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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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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与花美人,竟是什么情况?太监总管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儿,心中自有一番思量,见四下无人,便躲在边缘的阴影里听了起来。
但闻花芊泽的声音越来越大,断断续续竟听着像是:“皇上……啊……皇上……皇上……啊……”
听到这里,太监总管不由得眉头急跳,就连心脏都险些蹦了出来,登时吓得浑身哆嗦。再也听不下去,连东西也不敢送,只匆匆塞进怀里,急急忙忙闪身出去了。
回到正阳宫,太监总管几经思量,也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告诉皇上?毕竟,花芊泽喊什么不好,偏偏喊出“皇上”两个字来?她喊出这两个字的用意,究竟是表达“皇上救命”,还是“皇上怜惜”?
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前者乃是向当今皇上求救之意,而后者却是当今太子称帝的苗头。倘若是前者还好,太子只是荒淫了一些。而若是后者,则说明太子有逆反之心,那么他跟皇上最宠爱的美人苟合,是何居心?
最终,太监总管还是没敢瞒着皇上。等到子时一过,众人全都各回各宫,皇上也褪下龙袍准备歇下时,将此事报了出来。
太监总管却有些私心,报给皇上听时,只说道:“……花美人一直在喊‘皇上救命’,太子殿下便捂住了她的嘴。老奴惊得三魂七魄都散了,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动都动不了。直到两人走了许久,才渐渐恢复知觉,回了正阳殿。”
说到这里,太监总管伏身磕了个头,老泪纵横地道:“老奴只恨没能阻止太子殿下,才滋生出这等事体来,请皇上降罪。”
太监总管之所以这样说,是在心里思量过无数回的。假使他按照原本情形道出,那么太子便有谋反之意,他没有及时阻止,是为不忠不义,该当死罪。
而如果只是这样,便成了太子荒淫,他只是被吓到了,不敢相信太子这样孝顺的人,竟然做出这等事体。如此一来,却是大罪化小,但凭皇上的心情如何了。
然而不论如何,这条小命却是保住了。
太监总管跟在皇上许多年,对皇上的脾气十分清楚,这位可不是什么心地软善的主儿,倘若知道旁人把他的女人睡了,哪怕是他的儿子,都不会善罢甘休。因而,便只是老泪纵横地磕头,以求皇上治罪。
只见头上一片寂静无声,太监总管不由抬头看去,只见皇上坐在龙床上,神情一片讥讽。这讥讽中带着冷煞,忽然神情一晃,开口道:“这群满肚子草包的东西!”
不过是请了一名商人,研制出几管稀罕烟花,便敢吹嘘成花费多少精力与银两,只为了向他与皇后进献。还有那两个蠢女人,一心算计他的婉儿,真当他不知道吗?
本来皇上的心情就不好,听了太监总管报来的这件事,顿时眼底一片阴沉。苍老的手指缓慢而无规律地敲打着床边,眼前渐渐浮现出三皇子办事归来,交上来的一本贪官名单。
从前有些清隽的宇文翊,经过这一场历练,气度变得稳重起来,态度谦谦而不失强硬,正符合皇上对下一任君王的要求。
皇上心念又转,忽然问太监总管道:“公主连除夕也不曾回来,也不知要跟朕怄气多久?若是朕明日病了,公主会不会回来?”
太监总管但听皇上如此说道,不由得懵了,心中愈发惊惧起来,果然是皇上心海底针,谁能想到皇上忽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想了想,恭敬地答道:“公主向来跟皇上亲近,最是孝顺也不过,哪怕去了军营,也不忘三五不时差人送来辣椒酱,可见是刀子嘴豆腐心。除夕夜不回来,也只能说公主毕竟是皇上的血脉,对待事情一向认真,只不过是遵从军规罢了。”
皇上心里倒是认同,他的这些儿女,宇文景荒淫草包,宇文翊心机深沉,唯独宇文婉儿直率大胆又不失手腕,最合他的心意。只可惜,未托生成男儿。
“你说,公主像我,所以才这样认真?”皇上问道。
太监总管忙不迭地道:“自然是如此。”
皇上便“呵呵”一笑,语意未明地道:“这样说来,太子更像朕了。”
他曾经杀父弑母,屠戮宗族,宇文景才弱冠年纪,便知道玩父亲的女人了,可不是像他吗?
太监总管闻言,直是吓出一身冷汗,讷讷不敢言。
皇上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太监总管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服侍皇上睡下后,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寝殿。再望着满目的雪白,却是心中冰凉一片。这皇宫中,何时有安生日子呢?
又想到,如今跟着皇上还好,毕竟这些年都过来了,他又没有犯过大错,皇上必不会叫他难做。然而若是换了天,可真就没他的立足之地了。因而低头匆匆回了,只把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死也不能叫第三人知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宝儿捡小童
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响,以及漫天绽开的绚烂烟花,渐渐都变得稀落起来。子时一过,守岁的人们不论老幼,大多都撑不住,回到屋里歪着去了。
宝儿勉强撑过了午夜,便被秦羽瑶抱到屋里安置睡下了。三秀拉着秦羽瑶到东边厢房里打了会儿牌,渐渐也撑不住,被秦羽瑶笑话一番,分别撵了她们去睡。陈嫂和魏嫂年纪长了,反而不困,抱了一捆金纸到西屋里,一边低声说话一边折元宝。
宇文轩站在檐下,微微抬起头,望着幽深的夜幕,俊雅的面上十分宁静。秦羽瑶走过去与他并肩站着,也抬头看向上方的苍穹。夜幕很深,半颗星子都没有,映着满地的白雪,愈发显得宁静而圣洁。这是秦羽瑶来到这个世界后,过的第一个新年。
记得才来到这里时,穿的是补了又补的旧衣,住的是遮雨却不挡风的老屋,身边带着一个营养不良但却眉目灵秀的奶娃娃。
半年的时间过去,一切都变了样。如今穿的是大顺朝顶级绣娘的针线,住的是精巧别致的小院,当初那个营养不良,眨着一双软善可怜的大眼睛的奶娃娃,如今也变成了俊秀无双的小公子,虽然看着纯真,但却没有几个人能欺负得了他。
最让秦羽瑶感到意外的是,她认清了顾子清的面目,淡去了对他的爱,更淡去了对他的恨,如今一颗心都挂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一个优秀的,俊美的,称不上是个好人,但是一心对她的男子。她与他心意相通,她与他亲密无间。
外头的鞭炮声彻底宁静下来,即使偶尔有一丝,也是远远传来,被细微的夜风吹到耳边,已经低微得听不清了。
秦羽瑶心中一片宁静,将目光从天幕上收回,看向身边的男子。但见他脸庞俊雅高洁,神情同她一般宁静,不由心中更加安宁。抬起手来,挽住他的手臂,轻轻偏头搁在他的肩上。
宇文轩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转过头,只看到一张充满信赖与亲昵的柔媚脸庞,什么也没有说,又把头偏了回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便这样在檐下站了一时,直到整片天地彻底静寂下来,才挽着手回到屋里。也不脱鞋,只是在床边坐了,在腰间搭上一条被子,阖眼假寐起来。
不久便要起来了,要挂鞭炮,要下饺子,这会儿若是一门心思睡着了,待会儿便不好起了。秦羽瑶心里想着,只是稍稍休息一下即可。谁知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宇文轩察觉到怀里的人儿呼吸绵长,便轻轻拉起被子,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五指交握,端的是亲密非常。
就在今年,他找到了心的归属,从此以后,所做的任何事都不再毫无意义。又把目光投向旁边,睡得正香的小小人儿。只见那张俊雅的面孔,同他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身边的一大一小,两个宝贝儿,就是他今生的意义所在。
秦羽瑶这一觉睡得沉,竟然一个梦都没做,酣甜得不可思议。也不知是前几日赶图太累,还是靠在宇文轩的怀里,格外安心。
醒来时,秦羽瑶是被宇文轩叫起来的,刚睁开眼睛时还有些迟钝,抬起头看向宇文轩:“什么时辰了?”
“快五更了。”宇文轩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而后用微凉的手背蹭了蹭她睡得温热的脸颊,“起吧,吃了饺子再睡。”
秦羽瑶终于有些醒了,却不知为何并不想起,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宇文轩难得见她这副慵懒的模样,不禁低低笑了一声,说道:“饺子就等你下锅了,你再不起来,陈嫂便要进来喊你了。”
原是有个讲究,煮沸了一锅水后,要等到鞭炮声响起的那一刻,再将饺子放进去。方才陈嫂已经过来瞧了一眼,只见秦羽瑶睡着,不好点鞭炮,便迟了一迟。
秦羽瑶微微动了动,只觉被窝里格外暖和,竟是十分不想起,将脸颊贴在宇文轩的身上,闭上眼睛又要懒睡。
宇文轩心下一片柔软,抬头往仍旧漆黑的窗外看了一眼,说道:“东屋里的都起了,一会儿她们闯进来,见到你还懒睡着,你可不要羞着了?”
秦羽瑶听到这里,只好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起了。那几个丫头,如今是愈发大胆了,一个个活泼得跟猴子似的。虽说秀禾文静些,可是秀兰和秀茹的坏点子有一大半都是她在后头支招儿,真正是个坏的。
若是叫她们瞧见她懒着,该不知想出多少讥诮话儿,来羞她了。士可杀,不可羞。秦羽瑶咬牙离了温暖的被窝,低头看见宇文轩的脸庞被烛火映着,如玉一般温润,不由弯腰在他的脸颊上咬了一口,方觉泄愤。
宇文轩被她咬得眼底一暗,待听见院子里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才按下那股冲动,也从床上起了。
秦羽瑶转头只见宝儿躺在床上,小嘴儿微微张着,睡得正酣,不由得轻笑一声,一条腿曲跪在床上,伸出手捏住他的小鼻子。
不久,宝儿被憋醒了,睁开眼睛看着秦羽瑶,茫然地道:“娘亲?”
“该起了,吃饺子。”秦羽瑶拍了拍他的小脸儿,叫他清醒一点。
宝儿隐约记得昨晚上似乎说过,今天要起很早。似乎还跟秀茹姐姐打过赌,谁起晚了便吃两碗饺子。想到这里,一下子醒了,猛地坐起来,抬头朝外头看去:“娘亲,秀茹姐姐起了吗?”
秦羽瑶摇头:“娘亲不知道,娘亲也才起呢。”
“娘亲,我也要起。”宝儿一听,连忙掀开被子坐好,一边从床脚摸过棉袄穿上,一边指挥着秦羽瑶帮他穿裤子。很快,便穿戴齐整,跳下地穿了鞋子,兴冲冲地往外面跑去。
如此伶俐痛快的模样,倒叫秦羽瑶有些羞愧,亏她还是大人呢,竟然比不得一个孩子勤快。刚下了地,抬眼便瞥到宇文轩似笑非笑的眼神,面上有些挂不住,轻哼一声扭头打开帘子走了出去。
天虽然还没亮,然而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仍旧亮着,外加各屋里无一例外都燃着灯,在雪色的反射下,倒是静谧而光亮。
檐下与台阶下的雪都被扫去了,秦羽瑶一步步走进院子里,但觉脚下的雪层比昨晚又厚实了许多,不由挑了挑眉,看来昨晚似乎又下了起来。这倒是好事,都说瑞雪兆丰年,想必明年的田里必有个好收成。
秦羽瑶走到厨房里,对陈嫂说了一声,然后燃了一根香,往院子里的小树上挂着的鞭炮走去。才刚要点着捻子,忽然听到东屋里响起一声女孩子的尖叫,不由得偏头看去。
只听秀茹懊恼的声音响起:“臭小子,你等着瞧,居然敢把雪沫子堆我脸上,你等我起了,看我不收拾你?”
原来,昨晚三秀与秦羽瑶打牌,睡得晚了些,这时便没起来。恰巧秀茹与宝儿有约定,故而宝儿见秀茹还没起,推门便进去了。瞅准秀茹的床溜了过去,将团好的一团雪,一点点捏碎了洒在秀茹的脸上。
秀茹岂有不恼的道理?便是秦羽瑶见了,也不由得摇头,宝儿这小子,愈发欠揍了。因而也不管,收回视线将鞭炮的捻子点着了,便连忙往后退去。
只见鞭炮梢一点即着,随即“噼里啪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秦羽瑶捂着双耳,站在檐下,瞧着热闹又喜庆的新的一年。
厨房里,陈嫂早就端着篦子等着了,待鞭炮声一响起,便将一篦子的胖乎乎的饺子全都倒进锅里。此时,三秀也起来了。却是昨晚亮了一晚上的灯,她们也没打算睡沉,便和衣而睡,此刻掀了被子就能起。
秀茹刚一出门,便四下转动视线寻找家里最小的那个小人儿。不久,便找到躲在门边上的贼笑兮兮的宝儿,掐腰“哈”了一声,便撵过来要揍他。
宝儿被追得满院子乱跑,口中吱吱嗷嗷地叫着,先时还被鞭炮声盖着,等到鞭炮声止了,满院子里都是他独有的孩童稚嫩声音。两人笑闹着,秦羽瑶和秀兰、秀禾便只是站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
不多时,饺子便出锅了,一家人全都停了手头的事,又坐在正屋里,一人一碗饺子吃了起来。
饺子是素馅儿的,有白菜米分条的,有韭菜鸡蛋的,取得是一年到头素素静静的,没有烦心事。又一人分了两只鸡蛋,取得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圆圆满满之意。
待吃过之后,天已经渐渐亮了。宝儿和秀茹是最有精神的,提了一捆烟花炮竹,拎着到街上放去了。思罗和小黎都跟着去了,免得街上人多,宝儿与秀茹或有个什么闪失。
至于陈嫂和魏嫂,因着一晚上没睡,此时又没事了,便收拾了碗筷回屋休息了。秀兰与秀禾也回屋补觉了,熄了灯,拉了窗帘,一门心思睡下了。秦羽瑶倒并不困,想着无事,因而便想着要不要做些什么。
“今日是初一,按习俗是不能做活的。”宇文轩按住了她道。
一年之初,倘若做活的话,不是个好兆头,仿佛竟意味着这一年不得歇息。秦羽瑶听了,不由好笑地道:“轩王爷也信这个么?”
宇文轩握着她的手,只是道:“你当真想做事,不如与我一起做些有趣的事?”
秦羽瑶听得红了脸,啐他一口道:“你还能不能想些别的事?满脑子里都是这件事呢?羞不羞呢?”
“为夫正值年轻力壮,瑶儿该体谅为夫才是。”宇文轩一本正经地道。
秦羽瑶嗤笑一声,挣开了手,且不理他。吹熄了屋里的灯,顿觉室内光线暗淡了一些。再抬头瞧屋外,只见天色渐渐亮了,但是还不到大亮。眼皮子又有些发沉,不由得便往床上走去。
“四下邻里都在放鞭炮,瑶儿睡的着?”宇文轩只见秦羽瑶蹬掉鞋子滚入床里,窈窕柔媚的身躯带着十足的慵懒,心里直是自豪。这样天然去雕饰的美人,竟是他的女人。
秦羽瑶沾到柔软的床铺,只觉眼皮更沉了,咕哝一声只道:“睡的着。”说着,便将脸孔往枕头里一塞,很快就睡着了。
宇文轩暗暗叹息一声,走到床边坐下,也褪去鞋子和外套,来到秦羽瑶身边躺下:“我抱着你睡。”
秦羽瑶模模糊糊中听到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挨过来,任他抱了自己,扭动几下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了。宇文轩低头瞧着她眼底的乌青,不由十分心疼,因而运起内劲令掌心发热,而后覆在秦羽瑶的眼睛上,缓缓揉动起来。
接近年关的时候,秦羽瑶格外忙,没日没夜地赶图,手里累积了也不知多少废稿,就连成稿都有砖头似的厚厚一摞。她却唯恐不够,绞尽脑汁日夜构图,竟是拿命去拼那桂冠。
宇文轩知道这是她的心愿,且她的性子极是执拗,因而劝是劝不住的,便只是叫陈嫂熬了许多滋补的汤,每日送给她喝。
饶是如此,秦羽瑶还是累得狠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抱起来的时候,也不如从前那般绵软了。
这一觉,秦羽瑶直是睡到了晌午顶上,才终于餍足地睁开眼睛。待坐起来一看,只见宇文轩就在旁边靠着床头倚着,自己似乎枕在他的腿上,睡了一整个晌午。
“腿麻了没有?”秦羽瑶说不出肉麻的话,便只是殷勤地捏了捏他的腿。
宇文轩浅笑着享受她的殷勤,却不告诉她,他的腿是早就麻了,被她这样一捏,简直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咬,好不难受。
“午饭已经做好了,起来吃吧。”宇文轩等到腿部血液流通,便掀开被子下床,“对了,宝儿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小童。”
秦羽瑶一呆:“捡回来一个什么?”
“宝儿在外面放鞭炮的时候,见到一个小童饿晕在雪地里,便跟秀茹一起抱回家来。已经吃了东西,在陈嫂的屋里睡着了。”宇文轩答道。
秦羽瑶再没料到,醒来后会遇见这样的事,连忙下床道:“我去瞧瞧。”
待出了门,迎头便遇见陈嫂,只见陈嫂笑道:“夫人可算起了?摆饭吗?”
“好。”秦羽瑶点了点头,然后往西屋里陈嫂与魏嫂住的屋里走去。但见床上鼓起了小小一团,魏嫂坐在旁边,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魏嫂?这个孩子怎样了?”秦羽瑶走近了,小声问道。
魏嫂才惊醒过来,连忙起身,低声说道:“小公子和秀茹姑娘将他抱回来的时候,已不知饿了几天,竟是晕过去了。我和陈嫂喂了他一些清粥和红糖水,他吃了一些,便又睡过去了。”
秦羽瑶点了点头,走近床边看向睡着的那小童。但见一张小脸瘦得颧骨都凸出来了,脸上一块块乌青,露出来的脖子上,又有一块块新的旧的伤痕。瞧着年纪并不大,也不过是四五岁的样子,此时哪怕睡着了,仍旧是抿着嘴唇,极为倔强的样子。
“这孩子吃了许多苦头,也不知多少时日没有洗澡了,方才我拧了手巾给他擦了脸和手,身上还没有擦。”魏嫂以为秦羽瑶盯着小童的脖子看,是在看他脖子根上露出来的老泥,便连忙解释道。
秦羽瑶点了点头,说道:“等这孩子醒了,问一问他为何流落至此,可否还有家人。若是有,便送他回家。若是没有,咱们家也不缺这一口饭吃,只当是自家孩子养着了。”
魏嫂原先瞧见这孩子的时候,便不由得想起自己无缘的孩儿,兼之膝下空空,难免有些想法。只听到秦羽瑶如此说,顿时激动不已,竟是跪下给秦羽瑶磕起头来:“多谢夫人。”
秦羽瑶愣了一下,便隐约明白了魏嫂的心思,点了点头:“等这孩子醒了吧。”说着,便抬脚走了出去。
“宝儿呢?”秦羽瑶往东屋里走去,只见秀兰与秀禾在床上歪着,并不见秀茹和宝儿,不由得问道。
“捡来的那孩子说,身上有个什么物件儿丢了,两人便原路回去找呢。”秀兰答道。
方才宝儿与秀茹抱着一个饿晕的孩子回来时,动静并不小,也就秦羽瑶睡得沉没有听见罢了,秀兰和秀禾却是自始至终都围观了呢。
只听秀兰说道:“那孩子只怕有些来历的,也不知咱们捡了他是好事还是坏事?”
“此话怎讲?”秦羽瑶诧异地问道。
这回倒是秀禾温温柔柔地回答道:“夫人没瞧见,那孩子原是细皮嫩肉的,哪里像是吃过许多苦的穷人家孩子?倒像是落难了的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且,那小少爷看起来虽然落魄,却是不曾畏手畏脚,指使起人来也极顺手呢。”
“这样吗?”秦羽瑶回想着方才见到的瘦得厉害的小童,不由得咂了咂嘴,“宝儿和秀茹竟是在哪里遇见他的?”
“说是前头那条街上的道口,那孩子原本沿着墙根走着,却不知为何忽然倒下去了。宝儿和秀茹吓了一跳,又怕出了人命,便抱回家里来了。”秀兰撇了撇嘴,不像是对宝儿和秀茹的不满,倒像是对那小童的鄙夷。
秦羽瑶点了点头,大过年的,一个身子精贵然而处境困苦的小孩子,确实让人不得不多想。心中转过两个念头,也没有多说,只是道:“都上正屋去,一会儿该吃饭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快乐的新年
最终,宝儿和秀茹还是没能找回那小童丢失的物件儿。两人在原路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连鞋底儿都湿透了,究竟是没有找着。一时又觉得对那小童不住,心里十分歉疚,故而回来时两人都是耷拉着脑袋,怏怏的模样。
秦羽瑶见了两人的模样,先是招呼他们道:“秀茹先去换了鞋子,宝儿跟我来。”
两人回来后自然要先跟大家伙儿说一声儿的,故而进门便来了正堂。但见桌子上已经摆了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终于是咽了下口水,将那不快淡去一些。
“哎,我这就去换!”秀茹倒是想得开,那小童只说是丢了一样物件儿,可也不一定就是他们弄丢的呀?万一是他之前就弄丢了,但是吃饱饭后才想起来,自己与宝儿岂不是冤枉了?
抛开这一层,顿时开心起来,飞快回屋换了干燥的鞋袜衣裳,又抿了抿形容,才开开心心地来到正堂。宝儿也已经在秦羽瑶的帮忙下,重新换了一套干燥的衣裳鞋袜,从里屋走出来,只不过却不似秀茹想得开,仍旧有些闷闷不乐。
秦羽瑶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大过年的,不许愁眉苦脸。”
宝儿捂着额头,只道:“我弄丢了别人的东西。”
“那可不见得。说不定他之前便丢了,只不过是才意识到呢?”秀茹已经把筷子握在手里,眼巴巴地盯着秦羽瑶和宇文轩,就等着开饭了。
“假使确实是你弄丢了他的东西,可是你却救了他的性命,一件是死物儿,一样是人命,宝儿觉着哪个更重要?”秦羽瑶见着自家儿子如此纯善,心中直是骄傲又叹息。
宝儿闻言,神情终于开怀一些,乖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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