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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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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确实是你弄丢了他的东西,可是你却救了他的性命,一件是死物儿,一样是人命,宝儿觉着哪个更重要?”秦羽瑶见着自家儿子如此纯善,心中直是骄傲又叹息。
宝儿闻言,神情终于开怀一些,乖巧地说道:“娘亲,咱们吃饭吧,宝儿饿坏了。”
秦羽瑶便是一笑,说道:“开饭。”
于是,众人便开动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魏嫂便站起身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有些局促和赧然:“我,我去看看那孩子,别醒了不见人,他心里怪怕的。”
“去吧。”这个家里面,除了陈嫂之外,便是秦羽瑶最明白魏嫂的心结了。因而也不拦她,待魏嫂要出去,便加了一句:“给他炖个鸡蛋羹吧,他大概快醒了,给他吃点热乎好克化的。”
魏嫂闻言十分感激,连连道:“谢谢夫人。”
又过了一时,众人才都吃饱撂箸,陈嫂收拾碗筷盘子,秦羽瑶则站起身道:“方才听着那屋里有点动静,想来是那个孩子醒了,咱们去瞧瞧。”
说着,招呼了三秀姐妹与宝儿,起身往西屋里去了。至于宇文轩和思罗、千衣、小黎,则是对这个没甚么兴趣,便都没有跟着。
他们不跟着也好,免得呼啦啦一群人都去了,再吓着那孩子。秦羽瑶心想,便没有叫他们。等到几人来到魏嫂的屋中,果然见那孩子已经醒了,此时靠坐在床头,身上披着魏嫂的衣裳,低头就着魏嫂喂过来的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
但见他吃饭的神态气度,以及那一份安然,半点儿也不像贫苦的小乞儿。果真像是秀茹所说,多半是富贵人家落难的孩子。
“你睡醒啦?”宝儿从秦羽瑶的身后蹿出,噔噔跑到床前,看着那小童说道。
小童原先醒来一次,已经知道就是宝儿和一个年轻姑娘救了他,因而对宝儿点了点头,又抬头看向走进来的这一群人。但见有三个姑娘都生得一模一样,他竟是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那名年轻姐姐了。故而索性不看,低头只问宝儿:“我的坠子找回来了吗?”
宝儿闻言有些羞愧,低下头摇了摇:“没有。”
小童抿了抿唇,顿时有些不高兴,便不再多言,眼神示意魏嫂,继续舀鸡蛋羹喂他。
秀兰不由看得来气,冷笑一声说道:“还真是捡个大爷回来了,咱们这些人来看他,竟连扫一眼都不曾。”
小童听了,吃鸡蛋羹的动作便是一顿,扭头朝秀兰看过来。魏嫂瞧见他的眼神不善,心中吓了一跳,也有些怪罪这小童不知礼数,可是毕竟怜惜他可怜,连忙道:“这孩子必是吓着了,并不是那样的人。”
秀兰撇了撇嘴,说道:“救命之恩不知感谢,反倒因着丢了他一件坠子就记了仇,你瞧瞧他怎么对咱们家小公子的?咱们宝儿是多么金尊玉贵的人儿,救了他的命,反倒要对他低头道歉,真是好没道理。”
宝儿是个心地软善的孩子,他怕小童难过,连忙说道:“不碍的,秀兰姐姐,本来就是我们弄丢了他的坠子。那坠子想必是对他极重要的,才会如此。”
小童听罢,倒是不由得多看了宝儿一眼,又抿了抿唇,到底没吭声。
这回就连秀茹都不快活了,拧眉说道:“我们来来回回将那条路趟了好几遍,鞋子都湿透了,就是没找见。要么是被路上的行人看见捡走了,要么是你之前便丢了,并不是我们弄丢的。”
小童的嘴唇更抿紧了些,低头垂着眼睛,也不吭声。
这样不知礼数又倔强的孩子,委实不招人疼,整个屋里除了魏嫂和宝儿之外,竟是再没人待见他了。秦羽瑶观察了这一时,心里有了数,开口说道:“魏嫂,你把鸡蛋羹给他喂了吃吧,一会儿凉了便不好了。”
魏嫂“哎”了一声,便继续喂小童吃鸡蛋羹。秦羽瑶冷眼瞧着,小童竟是不喜这东西,也不知是天生不爱吃,还是嫌弃这东西太寻常。然而他心里是个有计较的,虽然不喜欢,倒也大口大口地吃完了。
因着他把真实神情藏得好,满屋子除了秦羽瑶之外,竟没人瞧出来他不喜欢,就连魏嫂都以为他极喜欢吃呢。
“你是哪里人?为何孤身一人在京城?”等魏嫂端着空碗下去后,秦羽瑶往床前走了走,盯着小童的眼睛回答道。
小童望着秦羽瑶漆黑沉静的眸子,虽然里面并没有厌弃、威吓等情绪,然而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些打颤。因而低了头,竟是抿着嘴不吭声。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我差人送你回家。”秦羽瑶见他低头不吭声,也不以为意,又说道:“你该不会是被人贩子卖了的吧?若是如此,我便拿了你的画像给官府,叫他们张贴出去寻找你的家人。”
小童听了后面这一句,脸色顿时有些变了,竟然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
秦羽瑶的眼底沉了沉,紧紧盯着他的脑袋,直到他终于开口说道:“他们都死了。”
魏嫂送了碗,与陈嫂一起过来,恰好听见这一句,不由得惊呼一声,竟是掉下泪来。陈嫂见状,便连忙安慰她。
秦羽瑶没有理会激动的魏嫂,只是说道:“既然你记得事,那便好说了。你家人都死了,那你的亲戚呢?舅家和叔伯家呢?总有亲人在吧?”
小童咬了咬唇,半晌后抬起一张有些懵懂的脸:“我不知道。”他方才是一副坚强、心中有计较的孩子形象,听了秦羽瑶的问话,也不知是不是学乖了,竟然扮起小孩子来:“我不曾跟着家人走过亲戚。”
“夫人,这小子满口假话,咱们理他作甚?再将他丢出去得了!”秀兰忍不住说道。
小童虽然心中有计较,然而毕竟才四五岁,年纪还太小,又怎么能瞒得过屋里这些人?便是站在秦羽瑶身边,满脸同情的宝儿,都说道:“小哥哥,你实话说来吧,我娘亲是好人,她不会害你的。”
小童只见宝儿满脸同情,目光不由得落在他俊雅灵秀的面孔上,以及浑身的打扮穿戴上。从前,他也是这样金尊玉贵的公子,下人无敢违逆他的。一时间,不知是不是嫉妒,竟是握紧了拳头,低头不吭声。
“又想赖着我们家不肯走,又不肯说实话,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秀兰冷哼一声说道。
小童闻言,立时被激得满脸通红,掀开被子下了床,待趿上自己破旧的带趾洞的鞋子,整了整衣裳,拱手一拜:“多谢救命之恩。只不过小子没本事,这恩情一时还不了了。”
说着,抬脚绕过屋里的一干人等,就往外头冲去。
魏嫂心急地喊了一声:“哎!”她一时想去拦,可是碍着秦羽瑶还在,便强忍住脚步,求情地向秦羽瑶看过来。
宝儿也没想到,小童穿着破旧的棉袄,带趾洞的鞋子,便冲进了冰天雪地里。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想起从前他也有过这般可怜的日子,心中的同情便忍不住涌了上来:“娘亲?”
“哼,理他作甚?”秀兰虽然心中也有些不忍,却嘴硬地说道。
秀禾与秀茹则频频往外头看去,但见小童脚下甚快,马上就要出了院门,不禁也提起心来。
“夫人,要不,咱们给他添件衣裳,再叫他走吧?”陈嫂看不得魏嫂掉泪珠子,便连忙劝道。
秦羽瑶将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眉头挑了挑,说道:“把他抱回来吧。”
魏嫂一听,连忙抹了眼泪,急匆匆冲出去了。未几,便抱着那小童回来了。小童方才硬气地跑出去,现下再被冰天雪地一冻,早就后悔了。因而虽然挣扎着,到底不甚用力。
秦羽瑶此时早已坐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怀里揽着宝儿,身后站着三秀,待看见小童被抱进来,任由魏嫂给他披了一件厚实的棉袄,又喂了一杯热水。等到这一切都收拾完毕,屋里安静下来,秦羽瑶才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她们把你抱回来吗?”
小童去了饥寒,此时身上正舒适,听了秦羽瑶的话,不禁在心里转了几道弯,却是学精乖了,低头说道:“都是因为夫人心地慈善。”
说几句好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从前也说过不少。总不过是为了这一时的饱暖,不再想回到冰天雪地里去罢了。
何况,小童心中还有一件计较,他方才要走,是因为不想被秦羽瑶套出来历。可是,若是就这样出去,再想找到一个不问他来历的人家收养,却是难了。
而且,别看秦羽瑶家的院子虽小,然而人人吃用穿着都是精细的,便是他从前的家世,似魏嫂这样的婆子,似三秀这样的丫头,也没有这样精细的生活。
小童年纪虽小,眼睛却厉,一早瞧出真正的主子乃是秦羽瑶和宝儿。肯这样对待下人的主家,想必是财大气粗又愚善的。若是叫他哄得好,不愁没有安生日子过。一瞬间,便有无数念头在小童的心里闪过。
秦羽瑶坐在凳子上,一直等到小童的眼珠子不再转动了,才开口说道:“你错了,并非因为我心地善良,不怕告诉你,本夫人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小童闻言,不由惊讶抬头。怎么,这位长得漂亮的年轻夫人,不吃这一套?在他以为,人人都喜欢被夸作善良、好人的。
“我叫人把你抱回来,原是因为她们都被你拿捏住了。”秦羽瑶语不惊人死不休,抬起手指了指屋里众人。
一句话说完,令屋中众人脸色皆变。魏嫂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三秀面色尴尬,低头不敢看人。宝儿睁大眼睛,十分不解。小童则是身子一颤,心中嗖嗖漏风,警惕地看着秦羽瑶,只觉得这个年轻夫人的眼睛太厉害,不由得后退一步。
“你来历不明,宁肯跑出去吃苦受冻,也不想叫我问出来。你心里可是打量着,便如此赌一把?若是我叫人将你喊回来,则必是不忍再问你,此番就揭过了?若是我不曾叫人喊你,你便当真走了,寻下一个肯收留你的人家?”秦羽瑶淡淡说道。
小童被戳中心思,顿时目光有些躲闪。他到底是年幼稚童,虽然心思灵敏,然而机变到底不足。因而咬着嘴唇,握紧拳头,只不吭声。
“你可是仍然想着,我或许怜你处境,就此不问了?”秦羽瑶说道。
小童再被戳中心思,直是有些尴尬起来,心中又惧又恼,更狠狠咬起了嘴唇。谁知下一刻,秦羽瑶抛出的一句话,却令小童大惊失色。
只听秦羽瑶道:“我听你口音有些奇怪,不像是本地人,莫不是白国、闵国、祁国、夙国的人吧?”
小童听罢,直是腿脚一软,“咚”的一声坐倒在地上,满眼惊惧地看着秦羽瑶。
秦羽瑶原本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不意竟然真给她猜着了,便问道:“说吧,你是哪一国人?”
魏嫂到底怜惜小孩子,连忙走过来把小童扶起来,一边求情地看向秦羽瑶,一边口中说道:“地上凉,好孩子快起来。”
谁知,小童被扶起来后,忽然猛地发力,一把推开魏嫂,抬脚朝外头冲去。却被门外的宇文轩逮个正着,揪着他的衣领子,抬脚往屋里来:“这是怎么了?”一屋子人,围着一个小孩子吓唬,怎么看怎么有些恃强凌弱的架势。
秦羽瑶对他手里的小童怒了努嘴,说道:“不是咱们朝的小孩,也不知道怎么沦落到这个境地。瞧着年纪,不是跟着大人来玩的,便是今年送来清岚书院学习的。”
小童被宇文轩一把丢在地上,原本有些埋怨宇文轩手下无情,摔得他屁股痛。谁知听了秦羽瑶这一番话,顿时心中又惊,直是仓皇地看着众人,只觉得一屋子漂亮的姐姐们、慈善的婆子们,全都如鬼魅一般。倘若不是,又怎的猜到他的来历?
宇文轩闻言,点了点头,看向小童:“说吧。”他素来惜字如金,等闲不对外人多言,此刻对着这没什么情面的小童,自然冷淡得很。
魏嫂再护着小童,也知道主仆本分,只得将棉袄给小童披好,退到后面与陈嫂站在一处,忧心忡忡地望过来。
且说小童听了宇文轩的一句话,心里又打鼓起来,直觉宇文轩的意思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倘若好好问你不肯说,一会儿用刑你可别怕。”
因而咬唇纠结半晌,最后抬起头道:“你叫她们都出去,我才说。”
“嘿,你这小子,本姑娘将你抱回来的,你反而要瞒着我啊?”秀茹叉腰瞪眼。
谁知小童看过来的神情,竟然是淡淡的,还有些不屑,分明是上位人对下人的不屑。秀茹顿时恼了,立时就想给这忘恩负义的坏小子一脚,却被秀禾按住,意味深长地道:“日后有的是机会叫你教训他。”
夫人的意思,大概是要留下这小子。然而这小子毕竟是新来的,哪怕再得夫人看重,想必也不会越过她们去。何况,秀茹平日里连宝儿也收拾,又岂会没有收拾这小子的机会?一边说着,拉着秀兰与秀茹往门外走了。
魏嫂和陈嫂互视一眼,也退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小童只见宝儿还在秦羽瑶的怀里,便指着他说道:“他也要听吗?”
一个奶娃娃,嘴巴严吗?若是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小童看向宝儿的眼神,充满怀疑。
秦羽瑶淡淡笑道:“日后他是你的主子,他不能听,谁还能听?”
小童听罢,立时羞恼上头,说道:“我乃白国王室,你竟叫我给一个奶娃娃做下人?”
“你是白国王室?”秦羽瑶挑了挑眉,“是皇子,还是王爷?”
小童一气之下露了馅儿,此时却不肯再说,竟是抱臂看向秦羽瑶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
他虽然口音不似大顺朝的官方口音,但是秦羽瑶猜他是外来商户之子也就罢了,怎么就敢猜他是友国之人呢?
却是秦羽瑶想到,临四国来朝的上贡日期还有两三个月,往年也有人提前赶来,住进雍京城的大使馆。这小童如此居高临下,又有被人服侍的习惯,普通商户之子却不像。要么是巨富之子,要么是权贵之子。
她初时只想诈他一诈,没料到竟然猜对了。当然,这番话秦羽瑶却不会对他讲,只道:“你不过是白国皇室的一个不受宠的小子,你可知道,我家宝儿乃是王爷之子?叫你给他做童子,实在是抬举你了。”
小童乍闻宝儿的身份,也不由得震惊,随即疑道:“你莫不是骗我吧?哪有王爷住在小镇上的?”
“这不过是我们的一家别院而已。日后,你进得王府,自然明白我们的身份。”秦羽瑶已经决定留下这小子,故而在身份上也没有隐瞒。
谁知小童的眼睛转了转,竟说道:“他是王子,我也是王子,本该是平起平坐,凭什么我要给他做下人?”
秦羽瑶不由得轻笑一声,拍了拍宝儿,说道:“宝儿,你告诉他为什么。”
宝儿便看向小童说道:“方才我娘亲要将你送回家,你只说家人都死了,又没有走动的亲戚。如今你又说自己是白国王室,可见是撒谎了,应该是你并不想回家。且你本是王子,又落得这样惨状,多半是家里人不要你了。”
顿了顿,又有些赧然地抬头看向秦羽瑶:“娘亲,我也不要下人,便叫这位小哥哥与我做朋友吧?”
秦羽瑶闻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怎么叫做朋友呢?”
“就是与我一并玩耍,并不做那些端茶送水的活。”宝儿答道。
却是秦羽瑶进了御衣局后,宇文轩便带着宝儿回了轩王府,日日被一众下人们伺候着,早就懂得了下人是什么,以及职责是什么。
秦羽瑶又问道:“你是说,叫他与你穿一样的,吃一样的,住一样的,玩一样的,三个姐姐都一般无二照顾你俩,思罗和小黎也都陪你们一样玩?”
宝儿听罢,不由得有些怔住了。脑中浮现出秦羽瑶所说的那些画面,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是。”衣裳吃用还罢了,来自三秀、陈嫂、魏嫂、思罗和小黎的宠爱,却是宝儿不想分享的。
他再善良,身体中也有一半是流着宇文轩的血液,何况他与小童也没那么熟。因而竟有些为难起来,再看向小童的目光,便没有那么怜悯了,竟是有些排斥的模样。
秦羽瑶心中暗笑,口中说道:“你知道你身上穿的,都是秀兰姐姐给你做的吗?这一身衣裳,要耗费多少精力,你知道吗?又及你用的、玩的,都是十分精贵的。而这些东西,都是爹爹和娘亲辛苦挣来的,凭什么要给别人用?”
宝儿听罢,不由得想起秦羽瑶起早贪黑的事来,顿时果决摇头,看向小童道:“你便在我家做一个童子吧,日常吃穿用度都有定例,每月有月钱给你。若是做得好了,平时还能得些奖赏。若是做的不好,惩罚也是有的。我们家不养闲人,哪怕你曾经身世不俗。”
秦羽瑶听罢,不由得赞同地颔首,也看向小童,等待小童的回答。
却说小童早已被宝儿的一番话,给惊得说不出话来。从方才宝儿道出他的来历,再到宝儿这番安排,无一不显示出宝儿的聪慧。小童自诩才智过人,谁知遇见一个比他还小一两岁的奶娃娃,聪明才智竟不在他之下。
因而收起那份轻视之心,虽然仍有些不满,到底有些服气:“我知道了。”
秦羽瑶为了叫他再服气几分,又补充一句:“以你的身份,也只有我们这样的人家能收容了。寻常人家养不起你不说,若是被发现了,唯有推你出去的份。”
小童的确是机灵的,此刻听懂了秦羽瑶的意思,心下一片黯然,点头道:“是,多谢王妃收容。”
秦羽瑶微微点头,又道:“家里不兴这样称呼,你只唤我夫人,唤宝儿公子就好。其他人,一会儿我领你一个个认识。”顿了顿,又道:“你的身份,这个家里便只有王爷、我和小公子知道。其余人,我们自不会说,你也不可无故捅出。”
小童自是点头不已,又见秦羽瑶并未深究他究竟是如何沦落到这个地步,到底是给他留了些颜面,心里也有些感激。
之前宝儿救了他性命,他不见得感激,如今秦羽瑶只是给他留了点儿体面,他心里倒是感激起来了。秦羽瑶心中好笑,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此刻已经对秦羽瑶十分信赖了,原先的芥蒂便去了许多,因而也没多想,只是答道:“我叫穆景澄。”
秦羽瑶想了想,说道:“既为了掩盖你的身份,这个‘穆’姓暂时不能用了。当今太子的名讳为‘景’,你也暂时不要用了。既如此,便唤你澄儿吧。”
澄儿没想到,竟然还能保留原先的名字,因而心下又多了一分感激,拱手恭恭敬敬地道:“澄儿见过爷,见过夫人,见过公子。”
“很好,你是个乖孩子,日后用心陪伴着小公子,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秦羽瑶说到这里,便扬起声音对外面唤道:“都进来吧。”
不多时,三秀、陈嫂、魏嫂便进来了。秦羽瑶往他们的身后看了看,又说道:“把思罗和小黎也叫过来。”这两人如今不算暗卫,已经算明卫了,秦羽瑶觉得澄儿还是见一下比较好。
秀茹“哎”了一声儿,便站在门口冲隔壁屋的门口喊道:“思罗,小黎,夫人叫你们哪,快来!”
秦羽瑶等到人都到齐了,才对澄儿招了招手,命他过来与宝儿站在一处,然后指着三秀说道:“这三个姐姐,分别是秀兰、秀禾、秀茹,若你辨不清,便只喊姐姐就是了。”
又指了指陈嫂和魏嫂,说道:“这是陈婶婶,这是魏婶婶,她们可极疼你呢,也不嫌你身上这样,直接把你抱被窝里了。尤其魏婶婶,最是疼你了,方才饭也没吃几口,就跑出来守着你,生怕你醒了害怕。”
说罢,又指着思罗和小黎道:“这两位是咱们家的护卫,这个脸上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的,原就是这副模样,对谁都这样的,名叫思罗。这个是小黎,最好说话的,如果你有男孩子不方便的小事情,都可以找他的。”
这一番介绍下来,真是公平公正,各有照顾。尤其魏嫂,听见秦羽瑶单单提他出来,心中更是感激。小黎被分派了一个为小孩子授业解惑的大哥哥的角色,倒是挠了挠后脑勺,对澄儿腼腆一笑。
澄儿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和前程,便系在这里了。因而倒是收了初来时的轻狂与傲气,乖乖地挨个见礼:“姐姐们好,陈婶婶好,魏婶婶好,思罗叔叔好,小黎哥哥好。”
“扑哧!”才刚叫了一圈儿,秀茹便不由得笑起来。她素来最是个没顾虑的,又跟思罗和小黎混得熟,因而打趣澄儿道:“你为何叫思罗叔叔,却叫小黎哥哥呢?”
澄儿便道:“年纪大的叫叔叔,年纪小的叫哥哥。”
秀茹听罢,愈发乐不可支,直是倚在秀兰的身上,一手指着思罗,笑得好不开心。思罗冷冷地看了澄儿一眼,扭头出了门。小黎也朝澄儿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转身也出去了。
陈嫂察觉到身边的魏嫂满眼的焦急,心知她是个有心没口的性子,姐妹多年,便替她张罗起来:“夫人,不知澄儿住在何处?一应吃穿用度,怎么来?”
秦羽瑶一想,过了初六她便回京了,宝儿跟着宇文轩也在京城,澄儿既然是宝儿的小童,只跟着宝儿更好些。澄儿虽然是个有些计较的,秦羽瑶也不怕他带坏宝儿,总归她最开始便是瞧着他心眼机灵,才留下他的。
因而只叫澄儿陪着宝儿,打小处出了感情,日后也更忠心,才是最好。想到这里,便道:“先叫澄儿跟着你们一屋睡罢。等到初六之后,再跟着爷和小公子进京,到时有爷安排呢。至于吃穿用度,简单些来,他如今是做小童,可别惯了一身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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