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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美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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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中衣中裤,发丝上面还滴着水珠。

她赶紧扯了手巾过来给他擦头发,结果因为手劲太大,扯掉了好几根,幸好他已经习惯了,只是皱了眉头。

沈君煜趴在了床上,玉树照例扳了他的两条腿向前用力,压在他自己的腿上。

他动也不动,任她折腾。

也就是那么一刻钟的功夫,他突然说:“好了,我想睡了。”

以前都得扳过两刻,不过她也乐于偷懒,立即将他的双腿放下用薄被盖住了。

沈君煜已然闭上了眼睛,玉树磨磨蹭蹭地靠了边上去。

他不言语,也未赶她走。

她心动了,白天睡了一觉,又想回这个大床上面住来了,朦胧梦中,她总觉得自己以前就应该有这么一张大床,舒舒服服的,能滚来滚去的,软软的,一躺下就很想睡的。

也知道他对她从来纵容,存着侥幸的心理就蹑手蹑脚地躺了最里侧。

男人果然睁开了眼睛,甚至是偏过头来,更靠近了一些。

四目相对,玉树嘻嘻笑了。

“我那张床实在太小了……”

“玉树,”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你也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你的吧?”

“不知道啊,”她舒舒服服地蹭着软褥:“说我什么了?”

“不知道?嗯?”沈君煜一手勾起了她的下颌:“你说你这么爱爬我的床,是不是像她们说的那样,一心想做我屋里的?”

“什么屋里的啊?”她无辜地眨着眼睛:“我不知道啊!”

“还是说……”他无视掉她装傻充愣的模样,只是微眯了眼睛,更是凑近了些:“还是说你其实一直期待着我能对你做点什么?嗯?就像二哥说的。”

做点什么?

她动也不动,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不记得几个男人,其实总觉得他就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就像是她每天都想吃的黄金饼,诱人的……有着诱人的香气。

玉树直愣愣地盯着他的唇,沈君煜的呼吸就在眼前,他微垂着眼眸,当真美颜。

她哪怕是动上一动,就算是躲避或者推开他,他都会立即松手。

可惜这姑娘但凡惦记上了某样东西,是绝对不会退缩的,正觉暧昧至极,那从未经受过的蠢蠢欲动又控制不住,想要接近她,这傻姑娘忽然向前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瓣。

她柔软的双唇只是含了一口,然后扬起脸来看着他,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沈君煜呼吸急促,血液上涌致使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可他刚一动,玉树却是一下坐了起来。

“诶呀我还没告诉捧雪一声,”这倒霉姑娘像火烧房似的跳下了床去:“三公子我走了啊!”

“……”

想必,这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因为愉快,她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早,捧雪说三公子一早出去了,不用伺候着,玉树本想睡个懒觉,可院子里面一直有哭哭啼啼的声音,扰得人睡不着。

到底是爬起来了,走了晚苑外面,沈君如的一个小妾正是抱着他大腿哭。

她远远瞥着周氏走过,沈家老大立即踢开了脚边的人,讪笑着跟了过去,不想人却是明显不待见他,轻轻一拂袖,那纱团子一样滑的袖子就将他甩开了去。

沈君如亦步亦趋地跟在妻子身后,转眼就进了园子。

也自有丫鬟去劝,地上人可伏地大哭不起……

当真无趣。

玉树抻了个懒腰,又瞥见南边来了个少年,正是沈家老四。

他身后跟着个小厮捧着盆面和辅料。

可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啊!

她远远看着,却是对他狠命地挥手,笑得的傻里傻气。

“玉树!”

“四公子!”

真的是好傻的感觉啊!

☆、第6章 泥煨鸡

第六章

“玉树!”

“四公子!”

少年急着跑了过来,四目相对,又是傻里傻气地互相喊了声。

两张大大的笑脸,他痴痴看着她的脸,也只剩下笑容了。

玉树看了眼跟过来的小厮八斤:“你都带了什么过来?”

沈君雁指了指:“有核桃,芝麻,还有辅料什么的,你看看还缺什么东西?”

她扫了一眼,豪爽地揽过他的肩膀来:“好样的!想要人家妹子,就得从抓住她的胃口开始!”

他偏过脸来看着她,眼底尽是笑意。

玉树微扬着脸,对着他挤眉弄眼地笑:“正好我起来还什么都没有吃,现在就看你的了!”

他点头,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得似乎都能听得到她的心跳声……哦不,好像是他自己的,扑腾扑腾地越跳越快。

晚苑里面有自己的小灶房,玉树在里面混得熟,直接将小四(以前也就是脸熟,经过这么一次‘帮忙’立即就变成了自己人,简称小四)带了过去。

灶房里面的李婶子一见是她,差点将人赶出去。

她仅有的几次下厨,都是差点烧了整个灶房……

幸好这四公子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这才占了一席之地。

两个人很快就摆上的架子,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八斤来做的,玉树完全施展不开,灶房里面一个婶子两个叔叔还有三个丫鬟四个小厮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很是无趣。

不多一会儿,也许是沈君雁也被这种看着的感觉搅得不自在起来,索性将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八斤烧火。

玉树这下乐和了,卷起了袖子和他一起和面。

两个人说好了,要做芝麻糕和桃酥饼。

可惜,一开始就完全继续不下去,芝麻糊是当真糊了,核桃也霍霍了一地。

面要么是硬得梆梆的,要么就是软得站不住……

第一次尝试,结果就是失败。

少年仍旧在案上轻轻揉面,他两袖都卷起了一些,露出一小截手臂。

一边的玉树用手指头戳着一边放着的几个面团,不时地叹着气,脑海当中一个人影一下闪过,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说了一次,他就做得出来呢!”

说完就连自己也愣了愣。

她也卷着袖子,看着眼前的少年发呆,他眉清目秀,一身白衫,是一脸的笑意。

感觉不对,她看着他板起了脸:“你不该笑。”

她刚才那么一闪之间,仿佛也有一个少年,站在灶房里面忙和,只不过他一脸的不耐,甚至是厌烦地推开了她……

呆了一呆,只觉腹中饥饿。

沈君雁也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怎么办?怎么也做不好。”

她还有点失神,就蹲下了身子,捂着隐隐发疼的脑袋靠在了大水缸边上。

他立即察觉了她的不适,也转过身来蹲了她的旁边。

“你怎么了?”

“没事,”玉树用力揉了揉额头,呐呐道:“可能是饿的吧,总有些人在脑子里面跳来跳去。”

“对不住啊!”他很过意不去:“我太笨了。”

“哪有啊!”她立即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脸:“这本来就很难好么,我也不会。”

沈君雁四处张望,蹲着走了两步,一伸手抱了个长马扎过来到她的面前:“你坐一会儿。”

她依言坐下,看见他又起身去了一边,不多一会儿就端了一盘方糕过来,那边的八斤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她也不好指使人家公子再去搬东西,只接过了方糕,往一边挪了挪自己的屁股。

“小四你也坐啊!”

“嗯。”

沈君雁犹豫片刻,到底也挨着她坐了。

她拿起一块方糕递给他,两人一人一块,都坐在了大水缸的后面,更像是来偷吃东西的偷儿,吃到口中可谓别有一番风味。

他咬着一口方糕,却是迟迟咽不下去。

口中到底有什么味道少年已经品尝不出来了,玉树闭着眼,只一口方糕就似乎很享受。

她微微嘟着的双唇,饱满而又香甜……

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地充斥着鼻尖,更像是女子特有的体…香,沈君雁眼也不眨,浑身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懵懂少年,就像是着了魔。

半晌,她睁开眼,将细细咀嚼地糕点咽下:“不对,不是那个味道。”

他顿时红了脸。

明明就是没看他,可还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样。

正觉尴尬,外面已然传来了八斤大惊小怪地声音了:“四公子四公子!大喜啊!”

二人同时站起,沈君雁下意识就站远了一些:“什么事?”

八斤面露喜色,对着他嘻嘻地笑:“是新竹小姐来啦!公子你说是不是大喜事?”

他下意识看向玉树,后者却已然笑了:“的确是大喜事呀,小四你快过去看看!”

其实她也想去,太子大婚,新竹家里可是京中权贵,她带个丫鬟去是很正常的事情,反倒是四公子要是带了就很奇怪。

可又不敢操之过急,只是推了少年快走:“愿你心想事成哈!”

沈君雁走出了几步,再回头看她。

她看着他,伸出一臂豪爽万千:“去吧!美少年!”

她经常语出惊人,不过这一次,他却是被她的话取悦到了,对她挥挥手,再不犹豫大步去了。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真想这就跟过去。

趴了门边看着他走了角门处还回头看她,顿时又笑靥如花,对他握拳以鼓励。

眼看着人家主仆走了,灶房的那些人通通回归了,玉树正拿着一块方糕要走,里面弄得乱七八糟,一早上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地儿,竟然……

刘婶想起每日给她换着法地做菜,折腾来折腾去还没闹好,三公子甚至在外面请了新的厨娘来,都是因为她!

这丫头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

一手举起了扫把,就咬住了牙口。

玉树嘿嘿地笑,扔下方糕一溜烟跑了。

再回到苑内,心情无比的舒畅。唇边自然而然地就哼出了没有印象的小曲来,快走两步,路过大屋,冷不丁对上男人冷峻的眉眼,差点崴了脚。

玉树就站在窗下,立即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挪着步子。

她甚至是边走还边给他福了福身:“公子回来了啊!”

直到她差一点点就离了他的视线,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干什么去?还不过来。”

她扁着嘴,又将脚步一步步挪回来,也不进屋,就站在窗外看着他:“三公子息怒呀,昨天晚上玉树糊涂了……”

沈君煜英眉微挑,只是淡淡地瞥着她:“编,继续编。”

当然,他已经习惯了她满口谎话,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们的玉树姑娘不会继续说谎:“真的,肚子饿了就以为是吃的……”

他转过脸去,露出俊美侧颜来:“不说实话,休想近我的身。”

她以前伺候他的时候,的确是经常借机揩油,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昨天晚上也就是一时被美色…诱…惑,没把持住就咬了一口。

不近他身,是没问题。

但他可是她的大金主,不紧紧抱住他大腿,哪有好日子过啊!

沈君煜倒是优哉游哉地站起了身,玉树不经思索慌忙喊道:“公子留步啊!”

他回头,目光透过窗口落在她的脸上:“怎么?”

她硬着头皮抱拳苦哈哈说道:“玉树错了,玉树真的错了,昨天晚上公子那样就在眼前,实在把持不住,禁不住啊!”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哪样?”

玉树振臂高呼:“公子面如冠玉、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英姿翩翩,才貌双绝那叫一个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沈君煜背了过去:“行了。”

她连连摇头:“不行,我话还没说完,公子当真是英俊潇洒似潘安、风流倜傥塞宋玉、才高八斗过子建 ……”

话未说完,他已伸手提起了一纸袋:“进来罢。”

果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就必须得夸啊!

玉树长长地吁了口气,赶紧掉头走进大屋,沈君煜正将东西放了桌子上面。

她仔细一看,竟然是怪客酒楼的袋子,伸手一拧打开了来,顿时奇香四溢。

里面一整只*身完整,浓香扑鼻,她一下认出了来:“泥煨鸡!”

沈君煜曾有一次带她去酒楼喝过小酒,当时就有这道菜,也幸亏只有他们两个人,玉树两手扒鸡,还说只有这样吃才能品出美味来,自此再不给她吃鸡。

玉树喜笑颜开,一手摸了上去:“公子这是送我的吗?”

他却是按住了:“潘安?宋玉?子键?这些都是什么人?”

她愣了一下,却是苦恼道:“我也不知道啊!”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想起什么没有?”

她坚定地摇头:“没有。”

沈君煜垂眸:“去吃罢。”

她笑,一手提了起来:“谢三公子!”

大家闺秀,可是从来不许吃这样的东西,送给新竹小姐刚刚好。

他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眼双腿,站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酸痛,赶紧坐了下来。

玉树正是犹豫,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带着这只鸡离开而不吃掉它,外面略沉的脚步声已然闯了进来,人还未到,只听见一个大嗓门已经叫嚷了起来。

“老三你出的这什么馊主意!不是说女人都怕这一套么,现在可倒好你嫂子……”

“咳咳……咳咳……”

沈君煜掩口重咳了两声,这虎背熊腰的男人走进里间,也看见了桌边的玉树。

像只猫儿正竖着两耳朵好奇地看着他。

她又知道了……

☆、第7章 豆沙卷

第七章

两个男人都看着她,玉树哪里还坐得住,也用不着赶,自动提起了纸袋,愉快地离开了。

待脚步声消失了,沈君如这才撩袍坐下。

“老三你害死我了!”

“怎么了?”

“你大嫂根本没有一点要哭的意思,我看她是顺水推舟将我撵了出去!”|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就不该相信你的鬼话!”

“……”

玉树紧紧靠在门后,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她看的戏本子,当时看得津津有味,上面男主人公就是这样的,和他正妻斗法,其中一个手段就是添了妾事宠爱不休,然后没等看完就被三公子抢走了。

因为那几天她总是学着那戏本子里面的人说话,他直接封存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上了……

里面男人还在懊恼,她忍不住在门口探出头来,露出一个脑袋瓜,弱弱叫道:“那个……那个大公子我能说一句话么?”

两个男人都看向她,沈君煜皱眉,可没等他开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挺起了胸膛。玉树就远远地背起了两手:“夫妻本来就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大公子就应该是甘拜下风,赶紧地改邪归正去吹枕头风。”

眼看着男人已经站起身来,没有半分欢迎她的意思,她赶紧后退:“好好好,我这就走了!”

说完是真的去了。

沈君如一伸手,刚要张口叫她回来,却被弟弟一个眼神遏制住了:“休要听她胡扯!”

玉树可是真的往桃园去了,她有着一颗世界不乱不热闹的心,等晃到了西边桃园,里面的小厮说新竹小姐正在小楼上面和大奶奶学女红。

她将纸袋藏了身后,只道有事,一本正经地走了几步,见没有人注意,就一路小跑到了小楼楼下。

沈君如成亲之前,从未见过周氏,周家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按照她未出嫁时候的小楼也建一个一摸一样的。

这就有了桃园里面的这个二层小楼。

平时也不叫人进的,楼下有她的丫头萍儿看着,玉树向来喜欢大奶奶家的大姐儿,混得熟,见了她也就让她上去了。

这大公子成亲几年也才有这么一个姐儿,起了名字叫做长安,她也在楼里,见着她出现在楼下可是高兴得从楼上跑了下来。

“玉树!你怎么有时间找我玩了!”

“我瞧瞧!”

玉树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小姑娘白白胖胖的,如今是真的瘦了点:“真的瘦了啊!你可要坚持住啊!”

沈长安俏皮地吐着舌头,又看见她手里的纸袋:“这什么东西啊,很香啊!”

她笑笑,躲开小姑娘的魔爪:“这东西你可不能吃,好容易瘦了点,千万管住自己的嘴!”

两个人并肩上楼,楼上的周氏已经听见了她的动静:“玉树来了?”

她笑着应了,上了楼去,周氏带着表妹新竹就坐在床边一边做着绣活。

长安不耐烦看这个,一边玩去了,玉树赶紧到了周氏面前见礼,她也是瞧见了她手里的东西,淡淡瞥着。

玉树连忙放了桌边:“是四公子让我送过来给新竹小姐的。”

周氏抿着唇笑了:“他倒有心,可是投其所好呢!”

新竹只管盯着那纸袋:“那是什么东西?表姐说什么呢!”

周氏笑,拉着女儿的手:“罢了,说不定还带话过来了,你们说着话,我们娘俩下楼去了。”

说着飞快下了几针结束了线头,然后不由分说拉着长安就下了楼去,玉树松了口气,站了新竹的旁边低头看她手里的绣活。

上面一朵牡丹已见雏形,小姑娘挺着背脊,左右坐姿,当真一副好模样。

没用过久,新竹果然错乱,没用周氏在旁边指点,那些绣法已然杂乱无章。

玉树见她现了恼色,一指点在了绣布上面:“这里好像错了,这条线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穿错着过来……”

新竹小姐低头思索,片刻拍手笑道:“玉树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说着飞快下了几针,又是停住,玉树低头一瞥,又是点了一点,这一次,小姑娘迅速下针,顺利结了线头。

她满意地看着绣布上面的牡丹花:“玉树也会刺绣啊!”

玉树含糊其辞地笑笑,其实刚才不过是看了一眼周氏的下针处,就记住了。

新竹起身洗手:“那个呆子给我送什么来了?”

她赶紧捧起泥煨鸡来:“这东西可只能偷偷吃啊,四公子特意嘱咐我一定要避开别人的。”

两个人窝了楼上的一个小间里面,玉树打开纸包,推了她的面前:“四公子不是来找你么?怎么不见他人?”

新竹闻着香味:“不知道,来了就像是火燎腚似地,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玉树好心地提醒她:“这只鸡用手撕着吃,才最美味。”

新竹狠狠点头,撕了一块鸡肉,笑得眉眼弯弯:“怪不得那呆子找了个借口就跑了,是给我留脸面呢!”

她咬了一口,香气四溢。

玉树站了一旁,开始盘算着如何开口。

也是该着,小姑娘才吃了两口,就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结扣了:“可惜后日还要穿新裙,也不敢多吃这油腻的东西啊。”

她坐了她的对面,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小姐穿新裙是要去哪啊!”

新竹略显苦恼:“当然是去太子府了,你可不知道太子后日大婚,太子妃是南宋的泰华公主呢,不知道多少姑娘都得偷着哭啦!”

北宋皇子七人,太子是嫡皇子,才十八。

听说还是个病秧子,玉树对他没什么兴趣:“为什么要哭?”

新竹笑:“就比如我知道的某个人,眼巴巴地等着嫁入太子府,可惜哪比得了人家泰华公主呢!”

玉树对那个南宋的泰华公主很好奇:“泰华公主怎么了?她很厉害么?”

新竹想到母亲的嘱咐,也不敢大吃大喝,吃了两口就动手将鸡肉包了个包:“那当然,我听说原来两国联姻,配得是三皇子,可泰华公主身成两仪,天赋异禀,后来就许了太子殿下。”

玉树有点消化不了:“什么叫身成两仪,天赋异禀?”

新竹鼓起两颊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哥哥就说她很厉害,好像还会做火炮什么的。”

玉树撇嘴,据她所知,北宋一共也就有两门火炮,还是在南宋联盟的时候得到的,现在他国战乱,南宋公主若是真能有这么厉害,还能轻易嫁了北宋来?

不过她也只是笑笑:“听起来可真厉害!却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新竹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哥说一般女人要是太聪明的,都不会太美。”

玉树:“……”

她和新竹说了好半天的话,还搭了一只鸡。

可惜打的好算盘,人却是无能为力,尽管玉树已经表现得那样想去太子府看一看的样子了,新竹却未搭言。

她要和哥哥们一起去,所以很不方便带一个陌生人。

玉树也能理解,但话虽如此,却也是真的失望。

从楼上下来,已是日上三竿,她一早起来都没吃什么东西,肚子叽里咕噜地叫着。

她低着头,走了假山处,爬了上面高处去,能看见候府的后园,一处处的小庭院独自成一院,各不相同。

落寞地坐下来,能看见对面的小亭,还有池中的鲤鱼游来游去。

玉树抱膝而坐,摸索着手边的石子扔了水中去,惊得鱼儿四处乱窜,她自醒来以后,从未真的哭过。

可偶尔独坐,依旧是难过。

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玉树也不回头,管他是谁,依旧扔着石子。

少年就挨着她坐了下来,她偏过脸来看着他,他捧起手中的东西到她面前:“这是刚做的豆沙卷,你尝尝怎么样?”

他递了一个到她唇边,玉树也是饿了,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豆香馅甜,入口软绵。

她点点头,一手捧着纸包,将一个吃下肚:“这东西做起来也简单,你想做给新竹小姐吃么,味道还可以,是你做的吗?”

沈君雁听她夸赞,看着她笑:“是灶房的婶子帮我做的。”

她嗯了一声,只吃了一个,又抱膝坐了去。

他顿时察觉出她不同于往日的模样:“你怎么了?”

水下鲤鱼游了过来,玉树只觉苦恼:“知道吗小四,我特别想去太子府看看热闹,可是你三哥不许我出门,说什么也不带我去……好想去看看热闹啊!”

自从两国联姻开始,北宋百姓无不对她好奇,沈君雁也不怀疑,只是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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