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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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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掌柜已经是气得脸色发青了,然而小黎的本事实在是好,自己精挑细选的十几名家丁,竟是两个来回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木掌柜恼怒地道。

话音落下,只听秦记布坊里头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小黎,不要客气!”

小黎闻言,点了点头:“是,夫人。”

方才,秦羽瑶叫他给这些人一些颜色瞧瞧,于是他便叫他们脸朝下栽在地上,个个摔得鼻青脸肿。又听秦羽瑶叫他不要客气,在心中忖度一番,顿时用力大了些。每涌上来一人,便重重一拳或者一脚打出,一招打飞一个。

眨眼间,那十几名家丁便一个接一个的落在地上,痛苦叫着动不得了。木掌柜顿时气得道:“我看你们谁敢偷懒?都给我起来!今日不砸了秦记布坊,谁也别想回去!”

话音落下,便听旁边一个小伙计打扮的人,小声说道:“木掌柜,他们,都起不来了。”说着,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家丁们的胳膊或腿脚。

木掌柜皱眉一看,霎时间瞪大眼睛,惊得脸都白了!只见,地上的家丁们个个抱着胳膊或腿脚,痛苦地叫着,竟是个个都骨折了!

霎时间,面露警惕,看向小黎——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为何身手如此之高?

不止是木掌柜,就在门外头排队的其他掌柜们与小伙计们,也都诧异得不得了。同时,也都懂得了,秦记布坊如此招风,却敢叫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掌事的理由——有小黎这样身手的家丁,谁能动得秦记布坊半分?

“木掌柜,可要亲自来砸小店?”终于,秦羽瑶画完一套图样,吹干后折起来,走出秦记布坊的门。走下台阶,递给排在最前面的一人:“其他的,你三日后来取。”

那人接过图纸,连连鞠躬道谢:“多谢秦夫人大义。”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人人得到图纸后的第一句话,都是“多谢秦夫人大义”。

秦羽瑶点了点头,便收回目光,看向木掌柜:“木掌柜想要把小店砸成什么样呢?不妨说出来听一听?”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祭拜秦氏

木掌柜此刻却不敢再像方才那样盛气凌人,他的目光游移着,时而阴沉地看着秦记布坊的牌匾,时而狠毒地看着秦羽瑶,时而忌惮地看着小黎。余光扫过躺在地上痛叫不已的家丁们,脚下竟有一丝丝的发虚。

倘若秦羽瑶是个浑人,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的,叫小黎把他的胳膊腿脚都打折了,今日岂不危险?

“木掌柜怎不说话?”秦羽瑶站在阶下,侧首看向木掌柜,甚是惊讶的模样:“地方都已经给你腾出来了,你尽可进去砸!”

只不过,你把我的店砸成什么样,我就把你砸成什么样。这句话,是秦羽瑶在心中暗暗说的。

木掌柜不知道听出来没有,神情几度变幻着,最终重重地哼了一声,质问道:“可是你把我女儿打成那般模样?”

“不错,是我。”秦羽瑶道,“木掌柜可是来报仇的?很好,现在就请完成你女儿未尽的愿望吧,进去把我的店砸了。”秦羽瑶说完,身子一侧,指着里头道:“去吧。”

木掌柜哪里敢去?真是没见过上赶着叫人砸店的,其中必有阴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打了人还如此理直气壮,秦夫人好本事啊!”

“偷了别人家的东西,还能够面不改色地在别人家门前大叫大嚷,木掌柜也好本事。”秦羽瑶淡淡地道。

此言一出,周围抱团凑在一块,站在不远处的其他布坊的掌柜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秦羽瑶的眼神,变得更加仰慕起来。

偷东西?这玩意并非没发生过,可以说经常发生。且,各行各业都在发生着。比如布艺界,今儿你学我一个手帕,明儿我学你一个团扇,后日再一起去别家学一个新鲜花色。

比如酒楼之间,家传的菜肴、秘方,被别人偷去的还少了?“偷师”一词,便就是这么来的。但是,这种事情大家往往心照不宣,真正争起来甚至闹到公堂上去的并不多,大多是暗暗讨回来。

似秦羽瑶这样直接跟人杠上,且那人竟然是青阳镇上布艺一条街上的老大,人人都不敢招惹的存在,当真叫一干掌柜们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秦羽瑶打了木如眉,大多数人都觉得,秦羽瑶多半会私底下提了礼品,上木家登门赔罪。至于什么痛快,什么霸道,多半都是面子工夫而已。谁知,秦羽瑶竟真正跟绿荫阁、跟木家干起来了!

秦羽瑶听到身后倒吸凉气的声音,眉头微微一挑。随即,抬头跟木掌柜对视起来,毫不退缩。

木掌柜这时候真是气啊,指着秦羽瑶连连道:“好,好,你个小丫头片子,口舌倒是伶俐!”

秦羽瑶挑了挑眉,眼神有些不屑,道:“绿荫阁窃取秦记布坊的创意,秦记布坊不与你们一般计较,毕竟你们把价格降下来,算是替百姓们谋好处。只不过,你们占了好处,却又来我秦记布坊门前耀武扬威,又是什么道理?”

不等木掌柜张口,话锋一转,继续又道:“木如眉进门要砸我店里东西,又污蔑我家丫头打了她,口口声声往我秦记布坊的名声上抹黑,我便是打了她,又怎样?难道她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让人打她吗?”

“木掌柜真是好算计,先叫女儿来捣乱,等到女儿被打,再来上门讨公道。这份苦肉计,使得真是好啊!”秦羽瑶冷笑道,“旁人都说木掌柜如何心疼女儿,却原来就是这么心疼的?”

木掌柜直是气得脸青,伸出手指着秦羽瑶道:“住口!满口胡言!满口胡言!”

秦羽瑶丝毫不理,兀自又分析道:“也是,倘若女儿不是这么好用,枪指哪里便打哪里,木掌柜这样无利不起早的生意人,又怎么会心疼她呢?”

这一番分析下来,竟是把木掌柜心疼女儿的事,硬生生地说成了无情利用。顿时间,只听到身后来自各位掌柜们的抽气声,更加震惊了。

什么?原来木掌柜竟是这种人?众人下意识里并不相信,毕竟木掌柜疼爱女儿是出了名的。可是,秦羽瑶说得似乎也有道理?便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木掌柜,仿佛在思索他素日里疼爱木如眉,到底有几分是真心。

这一道道质疑的眼神,直把木掌柜气恼了个够呛,竟有一种脱下鞋子丢秦羽瑶脸上去的冲动!然而他毕竟是老奸巨猾的生意人,强行按捺住冲动。

木掌柜心念微转,很快平静下来,指着秦羽瑶道:“哼,你这女子,自己从未得到过父母的真心疼爱,便菲薄别人的心,实在叫人瞧之不起!”

秦羽瑶未料得他竟出此言,被戳到痛处,竟然脸色微微发白。

落入木掌柜的眼中,便更加得意了,指着秦羽瑶对众人道:“大家不知道这位秦夫人是什么来历吧?这位秦夫人,乃是青阳镇外,秀水村中的一介农妇。父母不详,自小被一家农户收养。她养父母为人刻薄,她百般讨好无用,最是不被疼爱!”

木掌柜冷笑起来,觑着秦羽瑶微微发白的脸色,不无得意地道:“她从小没有受到过父母宠爱,便以为别的姑娘也没有受到过,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么?”

木掌柜的本意,原是叫人都看清秦羽瑶羡慕嫉妒恨的真面目。谁知,这一番话说出来,竟然让周围不知道秦羽瑶的来历的人,全都愕然!

不可能吧?人人心中都是这样一个念头,秦夫人如此貌美能干,竟是多么瞎眼的人家,才刻薄不喜她?然而,又只见木掌柜言词凿凿,神情格外笃定,又不由得信了。

也有人记起不久之前,有一名年轻清俊的男子来找秦羽瑶,似乎也曾说过这样的话。渐渐的,面面相觑,全都唏嘘起来。

“你胡说八道!我们夫人怎么可能是那种人?”秦记布坊的台阶上,秀兰双眼瞪起,提起裙子便猛地冲过来。

只见秀兰满面怒容,对准木掌柜的身前,便狠狠撞过来:“我们夫人有世上最俊雅的夫君,有世上最活泼可爱的小公子,有世上无人能敌的容貌才华,有世上最忠心耿耿的丫头。人人敬重她,爱慕她,岂是你一番胡言乱语就抹杀的?”

话音落下,秀禾与秀茹随后走下台阶,站在秦羽瑶的两边:“说得是,你休要倚老卖老,胡言乱语!”

顿时间,秦羽瑶心中一暖。是啊,她有宇文轩,她有宝儿,她有方承乾、任飞烨,她有宇文婉儿、三秀,如此多的优秀又可爱的人物都在她身边,她为何要难过?

便说前世,不也有慕秋寒的依赖与关心吗?父母之情,既然与她无缘,便该抛开了去,不再为此感到烦忧。毕竟,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什么都想要,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秦羽瑶微微抿唇,内心感慨之际,只见秀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木掌柜,扬起下巴高声说道:“我们夫人最是仙女一样的人物,做出来的东西没有不受追捧的!闲云楼的‘秦菜’便是我们夫人做出来的,顾老爷为此跟其他人打架也要抢得一盘,大家都听说过吧?至于曲裾,大家都知道,前边这位木掌柜不要老脸也要偷学了去,更是我们夫人设计出来的!”

“得了我们夫人的好处,又反过来污蔑我们夫人,木掌柜的脸皮是城墙做的么?”秀茹的嘴巴又快又利,这一番话清脆无比地说出来,登时让围观的众人哗然起来。

闲云楼的“秦菜”,是桂花节时推出的,经过顾老爷与苏老爷等人赤膊干仗之后,便在青阳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场的不少人都尝过“秦菜”的辛辣滋味,此刻听了这番话,不由得人人惊怔。

原来,竟是秦羽瑶做出来的么?

“秦夫人当真是女中豪杰!”有人不禁感叹道。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感慨道:“实是令人敬佩。”

刚才被秀兰狠狠撞在身前,撞得胸骨生疼的木掌柜,只见方才一番话既出,除却让秦羽瑶脸色微变之外,竟然没给秦羽瑶带来任何不利,直是气得手指头都哆嗦起来。

木掌柜指着秦羽瑶,粗声喘了一会儿,忽然又冷笑一声道:“你们再替她辩驳,也掩饰不了她不孝不义的本性!”

说着,一指城外秀水村的方位,高声说道:“秦氏,你那养父母虽然待你刻薄,但是总算也将你抚养长大,又送你上花轿成了亲。可是你如今发达了,怎么不知道回去救济一下你那养父母?”

这是什么言论?众人闻言,不由愕然。有人看不过去,便上前一步,为秦羽瑶出头道:“那养父母既然待秦夫人刻薄,从小没有给过秦夫人关爱,秦夫人为何要让他们一同享受尊荣富贵?”

木掌柜便嘿嘿冷笑起来,又道:“你们不知,这位秦夫人都干了什么好事。她后来发了财,她养母问她讨几两银子,她竟然不应。指使有毒的宠物咬伤养母,待得养母无金银看病,将她告上衙门,你们可知她如何做的?”

说到这里,木掌柜顿了一下,眼中又闪过得意的色彩。之前为了偷师,木掌柜把秦羽瑶查了个透底,此时正好用来泼脏水。胆敢打他的女儿,他定叫她再也翻不了身!

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扬声继续说道:“她花钱打点了县太爷,叫县太爷打了养母几十个板子,回到家后第二日便死了!她哭一声都不曾,当日又买肉又宴客,竟是庆祝起来了呢!”

“你胡说!这不可能!”秀兰气得眼睛都红了,又要上去打他。

木掌柜后退两步,道:“我胡说?不信大家尽可以去问!秦氏没脸在秀水村混下去,便来了青阳镇,如今发达了,可曾理过昔日帮你助你之人?哼,一个狼心狗肺,不孝不义之人,有什么可值得吹捧的?叫我说,就连曲裾,也不知是她从哪里骗来的呢!”

木掌柜说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不再继续抛料。抬起头洋洋得意地看着众人,等着众人批判奚落秦羽瑶。然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周围的掌柜们与伙计们并未攻击秦羽瑶,而是满眼疑惑。

“不对吧?哪有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有人忍不住问道。

“就是,太不可思议了!”有人皱眉道。

“我们夫人才不是这样的人!就是木掌柜胡说八道,眼看着绿荫阁的生意做不过秦记布坊,便来污蔑人!”秀兰高声道。

随即,秀茹、禄儿的高声响应:“我们夫人最是恩怨分明,人人都看得清楚,你想往我们夫人身上泼脏水,也编些可信的谎话来!”

木掌柜抬了抬眉头,说道:“我编谎话?你们尽可以去打听!秀水村便在城外不远处,谁都可以去打听的!”面上一副所说之言,尽为实话,不怕任何人拆穿的模样。

秀兰等人气得要命,直对小黎道:“把他丢出去!这个混不要脸的赖皮,我们听他胡沁呢?”

“你们既然不心虚,又何必赶我?”木掌柜却不怕,面上反而更得意了些,挑着眉头笑得十分挑衅。

“好了!”终于,秦羽瑶开口了。她面上神色依旧淡淡,只不过较之刚从店里出来时,多了三分冷意。平平地盯着木掌柜,一双漆黑而沉静的眸子,此刻浑然就如初春的溪水,于清澈的溪水中又隐隐浮动着碎冰。

“想来你是下了大工夫,只为了调查我。”秦羽瑶道。

木掌柜并不怕,只道:“青阳镇上出了如此一个厉害人物,不打听清楚怎么行?”

秦羽瑶便冷冷地道:“只可惜,你打听错了人。”

“怎么?秦夫人还不许人打听了不成?那些龌龊事,那些狼心狗肺的事,就只许你做得,不许别人说得?”木掌柜更加得意洋洋地道。

秦羽瑶握着手掌,此刻胸中已然快要压制不住怒火。若放在从前,倘若有人敢查她、敢下她的脸,她何曾给对方活命的机会?只可惜,当下正是众目睽睽,她却不好动手。只叫木掌柜把她揭了底,又坏心地歪曲许多事实,将她的名声糟蹋了个尽。

秦羽瑶相信,这番话倘若传扬出去,不论她后来如何更正,都是弥补不过来的。流言、人性便是如此,没有人会给她清白的机会。倘若要一个清白名声,说不得只能否认过去了。

想到这里,便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事无不可对人言。凡是我所做过的事,绝不怕别人说道。只不过,木掌柜方才所说的人,却不是我。”

“哟?还不怕人说呢?我才说了几句,你就否认了?我还没说更难听的呢!”木掌柜拔高声音,又说道:“大家可知道,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人物!先头嫁了个男人,是前科状元郎,只不过她不惜福,竟然跟野汉子苟合,生下野种被人休弃!就连娘家都不肯认她,村里人人提起她都要‘呸’一声!”

这番话既出,秦羽瑶的面色“唰”的沉了下来。

木掌柜,还真是花了不少工夫,打听到这么多!野汉子?偷人?是她干过的事么?不论秦氏还是她,都不曾做过!秀水村的人,当真这样认为吗?并不是!当日顾青臣的休书一出,整个秀水村竟没有一个人信的,只因为秦氏为人正派,绝不是那种人!

那么,木掌柜说的这番话,竟是怎么来的?绝不是秀水村的人说出来给他听的,必然是他为了污蔑自己,为了打倒自己,所造出来的谣言!如此心思,实在歹毒!

不论是为了活着凄苦,死后无名的秦氏,还是为了自己,秦羽瑶都不能容忍木掌柜再活下去!一丝杀意在秦羽瑶的眼中流转,她缓缓转动目光,朝木掌柜看过去。

这一眼,便仿佛那地狱中走出来的罗刹,带着一丝阴寒之风,从地底而来。木掌柜方才得意自己调查的工夫做得到位,很快就要将秦羽瑶打入地狱不得翻身,骤然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并且仿佛裹着身体流动,不由打了个激灵。方才的得意,刹那间消失无踪!

就在这时,忽然一股劲风袭来,猛地打在木掌柜的身上。木掌柜只觉胸中一闷,整个人不由得“噔噔”倒退几步。然而这一下并不痛,且又将他从方才的诡异寒气中打出来,故而木掌柜并没有生怒,只是站稳后朝四周看去:“是谁?是谁打我?”

明明并未听到什么声音,然而人人都感觉到背后有一个人正在缓缓走来。不由自主地全都回头,朝身后看去。只见街道上,一名身着素衣的年轻男子走来,面容是说不出的俊雅高洁,竟比画上走下来的人还要好看。

仿佛,竟是天上落入凡间的谪仙,带着一丝不属于人间的高洁与疏冷。这人是谁?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呆了去。秦记布坊的门口旁边,抱团站着的一众掌柜与伙计,全都扭着头往后看去。

随着那名男子的走近,而一点点转过脖颈,直到他走到秦羽瑶的身边,将秦羽瑶揽进了怀里,才纷纷瞪起了眼珠子!

宇文轩轻轻揽着他的女人,面容冷洁疏淡,看向木掌柜道:“你方才说,她是什么?”

声音质如冷玉,令闻者无不敬畏。哪怕方才说秦羽瑶坏话的人并不是众人,也忍不住纷纷打了个冷颤。

而木掌柜,此刻被一股特殊的感受包围,好像浑身轻飘飘的,一时间似要离了这人间。然而,胸腔里的一颗心脏又在剧烈飞快地跳动,震得他脸上发热发胀,仿佛一张口便能把心脏吐出来似的。

木掌柜这一生经历过无数事情,大事小事,从未有过如此奇异的感受。似惧怕,似惊恐,似绝望,又仿佛灵魂和身体已经分开了,被宇文轩平静的眼神望过来,竟然连答话都做不出来。

落在旁人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了——这木掌柜,莫不是吓得尿裤子了吧?

宇文轩只见对方不答,他心里明白对方为何不答,面上却问道:“你方才,说我夫人什么?”

这一回,木掌柜张了张口,倒是想回答来着。然而毕竟慢了一刻,只听秀茹飞快的声音响起道:“爷,这人污蔑我们夫人,将她说成一个不孝不义不贞不洁之人!”

“人尽可夫”“偷汉子”“生下野种”等字眼,对于秀茹来讲,便是学舌都懒得!她更知道,这种字眼是侮辱了秦羽瑶,绝不肯亲口说出来!何况,宇文轩对秦羽瑶是多么珍重爱惜?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污蔑,都足够让木掌柜死上一百遍了!

果然,只见宇文轩的面上微微沉下来,薄唇轻张,质如冷玉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青阳镇木家,窃取秦记布坊之构思,犯了盗窃之罪。因情节恶劣,影响较广,判处牢狱三年。其中所得银两,悉数还与秦记布坊。且,另责罚两倍银两,作为秦记布坊的赔偿。”

一番话落,所有人都惊呆了。什么?就因为木掌柜窃取了秦记布坊的衣裳样式,就罚他坐牢三年?而且,除却卖曲裾所得的银两都要还给秦记布坊之外,另责罚两倍的银两?也就是说,如果绿荫阁卖曲裾赚了三千两,那么就要赔给秦记布坊九千两?

他们没有听错吧?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木掌柜也反应过来,瞪起眼睛冷笑道:“呵呵,你以为自己是谁?是县太爷啊?告诉你,县太爷都没胆子罚我!”

宇文轩冷冷瞥他一眼,竟是理也不理,搂着秦羽瑶便走。临走之前,说道:“我的夫人,与秀水村的秦氏,并非同一人。”

声音冷清疏淡,如一根根冰针,将这几个字刺进了在场众人的心中。人人无不铭记,日后万万不可说错。这种下意识的恐惧与遵从,却没有招到任何人的嘲笑。只因为,他们全都相信,那个气势迫人的男子,并不是说来玩玩的!

“你以为自己是谁?装得冷酷就能唬住人么?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也不知是为了壮胆还是什么,木掌柜跳脚起来,对着宇文轩的背影喊道。

秀茹冷笑连连,道:“他是谁?他就是——”话没说完,被秀兰死死捂住嘴巴,严厉地瞪了一眼。秀茹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暗道自己却是莽撞了,宇文轩的身份如何能说出来呢?便扒开秀兰的手,朝木掌柜做了个鬼脸:“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木掌柜没有等到答案,皱了皱眉,冷笑道:“他就是谁?难不成还是天王老子?可笑!”又对着宇文轩与秦羽瑶未走远的背影,喊道:“有些人便是不孝不义,不贞不洁!江河洗不清你的罪名,雨雪涤不净你的脏污!以为堵住悠悠众口便能掩盖么?呸!”

这一声落下,又没有人理他。三秀都知道,此事既然被宇文轩知道了,则必不会轻轻放过他的。

至于宇文轩临走之前说的话,没有人认为那是一句戏言。宇文轩的身份是谁?小小一个木掌柜,弄死他跟玩似的。人人都等着,木掌柜被抓去大牢,与鼠蚁为伴呢!

至于罚银,对三秀等人来说,却是不放在心上。才多点银子?若是把木掌柜抄了家,她们兴许还多看两眼。只见秀禾一挥手,道:“禄儿,锁门吧,今日打烊了!”

禄儿应了一声,便跑进去收拾东西,准备锁门。旁边等着图纸的一干人,则是乱了起来:“我们的图纸怎么办?”

“是啊,秦夫人答应叫我们等着领图纸呢!”

秀兰白了他们一眼,道:“没看见我们夫人被那个死无赖气走了?”说着,一指还未走远的木掌柜说道。

秀茹则接过话茬道:“就是,早些时候干什么了?就干等着别人欺负我们夫人呢,别说今日不给你们,等明日也不叫夫人给你们!”

话音一落,顿时哭丧着求饶的声音便高高低低地响了起来:“我们心里都是向着秦夫人的,可是我们不敢跟木掌柜作对啊!”

“就是,木掌柜家大势大,我们如何敢跟他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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