后掩着一件金属器物,是口一人多高的大铜鼎,嵌在岩壁里,铜皮磨损严重,有大块绿色锈斑,敲击壶面,听声音,里面盛着水。
看到这么大的容器,让魏淑子想起了魔鬼眼的“五脏尸柱”,难道这山洞也是一个祭祀场所?魏淑子沿壁摸索,果然又找到三口一模一样的铜鼎,还发现靠里的那面岩壁上有个暗门,推不动,可能需要开启什么机关。
如果这是“五脏尸柱”的话,那在中央地带应该还有一口装人头和躯干的容器才对。魏淑子站在原地思考,忽然,一串透明微绿的粘液滴在头顶上。魏淑子抬头看上去,原来中央的容器被悬吊在洞顶,鼎口朝下,一个浑身碧绿的怪人从鼎里爬出来,粘液正是他的口水。
那个绿怪人像蜥蜴一样趴在鼎口边缘,身体往后一缩,猛然弹出,朝魏淑子扑下来。魏淑子把包甩在肩上,朝旁边闪让,匕首攥紧,只要他再敢扑过来,就一刀下去。
绿怪人并没有继续攻击,抓起地上的蟹壳蟹黄,警戒地瞪着魏淑子,喉咙里发出示威的低鸣,慢慢退到角落里吃起来。
魏淑子也不敢轻易靠近,就在一旁仔细观察,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绿怪人有胸,身材凸凹有致,竟然是个母的。她的皮肤呈嫩绿色,皮表光滑,没有汗毛,身体能分泌出透明□,包裹全身,看起来油光滑亮。这绿怪人的颈子、双肩和修长的四肢上都覆盖着细密的鳞片,耳朵像两把扇子,手和脚都长有蹼,屁股上还拖着条粗壮的长尾巴,像个变异人种。
这绿怪人的脸有些面熟,怎么看怎么像早已坠楼身亡的杜真,是巧合还是别有玄机?
绿怪人牙口好,把蟹壳子也嚼得卡蹦脆,吃完螃蟹,她还不满足,伸出黑而长的大舌头舔地面的残渣,这舌头伸出来有一米多长,目测能自由伸缩。把地面舔干净后,她转头对向魏淑子,长舌头在空中甩来甩去,看样子开始对人肉感兴趣了。
魏淑子看看手里的刀,又插回刀鞘里,因为这绿怪人太像杜真,再加上这山洞里布置了“五脏尸柱”,也许其中有什么关联,万一错伤了不该伤的,那不是要后悔莫及?
魏淑子试着和绿怪人沟通:“你叫什么?”
绿怪人的眼珠上下转动,她的眼皮好像不能合上,两眼一直瞪得老大。魏淑子又喊“杜真”的名字,她有反应了,耳朵扇了两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困惑。
其实在这节骨眼上,魏淑子倒希望这怪家伙没反应,没反应就说明只是长得像,跟杜真没关系,那该出手时就出手,也不用顾忌那么多。
可绿怪人却对杜真的名字有反应。
本还想再多问几句,绿怪人已经不由分说地用长舌头刺过来,魏淑子怕伤到她,只能来回躲闪。绿怪人不仅用舌头卷,还跳起来朝人身上扑,她的嘴裂很长,平常闭着嘴看不出来,一张嘴,嘴角直裂到耳朵前,像蛇的颌关节似的,能大幅度开合,嘴里的牙齿也不像人类,上下各长了三排牙,错落排列,每颗牙都尖得能当锥子。
不仅如此,这绿怪的力气还很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如果在平常,遇到这种小怪物,魏淑子还能应付得来,可偏偏她长了张熟悉的脸,魏淑子是打又打不下手,也不敢动刀子,要避开长舌鞭已经很勉强,再被连番扑击,没一会儿就挨着岩壁把山洞里给跑了个遍。
绿怪人把魏淑子逼到角落里,舌头一甩,带着黏湿的口水就往她脸上戳刺。魏淑子心说不行,不能再手软,说什么也不能交代在这里,就想拔刀,手刚摸上腰囊,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山壁里传来。暗门慢慢旋转开,一名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吹着砗磲笛翩然走出来。
这张驾着二柄的斯文俊脸不要太熟悉,正是鬼头教核心成员——胡立工,魏淑子和他在魔鬼眼打过照面。
☆、塔怖二十一
砗磲笛的声音具有调节魂气的作用,方士能吹出什么样的曲调,就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这首曲子舒缓柔和,堪比催眠曲,别说绿怪人停下了动作,连魏淑子也给吹得头犯晕。
制住绿怪人后,胡立工扬扬手里的砗磲笛,摆出欠抽的笑脸,热情地跟魏淑子打招呼:“小魏,好久不见。”
“别叫这么亲热,你想死?”魏淑子摸着刀柄的手开始蠢蠢欲动。
胡立工微微一笑:“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
魏淑子吐了口唾沫:“放什么屁?”
胡立工温声温语地说:“是我让猎头花把你给拖到这山洞里来的,不然,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吗?”他指了指缩在一旁的绿怪人。
“猎头花?”魏淑子听过猎头花的名字,生长于南非,是母体和子体并蒂而生的一种变态性植物,每当子体脱落,母体就会颤动摇摆,发出呜呜的哭声,又叫哭子花。
但是这个绿怪人和猎头花哪有一星半点相像了?怎么看也不是一种植物。
胡立工解释说是变异种,就像魔鬼眼里的石蟠罗一样,既然变异了,当然不可能和普通的一样。
魏淑子又呸了一声:“别开玩笑了,石蟠罗好歹还能看出个植物样来,这绿鳞怪有手有脚,怎么看都像个人!再说猎头花是子母连体,她的子体在哪儿?”
胡立工吹起砗磲笛催眠绿怪,绿怪柔顺地躺了下来,肚子裂成两瓣,像叶片一样向外绽开,肚子里长着花蕊一样的植物器官,一颗人头就藏在花蕊中间。
那颗头是再不普通不过的人头,看面貌,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留着半长不短的娃娃头,鹅蛋脸,除了皮肤颜色发青,看不出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就是子体?是从她自己肚子里长出来的?”植物里长出人头,这是什么奇葩的生殖系统?
胡立工说:“当然不可能是天生的,哭子花的寿命大约有二十年,子体却比母体寿命短,每隔两年,子体就会脱落,子体是用来储存营养的部位,子体脱落后,母体会主动寻找其他生物来代替脱落的子体。”
“我想你也看到了,这洞里布置了五脏尸柱,原本中央那口铜鼎里放的是祭子的躯干和头部,这只哭子花在子体脱落后,把祭子的头颅当作替代,收进花团里,这个头颅就成了积存营养物质的子体。”
魏淑子对植物的生殖系统不感兴趣,只关心一件事:“为什么哭子花的面貌长得那么像杜真?”
“杜真是谁?我可不认得。”胡立工推了推眼镜,满脸装出来的无辜。
魏淑子冷笑:“杜真曾参与过养鬼案的调查,她之所以会坠楼身亡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你们的计划,对吧?杜真的尸体在运送过程中不翼而飞,别跟我说,和你们鬼头教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知道得真不少,那我也不瞒你,杜真尸体确实是我们运送过来的,不过她的死并不在计划内,我们只是——废物利用。”胡立工把手□大口袋里,很挑衅地看着魏淑子,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他想用这些混账话来激怒魏淑子。
魏淑子却超乎寻常的平静,平静到冰封的地步:“所以你们把她的尸体带来这儿,做成了五脏尸柱?因为杜真的灵感力很强,做成尸柱后,能让附近的灵场也大幅增强。”
胡立工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杜真的灵感还没强到能当尸柱,她只是个成功的实验品。”
胡立工把魏淑子带进暗门,里面还有个更加宽敞的空间,充满腥湿气味,从洞顶垂落许多粗壮的紫色藤条,藤条两头细,中间鼓出,末端长着一个个白胖的娃娃头,娃娃头有大有小,大的像蜜柚,小的像蚕豆,无论大小,五官却都是俱全的。
“这是我们培植的哭子花母体,用的方式与培植石蟠罗一样。”
胡立工用小刀划开紫藤的外皮,娃娃头发出凄厉的尖叫。魏淑子上前一看,紫藤里竟然包裹着一具半融化的尸体,尸体上还缠绕着成丝结缕的黑气。
在魔鬼眼时,魏淑子就隐约知道鬼头教的实验目的,不管是培育石蟠罗还是猎头花,都是为了把无形无味的疫气变成能人为控制的固态药物,生物体是血肉之躯,承受不了太重的疫气,所以他们把生产药物的重点放在植物上。
把感染了疫气的人当成饲料投喂给猎头花,引发异变,因为植物是木属,木是万物始生之母,具有含纳天精地气的巨大容量,就算变种也不会出现躯体被撕裂的现象,最适合于制造疫气狍子。
魏淑子捂住嘴,往后急退了几步。胡立工轻蔑一笑:“没事的,不用怕,猎头花和石蟠罗一样,能吸收疫气,防止扩散,不会感染到你。”
魏淑子再看向紫藤的裂口,黑气的确像黏丝一样包裹在尸体上,并没有溢出来,而且藤皮上的创口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胡立工拍了拍藤条上的娃娃头:“这是子体,也可以说是传播疫气的种子,把魂气充沛的子体移植到人体内,你觉得会有什么效果?”
魏淑子看向绿鳞怪,默不作声。
胡立工也不需要魏淑子给什么答案,他很陶醉在解说的愉悦感中,自顾自继续往下讲解:“子体会在人体内生根发芽,蔓延滋长,把人的肉体和精神意识彻底侵占。”
“人的身体实在太脆弱,我前前后后做过不少实验,几乎所有尸体都会在移植过程中,或者在移植后发生内脏爆裂、骨质融化等症状,婴头会吃空人体器官,和肉质相融合,最后退化成丑陋而没有思想的怪物,是失败品,只有一具尸体保留了完整的人形,经测试,其智力相当于三岁儿童,这个唯一成功的案例就是杜真。”
胡立工又走出去,走到装尸的铜鼎前,伸手抚摸鼎身:
“五脏尸柱必须要用灵感力强的尸体,也是为了能增强这地方的灵场,让实验得以成功,在古代,能成为五脏尸柱是祭祀人员的荣耀,成为五脏尸柱的人被冠以圣子、圣女等名号,是一项光耀门庭的殊荣。”
魏淑子冷冷吐出两字:“放屁。”
胡立工只是笑笑,接着说:“用来移植子体的实验体总共有五具,尸主生前都是具有特殊灵感力的人,其中两名协警灵媒,能力并不比杜真差,为什么只有杜真的实验成功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你应该知道。”
魏淑子不说话,满面阴沉。
“我认为是思念的力量,这个山洞里,充满对杜真的思念,正因为有这份磨灭不掉的思念,才实现了跨越人类生命的奇迹。”胡立工走到绿鳞怪身边蹲下,轻轻抚摸她黏湿光滑的头发,“这只猎头花也可以说是重生后的杜真。”
魏淑子刷的拔出刀。
胡立工说:“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就会被困在这个山洞里,和你师父杜真永远生活在一起,当然,你要防着点,毕竟不是原来那个神智清楚的人,除了一丝人性,剩下的全是掠食本能,猎头花是肉食植物,没我这个饲主定期喂食,它也可能会吃人的。”
魏淑子说:“既然你能进来,那这地方肯定有通道,你以为我找不到?”
“我也不怕告诉你,出口就在猎头花母体后面,没有机关,只有两块巨大的关门石,凭人力很难搬动,而这猎头花由我亲手培植喂养,它的藤蔓有多大气力,也只有我最清楚。”
胡立工吹响砗磲笛,藤蔓上的娃娃头的表情变得十分安详,随着笛声来回摆动,猎头花的触须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和颈项,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宠,胡立工得意地瞟向魏淑子,“怎样?它很听我的话。”
“死之前拉个垫背也算赚了,能不能出去我倒还真不在乎。”
魏淑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劈手抢走砗磲笛,用刀抵住胡立工的脖子:“不过可以做个交易,我不杀你,但你必须解开五脏尸柱的咒阵,然后,咱俩再一起出去。”
胡立工一口答应:“可以。”
他这么爽快倒是让魏淑子有些意外:“别耍花样,有没有解封我能看得出来。”
“我知道你顶厉害,连小孩你也能杀,毫无同情心,在你面前,我就像一根柔弱的小草,哪敢耍花样?”胡立工尖酸刻薄地嘲讽。
魏淑子最烦在干正事时,有人用这种油滑的腔调扯毫不相干的废话,手上猛一用劲,刀刃立即陷进肉里,勒出一道血口。
胡立工变了脸色,知道魏淑子开不起玩笑,忙说:“别动粗,既然实验成功了,五脏尸柱也算尽到了它的责任,其实我早就已经解咒了。”
“真的?”
“不信你去看铜鼎,里面是空的,尸体已经处理掉了。”
“我怎么知道被封住的魂安不安全?”
“小姐,我只是个技术工,只负责技术方面的工作,从不杀人,更不会杀鬼,灭魂有损阴德,你跟我都是阴阳圈子的人,同行有几个敢轻易犯忌讳呢?”
“你不杀人?那些尸体哪儿来的?”
胡立工也不怕告诉她:“有门路就不愁没尸体,医院、殡仪馆、监狱,哪处不是来源?”
魏淑子不多问,架着胡立工检查铜鼎,鼎里果然空空荡荡,干净非常,连气味也没有,一看就是特意除过晦气的。
胡立工举起双手求饶:“小姐,我真没骗你,我就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自古穷酸多柔弱,我手无缚鸡之力,顶多拼拼不会动的尸体,哪有力气杀鬼呢?那姑娘的魂真的已经解放了,让我来找你是教授的意思,他对你挺好奇。”
☆、塔怖二十二
魏淑子爽快地收起刀,把砗磲笛丢还给胡立工,拍拍手说:“带路。”
胡立工让魏淑子把所有带电带火的杀伤性武器都丢下,说要尊重自然。魏淑子便把枪和火器剔出来,眼见紫藤里的尸块,心下好笑,把人当饲料来制造变异物种的人还能说出“尊重自然”四字,真是够不要脸的。
胡立工吹响砗磲笛,使唤猎头花把两道封门的巨石给搬开,巨石后是一个溶洞,洞外树木葱密,满地芳菲,是一片像神话仙境也似的森林,这儿的树木不知活了几百年,每一株树的树干至少也有五人合抱那般粗细,抬头更是连树冠也看不清晰,只觉头顶遮了一层绿云。
魏淑子从来只把地底世界当作一个编撰出来的传奇,不曾想过有一天能见到眼前这般奇景,一路走来鸟语花香,所见到的动物大多温驯可爱,无声无息的,见了人便远远跑开。有些动物奇形怪状,有鹿头马身的,鸟嘴刺猬身的,怪里怪气,根本连名字也叫不上来。
胡立工边走边说:“这座小森林只是塔怖的一角,外围有山有水,值得探索的空间很广阔,这儿是彻彻底底没被污染的自然世界。”
魏淑子却觉得早被污染了,污染源就在身边。
胡立工把魏淑子带到一个名叫的比留的小镇,比留镇位于山脚下,建筑构造颇像藏传佛寺,外围是白石砖墙,地面没铺砖石,绿草繁盛。大门后是一排排平顶石屋,墙面和木门上有吉祥图纹装饰,每座房屋的屋顶上都立有金轮宝杵,宝杵上挂满五彩经幡。
路上见到几个住民,都穿着一色头的红袍子,打扮得像西藏喇嘛僧,这些人低头行走,靠近胡立工时竖掌行礼,从他身侧绕行,往来悄无声息。绿鳞怪瑟瑟缩缩地跟在后面,这些喇嘛僧丝毫不以为奇,连看也不看一眼,想来是看习惯了。
石屋后有一座殿堂,查桑贡布就坐在堂里等候,他戴着红绒鸡冠帽,内穿纹有七宝图案的僧衣,斜披橙色袈裟,做喇嘛上师的装扮。还有个年轻男孩跟他在一起,据胡立工介绍,这男孩叫马竞涛,擅长纸字符阵,能在特定时辰场合用符阵改变区域内的灵场,使人看到幻觉。
化蝶案中的稻田和冰湖上梅明的幻境就是马竞涛的杰作,这年轻男孩染着一头黄毛,左耳上打了一排耳环,非主流的装扮和这地底世界格格不入。
查桑贡布见魏淑子来了,把手比向地上的坐毯,笑着说:“又见面了,坐。”
魏淑子也不客气,盘腿坐下来,环目四顾,将这里做一番打量,殿堂不是很大,地面上铺着刻有经文的石砖,红柱子上垂挂条条经幡,从主座到殿堂门口,整齐列了两排罗汉像,墙壁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唐卡,和藏传寺庙的庙堂没什么两样,只是地砖和罗汉像很陈旧,大多有磨损风化的痕迹,经幡唐卡却很新,应该是后期装饰上去的。
视线绕了一周,又放回查桑贡布身上,魏淑子问:“该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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