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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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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希望他死,但死而复生,可能么?
无问抬起眸,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眼中的神伤已淡去,又恢复了以往那种高贵的清冷,但又不同于对他人的疏离。
她望了片刻,眼睛仿佛能透入人心,之后淡淡道:“小娃儿,‘天眼’可在你那里?”
宁天歌微微心惊,‘天眼’之事只有墨离与墨迹两人知道,无问又是从何得知?
“你不想承认也无妨,那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无问临风而立,似超脱于一切世俗之外,“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有些事物不过是因缘造化之中的介物,命运轮回总因为一些相同的事物而碰撞在一起,你无需太过执着于过去。”
无需太执着于过去?
宁天歌怔住,她这是想要说什么?
待她回过神来,无问已沿着原路往回走,她细细地咀嚼着那句话,心境豁然开朗。
也许,她这十多年来苦苦追寻的东西,真的只是无问口中的因缘造化的介物。
望着无问飘远的身影,她微微一笑,“祖师姑,我母亲的名字,叫阿原。”
阿原,既是最初,也是原谅。
她相信无问会懂。
无问的身形似乎一顿,又似乎只是她的错觉,转眼便出了她的视线,青翠残败的竹林中,仿佛还有那雪色的裙裾在袅袅飘荡。
——
回到木屋前,墨迹与冉忻尘都沉默地坐在外面,四喜无精打采地打着盹,而那些仆从则双目失神,呆呆地望着某个方向,象是被抽离了魂魄般。
宁天歌猛然冲入屋内,房间里却只有沉睡未醒的苏屿,无问与阴阳星宿都不见了踪影。
原来……如此。
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虽然早已料到了这一步,但真正面地时,仍有说不出的怅然与悲凉。
无问带走了阴阳星宿,去了哪里,无人可以知晓。
也许一辈子守着冰冷的尸骨过老,也许将他救活,从此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她希望,是后一种。
这一对生死纠缠的爱侣,阴差阳错间错过了半生,如今阴阳两隔,用生的代价,终于换来了下半生的相守。
这样的爱,太苦,苦半生就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床上一声轻吟响起,宁天歌才蓦然回神。
——
午后的阳光正灼烈,宁天歌挑起窗帘一角,眯眼望着马车外的景致。
车内十分安静,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一向话多嗓门又大的墨迹在赶着车。
冉忻尘正捧着阴阳星宿留下的医书看得废寝忘食,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苏屿的身体虚耗多日,因此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即使不睡觉的时候,亦十分安静地坐在一边。
四喜因为苏屿常睡觉的原因而对他另眼相看,认为如此爱睡必是它的同好,因此对他十分友好,常常伏在他枕边打呼噜,而冉忻尘也因为他的宝贝医书而顾不得他,因此车内有了前所未有的平和。
离开山谷已有四天,自苏屿醒来之后,她一刻都未作耽搁,将谷内事宜都交给了那些仆从打理,给冉忻尘找来了阴阳星宿的医书,自己则挑了本内功心法,之后即刻登上回桑月的路。
苏屿失踪这么多天,以成王的性格,恐怕已采取非常手段,再不回去估计就要登基称帝了。
幸好苏屿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无问将他体内的巫咒解除,那些蛊虫也消失不见,再加上身边还有个神医,每天吃几颗补身子的药丸,恢复得倒也迅速。
要说他的性子,确实淡泊得让她惊讶。
他的父皇被成王暗害,之后成王又以摄政王之名扶持他登基,他虽名为国主,却只是个虚名,几乎所有的实权都是成王手中,朝中支持者寥寥。
更甚者,他与晗月的婚事也是在成王的逼迫下退的婚,原因很简单,就是成王担心他与晗月成婚后,会得到西宛的相助,威胁到他朝中的地位。
在这种种之下,苏屿却一直淡然处之,随成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然而,这种淡然的性子,却也有刚硬的时候。
就在成王将他关入地下密室,逼他交出传国玉玺时,他却宁死都不肯交出。
宁天歌曾问他原因,他说,之所以不把玉玺交给成王,就是不想让桑月的百姓因为成王的野心而生灵涂炭,这也是成王一直未杀他的原因。
毕竟,手中没有玉玺,又没有苏屿的亲笔退位昭书,成王再怎样强硬,这国主也当得名不正言不顺。
想起此次来回已将近十日,再加上之前在月都隐藏行迹的那几日,距墨离离开月都前往西宛已有半月时间,如无意外,墨离已该从西宛返回,但不知他此行前去,可有遇到危险。
想简晏那人,虽敢命人在桑月暗中下手,但在明处却未必敢对墨离如何。
虽然晗月死于东陵,属东陵理亏,但简晏若明着对墨离动手,哪怕理由再堂皇,亦是从受害者一方变成了行凶者,也给了东陵一个公然兴兵的理由。
简晏应该不会那么傻。
“日头这么烈,你都不觉得热么?”一只修长微凉的手伸了过来,将帘子垂了下去。
“有一点。”宁天歌一笑,回头看着他,“不过你倒可以多晒一晒,对身体有好处。”
苏屿低头看着自己手背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微笑点头。
被关在密室的那段时日,终日见不到阳光,即使被救出之后,亦没有被阳光照射的机会,这种不健康的肤色便一直没有改善。
“其实,你也该让冉院正替你看看。”他抬眸,眸子里映着她明亮的眼眸与略显病态的脸。
三人的容貌都已卸去伪装恢复了原样,她亦恢复了翩翩弱公子的模样,他在见到她的容貌之时自是惊讶,未想她在那副平凡的长相之下竟是如此孱弱,让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个将他救出密室远离皇宫的劲装男子就是眼前这人。
宁天歌掸了掸月白色衣袍,笑看着冉忻尘道:“我这病是顽疾了,连冉院正也没办法。”
埋头于医书的冉忻尘抬头看了她一眼。
“连冉院正也没有法子?”苏屿温和的眸子顿时忧心忡忡,“到底是什么病?”
“也说不清是什么病,从生下来就有了。也可能是因为我生下来时不足月,有些先天不足。”宁天歌随便编了个理由,反正她是个早产儿是事实,在京都无人不知。
“原来如此。”苏屿若有所悟地点头,眸光轻投在她脸上,从窗帘中透进来的阳光照着他的眼睫,投下一圈忧郁的影子。
宁天歌轻呷了一口茶,岔开了话题,“你手里那支人马确实可信得过?”
“信得过。”他微一颔首,“那是我父皇在世时暗中组建的小股兵力,就是担心我的性子太过于世无争,为保日后发生变故时能有个逃生的机会。这支人马连皇叔都不知道,直接听命于我。”
“那就好。”她扬眉浅笑,眉眼间一抹自信与笃定,“明日,我们便走官道。”
这几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一直走的偏远小道,多出不少行程,既然已经快到月都,有些事便到了该解决的时候,暴露目标就成了必须。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一百九十九章 淬炼
越是临近月都,沿途的关卡便越多,检查也越严格,局势的紧张便是在月都之外的城郊都能明显感觉到。舒殢殩獍
这日傍晚,一辆马车远远地停靠在月都城外,车里的人掀着帘子悄然张望着排队进城的人流,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城。
“喂,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一小队士兵发现了这里的异样,朝这边走了过来。
车上的男子顿时有些慌张,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来人显然不信,见他神情紧张,更是起了疑心,“没什么你们为何要如此鬼鬼祟祟的?把帘子打开,检查。”
“不行不行。”男子连连摆手,“车里躺着病人,不能见风。”
“不能见风?”领头那人已伸手来抓帘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病人见不得风!”
男子连忙将帘子紧紧拉住,脸色发白,额头开始冒汗。
那领头的更为怀疑,手下蛮力一使,便将车帘轻而易举地撕成两截。
车内情景顿时一览无遗,里面一人惊得啊了一声,慌乱地扯过身边东西来挡脸,结果越忙越乱,东西劈里啪啦地掉了一大堆,那脸却左右遮不全。
要看清一个人的长相,无需多长时间,这样已经足够。
往车内查看的人脸色一变,那张从画像中看了无数次的脸,可不与此时车内之人一分不差?
张口就要呼喝,车上应对的男子显然已经急了,双手将他用力一推,抓起马鞭便狠狠抽在马身上。
马儿吃痛受惊,长嘶一声,撒蹄就跑。
那人猝不及防,竟被他推了出去,还险些被飞快碾过的车轮子压到腿。
“拦住他,拦住那辆马车!”他狼狈地爬起,顾不得掸身上的脏土,吆喝着其他人就猛追。
成王重金悬赏多日的疑犯就在马车内,不管是出于脑袋还是出于金银,他们都务必要将人抓获。
但他们只有两只脚,再怎么快也快不过两个飞转的轮子,更何况那马还受了惊,更是跑得不要命,一路尘土飞扬,行人纷纷逃避到路边,哪里有人敢拦。
看守城门的守将在城墙上看到此情景,当即命人备马,率着几名骑兵在后面追赶,等追上那几名跑步死追的士兵之后,抓着那领头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那人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道,“是成王爷要抓的那个人,就,就在马车里……”
话音未落,那守将便呼喝一声,策马追去,“你速回去禀报王爷,不得有误!”
马车遥遥在望,扬起了灰尘挡去大半车身,那守将看着那相距不远的马车大有势在必得之势。
马车的速度本就不及这单枪匹马的速度,更何况他们胯下的还是百里挑一的战马,要追上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寻常马匹根本不是问题。
眼前似乎已出现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大好的前程,他追得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然而在茫茫沙尘中,前面越来越远的马车是怎么回事?
在追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他怔怔地望着前面连马车影子都不见的康庄大道,嚼着满嘴的沙子自语,“见鬼了!”
银子飞走了,官位也飞走了,接下去,是不是连他的脑袋都要飞走了?
双手抱着脖子,他扭头看身后几名跟来的部下,那几人都跟他同一个表情——从轻飘飘的云端跌落在这硬梆梆的地面上,这种巨大的落差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头儿,我们要回去么?”一人咽了口口水,期期艾艾地问。
“蠢货,回去怎么跟王爷交差?”守将火大,将一肚子怨气全发泄在这倒霉蛋身上。
众人皆闭嘴。
“你们跟着我在附近找找看。”那守将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功赎罪比较妥当,“那马车不可能跑那么快,而且咱们追了这么久,那马肯定累得够呛,一定跑不远,说不定在哪里躲了起来。”
几人连连点头,都说头分析得有道理。
“头儿,前面有个树林子,说不定那马车就藏在那里。”一人眯着眼,看着远处那小片黑影子说道。
“好,去那里看看。”那守将沉着脸,心里的火气还没撒完,“你们都给我仔细着点,别搞那么大动静,要是把人给我惊走了,就自己把脑袋割下来向王爷赔罪。”
“是!”几人连忙中气十足地应声,以显自己的决心。
“越是叫你们声音小点,你们倒越起劲!”守将一鞭子甩了过去,抽在声音最响的那个倒霉蛋身上。
再无人敢出声,他们勒着缰绳也不敢让马跑快,缓缓地朝那片树林靠了过去,待到了快接近的时候,索性将马拴在一边,下马而行。
林子并不大,却有些深,他们蹑足走了一阵,果然看到林子中间停了辆马车,那马正累得直打响鼻,前面的车帘子还破破烂烂地半吊着,可不正是刚才那辆。
心中大喜,却又担心里面的人弃车而跑,正待走得再近些,忽见有一人从里面探出身来,他们连忙掩身于树后,再伸出脑袋去看,那人已缩回车内。
将双方实力比了比,守将很有信心地说道:“我们悄悄摸过去,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将他们一举拿下!”
后面几人连声应好。
正欢欣雀跃地摸着腰间的兵器,觉得银子与升迁的机会都统统飞了回来,忽听得前方一个大嗓门嚷道:“这群王八羔子,竟然赶追过来?看老子不将他们大卸八块!”
几人一惊,以为被发现踪迹,吓得呆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却听到另一个清越的嗓音说道:“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你看看后面,哪有人追来?”
“不是你自己说的,刚才被人发现了,一路紧追着不放。”大嗓门的嗓音又高了些。
“这不是已经被我给甩了么。”那男子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那大嗓门不作声了,半晌,又不满地说道:“我就说让你们留在这里,探路的事交给我,你非不听。要换作我,路上就把他们给解决了。”
一听这对话,几人便知道对方并未发现他们的行踪,便悄悄伸出脑袋去看。
但见刚才探出身子的男子正坐在车驾上,旁边站着一名身体高大的男子,正背朝着他们说话。
“你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那男子嗤了一声,“那种情况下当然跑路要紧了,万一后面大批人马追来,想逃都逃不了。”
大嗓门不服气,“老子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别的事老子都没兴趣。”
“你也就能杀一个两个,要是来十个以上,看你还能不能应付。”
“怎么不能应付?”大嗓门被挑起了火气,一抬手就拍在身边的一棵树上,便见脑袋粗细的树干当即被他拦腰拍成两段。
躲在暗处的几人个个倒抽冷气。
如果这一掌击在脑袋上……
“你看看,这人脑袋硬还是这树硬?”大嗓门得意地拍了拍剩下的半截树桩,嘿嘿笑道,“我一掌拍一个,来十个我就拍十下,不用多大会儿功夫就全给解决了。”
“不跟你这蛮牛讲道理。”那男子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入了车内。
车内似乎有人在笑,接着便有人探出身子来跟那大嗓门低声说了句什么,那大嗓门甚是无趣,便走到一旁去练把式。
那人转过脸来朝大嗓门笑了笑,便回到车内。
远处的几人蹲不住了。
“头儿,我看见了,还真是王爷要找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我也看见了,就是他!”
声音里都是掩不住的兴奋。
“别吵,你们想让他们发现吗?”守将忙将他们喝止,再提心吊胆地看向那个大嗓门,却见他已完全陷入忘我的境地,练得那叫一个起劲。
悬着心这才放回肚子。
“头儿,那人的武功这么高,我们几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啊。”从最初的兴奋中醒过来,其中一人苦着脸低声说道。
那守将皱着眉,心情比他好不到哪儿去,思索了片刻道:“你们几个留下来守在这里,千万别让人给跑了,我回去禀报王爷。”
脸色更苦,连声音都是苦的,“头儿,万一我们被发现了,脑袋可就成西瓜了。”
守将大为光火,“这么胆小,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众兵士噤声。
“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蹲守在这里,等我带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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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树林里只有树叶沙沙之声,偶尔有怪异的鸟叫声响起,在沉沉的夜里显得尤其毛骨悚然。
马车那边渐渐没了声息,似乎都已睡下,连马也低着头陷入将睡未睡的困乏之中。
不知谁的肚子里发出一阵空鸣声,其他肚子也象是有了感应一般,纷纷跟着响了起来。
“头儿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有人捂着肚子忍不住小声抱怨。
想起刚才马车那边烤得流油的山鸡,鼻子里似乎还充盈着那股诱人的香味,禁不住口水就流了出来。
抹了一把嘴巴,肚子更饿了。
“该不会是把我们给忘了吧?”一人不确定地问。
“不可能。”另一人立即否定,“这么大的事,头儿怎么可能忘。”
“唉,不管怎么样,头儿肯定不会象我们这样饿肚子。”一人揉着阵阵作响的肚子,砸吧着嘴,“本来今晚还打算下馆子去吃红烧肉呢,这下也吃不成了。”“别美了,还红烧肉,现在能给我个白面馒头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你们别说了,越说越饿。”
林子里又静了下来。
过了一阵,忽有人直起身子来,“你们听,什么声音?”
“哪有什么声音。”一人已熬不住睡意想睡觉。
“有声音,我也听见了。”另一人抑制不住兴奋道,“是马蹄,是马蹄声。”
几人顿时清醒,屏着呼吸听了片刻,精神立即恢复了过来,饿也不觉得饿了,“一定是头儿带着人过来了。”
马蹄声毫不顾忌地一路冲了过来,打破了夜的宁静,惊起林中飞鸟,也惊醒了马车内的人。
里面的人立即披着衣衫走了出来,迎接他们的,却是四面包围过来全副武装的上千名士兵,而林中已被无数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
从马车内走出的人面色苍白,望着一人从士兵中缓缓出列,头戴金冠,紫色蟒袍,面相威严,一双炯目正笔直地定在他身上。
“果然是你!”马背上的人倨傲地抬起下颌,眼睛在他身上打了个来回,之后一挥手,“来人,将他拿下!”
“怎么,皇叔还想将我关到密室里去?”苏屿眸光淡淡,“还是要定我一个冒充国主图谋造反的罪名?”
成王沉沉一哼,“本王看你是冒充国主上瘾了,临死还不知悔改。”
“是么?”苏屿抬起手来,将手里的东西晃了一晃,“皇叔看看,这是什么?”
火光明亮,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被晕染上一层金色的釉彩,而那手中之物,更是令成王瞳孔一缩。
巴掌见方的玉石,在火光下散发出柔和温润的光泽,上面盘踞着的五爪金龙形态逼真,昂首冲天,一看便知是一国之主才能拥有之物。
玉玺!
“这件东西是……”
“皇叔想说这玉玺是假的么?”苏屿先发制人,截住了成王的话。
“玉玺?”后面顿时一阵惊呼。
作为底层的士兵,哪里会有机会见到这种象征皇权之物,如今亲眼见到,无一不感到震惊。
但有少许军职较高的,心里已起了疑惑。
国主虽不理朝政,但多少还是远远地见过一两次,那般出色的容貌与气度,见过了就很难忘记,眼前这人先不说这容貌是否有假,但这与生俱来的气度是很难模仿得出来的。
而且,这玉玺是国宝,一看就非凡品,看着不象是假。
但疑惑归疑惑,毕竟都是成王的心腹,他们只有唯命是从。
成王抿了唇,道:“真正的玉玺在国主手中,你一个假冒之人,又怎可能会有这至尊宝物,不是假的难道还能是真的不成?”
苏屿象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眸光依旧未有丝毫波动,“那么,就请皇叔看一个人。”
一名高大的男子从马车后现出身来,将手中之物重重扔在地上,地上传来一声闷哼,而发出声音那人身上所着的明黄色衣袍却令在场所有人大惊。
国主?
居于深宫中的国主怎么被人掳到这里来了?
成王脸色一变。
“皇叔是不是想说,这人你也不认识?”
成王抓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骨节发白,手背青筋暴突。
那人趴在地上直哼哼,双手被绳子反捆在身后,嘴巴里又似乎塞了什么,被这么重重一摔,那身子骨便再也直不起来。
墨迹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一张与立在马车上那人长相完全一样的脸就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看过画像的众人又是一声惊呼,这次是惊讶。
不住地将眼睛上上下下地在两人脸上比对,既惊奇又赞叹,真的是完全一样呢,这是怎么做到的?
墨迹将他嘴里堵着的布团一拔,嫌弃地远远扔了出去,又将他脑袋往前一推,将手往裤子上擦了又擦,仿佛上面沾了多少脏东西似的。
那人本来正想开口呼救,被他这一推,整个人又往前扑去,一张脸更是直接扑倒在地上,啃了满嘴的泥。
“国……”有人想喊,但一看到车上还站着一个长相一样的,虽没穿龙袍,可人家手里拿着的可是传国玉玺,一下子便又不确定起来,那声国主也就没喊出来。
地上那人疼得连哼都哼不出,想抬起上身来,双手又捆在后面使不上力,只能用额头顶着地面,象虾米一样一点一点地拱起身来,直到他终于可以抬起头的时候,便听到有好几声闷笑自不同方向同时响起。
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能看出半点国主的风采。
沾满了烂泥和碎叶的额头被蹭破了皮,鼻子下面有一道红痕蜿蜒爬过,那嘴里还有未吐尽的泥巴,脸上也是黑一块红一块,怎一个凄惨了得!
成王沉眉一扫。
闷笑声顿时消失。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火把忽忽作响的声音。
“王爷,您可要救救我呀!”一声凄厉的呼喊突然将这死寂撕开一个口子,地上那人朝着成王就跪行了过来。
墨迹过来一脚踩住他拖地的袍角,他便只能徒劳地往前挣扎,却不能离开原地半步,如此一来,眼泪便哗地流了下来,边哭边喊着要成王救他。
泪水流过,混着血渍烂泥鼻涕,顿时将一张脸搅和成了大花脸。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地上那人是国主,那这国主未免太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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