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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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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人人凑近他身边,低声道,“属下们一直守在安王府外,并未见安王回府,不过不知为何安王府内东北角起火,火势并不大,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便灭了。”

“没了?”墨承冷冷一眼。

“回殿下,没有其他情况了。”

墨承沉默少顷,“嗯,回去继续守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是!”那人领命,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他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又一名禁卫军打扮的人匆匆赶到。

“殿下……”

“可有何动静?”他沉声打断。

“有。”来人一脸慎重,“属下奉殿下命令在相府外守候,一直未发现有何异常,今晚却见安王的车辇驶进了相府的后院,直到属下进宫之前,安王都未曾离开。”

“哦?”墨承双眸深深眯起,这消息,在他意料之内,又在他意料在外。

他知道墨离定会找机会去拉拢宁桓与宁天歌,但想不到会在今晚这种时候。

这样的机会……

他微微抬起头闭上眼睛,他得好好想一想。

他早就知道他这个弟弟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温和无害,现在看着象是只慵懒晒太阳的猫,其实那利爪只是暂时蜷曲在柔软的皮毛之下,不知何时就会扑过来给人以致命一抓。

尤其今晚,父皇与墨离单独在御书房交谈那么久,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如果是关系到今后的大事……

眼前这机会千载难逢,若把握得好了,从此以后就会少一个最具威胁的对手,但如若把握得不好,后果将很难预料。

忆及那日宁天歌在颐华宫的表现,他已看出宁天歌并非如想象中那般软弱无能,虽然处处表现得俯首帖耳,说什么都连连称是,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有丝不安。

如若宁天歌与宁桓都被墨离争取过去,虽不至于影响全盘布局,但总是多些麻烦,与己不利。

蓦然睁开眼睛,他心中已下决定,不管如何,这个机会不可错失,否则定会后悔。

成功,自然再好不过,失败,则没有确切的证据,并不能推到他头上来。

不管怎样,利弊权衡之下,这个风险都值得一冒。

“之前让你们去办的事,办得怎样了?”他声音沉沉,阴鸷而决绝。

“一切就绪,只待殿下一声令下!”

“好,今晚,便是你们表现忠心之时。”他俯首到那人耳边,仔细交待了一番,那人神情极为严肃,不断点头。

最后,墨承直起身,眼眸在黑暗着闪烁着狠绝的冷光,言辞狠戾,“成败与否决定着本太子的命运,也决定着你们的前途,因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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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谁与卿心 第七十七章 孤男寡男独处一室会发生什么

宁府西院,一点桔黄色的灯光自洁白的窗纱透出,映出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剪影,静立不动。

“殿下想娶我,我却不想嫁给殿下呢。”宁天歌走过去,状似随意地关上柜门,然后一侧肩头懒懒地靠在上面,“殿下喜欢男人,抑或男人女人都喜欢,可我却只喜欢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所以……”

她摊了摊手,“抱歉了。”

“你若嫁给我,我可以只喜欢女人。”墨离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细细摩挲着,嗓音低沉魅惑。

宁天歌轻轻拨开他的手,一笑,“可是我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殿下与那么多的男人女人都有染,我怕我接受不了。”

此言一出,对面的男人无声笑起,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摇头笑叹,正想说什么,眸光忽而一寒,转眸瞥向窗外。

外面寂静无声,唯有偶尔风过竹林之声,宁天歌却亦在同时面容一肃。

“有客人来了。”身形隐在柜子后面,她挑眉看向他,笑容浅淡别有深意。

“有客人来,宁主簿打算如何招待?”墨离回眸,唇弧讥屑。

“招待么……”她拖着长长的音调笑了笑,突然笑容顿敛,一把扯过他的衣襟,一个转身将他抵在柜门上,与此同时,只听得嘶啦一声,一枝利箭笔直射入,来势强劲,穿过墨离刚才所站位置,直直钉在对面墙上。

厚厚的窗纱被箭簇生生刺破,还未来得及灌风,便听得强劲的破空之声响起,连续不断地射入窗内,伴着夺夺的声响,落在窗扇或柜子上。

柜子不大,隐蔽两个人还算宽绰,然而下一刻如雨箭势却立即停住,随即哗啦数声,十数名黑衣蒙面人破窗而入,挥舞着明晃晃的长剑向柜后的两人刺来。

宁天歌第一反应便是脚步一错,空手直入欲夺对方手中长剑,却被一只手拉住。

“不要暴露自己,我来就好。”墨离沉声在她耳边低语一声,随即将她护在身后,错身迎了上去。

不要暴露自己,我来就好……

耳边还回荡着余音,她已被他以一种男人保护女人的姿态留在了原处。

她没有再动,静静地关注着房间内的情景,本来算得上宽敞的房间此时显得有些狭小,那抹碧色虚影团团晃动,穿插在十数名黑衣人之中,身形轻盈而不失沉稳,左右腾挪中,很快夺得一柄长剑,不多久便听到对方兵器落地的声音。

地上的血迹渐渐多了起来,那些受伤的黑衣人却似乎没有感觉,不管被刺与否,都默不作声地一味围攻。

她背倚柜门,不动声色地盯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

看不出是何路子,但身法诡异,招势狠辣,而且配合得极有默契,一开始便将墨离团团围住,即便不断有人受伤,多次被墨离打开缺口,却依旧能将围攻之势配合得天衣无缝。

看着他们每一剑都不离墨离身上的要害,好几次墨离险些被刺中,不禁微微蹙起眉头。以这种打法,再这样下去,就算墨离身手再好,只怕也难取胜算。

这些都是什么人?又是受何人指使,非要致墨离于死地?

答案隐隐欲出,却听得墨离闷哼一声,右手臂被一道白亮的剑光刺中,锦袍顿时被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有鲜血自里面洇了出来,浸湿了那一片。

她脸色微变,由于他动作一滞,那些黑衣人的攻势便越发凌厉,招招都下的死手。

墨离面容沉静,沉着地化去那些招势,可到底是习惯使剑的右手负了伤,又一人同时对付这么多不怕死的高手,难免出现险象。

宁天歌心头一紧,往前迈出一步又立即止住,略作沉吟,眸光迅速往四周一掠,落在那堆破屏风上。

随手捡起一根尖削的木条,她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便双手抓着那木条哇哇大叫着朝那些黑衣人冲去。

时而高举当头劈下,时而横扫拦腰狠打,时而直戳使劲刺杀,她拖着不合身的裘衣在黑衣人中间横冲直撞,将木条舞得呼呼生风,左撞一下,右踢一腿,完全就是胡搅蛮缠的打法。

不能暴露自己,她只能用这种毫无章法的乱打减轻墨离的负担,看似没有章法,实际上她目光精准,每一下都打在了实处,又快又狠,如此一来,黑衣人的阵法顿时被打乱,漏洞百出。

墨离压力顿减,凤眸一扫,长剑如雪似冰,一剑挑破对面直扑过来的黑衣人喉咙,那黑衣人只来得及发出咯的一声便仰头倒地,他看也不看一眼,反手一剑,剑身直穿过后面偷袭那人的胸口,冷哼一声,他刷地拨出,后面那人亦倒地不起。

眼看着形势不对,余下的黑衣人目光极快地交换了一眼,突然撤去对墨离的进攻,方向一转,竟齐齐对准了乱打一气的宁天歌。

阵形变换,部分进攻,部分防御,宁天歌一时成了包围圈中之人,而墨离被挡在了圈外。

宁天歌双眸眯起,杀她?

就因为她刚才坏了他们的事?不,不可能这么简单。

——

“真无聊,主子怎么还不出来。”前厅,墨迹坐在椅子上,一腿曲起搁在椅面上,打了个哈欠,“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

阿雪坐于他下首的位子,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没有答理。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墨迹放下那条腿,不满地抱怨。

“听见了。”阿雪懒懒地回了一句,头也没回。

墨迹有些郁结地瞪了她半天,倒回椅子里,“啧啧,你说这大半夜的,主子跟宁主簿孤男寡男的独处一室,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你想太多了。”阿雪冷冰冰的说道。

“那可不是我想太多,你想啊,咱主子本来就对宁主簿不一样,你忘了那次了,要不是我冲进去,主子肯定把宁主簿在浴桶里给办了。”墨迹嘿嘿一笑,想起那个时候相当的自得,“再来说这次,主子连宁主簿所住的西院都不让我们跟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阿雪终于回了头,见他傻乐的模样冷嘲道:“这也能让你得意?我只记得事后有人挨了罚,其他的倒是没记得那么清楚。”

墨迹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这人就是这么无趣,什么事情都不往好的记。”

没有听到回应,他生了会儿闷气,觉得很是无聊,决定走到外面透口气。

走到门外,习惯性地抬头看向安王府的方向,不多时,却见那里的上空黄色光芒一闪,随即熄灭。

脸上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他神情一正,说道:“阿雪,府里有情况。”

“嗯。”一直望着门外的阿雪已看到那一闪而逝的光亮,起身走了出来。

“黄色信号,看起来问题倒不是很大,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墨迹喃喃自语一声,然后一拍大腿,咧嘴笑道,“不管是什么,这回总算有去西院的理由了。阿雪,我们……哎,你等等我,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

“你们到底是谁?”宁天歌将木条护在胸前,身体瑟瑟发抖,表情又惊又怕,然而握着木条的手丝毫不颤。

那些黑衣人却不打话,互使一个眼色,外面挡住墨离,里围之人手中长剑一搭,就从各个角度刺了过来。

“啊呀呀,你们好凶啊,竟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不肯放过。”她嘴里怪叫着,手里的木条乱舞一气,身形忽左忽右象是忙着躲避,却那些带着嗜血光芒的剑光都挡在外面,近不得身。

墨离眸色深沉,亦是招招取人要害,只是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单独交手可能不敌,然而合在一起就不容轻视,即使分成两拨分别对付他二人,亦难分高下。

“啊呀,我杀人啦,天哪,我杀人啦……”宁天歌大叫,满脸惊恐,手下丝毫不含糊,刷地一下将木条从一名黑衣人身上拨出,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身上。

“啊,这是殿下的狐裘,很名贵的,这下被你们弄脏了,可怎么办?”她惨呼一声,一脚踢在那名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砰地一下飞出,撞倒另一人,包围圈硬是被撕开一个口子。

她眼疾手快,矮了身子骨碌一滚,滚到墨离脚边,后面风声袭来,她抓着墨离袍摆大呼,“殿下快救我!”

“叮”,紧随身后的长剑被格开,墨离好气又好笑地挡住所有剑芒,“还不快起来。”

“我腿软了,站不起来……”宁天歌哆嗦着嗓音,手中尖细的木条犹如利剑般直刺附近几人的下盘。

皮肉被刺破的声音清晰可闻,几人负痛几乎站立不住,她冷唇一笑,虽然手中的是木头,可要真刺入身体,那滋味可比剑更不好受。

正想起身,忽觉后心寒气逼近,而她头顶亦有一道利芒直劈而下。

两道不同方向的剑气转瞬即至,而此时墨离亦被其他几人纠缠住,她一咬牙,拼着后背硬受一剑,抬起木条挡住劈下的剑势。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身后却是一重,耳际是一声轻哼。

她迅速回头,但见墨离紧附于她后背,手中长剑反手相格,卸去身后刺来的大半力道,然而锋利的剑尖依旧从他背上划了过去。

眸中寒芒大盛,她反手抱住墨离快速起身,手中木条如箭般脱手而出,正中背后暗算之人的眉心。

为首一人见形势不利,不敢再拖延时间,张嘴就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他们听不懂的话。

眼前忽然一亮,除了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三四具死尸,余下的人瞬间退后,汇成一处,几人站稳下盘,纹丝不动,其他几人飞身而上,脚踩下面几人的肩膀,一直这样往上堆叠。

“叠罗汉?”宁天歌惊讶地站起身,也不屑于用丢弃在地上的长剑,将那木条拔出拿在手中。

只见几人并不急于攻击,而是将剑还鞘,口中念念有词,手掌不断变幻着手法,之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只听得“咄”的一声,那最顶端的黑衣人发出一声口令,所有人齐齐往外撒手。

一缕黑色的烟雾自每人手中喷出,自上下不同的方向汇成一股浓浓的黑雾向两人疾速而来。

“小心!”墨离抱住宁天歌迅速就地一滚,堪堪躲过那股浓烟,那烟雾却象是有着生命一般,在余势撞在床帐上之后即刻反弹回来,再次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喷去,无比快速,转眼即到。

宁天歌紧抿着唇,只得任由墨离抱着不断在地面滚动,躲闪着时刻追在身后的烟雾,因为动作施展不开,手里的木条也失去了作用,在滚动之中反而多次硌到自己。

而墨离的情况比她更糟,后背与手臂上的伤口本就流血不止,此时抱着她在地上滚,伤口更加裂开,所经之处无不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该死!”她低咒一声,对墨离说道,“放开我,这样不是办法。”

第一次,她哀叹西院的偏僻,打斗声这么大,外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援兵是不可能有了,只能自己想法子。

“放开你,让你自己滚么?”墨离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调笑,“你穿着我的狐裘,就不怕滚两下被裹在里头动弹不得,作茧自缚?”

“你觉得跟你抱在一起滚就能解决问题了?”她忍不住反唇相讥,“堂堂一介皇子,沦落到被人追着满地滚也不嫌被人笑话!”

“这鬼东西跑得那么快,你有把握在它沾上你之前站起来?”他的眼梢睨向后头,“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万一沾着即死,可就不好玩了。”

他等着宁天歌的回击,未想她却沉默了一下,抬眸道:“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两人一起躲还不如分开来试试,我就不信它还能分成两路攻击。”

“有道理。”他姿态悠闲地笑了笑,眸光往后一扫,突然认真说道,“我放手了,你自己当心点。”

说话间,她一个好字还没回答,身体便被一股外力推向一边。

来不及考虑太多,她余光瞥到那团黑雾追着墨离而去,双手一撑地面腾空而起,两手笔直前伸,手中木头好似一柄利剑冲着那些念叨不停的黑衣人刺去。

擒贼先擒王,那黑雾看起来是受这些人的控制,若是破坏了他们的结阵,那黑雾不攻自破。

情况如此紧急,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纵身至一半,忽听得那些黑衣人语调一变,手腕一转,另一拨黑雾至他们袖中喷出,象先前那般汇成一股直冲她面门喷来。

神色一凛,宁天歌身在半空强行扭转身躯,一拍墙面跃至对面,将木条舞成一团,将墨离身后的黑雾挡在身前,墨离趁机起身。

两人背靠背而立,舞动手中长剑与木条,形成两道屏障将黑雾挡在外面,然而聚在一处的黑雾却在此时分散成无数股细细的黑线,专挑两人护不到的空隙处钻。

“是虫子!”宁天歌一声低呼。

黑色的细线中,可见无数细小五彩的虫子在扭动,细如发丝,若非那颜色比较显眼,位置又近,着实发现不了。

看样子,这虫子定有剧毒,若是被这样的虫子钻入体内,后果怎样则可想而知。

“脱衣服!”墨离突然沉声说道。

“什么?!”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脱衣服!”

她百忙之中回头,却见墨离神色严峻,并未有玩笑之意,凝神一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再不犹豫地将身上的狐裘扯下,两人同时撤下手中武器往后跃出一大步。

没有了武器的阻挡,那些黑线又重新汇成一团,以更猛的势头扑向二人。

两人各抓狐裘一角,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团浓雾,就在扑到眼前之时,两人猛地展开,以迅雷之势朝浓雾罩了下去。

黑衣人脸色一变,急忙改变口中念词,想要收回这些毒虫,但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雪白的裘衣犹如一个大张的口袋,将毒虫连带那些黑雾悉数裹了进去,且不给半点逃离的机会,极快地收口,宁天歌随手在衣袖上撕下布条,三两下就将口子扎了个严实。

一切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形势已经扭转。

“还有么?”宁天歌朝着黑衣人轻蔑一笑,眸中杀意已起。

她不喜欢杀人,也极少杀人,即使是十恶不赦之辈,她也是本着能给教训就给教训,绝不轻易动手,然而今晚,却是不杀不行了。

众黑衣人互相交换一个眼色,突然扬手一挥,一阵绿色烟雾从各人手中撒出,带着一种奇异的香气,顷刻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快闭息!”宁天歌与墨离几乎同时喊道,然而鼻息间仍旧闻进少许,顿时心口一窒,心跳砰然加快。

宁天歌双眸眯起,手段这般恶毒,就算今日不是要她的命,这种人也不能留在世上祸害他人。

眸光冷然,她举起手中木条,提气就要取其性命,却发现丝毫提不起内力,身体的力气似乎也在流失。

好厉害的毒!

墨离朝她摇了摇头,神情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看样子他也体会到了这种毒性。

黑衣人眼露阴狠之色,再次念起奇怪咒语,手中继续往外撒着绿色烟雾,整个房间的毒气越发严重。

墨离拉起宁天歌的手就奔向窗口方向,却发现残破的窗口处毒烟非但未被外面的风吹散,反而更为严重,而且上面更是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毒虫,拉起一张密集的网,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够阴毒!

看来今日是打定主意要置他们于死地了!

随着咒语声加快,房间内似乎有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象蚕啃桑叶,又象是某种爬行动物吐信子的声音,虽然细小,却令人头皮发麻。

循着声音望去,两人眸光愈冷,但见扔在地上的那个狐裘口袋鼓成球状,里面的东西不断地冲撞着边缘,而那种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

一个想法陡地窜了出来,宁天歌捏了捏拳,望向墨离,墨离轻轻地点了点头。

任她再胆大,此时也就有点寒毛竖起的感觉,这些毒虫如果真打算将这个狐裘口袋吃掉,那她与墨离将会是它们的第二顿美味宵夜。

不明白驱动这些毒虫为何要结这样的阵法,但他们最为清楚的是,必须在毒虫咬穿狐裘之前将阵法破坏掉。

宁天歌紧了紧木条,唯今之计,只有拼力一试。

正想冒险冲过去,手腕一紧,却是墨离抓住了她,随后眸光转向一处角落。

那里,某只狐狸正四仰八叉地睡得香甜,全然不知它的主子快要被人害死了。

宁天歌最先的想法便是,这狐狸不会已经被毒死了吧,然而看它肚子起伏有力,一上一下频率极有规律,明显活得很好。

墨离已拉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慢慢往后退,直到退至四喜旁边,猛一俯身便将熟睡的四喜抓了起来,然后啪啪啪地连扇了几下它的脑袋。

宁天歌不禁有些心疼,到底是她的狐狸,平时她虽怒其不争,但也从未舍得下重手打过它,此时让一个外人当着她的面扇她宠物的耳光,总归是舍不得。

四喜被扇得晕头转向,好半晌回不了神,迷茫地睁开眼睛,很是不在状态地朝她嗷了一声。

只是轻轻一声,那不断蚕食着狐裘的毒虫却在一瞬间停了下来,蛰伏在里面一动都不敢动,象是怕极了这种声音,而布在窗口上的那些毒虫更是扑簌簌往下掉。

而不停念咒的黑衣人亦是神情大变,纷纷朝四喜看过来,随之阵法一阵晃动,差点维持不住。

宁天歌大为欣喜,这些毒物竟然怕四喜。

在墨离将注意力放在四喜身上时,她已隐约猜出到了他的想法,开始时还不敢相信,毕竟对于金顶雪狐能控制百毒也仅限于传说,更何况就算四喜有这能力,也才半岁大一点,能不能镇得住这些东西还是个未知数,未想这么随便哼唧一下就怕这些毒虫给吓得不敢乱来了。

当即也不心疼了,冲它脑门就弹了一记,然后指着那些黑衣人,做个了张牙舞爪扑过去的模样。

四喜晕乎了一阵子,总算清醒了过来,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展四肢伸了个懒腰,再全身抖擞了几下,立马神采奕奕恢复了精神。

黑衣人本来极度诧异金顶雪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时渐渐眼露贪婪之色,如果能有一只金顶雪狐,他们将能控制这世上万千毒物。

只听得为首的黑衣人不知又说了句什么,阵法突然解散,几人拔剑便朝着宁天歌,墨离与四喜慢慢围了过来。

宁天歌心里一沉,让四喜冲破他们的结阵可行,然而此刻他们自行解散不说,还想将四喜擒拿,这是她之前没有料到的。

正打算拼力一搏时,四喜忽然四肢笔挺,毛发一抖,昂首长嗷了一声。

声音不大,还着着幼狐略显稚嫩的音调,然而掉落在地上装死的毒虫却纷纷动了起来,缓缓爬向黑衣人的方向,开始还比较缓慢,之后越来越快,很快接近黑衣人的脚步,而狐裘里又恢复之前的那种蚕食,速度亦比之前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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