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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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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大家都觉着香椿呆呆憨憨的,便是因为她与人说话时,都是仰着头盯着人家的眼睛,格外热情洋溢,令人都讨厌不起来。
香椿闻言,局促地点了点头:“是,夫人。可是香椿惹恼了夫人?香椿给夫人磕头了,求夫人别赶香椿走。”说着,便跪倒地上,“砰砰”地磕起头来。
一下比一下磕得实,秦羽瑶甚至感觉得到脚下地面在震动。只见香椿的额头很快青紫红肿起来,不由得微微皱眉,淡淡地道:“你起来吧。”
“夫人不赶香椿走了?”香椿闻言,立即抬起头来,神情格外激动,仿佛秦羽瑶施予了她天大的恩情与好处。
秦羽瑶见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愈觉不对,只道:“我何必撵你?本来谁跟着我都是一样,也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罢了。”
香椿闻言,眼中的热情终于降了下来,她咬了咬唇,又磕了一个头才起来:“是,香椿会好好伺候夫人的。”
秦羽瑶点了点头,对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无事不必来打扰。”
☆、第一百八十八章 馅饼?陷阱?
秦羽瑶的语气,淡薄而没什么人情味。香椿听罢,低眉垂眼地道了一声“是”,而后便提着茶壶乖巧地退了出去。
闫绣娘此时走了进来,却是方才听见“砰砰”的磕头声,吃了一惊。此时瞧着香椿乖巧离去的身影,不由甚为好奇:“夫人,你怎的不待见香椿?香椿姑娘是多好的姑娘啊,不似旁人那般,无风也要生出三尺浪。香椿姑娘为人热情又心善,多么可人疼啊。”
因着对秦羽瑶的尊敬,闫绣娘每每见了她都称一声夫人,饶是秦羽瑶劝了几回也没改过来。次数多了,也就随了她。闻言,秦羽瑶只是淡淡地道:“我没有不待见她。我对人就这样。”
闫绣娘不由撇了撇嘴,说道:“夫人莫哄我。当时在英华宫中,夫人待小宫女青儿和红儿,那都是十分和善的。如今来了御衣局,香椿姑娘热情又开朗,夫人怎么也该表现得喜爱才是,怎么偏偏每次都淡漠着一张脸?”
秦羽瑶被她说中心事,只得无奈地道:“闫姐姐瞧着,我为何不喜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裹,将带来的一应东西分别归置好。
闫绣娘抄着袖口,站在不碍事的地方,只道:“夫人叫我猜,我却是猜不出来的。”
顿了顿,说道:“不过,香椿真的是个好姑娘。夫人有所不知,曾经有一次,潘老爷派人叫走香椿,想要威逼利诱,叫她偷咱们的稿纸。香椿姑娘想也不想便回绝了,不论潘老爷怎么吓唬她都没用。这样正直的好姑娘,怎么不可人疼?”
闻言,秦羽瑶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由得顿了一下,转头朝闫绣娘看过来:“当真有此事?”
闫绣娘点头道:“确有此事。原是那日,恰好我从熊姑姑那里回来,路过时不小心听到了,才知道此事,并不是香椿主动邀功的,夫人大可放心。”
秦羽瑶想了想,便对闫绣娘露出一个笑容来:“如此看来,香椿的确是个好姑娘,日后我对她好一些。”
闫绣娘只见终于说服她,十分高兴,应了一声,便回屋去了。
秦羽瑶挑了挑眉头,收起笑容。将东西归置好之后,便在窗边的书案上铺了纸,开始构图起来。
因着每日构图的量愈发多了,再用毛笔,不仅误事且浪费材料。故而秦羽瑶便自己做了炭笔,用布条缠起来,代替毛笔使用。如此一来,既轻便易携带,又提高了构图的速度。
当然,仅仅是秦羽瑶自己使用。至于其他人,比如男院的师傅们,秦羽瑶曾经试图介绍给他们,谁料到他们根本不屑。
于他们而言,纸要最好的,墨要最好的,笔要最好的,甚至砚台也讲究得很。总之一句话,做这样神圣的事情,区区一只炭笔,是侮辱他们呢,还是侮辱他们呢?
故而,秦羽瑶便不再多说。如今对男院的师傅们,几乎不抱什么希望。唯一的期待,便是他们十天半个月才赶出来的一张图,能够保证质量了。
往年的时候,每到四国来朝之际,御衣局都会制作出来一百零八套服饰用以比试。如今,秦羽瑶自己手里就有了四十多套。其中,有三十套是精挑细选的曲裾,有十套是最新构出的深衣,还有几套是目前正在尝试的襦裙,都是汉服系列。
曲裾还罢了,在闲云坊的运作之下,已经掀起了一股热潮,被相当一部分女子接受。秦羽瑶正在设计的深衣和襦裙,却是打算在四国来朝之际推出,大出风头。到那时,秦记布坊的名头,便会响彻天下,人人皆知。
曲裾推出也有小半年了,闲云坊在售卖曲裾时,严格遵从了柳闲云的嘱咐,售卖时只说是秦记布坊挂在店里,他们只是代售。故而,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的秦记布坊,如今也已经有了小小的名气。然而这却不够,秦羽瑶所要的是老少皆知,口口相传。
就在秦羽瑶凝思构图时,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扑通扑通”的脚步声,不由得停了笔,抬眼看去。
只见香椿抱着一只铜盆,正往屋里走进来。那铜盆里装着一块块的黑色木炭,待香椿走进来后,便将木炭盆放在地上,迎着秦羽瑶看过来的目光,热情洋溢地笑道:“夫人,我给您燃一盆炭火,这样屋里暖和些,也免得您冻了手。”
说着,便蹲下了身子,掏出火折子开始生火。
秦羽瑶体质较好,又有内力护体,故而竟不觉着多冷,也没想过燃炭盆的事。故而见着香椿这番举动,倒真是有些讶异:“多谢你想得周到。”
“这都是奴婢的本分。”香椿蹲在地上,背着秦羽瑶在墙角里点火,声音里透出一股热忱。
秦羽瑶想了想,方才在闫绣娘的屋里,似乎没有见到这个,便道:“我不怕冷,你点着之后,给闫绣娘送去吧。”
香椿的身形似乎僵了一下,随即继续点起火来,带着倾慕的语气说道:“夫人真是好心,宁肯把好东西让给别人,书里说的‘舍己为人’,便是夫人这样了吧?夫人且不要着急,等奴婢一会儿再去要一盆来,给闫绣娘送去。”
与闫绣娘一样,香椿称秦羽瑶也作夫人。
秦羽瑶听罢,不再拒绝。想了想,又道:“方才听闫姐姐说,卿水阁的潘老爷曾经找过你,叫你偷我的图给他?”
香椿听了,立即转过身来,满面着急地看着秦羽瑶,又摆手又摇头地道:“夫人,我没有,我没答应他!”
秦羽瑶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闫姐姐已经告诉我了,你是个好姑娘。”
香椿听罢,这才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又听秦羽瑶夸她,才羞赧地低下头,绞着衣角道:“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秦羽瑶弯着嘴角,似乎在笑:“炭火已经燃起来了,你回去吧。”
“是,夫人。”终于见到秦羽瑶的笑脸,香椿甚是激动,便行了一礼,极高兴地退下了。
然而,就在她走后,秦羽瑶弯起的嘴角却渐渐变了弧度。慢慢的,竟有些讥嘲的样子。
所谓无功不受禄,秦羽瑶从不相信天下间有白白掉馅饼的事。倒是掉陷阱,是再寻常也不过的事了。自从香椿代替萍儿来伺候,每日的饭菜总是热乎乎的,精致了三分不止。但是,秦羽瑶总觉得奇怪——她对香椿无恩无情,香椿为什么如此上心?
若说香椿天生便是一个善良又热情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应该对所有人都热情善良才是。可是,秦羽瑶分明没有见到,香椿对别人也是如此讨好。至少,香椿对熊姑姑,便没有对她好。
假使,香椿确实有所图,比如讨好了秦羽瑶,等到秦羽瑶夺得桂冠,赢得皇上赏赐时,跟着沾一分光。可是,秦羽瑶早已表现出来态度——她不喜欢她。那么,香椿跟着她,又能沾到什么光呢?
至少,如果香椿被潘老爷蛊惑,偷了她的图,得到的好处或许更多些。
听听闫绣娘是怎么说的?香椿十分正直,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是潘老爷给的好处不够?不见得吧?秦羽瑶与潘老爷有过几面之缘,与绿荫阁的木老爷、悦容记的周老爷,都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岂会连一个小小宫女都拿不下?
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答案——香椿,不单纯。
那么,香椿可能是谁的人呢?看起来,香椿似乎不是潘老爷等人所派来的。可是,谁知道闫绣娘所遇到的那一场戏,不是他们演来给她瞧的?又则,秦羽瑶得罪的人,统共也就那么些。他们所图,也无非就是坏她好事罢了。
秦羽瑶所在乎的,无非是性命、事业和家人。如今,宝儿和宇文轩都不必她担心。而她自己的安危,又有千衣在暗中守着,也无需太过担忧。至于事业,除了眼下的这件事,便是秦记布坊的发展了。
如果那背后的人,想要坏她的好事,也无非就在这上头。自古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秦羽瑶所要做的,就是保护手稿,守口如瓶,行事谨慎罢了。至于揪出那背后的人,秦羽瑶表示,她如今没那闲工夫。
忽又想到,最近一直忙着构图,为制衣做准备,竟有阵子没有关注顾青臣和蒋明珠了。自从桂花节后,蒋明珠丢人丢到姥姥家,如今是性情大变呢,还是仍旧骄纵可恶呢?还有顾青臣,上回被她狠狠收拾了一顿,只怕更恨她了吧?如今长进了吗?
真是好想瞧一瞧啊!秦羽瑶望着窗外,有些感叹地想道。不过,想来蒋明珠是好过不了的。秦羽瑶常常使人给程水凤和朱琼雯送最新款式的衣裳,两人既知她与蒋明珠不和,又收了她的东西,恐怕不会叫蒋明珠好过。
蒋明珠不好过,顾青臣又怎么会好过呢?秦羽瑶想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
“姐姐?姐姐?”这时,忽然院子外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羽瑶愕然抬头,发现竟是秦敏如,跟在一名小太监的身后,朝这边快步走来:“敏儿,你怎么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迎了出去。
那名带路的小太监,正是早上收了秦羽瑶一块碎银子的小太监,见秦羽瑶迎出来,不由得笑道:“秦夫人,奴才已经将人带到了,这便退下了。”
“公公慢走。”秦羽瑶道过谢,便挽着秦敏如进了屋,因摸着她的手有些冰冷,便搬了凳子到炭火盆前,将秦敏如按着坐下了,口中问道:“我听小太监说,你已经来找我几回了?是有什么事?”
秦敏如见她如此照顾自己,便知她是爱护自己的,只是想到她对秦府的冷淡,便忍不住嘟起嘴来:“姐姐还问我呢?过年也不回家,爹爹伤心坏了,我也伤心坏了。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都不知道回去的?”
“哪里就这样了?年前我不是派人送过礼的?”秦羽瑶笑着说道。
秦敏如听了,不由更加来气:“派人送礼算什么?姐姐离得家里如此近,平时不去吃顿饭便罢了,竟然送节礼都是派人去的,姐姐自己根本不去!”
“那不是忙得厉害么?”秦羽瑶见她气得狠了,便陪起笑脸来。
年前的几天,秦羽瑶确实忙得厉害,因着要赶图,把年后几天的工作量都补齐了,所以便没往秦府去。只是跟宇文轩说了一声,叫他置备了些过得去的节礼,派人送到了太傅府上。
至于亲自去太傅府,秦羽瑶还真没去过几回。虽然后来秦太傅将明珠苑修建好了,秦羽瑶也只是在当天去住了一晚上,便回到御衣局来住,再不曾住过。
至于平常的时候,秦羽瑶也不大去,倒是秦太傅常常提了食盒给她送来,两人也能聊上几句。久而久之,秦太傅便明白了,因而只是暗自感叹,再不催秦羽瑶回家常住。
“总之都是你有理。”秦敏如虽然心中暗恼,然而被炭火盆一烤,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坦。又见秦羽瑶站在她旁边,赔笑地看着她,渐渐也心软了。因而勾了勾手指,对秦羽瑶道:“姐姐,你弯下腰来。”
“什么事?”秦羽瑶好奇地弯下腰。
只听秦敏如凑在她耳边,说道:“阿辉哥哥,好像不大好了。”
“啊?”秦羽瑶惊讶地道,“什么叫做,‘不大好了’?”
“阿辉哥哥不是腿脚断了么?从那之后,便一直躺在床上。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才过去两个月,还不到下床的时候。偏偏他自己心急,前两日自己下床了,又把腿摔了。”秦敏如说到这里,神情有些不忍,“听说,他摔得狠,原本愈合了些的腿骨又断了。”
自作孽,不可活。秦羽瑶心中暗道,面上只是淡淡:“怪得了谁?”
“唉!”秦敏如低着头叹了口气,“他后来便发起烧来,饭吃不下,水也喝不下,整个人瘦了好几圈。”
虽说秦敏如也不喜欢秦辉,可是毕竟是她的哥哥,只见秦辉如今这般可怜,心里到底不好受:“夫人也着急上火,好些日子没好好休息了,姐姐要不要回家看一看?哪怕不是看阿辉哥哥,去看一看夫人也好。”
秦羽瑶和秦辉不和,秦敏如是知道的。至少,她每次去看秦辉的时候,十有七八都能听得秦辉骂秦羽瑶。但是,秦羽瑶与秦夫人是母女,总该看望一番的,不是吗?
低头瞧着秦敏如泛着担忧的面孔,秦羽瑶不由得叹了口气:“好,我跟你回去。”
“哎呀!那太好了!”秦敏如不由高兴得拍起手来,“姐姐,那咱们这就走吧?”
秦羽瑶想了想,快到午时了,如果这会儿去,正好吃顿午饭便回来。故而点了点头,道:“好,你稍等我一下。”说着,便去收拾床边的炭笔和图纸。
“姐姐,你画的衣裳真漂亮!”秦敏如因着高兴,便站起来跟在秦羽瑶的身后,往桌边走去。待看见上面铺着的画纸,顿时惊叹起来。
秦羽瑶不着痕迹地转身,遮住了她的视线,而后手下麻利地把画纸卷起来,说道:“仅仅描了几笔,你怎么就看出漂亮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将炭笔和图纸都锁进了床头的柜子里。
只听秦敏如笑着说道:“姐姐的东西,哪里有不好的?”
“瞧你这张小嘴甜的。”秦羽瑶作势拧她的脸,而后姐妹两人挽着手,往太傅府上去了。
毕竟年前不曾亲自拜年,秦羽瑶想着秦太傅对她着实不错,便买了六样点心,提着进了太傅府的大门。
秦太傅今日在家,因着门口的小厮早就先一步跑进去报信儿,故而秦羽瑶还没走到秦太傅的院子里,便见秦太傅迎了出来。
“瑶儿,你来啦。”秦太傅格外高兴。
秦羽瑶笑着点头:“年前一直忙着,没能亲自给您拜见,实在失礼。今日提了几样点心,来给您赔罪来了。”
“来了就好,爹知道你忙,又哪里会怪你?走,随爹进屋,外头冷着呢,别吹着。”秦太傅说着,连忙要引着秦羽瑶进屋。
秦羽瑶笑着应了,刚抬起脚,便听身边的秦敏如撒娇不依:“爹就只顾着姐姐,难道不怕敏儿也冻着?”
“敏儿也来,你们姐妹俩都来,爹前几日采了几坛子雪,一会儿煮了泡茶给你们喝。”秦太傅满脸高兴地道。
秦羽瑶挽着秦敏如的手,跟在秦太傅的身后,口中笑道:“您还有这雅兴?”
只听秦太傅笑道:“今年的雪下得好,不采可惜了。瑶儿不必担心,今年的雪一连下了两日,爹采的是第二日的雪,是极干净的,泡茶味道极好。”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啦。”秦羽瑶笑道。其实,她并不太懂得品茶。唯独喜欢淡淡的茶香,品着有种悠远的味道,像是嫩绿的卷芽在春风中逐渐舒展开来。因而见秦太傅兴致高昂,便不扫他的兴,笑着应了。
秦太傅领了两个宝贝闺女进了院子,便忙着叫人去挖盛雪的坛子,又指挥着人架炉子,亲自煮雪烧水。
秦羽瑶和秦敏如便坐在旁边,偶尔添一根柴火,纯属凑趣,主要是听秦太傅侃侃而谈,怎么样煮的水最好,不同的茶要怎样泡。
秦敏如与秦太傅的兴趣倒是类似,因而兴致勃勃地听着,秦羽瑶偶尔插一句嘴,父女三人倒是其乐融融。似乎,谁也没去想,这个府邸内还有两人等着秦羽瑶去看望。
终于,茶也喝完,秦羽瑶起身说道:“我去看一看夫人。”
秦太傅的面上有些踌躇,似乎不想叫她去的样子。然而又觉得,既然秦羽瑶想亲近秦夫人,倒也是好事。等那个坏种走后,正好叫秦羽瑶填补秦夫人心中的空缺,弥补母女关系。因而也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也去。”秦敏如跟着起身说道。
秦太傅摇头说道:“敏儿回去吧,我和瑶儿去就行了。”
“为什么?”秦敏如撅着嘴道。秦羽瑶是她请回家来的,她还没跟秦羽瑶亲近够呢,就叫她回去,凭什么呀?
秦羽瑶有些好笑,便哄秦敏如道:“敏儿乖,你是要出嫁的姑娘,少去触那些霉头。爹和我去就好了,等一会儿我们回来,再叫你一起吃饭。”
秦敏如顿时有些羞窘,跺了跺脚,咬唇扭头跑了:“知道了!”
“敏儿真是可爱。”秦羽瑶笑着摇了摇头,偏头看向秦太傅道:“咱们过去吧?”
秦太傅点头:“走。”说着,两人便往秦辉的院子里走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求药
“夫人,醒一醒,老爷和大小姐来了。”蕊儿轻轻推着榻上的秦夫人。
待推了几下之后,秦夫人终于半睁开眼,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自从秦辉摔了腿,整个人发起高烧,吃不下喝不下,秦夫人就急坏了。本来只是白日里照顾他,现在放心不下,晚上也过来了。恰昨晚秦辉不消停,胡话连篇,秦夫人折腾了大半夜才得歇。故而今早吃过饭后,便歪在外间的榻上睡着了。
“夫人,是老爷和大小姐过来了。”蕊儿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下,门口便走进两个人来,一前一后,分别是秦太傅和秦羽瑶。
“蕊儿见过老爷,见过大小姐。”蕊儿跪下磕头道。
“起吧。”秦太傅瞥了她一眼,而后看向秦夫人道:“辉儿呢,还睡着呢?烧退了没有?”
秦夫人浑身懒怠,也没有起身,仍旧歪在榻上,口吻有些讥讽:“老爷怎么有工夫关心辉儿了?辉儿可受不住呢。”
秦太傅如今与秦夫人已经是面和心不合,在府里也不是什么秘密。闻言也不理她,偏头对秦羽瑶道:“你要进去看一看吗?”说着,指了指里间的帘子。
秦羽瑶想了想,说道:“我去看看吧。”
刚打开帘子,便听身后一声冷哼:“谁叫你进去的?你的礼节呢?见了母亲也不知道叫一声吗?”
秦夫人嫌弃秦羽瑶见了她也不行礼,本想加一句“难怪是那样粗鄙的人家养大的”,可是想起秦羽瑶的男人毕竟是王爷,便又咽了下去。
“我太担心阿辉了,竟然忘了给夫人请安。”秦羽瑶淡淡一笑,随意行了一礼,然后便转过头打开帘子往里头去了。
秦夫人只见秦羽瑶连声“母亲”也不肯喊,只叫她“夫人”,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然而想到待会儿或有所求,便没说什么,在蕊儿的搀扶下,从榻上起身,也跟着往里间去了。
里间。秦羽瑶站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当真吓了一跳。只见秦辉的眼窝深陷,眼底乌青,瘦得颧骨都鼓了起来,嘴唇又干又涩,哪里像是二十出头的大好青年,分明像是垂垂危矣的病人!
秦羽瑶今日来太傅府上,并非是听了秦敏如的话,来看望秦夫人。与此相反,她是为了看秦辉的病情如何,视情况嘲笑他一番的。然而此时见了秦辉的情形,来时的念头便渐渐散去了。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那般刻薄呢?
是的,秦辉如今的情况,显然是活不久了。不仅因为他满面的病容,浑身的药味,更因为他的面色隐隐不对。以秦羽瑶的经验来判断,秦辉十有八九是中了毒。
秦辉乃是秦夫人的心头肉,心肝宝贝儿,想来三天两头断不了大夫诊脉。那么,难道大夫瞧不出来,秦辉中了毒吗?
如此一来,便只有两种情况了。一种情况是,秦辉中的毒十分隐蔽,那大夫的经验尚浅,诊断不出来;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大夫受了人的吩咐,诊出来了也只做没有诊出来。
秦羽瑶一向是胆大心细,不啻于以最大的可能进行推想。此时瞧着秦辉的情况,不知怎的竟然怀疑到秦太傅的身上。想到这里,不由得偏头看去。却只见秦太傅满脸担忧,不似作伪,不由得微怔。
难道,并不是秦太傅?那么,究竟是谁呢?
“瑶儿啊,阿辉与你乃是一胞所出,你既然与王爷有那样的情分,不如替阿辉求几味珍贵的药材,为阿辉治病。你意下如何?”这时,秦夫人意味深长地开口了。同时,瞪了一眼秦太傅,示意他不许阻拦。
秦太傅果然没有阻拦,脸上带着忧色,竟也求秦羽瑶道:“瑶儿,你便帮帮忙吧?”
哼,老头子这还像话。秦夫人听了,不由得多看了秦太傅一眼。
秦羽瑶想了想,说道:“我去求一求倒是没什么。只不过,王爷不得圣宠,府里有没有这些东西,我却不敢保证了。”
“怎么能没有?王爷再不受宠,份内也有这些东西的。”秦夫人连忙说道。
秦羽瑶原本答应下来,便不是为了秦辉,而是想着,照着秦辉此时的情形,只怕过不阵子就要死了。若是死在秦敏如出嫁的前头,却是麻烦了。因而才答应下来,倒不是为了讨好秦夫人或者秦太傅。
因而听了秦夫人的话,心中不痛快,冷冷说道:“夫人难道不知,王爷曾经也是久病缠身,也要用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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