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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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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事情就是蒋丞相做下的。从制衣大比开始,蒋丞相听闻秦羽瑶也参与进去,便开始盯上了她。一开始,蒋丞相是让蒋玉阑出手。蒋玉阑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最厌烦拖泥带水,便令施过恩的武林女子燕凝霜,趁夜行刺秦羽瑶。
燕凝霜的武功诚然高强,但是不巧撞上了宇文轩,只一掌就被击飞。后来,更被千衣打成重伤,又折断宝剑。终于逃出去后,燕凝霜找到蒋玉阑说明情况,却是发生纠葛,一剑刺入蒋玉阑的肩膀,令他负伤。
此事乃是千衣摆平的,并且诈取了蒋丞相十万两银子,让蒋丞相深以为耻。后来便没让蒋玉阑再管此事,而是亲手安排了下去。
蒋丞相先是让一名格外擅长伪装的宫女,安插到秦羽瑶的身边伺候她,等到恰当时机再出手,令秦羽瑶前功尽弃。不料,香椿却被秦羽瑶所露出来的品质而折服,竟然反水,使他的阴谋不曾奏效。
本来,蒋丞相准备在最后一日出手,让秦羽瑶功亏一篑。谁知香椿做了这样一件好事,他又岂有不插上一脚的道理?便更改计划,令人悄悄潜入大使馆,对使女们下药,使她们在夜间无知无觉地死去。
如此一来,白国的使者们与秦羽瑶必然是水火不容。而明秀庄的赛事,也必然是颓败的下场。失去成名的机会,得到皇上的失望与惩处,秦羽瑶能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能要了秦羽瑶的命,蒋丞相也无不可。可是,若是要不了秦羽瑶的命,便更合蒋丞相的意了。他原就是打算,一次次打击秦羽瑶,叫她所有的梦想都夭折在最后一刻,叫她此生离梦想仅一步之遥。直到她失去信念,失去斗志,垮成地上的一团烂泥巴。
凡是招惹他宝贝女儿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哼,他打得倒是好算盘!”秦羽瑶看完证据之后,不由得冷笑出声:“只可惜,太过眼高于顶!”
越位高权重之人,越容易把别人都看低了。蒋丞相一直把秦羽瑶当做脚底的蚂蚁,想踩上一脚便踩上一脚。所以,对待秦羽瑶的态度,便是可有可无的玩弄。
“倒是那个蒋玉阑,着实是个人才。”秦羽瑶对蒋丞相的顾忌,甚至不高于蒋玉阑。只因为蒋丞相虽然老辣,但是到底太瞧不起人了些。反倒是蒋玉阑,那股子狠劲儿,让人想一想便心寒。若是按照蒋玉阑的法子,只怕秦羽瑶当真有危险也未可知。
宇文轩点了点头:“他的确是个人才。”却没有具体详说,蒋玉阑自幼的事迹。那毕竟是个年轻男人,而且十分优秀,宇文轩作为雄性动物,下意识便排除在求偶对象的面前,夸奖其他雄性生物的做法。
秦羽瑶一心沉浸在如何解决此事的思路中,对此倒没有察觉,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案卷,眉头忽而皱起,忽而舒展,渐渐的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倘若我将这些证据递给皇上,会暴露你吗?”秦羽瑶忽然看向宇文轩说道。
宇文轩顿时笑道:“暴露又如何?”
秦羽瑶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看向他道:“他虽然年迈,毕竟是皇上,倘若有心做些什么,可是会对你不利的。”
“你是我的女人,而我是柳家的人,如今你遇到麻烦,我请柳家帮忙,又有什么问题吗?”宇文轩转头看向窗外,眼中的笑意淡下来,“他忌惮又如何?如今的柳家,可不是当年那个只能任由他宰割的柳家了。”
秦羽瑶听罢,心中有些发沉,知道他又想起当年的事了。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他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告诉皇上,这乃是理所当然的。”
宇文轩听罢,不由得又高兴起来,抬起另一只手,用拇指磨蹭着她柔嫩的脸颊,说道:“本来便是如此,你早就是轩王妃,只不过差一个仪式罢了。谁也不能对你无礼,哪怕皇上也不能。”
“知道啦!”秦羽瑶偏头轻轻咬了他一口。
回去后,秦羽瑶与柳闲云商量了一整天,秉烛夜谈至凌晨时分,才终于敲定最后的方案。
三日一过,秦羽瑶便进宫面圣。
“皇上,民妇已经查出真相,乃是蒋丞相所为。”秦羽瑶刚一开口,便是惊天动地:“不仅这次毒死使女们的事,便连上回宫女们在比赛时衣物脱落,上上回民妇上交制衣时在箱子里发现耗子尸体,全都是蒋丞相所为。”
皇上脸色阴沉地坐在上首,冷冷问道:“秦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证据便在这里,皇上。”秦羽瑶从袖中取出整理好的证据,由太监总管交给皇上,而后说道:“蒋丞相一直记恨民妇,曾经在桂花节上对蒋明珠的反击,所以事事针对民妇,并且不惜破坏大顺朝的脸面,挑拨白国与大顺朝的关系——”
“啪!”皇上一把将手中的证据摔在桌子上,脸色更加阴沉:“小小妇人,何敢妄谈国事?朕且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条有理,但凡是神智正常的人,都不会认为是乱七八糟。但是皇上却如此说,让秦羽瑶立时明白了,他果然是打着试探宇文轩的念头的。
“回皇上,这是民妇的男人,轩王爷请求母族柳家查来的消息。”秦羽瑶答道。
皇上顿时冷哼一声:“母族?倒是厉害,连丞相府上的事情都能查到!”
这是对柳家不满?对宇文轩与柳家的联系紧密而不满?秦羽瑶跪在地上,心中却是愤怒不已,不由得抬头说道:“我男人倒是可怜,身为王爷,却连丞相府一半的权势都没有,要什么没什么。既然宗族靠不住,自然要靠母族了!”
皇上一听,不由得愣住了。这个女子,她竟是在讥讽吗?谁给她的胆子,敢拿皇上开涮?
“大胆秦氏,竟敢以下犯上!”太监总管亦是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大声喝道。
秦羽瑶不理,兀自抬头说道:“皇上若要包庇蒋丞相,民妇无话可说。”
龙椅上,皇上满脸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秦氏,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皇上若要杀谁,自然是随时随地都能杀的。莫说民妇还不是轩王妃,便是真正成了轩王妃,又如何能抗皇上的旨意?”秦羽瑶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您想包庇蒋丞相便包庇吧,何必做出这许多样子来?以您的尊贵,什么做不到,何须找借口?”
这一番话,又是噎了皇上一记。他眯着眼睛看着下方跪着的女子,但见莹白的脸庞上,一双漆黑眼眸闪动明亮的神采。
她跟秦卿一点儿也不像。此时此刻,皇上不由得比较起来。秦太傅向来是循规蹈矩,从无犯上的事情。便是偶有意见不合,也是婉转万分地劝告,其词之婉转,其意之温和,常常令人感觉不到他是在劝告,倒以为是在支持。
那样的父亲,为何却有这般的女儿?皇上不由想道,莫非果然是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原因?渐渐的,皇上心中的怒意压下一些。不错,他是不会杀秦羽瑶的,虽然他很想杀了这个屡屡对他大不敬的女子。这并不是因为忌惮宇文轩,而是看在秦太傅的面子上。
秦辉不成器,前不久已经死了,秦羽瑶又是自幼丢失,才找回来。念在秦太傅过往的功绩,与几十年追随的情分上,皇上也不能灭了秦羽瑶的口,断了秦太傅的仅存的嫡枝。
“此事朕已知晓。”最终,皇上只是垂下眼睑淡淡说道,“你下去吧。”
秦羽瑶却不起身,直直看着皇上又道:“敢问皇上,明秀庄的赛事怎么办?”
“你还想着这回事?”皇上不由得挑了挑眉,“你不是相信,蒋丞相瞧你不顺眼吗?若是继续赛事,你不怕蒋丞相再寻你晦气?”
秦羽瑶直直看着他问道:“皇上会叫别人从中作梗,在明明能够赢的情况下,却不明不白输给白国吗?并且,顶着并不名誉的帽子。”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半晌,皇上才朝她挥了挥手。等到秦羽瑶离开后,不由得闭眼躺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太监总管道:“是朕老了吗?为何现在的女子,都是这样一副倔骨头?”
宇文婉儿是,秦羽瑶也是,一个个硬得叫人啃不动。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联手
白国的使女们中毒而亡之事,三日后便出了结果。
“现查明原因,即判处刑罚如下:顾青臣之母,因过于溺爱儿子,故不满秦羽瑶曾经不敬,乃派遣府中婢女,潜入明秀庄,勾结秦羽瑶身边的丫鬟,毒害白国的使女,意图嫁祸于秦羽瑶。”
“然,子不言母过,顾青臣之母所犯下的错,由顾青臣一并承担。现判处杖刑三十,撤职候命,收回御赐府邸。秦羽瑶督查下人不力,酿出祸事,责令亲自向白国使者们赔罪,并收押罪奴香椿。”
这便是皇上的旨意,起身接过圣旨,秦羽瑶抿着嘴唇,神色冷然。
皇上这一道圣旨,真可谓是一箭数雕。事情是蒋丞相做的,到最后却撇得干干净净,竟推到顾青臣的身上去。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不满顾青臣对蒋明珠,并不像从前一般言听计从,温柔小意?
秦羽瑶听宇文轩说过,自从桂花节过后,蒋明珠与顾青臣的关系一度破裂,降至冰点。随着顾青臣在太子面前愈发得意,对蒋明珠的讨好也不如以往热切,两人关系愈发破裂。
这一点,令蒋丞相十分不满。而爱妹如命的蒋玉阑,则屡屡给顾青臣难堪。被顾母知道后,便对蒋明珠格外不喜。
顾母虽则是乡下老太太,然而这辈子却生出来一个状元郎,如今又年纪轻轻便做了大官,她心里骄傲得很。再瞧蒋明珠,便带着一股子鼻孔瞧人的神态:我儿子是天下间最好的,否则你一位堂堂丞相家的小姐,又怎么看得上?
故此,对蒋明珠丝毫也不害怕,时不时也会给她一些颜色瞧。顾府与丞相府虽然不在一处,然而这些事情,又怎么瞒得过蒋丞相与蒋玉阑的眼睛?被皇上叫去之后,屏退宫人密议一番,便有了这样一个结果。既惩治了顾青臣,又给了那不知死活的老太婆一个教训。
而顾青臣被收回御赐府邸,又能住到哪里?不得不随蒋明珠一起搬至丞相府了。如此一来,既能日日见到蒋明珠,又能就近调教顾青臣。倘若顾青臣识趣,往后再为他仕途复出,毕竟以他们的权势,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趁机,蒋丞相还想一举除掉秦羽瑶。那个小农妇,竟然能够查到是他动的手,这必然是宇文轩的势力了。每每思及至此,便让蒋丞相很是忌惮。然而皇上并未答应,只叫秦羽瑶交出香椿即可。
交出一个小小的奴婢?皇上是老糊涂了么,竟然不打算借此敲打宇文轩?还是说,皇上故意如此?蒋丞相猜测不出,在皇上挥手过后,便不得不退下了。
皇上命宫写圣旨并颁布下去,而后神情莫测地躺在椅背上,苍老的双手交握搭在腹部,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秦羽瑶接了一道圣旨,握在手中,对于上面所要求的,向穆挽容等人道歉一事,并不愿意。
此时,大使馆中,另一波宫人向穆挽容等人宣读了同样的旨意。
“我们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仅仅一个赔礼道歉就了事吗?”白国的使者中,一名年纪较大的使者不甘开口道。
宣旨太监在读完旨意之后,便静静立在一边,再不开口了。
在他身后,则走出一名中年太监,双眼闪动精光,假笑着对穆挽容道:“这位便是白国的郡主了?我们皇上另有一言,相赠郡主。”
穆挽容神色微动,露出一抹微笑来,客气地道:“请讲。”
“皇上说,望郡主‘适可而止,好自为之’。”中年太监缓缓说道。
他的声音并不高,然而此处乃是众人接旨之地,聚在一处,什么话都听得清楚。
“大顺朝的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闻言,有位白国使者不服气地嚷道。
“我们跋山涉水来到雍京城,向大顺朝的皇上进献我们最珍贵的宝物,为何大顺朝的皇上对我们如此无礼?”又有一名使者说道。
中年太监的眼中飞快掠过一丝轻蔑,随即笑着说道:“话中之意,还请诸位问一问郡主。”说罢,对其他太监们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走了。
留下一众白国使者们,面上掩不住的愤怒与惊疑。
“这件事,到此为止。”穆挽容面色难看地说完,才发觉语气不好,连忙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补充道:“我是说,这件事由我向夙国公主来交代。”
其他人听罢,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在他们当中,穆挽容才是真正的领袖。
事后,穆挽容向夙丽娜赔了罪。两人虽然有些交情,然而死了十几名美女,却不是这点交情能够盖住的。故此,白国赔偿了夙国,因为十几名美女的死亡而带来的损失。
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它让穆挽容恨得快将指甲掐断了。所以,当秦羽瑶前来“奉旨道歉”时,句句讽刺:“秦夫人?使得一手好计,难怪能够从一名村妇,抱上当朝王爷的大腿!”
秦羽瑶大步迈进来,轻飘飘扫她一眼,便自顾自地落座。
“秦夫人,本郡主似乎不曾唤你入座?难道巴结上王爷,便让秦夫人的规矩礼仪全都抛之脑后了?”穆挽容忍不住又讽刺道。
秦太傅是个低调的人,他不曾把秦羽瑶的事嚷得人尽皆知。原本在秦太傅的打算中,便是跟皇上通过气,确认秦羽瑶与宇文轩的完婚日期后,再披露出秦羽瑶的身世。故此,竟没有几个知道秦羽瑶的身份的。
在世人眼中,秦羽瑶仍旧是小农妇出身。穆挽容所打听来的消息,也是如此,故而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秦羽瑶在椅子上坐定,才偏头看向穆挽容,淡淡说道:“郡主何必慌不择言?此事皇上已经替你遮掩住了,你的颜面完好保存,又何必说这番话呢?”
“你什么意思?”穆挽容瞪起眼睛道。
秦羽瑶勾了勾唇,反问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当初,使女们为何被下药,使得在她们台上做出那样狼狈的姿态,郡主以为我不知情?”
穆挽容抿起嘴唇,冷笑道:“秦夫人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你的婢女陷害我们的模特儿,此时竟做出一副无辜者的姿态来,真是叫人瞧不起。”
秦羽瑶静静地盯着她,半晌方道:“郡主想要我拿出证据来吗?证明你确实见过我的婢女,证实你答允过她什么,证实是你带她进入明秀庄的后台——”
“秦夫人不要说笑了!”穆挽容尖声打断她道,“我不曾见过你的婢女,也不曾带她到过明秀庄!”
“那你为何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婢女下药?证据在何处?”秦羽瑶忽然厉声说道。
穆挽容不由得一顿,对上秦羽瑶冷厉的目光,禁不住向后靠了靠。这样冷厉的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得心中一片冰冷空洞。
“证据……证据……”穆挽容结结巴巴地道,被秦羽瑶的两束冷厉目光瞪着,居然脑中一片空空。
她指责秦羽瑶的前提,便是见过香椿,并相信了香椿的话,带她进了后台。可是方才,她又反口说没有见过香椿。这让她的指责如何立足?一时间,穆挽容的脸色红红白白,愣愣说不出话来。
看着穆挽容呆愣的模样,秦羽瑶并没有为难她太久,而是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模特儿们中了销魂散,实属活该。至于他们被害,则是你我之间的矛盾,让歹人趁虚而入,只为挑拨你我关系。”
穆挽容呆呆的,听着秦羽瑶的话。
“还想继续明秀庄的比赛吗?”秦羽瑶忽然话锋一转,缓声问道。
穆挽容却没有转过思路,捏着拳头问道:“此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们就平白损失这许多?”
每一名夙国美女,都是数额不小的一笔银子。哪怕夙丽娜与她有些交情,也不能阻止夙国的其他老狐狸们对白国进行敲诈。
穆挽容不甘心,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她只是没有阻止香椿的计划,她甚至没有给香椿提供一丝便利。只除了,她让香椿跟随队伍进入明秀庄的台后。然而,就是这样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让她损失许多,她无论如何不能甘心!
“你想要讨回来?”秦羽瑶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威风一样拂过穆挽容的耳畔。
然而穆挽容却眼睛一亮,看向她道:“你有办法?”
次日,秦羽瑶与穆挽容进宫面圣,谢过皇上圣明。而后向皇上请示,明秀庄的比赛继续或者再度重新开始。
皇上看向穆挽容问道:“郡主的意思是?”
穆挽容趁机说道:“虽然之前的比赛情况,看起来是白国不利。然而,白国不是胆小懦弱之辈。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
皇上不由得又想起来,前几天问太监总管的话:“为什么如今的女子都如此倔骨头?”宇文婉儿是,秦羽瑶是,这个白国的郡主也是。
“既然如此,那便依郡主的意思。”皇上微微点了点头。
语毕,穆挽容仍旧站在殿中,不曾提出退下。皇上不由好奇,看着有些局促的穆挽容问道:“郡主还有何疑虑?”
穆挽容咬了咬唇,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才抬起头道:“有一件事,恳请皇上做主。”
皇上示意道:“郡主请说。”
穆挽容便道:“在皇上调查使女们的死因时,我与夙国公主也曾调查,查出来一件事情。”
皇上听到这里,不知为何竟然心中一顿。明明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心机?
目光掠过站在穆挽容身边的秦羽瑶,重要的证据,她都已经提上来了,而他也做出了最合适的举措。穆挽容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皇上用了一个呼吸的工夫,让心中的淡淡不妙散去,抬手示意道:“郡主请说。”
穆挽容立即清声说道:“使女们在死亡之前,曾经中过一味下三滥的药,当时明秀庄的看官们都瞧见了,叫做‘销魂散’。而这味下三滥的药,是由绿荫阁的木老爷的第三子,木岚山提供。请皇上明鉴。”
皇上听罢,苍老的面上抖了一抖,转动眼珠子看向秦羽瑶。几乎是下意识的,皇上认定,这则消息定是秦羽瑶提供给穆挽容的。
穆挽容是外来户,在雍京城并没有根基。而秦羽瑶……连丞相府的消息都能够得到,又何况区区一个商人府上?他在想,莫非穆挽容与秦羽瑶合作了?
原本应当反目的两人,却出乎意料地联手了,让皇上想不通,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赢了!
皇上耷拉着苍老的眼皮,审视着站在殿中的两名年轻女子。一名二十出头,一名十六七岁,才将将与他的小女儿一般。然而就是这两名小女子,也敢跟他玩起了心眼儿。
原本应该不悦的,然而奇异的是,此时皇上心中更多的却是新奇。哪怕同蒋丞相那样的老狐狸打交道,甚至也不如此时吃力。这究竟是为什么?
皇上微微沉思起来,半晌后才有了答案。大概,他与蒋丞相等臣子们交手数十年,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蒋丞相的举动,十九八九他都能够猜出来。而眼方站着的这两名女子,却是年轻鲜活,同他并不熟,所以他才无法预测。
带有审视的目光,从穆挽容的身上扫过,移至秦羽瑶的身上,略略停顿后,又回到穆挽容的身上。如此反复,久久不语。
秦羽瑶低头垂首,在这片静寂中毫无紧张之感,一声也不吭。然而对于穆挽容来说,来自上方的两道探视性的目光,却灼热沉重得令她无法忽视。渐渐的,心中有些惊疑。
皇上为何不予表态?究竟为什么沉默?绿荫阁木家做出那样失态的事情,皇上为何还要犹豫?思及至此,不由得微微偏头,余光瞥向秦羽瑶。
莫非,这又是秦羽瑶的打算之一?一时间,穆挽容也不知道是不是懊悔,竟然冒然听了秦羽瑶的建议,与她一起进宫面圣,提起这件事来。
“朕会着人核实此事。”终于,皇上打破了这片寂静,开口说道。
穆挽容闻言,立即称颂道:“皇上英明。”
秦羽瑶仍旧闭口不言,低头垂首站在一边,仿佛这件事同她没有什么关系。直到皇上挥了挥手,对她们两人说道:“赛事的安排,由秦氏来主持。其余事项,回去等朕的旨意。”
“是,皇上。”秦羽瑶与穆挽容双双告退,离开正阳殿。
身后,两道沉沉的目光,盯着她们的背影,直至不见。
“皇上?”太监总管目中露出担忧,看向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语的皇上。
但见皇上神情莫测的面上,渐渐露出沉沉的恼怒来,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朕,是不是老了?”
老到辨不清年轻人的想法与做派,老到控制不住心中的嫉妒。老到每当大脑放松下来,便能眼睁睁地感受着生机从血液中流逝。
出了宫,坐上回去的马车,当帘子放下来的那一刻,穆挽容僵直的脊背仿佛融化的冰块,一下子坍塌下来。
“大顺朝的皇上,怎么会如此可怕?”穆挽容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以她的骄傲,原本不会如此轻易透露自己的情绪。然而方才在正阳殿中,那一片死一般的沉寂,让穆挽容直觉自己游走在死亡的边缘。出了正阳殿,那种阴沉沉的气息仍旧萦绕不散,直至出了宫门,才终于散去了。
秦羽瑶想起那位苍老的男子,曾经做下的种种令人惊惧的事情,漫不经心地道:“你想多了。”
穆挽容也不是真的寻求安慰,她瘫软在车厢壁上,轻喘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恢复过来。此时,想起皇上的答复,不由得抬头看向秦羽瑶问道:“皇上会像我们想的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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