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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戒之王-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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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回答道:“他深夜前来,昨天一早太阳出来之前就离开了,他已经走了。”
“女儿啊,你看来很伤心,”希优顿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他是不是提到了那条路?”他指着丁默山漆黑的轮廓说:“亡者之道?”
“是的,王上,”伊欧玟说:“他已经进入了那从未有人生还的黑暗中,我没办法说服他。他走了。”
“那么我们的道路注定就此分开,”伊欧墨说:“他可能已经身亡了,我们必须在没有他的状况下前进,希望也变得黯淡许多。”
他们缓步地穿越这块草地,不再交谈,最后终于来到了国王的帐篷。梅里发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连他都考虑在内。在国王的行馆旁边安放了一座小帐篷,他就孤单地住在那里,看着人们来来去去,和国王商议、讨论。夜越来越深,西方的山脉顶端缀满了星辰,但东方依旧漆黑一片。隔开道路的巨岩缓缓被夜色吞没,和沉默的丁默山融为一体。
“亡者之道,”他自言自语道:“亡者之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抛下我一个人,这些人全都去迎接他们的末日:甘道夫和皮聘去东方参战、山姆和佛罗多去魔多、神行客和勒苟拉斯及金雳去亡者之道。我想,很快就会轮到我了。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讨论些什么?骠骑王又准备怎么做?不管他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一起去。”
他一边如此阴郁地思索着,边心不在焉地想起自己已经饿了许久。他这才一跃而起,看看是否有其他人和他想法一样。不过,就在那一刻,号声响起,一名男子前来找他,请国王的随扈到国王身边报到。
在帐篷最内部有一块以廉幕隔开的小空间,上面还挂着许多的兽皮。希优顿、伊欧墨、伊欧玟、哈洛谷的领主登希尔都坐在一张小桌旁。梅里站在国王的凳子旁边耐心等待,直到老人从沉思中转过头,对他露出笑容。
“来吧,梅里雅达克先生!”他说:“你不须要站着,只要还在我的国度里,你就应该坐在我旁边,讲述各种故事,让我轻松一些。”
大伙空出了一个位置让哈比人坐在国王左手边,但没有人真的请他讲故事,大家都不怎么交谈,大部分的时间中只是沉默地吃喝。最后,梅里才鼓起勇气,问出他一直如鲠在喉的问题。
“王上,我听你们两次提到亡者之道,”他说:“那是什么地方?神行客又──我是说亚拉冈大人又去了哪里?”
骠骑王叹了一口气,但一时间没有人回答,最后,伊欧墨才开口道:“我们并不知道,因此我们才会觉得非常担忧,”他说:“至于亡者之道,你刚刚已经踏上了它的第一阶。呸呸呸,我不应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之前所走的道路会前往丁祸的亡者之门,但是,没有人知道在门后有些什么东西。”
“没有人类知道,”希优顿说:“但是,现今极少提起的古代传说则有一些内幕消息。如果我伊欧王室代代相传的历史正确无误,那么丁默山底下的大门通往一条密道,另一端的出口则早已被人遗忘。自从布理哥之子巴多越过了那扇门,从此在人间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类胆敢尝试那条道路。布理哥当时举杯庆祝黄金宫殿的落成,而巴多一饮而尽,立下重誓前往冒险,却再也没有回来继承属于他的王位。”
“人们说黑暗之年代的亡灵看守着那条道路,不让任何的生人进入它们的厅堂;不过,有些时候,人们会看见它们如同幽影一般在石路上来回走动。那时,哈洛谷的居民会门窗紧闭,害怕地躲在屋内。不过,亡灵极少现身,只有在世局动汤、死亡将临的时候才会出现。”
“不过,在哈洛谷另有一个传说,”伊欧玟低声说:“在不久之前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有一大群的阴影出现在那条道路上。没有人知道它们是哪里来的,只知道它们消失在山壁中,彷佛是专程来赴约的。”
“那亚拉冈又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梅里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任何可能的理由吗?”
“除非他曾经私下跟你说过什么话,”伊欧墨回答:“否则目前还在阳世的人,恐怕都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自从我第一次在王宫中见到他以来,他似乎变了很多,”伊欧玟说:“他变得更严肃、更苍老,我觉得他可能发疯了,才会被亡灵给召唤过去。”
“或许他的确收到了召唤,”希优顿回答:“我内心认为将来可能不会再看见他,但他确实是个拥有不凡命运的王者。女儿,在我看来,这名客人的离开让你十分的难过,请听我说个故事:据说,当我们伊欧一族从北方前来,越过雪界河之后,我们想要找个在危急时候可以避难的地方。布理哥和他的儿子巴多爬上要塞的天梯,来到了这扇门前。在门前坐着一名老人,他苍老得让人无法猜测他确实的年纪:或许他曾经一度高壮尊贵,但现在却萎缩衰老得像是一颗秃岩。由于他动也不动,一声不出,一开始他们的确以为他是石像;等到他们准备通过他,走进门内的时候,他开口了。那声音彷佛是从地底窜出一般,让他们惊讶的是,他所用的竟然是西方语:‘此门不通!’一行人停下脚步,打量着他,这才发现他还活着,但他并不回应他们的眼光。此门不通!他的声音又说了。‘这是亡者所建,由亡者所看管,直到时机来临才会开放,此门不通!’‘那是什么时候呢?’巴多问道,但他再也无法获得任何答案。老人就在那时倒下,无声无息地死去,我族从此再也无法得知山中居民的过往历史。不过,或许,预言中的时机终于到了,亚拉冈可以通过这条路。”
“可是,人不进入那座门,又怎么会知道时机是否已经到来?”伊欧墨说:“即使我走投无路,必须面对魔多的大军,我也不愿意选择这条路。真可惜,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这位尊贵的战士竟然失去了理智!难道地面上的邪恶还不够吗,须要他进入地底去找寻?战火已经迫在眉睫了。”
他停了下来,因为在那一刻,门外传来声响,一名男子呼喊着希优顿,守卫立刻通报帐内。
守卫队长推开廉幕,“王上,有人来了!”他说:“是刚铎的传令,他希望立刻能见你。”
“让他进来!”希优顿说。
一名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梅里倒抽一口冷气;在他眼中,似乎波罗莫又重生了,然后,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并非是如此。这名男子是个陌生人,只是他的外型十分接近波罗莫,同样的高大自傲、拥有一双灰眸。他似乎刚从马背上下来,身上披着深绿色的斗篷,底下穿着精工打造的锁子甲,他的头盔前方镶着一颗小银星,他的手中拿着一支黑羽钢刺箭,箭尖漆成朱红色。
他立刻单膝跪下,将箭支献给希优顿,“洛汗之王,刚铎之友,我向您致敬!”他说:“我名叫贺刚,是迪耐瑟麾下的传令,王上派我将这开战的信物交给您。刚铎正处在危机之中,洛汗国一直是我国忠实的盟友,但这次,迪耐瑟王请求您全军、全速出动,否则刚铎将会陷落!”
“朱红箭!”希优顿紧握着这信物,彷佛期待这召唤已久,却又极不愿真的面对这种状况。“我在位的期间从来没有收过朱红箭!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迪耐瑟王认为我的全军、全速会是多强、会有多快呢?”
“王上,这点只有您才知道,”贺刚说:“但是,不久之后,米那斯提力斯就会被团团围住;除非您的军力足以突破敌方滴水不漏的包围,否则迪耐瑟王还是认为骠骑们应该全速进入城中,而不是暴露在毫无防御的平原上。”
“但是,他也知道我们惯于在马背上作战,而不是徒步抗敌。我们的子民平常都散居各处,集合骠骑是需要时间的。贺刚,米那斯提力斯之王是否知道的比他所送来的口信还要多?因为,如你所见,我们已经全军备战,并非措手不及。灰袍甘道夫已经来过我们这里,我们早就已经开始动员准备面对西方的大战。”
“我不知道迪耐瑟王知道或是猜到了些什么,”贺刚回答:“但我们的确迫切需要援军。我王并非指派我前来送达军令,他只请求您记得旧日的情谊和誓言,也为了洛汗国的未来,请您慎重考虑。根据我们的情报,有许多势力已经前往东方加入了魔多的黑旗下,从北到达哥拉平原,全都冲突不断,战争的流言四起。哈拉德林人也正在调动部队,我国沿岸全都面临极大的威胁,因此,没有多少援军能够前来支援我们。请您尽快!全世界的命运都将系于米那斯提力斯城外的一战,如果洪水无法在该处被阻止,那腐败的洪流将会淹没洛汗国美丽的国土,连这山中的要塞都将无法抵抗。”
“这的确是很糟糕的消息,”希优顿说:“但并非完全不在掌握之中。请这样回覆迪耐瑟王──就算洛汗本身没有受到威胁,我们也会前往支援。但是,我们在对付叛徒萨鲁曼的过程中受到重创,在一切状况明朗之前还是必须要考量我国北方和东方的边境。黑暗魔君这次集结的兵力庞大到十分惊人的地步,他甚至可能同时开辟多个战场,以多股兵力分进集结。”
“不过,谨慎小心讨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们会去的,开拔的时间是明天,在一切都整编完毕之后,我们就会立刻出发。我本来可以派出一万名兵力让你们的敌人受到重创,但是,恐怕现在会少多了,因为我不敢让我自己的子民毫无防卫地暴露在敌人面前。但是,我还是会亲自率领至少六千名兵力驰援。告诉迪耐瑟,虽然可能战死沙场,但骠骑王还是决定御驾亲征刚铎。不过,两国之间的距离并不近,我麾下的战士和马匹抵达的时候,都必须还有精力作战才行。明天早晨之后的一周,你们才能够听到伊欧子嗣的吼声。”
“一周!”贺刚说:“如果必须要这么长的时间,那也别无他法。但是,七天之后抵达,你们恐怕只能看到化成废墟的米那斯提力斯;除非,另有我们意料之外的援军抵达。不过,到时至少你们可以扫荡那些亵渎我们尸骨的半兽人和野人们。”
“我们至少可以做到这一点,”希优顿说,“抱歉,我才经历过一场恶战,刚赶回此地,我必须先去休息了。你今天可以先留在这里,明天早上可以目睹洛汗全军集结,然后你可以怀抱着希望回国,希望你能比我们先到达。早上最适合研讨战略,或许一夜的思绪会让许多事情都改观。”
话一说完,国王就站了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起立。“每个人都去休息,”他说:“好好睡!至于你,梅里雅达克先生,我今晚不须要你帮忙了,请你明天天一亮就作好准备。”
“我会的,”梅里说:“即使您让我和你一起前往亡者之道,我也不会退缩。”
“不要说这种话!”骠骑王回答:“能够获得这种名号的并不只一条路,我也没说要让你和我一起踏上任何的道路。晚安了!”
“我不愿意被留下来,等到大家都回来之后才想起我!”梅里说:“我不要、我不要!”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之后,他好不容易才在自己的帐篷里睡着了。
※※※
一名男子把他摇醒了。“醒醒,醒醒,哈比特拉先生!”对方大喊道;最后,梅里才从深沉的睡梦中大惊失色醒来,外面看起来还是漆黑一片啊。
“怎么一回事?”他问道。
“骠骑王找你。”
“但太阳还没升起来啊!”梅里说。
“是没有,哈比特拉先生,而且看起来今天也不会升起来了。在这种浓密的乌云之下,人们会以为它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了。虽然太阳不见了,但时间并不等人,动作快一点!”
梅里随便披上几件衣服,往外看去。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黑暗包围了。连空气都看起来都是黑褐色的,一切都笼罩在灰黑色之中,彷佛万物都停滞下来。天空看不出有任何云朵的形状,只有在极东边可以看见许多的云朵如同魔爪一般继续蔓延,只有十分微弱的光芒从云层间渗透出来。头顶的天空上则是被厚重的乌云所包围,光线没有丝毫增亮的迹象,甚至还变得越来越微弱。
梅里注意到有许多的人们指着天空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疲倦、哀伤,有些人甚至露出畏惧的神色。他怀着一颗沉重的心,走向国王。刚铎的传令贺刚比他早到,他身边站着另外一个人,穿着和外貌都很接近,只是比较矮胖。当梅里走进帐篷的时候,他正好在和国王说话。
“王上,这是从魔多的方向来的,”他说:“是昨晚日落的时候开始的。从您国境中东谷的山丘中,我看见它慢慢升起,在天空逐渐蔓延,我奔驰了一整夜,同时也眼睁睁地看着它将星辰一颗颗吞食。现在,这恐怖的乌云将黯影山脉和此地之间的大地全都笼罩在黑暗中,而且,它还在不停的增长……战争已经开始了!”
骠骑王沉默地坐着,最后,他终于开口了:“我们终于还是遇上了!”他说:“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壮烈的一场战争,许多事物都将就此消逝。我们不须要再躲藏了,我们会以最短的路全速赶去。立刻开始集合!不能等待任何拖延的部队了。你们在米那斯提力斯的补给品够吗?如果我们要全力赶去,就必须要轻装赶路,只能携带足够我们到达战场的粮食和饮水。”
“我们早已为了这一刻作了准备,战备存粮非常充足。”贺刚回答道。“你们可以尽量减轻负担,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传令下去,伊欧墨,”希优顿说:“骠骑全军出动!”
伊欧墨走了出去,要塞中的号角响起,底下山谷中传来震耳的回应。只是,在梅里的耳中,这些号角声似乎没有昨晚听起来那么的清澈、雄壮。在这沉重的空气中,它们似乎变得十分沉闷,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
骠骑王转向梅里。“梅里雅达克先生,我要参战了,”他说:“不久之后我就要上路了,我解除你的职务,但这并不包括我俩之间的友谊。如果你愿意的话,应该留在这里,你可以服侍代替我治理臣民的伊欧玟。”
“可是,可是,王上,”梅里结巴地说:“我对您献上了我的忠诚和宝剑,希优顿王,我不想要在这样的状况下和您分离。我所有的朋友都已经参战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会抬不起头来的。”
“但是,我们必须要骑高大的快马,”希优顿说:“虽然你的勇气不逊于任何人,但你还是没办法骑乘这样的马匹。”
“那就把我绑在马背上吧,或是让我挂在马蹬或是任何东西上都好,”梅里说:“虽然距离很远,但就算我不能骑,我用跑的也要跑到,就算我把脚跑断也不在乎!”
希优顿笑了。“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可以让你和我一起骑雪鬃,”他说:“但是,至少你可以和我一起前往伊多拉斯,看看黄金宫殿。我会先往那个方向去。至少史戴巴还可以载你:在抵达平原之前,我们的急行军还不会开始。”
伊欧玟站了起来。“来吧,梅里雅达克!”她说:“我带你看看我替你准备的装备。”两人一起走了出去。“这是亚拉冈对我的请求,”伊欧玟在经过帐篷时说道:“你应该有参战的资格。我同意了,并且尽可能照办了。因为,我认为最后你一定会需要这些装备的。”
她领着梅里来到了禁卫军驻扎的地方,一名铁匠递给她一顶小头盔、一具圆盾,以及其他的装备。
“我们没有你可以穿的盔甲,”伊欧玟说:“也没时间特别替你打造一件,不过,我还是想办法弄到了一条强韧的皮裤、皮带和一柄小刀,你已经有了一把宝剑了。”
梅里深深一鞠躬,王女让他仔细打量那个盾牌;这和金雳当初收到的盾牌一样,上面也同样有着白马的徽记。“把这些全收下,”她说:“不要辜负它们!再会了,梅里雅达克先生!不过,或许,将来我们两个还是会有见面的机会。”
骠骑王最后是在一个大厅中,做好了率领所有骠骑往东进发的准备,人们的心情十分沉重,许多人在黑暗中变得退缩,但他们是个坚强的民族,对于王上有无比的忠诚。即使在老弱妇孺居住的地方,也极少听见啜泣或是低语的声音,他们明知自己即将面临末日,却依然沉默地面对它。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骠骑王坐在白马上,在微弱的光线中眺望着远方。虽然头盔下飘扬的头发雪白,但他看来自信而高大,许多人看见他毫不畏惧,都兴起了有为者亦若是之感。
在淙淙的河流旁聚集了五千五百名全副武装的骠骑,其他还有数百名骑着轻装马匹的男子,一声号角响起,骠骑王举起手,骠骑全军就沉默出发了。最前面是骠骑王家族中十二名武勇过人的先锋,然后是骠骑王,右边则是伊欧墨。他已经在要塞中和伊欧玟道别了,这让他十分难过;不过,此时,他将精神全都专注在眼前的漫漫征途上。梅里骑着史戴巴与刚铎的传令跟在后面,在那之后则是另外十二名骠骑王室的成员。他们经过了一长列神情坚毅的人们,但是,当他们几乎走到队伍的终点时,有一道锐利的眼神射向哈比人;那是一位比一般男子都要矮小的年轻人,梅里打量着他,心中边思索着。他注意到对方拥有一对清澈的灰眸,此时,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那是一付生亦何欢、慷慨赴死的神情。
他们一路来到了雪界河在岩石间奔流的地方,一路上穿越了下哈洛和上溪两座小村,许多女子哀伤的透过黑暗地门缝往外观看。没有竖琴的伴奏,没有雄壮的歌声,日后传颂无数个世代的洛汗东征就这么开始了。
清晨,自黑暗的登哈洛塞哲尔之子和领主及将官同时出发:他来到伊多拉斯,古老的厅堂笼罩迷雾中的骠骑皇宫;黄金宫殿在黑暗中失色。
他向子民道别,离开家园和王座,美丽的故乡,在光明消退前,这曾是他生活之处。
骠骑王奋勇向前,恐惧紧追不舍,命运就在前方。忠诚驱策着他,诺言让他不敢松懈,誓要抵抗邪恶。
希优顿王驰向前。五日五夜不停歇伊欧子嗣勇征东穿越佛德、沼境、费理安森林,六千兵马横越森蓝德,通过明都陆安山下的蒙登堡,南国的海王之城遭敌围困,烈火侵攻。
末日驱赶骠骑,黑暗吞没大地,骏马与骑士,蹄声传千里落入沉寂中,歌谣永传颂。
骠骑王的确是在如同黄昏一般的天色中来到伊多拉斯,只是,当时的时间其实已经接近中午了。他只在那里暂停了片刻,让将近百名迟来的骠骑和他们会合。在用过午餐之后,他准备再度出发,同时向他的随扈和蔼地道别。梅里再一次的恳求,希望不要和他分开。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未来的征途并不适合史戴巴,”希优顿说。“梅里雅达克先生,虽然你人小志气高,但是,在我们于刚铎将面临的血战中,你又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谁能够未卜先知呢?”梅里回答:“王上,但是,既然你接受我成为您的随扈,为什么又不让我和你并肩作战?我可不愿意在歌谣和传说中,把我描述成总是被人丢在后面的可怜虫!”
“我接受你的效忠是为了你的安全,”希优顿说:“同时也希望你能够服从我的命令。我麾下的骠骑都没办法承载你而又跟上队伍。如果这场战斗是在我的家门口发生,或许你可以名留青史,但这里距离迪耐瑟的王城三百零六哩之遥,不要再跟我争辩了。”
梅里深深一鞠躬,闷闷不乐地转身走开,看着眼前的马队。队伍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人们开始系紧腰带、检查马鞍、安抚马匹。有些人不安地看着逐渐降低的天空,一名骑士悄悄来到哈比人的身边,低语道:“我们的俗谚说,援手往往来自意料之外的地方,”他低语道:“我正准备伸出这样的援手。”梅里抬头一看,发现对方正是他早上所注意到的那名年轻人。“我看得出来,你希望和骠骑同进退。”
“是的,”梅里说。
骑士说:“那么你可以跟我走,我可以载你过去,在离开这附近之前,我可以用斗篷遮住你,而这黑暗会是我们最好的掩护。你最好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不要多说,只管来就对了!”
“实在太感谢你了!”梅里说:“大人,多谢你的援手,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
“喔,是吗?”骑士柔声说:“那就叫我德海姆好了。”
※※※
因此,当骠骑王出发的时候,哈比人梅里雅达克就坐在德海姆身前。两人胯下高大俊美的温佛拉对这多出的重量并不在乎,因为德海姆比大多数的男子要轻,但他也显得更为结实和敏捷。
众人就这么骑向黑暗,在雪界河汇流入树沐河的树林附近,也就是距离伊多拉斯三十六哩的地方,他们在该地扎营。然后他们紧接着穿越佛德,接下来是沼境,右边则是刚铎边境的巨大橡树林,在他们右边的则是树沐河口的沼泽。在他们不断前进的时候,有关北方战争的流言也跟着传了过来,策马狂奔的人们前来通知东方边境遭到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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