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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皇后(男穿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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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路漫漫

【,】

正文 第1章 重生吧咸鱼!

祁国,京城,皇宫,御花园。

丝竹声声,水袖翩飞,在一片花团锦簇,奇花异草之中,谢敏予正满身冷汗的对着眼前的琉璃杯、御赐酒入定。

在坐满皇亲国戚的御花园烟雨亭一侧的广场,谢敏予深刻的感到自己渺小卑微的就如站在他身后持着酒瓶,随时准备上前伺候的小太监没什么两样。

若不是这一年一度的百花节,皇上洪恩浩荡,心血来潮特邀众卿家进宫赏花,谢敏予恐怕想都不敢想有天就凭自己这样的身份风评也能坐在这里。

大祁皇帝拓跋铎仁在龙椅上支着头,晃着酒杯,眯着眼漫不经心的看着中庭精心编排的歌舞。虽然早已换下了隆重的朝服,却仍是丰神俊朗,英武非凡,一派不怒自威的庄严之感,帝王的雍容气魄显露无遗。

谢敏予坐在离皇帝数十丈之外最偏僻的角落,偷偷的抬眼痴迷的望了拓跋铎仁一刻,又忙满脸羞红的低下头去,脸上热气腾腾往外冒,再也不敢看拓跋铎仁一眼。

坐在拓跋铎仁左首与他交杯的正是谢敏予的妹妹,当朝国母,大祁的正宫皇后娘娘,谢娴妤。而在皇后身侧,臣子间首位的便是谢敏予的父亲,当朝太师,一品大元。

谢家代代为官,家世显赫,到了谢候昌一代更是父凭女贵,太师国丈,一时之间权倾朝野。谢候昌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谢家却人丁稀薄,谢国丈府上七房妻妾,时至年过花甲,膝下仍旧只有谢敏予、谢娴妤这一儿一女。

谢敏予正是大祁如假包换、独一无二的国舅爷,有权势在握的父亲和妹妹撑腰,想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按理说不是件难事。但谢敏予二十有四,也只是被赐了个三品侍郎的闲职,专司看守书库典籍。

堂堂国舅爷不受待见的原因有二:

其一,谢敏予原名梁敏予,乃是镇守边关英年早逝的梁将军的遗孤,谢候昌与梁将军乃是结拜兄弟,敏予当年仅有三岁,谢候昌又膝下无子,便将敏予过继了来,将他抚养成人。毕竟血缘上差了一层,谢敏予又不是野心勃勃,能够钻营的孩子,因此谢候昌对他总是恩义大过父爱,并未对他寄予厚望,反而一门心思培养女儿,全力将女儿推上了皇后的宝座。

其二……谢敏予是个断袖,还断的彻底,断的京城上下尽人皆知。起初谢敏予还想藏着他这不光彩的一面,只是一同念私塾的相好结亲时,谢敏予没忍住写了封信去寥表相思,岂料不幸被相好新婚的娘子发现,那姑娘是个烈性女子,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于是大祁的国舅爷是个断袖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天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那时谢敏予刚刚过了殿试,本是个榜眼的好成绩,加之又有父亲妹妹托着,定能封个朝中重职,更加巩固谢家在朝堂的势力。但此事一出,皇帝龙颜大怒,又碍于皇后国丈的面子不好发作,最后只得封了谢敏予一个无关轻重的闲职,打发他每日去整理书库。

国丈老爹每日拿白眼翻他,皇后妹妹见面也是一副据他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谢敏予做人没有别的优点,就剩下个有自知之名。他知道在朝廷也罢,在谢府也罢,根本无他容身之处,做人便越发低调,不敢再招惹是非,更是跟原先的契兄契弟都断了联系,也不再与男子有过密的交往。

只是国舅爷是个断袖的念头已根深蒂固,谢敏予无论多么规矩做人,也无法将那顶断袖的帽子摘下去了。他人的白眼谢敏予已然习惯了,但仍然让他心中隐隐难过的是,原本对他青睐有佳的拓跋铎仁也对他换了副面孔,冷淡轻蔑的眼神每次都将他刮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若是拓跋铎仁再发现了他不仅是个断袖,还胆大包天、痴心妄想的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意,恐怕盛怒之下,会立刻下令摘了他的脑袋去点天灯。

谢敏予正独自低着头胡思乱想,拓跋铎仁突然间举起了杯,示意众臣齐饮此杯。谢敏予也忙慌慌张张的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却因气息不顺,甘冽的酒汁一下呛进喉管,忍不住咳了起来。

谢敏予动静过大,立刻惊动了拓跋铎仁,他顺着声音寻过去,一眼便看见他的国舅在百花丛中缩着身子,咳得满脸涨红,狼狈不堪,实在有损身份。

“谢爱卿……为何不坐到国丈身边?”拓跋铎仁冷冷开口。

谢敏予缓了口气,忍着喉咙的不适呆望了拓跋铎仁一眼。不是刚刚皇上您让臣坐到一边儿去的吗?

谢敏予委屈万分,但又不敢和喜怒无常的皇上争执,只能略微颔首,谢恩道:“敏予惶恐,谢皇上赐坐。”说完,便低着头蹭到了父亲身边的空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谢候昌的脸色黑青,明显被他刚刚不争气的表现气得不轻。他再去看座上年纪尚轻却母仪天下的妹妹,发现妹妹的一双美目也蒙上了一层寒霜,虽美艳夺目,艳冠群芳,但目光中隐含的戾气,仍让他觉得心中一颤。

谢敏予不禁暗叹妹妹娴妤进宫三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缠着他玩耍的灵巧聪颖的小丫头,俨然与那些日日囚在深宫中只剩勾心斗角的其他嫔妃毫无不同。仿佛是戴着一张工匠精心雕琢的完美面具,面具虽有着绝世惊人之容,然而却隔开了心,心中满是外人窥不到的险恶心机。真是可惜了天赐的芙蓉粉面,水剪双眸。

拓跋铎仁的另一侧坐着淑贤二妃。淑妃如今已有孕在身,拓跋铎仁更是宠她,当着众嫔妃臣子的面对淑妃呵护备至,关爱有加。淑妃即兴吟诗一首,拓跋铎仁便哈哈大笑,拍手豪爽的赏赐了她数枚番邦进贡的南海珍珠。

谢敏予见妹妹眼角满是嫉恨与不甘,也只能暗自心疼她尚且如此青春貌美便失了皇上恩宠。他不愿再去看拓跋铎仁与淑妃恩爱甜蜜的场面,低头浅浅的啜了一口酒,任绵长的酒意笼住他不可告人的心思。

歌舞已至酣畅淋漓,拓跋铎仁嘴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醉眼朦胧的看着场上旋转舞动的柔美身影。

谢敏予喝的也有几分醉意,胆子便慢慢放的大了。他坐的已和拓跋铎仁十分接近,从他这个角度去看拓跋铎仁,连他浓密的睫毛都能看的分明。谢敏予支着脑袋傻笑,只觉得拓跋铎仁轮廓深刻,说不出的俊朗。

拓跋铎仁并没有向他的方向看一眼,迷离的目光一直在娴静的淑妃与舞剑的俏丽宫女身上流连,谢敏予反而轻松,可以肆无忌惮的将他此时的英姿印在脑子里。

正万分陶醉间,突然御花园中一阵大乱,谢敏予一个激灵,只见上一刻还在舞剑的宫女突然豹变,执着剑直朝着拓跋铎仁飞扑过来。那柄宝剑寒光一闪,谢敏予霎时出了一身冷汗,想要呼叫喉咙却紧的发不出声音来。

拓跋铎仁立刻起身,霎那间十几名大内侍卫将他与嫔妃们护在烟雨亭中围了个严丝合缝,害席下的忠臣连个舍身救主的机会都抢不到。舞剑的宫女连同另外两名死士也立刻被团团围住,虽然大势已去却仍然拼死抵抗,战作一团。

谢敏予紧张的立在一侧观察着惨烈的战况,一面将父亲护在身后,一面慢慢的向着拓跋铎仁和皇后妹妹躲藏站立的方向移动。

那三名刺客已明显寡不敌众,仍在强撑着浴血奋战,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突然间拓跋铎仁大喝一声:“给朕抓活的!”侍卫们的剑刃便立刻变了方向,向着刺客的手筋脚筋等要不到性命的关节而去。

谢敏予见那三名女子俏丽白净的脸上溅上点点血污,目露穷困之色,于心不忍的瞥开眼去不想再看。大祁后宫防卫森严,又岂是三个小小侍女能够随意张狂之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知这幕后指示之人究竟抱的是何目的?打草惊蛇还是声东击西?

谢敏予正出神的思索,只见被围剿的三名女刺客刚刚负伤被擒便集体咬舌自尽了。现场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众臣纷纷侧目,每个人都面露义愤填膺之色,却一动不动的立在远处不敢上前。

拓跋铎仁显然气的不轻,大骂捉住人的众侍卫废物,竟然连几个女人都妨不住,卸个下巴也拖拖拉拉活活把人等死了。众侍卫把三具尸体抬出去,拓跋铎仁此刻却早已失了赏花饮酒的兴致,一张脸绷得极紧,使得在场嫔妃臣子不敢大声出一口气。

“去给朕彻查这三名刺客的来历!查不出来就提头来见朕!”拓跋铎仁厉声喝斥御前带刀侍卫长,年轻英俊的侍卫长也只有不断躬身谢罪,急匆匆退了下去。

刺客得剿,众人皆定了心神,淑妃和贤妃小鸟依人的伏在拓跋铎仁身侧,娇声安抚他的怒气。众臣纷纷犹豫着是要继续坐下来赏花还是恭送皇上摆驾养心殿歇息,因此都站着不动,偷瞧拓跋铎仁的脸色。

拓跋铎仁冷哼一声,脸色缓了缓扬手道:“众爱卿不必惶惧。来人,为众卿家添酒压惊。”

圣旨一下,众人皆松了口气,纷纷重新落座。本来躲在拓跋铎仁身后的皇后谢娴妤也再次敛了神色被侍女搀扶着回到原先的席位上。

此刻正是众人疏于防范的懈怠之时,谢敏予却还沉浸在那场略显仓促荒唐的刺杀中无法回神。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场闹剧而已吗?

“你站在本宫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皇后轻声呵斥,眼里满是对谢敏予的厌弃埋怨。

谢敏予这才清醒过来,发现刚刚慌乱中正好走到了皇后娘娘的所坐之处。他忙低头倒退,却突然间用余光扫到对面不远处大片的牡丹丛后的灌木林里忽的出现某点光亮一闪格外耀眼,仿佛强烈的日光都汇聚到那一点,形成了惊人的力量。

他陡然一惊,平生头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有刺客!”

随着众人再次被惊起的喧哗,是一支从灌木林中飞速射过来的长翎箭矢。那柄长箭划破空气,力道十足,刹那间已经追至身前。

谢敏予脑中只剩一片空白,顷刻之间未作决定便已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妹妹扑了过去,将她紧紧抱住,护在胸前。

心口蓦地一阵剧痛,谢敏予咳出一口血来,妹妹花容月貌的俏脸近在眼前,竟也流露的尽是凄厉痛苦之色。谢敏予迟缓僵硬的低头,模糊的视线所及之处竟是他和妹妹被一柄锐利长箭当胸穿过串在一起。

他一怔,第一反应竟是射箭的那人究竟是谁,还真是举世无双的好箭法……

“哥……”妹妹声音颤抖,几欲气绝。

“娴妤,哥没能救你,对不住了。”谢敏予只觉身上越来越冷,周围混乱的人声伴随着他的感知都渐渐离他远去了……

四周很暖,身下的床榻很软,有柔和的烛光流泻进闭着的眼中,然后手被人握住了,温暖紧实有力,指腹带着窝心的薄茧。谢敏予稍稍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一片明晃晃的正统黄色,他眨眨眼,眼前那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皇上……!

谢敏予惊讶的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声。他微微一动,便牵引的右半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拓跋铎仁见他清醒先是一喜而后便恢复了平常那种淡漠疏离的神色,始终握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谢敏予心里泛起一丝失落,但立刻又被竟然有幸能够得到皇上的亲临探望的喜悦给冲散了。他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舍身保护了皇后,皇上竟也对他刮目相看,这样静静相望的时刻以前他就是连做梦也不敢想象。

“梓童昏睡了两日,朕和国丈,文武百官真是担心死了。”拓跋铎仁低声道,面容上却看不到太多的关切之意,反倒像是在尽身为人君的应尽之责。

谢敏予一阵怔愣,默默地盯着拓跋铎仁一本正经的脸眨了眨眼。梓童……不是皇上称呼皇后时独有的称谓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被忽悠的在419这个特别有纪念价值的日子开了新坑【某人的专栏已然是月球表面了,哭~

这是一篇各种有纪念价值的文,第一次写古文,第一次写言情ORZ

各位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撒花留念合影才是王道!【被拍飞~

含泪的PS:由于某人真的不是考据党,对古言也处在盲人摸象的阶段(坑爹啊,我理科生啊,历史课从来就没听过啊!)如果真的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低级错误,还望批评指正,我会认真的检讨修改滴~因为架空文,所以还请温柔滴……

正文  第2章 天上掉下个女儿身

“梓童,怎么,可是身子有什么地方不适?”拓跋铎仁见自己的皇后一睁开眼就傻掉了一样,除了发呆还是发呆,便有些不耐,压着性子开口询问。

“咳咳……”谢敏予正待开口,却因喉咙干哑,话到嘴边引来了一串剧烈的咳嗽。咳嗽带动了伤口,谢敏予随即冷汗冒出额头,淌了下来。

“娘娘,娘娘您先躺好,太医已经去传了,即刻过来。”皇后的贴身侍女馨竹慌忙间过来扶好他,边替他顺气,边观察他身上可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拓跋铎仁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淡淡道:“梓童好好将养,朕闲时再来看你。”

谢敏予咬牙微微撑起身体,艰难的吐出一句:“臣……恭送皇上。”

拓跋铎仁一愣,认为定是皇后伤后吐字不清,“妾”字声音过小,也未多想,点了点头并无留恋的走了。

谢敏予怔怔的看着拓跋铎仁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浅浅的叹了口气,卸了力气重新躺倒在榻上。他喉咙干渴的很,便抬手想要去唤馨竹过来。馨竹此刻却在珊瑚屏风的另一侧吩咐其他宫女速速准备娘娘醒后的吃穿用戴,不出一会儿就将众人都打发走了。

馨竹是谢府买下的丫头,从小就跟着娴妤,也算是个忠心耿耿,贴心知热的好姐姐。她未陪着娴妤进宫时,在谢府一向与他亲近,此时谢敏予才敢央她帮自己倒杯水来。

“馨竹,麻烦帮我……”谢敏予话还未说完,便注意到他伸出去的那只手有些奇怪。

这芊芊素手并不是属于一个男人的,虽然他惯于用笔,手型干净漂亮,但眼前这只手却小巧白嫩,完完全全是女人的手。更重要的是,这手型越看越眼熟,不是自家小妹,当朝皇后谢娴妤的手又是谁的!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谢敏予定了定神,再次确定这手确确实实是自己的没错,又伸出另一只手仔细的瞧了瞧,脑袋一阵阵发懵。

他这时再去想前一刻皇上称他梓童,馨竹唤他娘娘的事,心下竟然莫名的得出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定论。他现在竟是在他的妹妹谢娴妤的身体里,他变成了谢娴妤?

馨竹这时贴心的倒过来一杯水,轻轻的扶起他来喂他饮下。清冽的泉水滋润了他的喉咙,他咳了一声,问道:“馨竹,我这是在哪里?”

那声音果然柔和动听,轻轻轻浅浅的如山间清泉沁人心脾,和他那粗哑低沉的男人声音全然不同,正是妹妹谢娴妤的妙音。

馨竹显然对谢娴妤的自称有些惊讶,但又想到娘娘大概伤势未愈,头脑昏沉,便也不计较这许多的温柔道:“娘娘,现在您正在您的凤鸣宫中啊,因太医说怕您伤中染了风寒,因此给您多加垫了两床锦被,您躺不惯么?”

谢敏予此时已经确定他千真万确的是变作了他的妹妹,只是这等怪力乱神之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没有半点真实感。他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果然触感和以前全然不同,摸上去水润光滑,吹弹可破。

馨竹看她家娘娘目露迷茫之色的摸着自己的脸,不禁弯了嘴角柔声劝道:“娘娘放心,您的脸好好地一点没有伤到,仍旧是倾国之容。皇上这几日国事缠身才没能在您身边多陪您片刻,其实这两天您昏迷在床,皇上是日日过来的,可见圣上的一颗心还是在您身上的。”

“馨竹你不用劝本宫了,皇上的心现在究竟在谁身上,本宫心里有数。”谢敏予叹了一声,面上平静而忧伤。其实他此刻内心深处早已波涛汹涌了,不得不为他究竟能不能将谢娴妤演的不露马脚而心惊胆颤。

魂穿这事可不是儿戏,要是被发现了蹊跷,他会被当做不干净的东西直接点火焚了吧!

难道他往后一辈子就要以谢娴妤的国母身份过下去了?不要啊,一入宫门深似海,更何况还是顶着这三千后宫嫉恨不已的皇后头衔?他看书库的清净日子过惯了,勾心斗角的女人心事他可是一点都不想要了解。

“馨竹……国舅爷现下如何了?”谢敏予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若是他在谢娴妤的身子里,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谢娴妤现在在他的身子里。恐怕他那个一贯争强好胜,骄纵任性的妹妹是绝对无法忍受从堂堂国母之位猛的掉入一个不受待见的断袖男人的身体里去吧。只是不知有没有什么法子将两人再偷偷的换回来……

“娘娘……”馨竹一听到谢娴妤提到谢敏予,忍不住悲从中来,顷刻间便湿了眼眶:“娘娘还请节哀,国舅爷他……”

馨竹没有办法说下去,捂着嘴无声的抽泣起来。

谢敏予睁大了眼睛,很长时间都动弹不得,空旷的凤鸣宫只有馨竹一人低低的啜泣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出了口气,叹道:“啊……这样啊……”

他已经死了,为了救谢娴妤从这世上消失了。只是不知他这一死,是否真的会有人为他的逝去而悲伤。父亲恐怕难过之余会稍稍松了口气吧,毕竟那个丢尽谢家脸面的不孝儿子用他那条微不足道的贱命保住了谢家继续在大祁国呼风唤雨的国戚地位,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只是他却没有办法沉湎于自己肉体的消亡,因为与之伴随的是妹妹谢娴妤魂魄的与世长辞。不论孰悲孰喜,现下不争的事实却是妹妹去了,而他活了下来。

谢敏予不禁悲痛万分,霎时间儿时许多欢笑嬉戏的场面纷拥涌进脑海。娴妤虽然任性,但偶尔也会流露出对他的点滴关心。他虽是为了救她,却还是霸占了她的身体苟活了下来,这让他情何以堪?

“娘娘,您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当心身子。国舅爷为了救您不顾性命,皇上念他恩义厚重,忠勇可嘉,已经追封了他一等爵位,厚葬在皇家墓园之中了。这也算是国舅爷的造化,娘娘保重身体要紧,不要再想了。”馨竹擦擦眼泪,扶着谢娴妤的手规劝她。

谢敏予不想让馨竹太过担心,于是勉强点点头,心里默默难过。

这时刚刚遣出去的宫女捧着装满热水的铜盆进来,后面紧跟着一队人手中各拿着各种擦拭换洗之物。

馨竹直起身体,从一人手中抽过软帕,轻沾了热水,微微拧干,轻声问道:“娘娘,您昏迷了两日,想必身上极不舒服。您现在又不能移动,伤口不能沾水,让馨竹简单帮您擦拭一下手足可好?”

谢敏予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听完馨竹的话便点了点头,一切都随她去了。如今木已成舟,不论愿或不愿,他谢敏予都已经死了,而活下来的是妹妹谢娴妤,是那个常侍君王左右的大祁国母。

等到馨竹轻手轻脚的替她简单收拾了一番,谢敏予左胸的伤口便开始隐隐作痛,疲劳感涌上来,又重新陷入了昏昏欲睡的境地。

馨竹扶着她躺好,见谢娴妤精致姣好的五官因疼痛紧绷着,汗珠晶亮亮的渗出鼻尖。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暗恨拓跋铎仁的无情无义,喜新厌旧。虽然娘娘有些小脾气,但那也是毫无心机的单纯表现,不知怎么就惹得拓跋铎仁生了厌,平常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这次的刺杀尤其叫人心寒,娘娘受了重伤,拓跋铎仁却只是传了御医中资历尚浅的周太医诊治,用药也是平平,根本没什么滋补身子的名贵药材。反倒是淑妃因刺杀见血受了惊,一下就请去了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郭太医,又赐了数不清的名贵药材安胎。这中间拓跋铎仁心中孰轻孰重整个宫闱都看去了,还叫娘娘今后如何做人?

恐怕拓跋铎仁这次还恨不得娘娘一箭归西,正省的他还要顾及着正宫,无法真正讨得淑妃的欢喜……呸呸呸,她家娘娘可是千秋万代的福泽,这次大难不死,从今往后定然鸿运绵长。

“圣旨到——!”殿门外突然响起来陈公公尖利细软的嗓音。馨竹猛的一惊,忙俯身去摇醒了已陷入浅眠之中的谢娴妤。

“娘娘,皇上的圣旨到了。”馨竹的声音半惊半喜,不知这圣旨来的是凶是吉。

还未适应自己新身份的冒牌谢娴妤猛的一惊,转眼又出了一身冷汗。她勉强撑着坐了起来,遥遥望着站在榻前的陈公公。

陈公公咳了口痰,缓缓摊开了手中的御旨,明晃晃的颜色晃得谢娴妤眼花缭乱。谢娴妤对“上一世”接旨的记忆仅止于殿前听封那次,由于那实在不是个怎么美丽的回忆,谢娴妤到现在仍然对跪下来听着尖细的声音宣判自己的命运这件事有着微微的抵触。

“陈公公,本宫现下实在是行动不便……”谢娴妤略显为难的望了望已经跪下的馨竹和其他众宫女,又冲陈公公露出个近乎讨好的求助神情。她以前没少遭人白眼,求人的功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可谓百发百中。

陈公公愣了愣,皇后娘娘以往总是高高在上的冰冷神色,这般楚楚可怜的软弱模样何时见过?谢娴妤这边卸下了架子,瞬间便显得小了几岁,迷茫无辜的神色甚是惹人怜爱。

“咳,娘娘有伤在身,坐着便是。老奴不敢强求。”陈公公不觉心头一软,恭敬地回了句话后,提气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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