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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梦钟声度花影(清穿)-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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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你瞎说什么?镯子你自己枕着,一个月没下床了,谁能打着?”
“那你是为什么?”
“皇上又给爷赏了一个宫女做格格,明天过门。”
该来的,都会来。这大院子里有故事的女人,差不多也该聚齐了。拍拍红李的手,轻声说:“这是注定要来的,你别扭什么。如今只有侧福晋有几个孩子。皇上见爷子息艰难,免不了要操心,一个一个女人赏赐下来。没有这个,也有那个。”
“可是——”
“可是什么?大阿哥去了不到一个月,钮钴禄格格就进了门,这是因为皇上心中有咱们爷,是好事。如今又有一个进来,说明皇上还是很心疼我们爷的。”
红李跺跺脚,跑了出去。这个丫头,因为自己没有了想头,就一心放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女儿出世,她比我还高兴,结果——
我叹口气,不知说什么好,也许,我该为她打算了。
正月的太阳明媚,我洗了澡,出去见天日。
我跟红李商量:“新格格进了门,必定要有一个大丫头,你去伺候新格格吧。这个格格将来一定是有福气的,才能护你周全。我年纪大了,伺候爷的日子会越来越少。你跟着我,熬不出头。”
红李生气:“当初格格是怎么说的?你说从今往后,我们娘儿俩就一起过日子的。如今又要赶我出去。”
见她这么说,想起往年她的心结,我就又打消了这个想法:“若是你不愿意,也就罢了。我不过说说而已,你跟我急什么眼?”
她这才放了心,说:“爹把我送进这个见不到天日的地方多年了,娘也护不住我。一个哥哥听说已经放出去做官了。他们倒是趁了意,谁管我的死活。这些年只有格格给了我一些念想,你若是要赶我出去,我——”
“呸呸呸,你又要说什么混话?罢了,我们去前面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格格,你还真想去帮忙?”
我不怀好意地笑,说:“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爷高兴的样子。我一个星期没见他了,想得很呢?”
红李不解:“格格,什么是一个星期?”
“哎呀,就是七天啦。你别管那么多,帮我更衣去。”
红李嘀嘀咕咕地跟在我的身后,进了屋。
我这里正打扮呢,没想他就进了门。
红李见他进门,安也不请,仍旧给我梳头。四爷自知理亏,自己找了椅子坐下。
我们都不说话,他只好打破僵局:“除夕家宴,皇阿玛给我赏了一个宫女,我不敢抗旨。”
“恭喜四爷又得佳人。”我凉凉地说。
没想他竟比我更生气:“你懂什么?这几天我都在紫竹苑睡不好觉。没脸来见你,又怕若是进了门,你一口气不顺——上次你可把我唬出了魂去。你若是不理我,我也不用文觉替我,自己出了家去,也清净——”
竟然敢威胁我。不过,还是算了。明日他一不高兴,不去娶亲,皇上就要降罪了。他倒霉,我能好得了?
我让红李出去了,自己自觉地爬到他怀里,缠了他的脖子说:“就差这个耿格格了,我怎能生气?该来的,当然都得来。将来,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生的儿子,都是人中龙凤呢。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要靠儿子吗?就是她俩的儿子。”
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俩的儿子?那弘时和弘昀?”
“没什么,就是她俩的儿子比较有出息些。”
他想了想,说:“你老早就说过一些,我也懒得计较了。既然你不生气,明天就派人去迎亲了。”
“难道你还敢不迎?”
作者有话要说:耿妹妹来了。她可能是历史上最为长寿的后妃——活到了九十六岁。我将她想象成是一个阳光女孩,我们大家都喜欢的那种。联想她那不按规矩打牌的儿子,我就更喜欢她了。
15.落花满径月朦胧,夜静闲吟料峭风(前篇)
一
胤禛新娶的格格耿氏紫堇与兰沁倒是一对妙人。紫堇也知道,皇上因胤禛痛失爱女,为抚慰儿子,才将她指婚给四贝勒爷,而这个女儿,又正好是我生的。所以,婚后第二天在宫里给众阿哥奉茶毕,就来到桃苑,陪我说话。她生性活泼爽朗,颇似红李刚到我身边的模样。说起来,她比先进门的兰沁还大了三岁,今年快十八了,是一朵解语花。
我想,上次赐婚兰沁,康师傅着急了一点,结果十三岁的丫头,让胤禛下不了手,这次他比较靠谱,赏了一个十八岁的活泼丫头。这也说明,他这做父亲的,对儿子的后嗣问题,确实是很上心,体察入微至此,偏那些不争气的儿子一个个野心勃勃,怎么也喂不饱。
康熙四十六年正月,康熙帝第六次南巡,胤禔、胤礽、胤祥、胤礻禺、胤禄随往。胤禛、胤禩等人留守京城。
和上次留守一样,胤禛只得了一些闲差,好事都被八阿哥捞去了。据说京城的大小官员们,都已经当面称他这个八贝勒爷为“八贤王”了。
因此,胤禛十分憋屈。我劝他说:“爬得越高,跌得越惨,你就等着看好戏。”
胤禛带着几个丫头,剪下几大篮子桃花,我心痛得直叫唤:“那可是一箩筐好桃呢,都被你糟蹋了。你剪这么多桃花干什么?又不是牡丹,一朵一朵的赏。这种花生来是长在树上,如烟似霞,远远地欣赏,才有味道——”
尤其爱老家的那种野桃花,远远地挂在悬崖峭壁上,如一抹淡淡的云彩,娇嫩如少女的脸庞,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
他闲闲地说:“紫竹苑太沉静了,不如你这里热闹。我把桃花带过去,沾点喜气。”
紫堇从外边跑进来,人没见,声音已经来了:“姐姐有什么喜事,让我也沾点?”
她见了胤禛,大方地行了个礼,就过来拉我说:“姐姐,我那儿的杏花开得快败了,也没人去赏,格格要不要采点来?”
紫堇被安置在福满园,原来叫杏苑,主要是种了杏树,其他花草也有,总以杏花为主。因杏花和桃花一样,是大众化的,很少有人去赏,以前没有主子住,小厮们在杏儿熟了以后总往那里跑,看管的丫头们经常和小厮们打架,也是每年的趣话之一。
我笑,说:“我这里有桃花就够闹了,花儿不稀罕,杏儿熟了,给我送一箩筐来,我都要。”
胤禛笑道:“你除了吃,大约别的都没兴趣。”
“食为天,可不就爱吃。”我顶嘴说。
紫堇问:“爷,我借一会儿姐姐可行?”
胤禛想了想,说:“你自己问她。我也要回紫竹苑看书了。小盛子和红李把花先送去,我净了手就过来。”
秋桂和秋桃伺候爷去净手,我随了紫堇往福苑走。
紫堇边走边问:“听说以前我那院子叫杏苑,为何改成福满园?听起来像茶楼的名字。”
我说:“这你得问侧福晋,名字是她改的。”
“她自己的为何不改?你的也没改。”
“她姓李,所以没改,但把李树都挖走了,换上石榴。我的没改是因为我喜欢桃花。”
“我可不想去她那里讨没趣。”紫堇做了个鬼脸,“上次我给她敬茶,她竟全泼在了我的裙子上。”
“她不小心的吧。她人还好,就是如今孩子多了,操心得很。”
“姐姐,他们说,因为爷太宠爱姐姐了,所以十多年也不纳妾,皇上没办法了,才把我和兰沁妹妹指给爷的。是这样吗?”
我边走边捞朵花闻闻,听了这话,笑得不行:“哈哈,爷那么宠爱我,为何这院子里十几年了,只有侧福晋孩子成群?”
紫堇调皮地笑笑,挽着我继续走:“姐姐,可不是孩子多,就得宠。”
“哦——为什么?”
“因为,这几月来,我从没看见爷去她那个院子。”
“紫堇,你的性格我很喜欢,虽然你也在宫里很长时间,但是这性子一点也不象从宫里出来的。”
紫堇说:“我生来就这样。一开始我分在太后老佛爷的宫里,万岁爷见我爱笑,就调我去乾清宫茶房。后来,万岁爷说,四爷的女儿殇了,四爷痛苦得不成人样,问我愿不愿意伺候四爷。我从来只听说女人因为孩子没了,伤心得不成人样的,从没有听说男人也会因为女儿没了——”
“是啊,一般男人是不会伤心的,可我们爷啊——”我叹气。
“所以我想,这么一个情深意重的爷,可真是难得,就说愿意。万岁爷说,宋格格上次女儿没了,九死一生。这次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说我活泼,要常到格格跟前闹一闹,免得格格太难过,再伤了身,就更不容易养好了。”
“所以,你就好奇,一个什么格格,让皇上也惦记着——”我看着紫堇,不知道她到底想给我传达一个什么信息。
紫堇说:“皇上说,四爷府上的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宋格格。”
“皇上派你来?”
她点点头,说:“皇上怕姐姐悲伤过度,不再过问府上的家务,要我来开导姐姐。可我来这么久了,姐姐倒似乎看得开,爷慢慢也好了。”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福园了。我问:“你院子里干净吗?”
她点点头。我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说:“你来了,我也好少操点心。万岁爷说得没错,我好多年也不管府上的事,只顾自己过日子。委屈了其他姐妹,是我不该。只是,我实在——”
紫堇说:“姐姐,我知道,若是我,也会这样难过的。只是皇上说,如今朝廷不安静,爷府上的人要看紧一些。我不懂,皇上说要我来问你。”
我想了想,说:“也没什么,你性格活泼,各房多走动一点,不喜欢的地方,也要去看看。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二胤禛这天下了朝,没来桃苑,却请我去紫竹苑。
到了院门,小盛子说:“爷在佛堂等格格。”
我想,一定是静音大师来了。
走进去一看,果然是那老头,和胤禛打着坐。静音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说:“如今尘埃落定,老衲也就放心了。”
我冷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由来无一物,何处若尘埃?”
不知为什么,见了这个老头,我就有气。好好的和尚不做,偏往红尘来,还来到穷奢极欲的温柔富贵之乡,哪里像出家人。
也许,见到他,我就想起,自己被胤禛收入囊中的根本原因。他竟然说留得我在,大事可成。原本相敬如冰的两人,在胤禛的设计下,就睡到了一张床上去。
胤禛喝道:“不得瞎说。”
静音大师不以为杵,慈祥地说:“格格,皇帝乃天子,关系芸芸众生。和尚虽出家人,可也要以黎民为重。”
“世间多一份苦难,世人就多一份向佛之心。为何大师却反要阻止善男信女的向佛之心?”
老和尚说:“格格错了。苦,不能使人向佛,难,亦不能使人向佛。只有使人明白了佛的大慈悲,世人才能一心向佛。”
“大师既然知道四爷就是天命之人,为何不向皇上说,却在底下捣鬼?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老和尚笑:“格格又错了。天命之人转入轮回,再无神力。必须在凡间历经艰苦,运筹帷幄,才能担负起天之使命。天子是生成的,也是养成的。既要知天命,也要尽人事。四爷是菩萨转世,向来有出尘之心,须得格格这样的红尘痴人,才能留他在凡间。”
我无语。出尘之心?在床上可是色中饿鬼。
老和尚说:“老和尚前来了却此段公案,也好复命。今日见格格神清气爽,也就放心了。既然与格格结缘,这一串佛珠,送与格格。”
他随手一抛,一串紫檀木佛珠就串在了我的手腕上。
胤禛谢过大师,我却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是夜,胤禛求欢,我笑他:“爷向来有出尘之心,却如何色心不改?”
他也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然是空,有色无色,有何分别?”
不过我想起一事,问他:“皇上明知南边不干净,为何还要带着太子南巡?”
“到收网的时候了。”
“这是你的差事,为何不带你去?暗卫不是归你调遣吗?”
“暗卫只忠于皇帝,我调遣他们必须有手谕。”
“皇帝难道想亲自解决?”
“他老人家历来喜欢以身犯险,不能征战,他就以围猎来满足他的冒险爱好。如今有这样的好事,他哪里会让别人去做?”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把你和老八都留在京城?”
“这个我也不明白,邬先生倒是清楚。”他神秘地说。
“到底是为什么?你不说,我自己问去。”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想保太子。老八这几年活动太过频繁,他老人家已经看不过去了。估计解决了前明余孽,就会对付老八。他老人家离京,老八和佟国维的势力就会浮出水面。老八要扳倒太子,一定用嫁祸的手段。皇上把太子带在身边,wωw奇書网老八不那么容易下手。”
“你在京城做什么?”
“我和老五,老七,老十二一起监视他们。”
“看来皇上还真把你当老实人哪。”我笑道。
他撇撇嘴,说:“自己的儿子,他有什么不明白?我孤身无党,能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很放心。”
“粘竿处他知不知道?”
“知道。”
“知道?”
“知道明处的,有时候他还利用他们。”
难怪粘杆处的小厮那么嚣张,明目张胆地到处刺探消息。只是这康熙老头再精明,也没想到粘杆处还有一半在暗处吧。
我向胤禛要求住到庄子上去,他不答应:“你住到庄子上去了,我两头跑,不方便。”
“谁要你两头跑了?”我没好气地说。
他说:“要不去什刹海住?那里离宫里也近。”
“也行。只是那地方别人动手脚太容易了。上次在那里住了几个月,提心吊胆的。”
“你也知道怕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怀胎十月,我就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无所畏惧了。晚上若是你不在,一定得红李陪我睡。”
他怜惜地搂紧了我。
“要不把别院周围的民居买下来,以后我们住在那里,侍卫可以跟一半过去。丫头们也可全跟过去。那时候就觉得小了一点。但你说行了,也就算了。毕竟只为消暑。其他季节,船上可不是好地方。”
三五月,康熙匆匆回京,命胤禛再去江南,自己却带着太子等人去塞外了。康熙一定是没有找到朱三太子的下落,扫兴而归。
胤禛就带了我和红李、邬先生再去南边。
到了江南,我们也没有时间出去玩。我和红李领着几个丫头,每天就是赏赏花,喂喂鸟,有时候也在园子里钓鱼。
胤禛每日早出晚归,晚上还和隐华商量到半夜。他们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也是,这么大的隐患,能不着急吗?
一日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有人进了房间。我以为是胤禛完事了回来睡觉,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没想,一块湿布蒙上我的口和鼻,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躺在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上,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嘴被布条紧紧地勒住了。我热得要死,嘴里翁翁地说不出话来。车里没有其他人。
抓我有什么用?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正在胡思乱想,马车停下了。我闭上眼睛,等待。一个人撩开门帘,将我拖出去,扛着我走了大约五分钟,然后重重地将我扔在地上。我摔得一哼。
有人说:“老大,她醒了。”
我就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这是在一间厅堂里。只见一个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打哈欠,另一个大约是抱我进来的那个大汉,站在下手,似乎听候吩咐。
“这可是一条大鱼。太子爷知道,一定会高兴。”下手的人说。
上面的人叹了口气:“难哪。跟着殿下打江山,这么多年了,地盘却越来越小。原来江南的文人还经常出面闹点事,没想给点好处,如今一个个都去京城做官了,连方苞都不例外。”
下手的人说:“算了,我们尽了忠,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上手的人说:“我常想,是不是中原人君的气数都尽,才让鞑子入了关,统治汉人。按我朝太祖的话说,胡人国运不满百,可这满人入主中原早已过了一个甲子,没有一点衰的迹象。康熙南征北战,战无不胜,西北的准葛尔,南边的云南两广,东边的台湾,全都归顺的归顺,落败的落败——”
“老大,今日你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自从吴三桂兵败,我们就再没有一个人能胸有大乾坤。每日里东躲西藏,靠鸡鸣狗盗之徒能成什么大事?我这些日子一直琢磨,我们追随殿下,到底图个什么?那些成天礼义廉耻精忠报国嚷得热闹的文人,一个个变节了,我们这些武夫,究竟——”
“老大,算了,隔墙有耳,我们还是吃过早饭,交差去吧。”
上面的那老大嘀咕着:“自从行刺康熙老头失败,我日日噩梦,也不知道是什么征兆。”
他们二人自己进了内院,只剩下我一人在大堂里。这是一个布置得很简陋的厅堂。大倒是大,却除了上手的八仙桌和太师椅,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二人出来,老大一个人出了门去,他的手下用一块黑布将我的眼睛蒙了,抗起我走。
他抗了我很久,终于放下我来。只听见一个老人的声音:“余卿家,我请来的客人,怎能五花大绑?快给夫人松绑。”
于是我被松了绑,眼睛和嘴上的布条也取下来了。
我抬眼环顾四周,是在一个阴森黑暗的地下密室里。四周墙壁上点燃了熊熊的火把。一个老头穿着黄色汉服,高高地端坐在上方。下边两旁班列了一大帮穿各色汉服的老头子,年少的不多。
我心里冷笑,就凭这帮迂腐的老头,能成什么大事?
姓余的那个人就是刚才那个被称做老大的人,他冲我吼道:“大胆鞑子,见了太子殿下,为何还不跪下。”
我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却被我这随便一看,吓得缩了回去。如果我没猜错,他已经有了投诚之心,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只是我被带到这里来,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老人说:“她是清廷皇子的如夫人,自然不肯给我老头下跪。也罢,不必计较这点小事。听我的眼线说,夫人深得你家夫婿的信任,故请夫人一叙,本太子决不会伤害你。来人,给夫人赐座。”
我无语,坐了,静听下文。
“本太子生不逢时,诞生于国破家亡之际,如今已过古稀之年,毫无建树,亏对列祖列宗。我已经老了,各位跟随我一个甲子之久的卿家也老了——”
只听得下面一片唏嘘,有的人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们没几年好活,可要为子孙打算。上次行刺康熙未遂,却暴露了我们的势力。只怕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一个老头跨出来,磕头说:“下臣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朱三太子说:“各位不计名利,跟随我多年,刑不上大夫,若论功行赏,诸位哪一个没有位列三公九卿的资格?只是落难至此,还请各位暂安。”
众人又是一片唏嘘。
我想,这个人收买人心果然有一套,怨不得大清定鼎中原一个甲子了,还有人跟随他。虽不见天日,却甘之如饴。
朱三太子继续他的演讲:“原本计划一举刺杀康熙成功,清太子即位,根据我们和索额图的协议,封我为侯爵。这样,我们就能从暗处转入明处,我们的后代,才有招兵买马翻本的机会。索额图虽已下狱,却并没处死,我们与他和太子的协议,也还能奏效。只是此次被康熙逃过一劫,清太子的地位恐怕即将不保——”
原来,他们想转投他人门下,寄存实力。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相干呢?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为了让我的阿凡能脱胎换骨,将朱三太子拉了出来,所以,不会虐太狠,放心好了。
15.落花满径月朦胧,夜静闲吟料峭风(中篇)
四
“这位夫人,据说不仅是清廷四阿哥的爱妾,而且也能左右四阿哥的行事。本太子环顾清廷诸皇子,这个四阿哥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太子的人。据说康熙已经将近侍暗卫的势力划归他的旗下,他本人也有相当一大部分势力在暗处——”
红霞果然将我们卖得够彻底。只是他们都知道四阿哥暗处的势力,皇帝知道吗?我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园子里有侍卫当值,他们却轻而易举地就捋走了我。难道,红霞并不是唯一的内奸?
第六次南巡康熙遇刺了?难怪他匆匆让我们南下,难怪胤禛和隐华心急如焚,日夜奔走算计。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那个庭院。大汉扛我出厅堂之后,我抹下了手上的一只戒指,没多远,又抹下一只金护指。那两个人是武人,没有注意这点小细节。
朱三太子突然将矛头对准我,问:“夫人,你可愿意为本太子搭这个桥?”
我笑:“殿下这回可能计算错了。当今朝堂,势力最大的是大阿哥和八阿哥。自古立太子,立嫡,立长,立贤,怎么立,都算不到我的夫婿头上。”
三太子说:“这个我料想到了。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眼前势力最大的,并不一定往后就强大。四阿哥善于保存实力,将来他即使不是太子,即使做不了清廷的皇帝,也能成为一个有势力的王爷。眼下我们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我们要的就是善于保存实力的人,我们的目的也只是保存实力。我们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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